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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千娇-第2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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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很难强攻下来。
远处第一道防线内,虎贲军右厢第四军已经列阵以待,全是骑马的将士。
正对着垒山的一股人马打开防线的寨门,成排地骑着马缓缓出动,前方几面绣虎的旗帜在烟雾中迎风飘荡,那是周军最精锐的虎贲军的军旗。人马以一队二十余人为横排,一共二十多排,全部出动后,就没有后续的人马跟上来了,一共大约五百人一个指挥的兵马,组成骑马方阵缓行。
不多时,后侧两翼也有同样的方阵出营,三股人马成品字形,正对垒山的方阵挺进。
炮声仍旧在巨响,后方周军大营里白烟一排排地陆续腾起。对面的城墙早已千疮百孔一片狼藉,石弹不断落到城墙上下,土石在远处乱飞。
前中的右厢第四军第一指挥逐渐靠近城墙,头顶上时不时有石块落下来,那是北汉军部署在城墙后面的投石车发动攻击了;城墙上还有观察哨冒死察看周军的距离,有人在那里不断瞧,也有人在炮声中吆喝。
这时第一指挥渐渐加速,战马向前慢跑,本来十分整齐的马队队列开始弯曲。
正前方还有一排参差不齐的旗帜,那是周军之前做的五十步标记,尚未被完全破坏掉。就在这时,后方大营上呜咽雄厚的号声齐响,一面青色大旗不断摇晃。
炮声立刻就停止了!马蹄声骤然轰鸣……并非刚刚才有马蹄声,只是更大的炮声一停,马蹄声的动静就立刻凸显了出来!
众骑渐渐加速,中央部和左右翼指挥向前直冲。
马蹄如雷鸣,远近具有层次;前方三个指挥在冲锋,后面工事内如潮水的大队人马也从防线内蔓延出来了。
就在这时,忽然地面一阵猛烈的颤栗!仿佛猛然地震了一般,众人便见东面远方如闪电一样地一闪,一大团浓烟尘土轰然腾起,立刻便听到“轰”地一声地动山摇的爆炸!万众人的脸色都变了,不过虎贲军大量的将士不是第一次见识这样的爆炸。
第四军三个指挥疯狂地向城墙扑去,很快就把五十步标记的残旗覆盖在奔腾的马队之中。对面那墙越来越近了!
“为大周皇帝而战!”最前面的一个大汉拔出佩刀高举大吼。众军顿时高声呐喊。
前锋飞奔越过了已经被填堵的护城河,冲至土山斜坡下方,众军立刻翻身下马,前面的人提着刀盾就往山坡上爬!
冲最前面的是一个披重甲的都头,他拼命地爬,脑子里一片空白。虎贲军的武将,没有一个不是身经百战的,但在这种场面下冲在最前面,他清楚自己恐怕必死无疑!都头心里真的很怕,哪怕不止一次上阵厮杀;但他不能停下来,而且要尽量跑得最快,这样才能为后面的将士做表率冲快点……他必须要承担起这个责任,一停下就要拖累整个指挥,战后军法也肯定饶不了他!
也幸亏虎贲军将士大部分是沙场老卒,不然在这种场合下,还没看到敌军就必定要吓得手脚发软兵器都拿不住。
“啊!”都头高声嘶吼起来,声音不仅是怒吼,而且充满了恐惧,“杀!”
他已经爬上斜坡,垒山顶部有一小段平坦的土路……为了防止北汉军用没有碎掉的百斤石弹当作滚石反击。都头跑了几步,见一些炮击时仍旧留在城墙上的北汉士卒乱糟糟地靠近了城墙,有拿长枪的、也有拿弓箭在拉弦的。此时他已经度过了最恐惧的前期,丰富的战阵经验让他冷静了不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只有拼了!
“放箭!”都头提起刀盾大喊道。
“嗖嗖……”后面的弩兵纷纷放箭,城墙上顿时惨叫四起,后面也有被弓弩射伤叫唤的,不过最多的是“叮叮当当”的金属撞击声。
都头双手紧紧抓着刀盾,第一个按在城墙边上,左脚在地面上一蹬,身体猛地往上一用力,右脚抬起踩到了城墙上。“哐!”他的脑门上一痛,金属剧烈的撞击声和震荡让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一个北汉军士卒已经冲到跟前了,挥刀就朝都头的脑袋上招呼上来。他的眼睛都花了,但没有晕倒,下意识把身体往前一撞,立刻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俩人都扑倒到地上。
后面的周军将士纷纷大吼着拼命朝城墙上爬上来了。
第五百七十三章 虎口(三)
火药爆炸之后,一大团浓烈的烟雾好像云层从天上掉下来了一般,滚滚的硝烟、尘土笼罩在城墙,云层在风中慢慢地向上空和周围蔓延。数百步外的周军营地前方战马惊慌,阵营动荡。
天地间都笼罩在“隆隆”的回响和震惊之中。少顷,周军营地上鼓声大作,一股有点凌乱的马队迫不及待地涌出了阵线,向前奔涌而去……至于埋在地下的火药爆炸之后情况何如,没人知道,烟雾太浓了。
周军也没事先靠近爆炸点,一则可能会暴露位置,二则怕误伤自己人。巨大的爆炸声惊慌了马群,率先冲出去前锋人马队伍混乱,显得有点仓促而迫不及待,因为此时的每一弹指都太重要了!稍有拖延就会给守军更多的准备时间。
而阵营内的大股人马正在重新整顿队列,叫骂声吆喝声一片喧哗。太多人急着冲过去也没用,战前中军就判断豁口不会太大,前期靠近的人马再多也用不上。
郭绍按剑立在马上,和身边的人一起观望着此刻的情形。阵营上一片动荡,鼓声、叫嚷不绝于耳,旌旗在人海中游动飘荡;相距甚远的两股人马已经冲向了各自的目标!
场面紧张又混乱,但乱中有序,每个指挥都在做各自的事。将士们的呐喊、武将们的吆喝,让城外的广袤大地上气氛急促。
急剧冲突的前一刻,气氛是最紧张的。郭绍此刻却什么都没做,并且一言不发,默默地关注着周围的每一处微妙的气氛。
宏大的场面,在爆发的那一刻就不是某一个人可以控制的了,它就像脱缰的野马会顺着它应该的方向狂奔!但在起初,郭绍掌握着主动权,从预谋到时机都操于中枢,仿佛宇宙爆炸前的一点和规则、源于造物主。
郭绍知道,自己的决策,将会有很多人因此丧命,将会有很多家室因此改变命运。他瞪圆眼睛看着已经冲近城墙的人群,心里默默地道:只要是战争就会死人,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爆炸的浓烟深处,光线也为止黯淡,仿佛冲进了乌云密布的黄昏。但是当空的太阳光,却如箭矢一样穿透浓烟,证明着此时晴天白日的真相。
能见度比较低,马奔跑的速度也渐渐缓下来。前面的人拿手捂着口鼻,小心呼吸着,却依旧咳嗽不已。
一道黑漆漆的影子进入了人们的视线,规则整齐的城墙影子中间,一处大约只有六七步宽的豁口出现在了眼前。其实那不是豁口,而是一堆废墟一样的土山,且很高!但是那段城墙确实已经塌了,十余步厚的城墙、厚实的石基和夯土没能腾空炸飞,而是向下坍塌,绝大部分土石都堆在了原处。
最前面的几匹马已经冲到了废墟跟前,战马上不去了,整股马队仿佛洪水冲到了壁垒上,全都被挡住。锋芒的进展戛然而止!
随后的指挥使也瞧清楚了状况,他立刻大喊道:“传令,马一停,全部下马,拿好兵器!”
骑着马已经无路可走,当然要下马;所以指挥使不假思索立刻先下了一道军令,这不是多余的。人们在这种关头,心里面绷着弦,表现完全比不上平素的冷静机灵,临时大部分人都靠本能反应,脑子是懵的……指挥使做小卒和低级武将时就是长期这样,体验很多。这时候平时熟悉的武将一发号施令,加上服从军令的千百次训练,大伙儿就会不假思索听从上峰的命令;大家都知道要干什么了,就不会乱!
果然大伙儿纷纷下马准备兵器,无一乱跑。
指挥使这时才紧张又焦急地思虑。其实他也有点懵……只是他不能犯晕!
他想起了中军叫他复述过的军令:首先尽力将兵力投送进城,其次是稳住阵脚、打开豁口。其它作为,指挥使有临机决断之权!
指挥使不敢迟疑,哪怕不是最好的军令,也比什么都不说要好。此时此刻,他的话就是所有人必须遵从的军令,一人说了算,除非死了才有副指挥使说话的份!
“冲上去!后退者,任何人可杀!”指挥使撕声大喊。
“杀!杀……”前面的人顿时大喊着拼命往土堆上爬。但很快就发现烟雾之中人头晃动,北汉军已经涌上来了……显然北汉军对炸城有所预备,周军骑马跑了几百步的时间,北汉军只要有所预备完全来得及增援了。
土堆上先是许多长枪向下面刺,士卒下盘向后用力、上身向前猛刺,大量的人从上头俯冲,有的人甚至滚着下来。
周军前面都拿着盾和单手兵器,有单刀、钩、锤等,挡不住长枪兵的俯冲。一时间,铁枪先攻击到了周军士卒,短兵相接之处“叮哐”作响。但是北汉军刚一接敌就没讨着好,他们俯冲下来后,队形混乱,脚下又跌跌撞撞,许多人直接撞进了周军人群纵深,几乎变成了单兵混战。在接触之处周军以多打少,前后许多人围着一个北汉军士卒乱砸乱砍。
“啊!呀……”惨叫声顿时在土堆上响起。飞溅的鲜血被浓烟掩盖。
人们像是在泥地里挣扎一样,拼命地冲上了土坡,后面的人大喊大叫“杀啊!后退者斩……”
周军将士纷纷大声叫喊着冲杀向北汉军人群,刀盾比较短,不主动冲攻击不到北汉军队列。前面的人举着盾,挥起刀乱劈,都不知道砍到了什么东西,只听到哭爹喊娘的惨叫。周军士卒也在惨叫,地面很难活动,周围都是人,根本无法躲避,长枪刺来只有拿躯干硬接,一个盾牌是挡不住许多攻击的。
那铁枪头猛力扎在板甲上,多数没刺穿,但是会把铁甲扎得深深凹陷,疼得周军士卒大叫,加上大伙儿心里其实一直带着恐惧,此时叫喊声更是鬼哭神嚎!那兵器要是刺偏了位置,用力很猛,会擦着铁甲滑过来,在黯淡浑浊的空气中,确是火花闪耀;金属紧贴摩擦的声音,酸得能人的牙都发软!
一个受伤的周军士卒手脚发软倒在了地上,立刻被各种脚劈头盖脸地乱踩,痛得他拼命呼喊,却爬不起来,身上踩着人甲一个就是两百来斤,很难再站起来。
“战至最后一滴血!倒下就是死!”一个十将扯着嗓子大吼。
豁口只有六七步宽,率先冲近的周军人马就有五百人之众,加上攀爬的道路极其难行,上面又被北汉军阻击,推进受阻,很快就造成了拥堵;豁口位置的人马越来越密。
就在这时,只听得“嗖嗖……”直响,空中的箭矢如同雨点一样抛射下来,又像冰雹一样“叮叮当当”砸下来,时不时传来一声痛叫。
周军这边队伍有点混乱,指挥使抬头大喊道:“弓箭……”话音未落,忽然一枝从烟雾中飞来,“铛”地一声射中了他脖子上披的一层锁子甲,力透细铁环,箭簇穿进了他的脖子!
指挥使叫都没叫一声,瞪圆了双目就仰倒,嘴里的血带着唾沫一起冒了出来。
“李将军!李将军……”身边的部将和亲兵大急上去扶起他。
指挥使的脚在地上蹬了几下,上头副指挥使郑斌的脸出现,手捂住了指挥使的脖子。指挥使紧紧握着剑鞘,抬了一下手。副指挥使郑斌急忙抓住他的剑鞘,急声问道:“李将军是要将兵权交于我手?”
指挥使闭上眼睛,轻轻点了点头,把握剑的手放开。
郑斌拿了剑,咬着牙看了被人扶着上身的人一眼,猛地站了起来,大声喊道:“指挥使李将军,令本指挥将士受我节制,副指挥使郑斌!”
郑斌握紧拳头,皱着眉头,完全不顾头上箭矢纷飞,稍许他又大声道:“传令!阵前不得后退;阵线五步之后的人,立刻修整进攻坡道!”
他继续下令道:“山坡以下,诸部武将驱赶士卒向两侧让开整顿队形!弓箭手在中央聚集!”
前方短兵相接之处,人们估计管不了上峰什么命令了,前后的军士挤作一团,双方拼命厮杀你死我亡,前无去路、后无退路!那里就是个修罗场一般,人们的叫声十分惨烈。
但后面没有交战的人马纷纷重整队列,渐渐恢复秩序,战斗开始僵持,已经无法凭一股士气有什么突破了;这时候组织和战术尤为重要。
远处又有一股周军马队慢跑着增援上来了,援兵不再是乱哄哄一股人马,虽然骑着马,确实队列纵横分明,成建制地推进。当前一帮重甲亲兵护卫的大汉,却不只是个指挥使,而是右厢第六军的军指挥使。大将亲自上阵,他需要到前线去督战、维持阵前秩序。
北汉军也渐渐回过神来了,坍塌豁口两边,城墙上也增援来了大量军队,他们到了豁口上方,拿着弓箭、木石从上面射击、投掷密集的周军人马。周军前锋被三面夹击,但犹然没有崩溃,继续在恢复组织。精锐人马的抗压能力,比起一般军队来逐渐突出。
第五百七十四章 虎口(四)
空中有风,炸城地方的浓烟消散得很快,不多久就只剩下薄烟尘笼罩在那边。郭绍立马在后方数百步外,瞧了个大概,不断有亲兵跑马回来禀报军情。他还是没有怎么说话,只是点头回应来禀报的人马。
旁边的王朴道:“战事要僵持。”
郭绍沉住气,回顾营地上纷乱的场景。他额外关注炮阵,察觉不出慌乱的气氛。现在剩下的火炮已大部分集中在两个攻城点……因为前期已经损失了大半。
龙啸炮还是有点问题,实验阶段试不出来的问题。当时试验时因为口径大、管壁厚还加箍了铁环,不会炸膛,所以为了增大射程加长了炮身;导致的直接问题是散热不好、寿命衰减得厉害,加上此时的铸铁材料强度不好,多次炮击后,铸铁炮身出现了裂开损毁……周军围城前后,陆续调集了总共三百多门呼啸炮,十余天后,现在只剩不到一百门。
大部分损毁的炮,都是炮身破裂泄气,直接炸膛的倒是极少。之前还出过很多问题,比如有些石弹强度不够,在炮膛里就炸裂了。
还剩下数十门火炮都集中到了进攻点;进攻前持续的炮击主要就是为了重新试验射程,找到击中城墙的数据……仰角和装药重量。
……城墙坍塌的豁口,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塞在一起,两边的人群方向又是相反的,堵在中间越挤越紧;地方又很狭窄,此时别说双方都再向前冲杀,就是真想疏通也很难。
故作凶狠的喊杀声、恐吓声、叫嚷声闹成一团,还有讨饶声和哭求,但一切都没有作用。人们挤在那里既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连转身都困难,更别说有什么花俏动作了。
一个北汉军士卒手里的兵器都没有,空着手被挤在周军面前,瞪圆了眼睛正在“啊啊啊”大叫。周军军士拿着刀盾,盾在他头上乱砸,刀在他的甲胄上拼命捅,带着绝望和恐惧的惨叫简直叫人们耳朵发痛。
北汉军死得很惨,他们也没法跑,前部几乎无法生还。将枪兵安排在前部的北汉军武将明显犯了一个错误,此时双方又密又近,几乎要抱在一起的距离,长枪没法施展,相当于手无寸铁面对周军的近战单刀和钩锤;而且周军前部是身披板锁甲的重步兵,甲胄防护更好,明显比敌军能抗的住……此时的情形,什么武功都没用,能把兵器刺砍过去就可以,都能攻击到人,同时也只能拿躯干顶着敌军的攻击!
坡道上的周军也渐渐恢复了秩序,有武将大喊:“投!”
后面近处的士卒便拿着标枪一起向上方投掷上去,空中像是芦干在飞一样。
废墟下方,周军的神射手也勉强组成了队列。一员武将大喊:“准备……”
成片的神射手(弓箭手)拈弓搭箭,一个个脸色紧张肃穆,将箭簇向斜上方拉开弓,这时便听到:“放……哐!”铜锣猛地敲了一声,大伙儿纷纷放箭。这时人们不需要瞄准,只要方向和角度大概对就可以。
一大片黑压压的箭矢密集地向空中飞去。
弓箭手们什么都不顾,有人已经找到了平时无数次齐射训练的记忆,逐渐在调整呼吸节奏。这确实是在阵前前线作战,人们却不是在凭借一股猛力在拼杀,他们就像在干一件重复的体力劳动,只需将平时熟练的放箭步骤跟着武将的指挥投放;保持体力的续航最重要,因为拉弓需要很大的力气,每放一次箭,都要消耗很大的体力。
头上也有敌方的弓箭飞过来,但周军士卒的铁盔有帽檐、还有皮甲护耳,肩、胸是板甲,对主要凭借重量落下来的抛射弓箭防御极高,很难被射杀,最多受伤。没有多大的威胁,就无法给他们增加压力!
最让人担忧的是城墙上斜飞来的弩炮,那炮矢有胳膊一样粗!重量大力度又强,可以射二百步的力量,根本不是甲胄可以抵挡的,不管穿没穿甲胄,这么近的距离上撞都把人撞死;只要被击中,非死即伤。
虽然那弩炮像一张床一样大发射十分麻烦、需要很多人,炮矢很稀疏,也非常慢,一炮也就能杀伤一人……但一旦有威胁,就能造成极大的心理压力。就好像站在一座楼下,上面偶尔会掉下来石块,让人群感到危险,就会发生惊慌混乱,哪怕在人群的死伤比例很小。好在虎贲军是精锐,在这种事上表现出了军队才具备的组织力,人们在惨叫声和死亡威胁下,都在紧张地拉弓放箭。
前线短兵拼杀的周军取得了优势,不断向前推进,但速度非常缓慢!地上每一寸地方都有尸体,血把泥土都打湿了,人们踩在土山上脚下一片泥泞,像是下雨天在泥地里跋涉一般!
就在这时,忽然有人感到身上一凉,抬头看去,只见近四丈高的断桓边缘,一些北汉军士卒正拿着木桶往下面倾倒、丢装着猛火油的木桶!北汉军此时估计也急了,不管是猛火油、桐油,甚至空气里还弥漫着香油的味道,拼命往豁口扔。
周军将士们顿时意识到了什么,人群开始惊慌起来,人们忘记了拼杀,一时间挤又挤不出去,人声鼎沸,叫声骤然变大!连北汉军士卒也慌了,双方都不再厮杀,在那里惊慌动荡,许多人被挤倒在地上被人当尸体一样践踏。
一个年轻周军士卒大睁眼睛,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城墙断桓,眼泪滚落下来,把风餐露宿粗糙不平的脸上的血冲得斑驳,仿佛血泪齐流。
这时候前方完全没有了热血,只有恐惧和绝望。有人在喊:“娘,娘亲……”
突然,一把火从上面上下翻滚着丢了下来,大伙儿眼睁睁地看着那冒着黑烟的火光,在空中划出一道黑烟尾翼,一刻,仿佛就是一世,时间仿佛穿梭过了无数的岁月。
“轰!”各种油着火就燃!
豁口废墟上面大火冲天,黑烟滚滚,北汉军倒了太多油下来了。双方的将士都在血火里大声地嘶喊挣扎,燃着火的人形从上面翻滚着下来,火光像是岩浆一样被燃烧的火人向周围四溅。上面鬼哭神嚎,惨不忍睹。
……郭绍等人看着远处的火光和黑烟,他的手紧紧抓紧剑柄,指骨都发白了。
一个部将慌忙地说道:“末将以为,中军得赶紧下令前军后撤。”
“第六军军都指挥使王璋在前线!”郭绍咬牙道,他想起了这个武将,从秦凤之战时就克服将士疲惫、连夜成功急行军设伏。那是个身经百战、毅力坚定,在任何军情下都能果断决策的武将,郭绍信任他。“各军的职责已经部署,让前方的王璋来下令,才能及时。”
果然前方诸部立刻向后退却,并且打了旗语,传令兵骑着马飞奔回来。
王璋坐在马上,看着前方的形势,冷冷道:“第一指挥立刻退出战场,撤回去修整。第二指挥推进至五十步旗标处。”
军都虞候马上进言道:“照中军的安排,我部一后撤就会放炮了,第二指挥近至五十步……”
“哼。”王璋怒目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前方的人马像是战败了一样散乱地向后退却,其实大部分人并未直接接敌,但经过苦战后的后撤,难以避免凌乱。人们背着伤兵,像是难民一般忙着奔走。
王璋亲身策马赶到了城墙五十步内,不顾时不时飞来的箭矢炮矢,骑着马在新的一股队列整齐的人面前跑了一阵,指挥使上前来。王璋道:“炮声一停,安排一个短兵器的都,骑马在前;剩下的以步兵队列随后推进。”
指挥使抱拳道:“末将得令!”
王璋回顾左右:“从伍卖命,为国效命马革裹尸,便是咱们的归宿!怕死就从军。”
众将士瞪圆了眼睛,看着前方的火光,和土山上成堆的尸体,一个个紧张地等待着。
王璋又道:“咱们已经惨死了不少兄弟,不报仇枉为男儿!杀进晋阳,让那些贼子以命抵命!”
大伙儿顿时恨恨喊道:“报仇!报仇……”
没一会儿,后方传来了呜咽浩大的号角齐吹。仿佛是某种急促音律的前奏。
少顷,“轰”地一声巨响撕开了天空!离城四百余步外的第一排红色旗帜向前倾倒,片刻后,“轰轰轰……”雷鸣般的巨响震得大地在摇晃,一排耀眼的火焰向上空喷射出来,向空中肆虐,白烟纷纷腾起。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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