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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千娇-第3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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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们日夜忙碌,用了各种方法,将书纸泡在水里,用蚂蚁、树苗、幼猫等试验。但是最后有人认为上面没毒!那手印上淡淡的气味是汗味!
  杨士良被御医们找来,他一口咬定道:“肯定是毒物,凶犯已经承认了!”
  一个老头道:“老朽一生闻遍百草之味,虽年迈鼻子尚且中用,这笔管上并无药物,除非此药真的无色无味,无迹可寻。”
  杨士良被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质问,脑子里乱糟糟的,忽然一个机灵:难道是屈打成招?
  他手心里平生冒出一阵冷汗,这事儿已经禀报皇后,朝廷文武都出发了,如果是假的,自己脱得了干系?但心下细想,那小宫女说得有模有样,不像是编造。
  杨士良一肚子纳闷,说道:“诸位御医,还请再仔细揣摩此物,应该不会有错……”
  他离开此地,又赶紧去再次见那小宫女。那宫女仍被绑在椅子上,见到杨士良脸色“唰”地毫无血色,挣扎欲向后挪动。这次杨士良的表情没那么可怕,走上前沉吟片刻,好言道:“你别怕,杂家问你,你确是把毒抹在笔管上了?”
  不料宫女竟摇头。
  杨士良立刻呆若木鸡地愣在那里。
  这时宫女又道:“我抹在那把象牙梳子上了,官家每日梳头,奴婢们用的都是那把名贵梳子,毒自头皮渗入官家身体。”
  杨士良听到这里,差点没回过神来,瞪眼问道:“杂家并未发现那把梳子有甚异样,只是检查笔管,你怎么会承认?”
  宫女眼神里充满了疑惑:“杨公公不是从我的指甲察觉了蛛丝马迹?”
  天地良心,杨士良当时就下意识看了一下她的手,什么都没看出来!怀疑这娘们,主要是感觉她神情举止有异。
  完全的歪打正着!杨士良一时间只觉得世间充满了荒诞……不过,这也是对手有漏洞的缘故,找的人实在不够老练。
  ……正在这时,一股衣甲鲜明的许军精骑到达许州,披甲执锐的铁骑从城门鱼贯而入。
  “该走了。”一个戴着幞头的人在路口与一大群百姓一起围观了片刻,当下便对随从道。
  随从问道:“现在就走?”
  那人沉声道:“瞧这光景,事儿应已暴露,稍有迟疑便走不了。”
  二人牵着马调头从另一个方向出城,然后翻身上马,沿着驿道便奔。
  随从策马追上文士问道:“范公,咱们是不是该给许国那几个官吏打声招呼,让他们也有所准备?”
  被叫作范公的人乃辽国汉官范忠义,萧思温任南院大王时,以其谋略过人,颇为敬重;后来萧思温弃幽州,突围而奔,范忠义也跟着萧思温到了上京。但此时范忠义到中原内地,已经好些日子了。
  范忠义在马背上淡定道:“不用管!此事泄露,那帮人还有什么用?只好赶紧逃走去大辽,那时还要兑现财宝和官位。现在若被许国人抓住,帮咱们清除掉,还省了大笔花费。”
  随从在马上一脸惊愕,主要看范忠义说起来十分轻巧。除了叹无毒不丈夫,别无感概。
  ……
  李处耘的大军已接近关中,内地行军要顺利多了,至少粮草不缺。每次扎营,军营营帐连绵数里,阵仗十分壮观。
  一切看起来都平静无事。
  李处耘正在帐篷里亲手拼凑一些碎纸,拿浆糊在沾。
  他的“心腹”幕僚仲离饶有兴致地看李处耘潜心做着这件琐事,所有所思:“李公此时尚有此心境,果真乃成大事之人。”
  李处耘抬起头皱眉道:“辽人派说客送信,信中言官家身染不治之症、命不久矣,想说服我勾结敌国,图谋造反!当时我既是恼怒,又担心信被别人看见了徒生猜忌,当场便撕掉书信掩盖,同时杀掉信使以表态度。可是……”
  仲离没吭声。
  李处耘道:“事后我才算了一下,辽人就算在东京有十分厉害的奸细,从打探到消息,再送回辽国,到派人长途跋涉送信到西北,这得多远的距离?他们怎能这么短时间内做到?”
  仲离沉吟道:“李公言之有理,辽人如何得知,莫不是歪打正着?”
  李处耘摇摇头:“若无确事,辽人派使者劝我,岂非徒劳!本公已贵为大许国公,家眷根基都在大许,辽人能给本公什么?此事唯一的解释,官家之症,与辽国脱不了干系!”
  仲离顿时与李处耘面面相觑:“李公觉得这是个阴谋?”
  李处耘镇重其事地点点头:“所谓重症,可能是辽国人设计谋害官家。”
  仲离又看着李处耘手里费了很多时间,快拼凑完成的信纸,沉声道:“李公是想把这封信先送回东京,提醒朝臣?”
  李处耘眉头紧皱:“正是。若无此信,本公空口提醒,那不是平白引人猜忌……不然,本公远在西北,如何能猜测官家是受人所害?”
  仲离不动声色道:“便是李公送了此信,依旧会被人猜忌。”
  李处耘听罢久久无语,陷入沉思。过了许久,他便默默地继续拼凑未完成的信纸。
  仲离语重心长道:“主公可得远虑!当此之时,咱们先要表现出忠心为国的样子,切忌被人往头上扣屎盆子!此时咱们羽翼未成可不敢轻举妄动,好生熬过去,来日方长矣。”
  李处耘不置可否,他的思虑,并不比这个幕僚短浅。李处耘的思虑,不仅来源于书籍,更是无数惊涛骇浪中淌出来的阅历。
  ……东北面,萧思温已经亲自从上京来到了辽西地区。
  他骑马站在山坡上,迎着海风,能眺望到渤海海面,海边的平地上,一座形状怪异的土堡躺在那里……样子着实很奇怪,但据杨衮的描述,这玩意很难攻打。
  萧思温相信杨衮的战阵见识。
  那堡垒似乎还没完工,就像一座只有土坯的临时营寨;最奇葩的还是选址,西边是龙山,东边也是山,堡垒不建在山上,却建在两座山中间的平坦地方。
  杨衮的解释是,两侧的山离海面较远;许军为了靠海,完全放弃了地形优势。此前许军在日本国建石见堡时,建造在山坡上,有过打通海路的尝试失败……
  “此堡非大城,控扼地盘小,却是咽喉之梗。大辽军若从东北进关,许军在此,近则威胁我粮道、退路;远则袭扰渤海旧地。”杨衮遥指山下,侃侃而谈,“从日本国的战事看来,末将以为放弃此路,从上京出兵,自北口、武州等地尝试南下,更为容易。”
  萧思温低声道:“只要郭铁匠一死,许国必内乱,便是攻守易势之时。”
  杨衮露出欣慰之色:“末将闻报郭铁匠中毒已深,只要毒入五腑,谁也救不了。”
  他欣慰的却是能够知情,因为此事极其机密。
  萧思温不动声色道:“得沉住气,不能轻举南下。东北辽军,先攻尝试拿下此堡,等待战机!”
  他说罢调转马头,又回首看了一眼西南方向……萧思温也觉得阴谋极为下作,而且当时范忠义策划方略时,他还觉得不怎么靠谱、难以凑效,不料竟然一办就成,连萧思温自己也有点意外。
  干这等事,萧思温也是迫于无奈。堂堂大辽,被逼到如此田地,只能无所不用其极!任何手段,为了国家兴亡都不算过分。
  他琢磨过“南人”历朝事略,认定许国若无郭铁匠,对辽国的威胁并不是那么大。只要郭铁匠一死,一切都有转机,可是郭铁匠才三十来岁,要等他老死,至少萧思温觉得自己耗不过;这样最好,许国主“暴毙”,不仅消除了巨大威胁,萧思温还估计许国得内乱!
  上京的萨满祭司在秘密古墓里,成天都在用古代神秘法术诅咒郭铁匠归天,但诅咒了几年似乎并不凑效,最后还是毒药有作用,痛快送其升天!
  一众人骑马奔一个时辰,便见营州地盘上马兵纵横,营帐如云,辽军大军云集。不多时,大将耶律斜轸策马来见。
  两拨人面对面在马上以手按胸,默默执礼罢,方才靠近。萧思温道:“许军堡垒尚未完成,大帅尽快调兵袭扰,别让他们再加固工事了。”
  耶律斜轸道:“彼堡约只两三千步军,何不干脆夷为平地!?”
  萧思温看了一眼杨衮,道:“上次日本军三万进攻石见堡五百人,数月不下。大帅不可轻敌,出兵时,让杨衮随行。”
  杨衮骑在马上,正色向耶律斜轸欠身致意。
  耶律斜轸也是辽国猛将,但性情不如以前名噪一时的耶律休哥猛烈,当下只道:“甚好!”
  萧思温策马向营州城而去,一路上,营州丰腴肥沃的平原葱葱郁郁,庄稼长势很好。虽然大辽的主力一向不在渤海国旧地,但对这片广袤土地视作心头之肉!


第八百四十九章 不争则亡
  西北丰安,那块隋代的残破石碑依旧立在旧城旁边。但不远处,一片土夯版筑的土墙出现草场上,上面支撑建筑的木质架构还没拆除,许多夯锤、箩筐、独轮车都没来得及运走,看得出来建造这地方的人走得仓促。
  一众骑马而行的人服饰不一,有的梳着小辫、有的披头散发,还有光头和戴帽子的。他们缓缓靠近被遗弃的工地,在那指指点点观望。
  “许军大将已经急急忙忙回去争权了!”一个鬓发斑白的大汉喊道。
  李彝殷!大声说话的人正是原来的党项诸部盟主李彝殷,他没有北上辽国,再次出现在了这里。
  “党项人、吐蕃人、嗢末人(凉州土人)、回鹘人,只能联合在一起。”李彝殷瞪圆眼睛大声道。各族人引颈观望,连党项人也反应冷淡……主要李彝殷一连大败了两次,已经让各部落产生了不信任。
  他遥指那片土墙堡垒,正色道:“十万许军(号称)已在此修城筑堡,媪围(景泰市附近)也曾出现大量许军活动。实据就摆在面前,许军本欲夺取河西、整个西北,屠戮杀光诸部!诸部若坐视不顾,等许国人回过神来,必被各个击破,今天是党项人,明天就是嗢末人、吐蕃人,以及甘州回鹘……”
  他又从人群里找到吐蕃脱思麻诸部来的使者,对他们说:“河西党项诸部已无路可走,大量部落南迁进入你们的地盘,若尔等不施以援手,党项人必得找水草之地求存,便会与尔等争夺地盘。将来会变成西北诸部内斗。
  凉州的嗢末人和六谷部,此时若无动于衷,你们也看到了,许军下一个目标就是武力攻占凉州!”
  李彝殷随即用党项话对附近的人道:“许国人杀我子女牛羊,夺我牧场,天下之大,我族在何处生息繁衍?!”他说到这里,神情和语气充满了悲壮,“当今天下,不争则亡!没有苟且之地,吾等是要如丧家之犬寄人篱下,还是进军更广阔的大地,得到更强大的实力?
  攻占贺兰山,收复平夏,大白高东山再起!”
  周围一大群人沉默不语,但无疑被李彝殷的道理说动了。风正在掠过沉默的马群,在广袤的草地上驰骋,一望无际的西北大地就在这里,风中仿佛带来了无数岁月里轰轰烈烈的往事……
  这时一个吐蕃喇嘛不动声色道:“李公目光深远,胸有韬略,只是……武功稍差了点。”
  李彝殷斩钉截铁地说道:“诸部,再支持本王最后一次!”
  又是冷场许久,终于陆续有人策马上前,承诺回去帮李彝殷说服部族。
  ……
  许军步骑数万,已进抵西京洛阳。中军一个“李”字大旗迎风飘荡,洛河北岸,一条条大路上的人马如同长龙。
  但是洛阳城紧闭,不准李处耘大军进城,甚至请许军驻扎洛河北岸、勿要渡河,只派官员联络给予粮草军需之事。其官员防范猜忌之心十分明显。
  李处耘下令诸部于洛河北岸设军营,禁止在河面搭建浮桥。李处耘等牵马在河岸饮水,他眺望对岸熟悉的中原墙城楼,心中五味杂陈。
  正值黄昏时分,城墙内外炊烟缭绕,寥寥的烟雾升到空中,遥看如同烽烟。中原依旧平静无事,但冷冷的秋风和烟雾,让大地上平增了几分萧杀。
  “李公……”仲离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李处耘转头看了一眼,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有什么事。
  李处耘遂抬起手挥了挥,附近的亲兵将士便牵着马往下游去了。
  仲离阴着脸上前,小声道:“老夫先前见了个河北的好友,告诉老夫一个秘密消息,大名府陆续调兵南下……似乎是奉了符皇后的密旨进京。”
  “卫王?”李处耘神情一变,“他一个地方藩王,带兵进京做什么?我怎么没听到半点消息?”
  仲离道:“河北地方兵偃旗息鼓,分批悄悄出城,东京的人暂时很难知道。”
  李处耘皱眉道:“这消息属实?”
  “好友也是仲家之人,多年交情,应该不会有假。”仲离道。
  仲离抬起手掌遮在眉间,眺望着远处的洛阳城门,又回望周围。
  李处耘也在看周遭,夕阳之下,地平线上的山势变成了黑影,此地仿佛四面都被封锁了一般,压抑的心情涌上心头。
  他以多年经验产生一个直觉:凶险。
  仲离喃喃道:“我大许禁军在自家地盘上,却被官吏防贼一样拒之门外,谁给了他们底气?”
  李处耘皱眉道:“仲先生想说什么?”
  仲离神色一凛,转身拜道:“李公,咱们不得不小心!您送回东京的那封信,可能成为叛国的把柄……种种迹象看来,老夫怀疑官家不再理政,朝政已被大符皇后把持。在大符皇后眼里,公是最大的威胁和争斗对手,必欲处之而后快!她此时应该布好局,等着李公回去了。”
  李处耘垂首沉思,他拿粗糙的手不断用力摩挲着脑袋,千头万绪、犹豫不定。
  仲离的声音又道:“别人抓紧时日算盘布局,咱们却至今毫无方略……老夫实在担心公之安危!”
  李处耘道:“若真如此,皇室和枢密院一道命令,本公只好交出兵权,还能有啥办法?”
  仲离沉声道:“官家重病,实乃不幸;但幸好时间甚巧……公这阵子正好有兵权。”
  李处耘脸色一变:“有兵权又怎样?”
  仲离小声道:“把史彦超、魏仁浦等一干人召至中军,伏心腹亲兵斩杀!然后称官家已被奸佞夺权,号令诸军打‘清君侧’旗号,带兵进京!”
  李处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久久说不出话来。
  仲离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老夫知李公不愿意挑起内战,但事到如今,符家早已想置李公全家于死地,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别无选择了。”
  李处耘竟未反驳仲离,因为他心里也清楚,如果符皇后执政,李家是符家最大的对手实在是显而易见……
  “李公!”仲离心急如焚的担忧非常真诚,简直比谁都急。
  仲离的底细早已在下狱时被查得一清二楚,此人没有子嗣,年龄也大了,实在没有替自己谋前程的必要;他的情绪激动和焦虑,除了忠于主公,李处耘实在想不出别的原因。
  “李公明鉴,今上当初就是通过在京城兵变得到的大权,接着趁出征在外手握禁军,于宋州被拥立黄袍加身。前事之鉴,不过才刚刚过去几年,符皇后不可能不提防。
  况且大符皇后与贵妃同为今上之妇,妇人最善妒,她能与李贵妃真心结好就奇怪了。现在离心离德,势所难免。
  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谁还会心慈手软,在有机会时放别人一马……”
  “你下去罢!”李处耘忽然冷冷地打断了仲离的话。
  仲离一愣,默默地抱拳深深地作了一揖,转身离开。
  只剩下李处耘独自站在洛河之畔,迎着河面的风,久久不能挪步。
  李处耘拥有的东西太多了,因为以前什么都没有,所以额外看重。他贵为国公、皇亲贵胄,又不是亡命之徒,绝对不愿意随随便便就押上全部去赌。
  这阵子他被巨大的精神压力折磨得头发都白了不少,想了太多太多。
  但是,当年赵匡胤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都有了。一夜之间,不也是身败名裂,最后依然身首异处……
  大军在洛河岸边驻扎一夜,次日拔营仍旧照大路向东行军,一时什么事都没发生。
  数万人马已入中原腹地,路过西京,大许的都城东京已经非常近了。


第八百五十章 三思
  金祥殿低垂的帘子后面,侍立在外面的几个大臣能看见里面来回走动的身影。
  王朴抱拳道:“东北面辽西堡尚未建成,已遭契丹大军围困……另有兵曹司的人报枢密院,西北各族都出现在黄河附近,恐在密谋大事……”
  里面的身影是符金盏,她双手抱在绶带前面,眉头皱着一言不发。旁边的京娘刚刚还密奏了一个消息:确定郭进在寿州招兵买马,正在秘密准备。
  这些事要是在平时都是急迫的大事,但现在金盏顾不得,她心里最关心的、似乎是大伙儿都在场面上回避的事:李处耘的五万大军正在接近东京!
  良久后,她才开口道:“王使君请到养德殿议事。”
  “遵旨。”王朴的声音道。
  等到王朴从东殿书房那道门进养德殿时,见符金盏身边就两个人,一个宦官曹泰、一个京娘。
  王朴抱左右看了一眼,抱拳道:“大皇后,风闻符家大郎进京了?”
  符金盏皱眉道:“就算召昭序进京能有什么用?一时间,他能在禁军中有任何作用?”
  王朴一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符金盏又把两份奏章丢在桌案上,轻轻扬了一下下巴。曹泰便立刻走上前,默默地把东西传递到王朴手中。
  王朴展开浏览了一遍,一份是魏仁浦的亲笔,禀奏军中无异动,一切遵枢密院令返京;一份李处耘的请功书,禀奏“河西军”在丰安大败党项诸部联军。
  王朴看完立刻鞠躬道:“魏仁浦这封信发出时已经让李处耘看过。”
  “哦?”符金盏想了想,微微点头。
  王朴见状,觉得大皇后已经想明白缘故了。李处耘回来的时间,几乎是出征到西北的一倍,明显有拖延,可以大胆料想李处耘早有猜忌,因此魏仁浦很难私自送信出军营;且从书信的内容看,丝毫没有说拖延的原因,所以魏仁浦的信是一份公信。
  “李处耘的奏章,则非请功,而是告诫。”王朴又道。
  金盏听罢冷冷道:“据报罗延环私下见过左攸,又派人出了东京,不是与他那好友李处耘内外私通是什么?!李处耘已经知道官家昏迷卧床,许久不视朝了。”
  王朴沉吟道:“李处耘这份奏章看来,他虽暂有兵权,却不想铤而走险。只是告诫朝廷,他刚立战功,并无过错。若此时动他,会让大皇后失德……以大皇后的威望,摄政本来就不易服众,擅杀大将可能造成朝政不稳。”
  王朴又不动声色道:“老臣以为,以目前的局面看,真正麻烦的是今后朝廷可能内斗……不过毕竟几万精兵聚集到东京,慎重一点确是应当。”
  金盏沉默许久,道:“等李处耘到京,让杨彪节制东京守备,下令四城戒严,在西门部署内殿直精骑。下令李处耘和前营军府把卫军人马调到北门校场、禁军到西门校场,先分为两股。然后从内库运银币铜钱,封赏将士,叫各军交付甲胄兵器,分批解散、从南门进城。”
  王朴顿时吃了一惊,忙道:“只要大军先清付兵器,自然可化险为夷,不过……如此一来会让李处耘的猜忌更甚!”
  金盏颤声道:“顾不得那么多了!”
  王朴皱眉道:“皇后,还请三思。”
  金盏冷冷道:“我没有派人拿着圣旨,将李处耘径直带进皇城,便已三思过了。”
  ……符金盏不知道自己做错了没有,或许真的错了。
  她对王朴的告诫仔细想过,完全清楚由此带来的后果。她不是任性,而是不能过自己心里一道坎……那年疯狂的乱兵直接杀进李守贞内府的往事,如一个阴影,在无数次的噩梦中让她加深印象。
  几乎每个人都有弱点,那件事对金盏不是一个回忆,却是内心深处的一个噩梦。
  虽然王朴和她自己从头到尾想了很多遍,李处耘不太可能铤而走险;但是如今这局面,城内的大将是拥兵大将的兄弟,朝臣又与大将有隐隐若现的关系,都让符金盏忧惧不已。
  还有王朴暗示她,魏仁浦的信都不能擅自送出来。谁知道那些武夫是不是布了什么局?
  她想了对手可能设的很多局,但都是凭空猜测,身在皇宫,实在不知道军中具体是怎么回事!
  符金盏内心深处最不信任的就是武夫,因为他们有了刀枪根本不讲理……但荒诞的是,她却在武夫中的名声极好,有宽恕信任将士的美誉。
  实则一切都是她做出来的样子罢了,她对一些人越提防,越是要伪装。她算妇人之中很聪慧者了,不过依旧是个女子,依然不是几千年才出一个的武则天,哪能如强主似的对付武夫?
  当夜金盏一夜未眠。
  次日她到金祥殿养德殿,下旨召见国公杨彪。平时国公们不上朝办公的,等待杨彪进宫比较长,金盏不安地等了好一会儿,不知不觉竟然用手臂支撑着头、坐着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她忽然看见一群凶神恶煞披坚执锐的甲兵冲进来了!恍惚之中她分不清是在李守贞府还是在东京大内,武夫们疯狂地怪叫,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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