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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千娇-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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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箭毙命,只能用弓,而不是弩;就像郭绍在战阵上一箭射死北汉猛将张元徽,这等事用弩就办不到……在郭绍看来,弩最大的优势应该是使用者不需要太多练习,不像弓箭一样普通人根本无法用;但弩本身很依赖制作工艺,这个时代工艺再好也就那样,可控性比较差。相反弓靠的是人的技艺,可以通过训练达到,反而可能具有极高的精准度。
总之只通过弓弩击杀目标很不容易、不好操作,唐宪宗时期地方节度使无法无天,派人到长安刺杀宰相,也是先射伤了人,然后上前用近战击杀。
但万一运气不好、又正好疏忽大意了,被人射在脸上那也得玩完。所以郭绍才赞成二弟的建议。乘车就不会被狙杀,箭矢穿透力不高,在马车车厢里如果被几箭射死了,那简直是很不可思议。
不过赵三再次出手的可能较低,至少暂时没有什么可能。郭绍只是想抓住他的把柄,在明面上往死里整,但是这得看皇帝什么态度了……
郭绍沉吟道:“今天我去了一趟侍卫司,回来时在皇城西边碰到了宰相王溥。王溥说今早皇帝派宦官去殿前司,把赵匡胤叫进大内去了。”
杨彪问道:“官家是啥意思?”
郭绍道:“很可能是让赵匡胤看犯人的口供、和大臣的审案奏疏,然后当面把事说开,让赵匡胤解释。如果不是这事儿,而是军务,官家一般会把张永德和赵匡胤一块儿叫去,而不是单独召见赵匡胤。”
左攸听罢说道:“此事恐怕真有点悬,官家一心北伐,在此关头肯定不愿意大将之间达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徒然内耗。”
郭绍点头道:“我也没想和赵匡胤结怨,但赵三把事都做绝了,事到如今,赵三这厮让我很不安生,就是个祸害!”
第一百六十四章 赵府的惊变
王朴亲点开封府左厅推官,专门在东京负责谋刺禁军高级武将案件的证据收集和过程推论。此推官非常厉害,是开封府有名的狱讼官员;他爹就干这行,子承父职干得很专业,他家不管谁坐皇帝一直就干狱讼。两天就把这案子弄清楚了。
推官在王朴跟前冷静地禀报着:“此案案情并不复杂,嫌疑最大的人是赵(故意隐去名字)。下官先推一下赵的作案过程,王副使听听是否有疏漏:
赵先看上了将帅李处耘的女儿,但因李处耘不愿与赵家联姻,故赵差遣同犯李侠儿、李麻子于李府外暗查动静;却发现李家娘子与郭府有往来,并在太室山东大通寺附近订下客栈。便认定李娘子与郭将军有私情,心生嫉恨之意。赵既已察郭将军去大通寺的行程,便有了作案的机会。
并认定郭将军一死,其部下李处耘便会迫于赵家权势转投门下,则可娶李娘子矣。又因郭将军与淮南节度使李重进素来有间隙,便欲在现场留下蛛丝马迹,以转移视线摆脱干系。
如此这般一番动机,遂以李侠儿、李麻子招许州流民十余人,于大通寺客栈设伏。是夜,点燃火药桶从郭将军所住房间的后窗扔进房内,炸之。未击杀,又以埋伏的弓弩于门前射之,射伤了郭将军,但谋刺失败。
李麻子及同伙一名被逮。赵担心事情败露,便将与自己同谋的李侠儿灭口……仵作验尸是先中砒霜之毒,致命则为斧头一类的重器伤颅骨。灭口之后,埋于道旁……”
推官说罢,又道:“方才所言,是下官对案情的推论。从现场证据、人犯口供可以证实此案确为李侠儿、李麻子所为;并可查明李侠儿与赵(三)来往频繁,常常出入赵府。
李侠儿与赵关系匪浅,证据三处:一,李麻子口供;二,东市市井、窑子赌坊等诸人口供;三,赵府奴仆数人一致口供,证实赵府却有叫李侠儿的人进出,并与画像相吻合……王副使勿忧,下官并未逮捕赵府的人,只是派人在外面和气地询问,他们自愿说的。”
推官继续说道:“人证物证查到这个地步,一般来说就可以拿人了。但因事涉赵家,此案还有一处地方无法佐证:李侠儿虽然与赵有来往,却没有任何证词和物证、能证实李侠儿是受意于赵。至于赵的动机,也只是下关的推论……要证实,李侠儿已死,除非……除非逮捕赵匡义,让他亲口招供。”
王朴道:“不必了。你查案查得不错,能秉公问理,毫不偏颇,本官定然将此事禀报官家。”
推官忙道:“多谢王公在官家面前美言。”
……
赵匡胤从大内出来,先回殿前司见赵弘殷,然后父子俩都不再上直办公,径直回家。赵匡胤请父亲在内院正堂里坐了,又下令所有奴婢都出院子,然后才从怀里掏出一份开封府左厅上呈皇帝的卷宗,交给赵弘殷。
“父亲,请先看看这个。”赵匡胤道。
赵弘殷“咳咳”了几声,端起茶喝了一口,便开始看卷宗。老人的脸渐渐变色了,拳头捏紧,指节都发白了。
就在这时,赵三入内,低着头拜道:“父亲、二哥,今天为何回来得这么早?”
赵匡胤黑脸上实在无法有颜色变化,但很不乐地没开口说话,一句也不理会兄弟。赵弘殷突然一掌拍在了几案上,将上面的茶杯直接震了起来,“哐”地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你这孽畜!”赵弘殷站了起来,一掌就抽了过去。赵三没躲掉,生生挨了一下,左脸上五个指引,很快肿了起来。赵三痛叫了一声,急忙拿手捂住脸,“扑通”跪倒在地。
赵匡胤见兄弟挨了父亲打,还跪地认错,立刻就说话了,忙劝道:“父亲息怒,先坐着顺口气,不必着急。”
赵匡胤扶父亲坐下,回头道:“老三,二月二十八你好像没夜宿家中,去了哪里?”
“汝州。”赵三道。
赵匡胤又问:“去汝州作甚?”
“见一个好友,叫王顺。”赵三答道。
老人听罢又是大怒,腾地站了起来,赵三见状忙捂住脸,惊恐道:“父亲,您……”老人大骂道:“还敢欺瞒,官府已经把你干的事查得一清二楚,连官家都惊动了!你也不想想,就凭那点本事,能欺瞒得过谁,啊?还敢说谎,老子打断你狗腿!咳咳……”
“父亲,稍安。且让我问问。”赵匡胤拾起地上的卷宗,在手里拍了拍,对赵三道,“这里不是公堂,外人也不在。三弟把做过的事告诉父亲和二哥,咱们才能帮你想办法。”
爹在那里又是打又是骂,一脸吓人的怒火;二哥却又好言相劝,一张黑脸却扮“红脸”。但赵三都不为所动,承认了是不是要被二哥弄去大义灭亲,以表忠心?
赵三非常清楚,自己之前和最近干的每一件事……不是犯了点错,认个错就没事的;任何一件都不应该随随便便被原谅。所以他咬定道:“二哥,兄弟真的不明白为何……”
“老子真是白养了你!怎么生了个……”赵弘殷说到这里,忽然口里喷出一口血来,“噗”地一声,连跪得很远的赵三身上也溅上了血点。
“父亲!”“父亲!”兄弟俩急忙上前扶住。
赵匡胤顾不得理会赵三那事了,见父亲已经昏迷过去,急忙喊道:“快!快去叫人找郎中。”
赵三也急了,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奔出门外,大喊:“来人!来人!”这内院里的奴婢都被赵匡胤喊出去了,一时间无人应答。等赵三奔到洞门口时,才见有奴婢上来应答。
但来的都是些丫鬟,办事不行。赵三急忙奔至前院,唤来奴仆说道:“快去找郎中!都去,多叫几个人来。”
奴仆们忙跑到马厩取马,马夫董二见状,问道:“发生了何事?”奴仆答道:“三郎要请郎中,不知何事。看起来很急。”
董二听罢忙道:“那我牵几匹快马去前院准备好,免得要用时多费周折。”
“快去,快去!”
董二牵马进了前院的门,门房问道:“你牵马进来作甚?”董二答道:“刚才马厩来了几个人,叫我牵来的,说是三郎下的令,要赶紧去请郎中。”
门房听罢便道:“赶紧进去,刚才听说,阿郎病倒了昏迷不醒。”
董二牵着马快步走进去,但见赵三还站在前院里叫人。这时赵三回过头来,一手捂着左脸,皱眉问道:“你个马夫……叫啥来的,把马牵过来干甚?”
“刚才不是来人说,三郎叫牵马过来么,说是阿郎病了要请郎中?”董二道。
赵三骂道:“我是叫他们径直去找郎中,没叫他们牵马,他们一帮草包!你还愣着作甚,牵走!”
“是,是。”董二忙道,他的脸很白,神色有点异样。他吞了一口口水,转身欲走。但这时微微回头看,只见赵三已经转身和别人说话,正背对着自己,而且身边近处没有奴仆……附近的奴仆都被驱赶出门找郎中去了。
董二皱眉稍作犹豫,终于把手向怀里伸了进去,他的手开始微微有些颤抖,神色更加异样。
终于董二从怀里猛地拔出了一把生锈的短刀!不知道是哪里挖出来的破烂,刀身上全是铁锈,只有刀尖处和前半截的刀口才磨过。
他猛地冲了上去,对着赵三的后背,一刀扎了下去。“啊!”赵三一声惨叫,回头看时,董二已经把刀拔了出来,对着赵三的脸又是一刀。
赵三一手捂住脸流血如柱,掉头就跑,但眼睛被血遮住了,他立刻撞到了一棵树干上,一个踉跄摔倒在地。董二追上去,一把扭住赵三的发髻,挥手疯狂地在他脸上、脖子上连劈十几刀。赵三整个脑袋血肉模糊,在地上乱蹬。
董二最后一刀对准赵三的眉心,猛刺下去却刺进了赵三的眼窝,深深插进他的眼眶。赵三不动了,董二放弃了锈刀,起身便跑。
这时闻声赶来的奴仆见董二一脸是血愣在那里,四下传来了尖叫声。
终于有一个人喊道:“叫门厅的兵过来!”
董二已奔至马前,翻身上了一匹马,策马就向东边奔去,那里有一道偏门。董二在赵家干了三年,对地方是非常熟悉,轻装熟马打开了偏门的门闩,径直就冲了出去。
他一面跑,一面把外衣脱了下来,胡乱擦了一番手和头脸上的血迹,把血衣往路边就是一扔。街上的人被他快马冲得鸡飞狗跳,这时身后也传来了马蹄声。董二知道对面街口还有官铺,这么大声的阵仗,冲到街口肯定遇到官差了。他这时见到旁边有一条岔路小街,街上人来人往。
董二便直接弃马,跳将下来,向人群跑了过去,沿着街巷慌不择路一阵乱奔,但见有那地方狭窄的口子,房子之间的间隙,就往里面钻。
第一百六十五章 一户两命
那董二在街坊间一番乱窜,情知现在赶去城门、想出城肯定要被逮住,眼下只能找个地方躲起来。但能躲到哪里去……当年从河东一路逃荒到东京,讨口吃的已不容易,而今还要躲起来不被人发现找吃的?
除非是有能力的人包庇窝藏!情急之下,董二想起了前几天被官府的人问李侠儿的事,还隐隐听到官差说大将郭绍被刺、可能与李侠儿有关;府上这两天也悄悄有些议论……那李侠儿常见在赵三郎身边出入,董二觉得图谋害大将郭绍的人可能与赵三有关。
他顾不得多想,既然郭绍与赵三有仇……那我现在帮郭绍杀了仇家,他会帮我吧!况且董二已别无选择,只能抱着试试的心情,不然他根本没办法在东京避过追捕。
于是董二径直向大相国寺那边摸去,那郭绍在东京也颇有名气,去年底和今年初时不时就能听人议论他打寿州的战事。董二也早有耳闻,知道郭府在那边。
董二慌不择路,总算避过了官铺的官差游荡。他犯案刚不久,估摸着官府第一时间去几道城门布控了,东京城又大,稍微远离赵府的地方动静还不明显。
许久之后,董二总算摸到了郭府前街,他刚靠近府门前,就见几个将领从府门内出来,到门边的小院牵马。董二急忙走上前去,却立刻被几个军士逮住。
“我找郭绍大将军!”董二急道,“有要事求见。”
一个面目可怖的马脸武将喝道:“有甚事?”
董二见周围有不少人,便道:“我想借一步说话,若能见到郭将军,当面说最好。”
那马脸武将早已起了戒心,因见董二的发际和耳背等处都有干了的血迹。马脸武将道:“带到对面的院子里说。”
郭府对面一座院子,本是驻扎当值亲兵家丁的地方,日夜都有数十精壮汉子。以前郭绍还比较低调,怕将禁兵私设在家里招人议论,只在府内前院设一二十人当值的亲兵、以及一些覃石头部下转成的家丁;郭绍是高级武将不假,但在这天子脚下,大周都城,家藏百十精兵已经很招眼了。不过最近郭绍被刺,加强防卫,布设精兵便有了由头,也顾不得许多。
马脸汉子将董二带至兵房堂屋,一问之下……那董二说是杀了赵三!
……郭绍很快到来,先观察了一番董二,再问他杀赵三的事。董二便将他爹如何被赵三杀害、自己又如何报仇的事说了一遍。
最后他直言不讳道:“草民走投无路,知郭将军与赵衙内有仇,故来相投。”
郭绍等人听了,你看我、我看你,几个人面面相觑,都说不出一句话来。郭绍心里暗骂:我去尼玛啊!这厮杀了人便罢了,还跑到我家来投我,我吃了豹子胆敢窝藏你?
在这种关头,本来赵三就涉嫌意图谋害郭绍的性命;结果才几天,赵三就被刺了,刺客哪里不去,径直奔郭府。这不是郭绍派去的刺客?
郭绍心情十分复杂,既觉得招上大麻烦了……但心下还是有点庆幸:幸好是杀了十几刀、还直接把刀插进了颅骨,把赵三给干死了;要是只杀伤了,人却没弄死,那麻烦更大。责任同样要担不说,还留下祸害和隐患。
就好像汉隐帝杀郭威全家,没杀死郭威,结果什么没干成、仇恨结下了,身死国灭。
左攸良久才开口道:“这董二,没法救。只有交出去了,还得留着活口。”
杨彪道:“赵三杀了个窃贼,正巧窃贼的儿子在府上做马夫……还正好在眼下这当口上,太巧了、说出来也没人信啊。大伙儿八成会以为董二是大哥派去的刺客。”
郭绍点点头,说道:“但董二确实和我没关系,你现在问他。”
郭绍暗自在心里把这事儿理了一遍:
先是晋阳之役后,他在高平附近救了一对姓董的父女;董家有个大女出嫁或被卖,一个儿子在外逃荒。而玉莲也姓董,家乡也在河东高平那附近。郭绍有理由猜测这父女可能是玉莲的家人,所以带回了东京,不料猜测错误。
本来想留董家父女在府上为奴仆,那董老头刚来就想行窃,遂被郭绍用钱买下董三妹之后,将董老头驱逐出府……如此一番,董老头才会在东京。那厮把钱花完之后又去行窃,偷到赵家时终于被逮,又被赵三随手杀了。
而董二逃荒到东京,正好在赵府为马夫。见爹被杀,便为父报仇,找到机会将赵三杀死在家里。这事儿颇有凑巧,因此郭绍才很难摆脱干系,但事实确实是:董二本非郭绍派去的人。
郭绍心道:赵三真的死了?会当皇帝的人还没来得及展现出其牛逼的手段,竟然十几岁就被个马夫杀在家里?
就在这时,左攸问道:“董二,你是哪年进的赵府?”
董二道:“广顺三年(公元953年,郭威执政末期)。”
左攸转头看向郭绍,说道:“主公是显德元年高平之战后才起家,在此之前只是小将或禁军士卒,根本没有能力和必要在赵府安插细作。这董二进赵府,与主公不可能有什么关系。”
郭绍点头道:“话虽如此,却不能排除我们后来察明董二、利用现成人员的嫌疑。”
左攸无奈道:“事到如今,这董二须得交由官府才行。他出现在郭府不止一个人看到,如果在此消失,咱们的嫌弃更重。”
郭绍看向董二道:“你太高估我了,那赵匡胤是殿前司都指挥使,深得官家倚重。你杀了赵匡胤的亲兄弟,我怎敢窝藏、又怎能护得住你?我现在应该把你交由官府。你被逮进大狱关着,可能会吃些苦头,但不一定会死;你在外头倒是一定会死,那赵匡胤就算一刀把你砍死,又能怎地?”
董二道:“我情知犯了不赦之罪,敢杀赵三,就没打算活!”
郭绍点头不禁说道:“有种!”他想了想又道,“你且好好在牢里呆着,别人问你,就照实话说,一定要如实招供!”
董二只得认命谢恩。
“我把你交官,你不必谢我。”郭绍站了起来,下令道,“绑了。这人不能送寻常官府,我一路同去枢密院,直接交给王朴。”
郭绍等人一番准备,将那董二五花大绑塞进一辆车内。郭绍也乘坐马车,叫一众亲兵、仪仗护卫,径直向皇城而去。
周朝枢密院目前在皇城内,东华门里边。一行人便先到了马行街,然后去东华门。
不多时,王朴和几个人从东华门出来,先问了一番,又挑开车帘子看了一眼上面被绑得严实的人犯,还有人坐在一旁看着。
王朴一面看,一面头也不回地下令道:“来人,去开封府,把左厅推官叫来。”
郭绍忙道:“此人自称杀了赵家三郎,又闻知我与赵三有恩怨,遂逃到我家门前,跑来求救让我窝藏他。我怎敢擅留?赶紧送过来交给王副使……唉唉,我真是很无奈,此人确实与我毫无关系!”
王朴不动声色,说道:“郭将军勿忧,朝廷定会查明真相。”他顿了片刻又道,“老夫也是刚刚得知赵三郎被刺身亡,不想这么快就把案犯捉到老夫跟前了,刺客还活着,一切都好办。”
郭绍无言以对,看起来有些焦虑。
王朴又轻轻提道:“赵弘殷也去世了。”
郭绍立刻露出惊讶之色:“赵都使的父亲?怎么过世的?”
王朴道:“说是一气之下吐了口血,没救过来。不过赵弘殷本来就年岁已高,身体也不好,不然倒不会一气就出事。”
郭绍的脸上露出隐隐的黑气,口齿已经有点不利索了:“赵都使家着实……着实不幸,一天之内去了两口人。”
王朴叹道:“是啊,而且一个是他父亲、一个是他亲兄弟,都是赵家的男丁。”
郭绍站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已无话可说,便拜道:“那命犯董二就交给王副使了,告辞。”
王朴点点头,回礼道:“恕不远送。”
郭绍上了马车,心里想去赵府瞧瞧状况,但自己现在带着披甲之士和仪仗,不好前去。于是从马行街南行,径直回家,半路上终于忍不住,派了个穿布衣幞头的家丁去赵府那边瞧瞧。
及至下午,派去看状况的家丁回来了,到前院厅堂拜见郭绍。家丁回禀道:“招魂幡、和大门口的白布都挂起来了,门前洒了许多纸钱,已经发丧!小的专门找附近看热闹的人问了下,着实是赵匡胤的爹和兄弟一块儿死了!”
郭绍感到压力很大……想来赵老爹和赵三死掉,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赵匡胤家会作何感想?
老子被谋刺,也没动手报复……到头来我不是受害者,却反而招人记恨?
人心就是那么奇怪,某些人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不觉得欠了债、反而变本加厉地仇恨!赵家不仅有赵匡胤,还有娘、儿子、四弟、姐妹,这些人对郭绍有好感?
第一百六十六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郭绍被刺在前些天就搞得沸沸扬扬、说是赵三谋刺禁军大将,但因出事的地方在城外郊野,所以影响还不大,知情者主要是与官府有些来往的人……不过,一等到赵府忽然挂丧办白事,就像火星上浇了一瓢油,风言风语开始迅速扩散。
那赵匡胤本身就是东京炙手可热的权贵人物,家里又死爹又死弟,市井中不议论这等稀奇事才怪。又有那开封府官府稍微知情的书吏差役说出一些内情,议论就越来越多,本来默默无闻的李处耘和他的女儿也跟着出名。
李处耘就是中午和武将兄弟们找酒楼吃顿饭喝点酒,也听到酒楼上的客人议论自己;又说到李处耘的女儿长得是国色天香,引两家权贵争得打架、刀兵相见。
李娘子着实颇有姿色,但仅仅是长得漂亮,在东京并不引人注目,况且她几乎不在人前露面的。这回艳名远播别有缘故……能引起两家大将相争,这等事很容易让人们津津乐道。
李处耘焦头烂额,也无心当值,让几个副将守着军营,回家去了。
夫人见他这么早回来,脸色也不好,以为他要骂李娘子,忙劝道:“女儿平素乖巧听话,连门都不出的,谁想到老招人惦记……从邠州到东京,总是不安生。”
不料李处耘并不责备女儿,正好李娘子也进来问安。李处耘好言回应,又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儿,但见她弱骨丰肌,头发乌黑皮肤白净……李处耘自己是身材魁梧,一嘴大胡子;女儿虽然头发、眉睫等毛发也颇清秀茂盛,但皮肤却光洁白滑,身子柔软丰腴,腰肢柔软、臀部浑圆挺翘。相貌美貌、身材颇有姿色。
“唉!”李处耘叹了一气,来回踱了几步,忽然对李小娘道,“为父只有把你许给郭将军为妾了,你不会责怪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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