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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东钉子户-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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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才智无双,都是杨龙不知道您的用心,我,我给你赔罪了!”
“快起来!”张恪笑道:“我发现的还不止如此。”
洪敷敎也激动起来,急忙说道:“永贞,还有什么发现,赶快说!”
“嗯,我还打听到金家商队专门运送值钱的东西,粮食一类是不会插旗号的。也就是说大哥他们扣押的马车都有旗号,按理说绝对不是粮车,和朱家所说自相矛盾!”
洪敷敎一听,频频点头,“永贞果然厉害,只,只是那些马车都被烧了,也没有证据,不然凭着这个,我就能把金家和朱家的人抓起来,好好的审讯!”
虽然有这些反常的事情,可是全都是推断,证据还不算充足,师徒两个都皱着眉头,寻找着下一步的突破口。
正在这时候,又是一阵脚步声音,吴伯岩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大人,您让卑职去查车夫的事情妥了!”
张恪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急忙问道:“都发现了什么?”
“启禀大人,我调查了沈阳全城的车夫力巴,我发现有十几家都在办丧礼,全都死了人。他们对外说这些人是建奴突袭的时候被杀掉的。可是我问了周边的邻居,他们却说这些人的尸体是在腊月初一运进城的,等了三天之后,才开始办丧礼!”
“哦!”洪敷敎一听,顿时脸上狂喜。
他一直再查军粮的运输,按照大明的惯例,是由粮商把粮食从关内运到关外的重镇,比如广宁,沈阳,辽阳等地。然后再由这些地方往下转运,不过转运的过程多半都是军队的辅兵民夫负责。
偏偏运往奉集堡的这次军粮竟是朱金海负责的,虽说朱家以前也运过粮食,但是派一个手下人就行了,万万不会派一个少爷负责。
“差了三天,偏偏张峰扣押商队的时间就是三天,也就是说这些人没死在建奴的手里,而是和张峰扣押商队差不多同时死的!那他们为何要撒谎呢……”
洪敷敎把时间都用在了查往来资料上面,虽然反常也没有抓到把柄。可是张恪不同,他直接让吴伯岩带着人调查全城。洪敷敎也是聪明绝顶的人,他迅速产生了一个唯一合理的推断。
“张峰扣押了商队之后,一些人感到了危险,他们干掉了一个真正的运粮队,用朱金海的商队假冒。然后偷龙换凤,用粮食掉包了废铁器和药材,这样就造成了张峰欺压粮商的假象。”
张恪笑着点点头:“没错,被他们冤杀的车夫力巴先给一点封口费,让他们别说话。然后等到我大哥被抓之后,再让他们办丧礼,假戏真做,说成是建奴杀人,间接佐证我大哥贻误军机,士兵缺粮哗变,引得建奴趁虚而入的罪证,用心不可谓不阴毒!”
“谁,是谁干的?”洪敷敎攥着拳头,激动的问道。
吴伯岩急忙说道:“大人,小的调查了所有死者,他们都是参将何光先的部下!”
“好,好啊!狐狸尾巴流出来了!”洪敷敎哈哈大笑:“永贞,你这个手下会办事啊,这么快就查清了,应该重赏!”
吴伯岩脸色微红,摆手说道:“不敢,不敢,其实我是和大人学的方法。”
“哦,什么方法?”
“就是用乞丐。”吴伯岩笑道:“我听乔爷说过大人如何在广宁对付骗子,小人想着哪里的乞丐都一样,他们走街窜巷知道多,尤其是他们最善于认人,要是没这个本事,早就饿死了!”
洪敷敎一听,更是高兴,笑道:“有了这些,本官就可以下手了。去告诉贺总兵,让他出动部下,赶快把死者家属都抓起来!”
洪敷敎激动的搓着手,刚来到就查了这么大的一个案子,揪出何光先,背后一定能扯出一大串人物来,辽东的硕鼠也该清理了!
“洪大人,熊经略派人请你过去。”手下人匆匆忙忙的跑进来,一句话在所有人头上泼了一大盆冷水。
“熊廷弼怎么来的这么快?”洪敷敎吃惊的说道。
张恪更是脸色惨白,按照道理沈阳和辽阳往来就要两天时间,熊廷弼身为辽东经略,日理万机,总要交代一下才能过来。
五六天都是正常的,最快也要三天,可是现在两天出头就来了,等于是接到消息就马上动身!
这个举动除了表示熊廷弼关心此事之外,不由人往更可怕的方面想,难道熊廷弼也牵扯其中了!
要是堂堂辽东经略也出了问题,就算是张恪再厉害,也休想翻盘了!
“恩师,你看这……”
洪敷敎眉头紧锁,说道:“永贞,你先不要急,熊廷弼刚到辽东不久,未见得就牵扯进去,不过说不定背后有人进谗言。为师马上去见他,一定尽力周旋,你必须立刻继续查,找到翻案的铁证!”
“好嘞,恩师弟子一定会找到的!”
洪敷点点头,敎转身就走。
张恪急忙对着吴伯岩说道:“你快去领兵把死者家属都抓起来,立刻严刑拷问。”
“是,大人!”
吴伯岩转身离开,张恪焦急的来回踱步,脑中乱糟糟的,熊廷弼只要再晚一两天,自己手里的证据就充足了,他偏偏这个时候来了,难道逼着自己要走那一步吗!
“乔福,走,跟我去看看大哥!”
两个人急匆匆来到了关押张峰的房间,张恪在门前犹豫了半分钟,他还有点不知道怎么说。
咬着牙推开了门,张恪想过一万种大哥的情况,可是眼前的景象还是让他惊掉了下巴。
只见张峰一身崭新的短打,外面罩着绸面棉服,收拾的干干净净,在面前摆着一壶酒,八个菜,正在美滋滋的喝着。
“大哥,你还喝得下去啊?”
“来来来,二弟,还有乔福,咱们都是光屁股长大的,一起喝几杯!”
乔福脑袋摇晃的像是拨浪鼓:“大哥,别喝了,现在想想怎么活命吧,熊廷弼来了!”
张峰微微一笑:“我知道,所以才想好好喝一顿!”
张恪脸色突然变了,猛地揪住了张峰的衣领,恶狠狠的盯着他。
“大哥,断头酒滋味好吗?”
张峰错愕的张张嘴,随即苦笑道:“二弟,我知道这两天你费尽了心,可,可是有句话说得好,胳膊拧不过大腿。我想好了,要是熊廷弼问罪,我就一个人担着,大不了一死呗!二弟,你还有锦绣的前程,咱们张家还有一条根!”
“放屁,愚蠢,蠢不可及!”张恪忍不住破口大骂:“大哥,你糊涂死了,大明是连坐法,你要是认罪了,他们不一定泼什么脏水给你。到时候咱们家都会受到牵连,要是把咱们列入匠籍,奴籍,充军发配。别说咱们了,就连儿子,孙子,重孙子,一辈辈儿的都是下等人!那么活着还不如死了干脆,张峰,你给我听着,我宁可劫牢反狱,带着你上山当土匪,也不会让你冤死的!”
张峰听到了二弟的话,张大了嘴巴,满眼都是惊骇的神色,五官痛苦的扭曲起来。
半晌他才痛苦的摇摇头:“可是他们说不会牵连你的!”
一句话就像是雷鸣,在张恪耳边响起,这背后的人也太厉害了,竟然直接对大哥动手了,张恪的怒火熊熊燃烧,再也抑制不住了。
“大哥,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是谁和你承诺的,告诉我!”
第七十一章 经略大人
“老二,大哥不能说,那,那是天意啊!
“天意?”张恪看着在痛苦中挣扎的大哥,顿时明白了大哥在怕什么,的确那股势力让张恪也从骨子里害怕,可是张恪太清楚政治的残酷性了,辽东的局势牵连太光了,只要张峰认罪,对方一定会追杀到底的。
破釜沉舟,背水一战,要么大获全胜,要么粉身碎骨,根本没有断尾求生的本钱,更何况亲兄弟绝不是可以舍弃的棋子!为了大哥,也为了自己,都没有任何的选择!
张恪想到了这里,猛地扬起腕子,将楠木念珠露了出来。
“大哥,你看看,这是御马监洪清泉公公送给小弟的,还有这个!“
张恪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了锦衣卫的腰牌,扔到了张峰的面前。
“还有这个,锦衣卫太保卓十三给我的,小弟也算是锦衣卫的人,他们说代表天意,那小弟代表什么?”
张峰看着变魔术一般的二弟,顿时就吓傻了,嘴巴张得老大,一脸的不敢置信。拿起来腰牌仔细看了又看,手指来回的搓弄,生怕刻的字会变一样!
“老二,这,这是真的吗?你可别糊弄大哥啊!”
张恪顿时笑道:“大哥,小弟骗你有必要吗?没有这些底牌,小弟敢和他们硬拼吗,还不如想办法劫牢反狱呢!”
张峰越发的看不透自己的二弟了,这小子以前就是一个笨笨的书生,还有股酸腐气,可是这次一见,完全是变了一个人!甚至张峰都有点怀疑兄弟被掉包了,不过生死关头,张峰也顾不得细问,懊丧的说道:“老二,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啊,害得我都准备喝最后一顿酒了!”
“大哥,你这下子放心了吧,先告诉我是谁给你传话的,等洗清了罪过,咱哥俩喝三天三夜!”
张峰顿时咬着牙说道:“是郭云图,郭游击!”
“好,乔福,咱们立刻去抓人!”
……
“洪大人,好大的谱儿啊,经略大人已经等了很久了。”葛春芳撇着嘴说道。
洪敷敎微微一笑:“洪某深受皇恩,自应该竭尽心力,经略大人前来巡视,要是没有一点成绩,怎么有脸面对经略啊!”
葛春芳顿时脸色一变,吃惊的说道:“你,你查到了什么?”
洪敷敎微微一笑:“葛大人,有句话听说过吗?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问题重重,牵连甚广,要是真的彻查下去,只怕辽东的官场啊,要死伤惨重了!”
说着,洪敷敎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转身就往里面走。
葛春芳顿时觉得脖子一阵冷飕飕的,魂儿都飞了一半。
“洪大人,大局为重,你可不要胡说八道!”葛春芳慌里慌张的往里跑,可是洪敷敎的速度就是比他快,已经迈步进了大堂。
在大堂的中间坐着一个清瘦长须的老者,头戴乌纱帽,身着绯红的朝服,胸前绣着展翅腾飞的锦鸡,坐在那里不怒自威。
此老正是手握生杀予夺大权的辽东经略熊廷弼!
洪敷敎急忙向熊廷弼施礼,熊廷弼一语不发,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缓缓说道:“洪大人辛苦了!”
“下官身为辽东人,又蒙受国恩,所作所为,不过是尽忠职守,不敢言辛苦二字。”
熊廷弼自然听出了话中的自负,洪敷敎这个新来的小官实在是有些不同寻常,他眉头紧皱。
“洪大人,本官此来沈阳专门为了把总张峰一案,他盘剥无度,抢掠商人,逼死朱金海,又延误军机,给了建奴可乘之机,辽东军民百姓损失惨重,此等罪人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洪大人,你以为如何啊?”
熊廷弼双目逼视着洪敷敎,大堂之上,文武官员的目光也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洪敷敎此时就像炉子里的烤鸭,四周全都是灼热的目光,恨不得立刻把他烤的冒油。
本以为熊廷弼身为封疆大吏,至少面子上要装一装,哪知道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周永春他们一边。不过洪敷敎早就有了盘算,微微一笑:“经略大人,下官也调查了此案,发现其中疑点甚多,可以说就是一个冤案。把总张峰非但没有逼死商,相反还是缉拿黑心商人的功臣!”
巡抚周永春陪在熊廷弼的旁边,两天前他被洪敷敎狠狠剥了面子,心中怀恨,忍不住讥讽道:“洪大人,你到沈阳不过两天时间,就敢说张峰是冤枉的,未免有些草率了吧?”
“哈哈哈,中丞大人,只要用心办事,哪怕一两天也能找出真相,要是不用心,哪怕时间再多,也只能冤枉好人!”
“你胆大包天!”葛春芳顿时跳了起来,手指着洪敷敎毫不客气的说道:“洪大人,你为什么搀和张峰的案子别以为谁都不知道。”
“葛大人你又知道什么呢?”
“哼哼,张峰有个兄弟叫做张恪,是你的弟子,所以你这个老师就出头帮忙,我奉劝你一句,国家大事可不能被师徒情谊左右啊!”
洪敷敎哈哈一笑:“葛大人,你的消息也挺灵通的,只是可惜啊,你要是能把这个劲头用在查案上面,也不会冤枉好人了!”
“你!”葛春芳还想说话,正座上的熊廷弼脸色阴沉的吓人,咳嗽了一声。
“成何体统,你们都是进士出身,朝廷的命官,在这里一味的斗嘴皮子,和妇人有什么区别!”
熊廷弼气愤的拍着桌子,两旁的文武全都低下了头,不过洪敷敎却微然一笑。
“经略大人,下官可不是仅仅会斗嘴,而是查到了一些破绽,此案确系另有隐情!”
熊廷弼长长出了口气,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讲!”
“是,下官查阅了所有运粮的过程,发现按照常理从沈阳转运奉集堡的一段应该由辅兵民夫负责,也就是何光先何参将的部下,不知为什么何大人把军粮大事交给了朱金海,难道另有隐情吗?”
熊廷弼将目光落在何光先的身上,何光先顿时感到后背直冒凉气,慌忙跪倒在地,磕头说道:“经略大人,末将的部下都用来防御各处墩堡,实在是抽不出人手,因此才不得不让朱金海帮忙。朱家世代在辽东经商,办事一项可靠,哪知道张峰丧心病狂,利欲熏心,蛮横狂妄……”
“行了!”熊廷弼摆手,何光先吓得立刻闭嘴了。
“洪大人,你可听明白了?何参将说的也在理,仅仅这么点小事,可不能证明张峰无罪!要是没有别的证据,你就下去吧!”
洪敷敎心里暗暗咬牙,看来不拿出杀手锏是不行了!
“经略大人,下官发现朱金海并没有死!”
“什么?”
在场的文武官员全都炸锅了,一个个瞪圆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巡抚周永春更是豁然站起,用手指着洪敷敎,厉声说道:“洪大人,你知道再说什么吗?朱金海被逼自杀,是本官,还,还有众位同僚亲眼所见,还给他上香祭奠,现在朱金海的遗体还在朱家灵堂放着,你竟然说他没死,简直信口雌黄!”
“中丞大人,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下官以为应当立刻请仵作验尸,看看死者到底是不是朱金海!”
葛春芳听到了洪敷敎的话,他的手指不自觉的哆嗦,眼中闪过了一丝深深的惊恐。
“洪大人,朱金海上吊自杀,我们都亲眼所见,朱家为了朝廷办了这么多事,朱金海没按时送到粮食,那是张峰所致。朱金海却以死谢罪,气节操守堪称商人表率。你却让仵作给他验尸,简直是侮辱死者,日后还有商人能替大明做事吗?”
他这么一说,在场的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口水全都喷向了洪敷敎。洪敷敎的额头也渐渐冒出了汗水。
当然洪敷敎也清楚,眼前的关键还在熊廷弼身上,他大声说道:“经略大人,把总张峰多次杀敌立功,乃是军中的典范,稀里糊涂就杀了一个功臣,让士兵们怎么看朝廷!下官恳请经略大人准许验尸,同时严刑审讯朱家的人!”
熊廷弼坐在位置上依旧一言不发,脸沉得都能下雨了。
“洪大人,在座的同僚都说朱金海死了,偏偏你说他没死,那本官问你,朱金海现在何处?”
“这个……下官不知,不过正在调查,很快就能有结果!”
熊廷弼顿时哈哈大笑:“洪大人,此案已经闹得沸沸扬扬,民心大乱,仅仅凭着你的一句话,就要捉拿朱家的人,如果朱金海真死了,那又该如何?”
“下,下官愿意辞官请罪!”洪敷敎咬着牙说道。
“不必了,洪大人你还是好好做自己的官吧,传我的命令,立刻将张峰就地斩首!”
熊廷弼一句话出口,大堂之上沉默了三秒钟,突然欢声雷动,马屁顺着嘴边就流淌出来。
就在这时候,突然一声巨吼传来。
“大帅且慢下令,末将贺世贤有证据献上!”
第七十二章 马脚
熊廷弼的手下聚集了十八万大军,不过扣除了各地来的客军之外,真正能打仗的部队并不多,而贺世贤就是诸将当中的翘楚。
在清河和铁岭战役之中,贺世贤都率领人马援救,虽然因为城池沦陷太快没能挽回败局,但是贺世贤两次都杀敌数百,靠着功劳硬是升到了总兵官,辽东诸将之中,唯有贺世贤敢和建奴野战。
就是靠着实打实的功劳,贺世贤才不像其他将领一般卑躬屈膝。
他迈着虎步走进了大堂,和熊廷弼见礼之后,贺世贤掩饰不住的喜悦,朗声说道:“熊大帅,末将有要事禀报。”
“讲吧”
“是,末将的部下在白塔铺以东五里的一片树林中发现了不少废弃的马车,好好的车辆就被扔到了山谷雪堆之中,实在是让人不解啊!”
一提到白塔铺,在座的李光荣和何光先的脸色就是一变,嘴角的肉不停的抽搐。
葛春芳勉强维持着平静,满不在乎的说道:“贺总兵,辽东兵荒马乱,扔掉车驾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你不要小题大做!”
“哈哈哈,葛大人,贺世贤不是多事的人,可是在废弃的车驾周围找到了这个,何参将,何光先,你睁开狗眼好好看看!”
贺世贤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面三角小旗,狠狠的摔在了何光先的脸上。
何光先好歹也是一员武将,气得从座位上站起,大声说道:“经略大人,贺世贤如此无礼,求您做主啊!”
“哈哈哈,何光先,你好好看看旗号然后在喷粪!”
何光先一听,忙手忙脚的展开一看,顿时天昏地暗,身体就软软的倒了下去……
贺世贤一步跨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揪住了何光先的胸口,冷笑道:“姓何的,你不是说张峰扣押了运送军粮的商队吗!这旗号是什么?你要是说不清楚,老子拧下你的脑袋!”
何光先被揪得疼痛,一口气喘不上来,脸憋得青紫。
站在一旁的洪敷敎心中暗喜,真是苍天有眼!
“贺总兵,你放开他,当着经略大人的面,你一五一十的说明白,那些马车是怎么回事。”
贺世贤狠狠的将何光先扔在了一旁,轻蔑的笑道:“姓何的,谅你也飞不了,一会儿再算账!”
其实这两天不论是洪敷敎查阅资料,还是张恪派吴伯岩摸情况,都能确定一点,那就是的确有一个粮队的存在。
好几十驾马车,还有那么多的车夫辅兵,肯定不会凭空消失,因此就派出了数百官兵,沿着沈阳和奉集堡之间的大路进行搜查。
果然就在白塔铺附近的山谷发现了被扔掉的车驾,里面还有不少粮食,还有何光先的旗号。
拿着证据,贺世贤一扫十几天的阴霾,又恢复了“活张飞”的霸道。
“经略大人,末将已经查到了粮队的踪迹,那就证明张峰扣押的并非粮车。真正诬陷忠良的就是何光先,请大人立刻下令,把他拿下!”
原本板上钉钉的事情,竟然出现了逆转,在场的文武凡是牵涉进去,全都四肢发冷,不由得心惊肉跳。
葛春芳也不敢强辩,只能不住的偷眼看巡抚周永春。
周永春眼珠转了转,微微笑道:“贺总兵,你找到了一些车驾,还有何参将的旗帜,就算此事为真,也不能说他们就是张峰扣押的那一支,一码归一码,不要混为一谈!”
何光先都被吓瘫了,听到了这话,总算是来了一丝精神。
“中丞大人说的没错,卑职部下的确丢了几驾粮车,不过是在五天前。卑职以为,这,这是贺世贤干的,他就为了替张峰脱罪,就劫掠卑职的粮车,简直用心险恶,无所不……”
一句话还没说完,贺世贤醋钵大的拳头就到了眼前,正好砸在了何光先的鼻梁上,清脆的一声响,两股血箭就奔了出来。
这一下全都乱套了,总兵李光荣、尤世功、李怀信几个人纷纷站起,挡在了熊廷弼的身前。
老将李怀信按着肋下的腰刀,花白的胡须乱晃。
“贺世贤,你竟敢在帅堂上动手,眼里还有没有经略大人,难道你想造反吗?”
贺世贤黑着脸,出了口气。
“李老总兵,贺某不敢,只是见不得何光先这样的小人颠倒黑白!”
“你们先退下!”
熊廷弼没有一丝表情的说道:“贺总兵,你光是找到了几驾马车就想替张峰脱罪,未免太轻松了吧!”
“还要什么……”贺世贤黑着脸就要争辩,洪敷敎一把拉住了他。
“贺总兵稍安勿躁,容我说一句。”
洪敷敎冲着熊廷弼笑道:“经略大人,下官已经排查了城中的车夫辅兵,的确找到了一些冤死者。他们本来是押运粮车的,结果有些人丧心病狂,把他们给杀害了,粮车也都毁了。反而把朱金海运送废旧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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