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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1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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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先生。事后伯琮说,当时谢缵叶估计是看出他探视华工,有所图谋所以和他搭话的,在谢缵叶说了自己是兴中会员之后,伯琮也说了自己是复兴会员,这个谢缵叶估计是从国外报纸知道我们复兴会的,并且极为赞赏我们北上抗俄之举,所以越谈到最后便越是希望和我们联合。”

“和我们联合?”

“是的。据谢缵叶所说,兴中会其实是有两支人员组成,一是由杨衢云创立的辅仁文社,一是由孙逸仙在檀香山创立的兴中会,乙未年(1895),两会合并,合并之后对外称为兴中会,杨衢云任会长。当年便筹划在广州发动一次起义,可惜事败,事后香港英人迫于清廷压力,勒令杨衢云五年不准入境,在此期间,他便在约翰内斯堡、彼得马利茨堡、洛伦索马贵斯这几地成立了兴中会;而那次举事之败之后,辅仁文社人员人员和孙逸仙檀香山诸人就闹翻了,待庚子惠州起事再失败,杨衢云被清廷刺客枪杀后,两系人员算是彻底决裂了,前年的举事便完全是由辅仁文社的人组织的,根本没有让孙逸仙参与。”

想不到兴中会便有如此隐情,真是让人匪夷所思,杨锐一直认为兴中会就是孙汶创立的,可在真实的历史上,1900年之前的兴中会大部分力量都来自于辅仁文社,而在1900后两会闹翻,孙汶才成为兴中会的会长,不过这个时候的兴中会只是原来檀香山孙文的兴中会了。

“如果谢缵叶这些人可以加入复兴会,并且认可复兴会的理念,遵守复兴会的纪律,那么我们可以和他们联合,不过这些条件他们会同意吗?”杨锐对辅仁文社、杨衢云、谢缵叶等人毫无了解,所以从谨慎的角度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应该会同意。和谢缵叶交谈之后伯琮分析,现在辅仁文社这些人经历前年的起义已经很式微了,现在在四处活动的也就只有谢缵叶一人,其兄谢缵泰基本已经不参与反清事务了。辅仁文社的力量估计只有香港、以及杨衢云早年在非洲建立的兴中会,他去南非也是正是希望能从华侨、华工中找到反清力量。”

“哦,那他在德兰士瓦金矿公司干什么,难道是想策反华工造反?”

“确有此意。但是不是造南非的反,他是希望能从华工发展革命分子,然后待这些华工期满回国之后,再行举事。乙未年、和前年的举事让谢缵叶感觉到凭借会党无成功之希望,所以便把主意打到了华工身上。”说到这,刘伯渊不由心怀崇敬的看了杨锐一眼,谢缵叶所说更是印证了杨锐之前的观点,即不可依靠会党革命。

杨锐没有看到刘伯渊的目光,只是在想如果真的按照钱伯琮所说,把辅仁文社联合进来也是可行的,但是谢缵叶所谈的这条路是不是要走下去呢,那些华工是不是真的可以向谢缵叶想的那样,可以依靠吗?

“现在那边的华工有多少人?”杨锐问道。

“按照谢缵叶的统计有三万八千余人,现在每个月大约会新到一两千人,估计到今年年末,将有六万人。”说完他又补充道,“这些劳工大多都是直隶、山东、河南人士,也有一些是来自两广,但数量很少,华工和矿业公司签的合同是三年,三年之后他们便能回国。”

刘伯渊说的乐观,但是杨锐却不是这样想的,“那现在华工的伤残死亡率有多高,现在这六万人,三年之后有能剩下多少人?”

刘伯渊被杨锐问的心头一震,这个问题他答不上,不过按照一般的估计,农场中的华工还好,矿井中的华工便不是这样了。“待我回去之后发电报询问伯琮。”

“嗯。还有一个,就是三年矿井之下的劳作,吃又吃不饱,三年以后他们出了矿井还是能开枪吗?再有他们签的是三年的合同,可如果三年之后矿业公司不放人怎么办,这可是几万人不是几百人,在南非那个地方,就是逃也不知道逃到哪里去。所以你在回电的时候,要把这些情况和伯琮说清楚,不要一下看到这么多人,就脑子发热,觉得可以趁此机会扩大人员。越多人越难管理,越多又需要更多的粮饷,一旦管理不好,那么整支军队就会崩溃,到了那个时候之前所有的心血就白费了。我们要扩大,但是只在自己能控制的前提先扩大,这就像军队一样,没有足够的训练有素的军官和政委,再多兵也是没用的,一个不好,还会像二师那样忽然就叛变了。这个教训很深刻啊!”

“是的,先生!”二师叛变给复兴军带来灾难性的损失,这是一个无比深刻的教训,

“至于辅仁文社那边,我们可以和他们谈谈,如果他们愿意,那么可以在沪上谈,先和小徐那边谈,如果有什么小徐那边解决不了的,那么可以和我谈。等日俄停战,东北局势稳定住了之后,我就要离开了。”杨锐想到几个月之后便要离开这里,心中顿时有些不舍,他觉得在这里自己得到了历练,他不在是之前的宅男了,已经是一个经历了血与火的革命者。

第六章模式

“先生,这么快就要走吗?”刘伯渊说道

“是的,东北的情况要稳定,沪上那边也是要稳定的。”杨锐道,“渊士,其实现在我们军队也好,组织也好,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声势,完全是因为我们北上抗俄的原因。这抗击外敌,是一杆可以吸引所有国人的大旗,但是如果当我们调转枪头打满清的时候,这杆大旗就未必能用了,这个时候,那些只是为了抗击外敌而加入我们的人,就未必会真的和我们一致,特别是当我们革命的成功率很低的时候,组织里出现叛徒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我想在今年年底,或者在明年年初在沪上要开一次代表大会,要加强复兴会的组织建设,让所有会员知道在日俄战后我们要面对的任务,这是一件很要紧的事情,只有在会上统一想法,那么在以后的革命里才能获得成功。”

刘伯渊作为政治部负责人很清楚现在复兴会的策略,之前根本不是干什么革命,而是通过拒俄、抗俄这杆大旗制造声势,并在日俄的战事里,左右讨好,全力发展锻炼自己。真的较真起来,复兴会从成立一点也没有反清过,反而很像是在为清廷出力,帮其驱逐俄人,这也是华兴会等人说复兴会完全是假革命的原因,但是从另一个方面说,复兴会此举只是在磨刀,通过在东北的历练,军队已经有了四万人,会员不包括军队里的,也已经有三千多人,这在诸多反清势力中算得上是庞然大物了。可是这个庞然大物却不是完全是建立在反清的基础上,怎么样从抗敌外敌转变到对内革命是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先生,那军情局该如何?”钱伯琮留在了非洲,使得杨锐的安排无法实现。

“这事情你也先管起来吧,过几天把计划报给我,没有问题的就马上组建。哦,对了,现在部队的政委准备怎么样了?”实在是想不到什么人适合情报工作,临时抽调过来,然后再换人又不好,所以杨锐还是决定这件事交给刘伯渊的好。

“好的。嗯,是,人员是都有了,六期的政治科毕业生前段时间已经回来了,但是他们还没有和士兵打交道的经验,东北话也不标准,在随军夜校里培养的那些也还不够成熟,所以现在他们都在跟着前几期的老政委学习。”刘伯渊最近都是在忙这件大事。之前忙着扩军,只着重于军事建设,但在杨锐拟定的建军方略里面,思想建设也是军队重要的一环,“为什么会逃荒?”“为什么要打仗?”“我们的目标是什么?”“未来的新中国是怎么样的?”等等这些最基本的问题都是要跟士兵讲明讲透。每一个连队都要有一个政委、有一个会支部,这是组织指挥枪的重要保证。

听闻政委制那是就要全面铺开,杨锐点点头道,“这就好,军队中的组织的思想建设极为重要,这个工作一点也不能放松,特别是现在大战结束,我们正好有时间去解决这个事情。士兵大多都是山东来的逃荒百姓,政委们要和士兵交心,要开好诉苦大会,让他们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受这样的苦,明白这个国家是个什么样子,更要明白以后建立的新中国是什么样子。讲得时候要注意结合实际,不要讲脱离实际的东西,这些他们都听不懂。在宣传的时候都围绕这一点:就是以前跟着满清皇帝,一定会吃苦受难,现在跟着复兴会,大伙就能吃饱饭。对于百姓来说说,能全家能吃饱饭,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是的。先生。”刘伯渊赶紧把杨锐的指示记下了,“跟着复兴会,大伙就能吃饱饭”这一句被他重重的圈了起来。以前的老政委们也反映过士兵的思想工作问题,认为什么集权啊、改革啊、复兴啊,士兵都听不懂,而后勤那边的消息是,士兵都是不挑食的,不管吃什么,只要量足能吃饱,他们就什么话也没有。百姓的问题,还是吃的问题,特别是怎么能吃饱的问题。想到这,刘伯渊对今后的思想工资越来越有信心了。

政委的事情说完,杨锐把刘伯渊打发走就陷入沉思了,随着越深入革命,他越是明白战争的残酷和发动群众的必要性,之前他认为,你要有人有枪就好,但是掌军之后,就发现如何稳定住部队是一件极为不易的事情,军队不是公司,不是你账上有多少钱你实际就能用多少钱,军队必须要有凝聚力,特别是去年矿工营的事情,发土地是解决了问题,但是发完土地士兵就像回家种田、孩子老婆热炕头的过日子。当兵在眼下的中国人心中不是正道,特别是这还是一群有反志的胡子,谁愿意跟着胡子老打仗啊?而之后助俄抗日和助日抗俄,除了原本对日对俄有仇恨外,士兵们很多都是在金钱和打完战退伍的诱惑下动员的,一旦战争结束,又不是立马在东北起义,那么怎么样稳定部队就是一件大事了。

该怎样维系住部队呢?杨锐重新翻出了大一学的毛概和之后的马经,再一次把重要的地方通读了一遍,略去那些虚华的文字,他只看到了两个字:斗争!或者具体的说是:阶级斗争!马经里面说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矛盾是不可调和的,而毛概里面说的新民主主义革命的三大法宝: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其中最关键还是武装斗争,统一战线是斗争的策略问题,而党的建设则是如何发起斗争的问题。

斗争的力量从何而来呢,一是来源于阶级仇恨,作为压迫最深的无产阶级,他们都是苦大仇深的。怎么把这些仇恨挖出来,这其实就是诉苦大会,据说淮海战役的时候,被俘虏的国。军一旦开过诉苦大会之后,那么就立马就转变阵营,因为这些士兵大多是受苦的人,既然是受苦的那就是无产阶级,为了消灭剥削阶级自然要立马上阵消灭蒋匪军,因为他受的苦难就是代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蒋匪军带来的。

除了阶级仇恨,再就是有一个没有剥削、没有压迫新中国的理想。为了这样一个美好的理想,为之奋斗为之牺牲才是应该的,不去奋斗不去牺牲则是觉悟不高的表现。

要挖掘阶级仇恨,要实现伟大的理想,那么就必须要做好党的建设,思想建设就是把党员人生观转为无产阶级人生观;组织建设就是要一切服从党的领导,而作风建设则是为了杜绝腐败和联系群众,这一切都是为了发动群众和领导群众。

三管齐下,这样的组织和谁统一战线就能把谁争取过来,统一的最后是自己变得更强大,因为任何军队的下级都是受苦百姓,诉苦之后,告之为什么受苦的原委,再告之可以有一个桃花源记般的社会,那些受教育的士兵十有八九要立马反正。有着深仇大恨的群众,在党的统一指挥下,不顾牺牲去追求一个最美好的世界,这样便成了一只有信仰的部队。

想着想着,杨锐便把思考出来的结果写在纸上,他自我感觉已经把毛概里面的精髓提炼出来了,至于什么马经,那只是用哲学、历史发展、资本、剩余价值等为这个模式做注解,并不是关键。难道复兴会也要这样的改造吗?这样那些来自地主家庭的学生怎么办?正是他们所处于的阶级带给了士兵这些劳苦大众苦难。当初只想着带领学生来东北参战,其他的并未多想太多,而现在,急于求成的后果也来了,即一旦实行毛概的那一套,那么军队自己先反了自己,不实行毛概那一套,用爱国主义能留住多少士兵?这些分了地的士兵都巴望着回家种地,哪有心思打仗啊。

想到这里思路已经是到头了,杨锐在纸上重复的写着阶级仇恨、理想、一切服从组织的领导,写着写着脑子里不知道怎么跳出来陈胜吴广,不过学这些东西实在太久远了,他记得不多,只是忽然觉得当初陈胜动员屯兵起义的时候似乎就是这么个套路,“天下苦秦久矣”和“戍死者固有十六七”就是挖仇恨,而“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就是竖理想,最后他们弄的鱼腹书和什么“大楚兴、陈胜王”就是党的建设。

原来自古造反都是这样一个模式啊,写完之后几句古文的杨锐忽然有一种顿悟,只觉得眼前忽然明亮起来。

杨锐豁然开朗的时候,刘伯渊已经到了政治部,前几日的心头的阴雳已经一扫而空了。日本间谍事件发生之后,刘伯渊一直在自责,他只恨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草率就认定小金凤没有问题,特别是听到先生恍恍惚惚的不理事务,更是忧心不已。在他的心目里,先生就是复兴会的父亲,一切的一切都是这个父亲一手建立起来的,没有先生就没有复兴会,没有复兴会就则没有新中国。

“那些政委们教的怎么样了?”刘伯渊问向范安,他早为老人已经有点独当一面了。

“士兵里面选出来的可以,就是外面回来的那些,有些人还是不怎么接地气啊。”范安是复兴军的老人了,虽然说话做事都很是得体,但是在军中日久,性子也变得直爽起来,他已经把复兴会当做自己的家了。

“哦。哪些人,怎么回事?”刘伯渊闻言把手上写着的东西放了下来,所有的政委都是严格挑选的,不光是士兵出身的,还是军校出生的,性格、家底、思想经过多次挑选,这也是军官好培养,政委不好培养的原因,可现在忽然出现了异类,这不得不让刘伯渊重视起来。

“新来的这批里面有一些比较爱干净,堑壕里的兵都是泥兮兮的,他们倒好,怕弄脏靴子不愿意去,俺当时就说了,按照规定,政委必须和每一个士兵谈心、拉家常,打战的时候士兵上了阵地,他们也要以身作则和士兵在一块,不然官兵怎么一致。”说到这范安缓了一下,又说道:“怎么感觉后面的来的越来越差啊,之前的都是一个比一个强。”

“这一批人招的比较仓促了,毕竟第六期有三百多人,比前面四期加起来还多。下一批就不会了。”刘伯渊解释到。为了跟上扩军的步伐,军校那边也做了一些调整,一年不再有四期,而减为两期,学制也将相应的延长,估计第七期毕业就要等到明后年了。嘴里虽然这样辩解,但是把杨锐的话语抄进小本子之后,刘伯渊对副官说道:“去。通知新来的那些政委集合,我倒要看看他们谁爱干净。”

三声短促的哨子声之后,在营地里午休的政委都立刻在政治部外面的空地上集合,新老政委加起来有两百二十多人,他们年龄都不大,一百以上是军校政治科培训出来的,还有小部分是从士兵里面选拔出来思想觉悟比较高、能说会道的士兵政委。

“报告长官,部队集合完毕,部队应到两百二十三人,实到两百二十三人,请指示!”值日官粗着嗓子喊到。

刘伯渊对他回礼之后道,“稍息、立正!向右转,跑步走……”

刘伯渊带着队跑在最前面,队伍在他的带领下往西面而去,十多分钟之后路过一片水塘也没有停下,他直接就下了塘,池塘不深,整支队伍跟着一起涉水而过,上了岸之后带队的他继续往前,特别是那里泥泞就跑向那里,只待一个小时之后回到政治部,整支队伍都已经变了颜色,之前干净漂亮的军服上面都糊满了泥浆。

“立正!稍息。”

看着眼前满身泥浆的士兵,刘伯渊开始训话:“知道为什么要跑这一趟吗?知道为什么要把全身弄成这样吗?有些人知道,有些不知道。今天不是故意要整你们,而是要你们明白一个道理,就是我们现在是在革命,既然是革命那就要牺牲,牺牲的不单是性命,还是尊严,还有礼义廉耻。我知道,我很知道,我们很多人都是把礼仪廉耻看到比命还重,可是礼义廉耻比革命还重吗?比国家、比民族还重吗?

知道吗?日本要打我们的时候,他们的狗屁皇帝为了造船饭都不吃?他们有几十万女人在国外卖身,一个国家居然要自己的女人去卖身,这还有什么礼义廉耻,可小日本就这样的起来了,现在还打败了俄毛子,你可以说他无耻,但是你不能说他无用!

你们这些人都是层层挑选出来的,前线的士兵都要靠你们去鼓动去团结,可有人居然怕弄脏了靴子,居然不愿意去前线,你们这是连日本妓女都不如!这还是复兴会的会员嘛?这还是部队的政委吗?我看这样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和满清的绿营没什么两样,今天我们推翻了满清,明天就是别人来推翻我们!我说的这些人,回去写一份检讨过来,不把错误认识清楚以后类似的事情还要发生。”

刘伯渊说完还没有走,部队也是立着不动。在队列里扫了一圈之后刘伯渊这才说道:“立正、解散!”

刘伯渊解散后就这样一身是泥的进来政治部,外面的军衣脱掉换了一套,然后再洗了一把脸,才恢复之前的模样。

范安看着他这副样子,笑道:“真是好汉眼里揉不进沙子,你这样一整,这些人晚上都不要睡觉了。”

刘伯渊刚把那些菜鸟整了一遍,还没有忘记范安这边,他道:“我说你当时看见那些兔崽子那副模样,当时就要教训他们,过了一天我再来效果不好。你也给我写一个检讨过来。”

见刘伯渊说笑,范安马上把手上的一张纸递过来道,“这就是俺检讨,还请审阅。”

刘伯渊知道他手上不是检讨问道,“这是什么?”

“看来不就知道了吗。”

刘伯渊接过,一看便笑了起来,“今天晚上就能看?”

“能,剧本早就写好了,排练了好几个月,一定能演出味道来。”宣传一直是政治部的重点工作,之前已经有了小说、评书等作品出来,但是按照杨锐一直念叨的戏剧没有弄出来,这其实是现在所有的戏剧都是讲究腔调的,听戏的人只是听那个调子,而未必是要了解里面的故事,可是对于复兴会来说,故事才是最重要的,再说,一旦讲什么腔调哪里去找那么多的名角啊。所以几经折腾,直接把沪上的话剧搬了过来,然后再按照山东大戏的摸样给编了调子,算是把戏的形式给确定下来了。至于内容,除了方言的关系,故事的情节在复兴会几个大才子笔下,还是写的催人泪下的。

“快去,请先生晚上来看戏。他最近闷的慌,看看正好。”刘伯渊对着副官说道。

旁边的范安立马拦住,“渊士,你就别请了,这出戏就是让大家哭的,你请司令来干啥啊?”

“嗨,你就不懂了,先生不是看戏,而是要看咱们把戏排出来了。”刘伯渊更了解杨锐,知道悲不悲不是重点,重点宣传上政治部有多了一个有力的武器,“快去请。”他对副官喊道。

第七章诉苦

当日晚间,一出名为血债的话剧在政治部的大帐里开演,其实说是开演,不如说是彩排。这部剧的背景取在山东莱州一带,讲述的是农民许老汉一家自甲午以来遭受的苦难,四个儿子中,大儿子在旅顺帮清廷扛活的时候被日本兵所杀,二儿子为了保卫村里的玉皇庙被洋人教士指使着官府所杀,家中的地也被教民给抢了,自此,徐老汉跟着老实巴交的三儿子夫妻带着小儿子去了京城,去的时候整个山东天灾人祸、饥民遍地,贪官狡吏草菅人命。徐老汉为了小儿子的婚事着想,路上捡了个小媳妇。一家五口到了京城后,有手艺的三儿子开了修鞋铺子,小儿子做了人力车夫,儿媳妇、小媳妇在家伺候老爹,这日子过的和和美美。

可日子没安稳多久,庚子年,有点手艺开修鞋铺子的三儿子因为不修杀人洋兵带血的靴子,被洋兵污做义和团给杀了,媳妇也被…之后上吊死了。关内无法立身,听闻关外容易讨生活的小儿子,带着老爹和小媳妇闯了关东,谁知道走到半路上,盘缠用尽,自己去偷粮食的时候被旗人地主给抓了,在被复兴军救出之前,老爹饿死了,小媳妇被旗人老爷侮辱之后自尽了。

整出戏编的很好,演的也很好,里面的一些对话虽然表达的道理很深,但是用语却很朴实直白,让所有人都听得懂。特别戏里面对于中国现状的分析也是由浅入深的,大儿子死于国家贫弱,二儿子死于洋人勾搭下的官府,三儿子本想逃避,但即使是天子脚下也不得安生,至于小儿子的遭遇,则更是说明国家的现状为何会如此,特别是加入复兴军前,一个军官还给小儿子解释了复兴军的为什么要帮着洋人打洋人的道理。

戏里面除了讲道理,情节也是很煽情,只是杨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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