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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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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美翊只是代盛宣怀传话,其他倒也没用什么事情,闻言坐了一会便走了。张美翊走后虞辉祖道:“似乎盛大人有点着急了。小徐,你跟我说实话,七月底钱能回来了?”

“可以的,含兄你就放心吧。”王小徐说的肯定,但是心里却不这么想。虽然听杨锐说日俄海战之后,债市就没有什么好留的了,到时候所有资金都将撤回,不单是伦敦挣的白钱,还有印度捞的黑钱都将流回沪上。可是他不知道日俄的海战到底会怎么样,现在马上就是五月,俄国舰队已经到越南金兰湾,什么时候开往海参葳还不清楚,海战结果会怎么样也不清楚。本来按照他意思,是想先把一部分钱,特别是两百万英镑的本金先抽回来,用挣的那些做本再搏一把,可是杨锐却不同意,说什么自己有完全的把握,俄国一定全败。还说这战不能像奉天会战一样出乎所有人意料,但是还是有一些油水可以捞一些的。

“那到时候咱们能有多少钱?”虞辉祖虽然是天字号的老板,但是很多事情他也是满头雾水的,特别是之前看到电报那些零,眼睛都数花了。挣钱是幸福,可没有落袋总是有些不安心的。

“到时候啊,要是收益好的话能有五百万英镑吧。”王小徐只说了伦敦的收益,至于印度那边,压根就没有作数。

“还掉问阿德借的那些钱,那修关外铁路是够了,剩余再减去江南局的花销,造铁厂还要差不少啊。”虞辉祖算的仔细,感觉钱还不够。

看着虞辉祖一笔一笔算的认真,王小徐不由的笑了起来,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好,他在心里这样说道。

第十六章苏州河

虞辉祖不明白‘当你有了一亿的时候,钱就只是数字而已’这句话,虽然他已经是这种状态了。他现在所忧虑的也是怕钱不够而已,其实钱不会不够,反而会有多。凭借天字号在整个钱业和实业界的信誉,就是立根杠子,随随便便一千万两千万也能筹到手的,只是他不是虞洽卿那样的纯商人,做事情还是更喜欢亲历亲为一些。对于那些逢年过节来拜访的洋人银行大班和本地钱庄老板,他都是只是客气对待,真正借款只走虞洽卿的荷兰银行一家而已,前年杨锐借的那一百万马上就要到期了,为了感谢当年的帮忙,于是又借了五百万,其中一部分是拿去炒国债,其他则用于扩大陆行的产业。

在本子上把算好的结果和今日的要事记下之后,虞辉祖道:“小徐啊。你跟我说说,这竟成到底是要怎么样布局啊,是不是要建一个像天字号这样的大托拉斯?”

见他问计,王小徐道:“照道理应该是吧。竟成之前跟我说过一些。现在靠着味精是把轻工托拉斯建起来了,肥皂、蜡烛、算是下游,大豆、煤、盐算是上游,除了开盐场我们能做的都做了。虽然不算太大,但是东亚也能数的上号了,再说只要凭借氢化油,洋人怕是打不过我们的。”

王小徐说的在理,天字号的原料本就有成本优势,管理又让这些优势发挥的更加明显,然后天通公司又再控制了通路,走的却不是洋行常用的买办模式,而是现代那套经销商模式,如此下来,原料便宜、管理高效、技术增值,销路通畅,品牌溢价,这样一整套要被打垮几无可能,而且随着天字号规模越来越大,信誉越来越好,加上关东银行的开设,融资成本也大为降低。想着这些东西,虞辉祖感叹道:“还是竟成说的对,只有托拉斯才能打败托拉斯。”

王小徐闻言难道的笑了起来,他道,“现在铁厂和船厂将来也会只一个托拉斯的。”

“怎么说?”虞辉祖问道。

“汉阳那是张之洞初建铁厂,贪大求快,经验不足,政绩为上,所以才办的亏本,但凡有一点经商头脑者,也不会把铁厂放在汉阳,而是应该放在大冶,同时,产一顿钢轨钢,需煤三吨半,他即使知道大冶铁矿为炼铁最佳,那也应该在开厂前找好焦煤。至于酸法碱法那更是之前就要做好实验的。汉阳虽败,但是不说明中国炼铁没有优势,中国煤多,好铁矿也不少,只要筹划的得好,那么要打败洋铁并不太难。”王小徐道。

“可你刚才也说铁厂办好出铁也只是和英国相差不大,如此怎么能和洋铁竞争?”虞辉祖知道马鞍山铁厂,但是具体细节他是没有看到的。

“那是我们把煤算做了行价,若是煤价按照成本计,那铁价要下降五两,钢价下降七两。”

“能有这么多?”虞辉祖不怎么相信。

“能。机器挖煤,铁路运煤,虽然要短驳,但是到厂的煤价不过一两五钱,焦炭不过三两五钱,而按行价焦煤出厂一般是九两,所以我刚才就按照九两计。”

“既有如此差价,那就直接卖铁好了,船厂还是不造的好吧。”虞辉祖想到要炸掉江南局,心里还是很不安,虽然那个什么李提调担保说不出人命,可这个人也是要那十万两的,有这十万两,人命还重要么?

“不行的。含章。我中国之关税为洋人所控,但是他国之关税可是在自己手里的,只要我们的低价钢铁一进去,他们就会提升关税,保护本国钢厂,而不单是欧美,便是各殖民地也是如此。如今之世界,也就是只有波斯、埃塞俄比亚算是独立,先不说我们的铁能不能顺利进去,就是进去了这两国的市场也是不大的。所以卖煤就不如卖铁,卖铁就不如卖船。”

王小徐这么一说,虞辉祖就醒悟了,洋铁要入关收税,但是船却未必要如此,实在不行,买了船去挂一个荷兰旗也行。不过,他想到另外的一个事情,道:“造船需要大量钢,那钢轨呢,这也是耗铁大户啊,我们怎么不造钢轨呢?”

“钢轨除了国内的自建铁路,洋人的铁路怕是不会买我们的钢轨的。铁路收益巨大,钢轨占的成本极小,用别国的就不如用本国的。大不了卖票的时候多收一分两分,这差价就无所谓了,影响并不大。真正难以控制的还是船,特别是航运公司都是私人的为主,渔船则更是如此。他们不看关税如何,只看船价以及是否合用,只选便宜,不买贵的。”

“确实如此。”虞辉祖算是彻底明白铁厂—船厂的布局了。

“还有,中国技术工人太少,若是发展船厂还是有诸多好处的,最少这工人当不在少数。现在就开始多养工人,待到欧洲大战之时……”说道这,王小徐忽然停住了,他似乎有点明白工部局的表现了,现在欧洲那边英法结盟,德法闹矛盾,加上现在沪上领事团的领袖领事又是德国人,两项之下,难怪英国要息事宁人。

“小徐,你是……?”

“没事。”王小徐道,他接着刚才的话说道:“一旦欧洲战乱,那钢铁价格将要猛涨,到时候商船需求也将猛增,届时我们的收益将会不小。”王小徐说的是杨锐的一种推断,以前虽然觉得荒谬,可是现在看日俄战事完全像他预料的那样进行,这不得不然人开始相信他关于欧洲大战的推断。

王小徐没有坐多久就离开了科学仪器管,接下来的几天他都在关注着工部局的动静,土曜日的学生聚会极为激烈,很多学生都上台演讲,当时俞子夷在会场之中只是看到有巡捕房的人,但是他们只是旁观没有其他的举动。之后接连几日,不管报纸上的批评有多么剧烈,工部局都没有什么反应。就这么过到西洋历五月初,吴葆初那边才有消息传来,说是沪上道袁大人请他去谈话了。

在吴葆初和道台谈话的当日晚上,他便把王小徐约去了。王小徐本想不去,但想到他这么急来约自己定有什么急事,斟酌下便化装去了。

四马路的夜晚无比热闹,整条街上都是轿子、人力车,饭店茶楼里也是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王小徐到了地方便下了车,借着扶帽子的时候,余光四周扫了一下,然后再趁人不注意,闪进了茶楼的后门。上到楼上进到包间便见吴葆初在里头坐立不安,他一见就急道:“小徐,袁道台说要让我们撤诉,不撤诉就把邹容家给抄了,全家都定作死罪。他还说前年皇恩浩荡,没有制邹容九族之罪,可现在我们要告到洋人头上,那更是大恶不赦。你得要让他家里人赶快逃啊。”

原来是这样,王小徐忙道:“这事情我记下了,马上就去安排。那袁大人还说了什么?”

“哼,他还能说什么?无非是要我不要为革命党出头,这个姓袁的门槛精的很,他动不了我,估计是上官让他劝一劝,他也就是意思意思罢了。”吴葆初毕竟是武将之后,为人处事极为大胆,和革命党的关系也是很深。在他看来,不管是革命还是维新都是为国为民,都值得敬仰,反而是那些官僚,昏庸卑劣,除了会捞钱什么事情也不会干。

“你没事就好!现在工部局应该知道了这件事情完全是沪上道台主使的,皮球踢到了袁树勋那里,只要我们再逼一逼,那英国人就会把后面的人推出来了。”王小徐现在知道英国人的意思了,他绝对把满清逼出来还是很有把握的,前提是吴葆初这边顶住。

王小徐这边正说着话,门外就传来了声音,他赶忙出去,只见俞子夷道:“先生,要走了,楼下来了很多人。”

王小徐心中一慌,知道吴葆初应该是被人跟踪了,立马进去道:“遂庵兄,我要走了,下面有巡捕房的人。”

吴葆初大惊,张口结舌的道:“啊!小徐,我…”

王小徐知道他只是无心之失,便笑道:“没事。他们抓不住我的。”说罢一揖便出去了。

王小徐一走,吴葆初在包间里坐立不安,焦急之后便跑道外头的走廊上往街面上望去,只见街面上一堆子巡捕,追着两个黑衣服黑礼帽打扮的人,两个黑衣人行动甚快,在轿子和人力车之间的空隙中穿梭自如,远看就要逃到叉巷,前面又闪出几个端着枪的红头巡捕,黑衣人走投无路,立即被这几个人给绑了,吴葆初看到他们被绑满头是汗,只到那群巡捕走光了还是在走廊边不动。

终于过了不知道多久,他下意识的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自言自语的道:“这就是革命!”

吴葆初感叹的时候,王小徐却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是的,刚才外面巡捕抓人的时候,他桌子旁边的那些茶客似乎都没有慌,更没有探出头去看,这也太不正常了。

正在他感觉到不正常的时候,旁边桌子站起来一个富态老爷,兴致勃勃的鼓着掌,用标准的京腔说道:“好一招李代桃僵啊!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号反贼竟成先生。妙啊,真是太妙了!”

看着周围都围过来的人,王小徐嘴上不搭腔,心里却不知道镇了多少下,他深呼了口气,又再喝了口茶,然后才对着这个无比自得的老爷说道:“什么竟成先生,这位老爷怕是认错人了吧。”

来人见王小徐不认,急道,“你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你和你那几个属下换了衣服。真是高明啊!竟成先生,谁也不会想到,要抓的人还是原地,不要抓的却是跑远了。要是不我在此等候多时,怕是连我也骗了。”

既然自己已经暴露了,那也无所谓,王小徐对来人依旧不动声色,继续装傻。他知道只要租借巡捕房没有证据说他和刚才跑了的人有牵连,那自己没有什么好慌的,在租界里,他认识的头面人物不少,即使是进了巡捕房,那也是最多关上一夜就被保出来。

“嘿嘿,还很牛气啊。知道我是谁吗?”来人还是一副得意扬扬的模样。

已经走的很近了,王小徐扫了他一眼,此人三十余岁,皮肤细腻但脸色发白,瓜皮帽,福字衫,用料讲究,更惊人的是,他腰上挂玉佩的带子是明黄色的。明黄色一般人可是不能用的,难道面前这个白脸皮会是皇亲国戚?王小徐还在想这此人是谁,那边就已经自己说了。

“看你也是个没见识的。本……”

他还没有说完,王小徐就把茶盏重重的一放,起了身说道:“如此良辰美景,有只狗叫来叫去扫兴。下次这间茶楼,怕是再也不敢来了。”

他这边想走,白脸膛身边的几个魁梧汉子都是围了上来。王小徐道:“怎么,租界也敢抓人,不怕你们英国大爷吗?我可是这里的合法居民。”

“哼。租界又怎么,租界也还是我大清的地方。你们这群革命党,前年的时候就应该把你们赶尽杀绝,现在又出来闹事,这次可怨不得我志赞希了。”他这边说罢,旁边的便装捕快都围了上来。见他们围上来,王小徐倒是不走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又要喝茶。不过这次他茶还没有喝到,杯子就被一个捕快给打掉了,几个人冲上来,顿时把他给拷了起来。

见他们真的动手抓人,王小徐心中雪亮,一般界外的满清捕快是不准进租界内抓人的,此时他们敢进来,怕是得到了工部局的允许,自己还是低估了他们的关系。满清和洋人,果然是勾搭的紧,上次苏报案的时候还没怎么看出来,可一旦动了他们根本,那两者就勾结在一起了。

看见有巡捕抓人,茶楼上的看客都是指指点点,舆论纷纷,有些想报警的却发现楼下街面上扎堆的巡捕现在一个也没有了,只待王小徐被他们推下楼,塞进准备好的轿子里,茶楼上的人还是舆论纷纷。

王小徐被推到轿子里,正想喊叫,便被原先藏在轿子里的人用刀子给止住了,那人嘿嘿笑道:“你要是喊,我就捅一刀,捅死为止。”

王小徐没理他,正想张口叫人,却被这人用手捂住了嘴,此时轿子已经晃晃悠悠的抬起来了,眼见自己被制住,王小徐心急如焚,四马路出租界不是太远,走过去也就一个钟不到,真是要等出了租界,那什么都完了。

王小徐被塞进轿子的时候,俞子夷已经拉住了李元,“快,先生被清兵抓了。”

“清兵,哪里来的清兵?这里是租界啊。”巡岗里的李元很是奇怪。

“别废话了!马上带着你的人,跟我去救人。”俞子夷来不及说那么多,刚才换了衣服他一直在楼外走廊望风,本以为巡捕都被引开了,可回头却见王小徐被人围上了,他顿感不妙,在他们抓人下楼的时候,使劲记住了轿子的模样,然后就回头找人。

李元见他认真,不再多问,拿起胸前挂着的警笛一吹,这个组的兄弟都过来了,“外头的清兵捞过界了,还抓了人,他娘的,带上家伙跟我去救人。”

李元是这个组的头目,平时待大家不赖,现在明显是他的朋友被抓,这帮子华捕一起叫喊起来,“艹他娘的,走,跟大哥救人去。”

华捕很快就出来巡逻岗,在俞子夷的带领下往轿子消失的方向追去,李元听说时间过了有一会了,担心轿子出了租界,便让几个相熟的兄弟记住轿子的样子,抢先往各处跑去。从四马路的公和里一直往东追到靠着黄埔江边的汇丰银行大楼,诸人都没有看见轿子的影子,俞子夷满头是汗,李元也满头是汗,他虽然在复兴会的级别不高,但是看到俞子夷的样子想也能想到被抓之人的重要性。

“他娘的,这些王八蛋藏起来了吗?”他看了俞子夷一眼,想问他是不是看错了,但看见俞子夷满脸焦急,喘气都喘不过来,猜到他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他立马唤过自己班一个最机灵的,问道:“阿福,这块你最熟,你看看要是清兵抓了人该往那边去了?”

阿福是川沙人,在当华捕之前在华界就是个混混,他想了想道:“册那,那帮子赤佬不会往苏州河去了吧?”

“苏州河!”李元打着自己的脑袋,一直往东跑,怎么就忘记了北边了呢。租界虽然都是洋人管的,但是苏州河却因为船户众多,洋人一时间管束不到。只要清兵把轿子一扔,再把人拖到事先准备好的船上,那就不是租界的地面了。

“快!快!苏州河!苏州河!”李元有点发急了,他便喊就边跑,一杆恩菲尔德步枪背在他的肩头上下抛动,其余诸人一起跟着他跑往北面。

第十七章生天

苏州河是横在英美租界的内河,不过这个名字是洋人取的,据说是为了在远东复刻他们心中的塞纳河与泰晤士河,而随着洋人对她的改名,外来的人们都喊他为苏州河。不过如果细究历史的,她其实应该是叫吴淞江,沪上的母亲河也应该是她而不是黄浦江。只不过这条自古以来的主河道在沪上设立租界之后便被已经悄无声息了,虽然他仍然还有码头船运,但更多的是从江浙而来船户的落脚之处。

俞子夷跟着队伍后面,越拉越后,他只恨自己怎么没有去读军校,要不然也不会这么没用。即便是在租界按照会中规定不能用枪,那就是用棍子也要把先生救出来。

李元跑在队伍的前面,根部没有顾及俞子夷,他只是沿着带着人死命跑到了韦尔斯桥,正要沿着河岸拐向西面的时候,对面一个人影跑了过来,两人差点就撞到了一起,李元正要骂人,对面那人已经道:“元哥,我阿然!那边,官轿,老廖,堵住了,快去!”

“老廖?”老廖是另外一个巡岗的班头,他的巡岗是在里摆渡桥,也就是乍浦路桥,桥边上就有一个码头,难怪他们追到黄浦江将都不见人,原来那帮清兵往东却又转到了北面。李元见说堵住了,心中顿时松了口气,不过脚下不停又带着人跑了起来。从韦尔斯桥到里摆渡桥其实就只有一百多米,他没跑几步,就看见前明的岔路口,明亮的煤气灯下,一顶官轿被一帮华捕给堵着了,轿子旁围了一圈子便衣汉子,远远的只听到里面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喊道:“弟兄们,我是县衙的王捕头,这抓人可是公事,还请兄弟们通融一二……”

华捕对捕快,虽然都是打工的,但是还是华捕的老板牛一点,这边巡岗的班头老廖说道:“别跟老子说什么县衙,这里是租界,你们越界捕人,已是违法,手上还有家伙,更要是罪加一等!王铺头,你还是让手下的弟兄下了家伙,老实的跟我去巡捕房的好。”

华捕们全是英国步枪,对面的捕快只有一把左轮,气势上完全被压倒,李元这几号人又奔来,更是不知所措。对面轿子旁的志赞希见华捕越来越多,深怕华捕一不小心就会走火,拿着左轮枪手抖的厉害。王捕头见他心慌,马上安慰道:“大人,他们的枪都没子弹的,全都是空枪。”

“空枪?你…本大人几时怕过枪,就是有子弹也没什么怕的。”志赞希听说对面的枪没有子弹,心里顿时不慌了。

“是,大人说的对。”王捕头讨好的道,面前这人可不是别人,可是皇帝的小舅子,虽说皇帝没权,但要是小舅子一个没伺候好,不要说京城,就是县令汪大老爷就要他好看。

知道是空枪的志赞希就完全镇定了下来,他喊道:“此次捕人,可是经过你们租界工部局许可的。你们爱尔斯大人没有和你们说吗?”

“既然工部局准了,那就把文告拿出来吧。要是没有那就放人,再跟我们走一趟。”老廖不知道抓的什么人,不过看来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他这边犹豫间,李元确实到了,他急忙说道:“老廖,别信他们,这些王八蛋没有公廨的文告,这才便衣抓人。”

看着喘着粗气的李元,老廖低声道:“可怎么我给巡捕房打德律风一点回应也没有。这……”

“实话说了吧,是洋人放他们进来的,抓的是革命党,不过工部局不好声张,只好让他们便衣进来。老廖,一世人两兄弟,我也就不瞒你了,我也个革命党,被抓的是我们革命党的人,怎么办你自己瞅瞅吧。”情况紧急,李元不说什么瞎话,虽然这老廖算是平日交好的,自己也帮过他的忙,但是他会不会帮忙还是要赌一把。

“革命党?”

“是,革命党!”

“管你他娘的是什么党,我知道你是我兄弟!”老廖低声说完这句,又道,“弟兄们,这帮赤佬没有文告,根本就是蒙我们,走,上去绑了他们。”

十几个华捕立马端着枪上前,王捕头一边使劲喊着“误会!误会!”一边往轿子边退,而此次带队的志赞希却也无办法,不过他看到华捕后面跑来的俞子夷,顿时喊了起来,“他们……他们都是革命党啊!都是革命党!”

俞子夷看着远远的跑来,看见轿子被拦住了,顿时体内生力就要跑前去帮忙,但是一听带头抓人的老爷喊着革命党,又只好后退。华捕人多,也不怕他抢不到人。

十七八个华捕对阵七八个捕快,一顿乱战之后那些捕快包括那个什么的大人,全都是被打翻在地,只不过掀开轿帘,却见里面一个长衫打扮的先生被一个尖刀架在脖子上。李元看着里面那人说道,“把刀放下,不然我可不客气的了。”

里面那人也慌的很,他知道在租界里都是巡捕说了算了,正想放人,外面志赞希叫道,“他们都是革命党,你要放了人,就要杀……”

他话还没有说全就被一观华捕打了一记耳光,顿时哇哇大叫起来,李元没管外面的事情,说道:“兄弟,外面要是混不下去,就到租界里来,那个狗官在租界谁也杀不了。你要是刀不放下,那我可要不客气了。”

李元说罢,不顾旁人诧异的目光,从怀里摸出一颗子弹,塞到枪里,枪栓一阵拉动,子弹已经上了膛。旁边老廖把他的枪推开,笑着对里面的人道:“老大贵姓?”

不过问完对方却不答话,心里顿时明白这个不是帮会中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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