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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2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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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杨衢云的死因,这或许是为了把情节弄得简单,好使观者知道那些是好人,那些是坏人,不但杨衢云的死没有出现,便是他孙汶也没用出现,兴中会更是用檀香山来的义士所替代,总之一句话,他,还有兴中会,完全被忽略了。
整个一出戏的主线就是杨衢云带领着反清义士推翻满清,故事简单明了,但是里面的唱词却写的极为动人,特别是开场那一段哭祖庙,更是哀伤绝伦。在回来的路上,卢信也在不自禁的学着那个强调低声吟唱:
夜沉沉、风潇潇、满地银霜,
月朦朦、云迷迷、越觉悲伤。
悲切切、恨绵绵、国破家亡,
泪汪汪、心荡荡、妻死儿丧。
……
“信公,今日结婚的那个新郎真的是复兴会的杨竟成?”晚上的喜宴上一打听,孙汶听说是杨竟成娶亲,心中大讶的同时,又想着见见这个素未谋面的革命对手。
“中山先生,看这个排场,除了杨竟成怕是没有别人了吧。”自由新报社很是简陋,孙汶独处一室,但房间却只是用薄木板隔开的,并不隔音。
“那我倒想明日去见一见他。”屋子里油灯早就灭了,窗外面的月光照了进来,在地板上床头上留下光亮一片。孙汶头在黑暗的一侧,看着那月光很是清冷,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孙汶一说要见杨竟成,隔壁的卢信的木床就是一响,他急道:“先生,我们和复兴会现在可是势成水火啊,万一他要是……”
“不会的。这里是檀香山,华侨大多是香山人,我又是洪门中人,杨竟成不敢做什么的。”黑暗中孙汶回着话,其实据他所知,复兴会从不主张暗杀,便是有暗杀,也只是针对会内叛徒而已。
“可要是杨竟成对此不管不顾,一心要杀先生怎么办?”卢信还是担心孙汶的安危,生怕他出了什么事情。
“不会的。我相信不会的。两会即使有争端,也只是在报纸上而已。”孙汶说着这话的时候,想到了梁启超,五年前他回檀香山也是这么个情形,兴中会员都被梁启超拉去了,他也在檀香山报和新中国报对辩,而后还亲见过梁启超,指责他无耻的骗取自己信任,而把兴中会会员都拉进了保皇党。
见孙汶心意已决,卢信那边只听见床响的同时,火柴哧的一声,油灯也点亮了,孙汶忙问道:“信公你这是?”
“我要马上撰稿出报,报道先生明日将和杨竟成见面,这样一旦引起诸人的关注,那即便是杨竟成要想做什么怕也要心有顾虑。”卢信边说边穿衣服,他动作奇快,一句话说完便出去写稿油印去了。
同盟会潮州举义失败,虽然黄兴、胡汉民侥幸走脱,但是其他的骨干都被满清抓捕,日本人也极为责怪同盟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其内部,虽然第一次倒孙风波已歇,但是孙汶等人一直在两广边界发动起义,东京和国内其他地方都被忽略,使得诸多会员开始退会,这些人要么直接加入了复兴会,要么加入了复兴会的外围组织,如红花会、共进会、群治学社。可以说,举着民族主义大旗的复兴会完胜举着共和民主大旗的同盟会,开始有一统天下会党和革命党的趋势。当然,这只是一种趋势,不是定局,跟随孙汶的还有两广诸多留日学生以及华兴会诸人,黄兴从潮州冒险逃脱之后,一边想法筹钱以营救被捕的同志,一边写信到中华时报和沪上复兴会龙门客栈,强烈批驳复兴会在做“亲者痛、仇者快”之事,同时力劝复兴会应该大义为先,不要纠缠于同盟会的争斗,而是要两会一致,共讨满清。
黄兴的信是以同盟会执行部庶务的名义发给复兴会的,言辞恳切,留守沪上的章太炎把整封信都发到了檀香山,杨锐看后一笑了之。革命在宣传当中是很伟大的,什么救国救民啊,什么创建无压迫众平等之世界啊,其实无非是骗骗热血青年罢了,说到底还是争权夺利。历史从来都不是好人消灭了坏人,而是坏人消灭了好人,然后把好人编造成坏人,坏人则打扮成好人。这一套已经是几千年了,他就不相信现在造反改称革命,人性就美好了、品格就高尚了,现在放同盟会一马,那等它缓过了这口气,以后又要难以收拾了,所以回电还是要求沪上执行既有政策,对同盟会,舆论上抹黑,私底下挖人。
在这么个背景下,孙汶的贸然求见只让杨锐有些恍惚,他其实还沉浸在昨夜程莐身上没有回过神来,女人初次之后总是有一些后遗症的,而男人却是欲求不满,是以他昨天晚上初次之后就磨叽磨叽的根本没睡好,早上更是握着温香软玉很不想起身。
陈广寿看见杨锐神情恍惚,在一边等了一会便又说了一次孙汶求见,杨锐此时方道:“他一个人吗?”
“不是,还同着本地洪门几个人,看样子是来护卫的,还有两个看样子是记者,带着照相机。对了,早上的自由新报,也出了头版文章,说孙汶将和先生会面,共商反清大计。”陈广寿道,早前孙汶来求见,很是出人意料,陈广寿本想回避,不想让杨锐新婚第一日之后便操心事务,但孙汶毕竟来头大,只好是汇报了过来。
“呵呵,他倒是大张旗鼓啊。也是,越多人知道他在檀香山和我会面,他就越安全。”杨锐失笑,立马就看穿了孙汶的用意,杀孙汶他早前想过,但现在,已经没有杀他的必要了。
“他要见那就见一见,省得以后再见。檀香山报那边的记者也叫过来,新闻不能一家抢啊。”杨锐边说边打哈欠,他昨晚不但劳累,而且严重失眠,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
“是的,先生。”陈广寿说完便赶忙安排去了。
拜后世文宣所致,孙忠山的的名字很小杨锐就耳熟能详了,小学课文那篇不懂就要问的小儿科普文章也熟捻的很,本来……但1916……
看着孙汶远远的来,杨锐一脸沉静,他没有穿西装,仍是梁冠束发、宽袖长袍,虽然没有昨日那一件喜庆,但清素中更显得温文尔雅,丝毫不像革命党人的领袖,倒像是书院里的学生。他望着孙汶,孙汶却也望着他,这一个神神秘秘的杨竟成,今日终于得见,在度步向前的同时,他脸上微笑,右手就欲伸出,好与杨锐握手。
杨锐心中还是友好了一次,不待孙汶伸手便拱手道:“孙先生久仰了。”
杨锐一副古人作态,根本不像是一个游学海外十余年精通西学的华侨,特别他作揖之时隐隐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味道,不过孙汶海外游说多年,自有办法,只把身边卢信带着的礼物拿了过来,笑道:“昨天孙汶才道檀香山,惊闻杨先生大婚,特地备了这一份薄物,虽不珍贵,但还请杨先生笑纳。”
孙汶的礼物其实就是一副字,杨锐丝毫没有看的兴趣,看那块匾的长度大概是写了四个字,四个字以孙汶题字的惯例估计将是“天下为公”,杨锐没有接手,只是看了旁边陈广寿一下,让他接过,而后请诸人坐下才道:“孙先生客气了,不知此番来是为何?”
孙汶本想在交接礼物的时候,趁机和杨锐握手,以缓和会面的气氛,但是杨锐却让陈广寿接过,只好坐下道:“杨先生,同盟会复兴会俱为反清团体,为何不能互相合作,反而要互相攻击?今日我来是想和杨先生化干戈为玉帛,共商反清大计的。”
“民报从第三期的号外开始便攻击复兴会假革命,这已经是前年年初的事情了,这为什么互相攻击孙先生还是问问民报社的编辑吧。贵我两会宗旨不合,虽都是反清,但却是异途同路;虽都是救国,却又是异路同途。两会没有合作的可能,也没用合作的必要。”杨锐看着坐在客座的孙汶,言语温和,但却坚定。
杨锐一个异途同路、一个异路同途,只把两会的距离拉的极远,孙汶笑道:“既然都是反清救国,那为什么不能坐下细谈呢,现在满清国会已开,蛊惑人心甚重,贵我两会虽多次举义,但仍不足以推翻满清统治,同盟会举义虽然是屡战屡败,但却屡战屡败,而复兴会虽然仍占据严州,但满清围剿之势愈盛,生死存亡只在一线之间。杨先生,请问此等时刻,我们还能互相攻击吗,还能不团结一致吗?”
孙汶口若悬河,只把外界形势描述的无比艰险,很有战国时期纵横家的风采,杨锐闻言沉默,只把下人送上来的茶盏拿起,然后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说罢又喝了一口茶,再道:“孙先生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杨锐的前一句话孙汶等人还在琢磨,后面却是端茶送客的意思,同来的洪门诸人和卢信只是怒目相向,卢信年轻,又是个记者,言辞向来锋利,他猛然站立道:“杨先生,贵会一直说敝会为西欧主义,而标榜自己为华夏正统的国粹主义,请问这是何道理?任何主义,只要能救民于水火,那就是好主义,是以西欧主义也好,国粹主义也罢,只要能救国救民,那就是好主义。复兴会纠结于主义之争,竟将忠山先生合作反清之议置之不理,这根本就是把国家民族之利益弃之不顾,以满足少数野心家私利之作为!”
卢信言辞激烈,特别是最后的野心家之语只指杨锐。在同盟会的宣传中,蔡元培才是复兴会最正宗的代表,是他领导了杭州举义而不是杨锐,现在他以身殉国不成被满清囚于京城,这才使得复兴会柄权被野心家杨锐所篡夺,故而一直拒绝同盟会共同反清的正确建议,这种说法是在复兴会正式拒绝孙汶的合作意向之后发生的。他们是眼看着合作无望,所以才便编出了这么个段子,直接挑起了两会纷争,而复兴会的那十二条辩纲,则是苦心研究之后抛出来的反击之策。
“一个人卖国不够,还要把另一个人拉着一起卖国吗?是不是这样把所有人都抹黑,然后自己就不黑了?”卢信所说虽然不代表孙汶,但是他这个长篇大论不被身旁的孙汶打断,那在杨锐看来就是代表了孙汶的意思。是以他的反击极为犀利,只刺到孙汶的心里。
“你……”孙汶色变的同时,卢信却是失措了,“同盟会何处卖国了?杨先生不要血口喷人。”
“我说同盟会卖国就是血口喷人,那刚才说的‘不和同盟会合作就是把国家民族利益弃之不顾’就不是血口喷人了?卢先生不愧是记者,血口喷人之技已经是炉火纯青了。”杨锐笑道。
卢信几个进院子之前是被搜过身的,更是因为等檀香山报的记者静候了多时,而后杨锐见面不握手,三言两语便端茶送客,更是让他义愤填胸,是以急喷出那么一大堆话。现在被杨锐当面指责同盟会卖国,他自家人自知自家事,顿时被气得手足无措,被杨锐反问的说不出话来。看着他脸皮涨红,要不是他年纪甚青,杨锐真想叫人把他撵出去,以免脑溢血、高血压突发死在自己的院子里。
卢信红脸唱完,装白脸的孙汶却叹道:“杨先生,看来贵会对于同盟会误解甚深啊!同盟会是有不少国际友人,但他们帮助中国革命却从无私心。当今中国,列强环伺,没有国际友人的支持革命断断难以成功。”
“孙先生,复兴会不需要阁下所说的那些国际友人,我们两会真真是没有好谈的,更没有什么好合作的,还是请回吧!”杨锐起身对着孙汶作揖道,他和孙汶在手段上的差别便是在国家界线上,卖国为了救国的道理他懂,但是他就是不想去做,这与其说是他对复兴军的自信,倒不如这是他倔强的性格所致。优点即缺点,性格即命运。一个善于因势导利的孙汶,只能建立同盟会这样的组织,而后发起镇南关那样的起义,最终只得把革命希望寄托在列强身上;而一个自力更生的杨锐,可以建立起复兴会如此规模庞大的革命党,并且让杭州败军绝地后生的在严州崛起,可即使知道列强主导着中国的政局,他还是认为自己可以不出卖国家权益而获得革命成功。两个人,仿佛是两个不兼容的系统,虽然明白对方的优点自身的缺点,但却没有半分融合借鉴的可能。
看见杨锐上合作上绝不妥协,孙汶也是起了身,而后说到另一个事情,“杨先生,当初孙汶创建同盟会,除了有让全国的反清组织团结一致的目的外,更有消弭革命党人之间纷争的意思。今日贵我两会如此情形,日后革命成功理想不和,爆发内战那于国于民都没有好处。杨先生,我还是建议……”
“没有必要把不合作的结果说的世界末日一般,不论威胁来自哪里,复兴会都毫不畏惧!”看见孙汶又把那一套明末义军之间自相残杀的例子亮出来说事,杨锐不待他说完便把他的话打断了,“孙先生,与其在我这里浪费口舌,还不如去募捐或者游说些国际友人吧。”
杨锐说完话,便从客厅的侧门头也不回的往内堂去了。孙汶见此只好长叹,和卢信几人在陈广寿的礼送下出门去了,他送的那副字,也被退了回去。到此,孙汶才相信这个杨竟成是真的曾经在欧美游学十余年,而不是在国内土生土长,只是出洋喝了几年洋墨水的留学生。要是一个国内出去的留学生,因为其受儒家多年的礼教浸淫,是不会如此不顾礼仪的把自己送的礼退回来,更不会丝毫不留余地,只把一切话都说的那么死。
孙汶沉默不语,卢信跟在后面也没用出声,只待一行人快到报馆的时候,他才问道:“忠山先生,我们现在该如果是好?”
“信公啊,我有一种预感,这复兴会在杨竟成的领导下,将来一定会成为共和之大敌的。”孙汶脑子里只把适才会面的话语想了几遍,更想着昔时所见的复兴会各种宣传文章和主义,不由自主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先生,那我马上就在报纸上批驳他们反民权反共和之行为。”卢信对于共和之说坚信不已,现在听闻忠山先生说这复兴会将来一定会成为共和之大敌,立刻便想着撰文批驳。
“信公,批驳是要的,但是更重要的是马上筹款去米国,好说服米国友人支持我们的共和革命事业。举义绝对不能让复兴会抢在前面,只有我们占据了革命的先机,杨竟成之流才不会得逞他的图谋。”孙汶本来就是来檀香山筹款赴美的,今日和杨竟成一谈,更是觉得赴美之行要越快越好,“我们待会就去新坝,去向华侨们讲诉中国只能共和革命才能富强的道理。”山坝在檀香山郊区,是农场工人和工厂工人的集聚地,几年前孙汶来檀香山就常常在这里讲演筹款,他现在有些迫不及待去那里了。
丁卷第四十五章一亿
打发完孙汶,杨锐回到内堂,正要入内室看程莐如何,她却已经起来了,正在丫鬟的伺候下梳头。他正向过去温存,外面却说是程蔚南来请,按照婚姻习俗婚后第二日岳父就召见女婿不合礼制,但他既然来请,应该是有急事的,杨锐见此唯有出门到程府去了。
“日本总领事馆一个叫清藤的人来拜访,送了礼还留了封信。”程蔚南一开口就不是杨锐猜测里的东西,他原以为有事是因为孙汶,或者是华侨商会这边出了什么事情,根本没想到是小日本找了过来。难道是东北那边的布置起作用了?为了使外界不认为山地军(原独立军)和复兴会是一伙的,参谋部制定了多项掩护计划,其中一项就是在俄国势力范围内,打劫通化铁路公司,迫使铁路公司出钱交保护费,此事闹的不大但相信日本人一定是知道的。
“他还说了些什么?”杨锐在心里想着日本人的企图,怕还有什么东西遗漏了。
“他还说想见见你。”程蔚南道,“我看这日本人是没安好心的。”说罢把信拿过来了。
“有哪个列强是安好心的。”杨锐摇头,只接过信,低头看起来:
竟成仁兄足下:弟于日露战时闻兄之大名,兄自筹粮饷,自领孤军,不计生死,与露西亚人鏖战于满洲原野,当为全东亚之豪杰……
小日本的信一来就是肉麻之极的追捧,只看的杨锐心里发毛,他并不是一个喜欢被吹捧的人,越是这样他越是警觉,只把这些废话全部略去,而后才看到日本人希望能与自己亲会之言。
杨锐越看到肉麻之言越是警惕,脸上的神色也越是凝重,他这般凝重,却把旁边的程蔚南吓了一跳,女儿这才出嫁,要是女婿有个三长两短这该如何是好。于是忙问道:“这日本人说了些什么,不会是有什么歹意吧?”
听闻程蔚南问,杨锐的眉头舒展开来,道:“泰山大人放心吧。这个日本人只是想见面而已。大概是同盟会已经被他们认为没有什么价值抛弃了吧。”
“那我们?”程蔚南欲言又止,看着杨锐不好说话,他对复兴会了解的不深,不好混乱建议。
“他既然是要见,那就见一见也好。”杨锐说的轻松,可程蔚南却思虑极重,他道:“竟成,我们当不会做同盟会之前之举吧?”
见他委婉的劝慰,杨锐笑道,“我们不需要做同盟会之举,便是要,我也不喜欢如此。”
杨锐的表态只让程蔚南放心了,他又道:“那这日本人何时见,安国会里面的兄弟要不要召集起来?”
安国会是洪门的一个堂口,此会中有会员七八千人,在檀香山影响极大,昔日孙汶便是在此入洪门最后被封为洪棍的。程蔚南其实也是此会中的骨干,但他向来不理会务,只在年节之时捐一些钱,现在因为女婿的关系便又和堂中的大佬交好,以防成婚之时满清捣乱。
杨锐的警卫连本来就是带在身边的,听闻程蔚南说要召集安国会里面的洪门兄弟,当下道:“这个不必要了。日本人应该是想拉拢我们,好让我们在东北的通化铁路公司站在他们那边,再则就是扶持我们给满清捣乱,此情况下他们应该不会对我不利,再说若是有什么情况,我身边的人已经足够应付了。至于见面……我什么时候离开檀香山,便什么时候见他。”杨锐说的在理,程蔚南只是谨慎之言而已,当下也就不说此事,闲聊片刻便让杨锐回去了。
自己在檀香山亮相,自然便会有有心之人求见,但让杨锐想不到的是,日本人这么快就找来了。杨锐回到家里,只把陈广寿叫了过来,道:“让东京这边查一查这个叫……清藤幸七郎的是干什么的?”只待他记完,又道:“国内有什么事情吗?”
“马上便是春节,严州那边已经休战了。浙江那些士绅见战事不休、索捐无度,便想着把严州的革命军招安了。还有就是沪上总商会发起的抵制日货极为成功,各地商会都积极响应,日本虽国内频频抗议,满清也在大力压制,但并不有效。”因为杨锐成婚,陈广寿好几天都没有汇报简报,现在听杨锐问起,只得简要的把重要的事情说一遍。
“就这些?你可不要报喜不报忧啊。”这两件事情之前便是知道的,只不过现在发展了罢了。杨锐起来便在忙活,现在正喝着参汤,汤的温度正好,一口下去满肺腑都是舒坦。
“就是这些。”陈广寿说道,站的更加笔直。
“除了压制各地商会,禁止抵制日货,满清那边没有什么事情吗?”杨锐再问。
“有,”陈广寿答道,他这边事情不少,但都是不太紧急的。“严州、林西等地围剿花费极多,之前计划编六镇的满蒙新军压缩为四镇,而后与禁卫军一起不再规划陆军部管辖,而是直接由光绪负责,现在负责练兵的是光绪的弟弟载涛,具体经办的大臣是原先带第六镇去浙江围剿的荫昌,还有在严州吃了败仗被革职的良弼等人。”
“嗯,还有吗?”杨锐再问。
“还有就是严州部队用的手榴弹和迫击炮炮弹被满清新军在战场拾到了几枚未炸的,汉阳和天津那边都在研究这两种东西。军情局估计大概明年年中他们就会生产出来。”陈广寿又说了一个坏消息,杨锐闻言便把喝着的汤扔一边了,追问道:“迫击炮没有丢吧。”
“迫击炮没有,便是丢了,也全都抢回来了。就是炮弹……”陈广寿答道。
“炮弹这个谁也管不了,那么多炮弹飞过去,谁知道是不是全炸了,而且那些炮弹虽然没炸,但是发射药包都烧光了,这个是炮弹能不能打准的关键之一。待会发报让军情局想办法破坏满清研究迫击炮,即便不能破坏,那也要延后它。”杨锐吩咐道,之后又摇头只叹,“哎,新军就是新军啊。”按照情报,新军里很多军官都是学过新学的,而且多是日本陆士毕业,这些虽然是菜鸟,但是在战争中学习战争的能力不是旧式军队能比的。这样的情况下,在围剿了一年多之后,他们自然而然的就会学习革命军的新武器。
“他们的战术有变化吗?”杨锐再问,武器学去了不要紧,关键是战术要跟得上。或者更确切的说,能发挥武器的还是人。人不行,再好的武器也不顶用。
“各地的新军作战都要些变化,但都是只是增加了辎重队,加强了火力,而且怕我们鼓动民夫,现在用的人都不是浙江本地人,全是外省人。只有第八镇那边也开始以队(连)为单位分散作战,但是他们没有受过具体的山地战训练,而且营统领并不希望下面的队官独自作战,尝试了几次,失败之后便禁止了。”陈广寿道。
“嗯,第八镇不愧是书生多,有些脑子。”杨锐道,“参谋部和严州司令部有没有预计,按照现在的情况,严州还能支撑多久?”
严州补给线建立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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