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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2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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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兴这么问,谭人凤捻着胡子只是笑:“袁世凯找杨竟成能得到什么?两只老虎在一起怎么能谈得拢?为了将来天下大乱之时能主导国势,革命党这边他除了找我们还能找谁?”
“那袁世凯怎么说?他现在还能控制北洋军吗?”谭人凤之言已经把黄兴心中的疑虑打消,他想到那几个镇的北洋军便急道跳将起来,不料却触动旧伤,啊的一声又坐了下去,头上疼的只冒汗。广州举义他虽然逃出,但是手指却断了两根,现在还未完全愈合。
“克强不要着急,我和你细说便可。”宋教仁道,“那杨士琦对我提倡的宪政之说很有兴趣,故而看到文章找了人过来打探,开始也没有说真名,而后熟悉才交了底,说我中华大乱将至,唯有开国会、行宪政才能避免天下战乱。我看这杨士琦的意思,估计是想在复兴会北伐的时候,和现在各省的士绅们一起倡议开国会行宪政,好让袁世凯出山。”
“开国会行宪政不是不行,那到时候皇帝怎么办?”黄兴有些失望,他本以为袁世凯是要起兵的,谁知道是要革命党帮忙抬轿子,好让他出山。
“退位!都退位!”宋教仁有些激动的道。此议其实正合他的心意,国会就是用来解决各方势力不平衡的办法,更重要的是,如此明清两个皇帝都不能再坐龙椅。
“袁世凯起兵都不敢,难道能让光绪退位?”黄兴语气有些嘲讽了。
“只要复兴会北伐,他就用大势说服光绪退位,而光绪退位之后,复兴会还有什么借口北伐?所以这事情最终还是得绕到国会上来。”宋教仁道,“复兴会北伐虽然是民族大义,但现在列强环伺,久战却是国家大害,我们不能看着他们把国家打烂。”
“克强,袁世凯不能起兵,不是说我们不能起兵啊。”见宋教仁那边没有说服力,谭人凤再道:“袁世凯现在还是和北洋那几镇有不少牵连的,要是他能给我们一些款项和军火,那我们完全可以在两湖那边发难。两湖一下,也可北伐,到时候复兴会见天下局势大乱,不管有没有准备好,他们都是要动的。他们一动,那袁世凯就有办法重新出山,最终逼光绪退位。到时候天下就不再要什么皇帝,那共和就可以实现了。”
还是谭人凤懂黄兴的心事,他话说完,黄兴的心头又是火热起来,问道:“那袁世凯真的会给我们枪械款项?他能给多少钱,多钱枪?还有两湖我们找谁来发难?”
“袁世凯那边是不是给钱给枪,我们可以谈。现在光绪不断的再打压各地的督抚,又收回国会的权利,各地的官员和士绅都对满清很不满,袁世凯也是看准这一点,想趁势而起,既然要趁势,那么造势所需的款项和军火,他还是会给我们的。”谭人凤分析完袁世凯,又道:“你和忠山先生一直在两广发动举义,根本就把会务工作给忘记了。现在日知会、共进会,还有各地的洪门都成为复兴会的外围组织了……”
谭人凤一数落,黄兴就受不了了,他急道:“人凤兄,你就别说了,你就告诉我两湖一带我们是不是还有力量发动举义?”
见黄兴着急,谭人凤也不刁难,道:“现在萍乡的义军牵制住了第13镇新军,长沙只有巡防营驻守,这些官兵都只认钱,只要有钱,那自然可以运动一二;再有绅学界有文斐、曾杰等人愿意和我们一同举事,只要能有十万两,另有一支精干队伍,那长沙一日可下。”
谭人凤前几个月是去过两湖的,知道湖北一带已经基本是复兴会的势力范围,要想有作为,还是只能在湖南发难。他回来的时候,正好在邮轮上碰见了从东京来的宋教仁,两人商议,立刻就定下了找袁世凯资助发难之计,而现在来找黄兴,是有所求的。
“克强,丙午年的时候,忠山先生曾经在天津外港求见袁世凯,所求不成就说刺杀慈禧之事乃是袁世凯指使他所为。此举让袁世凯深恶之。若是要拿到袁世凯那边的款项军火,此事万万不能让忠山先生知道啊,要不然这事情很有可能谈不成。”谭人凤道。
黄兴本是一脸喜气,想着袁世凯给钱给枪,那湖南即可刻下,不想谭人凤还有此一议,顿时拉下脸道:“逸仙是同盟会的总理,我们怎么能背着她坐这件事情呢?即便是湖南光复,我们有何脸面面对逸仙。”
黄兴之言不出意料的只让宋谭两人一叹,宋教仁道:“克强,有孙逸仙在,我们如何取信于袁世凯?不取信于他,如何能让他给钱款枪械?他现在只是要我出面在复兴会北伐,全国大乱的时候站出来提议共和,并没有说要资助我们发难。人凤兄所说,只是我们在路上商量的结果,要是袁世凯见孙逸仙出面,不资助款项枪械,那如何能发难?”
“遁初,袁世凯见逸仙出面不给钱款枪械,是你认为的,还是他真的会这样做?”相处多年,黄兴很明白宋教仁的心思,而去年谭人凤和孙汶以及胡汉民都有不愉快之事,也是不喜孙汶,所以他才如此道。“革命最首先就是要团结。若是我们把党派斗争放到革命上来,只会让革命彻底失败。逸仙虽然有诸多不好,但最少为革命东奔西走,一日也没有懈怠。这件事情真要以同盟会的名义出面,那我必须把这件事情回报给逸仙。”
见黄兴还是固执,谭人凤道:“克强,革命是要团结,但不是我团结他,他也要团结我们啊。去年我和遁初商议在沪上或者武昌成立中部同盟会,可忠山先生居然说同盟会已经取消,他这是团结的态度吗?同盟会是由全国反清志士联合而成的团体,怎么能凭他一人之言取消?总理也是由党人公举,为党办事的人,岂能有解散组织的权利?
忠山先生早在丙午年便和袁世凯有隙,他若出面,资助一事立成泡影。所以我和遁初现在是想和你一道去沪上或者武昌,成立同盟会中部总会,接洽袁世凯,发动长沙举义,如此革命还有可为。若是老盯着两广一地,怕等杨竟成打下北京,我们也不能光复一省。”
谭人凤话语处处占理,他说完黄兴就闷声不语了。好半响只等外面徐宗汉敲门,他才站起道:“党人在广州损失惨重,我不杀李准誓不为人。沪上也好,武昌也好,我就不去了。袁世凯那边,若真能资助我们举义,那再好不过,但是如要同盟会出面,那此事必定要报告逸仙,得他允许才能作数。但若是你们另组中部同盟会,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事情真要是成功,还是不要忘记我和逸仙的好。”
黄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只让宋教仁和谭人风彻底失望,他们的本意是想拉着黄兴,把昔年华兴会那些全部号召过来,如此中部同盟会才有些声势,而现在黄兴对中部同盟会不顾不管的样子,只让他们的打算落空。
“克强,你真要一心呆在这里,以暗杀为宗旨么?这般做,如何能对得起牺牲的同志?”见黄兴想送客,宋教仁最后道。
“我不在这里暗杀李准,又如何能对得起牺牲了的同志?”黄兴回着宋教仁的话,而后又把房门拉开,“遁初,沪上武昌我就不去了,那边还是交给你和人凤兄吧。沪上杨竟成是不好相处的,我看你还是去武昌好,那里也是租界,离长沙也近,中部同盟会就设在那里吧。”
黄兴决心已定,宋教仁见多说无益,只好告辞了。不过他离开的香港的时候,却被一个人看见了。
马车窗帘的缝隙里,杨锐看着坐在人力车上的宋教仁很是惊异,自言自语的说道:“他怎么也到香港来。”
杨锐看见了宋教仁,但是车里的陈广寿却没有看见,所以他不知道杨锐说的是谁,只等杨锐再问的时候,他才道:“宋教仁上个月是在东京,但是本月初他便离开了东京,当时我们以为他是回国,并不知道他来了香港。先生,要让人去调查他吗?”
“不必了。”杨锐看着消失在人群中的宋教仁,很肯定的道:“现在同盟会举事失败,元气大伤,不过那黄兴倒是屡败屡逃,次次都能得平安。这宋教仁应该是来见黄兴的。我们只要盯住他们在广西钦州的黄明堂部,不要让他们趁乱得了什么机会便可。”
“明白了。先生。”杨锐一说趁乱,陈广寿心中就是一阵激动,现在农历已经是四月末,再有两个月就是光绪的大寿。两个月,整整六十天,又是短又是长的,真是让人难熬。
“宪鬯也到了吗?”杨锐问起了钟观光,他自欧洲来,身体也不好,所以杨锐担心他迟到。
“已经到了,先生。”陈广寿道。
“这么说倒是我这个最近的最晚到了。”杨锐有些自嘲。举义之前因为交通不便开复兴会第三次代表大会,但是委员会这七个人碰头却是要的,沪上人多眼杂,而好几个委员都在欧美,所以最后确定这开会的地点放在香港。
杨锐说话的时候,几辆马车缓缓缓减速,只转入一条小巷,又行了几百米,才拐进一个幽静的院落。马车一进,刷的漆黑的院门便被人重重的关上了。此时车停在院子中,钟观光、王季同、徐华封、虞自勋、谢缵泰几个都站在院子里看着从马车中走下的杨锐和章太炎。
“竟成!”钟观光多年不见,最先快步上来。他抓着杨锐,又一声“枚叔”拉着章太炎大笑起来,上一次诸人齐聚还是丙午年,五年,五年真是一晃而过!他胡乱抓着杨锐还有章太炎道:“沪上虽说租界,但是满清的探子也有不少,我在国外,可是最怕听到国内的消息了,就担心你们会出意外。”
钟观光虽然说的事情不吉利,但他的关心杨锐和章太炎都是清楚的,对此只是一笑了之。杨锐这边回完钟观光,又和王季同还有虞自勋见礼,看着他们道:“这一次我们可是有很多时间把事情都商量好了,只等商量好,所有人都齐了心,那光复大业便可开始了。”
杨锐话中有话,虞自勋面有讶色,王季同则是神色不变,道:“是。很多事情都是要谈清楚,这样举事才好发动,国家才不会动乱。”他说罢又道:“竟成你额儿子满月,没什么好送给你的,特意写了一幅字权作贺礼,笑纳笑纳。”说完还真拿出一副字来。
杨锐结婚生子之事,几个人都知道的,碍于会中纪律,在沪上的章太炎是送了一副字,而其他几人因为不在沪上,虽没有表示,但是事情都是记得的,现在被王季同一提,其他几个都把礼物从袖子里拿了出来,只有徐华封和谢缵泰的放在屋子里,谢缵泰见此大声道:“太阳这么热,还是回屋里吧,我的贺礼还屋子里呢。”
诸人在开会之初都知道这次会议的内容,是以一见面都异常激动。现在只等谢缵泰大叫,这才回过神来,笑过之后便都跟着他回到屋子里。
诸人都兴高采烈,杨锐却想着心事。那一次和女人摊牌之后,她想离婚倒是被突闻此事的程蔚南以上吊给拦住了,既不离婚,那便是只能分居,现在女人带着儿子回了檀香山,杨锐见此也不阻拦。即是自己儿子,还怕不像自己?他就不相信被女人养几年会不认识自己。
花厅里大家一落座,还没上茶诸人就把贺礼拿上来了。其他人的都是字,唯有徐华封的特别,是一艘潜艇模型。字杨锐是看不懂的,所以草草看过都放下了,而这个潜艇模型却一直被他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才道:“这是我们在美国造的?”
徐华封被德国人赶出了基尔船厂,但是在船厂这几年他还是没有浪费时间的,而德国潜艇也研究了好几艘,虽然合作中止,但德国人的设计思路他还是明白的。
“是的。我们在美国租赁了一个小船坞,然后就自己试着造了两艘,用作训练艇。这是第两艘,两台八缸二冲程柴油发动机,单台功率有一千八百马力,排水量水下八百三十吨,水面航速最高十五节,水下最高十节,下潜深度为五十米。因为在美国造,无法保密,现在美国海军已经找到了我们,想购买这两艘潜艇,若是不买,那就要我们拆毁它们。”徐华封很是无奈的说道。现在各国都对复兴会很是排斥,之前寄予厚望的德国、美国更是翻脸不认人。
杨锐把玩着手上的潜艇,有棱有角的外形上,他找不出后世潜艇的影子。他听着徐华封介绍第二艘潜艇的数据,有些满意,但最后听闻美国海军横插一手过来,眼中一寒,温怒道:“拆了就拆了,拆了也不卖给这帮王八蛋!”他说完又问:“那飞艇如何?也被美国人发现了吗?”
徐华封也是不想卖给美国人的,当下点头道:“飞艇不要船坞,只要是平地就能造。这个他们发现不了,现在两艘飞艇都造好,已经在太平洋上了。下个月便可到通化。”
诸人见徐华封的贺礼本是奇怪,再听他细说这东西,便知道这又是杨锐的新玩意,定有大用。不过听闻这东西居然要拆了,章太炎道:“这船我们不想卖还不成吗?难道堂堂美国政府,居然也会强买强卖?”
戊卷第二十一章南美
第二十一张
“枚叔兄,这不是美国人要强买强卖,这是潜艇本身就是个兵舰,这船虽然没装鱼雷,但是船首船尾都是有鱼雷发射管的,一旦装上鱼雷,那就可以开战了。”谢缵泰道。“现在我们正在想办法,比如,如果能说服秘鲁或者是智利政府,由他们出资购买,那么两艘潜艇还是能保留下来的。”
谢缵泰说的办法杨锐好像在哪里看过,闻言道:“他们愿意吗?”
“潜艇毕竟不是大兵艇,这件事并不难办。更何况我们需要的时间只是几个月而已,如果能通过购买协议把事情缓和到八月,那等国内局势一便,就有转机了。”谢缵泰道。南美诸国中现在朱宽肅的落脚地,智利是因为曾经有华人帮他们打仗,所以国内华人地位不低,而秘鲁,官场上和满清没有太多不同,做什么都是银子开路,买潜艇之事想来也是能用银子办妥的。
“不要到八月了,再有两个月就好了。”杨锐把手上的潜艇模型放下,然后说道。崇祯计划提前的事情诸人都还不知道,他们仍以为是八月十五动手。
“再有两个月?”钟观光道。“提前了两个多月,会不会太急了?”
“是啊。会不会太着急了?”虞自勋也道。他最想早日推翻满清,但也最害怕因为计划提前而出什么乱子。
看着大家都看着自己,杨锐道:“这一次召集会议,就是谈这些问题的。我理了一下,一共有八个议题。第一个就是崇祯计划提前的施行问题。”按照计划具体的事物本要大家休息两天再谈的,但杨锐本是工作狂,一来就把这次会议的主题都说了出来,“第二个是国体问题,第三个是政体问题,第四个是建国初期的政权问题,第五个是我们内部的权力制衡问题,第六个是建国后的外交问题,第七个是对满人、贪官、士绅的处理问题,第八个是对烈士以及有功人员的奖励问题。这次会议,我们大家在这八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那接下来就是开打了。等彻底推翻满清,年底我们就开第三次会内代表大会。”
杨锐这边说,陈广寿则把随身带来的几份备忘录拿了出来,文件上写得就是杨锐上述说的八个问题。第一个问题主要是军事上的,详情要等开会之后再做介绍,但是第二个问题开始便有了简短的语句描述。几个人接过陈广寿发放的文件,之后便仔细看了起来。
在八个问题当中,对杨锐而言最重要的就是第四和第五个,第四个问题说的是建国初期的政权问题,其实说到底就是施不施行一党制的问题,而第五个内部权力制衡问题,则是会内是施行民主制,还是民主集中制的问题。一党制也不是说整个国家只有一个党,但是这个执政党必须是占完全优势的地位,而其他的小党只能是从属地位。大事复兴会说了算,小事各小党可以参与决策,不过他们真的作用还是陪衬而已。同时,确定一党制那么就等于确定全国的军权将完全归复兴会所掌握,三公十二部制里面的太尉府(其实就是复兴会中泱军事委员会),其成立可就是名正言顺了。
而党内的权力制衡,虽然在革命时为了能快速决策、减少扯皮,施行的是民主集中制,但是建国之后是不是要施行这个制度,诸人还是有不同意见的。比如王季同和虞自勋是完全反对的,而除了章太炎之外,杨锐并不能在这个问题上得到其人的支持。这民主集中制,名字虽是民主,但按照组织行为学来说,还是金字塔结构,下面的人只有提出意见的权力,没有选择意见的权力,可即便如此,他们的意见是丢在废纸箱还是在杨锐的案头,那也要看运气。这民主集中制,较真的说,就是杨锐想民主的时候就民主,想集中的时候就集中,仅此而已。
诸人看完手中的文件,都没有说话,而杨锐也不想在第一天就和大家讨论这些问题,很快诸人的谈话就都转移到别的事情上去了。钟观光和杨锐坐的最近,和他之间杨锐还是能感觉到昔年友情的,他现在也以老朋友的身份,在委婉问着杨锐的家事。
“儿子长的像你还是像程莐?取名字了吗?”他漫不经心的问道,就像久别重逢拉家常一般。
其他人问到自己的家事,杨锐完全可以不理,他只觉得这是自己的私事,任何人都不可干涉,特别是现在他和程莐这副模样。不过钟观光是不同的。
“额头像我,眼睛像他妈。”说到孩子,杨锐心中似乎有些松懈,工作的时候他身着盔甲,但是一旦想到孩子,他就像弃剑脱甲的战士,很是落寂的看着硝烟散尽的战场。
“呵呵,那长大一定很灵的了。如果性子再像你,又是一个情种。”钟观光笑了起来,不过没笑两声,又微微咳了几下,他肺病一直未曾痊愈,时好时不好,但德国那边缺不了他,只能是带病坚持。
钟观光这么说,是有根据的。在沪上,所有的老爷都是会去逛窑子叫女先生的,这是应酬,但是杨锐从不如此,加上他和程莐的事情被诸人所知,大家都说他是个情种。其实杨锐也是个正常男人,但他极为厌恶吃窝边草,又害怕那些妓女身上带着病,他记得某某某就是这么中招的,到时候染一生身病不算,还要头发掉光,断子绝孙,这个太不值得了。所以他只能苦鳖着。
钟观光的话很委婉,但是里面的意思杨锐却很明白,他不想绕圈子,沉声道:“以前还不知道,但现在明白了。真要是革命了,只能是抛家弃子,早知道当时就找一个……”杨锐说到此就停住了,杭州起义前,他曾让陈广寿去打探某个小吃摊老板的女儿,不过后来这事情没了下文。当时他觉得程莐读过书,懂革命,能知心,但现在看,根本就是个累赘,不,根本就是个祸害。
杨锐停了半响,又低声道:“对她,我已经是仁尽义至了。她自己心里也清楚,所以她走的时候没带孩子,只是老爷子不同意,上了一回吊,幸好被救了下来,她就没敢说离婚的事情。现在老爷子派人把孩子接了过去,我也没说什么,他派人来接孩子其实是看我什么意思,要是我不同意,那就说我是真想和程家一刀两断了。人总是有感情的,老爷子这几年为了华侨商会东奔西跑,病了好几次,腿也摔断会一回,我事情总不能做太绝。再说华侨还是很重要的,现在不能丢,以后也不能丢。”说完家事,杨锐叹道:“宪鬯,我们这些干革命的,根本就只能把人当作数字看,千万心慈手软不得,不铁石心肠,以后死的人可就要更多。难怪以前咱们中国,女人在大事上都没有说话的份,确实不能让她们说话,就凭她们的心性和智商,一说话什么事情都完了。”
只有私下对钟观光杨锐才会如此说话,他说的大部分是真的,但到底是因为要拉拢华侨没有最终和程莐离婚,还是因为感情还在没有和程莐离婚,那就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钟观光没有去深究杨锐的说法,只是闻言苦笑道:“我以前啊,老感觉自己老婆什么也不懂,只觉得她不知心,没想到你有这么个知心的老婆也不好。哎。看起来干革命娶什么老婆都是一样的,我是冷清的苦,你是埋怨的苦!对了,那仙凤不是会去了吗?你准备什么时候把她娶回家门啊?”
钟观光最后的随意一问只让杨锐的脸有些微微发烫。外人不明白他和程莐的纠葛,只会认为他革命成功了,最后就要换老婆了,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的,这事情传扬出去并不太好。虽然杨锐不在乎其他人说什么,但是面对钟观光这个朋友,寒仙凤的事情他还是有些尴尬的。
“被我赶到宣传部去了,留学留学,什么不好学,偏偏学了个西洋音乐回来,真是……这根本和国粹不符。”寒仙凤自小就没有什么文化,外语更是不通,幸好她喜欢的音乐并不需要太多的语言,阿拉伯数字也只要从1学到7便成,所以欧洲转了一圈,最后跑到巴黎音乐学院去了,语言不通,原本是不让入学的,但是二胡一拉洋鬼子就把她录取了,真是邪门,那洋人也能听的懂二胡吗?
“哈哈……”钟观光大笑,他早知道杨锐会抱怨,之前还没有和寒仙凤确定关系他没有说什么,但现在快变成自己人了,他果然开始抱怨了。“我记得你说过,艺术对一个国家来说也是很重要的,还跟我举一个什么例子……,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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