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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3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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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注:1900年铝产量为六千吨,1930年为二十七万吨;1900年价格为720美元/吨,1930为530美元/吨。来自K。格里奥特海姆,B。J。韦尔奇《铝电解技术》P4。

己卷第三十四章出息

徐华封是在感叹,杨锐只感觉他可能是在要钱,狐疑而小心的道:“工部是不是资金又不够了?”

杨锐只把徐华封问的一愣,其实他是觉得科研如登山,光努力是没用的,虽然杨锐提供了不少有用的神秘资料,但那只是方向,真正想实践成功研究出制造工艺还是要靠运气。这是他身为一个工部尚书、一个科学工作者的想法,但杨锐的问话却又让他感觉,给工业和实验室提供资源的总理也是极为不易。对没钱的百姓没什么,对有钱的士绅来说,税务局就像强盗一般横夺民财,什么个人所得税、企业所得税、增值税、遗产税、资源税、土地增值税、耕地占用税、消费税、城建税……,林林总总近二十种,不管是国外有的,还是国外没有的,都开始在国内征收,弄得士绅们常常高呼:‘复兴会万税!杨竟成万税!大中华国万税!’

好在这些税收的主要征收对象只占全国人口的百分之十,基本不涉及佃户,也少有涉及到自耕农,加上军队、警察、税警、农兵四者在手,开国后一千多起暴力抗税皆被镇压,超过五千人被税务法庭审判,一千多人被枪决,这才把士绅抗税的风潮给压下去!在某一次新闻发布会,杨锐就此曾对中外记者转引美国本杰明。富兰克林的名言:在大中华国,只有死亡和纳税不可避免!谁拒绝纳税,那谁就是整个国家的敌人!

总理如此说,洋记者可以理解,但因为某种原因,他们却在英文报纸说什么‘本届内阁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收税,没有之一’。洋人一鼓捣,那些身着洋装的西化分子、心怀叵测的宗社党、卖国以求救国的孙汶党就开瞎起哄,特别这些人将开国之后税赋翻倍增长之事拿出来蛊惑人心,弄得舆论哗然,国会因此也质询内阁。但税务局一份准备好的中日两国税赋对比报告扔了出去,狠狠的给了这些人一耳光。

按照中日两国政府的公开数据,神武元年日本税赋总额占国民收入的百分之三十三点四,并自明治维新以来的这几十年。日本税赋比例都在百分之二十至四十之间,最低者也就是神武前九年(1903)的百分之二十四点四;而中华税赋总额只占国民收入的百分之十一点五,不及日本最低额的一半,平均额的三分之一。

国税局报告如此说,又让躲在租界的宗社党欣喜万分。新朝每年六亿多两税赋还说只占国民收入的百分之十一点五,那‘我大清’收三亿多两岂不是只占国民收入的百分之五?可还没等遗老们高兴多久,另一份报告又反手再给他们一记耳光,那就是满清时虽然最高只有三亿多两的税收,但正所谓‘明税轻、暗税重、苛捐杂税无底洞’,在满清咸丰之后,百姓实际的税赋已经达到或者超过百分之十,雍正之后也超过百分之五,只把康熙永不加赋的脸皮剥的一干二净。

因为租界的存在,宣传战线的斗争是丰富多样的。也因为士绅的抗税和走私的泛滥,这两年国税局每天都有税警殉国,死的人不必打仗少多少。徐华封想到这些事情,忽然感觉杨锐这个总理也难,他拉着杨锐的肩头道:“难啊!都难啊!”

“我们只是难,但再难也没有百姓苦!”徐华封想着大家都难,但坐在总理位置上的杨锐却知道百姓的境况到底如何:住窝棚的、一家只有一件体面衣裳,裤子要轮着穿的、春夏之交吃野菜的、喜宴上只见木鱼不见真鱼的、因为怕养不活女孩溺死、男孩卖掉的……百姓真是太穷了。要从这些人手里收税,国税局的税务员很多上班一日就辞职,有些会员更直接给杨锐上书。说百姓太苦,去收税实在于心不忍。杨锐无奈之下只有写了一份公开信,告诫诸人如果不收税,那一定还有有马关之耻、辛丑之痛。到时候赔款就不是两亿、四亿五了,而是要赔十亿甚至是二十亿。

“华封先生,百姓扣牙缝的钱都被我们拿来建国有企业,要是往后那个王八蛋要搞什么国企私有化,或是中饱私囊,我杨竟成第一个毙了他!”杨锐想着后世种种。牙齿不由咬的咯咯直响,杀气腾腾。平心而论,他是一个愤青,而之所以愤,便是因为见不得不平之事,革命种种虽然让他心性扭曲,但希期望万事公平还是他的本性。

徐华封和杨锐的对话旁人大多没有听见,但这句‘我杨竟成第一个毙了他’因为说的响亮,其他诸人闻声都是吓了一跳,总理身着文官官袍,虽然高大但却和蔼,可千万别忘了,他可是杀人造反开国的,杀心不减。

其他人心都是悬的,徐华封却没有感觉,他道:“那要是像以前轮船招商局那般怎么办”

“喏,”杨锐瞥向发动机厂总办姜立夫,“培养职业经理人,给这些人发股票。西洋有些公司也不是股东亲自管理,把公司交给专业的人管,也能发展壮大。他们创造的那一部分利润,切一片给他们,那这些人就有积极性了;再有就是国企里采取聘用制,真要是铁饭碗端到死,那就分不清是养老院还是商业公司了。”

大中华国从来就没有什么工人先进性之说,这就让杨锐可以放手压榨工人,徐华封不明白后世铁饭碗之弊,他只认为前者有效,捻胡子的同时,开始注意起姜立夫这个年轻人来。

在省长孙松龄的安排下,杨锐是先参观电解铝厂,再是铝合金厂,再是发动机厂。工厂产区很大,光是巨大的电解车间就转悠了半个多小时。电解车间走廊宽阔,走在其中的杨锐感觉像是在后世的游戏机厅,还是没人的上午——这些电解槽的模样像极了后世的电子游戏机,它们一个个并排而立,粗大的电线从车间顶端的支架上伸下来,插入电解槽内。每一个电解都在工作,每隔一段时间,工人就要把电解槽内的液铝用虹吸管吸入保温桶,待一个保温桶装满,这些铝液将送至出铝车间去除杂质。而后要么直接冷却出锭,要么送至铝合金车间熔铸铝合金。

杨锐对铝电解技术并无了解,也不需要了解,他只关注关注铝的成本。他打断虞德昌的介绍,问道:“一吨铝成本大概在多少?”

“成本……”总办虞德昌并不惊讶,天字号是有成本会计的,各项成本都很明晰,当下道:“回大人。每吨核算下来大概在一百金镑到一百零五金镑金镑之间。”

“一百到一百零五金镑?这不是比铜还贵,我记得铜价也就是四百五十两一吨,合六十多英镑。”杨锐重复道,现在国际通用货币是英镑,所以他还要把英镑乘以五换算成美元。世界铝业发展的简报用的货币单位是美元。

见杨锐嫌贵,虞德昌再道:“总理大人,按照美国人的技术,每生产一公斤铝就要二十八度电,一度电则要两公斤煤,这也就是说造一吨铝需要五十六吨煤。煤价四两半这就要两百五十多两了;铝土要用烧碱溶解提纯,烧碱的用量不小,析出三水铝石之后还要焙烧,人工不少钱,但最后大的一块是固定资产折旧,这些合拢就有这么多了。”

“按你这么算,这中间的差距不小啊,为何产铝的工厂那么少?”杨锐不好告诉他侯德榜制碱已经在沪上启动了,以后的烧碱成本定会直线下降,他只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吨铝能赚两三百美元。为何世界产铝量那么少。

没想到杨锐是问这个,虞德昌松了口气,道:“大人,西洋那些铝厂都是几百吨、几十吨的小厂。且煤和铝土共处一地还是少见的,即便是有这样的地方,可小厂也是要建电站,要有溶出车间、析出车间、焙烧车间,要不然没办法电解,所以产量小的工厂固定成本就高……。他们的成本要比我们的高不少,一般每吨都要超过一百一十五金镑,在一百二十金镑左右。加之铝的用量不大,需求少,那自然产出就少了。”

需求少自然产出少,虞德昌此言完全正确。杨锐稽首间已经离了电解车间,走向车间头上的出铝车间。电解槽出来的铝液比铝的熔点高三百度,这些铝液装进保温桶之后,可以存放不少时间,因为如今铝合金的用量不大,所以很多生产好的铝锭就整整齐齐的码在仓库里,少有销售。

虞德昌不明白朝廷和工部为何不急于卖出铝锭,他只觉得要是只生产不销售,那终究一天这铝厂要资金链断绝而办不下去的。此时刚好见杨锐看些那些铝锭,他便婉言道:“大人,工厂开工之后,却是有不少洋行来此洽谈代销……”

杨锐明白他的担心,但却不好说不卖铝的原因,只问道:“这样生产一吨铝不卖,需要多少钱付给工人和供应商?”

煤矿是国企,烧碱也来自沪上化学工业园,唯有一些电解槽阳极碳棒还有一些机器耗件要外购,而后就是工人工资了,可电解厂工人不多,五千吨的厂也就是只有两千多人。虞德昌脑子转了一圈之后,道:“回大人,一吨铝大概要付出一百七十多两。”

“那就先囤着吧。你没听说洋人就要打仗了吗?”杨锐笑道。

‘洋人就要打仗了’是杨锐的口头禅,是他用来说服内阁和国会的,而内阁和国会又传给报界,弄得这句话已经变成了玩笑话。华洋对辩说不过的时候,就会有人来这么一句:‘二毛子别神气,没听说洋人就要打仗了吗?’。先知的论断变成唱衰洋人的口头禅,杨锐对此很无奈,但幸好说的人越多就越没人信,他也就放心了。

杨锐‘洋人就要打仗’的口头禅一出,虞德昌只是发愣,旁边的孙松龄、徐宝毓、姜立夫几个都是笑了,这句话他们知道是某次国会质询时,杨锐忽悠那些反对党用的。

大家笑过,杨锐也笑道:“一年五千吨,六家飞机差不多就需要一吨铝,三万架飞机就够五千吨了。你放心吧,有铝合金在,铝一定会供不应求的。再说现在铝这么贵,还是因为电解效率太低了,一公斤铝就要二十八度电,实在是太高了。”

杨锐一开口就说三万架飞机。把诸人都吓一跳,唯有徐宝毓知道铝合金用处,更因为在欧洲呆得久,明白那边的形势确实是战争一触即发。不断的点头。至于三万架飞机,他不知道洋人打起来会造多少架飞机,但那铝锭是可以久放的,卖不出去无非是占用银钱罢了,并不要紧。

为了节省铝液再加热成本。铝合金车间几乎是连着出铝车间,不过因为保密原则,虞德昌行到铝合金车间门口就退了回去。

铝合金车间极高,因为里面也有个水压机,虽然只是五千吨,但高度和气势并不比南京造船厂的那万吨的弱多少。杨锐和徐华封还在电解车间之时,就听闻这边的轰隆轰隆作响,现在一进车间,便看到那台近二十米高的水压机。此时机器正在运转,虽是远远的站着依然能感受到锻造时的那种炽热和压迫。不过和杨锐想象的不同。水压机下横梁只会缓慢下压,而不是像气锤那般急速往下锤击。想到此杨锐忽然自嘲笑道,“我以前还以为它是像锤子一般使劲锤的,没想到居然只会压。”

一个铁了心要买水压机的人居然从来不知道水压机是怎么工作的,这让旁边的几个总办一点也笑不出来,他们反而觉得杨锐可敬,发动机厂总办姜立夫解释道:“总理,这水压机是靠高压水泵蓄能的,所以只会下压。方法虽简单,但用处极大。飞机发动机的曲轴在没有水压机之前,只能铸造一千公斤的钢锭,然后再用车床车到四十五公斤,这么费时不说。造出来的曲轴也不耐用,前期的发动机只有五十小时寿命,正因为此。”

“那现在呢?”杨锐知道水压机重要,却没有具体的对比数据,姜立夫的话让他很感兴趣。

“回大人,现在发动机寿命均在一百五十个小时以上。生产也容易,曲轴熔铸之后交由水压机锻模压制,而后再适当车削即可,比以前快了二十倍不止。”姜立夫道。

“哦……那现在是在压曲轴?”杨锐满意的点头。看着水压机巨大的下横梁提了上去,工作台外移,知道这一次锻造应该是结束了。

“总理,这不是在锻曲轴,是在锻飞机上用的机翼肋条。”徐宝毓虽然不知道生产计划,但一看那工作台压模的式样,便猜到是锻肋条。俯冲轰炸机需要更高的机体强度,机翼、尾翼这些易折断的地方是要用锻造材料的。他说罢之后,对人身边跟着的车间主任说句什么,很快几个锻造好的零件便送了过来。“总理,小心毛边,这铝合金极为坚硬锋利。”看到杨锐想去摸那些零件,徐宝毓赶紧道。

送来的是飞机上各种零件,起落架、框架、肋条、动环、不动环,杨锐居然还看到了活塞头,他拿起活塞问道,“这铝的熔点不是很低吗,怎么可以用在气缸里?”

“总理,这活塞头还会再套一个钢质缸套,只要膨胀系数合适,两者紧固便好了。飞机重量中发动机重量占三分之一左右,只要能降低发动机重量,那就相当于增加了功率。现在昆仑三型比二型只重了八点四三公斤,就是源于活塞换成了铝制的。”姜立夫说道。

“那能不能按照这个意思,把整个发动机也换成铝的?”杨锐问道,他以前去各地看水果的时候,就常租一辆五菱面包车四处转悠,那车底盘高还能拉能人,很是方便。“这样的话整个发动机就轻了。”他说完又担心现在的技术水平达不到,又笑道:“我纯粹是外行,这也纯粹是瞎想。”

姜立夫倒是在思索这他的提议,扶着眼镜好一会才道:“总理的想法很好,我回去之后可以在液冷发动机上试一试。气冷星形发电机如果用铝制材料散热终究还是一个大问题。”

没说好和不好,而是要试了再说,杨锐喜欢这种态度,当下向他点点头,而后转问徐宝毓道:“现在五千吨水压机够用吗?”

“啊……”徐宝毓有些失声,五千吨专用于铝合金锻造,这已经很让他心花怒放了。而总理如今这般问,似乎还嫌五千吨不够大。他道:“总理,这五千吨水压机用于飞机锻造已经足够了,但如果飞机的重量速度增加,那水压机才要增大。”

一战时战斗机很多不到一吨,二战时才大多四五吨,完全不像后世那般二三十吨。由此,一战的飞机对锻压要求极少,只在二战的时候速度、重量都提升,德国才造了几部万余吨的液压机,最大的一部也是三万吨,所以现在徐宝毓并不觉得水压机是材料加工的短板,他反倒想起车间的另一部机器,便道:“总理,现在欠缺的还是铝板轧机。一千一百二十公厘的宽度……要是能在再宽一些就好了,这样机翼和机身所需要的铆接工作就会减少很多,材料强度也会提高不少。”

听着侄孙提出过分要求,徐华封咳嗽一声道:“这已经是全世界最宽的了,你要更宽的,把我这把老骨头拿去吧。”

徐华封如此,只让徐宝毓不敢再言,杨锐则笑道:“是要再宽一些的,可就连这部也是专门定制的,没有比这更宽的了。要想更宽,那就要……还是等华封先生赶着下边那帮人造吧。”

车床、通用零部件、仪器仪表、这些工厂都在太原,杨锐当时只是在那边转了一圈便走了,根本就不了解情况。徐华封很是凝重道:“造也是能造,但要有人啊,”他说完眼睛在身边几个年轻人脸上转了一圈,再道:“以后还是要靠你们啊!”

徐华封这话只说到他们这几个年轻人心里,从徐寿第一代人办洋务开始,他这一辈算是第二代了,现在中国买进了不少先进设备,但只会使用,简易维修也行,大修之类却是难以解决的。真想自己能设计制造水压机、宽幅铝板轧机,那还是要看清末和开国这几年派出去留学的第三代。

徐华封话语沉重,弄得年轻人都不敢在说话,杨锐见此宽慰道:“还是不要去想目标吧,应该想今天比昨天多会了什么,每天往前一小步,那一年就是一大步,最重要是需不断往前,不急不躁也不停,这样才能把工业建设好。铝合金算是看过了,这东西念叨了好多年,能在办成今天这样,我很满意,你们都辛苦了!”

杨锐说着向他们几个作揖,这些被徐华封弄得很是沉重的年轻人赶忙让开不受这礼,气氛由此活跃起来。出了铝合金厂之后,杨锐问向徐华封:“被你这一说,他可要几天睡不着觉了,毕竟还年轻,他说的也不是没道理,轧机是要宽一些的,一米一二还是不够宽。”

“家教如此吧。”徐华封目光凝重,他想起了父亲,“当初家严在的时候,我和家兄遇到什么难题,需更好的机器、更好的材料,家严就是这般训斥我们的。竟成,当时朝廷可不是像你这么全力支持工业啊,很多时候我们是有条件上,没条件也要想法子上。对比以前,他们条件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我就怕这样把他们惯坏了,机器毕竟是死的,人才是活的,只会一心想着更好机器和材料的人;不会太有出息。”

己卷第三十五章局势

山西和陕西间只隔一条黄河,但即便是这么近,等杨锐和徐华封赶到陕西延长的时候,也只能参加一场葬礼!

飞艇在漫天大雪中降落陕西延长油田基地,陕西巡抚徐镜心和油田总负责人任鸿隽、孙学悟前来着陆场迎接。杨锐下飞艇之后就劈头便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前两天不是病情已经得到了抑制吗?怎么昨天晚上突然就……我这勋章颁给谁?”

“总理,僿无他昨天是……自尽了。”神色悲痛的任鸿隽艰难说出自尽这个词,身子愈发躬的更低,作为同学同志,这么一个故去,他是极为悲痛的。

自尽二字让杨锐一愣,他憋着的气忽然叹了出来,问道:“他为何要如此?”而后又大概能猜到这是怎么回事,不待任鸿隽回答便径自往前去了。

自尽之人叫张辅忠,杭州余杭人,少时家贫,通过中国教育会的资助才在同济大学堂完成大学学业,而后因成绩优秀直赴德国留学。两年前,因为他在有机化学方面的专长,和工业化氟利昂的经历,被杨锐直接点名负责四乙基铅工业大规模生产化项目。

飞机发动机的研发是艰难的,即便解决了发电机制冷问题,但飞机的功率依然难以获得大幅度增长,特别是汽油的燃点太低,一旦气缸压缩比接近四,那么就会爆震,严重的还会导致发动机损坏。由此杨锐想到了化学课本上禁止汽油加铅那一节上对四乙基铅的描述,书中是说最早使用的汽油抗爆震剂便是四乙基铅,但因为含铅汽油污染,最后改用甲基叔丁基醚。

两种抗爆剂都给出了化学式,但甲基叔丁基醚毕竟高分子化合物,现在没踪影,唯有四乙基铅早在五十年前就被德国人发现,只是没人知道这东西抗爆而已。经过实验室实验,汽油中加入极其微量的四乙基铅,那汽油的辛烷值就能大幅度提高。气缸的压缩比能从三点五提高到五点二,在同款发动机中使用加了四乙基铅的汽油,发电机功率可提高百分之三十五,如此结果让震动发动机实验室和整个工部。杨锐对此也极为欣喜,马上下令务必开发四乙基铅工业化生产技术。

四乙基铅这种汽油抗爆剂对于空军而言是战略性资源,但化学课本上只说铅会污染环境,只说铅会对人体许多系统都有损害,根本没提四乙基铅的毒性是铅毒性的一百倍。接触或者吸入挥发物都会中毒,于是十数名专门研究四乙基铅如何大规模生产化的研究者悲剧了。

“总理,僿无只是一时想不开,所以才……”去往延长石化研究院的路上,巡抚徐镜心特意和杨锐同车,“但是他留了一份遗书,上面说……”

“上面上说什么?”杨锐有些默然,化学、特别是有机化学是他关注的重点,而张辅忠天资不凡,他在有机化学上的表现大家是能看的道。特别是他才二十四岁,如此年轻的科学家夭折,实在是令人惋惜!

“上面说其为国而死,此生无憾。只是在末尾……”徐镜心忽然有个停顿,见杨锐目光逼视,只好道:“他在遗书中最后说,化学虽然会制造出很多东西,也可以用这些东西满足人们之所需,但其终究一天会将整个世界毁灭。他还说……太炎先生说得对,若以道德言。善在进步,恶亦在进步,若以生计言,则乐亦进化。苦亦进化。此所谓有矛必会有盾,今借助科学使让摆脱困境,但科学助人的同时也在害人,因为两者俱分进化,是以这……”

徐镜心话说到这里就停止了,但杨锐知道他没说的话一定是反科学主义的。现在全国都在提倡工业化理念。张辅忠如此说法,特别是他在石化研究院处于技术带头人的角色,说话很有分量;加上四乙基铅中毒大多伤害神经系统和呼吸系统,协助研制的工人因呼吸疾病致死,而化学家们则多是头疼、神经癫狂,种种惨剧就发生在石化院研究员眼前,这只会让其他还活着的、国家好不容易费尽心思培养出来的化学家失去价值,这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僿无的葬礼什么时候办?”杨锐心中想过这些事情,觉得有必要和化学家们谈谈,不过在谈之前还是要先祭奠死者。

“就在今天。”徐镜心道。“僿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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