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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5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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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羊吃草尖,老鼠羊吃草籽,那是各有侧重。只要我们家的羊吃的东西和别人家的羊有所不同,依然是能网开一面。”
老鼠羊这种不存在的生物被杨锐创造出来了,只惹得诸人一笑。但他的话却没有说完,他道,“以我看,最最重要的还是培育自己的牧场,草长好了,羊自然就肥;羊肥了,还在乎统制不统制?所以事情的根本还在养草。以中日的情况看,指望别人家的牧场、或是费尽心思、耗费钱财去搞圈养,真是得不偿失。而且,我看贵国的那些羊,很多都是不健康的,也许不需十年,就会死光。”
“这……”爱面子的日本人被杨锐如此一说当下挂不住面子。裕仁不安的摸着眼镜,载仁在瞪胡子,唯有三井物产中国店总办森恪问道:“总理阁下是说……敝国公司的管理吗?”
“管理病也是其中之一,这是大病。但比这更严重的是政府补贴和扶持问题,贵国只有大公司,大公司就好比山羊,若让它专吃草根,草根吃着吃着牧场就沙漠化了。一旦沙漠化,那结果如何,不必我说。”
杨锐继续以羊做喻,而后道:“我国也有山羊啊,”他拍着一辆三轮汽车:“这头就是啊。可我们只是将其接生出来,之后便不再给它补贴和扶持,这等于是禁止它吃草根。它接下来是死是活、是肥是瘦,从来是不管的,他要是明天倒闭,那就明天倒闭,我半只眼睛也不眨一下,为什么?活该啊!”
虽然是良药苦口,但直截了当的批评还是让裕仁大扫面子,以至于他礼貌的结束这一天的参观后,回到宾馆就关在房间里大发雷霆,待气消了些,三井物产中国负责人森恪被他召了进去。“杨氏今天说的……”裕仁看向森恪,因为讲到就生气,所以话只说了一半。
森恪完全明白他的意思,他看着皇太子裕仁和旁边的载仁亲王、珍田捨己道:“殿下:杨氏所言非虚,早前中国外务部部就向我国提交过改善经营、注重质量的建议,并认为如果不做出改变,不出十年,我国公司将大面积破产……”
“纳尼!”裕仁大惊,他道:“我怎么没有听说过……?这怎么可能?”
“可能……可能大家忘记了吧。”森恪谁也不想得罪,含糊略过前一个问题便详细回答后面一个问题。“我国工人工资是中国的两倍,但效率却远远不如他们,现在市场是需大于供,可一旦产量饱和,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我国公司大面积破产。另外杨氏放羊之喻是有所指的,因为中国实行的就是养草之策,用他们的话说,那就是农民有钱了,自然会买三轮汽车,买了三轮汽车,自然会有汽车工业、钢铁工业……”
“八嘎!”军人出身的载仁亲王当下喝道,“你是说几个日本人才能顶一个中国人?”
中日工人工资差异大家都很清楚,甚至有些人认为这是日本优于中国的具体表现,根本就不去想两国米价的差异,现在听闻日本人效率也不如中国人,包括裕仁在内,一干日本人都不服气,完全忘记了之前两国造船效率之别。
外交官出身的珍田捨己冷静一些,他道:“你好好的说吧。中国工厂和日本工厂有什么不同?”
“中国工厂不少都是国有的,员工一经录用就不解聘,不少人可以成为工厂股东……”虽然不满于中国优于日本,可森恪的话在坐几个大人物还是听的,听闻工人可以成为股东,裕仁急问道:“这是不是赤露的共产主义?”
“不是的,殿下。赤露的共产主义是所有工人都是股东,可真正的股东是苏维埃;中国工厂是年长工人是股东,年轻的不是。曾有一些工人因反对闹事,但结果却……。中国人说这是团队主义,工厂业绩好,大家奖金高,业绩不好,奖金就低……”森恪道:“工人基本工资非常低,依靠工资只能一家人吃高粱米和咸菜,奖金则是工资的数倍、十数倍,而且工龄相同的人奖金是一样的……”
“难道优秀的士兵不要嘉奖吗?”载仁亲王听到这里就笑了,又再次发问。
“这……”终身雇佣制和年功序列制是相辅相成的,森恪只是商人,当然不明白其中的关键,但他还是道听途说的将其中一些精髓说了出来,他道:“阁下,中国经理说他宁愿要普通的团队,也不要优秀的个人。”在载仁吃瘪之际,他又道:“殿下,我国丰田氏也有意生产汽车,其子喜一郎在太原已有一年,两国工厂有什么差异,殿下可以讯问他。”
丰田氏在日本有名的就是纺织大王丰田佐吉,其生产的纺织机械不但畅销国内,还出口中国。其子丰田喜一郎去年遍游欧美后就在太原二汽扎根了。照说这种偷师学艺之举是要被人驱赶的,可他却是以管理培训生的名义由沪上同济大学堂派在工厂实习,所以,只要他不擅越职责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还是能呆下去。而且以杨锐的话来说,一套工业管理体系真要是单凭几个人就能偷走,那就让他偷走吧。
丰田喜一郎被召至客栈时已经是深夜了,面对裕仁他虽有激动,可他终究是过世面且又在二汽工厂实习多时,面对之前的问题他道:“殿下,中国工厂好像海军的无畏舰那么干净,看不到浪费;工人也以厂为家,每时每刻都在讨论效率改善和品质改善;而反观我国工厂,四处都是混乱和浪费,工人只在上班的时候努力,下班的时候就忘记了工厂的事情;如果是计件工资,工人们还会为了抢夺高价工作而打架……”
丰田喜一郎根本就不是管理人才,但自家工厂和太原二汽有什么差别,他还是极为清楚的,他大概陈述了近半个小时,裕仁也听了半个小时,在他说‘大概就是这些’之后,陪在一边熬夜的珍田捨己问道:“日本公司能不能和中国公司竞争?”
问题如此直接,丰田喜一郎即便想委婉也不委婉不了。爱国的他只好拿出从中国市场上买的日产猴牌火柴,而后从桌子上拿起客栈提供的中国产吉祥火柴,然后什么都没说开始刮火柴:吉祥刮一根、猴牌刮一根,吉祥刮一根、猴牌刮一根……,一盒火柴刮完后他看着若有所思的裕仁道:“殿下,中国火柴梗的原料大多进口至日本,且很多中国人并不知道猴牌产自日本,但是……”
丰田喜一郎的火柴试验后,裕仁彻夜未眠。日本货是下三滥的代表他早就有所耳闻,可当时的日本货还有价格优势;如今下三滥还是下三滥,可价格优势不复存在,如此下去,一旦市场饱和,那最先淘汰就是日本货,白天杨锐的逆耳之言终于在一个晚上后变成苦口良药。
“殿下似乎昨晚似乎没有睡好?”客栈内,杨锐看着两只熊猫眼的小鬼子笑问道,
“是没怎么睡好。”裕仁终究是个爱面子的,他想问杨锐的关于日本山羊的解决之道,却又不好直接相询,很有些扭扭捏捏,他道:“阁下,今日能不去参观吗。昨天放羊的故事能否再次细说……”
“放羊也许是关键,可养草更为重要,没有好草哪有好羊。”杨锐说话间,裕仁屏退了旁人,杨锐见他如此,也让随从退了下去。
‘一旦放羊养草,那牧羊人怎么办?’裕仁待诸人走后拿出纸笔开始笔谈,这是两人不需要翻译的情况下,唯一有效的沟通方式。
杨锐完全知道裕仁的心结在哪,反写道:‘那就要看牧羊人想干什么了。若是只为自己,满清就是前车之鉴,若是与民同乐,那便是社稷万年。是朕即国家、国家即朕,还是朕就是朕,国家只是私有之物,全在一念之间。’
‘贵国之王,便是朕即国家、国家即朕吗?’裕仁再写,虽然神色依然严肃,可目光里却是不屑,他终究不想成为朱宽肅那样的牌坊。
‘不依照实际而以个人意志改变整个国家,一旦失败,后果不可想象。’杨锐无法完全站在他的对立面,只能委婉劝解。
‘那阁下自己呢?中国每一个变化,焉何不是阁下之个人意志?’裕仁此句打在杨锐的要害上,他无法告诉别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依照历史。
“哈哈……”杨锐不由大笑起来,小鬼子比他想象的难缠,他笑毕才写到:‘我,以及我的战友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家族;同时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利于经济发展、帮助百姓致富而不是相反。’
杨锐写的时候,裕仁就写道:‘可中国正在上升,而日本则在逐渐衰落,如果不想办法,那么……’。他最后那一个个点用钢笔点的极重,到底是只有二十岁的年轻人,心性还是不沉。
‘办法不是割草喂羊,而是养草放羊。越是割草、越是圈养,羊就越弱。到时候草场荒、羊羔死,只能去抢别人的牧场,不然结果就是牧场破产。放眼四周,你能抢谁??’杨锐也在写问号的时候用笔尖重重的顿着桌子,而后再写道:‘但若采取中国模式,那中日之羊优于欧美,他们不能活,我们能活;他们不能吃,我们能吃。不出意外,只要三十年时间,亚洲就会是我们的牧场,五十年时间,全世界一样是我们的牧场。’
这一句预言写完,他再加上:‘届时一定会发生战争,但如果是欧洲先发生战争,那么对我们来说,前几年的一切就会重演。’
‘独国?露国?’听闻欧洲会再战,裕仁眼镜后面全是光芒,他太希望欧战重演了。
‘不知道。’杨锐笑着写道,而后又写:‘但不管如何,只要我们忍耐二十年,亚洲就有希望。’
壬卷家与国第二十一章交换
在无人打扰的情况下,杨锐这一次和日本人谈了良久,以致这一日的参观只得往后推。
前途是美好的,道路是曲折的,诸如此类的语言,让年轻鬼子神情振奋,至于丰田喜一郎火柴实验所带来的烦恼,也因杨锐同意专门为日本增设管理培训班而消除。于裕仁而言,他在乎的是日本在他手上是否能再一次扩长。产业竞争之类的问题他不懂,只要理论上可以解决,他就不在忧心;
而于杨锐而言,猎人总要养狗的,养狗总要训练的,以培养日本企业家为名,培养一批亲日的企业家,同时他们的市场、原料又有求于中国,那么这些高级买办一定会竭力维护中日友好。可正如所有大人物一样,自认为自己在算计别人的时候,他正在被别人算计,而当某一天他发现自己的精英已经被大部分渗透后,他能做的选择的实在很有限。
裕仁的中国之行中日双方都是满意的,因为他们都认定有一个美好未来在等自己,以至于临别的时候裕仁特意作和歌相赠。杨锐不会作诗,只是将自己近年总结抄录的《生产管理概论》送了一本给他。日本是不是能先于世界经济危机改变自己粗放的生产管理模式,就看他们的运气了,企业经营犹如逆水行舟,不进步则退步,而退步的结果就是淘汰。
礼送完日本人已经快到年关,想到又要面对因三票之差而当选副总理的章太炎,杨锐在回紫禁城的路上不断的捶头。章太炎老是弄一些麻烦事出来,比如搬家。他老人家一直认为将总理府置于国公府,也就是前清的郑亲王府极为不妥。银安殿是国公的私宅,最少名义上是国公的私宅,哪怕杨锐不要这个封赏;而总理府是国家机构,却置于杨锐私宅内,这在他看来是绝对不行的,是以,第三届内阁的办公地点搬回了两百多年前前明内阁的地方,也就是紫禁城文华殿一带。
从火车站入紫禁城,杨锐没有走午门,而是凭借特权走的是东华门,进门过桥步行数百米才到文华殿,此时章太炎已在装好的空调下吹热风、扇纸扇了。
“竟成将那小孩子骗到没有?”章太炎见杨锐出现哈哈一笑,他这里可是够暖和的,不似冻的够呛的杨锐,即便是从东华门入内,也要在风雪里走三五分钟。
“切!小鬼子够精明的,你以为他是个棒槌啊!”杨锐在太监的帮助下脱掉外面的大衣,在他们帮忙扫除帽子上的雪花时,就着太监端上来的热水盆洗手、再用另一个太监捧着的热毛巾敷了一把脸,最后接过那杯烫烫的清茶。这样的伺候让他很不适应、也很不习惯。他看着一脸微笑的章太炎,不由妒忌道:“枚叔,你可真是会享受啊。这日子过的,要是再来些歌舞、美姬,那就可以和八大胡同比肩了。”
听闻杨锐将这里的享受比作八大胡同,章太炎因舒服歪靠着椅子的身体当即坐正,他摇着的扇子也‘哗’的一合,正色道:“这是天下中枢、部府首脑,怎可与风月之所类比?再说,这些太监养着也是养着,与其让其无聊斗蛐蛐晒太阳,还不如让他们干点能干的事情。”他说完见杨锐还想说什么,当即挥扇拦住,道:“别担心保密问题,这些人东厂都刷选过、也教育过,再说他们什么也知道不了。”
“嗯。”杨锐除了不适应这种伺候外,还担心这些太监是否会泄密,经章太炎一说,他也不深究,最少他的办公室是要全用回老人的,也不必如此伺候。他笑问道:“章大总理,请问在下在哪办公啊?装了空调暖气吗?”
章太炎被这一句大总理拍的哈哈大笑。此人虽力求民本,可凡人的恶习也有不少,恭维恭维、拍拍马屁他也是极为受用的,但终究如家有猛虎的妻管严,身在青楼最多花花眼,乱来是不敢的。于是,享受美人和畏惧恶妻的痛苦挣扎就是让人开心的最好笑料。
章太炎哈哈笑过,忽然又觉得自己笑的太过放肆,是以马上换了个严肃表情,道:“我不是大总理,我是副总理,你才是大总理。”说罢又道:“你不是说房间要大吗?我把你的办公室放在文渊阁了。全面修缮了一番,电灯、电话、电空调、电暖器、电广播都有,因为大,二楼还给你弄了个卧室,有床有热水——你不是说在这里办公回家午睡太麻烦吗,如此你中午吃完饭就不用跑回家去了。不过,那里大是大,可一直不住人,不但破还渗的慌……”
在银安殿办公,前面是办公室,后头就是内宅,做什么都很方便。搬到紫禁城就很不方便了,中午休息更不方便,当然也可以回家,可来回的安全又是一个问题。现在章太炎这般布置,杨锐不觉不妥,对破殿也不忌讳,只道:“这段时间陪日本人,搬家之事倒是幸苦枚叔了。”
“搬家本是我提议的,自己提议自己做好,这不是你的格言吗?”章太炎见杨锐不嫌弃文渊阁那栋旧殿,也就放心了。他再道:“虽说还有些扫尾的事情,可终究是搬过来了。总理府搬过来了,你那太尉府何时开始搬?”
文华殿这一边是总理府,按照章太炎的设想,太尉府也是要搬到对过的武英殿的,如此文武官员全聚在一起,不但严整,办公也方便。以最新修正的政府组织法,总理兼任太尉一职是明文确定的,这和第二届内阁时从杨锐手里撬走国安局一样,又是蔡元培的伟大胜利,最少,假设哪天杨锐不再是总理,军权也不再由他掌握。
如此的退让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总理兼任太尉是宪法精神,也是之前所有会员的共识,因为不这般设置那将来军政对立怎么办?到时候是总理书面解雇太尉,还是太尉兵变干掉总理?两者都不是大家愿意看的。之前大家不深究那是因为刚上台没注重这个问题,一旦蔡元培在第二次常委扩大会议上提及这个问题,结果便自然而然了。不过这只在蔡元培看来是胜利,在杨锐看来一文不值,只要他还是总理,那这条就对他毫无障碍,至于将来下台——何必去担心未发生也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呢?
“总要过了年吧。”杨锐也同意太尉府搬过来,最少他不要再走老远去棍贝子府和贝寿同他们开会了,至于西山指挥部,那是另外的事情。他说罢又问道:“那么多人,这里的房间够吗?”
“怎么会不够?乾清门以南都是空屋子,即便人再多一倍也能住的下。礼部每年都要花大笔钱用以宫禁修缮,还不如物尽其用拿来办公,”章太炎道。“竟成啊,搬家的事情根本不难,难的你我之间该如何……配合。这段时间你一直在陪日本人,我们这正副总理,该找个时间总好好说说了吧,这毕竟是一个国啊,不是当初复兴会。”
杨锐本想去文渊阁看看,与章太炎的谈话打算放在后几日,不过见他主动将话题拉出来,他悬空的屁股不得不将又坐了下去,喝了口茶才道:“好吧,枚叔这么着急,那就在今日谈一谈也好,什么都说清楚些,以后就不会有矛盾了。”
“正是如此。”章太炎伸手将大殿里的人挥退。这事情他已经想了大半个月了,他希望能和杨锐达成某种程度上的共识,最少是求同存异,这样以后办事就会顺畅、国家也能安定。“竟成对红俄怎么看?”
章太炎不说美国,一开口就说红俄,当下杨锐便明白他的思路,他笑道:“理想很好,手段也高明,可就是成不了事情,可惜可叹!”
“竟成为何说其成不了事呢?”章太炎笑问,他的扇子又开始扇了。
“呵呵,为何成不了事?”杨锐再笑,他感觉这一次与章太炎谈话的气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融洽。“怎么说呢,从哲学上说,他们既然坚持唯物主义、肯定生产力进步,那就不应该去可怜拯救那些被资本家剥削的劳工。因为正是这些劳工的血肉推动了历史的发展和生产力的进步,就如同战争的厮杀推动了科技进步一样。
推翻资本主义制度,那就相当于历史的火车头断了燃料。不焚烧劳工的尸骨,火车怎会有动力前行?现在他们玩的欢,那是因为一切都有参照,当资本主义存在的一切都模仿完了,失去升力的空中楼阁就要往下掉,终究有一天它是要落地的。什么砸碎劳苦大众的锁链,什么拯救无产阶级,不过是空话而已。”
“呵呵,难道竟成常说的为百姓服务也只是句空话?”杨锐如此的坦白,章太炎大为兴奋。
“当然是空话,不大肆宣扬一心为百姓服务,我们怎么能上台?”杨锐也乐于打开天窗说亮话,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喜欢说假话,只感觉那样太累。“这其实也是布尔什维克矛盾的难处,不提实现共产主义,谁会支持他们,他们怎么能上台?可现在俄国工人和农民全都知道了布尔什维克是什么货色,但知道又能怎么样?枪在布尔什维克手上,他们可不是想专制也专制不起来的沙皇,像去年喀琅施塔水兵起义,除了受到镇压他们还能有别的什么下场?对了,礼部不是打算拍这部电影吗?”
“是在拍。”章太炎不想岔开话题,他接着问:“所以你不喜欢孙逸仙和孑民?因为他们提倡的共和民主也和当初布尔什维克所宣扬的共产主义一样,只是拉拢诱骗无知百姓的一种手段。”
“完全正确!”杨锐点头,“共产主义是好,民主共和也不错,可问题是大家都想要面包,谁去做?共产主义能提高生产效率、多产面包?仰或民主共和能提高生产效率、多产面包?两个都不能!以麦克思的话来说,血腥的资产阶级在不到一百年的时间里,创造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纪都多,这种创造与共产主义和民主共和全没有关系。”
“所以我之前力主的民本也不能提高生产效率、多产面包?”章太炎抚须自嘲道。现在双方以俄国为画,寓理于景,开始交锋。
“那是当然!”杨锐不屑道:“民本主义只是文人墨客的美好遐想。真要发展经济,民本不但毫无助益,反而会平添麻烦。”他像是自己在纠正自己,再道:“这几年感悟的东西真是不少,以至于现在的想的和以前的想的居然截然相反。真不知这是我脑子有问题,还是屁股有问题。”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竟成现在所想应该是——只要能提高生产效率、多产面包,死再多人也无所谓?”章太炎有些默然,这便是他和杨锐的本质差别。
“正是如此!”杨锐重重点头,“上几辈不争气,落后于欧美诸国,现在不把自己人扔进锅炉推动火车头前进,那么洋人就会淘汰我们,然后便是亡国灭种。既然如此,谁对这个国家有用,谁对这个国家没用就要做一次淘汰,如果不做这种淘汰,那无用之人就会拖累全体……”
“可无用有用很多时候不是自身,而在于家世。有些人可能只是一个草包,就像满清的那些贝子贝勒一样,可因为家世显赫他们就能出人投地;有些人比如像你这样的天才,如果没有革命、没有机缘,那就要被丢掉锅炉里去烧、去推火车头。”章太炎反驳道。
“是有这样的,所以……”每次到这里两人都无法说下去,杨锐之前的说辞章太炎都反驳过,再说下去无法又是一场吵闹,可今天的章太炎却和之前不一样。
“竟成,我还想问你,之前你宣扬要全心全意为百姓服务,可如今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要把无用的百姓扔到锅炉里烧掉,以作为火车前进的动力。你就不怕国家大乱吗?”章太炎问。
“呵呵,绝对不会乱。”杨锐笑,“问题的关键在于……”他忽然警觉起来,道:“枚叔这不是帮孑民他们问的吧?”
“绝对不是!”章太炎忽然站了起来,他知道要取信杨锐有些难度,于是道:“孑民他们虽然把我推上来监督你,可他们那一套洋玩意我至始至终都反对。这些人想干什么我看的清楚的很——我们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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