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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英雄-第5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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寺之法,仅此而已。”

“那就是说,先以岷王世子的名义将全国分成七八个诸侯国,诸侯国里再分封一些我们这样的革命领袖,再下去便是革命时、对外作战中有功的功臣?”杨锐细问道。

“嗯,大概是这般。”章太炎叼着烟,回答的很是含糊。

“这般分封下来,你说底下那些百姓会同意吗?”杨锐笑问道,他忽然觉得这事情真的很儿戏。好好一个国家,就如此的‘四分五裂’了。

“哈哈……”杨锐想着儿戏,章太炎却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竟成,我问你,你若是百姓,是愿意和官打交道,还是愿意和土司……。我就不说土司了,以辽东为例,你说百姓是愿意和保险队打交道,还是愿意和官府打交道?”

辽东杨锐是熟悉的,他不由道,“保险队本是百姓按土地田亩大小,自己凑钱请过来的护院,他们当然愿意和保险队打交道。”

“为何如此?”章太炎追问。

“因为……”为了得到一个真真实实的结果,杨锐不去歪想,而是真真实实的道:“……因为保险队总有个领头的,要是没有保护好庄子,那他的名声就会受损;要是玩忽职守,那不光是他个人,他这一帮人饭碗就全都砸了。保险队和百姓之间是对等关系,两者之间就是一场交易。虽然他有枪,可百姓不喜欢他就是不喜欢他。

官府就不同了,收钱是天经地义,收钱不干活那也是天经地义,而且你还找不到谁负责。骗你三五年的,人家早就调走了;骗你三五个月的,衙役们一吼,百姓腿儿都打颤,说话根本就不敢大声,就是来一个敢说话的,可只要来个师爷,文绉绉的一推三六五,再搬出个有关部门,事情到最后谁也说不清。

保险队和官府之不同……,在于保险队是独立的,有具体的责任人,出了事就是他的事;官府则是全国一体,即便当官的想作主,他也不敢做主,因为他一做主,上头的压力便要压下来。人家还要升官还要养老还有子子孙孙,为治下百姓得罪整个官场的事情绝对不干。”

杨锐论述的比章太炎想象的要细,待他说完,他只摇着扇子道:“竟成,你说的都对,可我去北庭只领悟到了一条,那便是保险队与百姓,那是人和人在打交道,而官府和百姓,那是人和空气打交道。前者有人情味,保险队做的好、做的不好,自在人心;

至于和官府打交道,谁知道谁是谁啊!官员好的就不多事、不生事,只求平安履任、数年调离;坏的,除了捞钱,还想出政绩,反正几年就走,只要上官赏识,地方再怎么糟蹋与其何干?这哪是为百姓服务啊,这根本就是养了一羊圈的羊,他想的就是怎么在这些羊身上获得最大好处,或是钱、或是名、或是高升之踏脚石。如此之下,贪赃枉法之事怎能禁绝?

杨鼎臣说过,西出阳关无好人。为何如此?全在于官员都是这般想法。西域与其何干,百姓与其何干?既然不走运来了此地受苦,那便要捞个盆满钵满,不然岂不大亏?开国仅仅十年而已,农会从开始就烂到现在、现在是越演愈烈,有些农会干部还明占外出民工之妻,说睡个几天不打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而政府官员居然十之三四懈怠玩忽、全然忘记为百姓服务之心,如此下去那还了得。总而言之就一句话,流官制万万不能再实行下去了……”

“咳咳……”章太炎说到农会干部明占百姓之妻,杨锐不由脸红。底下的农会干部确实越来越不像话。普遍认为农会干部有两害,一是此为半官方机构,打个出村证明都成了他们的特权,没烟没酒没好处,绝不动手。那占妻一案,就是家中无长辈,为求出村证明而被农会干部奸了,奸一次不算,之后是夜夜奸淫,最后怀了孩子上吊才事泄。

除了行政特权,经济特权则是另一害,化肥农药拨到农会,县政府农会相护勾结,或短斤少两、或增收各种附加费,或索性撕破脸皮光明正大涨价出售。从银安殿到基层乡村这一条线,已有政令出京城不下郡县之状。杨锐很明白原因在哪,那便是十年成长,官僚集团开始坐大,若政令与自己利益相符,那便执行;若政令与自己利益不相符,那便拖延。当然拖延只是小把戏,更绝的是反其道而行之

——你大总理不是说要种树吗?好,本官当即连夜发动全县百姓上山种树。百姓想睡觉?没门!百姓要务农?没门!一场轰轰烈烈的种树运动下来,落得是满地鸡毛,种的树死大半不说,百姓还怨声载道。接下来怎么办?当然是本官体恤民生,上书历数种树之不好,泣诉百姓之疾苦,以求中央收回成令。如此转一圈,上面下面不但不得罪,还落得个处事果敢、关心百姓的好名声。

对这些人,杨锐毫无办法。要士兵送死很容易,勋章加洗脑便可;要工人拼命也很容易,涨工资多谈心即可;可要想官员恪尽职守,对这些人洗脑谈心根本无效,他们只认好处不认其他。当然,发明问题没有办法只是暂时的,世上最难的事情莫过于发现问题,全国一千多个县,三万多个乡,不要说当下只有电报,便是后世有摄像头也无可奈何。

这本是管理幅度的问题,管理幅度不够,那自然要增加管理层次。当下中华是省、府(州)、县、乡,一共四层。杨锐最多看一看府的报告,县的报告除了大事,基本不看,乡镇一级就更不用说了。无论哪一个巡抚、知府、县令欺上瞒下,他都会又聋又盲,不但发现不了问题,还会得到错误的信息。虽说还有其他向下的灌道,可知道有如何?明太祖设立东厂西厂锦衣卫,外加剥皮塞草,可东厂西厂就不贪赃枉法了?

章太炎痛斥流官制和如今官场之流弊时,杨锐想的则是这十年来的治政经验,再有就是‘一抓就死、一放就乱’八字真言,在章太炎停住话题喝水之际,他道:“枚叔……”

“我还没有说完呢!”章太炎打断道,他确实是没说完,喝水喝得太快,胡子上沾满了茶水。

“你的意思我是明白,流官的坏处我也知道。这个就不必说了,我们就说说,废除流官制会有什么坏处吧。”杨锐说道。“我知道的就是下面几条,其一,中央政府权威顿失,政令很可能会不出京城……”

“呵呵,任何政令都要百姓同意方可施行,你说加税就加税啊?”章太炎打断道。“中央政令令行通畅正是流官制最大之弊端。稽疑院之设立就是为杜绝总理府乱命。中央越是无权,百姓便越是得益!”

“枚叔的意思总理府出去的都是乱命?”杨锐忽然有些不悦。

杨锐语气中的不悦章太炎顿时就听了出来,他更为不悦,他道,“竟成你可别忘记了,你只是百姓请来的大掌柜,政府只是百姓的保险队,除了保境安民一责,你做其他任何事难道不要事先问过主人?主人愿意就做,不愿意就不做,这道理放到哪说都是天经地义。官府最大的弊端就是奴仆拿了主人的钱,不但中饱私囊居然要强制主人做牛做马,不从便要抄家杀头。这简直比强盗还强盗!

官府虽然强盗,可百姓又不可自持,一不小心便会演化成俄国布尔什维克那般,所以解决之道便是分封。由数千土官替百姓做主,他们这些保险队绝不会比官府差,且父死子继、传之万代,他们绝不会短视一时,只会与民为安……”

“要是这些人有野心怎么办?”杨锐接着下一个问题,这是他想到的第二个担忧。

“有野心?”章太炎一眼瞪了过来,“各封地自有武力,并以山川河流为界,谁也奈何不了谁。真有人敢作乱,中枢之兵即可镇压,谁敢作乱?”

“那要是封地之主强占百姓之妻当如何?”杨锐再问道。

“廷尉府自由决断,封地之主若有违法,当由督察院逮捕之。”章太炎道。

“那要是布尔什维克或是西化分子占一封地以求作乱呢?”杨锐终于问出了最大的隐忧。

“无产者、不纳税者绝不可掌权!他们或吹鼓自由民主、或编造共产盛世,都是要百姓或以选票、或以性命推自己掌权得势。前者叫做全民竞选,后者叫做阶级革命。这些人所虑者绝不是百姓,他们除了权势,为的都是自己建功立业,成就名声。”章太炎这几句话是看着杨锐说的,待说完他又直言道:“竟成你便像是这种人!”

“呵呵……”章太炎直言不讳,杨锐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道:“枚叔可不要忘记了,百姓跟着我……,不说百姓,即便是那些损失惨重的地主跟着我,也拿到了不少好处,说句真心话,他们真的不亏。”

杨锐如此自辩,章太炎却哼了一声,道:“也幸好你做事都看得准,每回下注都不亏,你才能任第三届总理,要不然第二届你便下去了。”

他说罢又摇头换脑开始回答杨锐之前的问题,他道:“竟成担心的其实是防贼的问题,是县令日夜巡视、以防恶贼,还是准许百姓私下结寨自保、以抗恶贼的问题。竟成认为谁更有效?”

“当然是后者。”杨锐答道,“但万一来的是……”

像是脑子被撞了一下,他忽然想到了那部一直没写完的明末小说,一艘现代化的大船,载着五百屌丝在海南登陆,一番作弄很快就使得县令空壳化。愚民无产者喜欢他们,流官县令敷衍他们,唯有地主老财与其势不两立,几经抗争依旧不妥协。试想,如果那吴县令就是当地领主又将如何?他即便不与髡贼们同归于尽,也要去紫禁城外日夜哭诉。

心中想过此节,杨锐再道:“枚叔,要是这些封地将来独自建国怎么办?”

“独自建国又如何?”章太炎对此很无所谓,“难道这些人不是汉人,难道将来建的国用的不是国语、写的不是汉字?竟成,我们到底是为大中华这一个国,还是为汉人千秋万代?以我说,谁做总理无所谓、是什么国,是几个国也无所谓,只要我汉人立于世界不受欺凌,子子孙孙延绵万世,那便无忧了。

我们这些人当中,有谁是为了荣华富贵而革命的?真如此,宪鬯也不会放着官不做去畅游中华河山了。还有你。别人不信你,我信!待下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巴黎和会开完、条约签好,我相信你真将如之前所说,会辞职下野。我们这些人全是坦坦荡荡的人,便有恶事,也是不得已的权宜之计。国真的要紧吗?我看不如种要紧。”

章太炎对杨锐有信心,杨锐却对旁人没信心。分封之策理论上再好,推下去也存在问题。最最关键的就是官僚集团将因此失业,哪怕有养老金,他们也会不满;再有就是那帮西化分子,这群一边念着自由民主,一边又嚷着进步落后之人,一定会大肆反对分封之策。最严重的是这些人会歪曲分封本意,说这是权贵们私相授受,瓜分国家。

想到此,杨锐终于开口道:“枚叔,你的这些也不是不行,只是官员们怎么办?他们必定会反对。再有便是分封违不违宪?一但违宪那不说最高大理寺,便是稽疑院都过不去。”

“分封只是流官改土官罢了。为使保险队有荣誉感,故命之为分封,同时受其爵位、助其荣誉。此与周天子之分封决然不同,绝不是瓜分国家。”章太炎道。“流官们反对就反对,我想反对之人也只是那些不得人心毫无才干之庸官,一旦领主招贤纳士,他们是第一个被抛弃的。真正可虑的是百姓,一旦领主苦心孤诣想发展经济,底层的百姓终究要被他当成木头塞进锅炉里作燃料。”

“枚叔,我还有一事忧虑,”杨锐说道,“全国都是领主,要是再来个东南互保怎么办?”

“先不说还有律法约束,就说那东南互保,这本是慈禧作死所致,以事后观之,竟成认为东南互保对还是不对?”章太炎问道。

“从东南来说当然是对的,保境安民,善莫大焉,可从国家角度说却未必是对的。”杨锐道。

“从国家角度说也是错的!”章太炎拂袖道,“慈禧擅自废帝此为一错,鼓动暴民以残杀洋人乃第二错——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此义古已有之,华夏素为文明之邦,到了满清一朝却如此龌龊,实令所有汉人蒙羞。今人只怨洋人残暴,可当时满人做了什么却毫不反省,即便要杀那些洋人,为何不亲自动手而要挑唆民众?后待洋人追究,又委罪于百姓,当政者如此恶毒狡诈,不亡国简直没有天理!”

大概是因为气愤,说着说着章太炎便忍不住岔开了话题,他厉声道:“我国民性之卑劣,实是无可救药!德国公使克林德本被满酋载漪故意迁遣人杀之,好使中外交恶、儿子称帝。满人事后立此牌坊赔罪天经地义,可德国欧洲战败,京中便有人将此牌坊拆毁,还上书‘公理战胜’。试问何来公理之说?在这些人心里头,只有‘强者为尊’四字,无信、无德、无义……”

克林德牌被拆是前年的一件大事。中德宣战时大家不敢拆,待德国战败后才敢拆,在杨锐看来便是有失磊落。而且拆了就拆了,对为何写上‘公理战胜’四字也闹不明白,明明是枪炮战胜,何来公理战争?再说,满人的卑劣行径,和汉人有屁关系——凶手是满人恩海,下令的则是端郡王载漪,事情又发生在满清光绪朝,报纸上为何要强说此牌乃中华国人之耻,这明明是满人权贵弄权之耻。

杨锐当时的反应就是这个,而章太炎却是大骂不止,认为此举不但毫无公理,且还卑劣低贱,实则是满人奴役之毒未清。骂了还不解恨,报纸上还和人笔战十数日方歇。

郑重的点了一支烟,快抽完的时候章太炎才将怒火发完,杨锐见此又给他递了一支烟,道:“枚叔何必与那些脑残计较。我明白你的意思,那便是中央要是不义、开战无理,那各领主便可阳奉阴违,置中央政令于不顾?”

“正是此意。朝廷开战也要有个正当的理由,满人权贵为一己之私就挑起与诸国的战事,实则祸国殃民。分封之后,只要有义有理,何愁全国不齐心协力、众志成城?”章太炎道。“竟成,我不知道你,我所忧者,不在疆域大小,不在国际地位,只在民性好坏。卑劣之民,决不可能复兴华夏,哪怕你给他们打下大大的疆土、积下厚厚的家财。而若民有德、行有胆、举有义,那即便只一省之地,华夏复兴也只在时间长短。

流官改土官、二千余年后再行分封,在你看来也许是为了更好的将无用之人扔进锅炉,好使火车头疾行以追赶欧美诸国,可在我看来只为修养民德。且秦制之下,诗书礼乐只为仕进,何有国粹文化之物?全国一千余县若变成一千多块封地,那是何等生机勃勃!”

章太炎说的动情,杨锐也跟着他向往了一阵,他最后道:“枚叔啊,你要是支持我,我便支持你。但是……”看了还处于激动中的章太炎一眼,再道:“要是会内、稽疑院反对,那可怨不得我。只要你说服了他们,那我们可以先拿一个省以作试行。不过在此之前,你总要拿出一个试行草案给大家做讨论吧。”

“草案我早就有了!”章太炎大力拍了一下桌子,飞快拎出一叠枕头厚的书稿。

杨锐吃惊之余再道:“还有件事情,那就是国安局你要从璇卿哪里要过来,不过不是我要,而是你要……”

“国安局……”章太炎捻着胡子笑了一下,“这个没问题,我明日就去找璇卿。可你得答应我,试行草稿公布后,你要对外表示同意此案。”

“没问题。”杨锐笑道,“不过到时候过与不过与我无关。”

壬卷家与国第二十五章过来

章太炎分封试行案是神武十一年最大的新闻。此案在会内讨论勉强通过后,又在放假前三天抛到了稽疑院。历经一番鸡飞狗跳的讨论后,稽疑院立即分成了两派,以宋教仁为守的国民党认为再行封建便是人为故意制造国民与国民之间的不平等,此案完完全全就是为功勋阶层服务的,且彻底违背‘大中华国属于全体国民所有’的宪法精神。

国民党反对的便是复兴会支持的,便如复兴会支持的即是国民党反对一样。可这一次,从底下选上来的复兴会代表居然也表示反对分封,反对原因虽然不详,但可以肯定的是,到时候若对议案表决,这些人将会投弃权票。

国民党激烈反对,复兴会内则有不少代表积极支持。这些人很巧妙的将官员贪腐、农会越职的行为全推给了流官制,你国民党不同意废除流官制,那以后贪污腐败就不要算在我复兴会头上云云,这一个推手只把宋教仁等人弄的是七荤八素。除了这个,对于宋教仁的指责,更有人反驳那平等只是律法上的平等,社会地位之不平等生来便有之。流官制改分封制只是换了一种官员管理模式,和之前别无不同。

放假前的最后三天,稽疑院其他事情都放下了,天天就此议案辩驳对骂,骂到激烈处还发生了稽疑院第一次肉搏——后世国民党国会肉搏从日本留学时代就开始了,当时同盟会诸人与梁启超保皇党于日本争夺话语权,马君武、张继的大棒不但将会场上梁启超等人打的是鸡飞狗跳,抢占会场后这些人还丢下棒子若无其事对下面听众开始排满讲演。

张继虽然早死,可马君武等人仍在,身为留德博士的他第二届稽疑院开始便成为桂林府代表。饱受民主共和思想熏染的他,一听闻章太炎章疯子居然要搞落后的封建制,复兴会代表还振振有词,他当即大怒拆了个桌腿,带着几个人冲上发言台就打人。只是复兴会毕竟不是保皇党,马上就有退伍军人出身的代表上台将其制服,国民党顿时灰头土脸。

因为开会时有记者在场,搏斗过程全给记者们拍下刊登在报纸上,全国民众当即哗然。国民党事后辩解说这是为民众计,马君武等君已经顾不得的律法,只想诛尽民贼;而复兴会则声称国民党代表暴虐不堪,妄图持强凌弱,以暴代言,此种代表应当驱逐出院,以肃法纪。

封建不封建之争因为肉搏顿时变成两党攻讦之争,只把之前的争论掩盖了不少。弄得杨锐要找一些反对意见都难——放假后的第二天,他嘱咐儿子出去把市面上能买到的所有报纸都买回来,然后一份一份的在报纸上找那些针对分封议案的文章。

“父亲,这份是……,这份也是……”早饭过后,杨无名帮忙的兴头不减,仗着自己认识字,正帮杨锐翻检这一堆报纸,“章尚书疯言疯语,杨总理自毁长城……,这份也是。”杨无名又翻出一份,而且还是持反对意见的。

“嗯。”杨锐听到这个标题,顿时把手上拿着帝国日报放下。他这边放下,杨无名又翻出一份京话日报,大声道:“啊!父亲,这篇是王静安先生的:论分封与秦政之异哉……”

杨锐看报喜欢看什么报、喜欢读谁的文章,总理府那些秘书或许不知,可家人却是知道的,特别是杨无名。杨锐禁止他看报,却又不时将王国维的一些文章拿给他学习,以培养他的悟性和灵性。现在找文章找文章,居然找出一篇王国维的,不由他大叫。

读了半天都是陈词滥调,儿子找出王国维的文章,杨锐却是要看一看此人对再行分封有何看法。他这边正看,程莐却抚着肚子过来了——早在那次角色扮演前,她便已怀孕,到现在已是三个月了。见父子两几乎要被埋在报纸堆里,她不由看向杨无名,“还不去做功课?”

她的话杨无名假装没听到,待杨锐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才把报纸放下,低声道:“父亲,我去做功课了。”说罢就出了书房。

杨无名一走,书房里便只剩夫妻俩,程莐见杨锐正读着文章,便站在他椅子后,双手从背后放在他肩上,柔声问道:“枚叔兄这是怎么回事,他真要行封建之策啊?”

杨锐在放假之前曾对记者表示自己支持章太炎,却未细说自己支持分封之策,可在他心里对此却有些认同,此时见程莐问,便道:“分封之策也没有不好,最少以后不会再有官场了。大家不是诟病贪污受贿屡禁不绝吗?实行分封可根除官场,根除官场那何来贪污受贿?”

“可……”没想到杨锐居然真的赞同分封,程莐说道:“官场是没了,可接下来却是大大小小近千个封建贵族、封建领主,这些人贪起来未必比流官轻。”

“呵呵,你这是主观臆想。”因为程莐站在椅子后,杨锐的脑袋正靠在她丰盈的胸口,那里又大又软,弹性十足,是以他一边享受一边与其辩论,“真要分封了,这块地方就变成他祖传的家业,这还又有什么好贪的?要我是领主,我巴不得治下百姓越来越富。世人都有一个德行,便是只要是自家的,那便视之如珍宝,可要是公家的,那便弃之如敝履。既然如此,那便索性化公为私,让整个国家都变作私人的,省得大家不爱惜。”

程莐虽然不参政,可不时就一些问题和杨锐辩论,杨锐也乐得给她洗脑。正思索问题的她根本注意男人的脑袋在不断的动弹,听杨锐说的有理,她不由着急道:“如此化公为私,那便是对百姓的不公平。”

“所以只分封于国于民有功之人,这便没有什么不公平了。分封又不是总理府定的,而是由稽疑院定,全国代表公决,大家有什么不服气?”杨锐回道。

“可……”程莐更加着急,“可,你就不怕这些人将封地经营的铁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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