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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医煞(GL)-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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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以沫并不惊讶地望着极快应变躲过银针的夏于铭,唇角冷然的笑意又往上勾了勾。
她忽然一个侧身,在夏于铭往上望前先一步翻下了屋檐。
因此当夏于铭惊魂未定地抬头时,只能看到缺了一小块瓦砾的屋檐与透出来的一线天空。他的神色凝重下来,目光落在了被子上的那根银针上。
几乎是一瞬间猜到来人的夏于铭,脸色一变,猛地转头望向门口。
房门安静得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门栓依旧躺在远处,锁得完好。
夏于铭的眉皱起来,缓步来到门口,手放在了门栓上。心神不敢松懈分毫,整个身子都好似绷紧的箭,虽是准备应对。
猛然间,门被夏于铭拉开。
然而等待他的门外只有一片漆黑夜色,并无他所料的那人出现。眼前深沉的夜像是蛰伏的野兽,明明露出了尖利的爪牙,但却听不到丝毫动静。只有危险的气味兀自散开来,让人紧张得扯得心神微痛。
☆、153追仇杀敌(三)
夏于铭皱紧眉;站在门口不动,视线细细打量过门外,直到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了,才往前跨了一步。
却依旧听不到任何动静。
夏于铭的眼底浮起一丝迷惑。他当然不会相信华以沫会一招即退,只是……
忽然,夏于铭略微提了声音;朝眼前的夜色开了口道:“我知道是你。怎么,我站在这里;反而不敢出来了?”
话音落,回应夏于铭的依旧是一片沉寂。
“小以沫;你不是要报仇吗?还藏什么呢?藏着怎么杀我?”夏于铭又重新开了口,目光谨慎地扫过眼前的黑夜。
这一次,耳边忽然闻得身后房间里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声响。夏于铭本就高度警惕的心令他猛然回转头望向房间。
漆黑的地上只有一点瓦砾碎片。似乎是方才屋檐上的瓦砾不知怎么有些破碎了;被风一吹,松动着便下落在了房间里的地上。
几乎在夏于铭往后看清动静的同时,两枚银针夹着风飞快地朝他后背飞来。
夏于铭极快地感觉到了身后的异样,来不及回头,身子本能地往后仰去。他几乎能感到银针堪堪擦过鼻尖一闪而逝的寒意,最后“咄”地钉在房间里的墙上。
与此同时,夏于铭身后的冷汗跟着刷的流了下来,紧接着背摔到地上,传来一阵疼痛。
周围重新安静下来。
夏于铭刚才的一跌已经让他重新跌入了漆黑的房间,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时不敢再动。
身前不远处的门开阖着,露出外头深沉的夜色来。这些在此刻的夏于铭瞧来,更像是一只猛兽的血盆大口。他提了所有警惕望着门外,心里的焦躁在时间的流逝中一点点爬上来。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像是被敌人盯住的猎物,不时被玩弄着。他讨厌这样的感觉。做多了刺客,习惯于藏匿于暗处的他,此时却突然被放置于光亮的中央,像是角色完全被颠倒了,甚至他能感到身上的气机都被锁定了,只要他一动,攻击就会像狂风暴雨一样袭来。这样的感知让他很不习惯。明明知道暗处里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他却没有办法找出来。
第一次,夏于铭察觉到了生命的威胁如此迫近。只因黑暗里的气息,竟沉稳得没有发出丝毫泄露,像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好的杀手。这让夏于铭觉得不可思议的同时,隐隐起了不安。
他不明白,如果真的是华以沫,怎么会忍耐住那些对自己庞大的杀意一步步暗中部署那些攻击,她不应该是偷袭不成便直接冲出来与自己缠斗吗?这一点都不像那个人的风格。若非这些银针,夏于铭甚至忍不住怀疑到底黑暗处的敌人是不是华以沫了。
空气在紧张的气氛里好似凝结起来,让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夏于铭边凝神警惕着,边在心里思忖惊动院子外侍卫等他们赶来后,自己有几分把握在这段期间逃避华以沫的追击。一般侍卫必定不是华以沫的对手,但却能足够帮自己拖延一阵,凭借自己的轻功,往阮天鹰那处主院去只需片刻,等到了那里便不会有麻烦了。
这般想着,夏于铭咬了咬牙,忽然动了。
他整个身子如同离弦之箭,眨眼间便往门口冲去!
几乎是他一动,锁在他身上的气机也如波澜般晃动起来。夏于铭一瞬间冲到了门口的同时,三枚银针也跟着到了眼前。
夜色清寒。
阮天鹰正熟睡间,耳边忽然闻得一阵轻微响动。虽不过一点动静,却足以让阮天鹰睁开了眼。
“咕哝。咕哝。”
阮天鹰侧耳倾听了片刻,眼底闪过些微讶色。他望了一眼身旁犹自安睡的风茹,然后轻声轻脚地下了床,打开了门。
漆黑的夜色中,一只灰色鸽子停在院中栏杆上,不时摇晃下头,迈着步子在上面走几步。似乎感觉到了阮天鹰的靠近,小眼睛望过来,并没有闪躲的意思。
阮天鹰自然认得,这正是当初让莲儿出堡时一道带出去的信鸽,当时担心尘儿那里若有什么莲儿一人解决不了的麻烦,便传信鸽告知于他。
只是没想到两人离开了一日,这只鸽子竟这么快就回来了。
阮天鹰探手抓过鸽子,灰色信鸽没有抗拒,温顺地由着阮天鹰取下了腿上的竹筒。阮天鹰将鸽子随手一抛,那信鸽才扑棱着翅膀飞入了深夜之中,消失了踪迹。
展开的纸卷上,是熟悉的笔迹。即便没有落款,阮天鹰也再清楚不过是谁的手笔。
只是看到的第一眼还是不免意外,尘儿竟会突然与他联系。
然而很快,阮天鹰的目光便微微变了变,纸上不过只有几行小楷,他却看了很长时间。眼底神色变幻,最后陷入沉思当中,站在原地凝视着手中纸卷许久没有做声。
眼底晃动的疑虑与踟蹰显而易见。
三枚银针飞至夏于铭眼前的瞬间,他的腰硬生生一扭,将前行的身子往旁侧去。
然而未待夏于铭稳住身形,又是一枚银针连着细线气势逼人地直直地朝他喉咙刺来。华以沫的身形也出现在如墨般的夜色里。
夏于铭脸色一白,勉强从体内再次提了气,脚尖一点,更斜地左边避去。
一声冷笑在安静的夜里响起。
只见华以沫手腕一抖,银线微微晃动,竟带着银针转了去势,依旧朝夏于铭攻去。
眨眼间,银针已近在咫尺之间。夏于铭眼中泛了血丝,咬着牙将半空中的身子挪动了分毫,避开了要害部位。
“扑哧。”银针极快地刺入夏于铭的肩膀之中,随之有麻痒感缓缓散开。
夏于铭脸上几乎失尽血色,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失了先机,见状也不逗留,极快地将一粒药丸抛入嘴中,然后就着去势朝外飞快冲去!
华以沫自然不会轻易将夏于铭放走,脚尖一点便跟着对方往院子外追去。
“快拦住鬼医!”
夏于铭甫一踏出院子便瞧见了巡逻的阮家堡守卫,用力喊出的声音撕开寂静的夜色,遥遥地传开去。
虽服下了药丸,然而左肩的酸麻依旧在慢慢啃噬夏于铭的神经,他只觉得整条左臂都有些开始不听使唤。虽如此,他脚下的步子依旧不敢慢上一分。
要快些。再快些。只要惊动阮天鹰,自己便安全了。
这样想着的夏于铭,眼里的血色越甚,根本不敢松懈分毫,只管往前一路冲去。
华以沫望着提剑涌上来的一队守卫,眼底闪过一丝不屑,衣袖一扬,一蓬白色粉末已经散出,被夜风吹开在空气里。
“有毒!大家小心!”守卫的头领见状连忙捂住鼻子,却还是喊迟了些,只觉头脑昏沉,一眼扫去,身旁同样冲在前面的同伴已经摇晃着身子软倒在地。
“快去叫人。”昏倒前,头领只来得及吩咐这最后一句话,已经也步入了同伴后尘。
深夜中的阮家堡,此时像是一锅渐渐煮开的水,由一点气泡,逐渐扩散至一片沸腾。
而引起动静的两道身影,正一前一后划破深沉的夜色,往主院方向奔去。
夏于铭虽不回头看,但听身后动静也知晓华以沫一直缀在自己身后,且有越来越近的趋势。而自己肩膀的麻意,却有隐隐散开的趋势。
没想到自己的清灵丸竟压制不了片刻这毒,只愿能撑到那里。夏于铭心里划过这个念头,只觉恨意难当。然而他能做的,只有尽量将一路上遇见的阮家堡守卫不断引来,暂且挡一挡,不至于让自己被华以沫追上。
华以沫即便不惧这些普通守卫,然而来多了心里还是颇为烦躁。眼看着夏于铭已经近在眼前了,被那些人一阻,便又落了几步。
终于,华以沫见到眼前的男子身子微微颤了颤,身形也跟着一滞。她心头一喜,手里的银针便趁机飞了出去。
夏于铭自然感觉到了身后袭来的银针,奈何左肩的毒突然涌来,让他真气一阵紊乱。他眼睁睁感觉银针携带的杀气迫得背后肌肤都有些疼痛,正绝望间,一把剑忽极快地掷来,击在华以沫的银针上,将针打了落。
夏于铭一身冷汗,他转头望去,神色跟着一喜:“管叔!”
管叔神色凝重地朝夏于铭点了点头,望向一脸杀气腾腾的华以沫,皱着眉:“是你?”
华以沫的眼神简直恨不得要吃人。无怪她这般愤怒,眼看着就要击中夏于铭,半路忽然杀出个程咬金,怎能不恨?
一旁的夏于铭却只是沉着脸色,琢磨管叔虽然比一般守卫厉害,但也摸不准是否能拦住此时的华以沫。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再次往愈来愈近的主院飞去。只是这么一耽搁,体内的毒蔓延得越快。夏于铭觉得半边身子都麻木得没有了知觉,想来若非清灵丸护住心脉,自己早已命丧九泉。不过他相信,只要给他调养的时间,凭借刺影楼的丰富药草,解开这毒并不是没有可能。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见到阮天鹰!
华以沫眼看着夏于铭离开,脚尖一点便要追。管叔不知情由,却也不能眼看着堡中贵客易先生被斩杀,连忙站出身拦在了华以沫身前。
“给我让开!”冰冷的声音响起的同时,银针也势如破竹地来到了管叔眼前。
管叔一个翻转避过,落脚时口中呵道:“鬼医,你别太狂妄!竟敢屡次伤我阮家堡之人!”
话音方落,管叔便看到华以沫嗤了一声,也不理会自己,衣袖一挥,瞬间腾起了白尘。
管叔一惊,连忙屏了呼吸,见华以沫试图越过自己往前追去,抬脚便将方才掷出落在地上的剑往对方踢去。
华以沫一个闪身避过背后的剑,见到夏于铭的身影在这耽搁间又远去了些,神色一时怒不可遏,猛地转头望向管叔,压低了声音吼道:“这是我与对方的恩怨,你别逼人太甚!若非看在尘儿的面上,你以为阮家堡的人都还有命么?”
管叔闻言,下意识地往躺在地上的守卫望去。神色一怔。
那些昏倒在地的守卫虽不省人事,脸色却是如常,看来并无生命危险。
华以沫却不再管他,重新提步往夏于铭逃走的方向追去。
这一次,管叔只是神色复杂地望着华以沫消失的背影,终归还是叹出口气,没有跟上去。
他听堡主提过苏小姐让他们警惕易先生的事,虽不敢确定,只是照如今看来,鬼医潜入阮家堡的事,苏小姐应当是知晓并答应的罢。否则按照鬼医的性子怎会不下毒手。想来是苏小姐特意关照过,免得伤及了阮家堡的人。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虽然那番话只是苏尘儿的片面之词,也并无甚证据,但他还是下意识站在了苏尘儿这边,选择了相信她。
☆、154追仇杀敌(四)
“砰砰。砰砰。”
寂静的深夜里;叩门声显得格外突兀。
风茹被声音吵醒,方睁开眼欲起身,肩膀已被一只手轻轻压住,止了她起身的动作。
“茹儿,你身子还未好透,我出去看一看就好。才四更天;你且再睡一会。”阮天鹰望向风茹道。
风茹略一沉吟,还是点了点头:“那;若是事情严重,你记得再告诉我。”
“好。”阮天鹰颔首应了;下床披上衣衫便出了门。
门外是今日负责阮家堡护卫巡逻的头领。他一看到见堡主出了门,正急切地想要开口,阮天鹰已经做了噤声的手势;同时朝门里示意地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夫人还在睡觉,莫要吵到她。先等等,我们过去再说。”
言罢,率先抬脚往外院走去。
护卫头领虽然心里焦虑,但也只得应了。待两人来到院中,确保不会影响风茹了,阮天鹰才停了脚步,出声道:“怎么?”
“回堡主,鬼医杀回来了!”护卫头领低着头汇报道。
阮天鹰闻言,目光在夜色里闪了闪,沉默着没有立即开口说话。
护卫头领见状,连忙又补充道道:“鬼医好像是在追杀易先生,大家都拦不住。现在两人正往主院这里来。一路上好几个兄弟已经被他弄倒了。雷家堡留在阮家堡里的两个人也被惊动了,正往鬼医那里赶去。”
闻言,阮天鹰皱了皱眉,沉吟了会,才缓缓道:“手下人可有生命危险?”
守卫头领摇了摇头:“这倒暂时没有。只是昏迷不醒而已。”
阮天鹰的目光愈发深邃。他沉吟了半晌,方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护卫头领闻言心头一松,等了会,却发现没有了后话,一时有些无措。他踟蹰了会,忍不住追问道:“堡主,不知现下该如何是好?可有指示?”
阮天鹰的视线扫过护卫头领,停了停,神色落在对方眼中,一时看不透,只觉堡主有些怪怪的。然而沉默过后,阮天鹰终于道:“大家无事便好。雷家堡那两个人的话你让管叔去安抚下。至于鬼医那里,你们都不是她的敌手后,先撤下罢,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顿了顿,阮天鹰的目光投向院外,“她交给我就好。”
“是,堡主。”护卫头领闻言,领了命便退了下去。
直到护卫头领离开,阮天鹰也站在原地没有动,一直抬头望着漆黑夜空,目光里带着沉吟之色。半晌后,他才方低头轻声叹了口气。
已经,过来了么?
夏于铭没有料到,不过一会,身后的华以沫竟然已经追了上来。心底暗恼管叔无用的同时,也只能咬牙撑着。如今时间拖得越长,他的身体越不听使唤。身后拉开的距离,正在一点点缩小。
两人几乎都用尽了浑身气力追逐奔逃。寒冷夜风吹不散皮肤被刮出的灼烫,甚至连丹田都开始热起来。浑身的真气被提起,流过四肢百骸,灌注在双脚之上,行走如一阵风。
感觉到华以沫危险靠近的距离,夏于铭咬了咬牙,探手入怀,拼着一身元气受损,用尚能动弹的右手将瓷瓶里的药丸尽皆倒入口中。不知为何,阮家堡的守卫到这里少了许多,也无法阻一阻华以沫。夏于铭只能使出浑身解数逃离。
庞大气流瞬间随着喉咙注入到丹田,原本就灼热的小腹顿时如火烧火燎般。夏于铭脚下的步子却到底还是有了些效果,又得以拉开了些许距离。
虽然无法坚持多久。所幸离主院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近了。这般大的动静,阮天鹰应该得到了消息才是。夏于铭这般想着,心里底不由滑过一阵兴奋希冀。
体内真气疯狂流动的同时,毒素也跟着在几个呼吸间在夏于铭左肩更加扩散了些。他脚步一顿,身后的压力瞬间暴涨。似乎只需要一个触手间,对方便会杀到。夏于铭正绝望间,眼角忽然远远瞥见了跨步从院门迈出来的阮天鹰。他心头随之一喜,沙哑的声音已冲出了喉咙:“阮堡主!”
便是这么一瞬,身后的华以沫已靠近到足够近的距离,目光一狠,指间银光一闪而逝,三枚针同时猛地朝夏于铭背后弹出。
夏于铭连忙挪脚偏身,中了毒的半边身子却不甚灵活,只堪堪避过了两枚,还是被其中一枚刺入了右胸。他只觉胸口一痛,整个人跟着往后摔去,在地上滑出一道痕迹。身体与地面的碰撞声在夜色里清晰地传开来。
未待华以沫再攻击,夏于铭已经猛然转头望向阮天鹰的方向,正待呼救,脸上的喜色却突兀地僵凝在了脸上。瞧来滑稽得很。
只见站在院门口的阮天鹰,半个身子隐在黑影里,跨出院门后便没有再挪一步,只是遥遥地望着夏于铭,表情看不太分明。只有淡淡的目光穿透黑夜,落在夏于铭身上。
一声冷哼响起。
与此同时响起的,是一声轻微的“扑哧”。
夏于铭只觉心口一凉,怔怔地低下头去。
左边胸口处,一枚匕首没柄而入。有泊泊的鲜血自那里不断流出来,好像身体漏了一个洞,很快染红浸透了夏于铭身上的白色亵衣。
夏于铭苍白着脸色抬头望向几步开外缓缓放下手的华以沫。眼底是不敢置信的神色。
怎么……会这样。脑中嗡嗡的声音愈发剧烈,让他有些难以思考,更无法反应过来这个眼前的事实。
这个自己,快要死去的事实。
华以沫冷冷地望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夏于铭,对那些流出的鲜血分外镇定。当复仇的这一天终于来临时,华以沫只觉得整个人一松,像是卸下了背负了十多年的沉重包袱。她用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夏于铭,忽然开了口:“这一刀你已经欠了我姐姐十多年。便宜你了。”
夏于铭只觉得心口好似有风漏进来,原先的凉意逐渐变成了寒意。他怔怔望了华以沫片刻,又缓缓将头转向不远处的阮天鹰,张了张口,却只有大量的鲜血从嘴巴里涌出来。喉咙尚能听到呜呜的音节,在夜风里悲凉散去。
只一眼,夏于铭眼里的光亮便迅速黯淡下去。头也无力地垂下。
身上的鲜血犹自在淌。黏稠而刺目。
华以沫见状,抿了抿唇,神色微晃,随后抬头,望向远处同样看过来的阮天鹰。
两人的视线对在一处。各自深邃而不可捉摸。
只这么一顿,华以沫已经重新迈开步子,再次如一阵风般离去。
望着华以沫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阮天鹰方抬脚,缓缓走到了夏于铭身前,低头望着地上的男子。
眼前睁大眼死去的人,眼底尚残留着不可置信的光芒。似是不明白为何近在咫尺的曙光里,只有无尽的黑暗等待着他。
“刺影楼么……”低低的声音自阮天鹰口中吐露。他的浓眉皱了皱,眼底露出一丝探究的神色来。
阮家堡的嘈杂仍在继续。注定是个不眠夜。
随后赶到主院的手下,只会看到死去的易先生,与面露悲痛的堡主。有些事被人为地隐藏了起来,不会轻易揭露。
阮家堡外。
苏尘儿望着天际似乎快要泛白的趋势,心里有焦虑缓缓淌过。
虽然……似乎一切都被自己部署得没有什么纰漏,但一刻见不到华以沫出现在眼前,便还是丝毫不敢放下心来。
也不知情况如何了。以她的性格,想必此去一定要手刃仇人罢。但愿这次没有什么意外。毕竟对方是刺影楼的人,实在太过棘手。何况暗处的人也不知还有谁。自己能做的,只有将能料到的因素考虑进去,却无法看透更深暗的地方去。
夜色朦胧轻薄。风将苏尘儿的青丝吹散,将衣袂吹乱。她却始终只是静静地站立在夜色里,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计划路线的出口处,等待着那个人出现。
终于。
一道熟悉黑影忽然跃出墙来,出现在苏尘儿视线中。
几乎不用多加辨别,只一眼苏尘儿便确定了来人,吊起的心,缓缓落下。那淡淡的神色里,有一闪而逝的安心意味。
华以沫一出来,便看到了夜色里的苏尘儿,连忙快走几步,奔至她身前站定。
“如何?”苏尘儿抬眼望着华以沫,轻声问道。
华以沫却没有应话。她只是定定地望着苏尘儿半晌,忽然伸手拥住了身前的女子。
“冷么?”低低的声音在苏尘儿耳边响起。
怀里的身子与自己一样微凉。想来是在寒风里站了太多时候,几乎能感觉到透过衣衫传来的凉意。又不是如自己那般能用真气御寒的习武之人,该是忍耐了多时罢。华以沫心里泛起些心疼。
苏尘儿却只是摇了摇头:“还好。”
“你身子都凉透了。”华以沫才不信,只是更加用力地拥紧了苏尘儿,压低声音道,“都在深夜里站了大半个时辰了,哪里能不冷。”
苏尘儿背对华以沫的脸上,只是淡淡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已经处理好了。”华以沫忽然开了口,语气有些复杂,“他死了。”
“嗯。”苏尘儿轻轻应了声,顿了顿,又道,“你可有受伤?”
“没有。”华以沫答道。忽然似想起什么,没头没脑地问,“是你安排的?”
苏尘儿心中却了然,只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多亏他没有出手,否则也不会这般顺利。”华以沫闻言一怔,随即喃喃道,“不知尘儿同他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苏尘儿的语气好似在讲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让莲儿代替我出芙蓉楼前,我传了信鸽过去,料想该是会比我们早一步到。我在信中将事情稍稍提了提,顺便想让他注意下夏于铭死后的动静。刺影楼上次无故刺杀阮君炎的事,本就招了他的恨,如今既有了夏于铭这个可能的线索,他也不会放过。”顿了顿,“且我了解他,在夏于铭和我之间,他必定是愿意相信我的。我既说夏于铭是刺影楼的,他好歹会信几分。”说话的时候,苏尘儿的目光软了软,接下来的声音便放轻了些:“他待我,毕竟是好的。”
华以沫撇了撇嘴,有些不以为然:“他本就欠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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