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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娘子-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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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随云出于直觉一把推倒顾青麦,整个人已是压到了顾青麦的身上。知道这个男人是全身心的护着她,顾青麦感动的同时手也不闲着,暗地里拔起一芦苇枯枝急急射向扑来的第一个黑影杀手的麻穴,那黑影杀手一个不防中了芦苇枝身子一软,就那般摔在了枯树桩上,正巧不巧的脑袋穿枝而过,竟是不再动弹了。
第二个黑影杀手明显为异变感到诧异,侧耳倾听,又长吸了一口气。似乎感觉到危险的临近,他猛地抱起那倒地的黑影杀手飞速的离去。
半晌身后没有动静,东方随云这才抬起头来,就见自家娘子亦是闭着眼睛似乎是等死的模样,他回头看了眼身后,没有人。再看了看四周,也没有人。他拍了拍顾青麦的脸,“喂,娘子,他们走了?”
顾青麦睁开眼,亦是四处看了看,露出难以置信和欣喜若狂的神情,“真的?”
东方随云急忙爬起来,又站起来四处看了看,“确实没人了。”接着,很是高兴的拉起顾青麦,替她拍打着身上的草屑,“娘子,没事吧。”
“没事,相爷呢。”他方才可是不顾一切的护着她啊,顾青麦心中有丝哽咽。
“为夫能有什么事?咦,万掌柜来了。他也脱险了。”
当然会脱险。只因她方才杀人的手段是活死人最惧的手段之一。活死人虽然不具备思想,但具备灵性,若是碰到强敌,自然就不再恋战,而是走人。
“大人,属下保护不力。”万年青面带愧色。
“没事,本相和夫人不都活着吗?”东方随云看了眼万年青身后,“你的鸽哨呢?”
万年青苦笑两声,“越近京城越是大意了,属下带来的人都被方才的黑影杀手杀掉了。若非一个过路的侠客搭救一把,属下的命只怕也丢了。”
东方随云叹气拍了拍万年青的肩,“给他们的家人最好的怃恤。”
“是,大人。”
“对了,那个救你的侠客是谁?”
“他蒙着脸。”
蒙脸?顾青麦知道那个帮助万年青的侠客定是百里建弼无疑。心思转念间看到含玉、擎苍,于是说道:“看,含玉、擎苍他们来了。他们也没事了。”
含玉扶着擎苍一跛一跛的走了来,又急切的来到顾青麦的身边,“小姐,姑爷,你们没事吧?”
顾青麦摇了摇头,“走吧,找条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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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4回洞晓
有了万年青的随行保护,一行人的安全就更有了保障。东方随云、顾青麦等人顺利的渡过野云渡,又赶了两天的路,很快的,京都在望。
万年青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大人,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了。”
东方随云伸手接过,打开锦盒一看,首先入眼的是一份契约书和往来的密函,契约书中详尽叙及了劫得贡品后如何分成的事。而往来的密函则是出于许胤祥的亲笔手书,包括要秦岭马场暗自招兵买马以图共谋天下之语是跃然纸上。
东方随云‘啧啧,出声,“一个异姓王,而且是一个权势尚未形成的异姓王,怎么就想到这谋朝篡位之事?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嫌人生不够刺激?”说着,他又在锦盒中找了找,居然都是收条、欠条之类的东西,他将这些纸条抓了出来粗略的算了算,“不得了,不得了,三百万两,许胤祥居然借了秦岭马场三百万两的现银。他要这多银子干嘛?吃吗?每天吃一百两也够他吃几十年的,也吃不消啊。”
“收买。”顾青麦凑近细看,仔细翻了翻,“一定是收买人心。”
闻言,东方随云煞有介事的点头。“看来,京中有被他收买的人了。旦不知他会收买谁?嗯……如果本相估计得不错,谁有兵权就收买谁?”
顾青麦撇了撇嘴,“传闻我爹振臂一呼就有十万人马呢。”
“娘子,为夫错了不成吗?”东方随云有些懊恼的搂过顾青麦,为当初为了将顾自强囚禁京中布下的谣言深深的后悔,但同时他又非(提供下载…)常的庆幸,若当初没使那非(提供下载…)常手段,他要错过的将是自家娘子啊。“可为夫,从来没有后悔。”
对主子这般宠着少夫人习已为常,万年青问道:“这些东西足够扳倒许胤祥了,许胤祥就等着灭九族罢。”
“不错,秦岭马场也逃不掉喽。”
“听着很吃味啊。”顾青麦故意睨了自家相爷一眼,眼见东方随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犹自调侃说道:“谁叫秦岭马场的少场主不识相,居然敢娶觊觎东方相爷美色的女人?少不得要调教调教……唔……”
擎苍、含玉、万年青均做到眼观鼻、鼻观心,充耳不闻。纷纷跳下马车打水的打水、洗脸的洗脸、喂马的喂马。
一声痛哼自马车内传了出来,接着是东方随云懊恼的声音传来,“娘子,你居然咬为夫?”
私底下这般亲腻也就罢了,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这般毫无顾及?顾青麦这次是真发火了,捋着散乱的头发说道:“以后你让妾身如何见擎苍、含玉他们?”
东方随云一边擦着嘴角的血渍,一边靠近顾青麦身边,“他们还敢说不成?”
“是啊,他们不会说相爷大人你,但是会笑话妾身我。”
“他们敢?”讨好的再度搂过自家娘子,东方随云挑眉说道:“娘子想想,为夫这般渲示着对娘子的爱,他们哪个还敢小瞧娘子,以后都唯有以娘子马首是瞻的份啊。”
这般马首是瞻不要也罢。她是一个女人而已,又没打算图谋天下。顾青麦不屑撇嘴,正待说话,外面传来万年青的声音,“大人,属下方方接到飞鸽传书,许胤祥在城楼。”
许胤祥在城楼?是迎接他们还是想要夺回罪证?他知道他们手上有了他的罪证了吗?东方随云呶了呶嘴,沉吟片刻,“万掌柜,将锦盒收好,你先进城,本相随后就到。”
“是,大人。”
巍巍城楼,古朴高大、威严耸立,站在城楼之上,极目远眺,远处绵绵群山、丛丛森林由如泼墨,可将一切美景尽收眼底。
眼见着远处有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慢悠悠的行来,许胤祥挥了挥手中的折扇,指了指城楼不远处的长亭方向,“在那里布酒,迎接东方相爷归来。”
“是,王爷。”
远远的可见许胤祥率众迎接出来。擎苍马不停蹄仍旧任马车缓缓前行,“大人,是许王爷。迎接的阵式还不小,给足了面子。”
一声冷哼,东方随云不动声色,“当作没见到的。直接过去,他不拦,不理他。谁知道他在这里到底是为了迎接谁?”
“是,大人。”
擎苍驾着马车,经过许胤祥身边的时候礼貌的点了点头。正准备抽着马儿驶过,许胤祥却是唤住说道:“这不是擎苍大爷吗?”
东方随云也不想让擎苍太过为难,轻掀车帘笑着打着招呼,“许王爷,真巧!”
“东方相爷,巧了!”
不再称呼‘随云,,倒脱了许多虚情假义。东方随云神色自若的说道:“王爷有公务?”
“舍妹和妹夫今日归来,是以在这里设席迎接。万不想和东方相爷遇上了?旦不知相爷这段时日去了哪里悠闲?哟,东方夫人也在?”
顾青麦掀着车帘笑容可掬的点了个头。
笑得深不可测,许胤祥迳自看向东方随云,“东方相爷,既是遇上了,许某有一事正好要和东方相爷好生聊聊,不知东方相爷是否赏这个面子?”语毕,做出请的姿势,眼睛却是若有所思的看向顾青麦的方向。
“好啊,就算许王爷不请,本相也会自到。”
看着许胤祥讳莫如深的眼神,顾青麦心中一凛,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一把紧紧的拽住将要掀帘而出的东方随云,“相爷。”
第一次看到自家娘子有害怕之神,只当她是担心他的安全,东方随云笑着拍了拍她的小手,“无防,没事。”再看顾青麦仍旧紧紧的拽着他的手,死活不许他下马车,他心生感动,重新坐到她的身边,俊目泛起炙热之光,在她脸上香吻一口。凑近她耳边说道:“娘子,别担心。大千世界、朗朗乾坤,这么多人看着我和他一处,他要害我,得有那个胆量。”
她担心的不是这个问题啊。她担心的是她二哥的问题。而二哥现在似乎正在为许胤祥做事。她有种直觉,许胤祥要拿她二哥说事。
见顾青麦神思遥遥,只当她还在为他担心,东方随云的嘴角泛起邪气的笑,将唇凑近顾青麦唇边,“娘子,你若主动吻为夫,为夫就考虑考虑……”
话未说完,他的唇已被顾青麦覆上,东方随云不由一愣,但很快的,他抱过自家娘子,变被动为主动的加深着这个好不容易诱惑过来的吻。可今天怀中的人有点不对劲,吻得极度的缠绵且带着丝丝霸道,怎么说呢,有点生离死别的味道。想到生离死别,他心中暗暗好笑,没想到他家娘子这般担心他,看来,他因了她而放下一切,是真真正确的选择。心中感动、感叹之际,口中有了涩涩的味道。
东方随云霍地推开怀中的人,这才看到怀中的人满脸的泪珠。一时间,他心痛起来,“娘子,为夫不去了,嗯?不去了。”
顾青麦将头埋在自家相爷怀中。头直是摇。“该来的,总得来。该走的路,一定得走。”
怀中的声音闷闷的,东方随云听得不是非(提供下载…)常的明了,“嗯?”
“相爷,去罢。是妾身,想多了。”顾青麦抬起头,伸手在自家相爷唇上的伤口处轻轻的摩挲,又将红唇帖到伤口处轻柔的浅吸,将他伤口上的血渍都浅吸干净,这才展颜一笑,“相爷,保重。”
“放心,为夫马上就回来。”
“相爷。妾身和父亲好':。。'久没有见面了,想回去见见父亲报个平安。”
东方随云咧嘴一笑,“如果娘子想在娘家多休息几日也成,为夫会忍住相思之苦,过几天再去接你。”
“好。”
拍了拍自家娘子的脸,东方随云也未(。。)整 理自己零乱的衣衫,直接掀起车帘,轻快的跳下马车,这才拍着衣衫边(。。)整 理边说道:“这女人啊,就是不能太宠,太宠都上房揭瓦了都。”语毕,将嘴角再度渗出的血渍轻舔了舔。
本就天姿国色,如今这一舔之下,万千风华毕现,看得所有的人愣了神,半晌,回神的人明白了,东方相爷方才在马车中是在干什么了。许胤祥干笑两声,“是小王不识趣,打扰相爷和夫人了。”
“哪里的话,怎么能事事依着女人?走,我们喝酒去。”说话间,东方随云似又想起什么,转头吩咐擎苍,“出来这么长的时间了,送少夫人回顾府看看,免得岳父惦记。”
“是,大人。”
顾青麦掀起车帘,看了许胤祥方向一眼点头道了声‘让王爷见笑了,的话,这才看向东方随云,“相爷,少喝些,酒伤身。”
“放心,本相的小萝卜头和小花骨朵都还没影儿呢,怎么会喝酒误事?在家洗个香喷喷的澡,等着本相。”
神情羞怯,但眼中没有笑意,顾青麦放下车帘,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事情不在她的掌控之下了,她必须回去和父亲商量一个最好的办法。
马蹄声声,马车奔跑在御道之上。马车前室,含玉和擎苍说话的声音不时的传来。顾青麦心绪烦乱,脑中略过一幕幕二哥要刺杀东方随云而东方随云救护她的画面,咬了咬牙,她揭开马车车帘看出去,天空灰蒙蒙的一片,因了傍晚,街道两侧的店面大部份已经关上,只剩下一些零散的摆摊的人还守着摊子,期望再守到两、三个客人。
很快,到了顾府门口。顾青麦在含玉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她迳自吩咐擎苍,“你再辛苦一趟,看看相爷如何?”许胤祥当然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东方随云下手,但狗逼急了还有跳墙、兔子逼急了还有咬人的时候呢?
知道事态严重,虽然明知万年青会派鸽哨暗中保护,但擎苍仍旧点头飞身上马车,驾着马车往城外而去。
见女儿归来,顾自强很是欣喜,看后面又未见女婿相陪,“云儿呢?”被女儿拽着,又见女儿脸色史无前例的凝重,他很是诧异,“麦子,怎么了?”
顾青麦迳自拉着父亲往他的寝房而去,直至门口,她头也不回的叮嘱含玉,“你守在这里,任何人不准靠近,包括忠叔。”
只当小姐和老爷要商量路途上屡番遇刺的事情,含玉有些紧张又有些担心,急忙点头,机灵的站在了屋外。
关好房门,顾青麦又将父亲拉到最里间的屋子,知道这里是完全与外界隔绝的方才放心,直是盯着父亲苍老的容颜说道:“爹,二哥来了。”
二哥?哪个二哥?什么二哥?顾自强有丝糊涂。
“二哥,顾昊穹!”
“什么?”顾自强更糊涂了。
“爹,你的二儿子,我的二哥,他没死啊。”
‘啊,的一声惊呼,顾自强有些难以置信,接着脸上又欣喜若狂,“真的?麦子,真的?”
“爹可还记得大业皇朝二百一十年,天佑帝,天授元年的秋天,我朝与南疆的那场檀渊之战?”
能不记得?他的两个儿子,大儿子顾昊苍,二儿子顾昊穹,在檀渊之战中同时身亡、尸骨无存,后圣上追封大儿子骠骑将军,追封二儿子龙骑将军。一想到这,他的心至今都是痛的,只能时刻以儿子是为国捐躯、死有所值来安慰自己。
“按惯例,那几天是大哥、二哥按爹的吩咐来看我的日子。可是,我等了很长时间,大哥、二哥没有来,我缠着四师傅跑出师门暗中想来看看你们。可万不想碰到了父亲和原南疆大王的血战。看着漫天遍野的尸身,我知道两个哥哥一向杀敌在前,是以不顾一切的翻找着,虽然我期望你们都不在这里,但是……终究让我找到了大哥、二哥的尸身。”
难怪找不到两个儿子的尸身,但那一年战死沙场的人几近都是血肉无归,而他也以为儿子被对方的铁蹄踏得血肉无存。万不想老天有眼,两个儿子是被女儿带走了?不过,等等……顾自强心中一悸,“尸身?”那两个儿子仍旧是战死了啊,怎么女儿又说出‘二哥来了,的话?
“两个哥哥确实已经战死。可女儿我……我少有亲人,如何舍得两个哥哥离我远去?是以,我恳求四师傅救两个哥哥活过来。”
知道女儿的师门极其诡异,也许真能够将人起死回生也说不定。顾自强思虑间,只听女儿继续说道:“四师傅拗不过我,答应我试试看。当时事出紧急,也来不及和父亲言明,我和四师傅将两个哥哥都救到了师门。从此……从此女儿找尽世间珍药来救治两个哥哥的命。只要是两个哥哥需要的,即使是南疆十六峒和西陲八场的药圃,女儿也毫无顾虑的去过许多次。盗灵药。”
南疆十六峒?西陲八场?盗?顾自强不是不明白这两个地方在江湖中的地位,女儿所为是冒多大的险啊。“那……那……麦子,你你……”
“如此反复几次后,久贼必犯,女儿被他们抓了个现行。”
南疆十六峒和西陲八场的人都不好惹啊,被抓住了必死无疑,虽然女儿现在好生生的活在眼前,可想起女儿差点……顾自强一阵阵的心痛,“我儿如何逃脱的?”
“毁了人家的宝药如何逃得脱?”笑得极是无奈,顾青麦继续说道:“爹是不知道他们哭得有多伤心,唉……反正女儿上了贼船再也下不来了,只有顺着他们的意思将那些峒主也好、场主也罢的令牌都夺了过来。”
“顾三郎!”顾自强惊呼一声,吓得瘫软到了太师椅中。万不想那名震三方的顾三郎是自己的女儿麦子?当初他还笑言那顾三郎和他五百年前是一家?想到这里,顾自强苦笑起来。
“救活大哥、二哥不是一天、一月、一年的事,也许十年也未见得有成效,也许根本就救不活。所以,这件事女儿一直没有告诉爹是怕爹又伤心一次。再加上朝庭已加追封,如果两个哥哥起死回生的话,爹必是犯了欺君之罪啊。”
是啊。如今一晃已过十余年,如果说两个儿子活着,定然是欺君之罪。可是,儿子活着对他是最好的安慰啊。“我亲自和陛下解释去。”
顾青麦苦笑一声,摇头,“爹,朝庭的事你还没有看穿?陛下会打自己的脸?”
君子一言尚且驷马难追,何况一朝天子的圣谕?触及皇权,又有哪个天子会收回自己的圣谕?顾自强明白这个道理,他心生一股悲切,难怪女儿时有说出一些‘逝者已逝,要那么多荣耀做什么?不但不是荣耀,也许还会成为生者的绊脚石,的话,原以为女儿那番话是看穿世事,现在才知女儿是为了两个哥哥活着却不能大白于天下而生烦扰。
“麦子,爹本来想留在京城,留在你身边伴着你以弥补将你打小送入师门导致我们父女长期分离的遗憾。可万不想……万不想……麦子,爹要和陛下说身染重疾日夜思念故土,这样的话,爹带着你的两个哥哥到故土隐名埋姓,过着隐居的生活。只是你……从此后你……”又要孤单一人了。
其实父亲的一生也很惨,中年丧子、丧妻,晚年软禁,一颗为国为民的心早被磨得始消殆尽,如今只想和她一起平平安安的渡过晚年。可如今儿子起死回生偏偏是活死人,活死人也就罢了还成了人家手上的棋子?这个打击无疑会将老父亲又摧老三分。可事出紧急,不得不说啊。顾青麦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蹲在顾自强的面前,擦着顾自强脸上的泪花,“爹,没用了。二哥活过来了,可女儿不敢保证大哥活过来了没有。如今只有二哥一人归来,可是爹,二哥是……是活死人啦。”
活死人?顾自强再度震惊了。模模糊糊的将女儿所述的一切听了进去,一时间他老泪纵横,“穹儿居然去刺杀云儿?”东方家、顾家的恩怨真就再也解不开了?
世事就是这般难测,现在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许胤祥肯定会别有用心的将二哥顾昊穹推出来,一来作为要挟东方随云不得拿出燕子坞罪证的筹码,二来可以将东方随云的注意力全然转移到顾家、东方家的仇恨上来。
“爹,女儿可以肯定一件事。许胤祥肯定是想以二哥的消息作为和相爷交换燕子坞罪证的条件,可相爷……暂时必定不会答应。”眼见父亲神情疑惑,顾青麦将燕子坞惨案一事详细说了一遍,又道:“一来,他是大业皇朝的宰相,大业皇朝的立国之本讲究礼、法、义、信、诚,他不会因了私情枉顾国法。二来,他也知道二哥一旦现世,顾家将是满门抄斩之罪,女儿斗胆认为,相爷一定会掂量掂量女儿的死活。”
因了先前知道儿子存活世间却又是活死人的消息对他打击过大,让他暂时失了方寸。如今顾自强已是收回心神,“麦子,你的意思是说,云儿不会拿燕子坞惨案的罪证和许胤祥交换,但云儿也不会这么':。。'快的将那些罪证呈献给陛下?”
顾青麦直是点头。“以女儿对相爷的理解,他暂时不会交出燕子坞惨案的罪证,那样许胤祥也将不透露出二哥尚活在世上的消息。如此一来,双方各自守着把柄以静制动。”
顾自强虎目中再度露出精明强干之神,一扫先前的疲惫不堪,“好。只要有这个时间段,为父可以趁了这空隙,联系数十万人马杀许胤祥一个片甲不留,打得许胤祥措手不及。但愿陛下能够谅解为父,到时候为父只图将功折罪领了你二哥归隐山林。”
致仕了的老父亲在举手投足间能招集数十万兵马而不是自家相爷传言的十万兵马?顾青麦震惊的看着自己的父亲。原来,自家相爷没有冤枉人啦。只是,父亲如果真成功的阻止了一位异姓王爷的叛乱,多疑的陛下会允许老父亲归隐么?陛下只会将老父亲看作更大的隐患,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古来有之。到时候老父亲能否保得住一条命都成问题,更何况是携着二哥归隐?唉,一旦触及国事,父亲就会显出男儿本色,却总是过高的估计了疑心君王的宽容大度。
“爹。你爱女儿不?”
顾自强将手摸着女儿的脸颊,“爱,胜过爹的命。”
眼中有泪浮动,顾青麦将头枕在父亲的膝盖上,“爹,在女儿和陛下之间,你会选择谁?”
“这?”这是忠和义的问题,很难区分。
“女儿相信爹有为了国家奉献一生的雄心壮志,可爹想过没有,陛下会这般相信你么?如果陛下真相信你,又怎么会置爹几十年的战功而不顾将爹软禁在京都?”
轻叹一声,顾自强摸着女儿的头发,“麦子,你说的,爹都懂。可‘忠义,也好、‘忠孝,也罢,为什么‘忠,字都在前头?那是因为忠最为重要。也许这个‘忠,是忠于君王,但其实更多的,是忠于皇朝的子民啦。”
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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