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戮炼-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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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脊的钢槌几乎已经命中了戟烈的后腰，可是他这时本身的意志愈发开始恢复，这一锤竟凝力而未发。
戟烈这时却是濒死挡格，反扫一斧，却是全力所致，竟砰地一声大响，把符脊手里的巨鼓钢槌格得脱手飞出。
那钢槌骨碌碌旋转着，直落向一线石外的虚空里去。
戟烈当然感觉得到那锤上一点力量也没有，兀自一呆，刚想出声向符脊询问，脑后一股雄浑无比的力量疾雷迸闪般猛击过来。
裂客。神虚狂伍的一条臂膀，能与碧火寒身体里的凝断神芒，迪波拉背后的罪赎齐名，甚至在雪枫蓝的异眼刃和戟烈的兽戮之上。
实在令人难以想象这条右手竟然只是血肉长成的。
戟烈急转身，横斧一挡。
只听哐当一声，两个人各退了一大步。
站得最远的真空残都感觉得到脚下的一线石在颤动。
“这几个人确实厉害。”他向丹尼尔啧啧称奇道，“我从没看到过有那么多修炼到这等境界的凡人。这条一线石的路都快走完了，平常人这时站都站不住，他们居然还那么能打。”
丹尼尔没回答他。
他现在连想的力气都没有。
他就是属于真空残心里所念叨的那种已经连战都站不住的人。
裂客只觉得整条右臂都在发麻，正自心寒，忽地看见戟烈手里的兽戮发出喀喀的响声，那门板大的斧身居然裂开数道断纹来。
兽戮，这把当年炼苍穹钦赐于戟烈的神兵利器，终于在战斗中走到了尽头。
裂客大喜过望，哈哈狂笑道：“戟烈，没有了兽戮，看你还如何跟我们斗！？”
到了这会儿，戟烈这边，间极诡掉落一线石下，秋枯客无法战斗，鸠萝扶着秋枯客和青癸息，丹尼尔和真空残又被符脊巨大的身体隔着无法过来。可以顺利战斗的人，也只有戟烈一人而已。
而裂客这边，巧栖棂和阿丽丝都受了轻伤，但依然能够站立。可还有裂客和丛林十二这两个超级高手，背后更站着一个符脊。石眼。
正如裂客所说，戟烈该要如何战斗？
戟烈心疼了一会儿兽戮，返过神来瞪着裂客道：“没有兽戮，我就一个人赤手空拳，也不怕你们！”
他话音刚落，一个声音自戟烈背后沉重地响起。
“大督军，别开玩笑了，”符脊晃了晃剩下的最后一把巨锤道，“还有我呢……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几乎每个人都大吃一惊。
戟烈稍稍愣了愣，侧首望向后边那个比自己还要高处近丈身材的符脊道：“你……回来了？”
“我回来了。真抱歉……”符脊愧疚地道。
两人竟相视一笑。
丛林十二在另一边恨恨地瞪了阿丽丝一眼，那眼神刺骨得象淬毒的剑。
裂客的神情也开始难看起来。
二对二……
形势又开始不甚明朗了。
然而就在两方僵持不下之际，一线石底下倏然抽出一条鬼魅般的异影，用超乎想象的速度窜入裂客身侧。
那银光，如月光。
残月光，弯弯如钩。
——是月轮！
众人大惊，间极诡……没有坠出一线石吗？
裂客脸色惨淡。
他的手掌穿过了间极诡的右臂，甚至清晰可以看见那比钢铁还硬的手指插裂开间极诡上臂臂骨的情形。
可是间极诡的月轮从他腰间**，背心插出，这条命，显然已无生机。
“一只手，换你一条命。”间极诡的笑容仿佛是揉作一团的虫，“想不到吧？我也回来了。”
第三十五章 神息
谁都认为间极诡跌出一线石，生还无望。
可是人们却都忘记了他有一条长长的尾巴。
蛮骨族长尾巴的虽然不少，可是星虬族本来却是不长尾巴的，只有间极诡与众不同。更奇怪的是，他从前是没有尾巴的，只是在这一回重新在奥利丁森林出现的时候，尾巴才生出来。除了他自己，只怕谁也不知道这条古怪的长尾怎么长出来的。
刚才他跌下石道，命悬一线，竟然力贯长尾，反抽到一线石底部，他这时生死攸关，情急发力，竟把尾端一尺都竟斜穿入石板里，狠狠钩住，总算救了自己一命。
死里逃生，间极诡回头看了看符脊，不带一丝生气地道：“等这一切完了，我自会来找你算这笔帐。”
符脊知道这时多说也无益，只得无可奈何地苦笑了一下。
“现在就先把你们了结了再说吧。”间极诡信手将裂客的尸体抛入虚空，舔了一下月轮上的鲜血道。
“等一等，先让阿丽丝把青族长弄醒。”戟烈道。
他这句话刚说完，忽地脑袋里猝然一疼。好像有一条虫在颅腔内很深很深地方狠狠地打了个滚。
戟烈浑身的筋骨都好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绳用力抽紧，四肢无法控制地蜷曲起来，那种痉挛的感觉好像是自心里触到全身的一梭流电。
戟烈蓦然想起：刚才阿丽丝也给自己疗过伤。
蛮骨人粗壮的身体，砰地一下就倒在了一线石的地面上。
符脊连忙扶起他喊道：“大督军，你怎么了！？”
“阿……阿丽丝……别……碰青……”戟烈的唇色发青，话说到一半，舌头已经不听使唤。
丛林十二目光流转，扫了一眼惊呆了的符脊和间极诡，冷笑道：“如果不想你们的大督军和腐族族长有事，我劝你们还是乖乖的听话。”
间极诡大怒道：“老子才管不了那么多，你想威胁我？做梦！”
丛林十二眸**光，两截白皙的柔荑里猝然亮起一段金色的弧线。
谁也没看见这个窈窕的丛林氏族美女做什么动作，就听见啪啪啪啪啪啪地一连串脆响，间极诡脚尖前一寸地面，已经齐刷刷地多了一排小孔。
符脊在后面失声惊道：“上元古弓！”
其他没有看清楚间极诡和丛林十二两人之间情形的人，也都被符脊的话吓了一跳。
上元古弓可是顶级神兵，想不到居然在这个树神族美女的手里，怪不得丛林十二有恃无恐。
间极诡忿忿地瞪了丛林十二一眼，却见她小唇一撅，道：“他们是不敢动手的。你已经残了一臂，想斗过我呀，可没那么容易！”
说完，居然还给间极诡做了个佻皮的鬼脸。
即便是间极诡和符脊满腔郁愤难平，也对这忽然间雀跃如莺的小姑娘发不出脾气来。
不用问，刚才丛林十二掏弓的刹那，已经又换了新人格了。
她身后的阿丽丝这时又开口道：“再往前走一段，就是一线石的尽头了，我们不应该再在这种地方互相厮杀，只怕最后谁也到不了路的终点。”
说着，她又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冷冷地道：“更何况，你们最想要的东西在我这里！你们若把我不慎推下一线石，哼哼……只怕到了最后，即便进到神殿中心，也是一场空。”
阿丽丝手上黑黝黝的盒子僵硬了所有人的眼神，于是这个在迪尔迦罗神庙内脆弱的停战协议再一次圆满达成。
“不打了？”一线石的最先头，丹尼尔在真空残肋下奄奄一息地问。
“好像是不打了。”真空残答道。
“那走吧。”丹尼尔显然已经陷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只要能快点到达终点，他怕是什么也顾不上了。
实际上丹尼尔的意志力已经很不容易了，看他当年苦苦修行符术二十余年未成，却仍不肯轻易放弃，就可见一斑。
但毕竟，通过一线石需要的不仅仅是精神力量，还要有一副超人强壮的体魄。
和丹尼尔一起被真空残夹在肋下的小水螅族人叽叽咕咕地也叫唤了一阵。
鸠萝凑过脑袋来，向来顽童般精神十足的她这时也早已满脸倦意，问道：“他说什么？”
“他说，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丹尼尔茫然答道。
“是啊……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终点？”后面刚停火的间极诡也把头转向这里来，满脸郁愤地咆哮起来。
“就是嘛，这条路，究竟要走到什么时候……”丛林十二把嘴嘟得高高的。
巧栖棂站在所有人的最后和阿丽丝相互扶着，这时见大家都在抱怨，也不禁嘟囔道：“我实在走不动了，真是不想进去了。”
把戟烈抗起在身上的符脊虽然没有说话，但那不安的神情也已说明了一切。
所有人的耐性，似乎都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唯一还清醒着的就是真空残的灵魂。
他毕竟是恐惧神卫的灵魂，前生的修炼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有过之而无不及，意志力可说是当世无人能及。
更何况，他毕竟要比任何人都更加熟悉神庙的内情以及上古六尊对这里的封印手段。
石像迈着沉重而坚定的步子，一步一步向前继续走去。
到了这步田地，众人即便心里再有一万不甘愿，也都无可奈何，只好一个个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
蓦然间，眼前哗地一亮。
真空残心头一震，道：“到了！”
“到了？！”丹尼尔一惊，一下子精神起来，抬头向前看去。
一线石陡然间荡然无存，眼前陡然出现一个把绿色直沁入五脏六腑里去了的花园。
“这……这是怎么回事？”丹尼尔讶异之极地道，“刚才……刚才还看不见底的路，这……怎么，怎么会这样？”
“世间事本来如此。”真空残的灵魂好像轻蔑地笑了笑道，“你苦苦追求，百般探索，却又哪里知道，那目标近在咫尺。”
“有多少人在只差自己梦想一步的地方放弃？如果他知道下一步就能达成心愿，他会放弃吗？当然不会。可是问题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步是否就是终点！”真空残叹了口气道，“然而确确实实，有时候，那终点也会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丹尼尔听得一愣一愣，半晌说不出话来。
忽然那小水螅族人道：“这是不是说，我们就该始终坚持自己的信念，永远不要放弃呢？”
通过真空残的灵魂感应，丹尼尔清晰地领悟了水螅族复杂的语言。
“是的。”真空残道。
丹尼尔没有参与问答，他想想自己二十二岁之前和二十二岁之后的经历对比，不禁若有所思。
二十二岁之前他一心想成为一个大符术师，就像他的父亲一样进入皇家符术团。
然而，一切表明那不是自己应该走的路。其实小时候他不是没有发现过自己在工程学方面的天赋，可是那都被自己一心想要成为符术师的梦想所遮蔽了。
丹尼尔止不住暗问自己，如果不是当时自己已经四处碰壁，穷困潦倒到生活无以为继，只怕至今还在为了成为一个符术师而奋斗着呢。
还好，命运让他在卡其瓦拉城的符文工具仓库里找到了人生的转折点，从此改变了他暗无光明的前途。
自己不就是因为改变而成功的吗？
那为什么真空残还说一定要坚持呢？
他所说的话，到底是对？还是不对？！
真空残感应到了丹尼尔内心的矛盾，正要开解他，后面一阵喧哗，所有的人都踏过终点来了。
见到抗着丹尼尔的神像忽然消失在最前面，大家少不了一阵慌张。
倒不是说丹尼尔有多重要，但是在已经令人几欲崩溃的时分，再出现意外是很让人抓狂的。
但也是这种抓狂的力量，让大家都神经一度紧张起来，把已经疲惫得快要趴在地上的身体再度又挣起来，向前多跑了几步。
于是，在阵阵迷惘和惊异之后，迪尔迦罗中央主神殿的景象终于如愿以偿地出现在了各路高手的面前。
云雾缭绕，气息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幽幽芬芳。有点象菩栖神树的叶子香味，但又不全似。
呼吸在这时仿佛是一只妩媚的手抚动了心房，柔得象情人的眼波，令人难以抵挡。
满地都是绿油油的长草，一人多高。无人识得的巨大藤蔓植物互相缠绕在一起，歪歪扭扭了一阵，却仍耸入袅袅云烟里去。
乍看去，就好像是一群巨人在死死抱在一起比赛摔跤。
丹尼尔一脸贪婪地连续作着深呼吸，好像恨不得把所有的空气都吸到肚子里去似的，心里问真空残道：“这是什么植物的气息？闻了**。”
“这是神息……”真空残道，“这不是任何植物能发出的香味。”
神像仿佛犹豫了一阵，忽然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其他人稍微愣了愣，不由自主地也跟了上去。
丹尼尔吸了神息，身心的疲倦很快一扫而空，全身仿佛充满了用不完的力量。即刻变得活跃起来，虽然他身上还穿着刚才在玄火巢里被烧得破破烂烂的法袍，可看他的神情已经全然不像是一个在外面经历裹很多艰苦才闯进来的人了。
其他人也是一样。
符脊只觉得肩上的戟烈动了一动，即刻转头喜道：“大督军，你醒了？”
第三十六章 失控的高手
符脊把戟烈放到地上，边上的人立刻围了过来。
丛林十二等人在远处紧张地看他们。
阿丽丝心里很清楚，戟烈刚才的状况，就是自己在他身体里布下的暗劲所导致的。本来不该那么快发作的，多半也是因为一线石上精神压力太大才出的意外。
她的四条手臂一共三十二根纤指都在诡谲地舞动着。
阿丽丝的意图很清楚，如果能操纵戟烈，这之后的一切都是很容易搞定的。
戟烈在众人中间缓缓地坐起身来，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糙的双手。
“怎么样？能行吗？”丛林十二轻轻地低头向阿丽丝道。
阿丽丝摇摇头。
她的嘴唇都快被自己咬破了，“他身体里的外来精神力量不仅仅是我一个。真奇怪，再加上他本身就是意志力很强的人。要完全控制住……很难！”
“戟烈，你没事吧，怎么样了？是不是刚才又有幻觉了？”秋枯客道。
“戟烈，你不要总是在关键时候搞这样莫名其妙的事出来好不好？”间极诡不耐烦地道。
戟烈呆呆地看着远处，一句话也不说。
他听不见同伴的责问和关心。
身体里有一种战鼓般的咆哮在嗡嗡作响。
戟烈被震得心烦意乱，不由用力甩了甩头，把赤红的发甩得如同一团狂舞的焰。
不对……
那咆哮是自心底里震出来的！
戟烈觉得血液在胸腔里沸腾，那声音震动耳膜，令他有一种难以抑制的冲动感。
他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最后却发现那接连不断的，惊天动地的，**澎湃的声响，并不是来自于别处的，而是来自于自己的心底。
戟烈的身体里那种与生俱来的渴战**，被这种声音呼喝得蠢蠢欲动。
此刻，他的眼前只看得见一个人。
却不是这里的任何一个。
而是雪枫蓝。长古荆棘。
两人怒目相视，手中的异眼刃寒光烁烁。
“直到现在，你仍是我最大的敌人！”戟烈看着那一双鬼魅般的异眼道，“确实，你一直是我最好的对手！”
“哼……我们素来势不两立！”雪枫蓝咬着牙道。
这话一说完，雪枫蓝已经猝然一刀向他劈了过来。
戟烈连忙举斧格挡。
围观众人看见戟烈忽地举斧，都吃了一惊，不禁各自后退一步。
幻象之中，刀斧相交。但那刀却毫不受阻挡，径直穿过兽戮的身体，劈向他面上。
戟烈大惊失色，已来不及作任何应变。
那刀已砍到他面上。
冰凉刺骨的感觉从他头颅中间一掠而过。
那感觉极不好受。
戟烈拼命抱住自己的脑袋，向后退去。众人惊骇失色，连声叫他的名字，可是戟烈全然没有反应。
“啊！——”戟烈暴吼连连，抱头后退。
他觉得的脑袋里所有的东西都拧了起来。那些骨骼，那些血肉，那些脑浆或者其他什么东西……全都变形扭曲，仿佛有一只手伸进去在捣一样。
他痛苦地抱着头蹲在地上，把身体蜷成了一团。
他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
戟烈勉力抬起头来，去看站在面前的傲气横纵的雪枫蓝。
“你不是对手！”他冷冷地道。
“胡说！”戟烈怒道，“我是不会败的！”
他竭尽全力站起身来，想要再次举起自己的兽戮。
“你的斧子已经死了。”雪枫蓝轻蔑地指指他手中早已失去光华的兽戮，“更何况，现在的你不是你！”
“什么？”戟烈一怔。
“你不是你！”雪枫蓝放声大吼道。
“你不是你……”
“你已经不是你……”
回声阵阵，戟烈猛地环顾四周，雪枫蓝已不知去向。
“你不要走！”戟烈暴吼道，“我们再来一决生死！”
元息真劲好像狂潮般自他身上席卷开来。
无形中，整个空间里的空气都仿佛喀喀作响，互相牵扯出四分五裂的力量。
真空残的石像横跨一步，把丹尼尔和小水螅族人挡在背后。
秋枯客被封住了一半的符力，除了丹尼尔和小水螅族人之外，这时是这里最弱的。一个不慎，立时嚓嚓数声，法袍已被撕开了数道裂缝。
戟烈看不见人影，对空虚舞了几下巨斧，风声咆哮，离得最近的几颗大树喀喀数声，不是拦腰折倒，就是从中撕裂。
众人见他突然发狂，心有忌惮，连忙都纷纷跳跃闪避。
“戟烈！你搞什么鬼？！”间极诡怒喝道。
丹尼尔胆颤心惊地躲在真空残背后盯着戟烈看。
小水螅族吓得浑身发抖，道：“那个人……他怎么了？”
有真空残在，丹尼尔这句话听得很清楚，信口便答道：“他中了幻觉了。”
“怪物……你们都是怪物！”小水螅人害怕地道。
他正要再往深处想去，戟烈又是一声大喊，打断了他的思路。
“孔雀！你来了！”
众人一阵莫名
而戟烈一阵心痛！
“你……也要杀我？！”
他觉得自己的颅骨好像要炸裂开来。
末日孔雀飘在面前的半空，千年寒冰一般的脸色，神情漠然地看着他。
她的长发飘得如同天罗地网，她的玄冥战袍仍旧燃烧着熊熊的地狱之火。
“戟烈，你不是你！”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戟烈被说得愈发茫然。
“我不是我？那……我是谁？”
众人急切地喊他，可是没有任何作用。
“……你是敌人！”孔雀忽地向戟烈戟指喝道。
“你是我们的敌人。”雪枫蓝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捏紧了异眼刃，恶狠狠地逼了过来。
“敌人？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戟烈仰天狂啸，震得长草倾倒，枝叶狂颤。
“你说过我和你一样，你和他一样……那是什么意思？”戟烈忽地想起来，低下头瞪住雪枫蓝道。
雪枫蓝刹那间也停止了逼近，目光炯炯地反盯住他。
好一会儿，他才道：“是，我们都一样，我们都来自那一个人……”
他又想了想，补充道：“那一滴血。”
站在稍远处的丛林十二低声向阿丽丝道：“你得手了？”
阿丽丝碧绿的脸揉得象一叠碎叶，哑着嗓子道：“没有，全然失控了。”
巧栖棂低声道：“不要紧，玄离镜在我们手中，趁他们不备，不如我们先走。这里一片荒芜，我们有玄离镜指路，他们不但找不到我们，恐怕还会迷失在这里。”
阿丽丝点点头，几个人趁那边不注意，便准备偷偷溜掉。
谁知道，偏巧就在这时，丛林十二忽然娇躯一颤，打了个喷嚏。
紧接着，这位惊世骇俗的树神族女高手噗通一声就摔倒在草地上，呜呜哭起来。
“这……这里是哪里？我……好害怕……”丛林十二嗦嗦发抖地抽泣着。
除了戟烈之外，其他人的目光顿时不由自主地都向这边移了过来。
“想跑？没门！”间极诡第一个反应过来，声到人到，月轮划开一道大大的弧线，平地起波澜，乱草飞断，斩开数丈宽的平地。
唰地一刀，便把阿丽丝，巧栖棂和丛林十二三个女人全部罩在刀光之内。
丛林十二性格虽然变得胆小怕事，但是一身修为仍在。柳腰反拧，一个筋斗倒翻，把这气势磅礴的一刀闪了过去。
巧栖棂三剑齐举，剑花狂舞，想挡住这一刀。
可是间极诡的刀劲实在太强！
“叮叮叮——嗤啦——”
三把短剑应声而断，巧栖棂被那迅猛无比的劲势暴掀出去，衣裳断开，血痕飞溅，跌出六丈开外，顿时没了声响。
阿丽丝的护身功夫在这里是最不济事的，但是总算间极诡想着玄离镜在她这里，加上自己这里还有几个人要她帮忙恢复过来，并没对她下杀手。
只是劈断了她一条手臂。
阿丽丝痛得惨呼连连。
符脊趁机道：“阿丽丝，你快把青癸息和秋枯客身上的禁锢术都解开！还有戟烈的精神错乱，也是你捣的鬼吧？快解除了！”
阿丽丝心头大骇，知道这时自己全无依托，对方随时都可以击毙自己，不敢再动什么手脚，连忙过去将青癸息和秋枯客的禁锢术解开。
丛林十二还在边上看着众人抽泣。
“她怎么办？”符脊犹疑道。
“杀了。”间极诡鬼眼一翻，长尾轻摇，不屑地道。
久未开口鸠萝忽然道：“带回去留给东藏王处置吧，现在就她们两个人，也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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