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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结局之后-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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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完全不可能再有孩子,太伤身子。儿知道汴京中有极高明的郎中,可用针灸之术堕胎,伤害能轻上不少。只是若用针灸之术的话,要反复施几回针,又如何能瞒过*呢?”
  徐二郎垂着头道:“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当时,真不该来这汴京城。爹娘和三弟送了命,大哥变了脸,转了性,这*,又惹出这等事。”他一愣,又紧张道:“莫不是因为祖坟被洪水淹了的缘故?”
  流珠苦笑,只得一面用言语宽慰徐道正,一面又日日说服徐*,只盼她能回心转意,断了对薛微之那负心郎君的念想,甘愿堕胎,以后也好好过日子。眼下的这个宋朝,对于女子的元贞之身倒还算开明,那做过人家妾室、生过孩子的小娘子都能拿着嫁妆嫁个还不错的人家,只要多添些银钱,攒些嫁妆,搁*这儿大约也行得通。
  数日之后,京试结束,东北军的事儿也暂时消停,傅辛难得轻松,一得闲,便召了流珠。流珠进了理政殿时,他正斜倚在锦纹卧榻上,一面眯着眼,信手翻看几个考生京试写的策论文章,一面剥着蜜橘,少有的惬意。
  见了流珠,傅辛慵懒抬眼,环住她腰身,将蜜橘塞入她的口中,逼着她咽下,摩挲着她的唇,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沉声道:“朕不叫你来,你便不来,真是该好生教训一番。”
  流珠将心上抑郁之思压下,不去想他与徐道甫、金十郎等人之死的牵扯,只缓缓一笑,小舌舔了舔唇边的蜜橘汁液,温声道:“官家日理万机,儿不敢贸然来寻官家,以免讨了嫌,落了埋怨。”
  傅辛冷哼一声,又挑眉,看着她,沉声调笑道:“小娘子近日来又有烦心事儿了吧?这次来,只要将你傅家四哥伺候舒服了,哥哥便什么都答应你。”
  流珠贴在他怀里,削葱根般的玉指将那几篇文章拈起,傅辛只拿眼凝视着她,并不阻拦。流珠翻了翻,见里面有薛微之的文章,也有金玉直的文章,平心而论,写的都很有条理,足可见得知识渊博,实在难分伯仲。
  她暗暗思忖一番,转头对着傅辛笑道:“儿这几日,替官家想了个生财之法。眼下京试结束,汴京百姓们都跑到那博戏摊子上下赌注,赌谁是京试会元。这个答案,官家再清楚不过。官家只要按着那答案压,只管能大赚一笔,得几万两银子都不在话下。”
  傅辛扯着她衣衫,将她搂到怀里,咬了下她耳垂,声音低沉道:“小娘子下赌注了没?你希望谁是会元?”
  流珠垂眼,笑道:“儿自然是下了,只是儿胡乱下的,做不得准。”
  傅辛将她的腰肢环得更紧了些,沉默半晌,道:“你说了,就是准的。朕全都尽着你来。”
  流珠稍稍一顿,还没说话,傅辛就反身将她压倒,面上淡淡的,说道:“你押的金玉直。你对朕已有了猜测,怀疑是朕派那金玉其去挑拨你家小妾,唆使他杀人,然后朕又杀了金玉其。你心里有愧。”
  流珠一怔,定定地看着他,只等着他的后话。傅辛却叹了一声,低声道:“你还是不信朕。金玉其确实是死在狱中,与朕无关。朕做了这么多坏事,哪一件没有向你老实承认?徐道甫被朕下了圈套,先是卖官,后是被污造反,朕都承认。只是这金十郎之事,朕却是冤枉得紧。”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这人城府深沉,虚伪成性,饶是他装的如此恳切,仿佛果真可怜,流珠也只是一笑,心里对他的厌恶愈深了几分。不过但看傅辛这口气,他多半是不知道那手帕的事的,看来应该牵扯不到操刀鬼萧奈。
  傅辛看她眼色便看出来了,知她不信自己,心里的滋味也是复杂。他想找个真正懂他的人,但又怕人真的懂他懂到这般地步。他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她仿佛只需一眼,便能看穿。

  ☆、第24章 锦遭伤后从新制(四)

  第二十四章
  傅辛松开了她,斜躺在她身边,并不看她,也不再继续假意辩解,只是平声道:“便如珠儿所愿,朕让金玉直当这京试会元,好让流珠你能赚上一笔。他与薛微之各有千秋,难分伯仲,本来朕还真想过让薛微之拔得头筹的。今日下了朝,阮镰和那秦奉时的儿子分别来找了朕。你可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
  流珠翻了个身,看着他的侧脸,想了想,道:“阮镰必是希望薛微之与秦太清的亲事能成的。听闻薛微之诗词虽做的一般,但是天文地理无所不知,亦秉行经世致用之道,官家爱才,必不会埋没了他。日后薛微之做了官,对于国公府肯定是个助力。他要么是跟官家举荐薛微之,要么是是想让官家赐婚。至于秦奉时的小郎君说了什么,儿却是猜不到了。”
  傅辛点了点头,道:“没错。阮镰让朕赐婚,朕允了。至于秦奉时儿子,打的算盘却是可笑。你约莫也听说过,那秦太清对朕芳心暗许,拖着这么久不成亲,就是在等朕纳了她呢。今日秦奉时儿子还不死心,来替他妹妹说话,求朕纳她为内命妇,尔后又小心翼翼问起其父在东北之事,实在糊涂。”
  流珠听着傅辛自己说起被人迷恋的事儿,虽知道约莫是真的,但还是下意识扑哧一笑。她这笑,令傅辛冷了脸。
  那君王略微有些羞恼,钳着她的细腕,道:“笑什么笑?朕还不是为了你这小娘子。你那侄女,被薛微之搞大了肚子,薛家小郎君却始乱终弃,一心要娶秦家娘子。朕知道后,便想着为你出气。你侄女嫁了他也是受罪,不如让他伺候一个家族倒台、姑奶奶脾气的大小姐去,看他到时候高不高兴。你可知道,日后薛微之明白过来,肯定是要怨恨朕的,为了你,便由着他怨去吧。”
  流珠心上一凝,抬眼看他。傅辛他眸光愈发深沉,撩了下她耳边碎发,温声道:“流珠,朕不能让你事事如意,朕有时候,着实无奈。只是朕不无奈的时候,定会让你如意。”
  流珠嘴角一扯,下意识冷笑,可笑到一半,那笑容生生转成了一个温柔的微笑。傅辛看在眼中,心上微沉,竟觉得十分难受,亦有些愠怒,便不再与她多说,伸手去解她的盘扣。
  流珠微微闭眼,骤然伸手,稍稍用力,按住了傅辛解衣裳的手。
  “孝期之内,不得行房。儿知道,让陛下陪着儿一同守三年,绝无可能。那便一个月,一个月可好?陛下……”
  她的声音里,难得带了乞求之意。她向来有骨气,便是再怎么屈辱,也从不求他。傅辛听入耳内,妒火高涨,冷声道:“朕不准。”
  她嫁徐道甫,本就令傅辛恨得不行。如今她要替他守孝,拒了他的求欢,这自然令这位九五之尊火冒三丈,想那徐道甫,不过一介武夫,到底踩了什么狗屎运,生前让他这皇帝当奸夫,死了还要在这里挡着他的路,直令傅辛恨不得将徐道甫拉出来鞭尸。
  傅辛话音刚落,将流珠外头罩衫扯开了来,里面素白色的麻衣孝服立时显露于他眼前。看着那煞眼的白,傅辛眉心一跳,愈发恼火的同时,兴致也更加高昂。他冷着脸,并不除掉那孝服,直接就这样做,动作强硬且凶狠,直令流珠痛得如同乞巧节画舫那夜一般。
  这一次,她挣扎得尤其厉害,口中断断续续地咒骂,哭喊道:“你……你不得好死……你要遭报应……徐道甫,金十郎,还有好多人……都在奈何桥上……等着你傅辛呢!”
  傅辛心上一震,不怒反笑,死死压着她手腕,边用力边道:“等朕死了,便拉上你陪葬,还要带着你,跟朕进一个棺材。所谓生同寝,死同柩,你阮流珠,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到时候见了旧人,你和朕一同见,一同遭报应。”
  两人闹成这样,声响自然不小。门外守着的关小郎十分尴尬,忽地抬头看见两位皇子脚步匆匆地赶了过来,正是傅从嘉和傅从谦。关小郎执着拂尘,慌慌张张去拦,可是这殿内女人哭声却是拦不住的,两位皇子面面相觑,心知不好,只好又转过身去,在远处的亭子里共坐。
  傅从嘉十七岁,看起来清朗俊俏,但又仿佛还带着少年的稚拙。傅从谦十六岁,眉眼柔和,男生女相,实乃美少年一个,令人看了便觉见了熏风春日,浑身暖融融的。然而这两人看着好相处,私底下却都知道彼此的真面目。
  虎父无犬子。傅从嘉便如其父一般虚伪,惯会伪装,心思难测,而傅从谦私下喜怒无常,最是阴险狠毒。两人坐在亭中,均暗自回想着那殿中哭声及暧昧声响,却是相对一笑,默然无语,各怀心思。
  傅辛将近些时日的郁卒好好发泄了一通,起身穿衣时,见那楚楚可怜的小娘子伏在榻上,身上满是青红伤痕,面上清泪涟涟,不由心疼起来。他伸手欲碰流珠,流珠却立时避开,傅辛心上一沉,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得外头关小郎低声催促,便不再流连,令人唤了医女来,自己则欲起身离去,会见臣子。
  他走到门边,却听得流珠分外虚弱地低声道:“你老实告诉儿,徐道甫的死,你到底做到了哪一步。”
  傅辛脚步一顿,转过半个身子,终是坦诚道:“金十郎写反诗,按律细究起来,若是重判,也是要砍头的。朕便要挟他,让他去勾引那柳莺。朕原本只想着,徐道甫睡了朕心尖儿上的人,朕也不能让他舒坦,不曾想到那妇人如此阴毒,起了杀心。金十郎性情软弱,若是放走了他,他只怕要告知他人,朕不能留他。”
  流珠点了点头,噤声不语。傅辛深深看了她一眼,听得门外关小郎又在催促,只得起身离去。
  她所不知道的是,傅辛早先便在流珠府上安插了不少奴仆。徐大郎进京后变脸变得那样快,嘴脸如此之丑恶,柳莺不安于室,到处勾引,还让徐道甫接盘,这些人心思如此活络,都是受了身边奴仆挑唆怂恿。
  手起刀落,虽然直接,但总是不够畅快。傅辛喜欢的,是顺手推舟,火上浇油。
  医女来后,絮絮地说了些叮嘱的话,流珠全然不曾听入耳中。待她昏昏沉沉地再睁开眼时,见是被傅辛派人送回了府上,而面前候在床边的人,正是香蕊。她对傅辛有恨,连带着对傅辛的奸细也恨,此时不愿看她,摆了摆手,道:“你且出去。”
  香蕊却不动,垂头说道:“官家让奴在这儿守着,奴不敢动。”
  “出去。”流珠闭上眼,冷声重复道。
  香蕊被她这声音一刺,心里也是难受,缓缓说道:“娘子这是何苦。你与官家,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皇后空担了个宠后的名头,官家心里没有她。娘子嫁与那不争气的武夫,实不相配。两番错配的姻缘,真金子埋了土,羊粪上长灵芝。若是没有这许多身外之事,娘子与官家,必是璧人一双。当年娘子初见官家时,也是动了心的……”
  流珠冷笑,倦怠地打断道:“你也说了,这等佳话的假设是没别的人事。”
  香蕊心知自己失言,犹豫片刻,终是起身退下。她走后,流珠只觉浑身酸痛,腿动都不敢动一下,再看皓白手腕上那因捆绑而留下的红痕,着实触目惊心。
  流珠又想起傅辛说的那番生同寝,死同柩的狂言,心上一沉,手缓缓握拳。怎么能,怎么能够?她便是死,也逃不脱他的手掌心吗?
  封建主义害死人,君主集权,更是压得她喘不过来气。要是在现代遇着这种事儿,就算无力反抗,也有法子可以想,至少还能发发微博,但是现在,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更连个可以诉苦的人都没有。皇帝一个人,那就是天,说一不二,底下人莫敢不从。
  流珠又重重一叹。原本已下了决心,既然反抗不过,在他面前时便事事顺着他来,只是一对上他那双眼,流珠就恨意上涌,怎么忍也不管用。
  生前就要受他的折磨,死后还要和他一同待在一个棺材里,流珠实在忍不下去。她暗想道:若说傅辛死后之事,能做主的,只有一个人……这人是谁,不言自明。
  她在榻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歇了约莫一个时辰,待到半下午的时候,怜怜来敲门,说是她之前约见的几个制衣宫女来了。日子到底还得过,流珠只得复又打起精神来,匆匆梳洗一番,面上堆着笑意去见客。
  阮宜爱给了她三个宫婢,分别叫素缣,弄扇及雪风。这三人手巧,做活儿快。素缣年纪最大,比宜爱还大上一岁,姿容平凡,温和宽厚,做活儿也最有耐心;弄扇模样俏丽,活泼至极,很是天真,但她想法多,很懂创新之道;雪风不言不语,最难看透,相貌是最标致的那种,无论到哪个朝代,都是好看的,气质格外清冷。
  流珠唤三人坐到庭院里,令奴仆给她们奉茶。她也是头一次做买卖,心理压力不小,稍稍一想,她一笑,对着神情各异的三人道:
  “儿这院子大得很,你们三个,便在这里住下吧,且不要嫌弃。儿前几日,拿着皇后画的样式,到各府上东奔西走,感兴趣的人,比想象中多出许多。且让儿算一算……”
  流珠低头,把眼看向单子,“共是十套冬装,三件夏衣,男女老少皆有。至于这些贵人们有何详细要求,儿都记好了,你们只管照办即是,银钱之类的,暂且不必担心。细致的地方,你们来做,那不求什么本事的琐碎处,你们便交给其他女使。你们……可还有什么想法?”
  流珠倒霉惯了,她自己都没想到这生意竟然还算顺利。徐道甫尚在人世时,依着他的关系,流珠结识了不少官宦人家的妇人,一来二去,关系倒还不错。徐道甫出了这事,那些命妇们都是可怜流珠的,见她拿着画样来,暗自感慨她生活不易,慷慨得掏了腰包,订了许多件衣裳。这生意,也算有了个不错的开始。

  ☆、第25章 疏香辛苦颤朝寒(一)

  第二十五章
  素缣微微一笑,道:“奴全都记下了。一切全凭二娘子吩咐。”
  阮流珠低头笑了,摇了摇头,款款说道:“可不能但听儿的吩咐。素缣,雪风,你二人行将离宫,儿想问问,你们日后有什么打算?假使儿这活计真能长长久久地赚钱,你们可愿跟着儿干下去?儿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那雪风听了,眸中微光闪动。素缣看了她一眼,只是道:“还让奴二人考虑考虑罢。”
  流珠点点头,并不介怀,又暗自想着自己是否有些操之过急。她又拿出样式,就布料等与三人详谈,谈的也算顺利。
  三人暂且在此处住下,素缣与雪风几乎足不出户,而弄扇却性子活泼,本就刚入宫没多久,还不知规矩,根本待不住,平常不做活儿时,便跟着瑞安、如意等一起玩儿。她不曾听说过徐家郎君被烧死一案明细,对于院子里囚禁了两个人十分好奇,暗暗问过几次,可府上家仆却都讳莫如深。
  瑞安经萧奈开导后,很快便恢复了性子,比起从前更加懂事。这一日,弄扇拿玩具诱惑了小郎君半天,瑞安也不同她一起玩耍。如意又喊着困,被奶娘带去睡觉。弄扇无人相陪,便一个人玩踢毽子,倒也自得其乐。
  这小娘子将那彩毽儿越踢越高,只听得啪叽一声,这毽子凌空而起,直愣愣地挂到了树杈子上。弄扇一惊,瘪了瘪嘴,忙跑过去,晃了晃树,这一晃,毽子便落到了别院里。弄扇抬头一看,正是徐*所在的院子。
  徐*如今已被流珠逼得施了一回针,据那郎中说,腹中胎儿已成死胎,再施几回,便可安全流掉。她如今死气沉沉的,每日里也不说话,只垂眸细想,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令流珠十分忧心。
  弄扇对这些全然不晓,大喇喇地要去捡毽子,却立时便被门口守卫的奴仆拦了下来,严令喝止。
  弄扇心里头反倒因此更好奇了。她围着这院子转了一圈,发现了个狗洞。弄扇的身形恰和绝大部分宋朝女子一样,个头儿矮,骨头架子小,瘦到了极点。她窝了窝身子,竟然还真从这狗洞钻了过去。
  小姑娘重重地呼了口气,拍了拍身上的土,从地上爬了起来,登时见到一个跟鬼似的小娘子拿着鸡毛毽子,幽幽地立在那里。院子里景致清冷,灰扑扑地,本就带着鬼气,再见着这鬼一般的人儿,弄扇吓了一跳,倒吸一口凉气,却见那*娘子一笑,轻声道:“别怕。儿是人,不是鬼。就算以后做了鬼,儿现在也不是。”
  弄扇挠了挠头,感觉不大对劲儿,只想赶紧走。*却眯了眯眼,拉住了她,道:“儿不会对你做些什么,也不会告诉别人你来过。儿只想问你,如今京试可曾结束了?可曾放榜?”她被关的早已分不清时间。
  弄扇怔了怔,道:“早已结束许多日了,这下半月殿试都要开始了。”
  *紧紧拉着她衣衫,生怕她跑掉,平声问道:“谁是京试会元?可是薛微之?”
  所谓京试会元,便是京试的头一名。弄扇想了想,细声细气地道:“金玉直是会元,薛微之是第三。不过薛微之倒也有喜事。放榜之日,官家在宫中设宴,在宴上给薛郎君赐了婚。他不过是个刚通了京试的书生,却能娶得左卫上将军的嫡女,也真是祖宗积德。那娘子奴见过,可好看了,跟牡丹花儿似的。”
  弄扇顿了顿,又嘻嘻笑道:“大家都没押中,只阮二娘押中了。她之前押了两百五十两,一下子翻了五十番,得了一万两千五百两银子哩!”
  *神情淡淡地,却是没有说话,垂头不语。弄扇又钻了狗洞离开,虽心觉离奇,可也没有深想,转眼儿就忘了这番邂逅。不曾想几日之后,殿试当天,流珠正与弄扇等人商量衣裳的事儿时,怜怜忽地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喘着气道:
  “娘子,*小娘子跑了!她日日夜夜,挺着肚子,刨了个狗洞,刚刚从狗洞里钻出去了,如今多半是去找那负心汉了。”
  弄扇还不知那日遇见的便是徐*,只睁大了明镜似的一双美眸,好奇的很。流珠一听,脸色却遽然一变,忙令家仆出去找人。她急的不行,直对奴仆道:“她才施了最后一回针,指不定什么时候,那死胎便会流下来。她胡跑什么?胡跑什么!”
  却说母子连心,那徐*施了几回针,冥冥之中,知道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已成死胎,直感觉天旋地转,看着这世间的人,仿佛个个都和自己对着干。心仪的郎君,当自己是个玩物,满腔真心,却是错付;爹娘和三婶等亲戚,定是将她当成个傻子,对她恨铁不成钢,嫌弃得很;而她则前途黯黯,活着便是苟且,便是个笑话。
  傻子,玩物,笑话……她徐*,何以沦落至此!
  那日自弄扇口中得知薛微之的喜事后,徐*在房中颓然待了许久,愈想愈是痛苦,却不肯就此作罢。思来想去,她便每日都偷偷摸摸地去刨那狗洞,日复一日,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是将那不大的洞刨到了自己也能通过的地步。
  这一日,东方刚现了鱼肚白,这小娘子趁夜半无人时,梳洗干净,打扮整齐,自狗洞伏身钻了出去,随即又偷偷潜入厨房,拿了把寒光凛凛的菜刀揣入怀中,之后便从这宅院的一处暗门逃了出去。
  流珠这宅院,当年是大宁夫人的京中府邸。为了偷情方便,先皇便在这宅院建了处暗门,在此巧设机关,而门的另一边,则是处极为僻静,惯常无人的深巷。先前徐*在此短住,误打误撞,机缘之下发现了这机关暗门,谁曾想这往日为了偷香窃玉而建成的门,改朝换代之后,却成了徐*弃旧迎新的一道关隘。
  徐*怀揣利刃,腹藏死胎,于黎明处踽踽独行,不多时,便走到了薛微之所在的那逆旅,而这逆旅,今日正是最热闹最要紧的当口儿。因薛郎君要去殿试,而他那还没过门的贵女娘子秦太清也会来送行,这逆旅掌柜的便打算备一桌好饭菜,殷勤相送。
  只是这逆旅的厨房不大,做菜的几人站的满当,便将一个调饺子馅儿的憨厚汉子单大郎赶到了庭院里去,让他一个人去那儿做饺子去。这单大郎新来的,被欺负惯了,也没怨言,只一笑,便老老实实地搬了用具,去了后院。
  单大郎哼着小曲儿,在后院剁着肉馅儿,倒也自得其乐。然他刚一转身,便吓了一跳,差点儿把案板按翻,不因别的,只因眼前不远处有个裙裳全是鲜血、面色苍白如纸的小娘子。
  单大郎怔怔地看着她,讷讷地用家乡话说道:“丫头,杀人嘞?俺没得钱。今儿是驿馆的大日子,你莫要胡来。”
  这小娘子,正是刚刚产下死胎的*娘子。她揣着那菜刀,本想着一鼓作气,怀着一腔孤勇,捅死那贪享富贵的负心汉子,可谁知刚趁奴仆不注意间,从前堂潜入后院,这肚子便一阵绞痛,那早已死去的不过两个月的胎儿便自下边流了出来。
  *在杂杂草丛中,满头大汗,诞下死胎。她望着那勉强能看出眼睛和手足的一团血肉,想着怀了这孩子不过一月多,妊娠反应便重得很,教爹娘看了出来,若是怀胎十月,该是十足艰辛。
  这念头一生出来,她又忆起娘得知此事时满脸的泪水,心上不由得狠狠一颤。再想起三婶阮流珠劝她的那些话,*心上一横,微微阖目,复又睁开。
  却道这徐*本想杀了薛微之,怎奈何死胎突生,她身子虚弱,只能断了这念头,然当她走出草丛,见了那单大郎剁的肉馅,知道他是为了薛微之及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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