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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填房嫡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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缨络和流苏都别过头去不敢再看,舒莫辞死死握紧双拳,身子却还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她双手猛地用力,尖尖的指甲刺入手心,疼痛让她冷静了些,再张口就发出了声音,声音尖利而高亢,“来人,快去护着八爷!”
舒月池身子一僵,狠狠一用力,将已经咬下一半的耳朵狠狠撕下,少年凄厉的叫声震天响起,族学散在各处的仆役丫鬟听到都往这边赶了过来,跟舒莫辞进族学的护卫也冲进了学堂,舒月池咬下那少年半块耳朵后就不再动弹,那少年剧痛下本能翻身将舒月池压在下面,死命的踢打着,护卫拉了半天才拉开。
先生和族学的下人赶到时,舒月池衣服头发乱成一团,身上全是鞋印,脸也被抓破了几处,嘴上脸上到处是血,比那只耳朵处鲜血淋漓的少年狼狈多了。
先生一见这场面也呆住了,“这,这是怎么了?”
舒莫辞冷笑,“怎么了?我还想问问先生怎么了?我文昌侯府出钱出力出地办了这族学,却不知道先生教的是什么书,竟让我舒家嫡系的少爷被人欺辱成这副模样?”
先生在身边人的提醒下才知道舒莫辞的身份,更是一个头两个大,连连行礼,“大姑娘恕罪,此事老夫一定查个水落石出,给大姑娘一个交待”。
“先生还是直接向老夫人交待吧,此事我文昌侯府绝不会善罢甘休!”
舒莫辞撂下一番话转身就走,缨络流苏忙跟上,两个护院也抱着舒月池跟了上去,先生狠狠瞪了一眼地上兀自哀嚎打滚的少年,“去叫他父母过来,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敢跟侯府的少爷动手!”
088 训弟
舒莫辞将舒月池带回了春晖阁,命人伺候他洗浴干净了,郑大夫也赶了过来,诊了脉便道,“八爷身上的伤瞧着吓人,却是不碍的,老夫开个方子再擦些药酒,不出半月就可痊愈”。
舒莫辞冷冷开口,“郑大夫上次没诊出母亲的病,这次可要瞧清楚了,若是八爷伤了脏腑,郑大夫却瞧不出来,后果可不是郑大夫能承担的起的”。
郑大夫小心翼翼看了看舒莫辞的脸色,又伸手探脉,半晌方虚着声音道,“刚刚老夫没看清楚,八爷这伤却是伤了内脏的,须得精心调养,至少卧床三个月方可下床走动”。
“既如此,还请郑大夫开个方子,再麻烦郑大夫将小八的伤势仔细跟老夫人回报一番”。
郑大夫擦擦额头,出了内室,不一会苗妈妈拿了药酒来给舒月池擦药,舒莫辞避到紫檩木牙雕梅花凌寒的屏风外。
苗妈妈刚擦好药酒,老夫人身边的林妈妈就过来了,查看了一番舒月池的伤势,愤愤骂道,“那些个该死的白眼狼,我们侯府供他们吃供他们学,竟敢朝侯府的爷们下手,大姑娘放心,此事老夫人定然会为八爷做主的”。
“劳烦妈妈跑这一趟了”。
林妈妈又说了几句,回去回话,苗妈妈劝着舒莫辞吃些东西,被挥退后只好担忧叹了一声,命众人动作轻些不得扰了舒莫辞和舒月池。
天早就黑了下去,屋中琉璃灯光芒莹然,当初辛妈妈是按着府里少爷的份例给舒月池布置的房间,文昌侯府百年传承奉行的是女儿富养儿子穷养,没有娶妻立业的爷们是绝对不允许大手大脚花钱的,房里的布置也以简单大方为准,像琉璃灯这样华而不实的东西是绝不允许出现的,上次舒月池因玉佩与舒月澄起冲突后,舒莫辞就命人搬了许多贵重的东西到舒月池的房间中,其中就有这盏琉璃灯,舒月池从小缺衣少穿,她怕一味穷养反倒养窄了他的心性,只如今——
她看了那么一场,前因后果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多半是那少年逼迫舒月池给他银钱,舒月池不肯,那少年便处处为难,今天课业没交被先生罚抄书,多半也是那少年的手笔,这样的情况应该有一段时间了,而舒月池处处忍让为的就是今天一击得中,让那少年吃个大亏,罪责还全部落到他身上,才九岁的孩子能有这样的心机,这番忍劲和狠劲,舒莫辞想想都觉不寒而栗,如果有一天他将这份心机和狠劲用到自己身上,自己又能不能抵挡得住?
“姑娘——”苗妈妈端着托盘走了进来,“姑娘先回去歇着吧,八爷这有老奴照应着”。
舒莫辞看了看更漏,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竟坐了半个多时辰,起身绕过屏风坐到舒月池床边,他咬下那少年半个耳朵后,就“晕”了过去,到现在都没醒,舒莫辞碰了碰他脸上的血痕,明显感觉到他身子一僵,无声叹了口气站了起来,“一会我再遣个小丫头过来,妈妈盯着些,防着小八夜里起烧”。
“有老奴在,姑娘放心,快回去歇着,别累着”。
舒莫辞知道自己在,舒月池是绝对不肯“醒”的,遂起身离去,不一会便遣了小草过来,小草将玉颜膏递给苗妈妈,道,“妈妈,姑娘说让妈妈现在就给八爷抹脸上的伤,以后一天给八爷抹三次,别留了疤”。
苗妈妈当即给舒月池抹了,伺候着舒月池歇下,又吩咐小草警醒些值夜不提。
舒月池弄的虽狼狈,但挨打的时候他心里都是有数的,只送了厚实伤不了根本的地方让人家打,晚上并没有起烧,第二天老夫人来看时,郑大夫已经在了,小草哭哭啼啼说舒月池烧了一夜等等,老夫人听的怒火中烧,安慰了舒月池一番,又赏了不少灵药,这才回了荣安堂。
傍晚时分,舒莫辞来看舒月池,舒月池刚用过晚饭,在吃药,见她来了,身子立即绷紧了,垂头叫了声大姐姐,他只简单束起了头发,这么一垂头,碎发几乎搭住了他半张脸,舒莫辞只能看到他白皙的额头和尖尖的下巴,因着头发落下的阴影,他的下巴越发显得削尖,刀刃一般,女子若是生了这样的下巴,相貌就会显得狐媚,而生在男子脸上就会显得薄凉,一如此时的舒月池,舒莫辞从没有这么清楚的认识到她这个庶弟的心性早已养成,绝非她能左右。
舒莫辞走到屋中的圆桌旁坐下,示意伺候的人全部退下,这才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我遣人打听了,那孩子是族学中最有资质的一个,夫子甚至断言他日后定会考中进士,老夫人一向很看重那个孩子,时常接济他们家,让他的父亲在文昌侯府最好的铺子里做大掌柜,可是今天老夫人一点情面都没有留,将人赶出了侯府,撤了差事,警告他们明天一早就离开京城”。
舒莫辞说到这抿了口茶,看向窗外染红一切的晚霞,“文昌侯府嫡系,父亲和二叔都不管事,月字辈的少爷还未长成,老夫人这些年很看重旁支族人,希望能从旁支选到优秀的人才支撑侯府,否则也不会一直留着族学,如果你不咬掉那孩子的耳朵,让他终生因残废科举无望,老夫人也许会重罚他,却绝不会放弃他,他还是有翻身的机会,小八,你算的很准,一出手就要他一辈子翻身不得,我想你唯一没算到的就是我会去学堂接你下学吧?”
舒月池喃喃叫了声大姐姐,却没有发出声音,舒莫辞神色淡然,“那孩子欺辱你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你却一直忍着没露了半点风声,却不知是我哪一点没做到,连这样的事你都不肯跟我说?”
舒月池垂着的手蓦地收紧,手中荷包精致的刺绣蹭着他的手心,有些痒,那微微的痒似乎一直痒进了他心里,让他难受,也让他不知所措。
“我说过我会拿你当亲弟看待,可你却没有拿我当亲姐看待——”
舒月池张惶抬头打断她的话,“大姐姐,我没有——”
舒莫辞转眸静静看向他,“小八,这次如果不是我正好在,封住了他人的嘴,无论原因怎样,过程怎样,结果都是文昌侯府嫡系的少爷残害旁支的族兄,你一辈子的名声就毁了,你的名声毁了,我的名声又怎么能好?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是每个舒家子弟刚启蒙时就学的一句话,你有没有放到心上过?”
舒月池死死咬着牙关,不让泪水流出来,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明明已经算好了一切,别人要怪也只会怪那个不知死活的人,怎么会连累到大姐姐?
舒莫辞起身缓缓走到他身边,抬起右手放到他肩膀,“小八,有时候给别人留条后路就是给自己留后路,男儿处世不可懦弱任人欺辱,更不可斤斤计较睚眦必报”。
舒月池忽地紧紧抓住她的衣角,“大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要连累坏你的名声,舒莫辞听懂了舒月池的意思,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说了这么多,他只听到了他任性行事会连累自己,果然,心性已然养成,说再多只怕也是枉然。
“大姐姐,你信我,大姐姐——”
舒莫辞低头拍了拍他的手背,“好,我信你”。
舒月池惊喜抬头,纯粹的欢喜在他脸上绽开,舒莫辞这才发觉她这个庶弟眉目生的极为清秀,这般笑起来直让人心里也忍不住欢喜起来,难再生出半分嗔怪之意。
舒莫辞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又拍了拍他的手,嘱咐他好生养伤,出了舒月池的房间。
089 姑嫂
舒莫辞话说出去了,舒月池至少也要在春晖阁养三个月的伤,舒莫辞来回想了很久,思绪却如茧丝越想越乱,纠缠杂烦,直缠的她无法脱身,索性不想了,舒月池,她尽到自己的心力,日后借他给钟氏母女致命一击,其他,她不想多求,想通这一点,舒莫辞也就安安心心做她的事,每天只多了一项与舒月池一起用晚饭,晚饭后检查他的功课。
不几天向氏再度投帖来访,这次老夫人没有再拿乔,客气的接待了,见舒月涵跟着回来也没说什么,只暗暗决定请道长到家里做一场法事。
向氏客套了一会就说自己请了神医来替钟氏看病,绝对能将钟氏的“病”治好,老夫人知道她打的主意,既然开了门让人家进来也就不再矫情,嘱咐舒莫辞姐妹好生招待,又让林妈妈作陪,自己推说累了留在荣安堂,任姓钟的一家人折腾。
此时正是凌霄花盛开的季节,钟氏很喜欢凌霄花,在荣乐堂的前花园中种了一大片,鲜艳的花朵却让清净的荣乐堂显出几分孤冷来,舒月涵冷声开口,“母亲不过病了几日,那些奴才就懈怠成这副模样!”
舒莫辞打量了一下四周,讶异开口,“三妹妹说的什么模样?我瞧着倒是打点的极为妥当的,比春晖阁还干净整齐”。
就是因为这过分的干净整齐才让整个院子一点人气都没有,瞧着就冷清,舒月涵想起被谎称“发疯”的母亲一直被关在这样一个地方,下意识想瞪舒莫辞,又回过神来,垂下头不吭声,袖中双手紧紧握起。
“我以前竟不知道紫姨娘这么能干,这安排打点的竟比母亲亲自动手都要好,怪不得父亲指名道姓要紫姨娘管着内院了”。
舒月涵已经控制住自己的怒气,抬头看向舒莫辞,舒莫辞含笑回视,“三妹妹,你说是不是?”
舒月涵只觉心口一阵发闷,她不知道舒莫辞是怎么变作了这般尖牙利齿寸步不让的模样,只形势比人强,舅舅跟她说的很清楚,如今她能做的只有韬光养晦,抓紧时机再一击毙命!
舒月涵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淡淡道,“大姐姐要是觉得一个卑贱的妾侍比母亲好,我无话可说”。
舒莫辞动作一顿,抬手用帕子捂住眼角,“我只不过是说紫姨娘能干,紫姨娘是侍妾,在母亲病重时为母亲分忧有何不对?更何况还是父亲亲自下的命令,三妹妹却将我的话曲解成这样,这是要我背上不孝的名头么?难不成三妹妹还在为上次偷看我娘的遗物遭菩萨显灵惩罚,暗暗记恨于我?”
舒莫辞说着扑到向氏怀中使劲捶着向氏心口,“舅母,都是我不好,不该看不住娘的遗物,以至三妹妹遭了菩萨的罚,毁了容貌,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三妹妹进落霞庵清修悔过,我日日为三妹妹祈福,果然菩萨又让三妹妹恢复了容貌,舅母,当时您一直在的,您要好生为莫辞跟三妹妹解释解释,莫辞背了冤屈无妨,可若是三妹妹因此生了嫌隙,传到别人耳中说三妹妹不尊嫡姐,却是会毁了三妹妹的名声的啊!”
向氏养尊处优多年,哪里经得住这般搓揉,想推开她,舒莫辞力道却很大,根本推不动,被舒莫辞又是捶又是掐的,疼的几乎叫出来,咬牙道,“辞姐儿,有话好说,这像什么样子?”
“事关三妹妹名声,莫辞不敢大意,舅母,如今母亲癔症越来越严重,莫辞年纪又小,三妹妹多亏舅母教养,如今三妹妹暗中记恨于我,莫辞也只有请舅母多加教导了”。
舒莫辞见好就收,慢慢放开向氏,向氏被她一阵搓揉的遍身疼,心头跳的厉害,勉强道,“你这傻孩子在说什么傻话?你三妹妹又怎么会记恨你?”
两个丫鬟忙上前替向氏整理衣服,向氏怕舒莫辞纠缠不清,忙道,“好了,别耽误了,都别多话,快去看你们母亲吧”。
舒月渺还不知道什么“菩萨显灵”的事,看了看四周的人,觉得最有可能告诉她的就是舒月浅,偷偷靠近问道,“二姐姐,她们在说什么菩萨显灵?”
舒月浅露出个得意又鄙夷的笑,嘴上却一本正经道,“小孩子家不该问的别问”。
舒月渺也算是熟知舒月浅的秉性,知道她这么说多半是知道,自己只要找个没人的时候再给她一点好处,她肯定就会告诉自己,哼了一声又跟上向氏的步子。
一行人进了钟氏的屋子,钟氏见了舒月涵,又见舒月涵的脸都好了,自是有一番惊喜,随即眼神就毒蛇般盯向舒莫辞,舒莫辞没什么感觉,倒是向氏看不过眼了,挡住钟氏的视线,道,“我给你请了个神医,定能治好你的病,这就请他进来替你看看吧?”
钟氏忽地抓住她的手,激动喊道,“我没病,都是那个小贱人害的我!嫂子,你一定要跟大哥说清楚,要大哥替我报仇!”
钟氏眼睛瞪的老大,眼圈泛红,她瘦的厉害肌肤干瘪发黄,早不是当初雍容华贵的美人模样,狰狞而可怖,长长的指甲几乎刺入向氏皮肉之中,向氏背后瞬间起了一层冷汗,连疼都感觉不到,小姑,不会真的疯了吧?
舒莫辞忙抢上前去,“母亲快放手,舅母被你抓伤了!来人!”
伺候钟氏的两个婆子忙抓住钟氏的手,想让她放开,这样的动作显然激怒了钟氏,她抓的更紧,厉声喝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敢对我无礼,我让我大哥杀了你们!”
两个婆子一边劝着一边加大力道,钟氏死命抓着向氏的手不放,双脚毫无章法的蹬着,“滚!你们这些狗奴才,都给本夫人滚!”
钟氏的指甲刀片一样割着肌肤,向氏忍不住痛呼出声,林妈妈忙让几个姑娘靠后,喝道,“你们都是死的,还不快去帮忙!”
两个丫鬟忙上前按住钟氏,四个人费了半天的劲才终于将钟氏制服,向氏的右手手心手背各多了三条血痕,鲜血淋漓,林妈妈看的也是一阵心慌,“还不快去请大夫!”
舒月涵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娘?我娘怎么会变成这样?”
舒月涵这声娘似乎也叫醒了钟氏,钟氏突然停住了挣扎,“涵姐儿,快给我打杀了这些刁奴!”
“还不快放开我娘!”
两个婆子为难看向林妈妈,林妈妈使了个眼色,两个婆子慢慢放开,却还是全神盯着钟氏的动静不敢有片刻的放松,舒月涵扑到钟氏身边,“娘,娘您怎么了?”
钟氏伸手去摸她柔软的发丝,面色又恢复了平日的雍容温柔,只双手上的斑斑血迹却给这幅母慈女孝图染上了几分诡异,“娘没事,等娘收拾了那个小贱人和这些刁奴,文昌侯府就是我们母女的,谁也没那个胆子再把你送到庵子里去!”
舒月涵打了个寒噤,一抬头就见钟氏血淋淋的手搭在自己头上,惊恐下尖叫着连连后退,钟氏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手,慌忙在衣裙上擦了起来,“涵姐儿别怕,刚刚娘用的力道大了些,你舅母没事的,她粗生粗长的,擦点药就好了”。
向氏不敢置信盯着钟氏,入秋后天气也不冷,这些天又一直艳阳高照,京中的贵妇贵女们穿的还是夏天单薄飘逸的裙衫,向氏突然就觉得这个洒满阳光空气中还弥漫着木芙蓉香气的屋子阴森冰寒,而钟氏则是一条蜷缩在角落中怨恨而鄙夷的盯着她的毒蛇,她近乎狼狈的丢下一句去清洗出了房间。
舒莫辞轻声道,“林妈妈,妹妹们怕是不适合待在这里的,我带着妹妹们避一避吧?”
林妈妈点头,“那就劳烦大姑娘了”。
舒莫辞回头看向吓呆了的舒月渺,“九妹妹,我们走吧”。
“渺姐儿!”钟氏擦血的动作一顿,双眸迸发出异样的光彩,这样的光彩在那张枯瘦的脸上越发显得诡异可怖。
舒月渺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转身往外跑,钟氏忙起身去追,林妈妈忙道,“快抓住夫人!”
舒莫辞嘴角扬了扬,又很快落下,下面的戏她就不必再看了,倒是可以让给舒月涵慢慢品味,而向氏,想必以后都不会再想当一个“疼爱”小姑的好嫂子了吧?
090 纠结
文昌侯府上演大戏时,曲少徵正在榆钱胡同晃荡,榆钱胡同一如既往的冷清,偶有来往行人也都是布衣草鞋的穷汉,看到曲少徵都避让三尺,连头都不敢抬。
游国公府中游枫神秘兮兮凑近游昀之,“爷,曲谢元一直在榆钱胡同两头走,肯定是想偶遇舒姑娘”。
游昀之淡淡抬眼,游枫立即后退三步挺胸收腹,“爷,据探子回报,曲谢元在十天前就打探清楚了俞国公府与文昌侯府的恩怨,却一直没有跟舒姑娘碰面,昨天曲谢元路过分色坊时,给曲七姑奶奶买了一盒胭脂,走时手中却多了一只包裹,里面装的应是衣物,今儿曲九爷就穿着一件极为罕见的朱子深服在榆钱胡同来回打转”。
游枫说到这又控制不住的猫起腰、伸长脖子、压低声音,“爷,奴才特意去瞧了,曲谢元那件衣裳整幅袍摆绣的是一幅山石新竹图,奴才不懂画,也知道那绝对是一幅好画,让人一眼瞧着就能感觉到山石的峥嵘清傲,青竹的宁折不弯,画的好就算了,难为怎么竟绣到了衣服上,竟还将山石青竹的气韵也绣了进去,对了,旁边还绣了一首诗——”
游枫说着摸出一张纸条,摇头晃脑念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啧啧,好诗啊好诗啊!”
游昀之失笑,“你知道什么好诗?”
游枫睁大眼睛,“奴才自然不知道什么好诗坏诗,但曲谢元穿着那件衣服在街上走了一圈,不知道多少人称赞是好诗,现在恐怕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曲九爷衣服上绣了一首好诗了”。
“在衣服上绣诗词,倒也难为了他一番心思”。
游枫颤抖了,“爷,奴才说这么多爷竟然没听懂吗?分色坊,那可是舒姑娘的铺子,曲九爷进去了一趟就多了这么一件衣裳,那肯定是舒姑娘给曲九爷做的!”
“你绕了这么一大圈就是要告诉我,文昌侯府的姑娘与外男私相授受,还亲手为外男做衣裳?”
“当啷!”
游枫瞬间死机,天哪,他他他,竟然给女神挖了这么大一坑!
游昀之敛去笑意,“以后这样的事不要再跟我说,平白坏了人家姑娘的闺誉,遣去云南的人有回音了没有?”
游枫耷拉着脑袋,“也是今儿刚回的,说是有人在云南四处悬赏,能找到血玉豆蔻的赏银两万两,提供消息的赏银五千两,奴才派去的人就混在那些找血玉豆蔻的队伍中”。
两万两,还真是财大气粗,“那我是不是该报以琼瑶,将她母亲过世的真相告诉她?”
游枫一跳,“爷,可千万使不得!曲谢元都不敢做的事,爷您千万别想不开啊!”
游昀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听说舒姑娘一直在找武艺好的武师,我瞧着你倒是挺合适,又伶俐又忠心还会拍马屁,想必舒姑娘喜欢的很”。
游枫一拍脑袋,“奴才这就去盯着曲谢元,决不让他的阴谋得逞!”
游枫一溜烟跑了,游昀之沉默半晌,开口,“来人,备马车”。
小半个时辰后,心不在焉晃荡的曲少徵感觉到身边有马车停下,惊喜下舒妹妹三个字冲口而出,游昀之掀开车帘,“曲九爷怎的在这?”
曲少徵压住失望之色,换做一副笑脸,“想不到竟在这遇到游二爷,真是巧啊!”
曲少徵五官精致皮肤白皙,一双杏眼盈盈含情,俊俏有余而阳刚不足,袍摆上的山石、青竹却似将自身的傲骨铮铮晕染到他身上,竟将他平日给人的阴柔之相一扫而光,衬出十分的文人清傲来。
曲少徵见他不出声只盯着自己的衣服看,下意识挺直了背,脸上也不由自主浮出骄傲之色来,这是他舒妹妹给他做的衣裳,再看你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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