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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紫-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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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当时气得暴跳如雷,扬言要杀了宋墨,可当面见到宋墨却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舅舅谋个实缺去西北也好。

南方富庶,盯着那里的人多,能去的都是有背景的,因而官场复杂,一不小心就会栽跟头。西北虽然贫瘠,但胜在民风淳朴,人也相对单纯点,未尝不是件好事。

窦昭想到这些,轻轻地叹了口气。

※※※※※

过了两天,舅舅和舅母就带着三位表姐回了安香,除了逢七的时候来给母亲敬香,并不和窦家的人来往。等到五七做了法事,母亲的棺椁被送往祖坟安葬。

她的牌位会在西窦小佛堂供奉三年,之后安放到窦家北楼的祠堂去。

外面风平浪静,并没有听到关于母亲的任何诟语,反而是舅舅,卖田卖地凑银子去京都求缺的事连窦昭都听说了。

她不由苦笑。

住得近就这点不好,但凡有个风吹草动就能知道。

难怪上一世舅舅会失手!

窦家派人送了两千两银子过去,舅舅分文未动地退了回来。

三伯父有些担忧:“睿甫这是把我们家给恨上了。几辈人的交情就这样完了。”语气颇为唏嘘。

祖父却不以为然:“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不必唉声叹气的。”

但三伯父还是想补救,派人以高于市面价格二两银子的价钱想把舅母陪嫁的一百亩山林买下来,被舅母拒绝了。

窦昭私底下和妥娘感慨:“舅舅和舅母也太老实了些,要是我,田照卖,人照恨。”

妥娘在灯下给窦昭做袜子,闻言睁大了眼睛:“那岂不是个无赖。”

窦昭愕然,继而失笑:“可见我骨子里还是个窦家人!”

妥娘听不懂。

窦昭也不和她解释,问她:“王姨娘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呢?”

她通过妥娘用着母亲留下来的人,十分顺手。

“和从前一样。”妥娘道,“每天关在屋子里,早早地就歇了,吃饭喝水什么都有身边那个叫琼芳的丫鬟尝过才入口。”

窦昭“哦”了一声。

萱草跑了进来:“素馨姐,素馨姐,栖霞院那边出事了。”

窦昭还是个小娃娃,丫鬟们说话从来不避着她。

妥娘不太关心,敷衍地道:“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谁在王姨娘内室的花觚里放了块麝香,要不是王姨娘身边的胡嬷嬷发现得早,可就要出大事了。”

妥娘望了眼窦昭。

窦昭睁着双大眼睛正听得有趣。

妥娘只好道:“能出什么大事?我听人说,麝香是最好的香料呢!”

“胡嬷嬷说,麝香能让人滑胎。”萱草低声道,“王姨娘不让人说,可胡嬷嬷那么大的嗓门,我们都听见了。”

“哦!”妥娘本来就话少,这个时候更加不会说什么了。

萱草趴在热炕边,意犹未尽地道:“素馨姐,您说,真的有人要害王姨娘吗?前些日子胡嬷嬷也嚷着说有人在王姨娘的饭菜里下毒,可大太太和三太太亲自过来查了半天,不过是黄苓粉罢了。现在又发现了麝香……谁会害王姨娘啊?为什么要害她啊?”

“我怎么知道!”妥娘不感兴趣地道。

萱草十分的失望,说了几句话,就跑去和秋葵她们嘀咕去了。

妥娘望着窦昭。

窦昭道:“王姨娘那边是非太多了,你还是跟丁香的娘说一声,丁香年纪不小了,又定了亲,不如早点接出去。”

妥娘应了声,望着窦昭的目光忍不住露出些许的狐疑。

“唉!”窦昭在心里叹了口气。

年纪小,有利也有弊。

还好她身边的人是妥娘,要是其他人,恐怕早就吓得撒腿就跑了吧!

不过,王映雪还真沉得住气,这样子都能坚持下去。

要不要再吓吓她?

窦昭思忖着,第二天早上醒来就传出王映雪生了个女儿的消息。

她望着窗外开得正艳的石榴花,满意地点了点头,问妥娘:“今天几号?”

“五月十二。”

上一世,窦明的生辰是七月初三。

看来这一世,窦明得五月十二过生辰了。

上一世,窦明早产了。

这一世,王映雪会怎么解释窦明的出生呢?

窦昭很期待。

她吩咐妥娘:“你给我换身漂亮的衣裳,我要去看看妹妹。”

妥娘喊了玉簪进来,帮窦昭换了件月白色银条纱的夏裳,陪着她去了王映雪那里。

三伯母和丁姨奶奶早已经到,还有一大堆服侍王映雪的人,把屋里挤得满满的。

窦世英正抱着孩子瞧,看见窦昭,窦世英带着几分郁色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寿姑,这是你妹妹!”说着,蹲了身子,让她看看他怀里的孩子。

皱巴巴的,猴子一样,有什么好看的!

窦昭在心里小声地腹诽,但还是笑眯眯地凑了上去:“妹妹好小!”

她说着,看了眼王映雪。

王映雪笑着依在大迎枕上,因为生产的原因,脸色很苍白,却有种纤柔羸弱之美。

见窦昭望过来,她不禁紧紧地抓住了被角。

自从那天窦昭和她说过话后,她就一直避着窦昭。

窦昭微微一笑,问父亲:“我能抱抱妹妹吗?”

“好!”窦世英笑着摸了摸长女的头。

“不行!”王映雪却紧张地道,坐直了身子。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我是说,寿姑的年纪还太小,”王雪映急急地解释道,“怕她抱不稳……”

“那我能每天来看看妹妹吗?”窦昭打断了王映雪的话,歪着小脑袋,眨着大眼睛望着王映雪。

“寿姑不和萱草她们玩跳百索吗?”王映雪笑容勉强,“来看妹妹,就不能玩了!”

“妹妹比跳百索有趣多了!”窦昭不假思索地道,然后仰了头望着身边的父亲,“爹爹,我能来看妹妹吗?”

“能!怎么不能!你以后想什么时候来看妹妹,就什么时候过来!”窦世英觉得长女十分乖巧、纯善,他把孩子交给了乳娘,抱了窦昭,“你现在是姐姐了,以后要好好照顾妹妹,知道了吗?”

“知道了!”窦昭大声地道,眉眼弯弯,笑得十分甜美。

窦世英忍不住夸奖女儿:“寿姑真乖!”

窦昭笑吟吟地望向王映雪。

王映雪望着笑得天真无邪的窦昭,心却不断地往下沉。

那天窦昭和她说话时的眼神和表情根本不是个三岁的孩子的样子,而且她果然生了个女儿。

这一切实在是太惊骇、太诡异了!

窦昭就好像,好像披着孩子皮的……什么怪物似的……揭了那层皮,却是个噬人的东西……偏偏其他人却一无所察。

王映雪指尖发凉,看见窦昭哧溜地从窦世英怀里挣扎着下了地,飞快地跑到了乳娘身边,一把就揪住了妹妹细软的胎发。一边揪,还一边道:“爹爹,您看,妹妹的头发没我多!”

乳娘猝不及防,急得不得了,低声哀求窦昭:“四小姐,快松手!”

窦昭不理她,朝着父亲笑。

窦世英走过去,仔细地看了看次女,又看了看窦昭,认真地道:“嗯,是没有你的多!”

窦昭高兴地咧了嘴。

乳娘只好朝着王映雪求助。

王映雪早吓得全身僵直,半晌强忍着露出个笑容,柔声地对窦昭道:“妹妹还小,不能揪头发!”

窦昭在心里冷哼。

她当然知道孩子还小,不能揪头发了。

此时的窦明还没有战斗力,胜之不武,她不会伤着窦明的。

她不过是虚张声势地吓唬吓唬王映雪罢了。

想当初,王映雪让她有苦难言,现在,她也让王映雪尝尝这滋味。



今天又是周末,祝大家周末愉快!

O(∩_∩)O~



第二十四章 心思

窦昭笑嘻嘻地放开了窦明的头发,却戳了戳窦明的脸。

王映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忙道:“妹妹还小,不能戳脸!”声音不免有些尖锐。

窦昭就去玩妹妹的小手。

她一定是故意的!

王映雪气极。

与其背后伤害孩子被大人责骂“顽皮”,不如当着大家的面行事,一句“不懂事”就可以把责任全推脱掉……

赵谷秋生的哪是个孩子,分明是个妖孽!

念头闪过,王映雪就是想保持风度神色间也难掩一丝僵硬:“寿姑,也不能玩妹妹的手!”

窦世英听着心中生出些许的不悦来。

寿姑不过是想亲近亲近妹妹,若是因为不懂事而手脚重了些,孩子自然会不舒服地哭闹。可此时孩子舒舒服服地躺在乳娘的怀里,可见寿姑动作是很小心的。

他觉得王映雪把自己生的孩子看得太重了些,待寿姑有些苛刻。

三伯母和丁姨奶奶也有同感。不过,两人都不好说什么——前者不过是受了窦铎之托临时帮着主持西窦的中馈,这样的家务事不方便插手;后者的身份摆在这里,还轮不到她说话。可这并不表明两人就没有想法和立场。特别是三伯母,她毕竟是正妻。对着赵家的时候,自然要帮着窦家说话。可关起门来,却是极瞧不起王映雪这种靠使下流手段进门的妾室。

她在心里冷哼一声,笑盈盈地上前抱了窦昭,不动声色地把窦昭从窦明身边带走:“傻孩子,可不能顽皮,小心碰坏了你妹妹!”

过犹不及。

王映雪今天已经够紧张的了。

她毕竟只是个三岁的孩子,要是真把王映雪逼急了,万一不管不顾地对她用强可就不划算了!

窦昭笑眯眯地揽了三伯母的脖子。

三伯母赞了她一声“乖”,对窦世英道:“王姨娘这边都安顿好了,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事,你差人跟我说一声就是了。”

王映雪是昨天半夜发作的,三伯母和丁姨奶奶一直忙到现在。

窦世英连声道谢,和丁姨奶奶一起送了三伯母出门。

王映雪吩咐贴身的胡嬷嬷:“以后不许寿姑靠近姐儿,更不能让寿姑单独和姐儿在一起。”

胡嬷嬷愕然,迟疑道:“这样不好吧?四小姐毕竟是窦府正正经经的嫡小姐,若是能和姐儿玩到一块去,再好不过了……”

“你不懂!”王映雪心有余悸地道,“那孩子……有些邪门。你以后遇到她,也要多留个心眼才是。”见胡嬷嬷有些不以为意,想到自己屋里的事都是胡嬷嬷帮着打点,她略一思忖,把窦昭的话告诉了胡嬷嬷:“……你说她一个三岁的孩子,怎么就知道这些呢?”

胡嬷嬷沉吟道:“或许是,有人告诉她的?”

“不可能!”王映雪道,“赵谷秋已经不在了,家里还有谁会这样的无聊!”

思绪却回到了从前。

她被退婚,赵谷秋却要出嫁了。

家里已经回不起赵家的礼了,母亲不好意思去,让她带了十两银子做贺礼。她觉得太寒酸,从雷家的聘礼中找出一红一黄两匹好绫布,赶着绣了两方帕子带过去。

赵谷秋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悦,没有一点点即将出嫁的担忧和不舍。

大伙儿打趣赵谷秋。

赵谷秋却毫不羞赧地道:“我天天盼着能嫁给他,如今得偿所愿,实在是伤心不起来!”把大家笑得前仰后合,让她于羡慕中又带着几分好奇。

等到窦家来接亲了,她悄悄跑去观礼。

高大的枣红马驮着一身红衣的新郎官,面如白玉,目若晨星,欢喜的神情挡也挡不住地扑面而来,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底。

再后来,家里的日子越发的艰难,哥哥的婚事没有着落,上门给她提亲的不是死了老婆的鳏夫,就是无业的浪荡子,或是身体有疾的木头……她想起赵谷秋出嫁的那一幕,越发觉得自己不堪,心里就越发悲凉。

直到有一天,镇上的何举人为了他那个年过二十还尿床的傻儿子请了县尊为媒人上门求娶她,她却遇到了窦世英……

他和她想像中的一样,温文尔雅,体贴周到。

她的心止不住砰砰乱跳起来。

与其嫁给那样一个让她看着就想吐的人,不如跟了窦世英。

至少窦世英一表人才,心肠又软,她跟了他,不用担心被始乱终弃,而赵秋谷被哥哥嫂嫂捧在手心里长大,少不更事,不是那阴险毒辣之人,加之西窦子嗣单薄,内院又没有老于事故的婆婆管着,只要她能生下男嗣,好好地教养,求取个功名,以她的出身和教养,就能和赵谷秋分庭抗礼,到时候她和那正经的太太又有什么两样?

什么都想好了,什么都算好了,却不曾料到赵谷秋如此的刚烈!

更没有想到的是,赵谷秋死后她身边反而怪事连连,闹得她每日如坐针毡,惴惴不安,以至于孩子早产,她和窦世英的事也如纸包不住火般的暴露在众人的目光之中……

以后怎么办?

想到这些,王映雪就觉得太阳穴仿佛有一千根针在扎似的。

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王映雪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窦昭那双明亮却带着几分讥讽的眸子。

难道,是寿姑?

不会的,不会的!

王映雪摇着头。

她还只是个三岁的孩子……或者是,赵谷秋指使那孩子干的?

不可能,不可能!

王映喃喃自语。

父亲曾经说过,怪力乱神,都是心神不定的妄念。

胡嬷嬷觉得王映雪的样子像是被吓着了似的,有些难看,忙道:“姨娘,您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知道是谁要害您?”

王映雪神色一凛。

赵谷秋已经死了,她怎么自己吓起自己来!

想到这些,她忙收敛了心神,道:“这种话不要乱说。反正,我嘱咐你的话你一定要记住了。千万不要让寿姑和姐儿搅在了一起。”

胡嬷嬷疑惑地点了点头。

窦世英折了回来。

王映雪换上了副温柔的笑容:“三太太和丁姨奶奶走了?”

窦世英“嗯”了一声,道:“寿姑还小,只知道喜欢了就要去摸了摸,抱一抱,你以后别再这样大惊小怪了。”

“我……”王映雪欲言又止。

窦世英从小大到没有受过什么挫折,这样的人只能顺毛摸。

“是妾身太紧张了。”她大方地认错,让乳娘抱了女儿过来,“七爷您看,姐儿的眉毛长得像不像您?”

窦世英仔细地看了看,微笑道:“是有点像。”

王映雪就叹了口气,轻轻地抚了抚女儿稀疏的头发,红着眼睛道:“您不知道刚才有多凶险……姐儿差点不活不下来了!还好有三太太……七爷请老太爷给姐儿娶个乳名吧?让姐儿也沾沾老太爷的福气。”

窦世英点了点头,语气温和:“我知道了。这些事你都不用操心,好生休养,身体要紧。姐儿这边不仅有三伯母派来的人,还有丁姨娘,不会有什么事的!”

王映雪温顺地颔首。

窦世英站了起来:“你也累了,先歇着吧!我回书房了。”

王映雪微愣:“您,您不在这里多待一会?”

“我还有功课没做完,等会再来看你。”

王映雪只得让胡嬷嬷送窦世英出门。

窦世英站在栖霞院的门口,不知道去哪里好。

看见王映雪,他就会想到谷秋是怎么死的。

他就没有办法若无其事地和王映雪说笑。

那就去父亲那里给次女讨个乳名吧!

窦世英去了鹤寿堂。

窦铎躺在书房的醉翁椅上,手里拿着卷书发着呆。

知道了窦世英的来意,他蘸了笔,写了两个大字:“寿姑就取名叫‘昭’,小的就取名为‘明’吧!”他说着,深深地叹了口气。

窦世英没有说话,让人把写着“明”字的宣纸送去了栖霞院,他则拿着写了“昭”字的宣纸去了正房。

窦昭不在。

玉簪道:“四小姐去了小佛堂。”怕窦世英责怪她没有在窦昭身边服侍,忙解释道,“妥娘跟在四小姐的身边。”

窦世英去了小佛堂。

窦昭一个人坐在小佛堂高高的门槛上,托腮望着母亲的牌位。

夕阳把她的影子投射在屋里,拉得老长。

窦世英眼睛发涩,胸口像被人揍了一拳似的,又痛又闷。

“寿姑!”他挨着女儿坐了下来,“你怎么坐在这里?”

窦世英的声音,温柔如三月的春风。

窦昭转过头来,凝视着父亲:“我想娘亲了!”

她从前不懂母亲为什么要自尽。

母亲看见父亲和王映雪其乐融融地在一起时的心情,应该和她听见魏廷瑜扬赞窦明时的心情一样吧?

女儿清澈澄净的眼睛,倒映着他的影子。

窦世英突然间自惭形秽,有点不敢直视女儿。

既然父亲不说话,窦昭也没兴趣彩衣娱亲。

她的心情十分郁闷。

看到刚刚出生的窦明,她想到了过两年即将出生的窦晓。

自己已经努力挽救了,母亲最终还是自缢了,难道这世间的事是早已注定无法改变的?

前一世,母亲去世,父亲即刻续弦,其后和王映雪生儿育女,母亲的死,对于他来说又是什么呢?

风轻轻吹过,小佛堂庑廊下挂着的铜铃当当作响,悠远而宁静。

窦昭想到身边的这人曾经做过的事,却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她烦躁地站了起来。

耳边却传来父亲低沉的声音:“寿姑,我也想你娘亲,很想……很想……”

然后她看见父亲把脸埋在膝间,无声地哭了起来。



今年是腊八,姊妹们吃了腊八粥了没有?

O(∩_∩)O~



第二十五章 挑唆

回到正房,父亲告诉窦昭写自己的名字。

窦昭前一世跟着祖父请来的一位老儒读过几年《烈女传》、《女诫》,看帐本还可以,学问却谈不上。

看见父亲端正秀丽的小楷,她很是羡慕。

父亲呵呵地笑,弯腰在多宝阁格子底层找了几张描红的纸铺在了书案上,握着窦昭的手告诉她怎样运笔。

含笑进来禀道:“王姨娘那边的琼芳过来,问七爷什么时候过去用晚膳?”

父亲看了看窗外的夕阳的余辉,笑道:“王姨娘在月子里头,五小姐也要静养,我一过去,又要重新摆桌,麻烦得很……我就不过去了,晚膳就在正房和四小姐一起用。”

含笑笑着退了下去。

窦昭有些意外,但也没有放在心上。陪父亲用过晚膳,含笑移了灯进来,两人又写了会儿字,父亲就在正房内室歇了。

过了两天,冯保山来拜访父亲。

他二十四、五岁的样子,剑眉星目,乌黑的头发用羊脂玉簪子绾着,穿了件墨绿色菖蒲纹的杭绸直裰,清雅中透着几分矜贵。

这就是母亲口中那个吃喝嫖赌无所不为的冯保山?

坐在大书旁案描红的窦昭张大了嘴巴,片刻后才合拢。

冯保山是来找父亲玩的:“……应城家的荷花全都开了。你在孝期,我们也不惊动旁人,就你、我和应城三个,赏赏花,聊聊天,你也出去透透气,散散心。”

父亲摇头:“天气太热,不想出去。你的心意我领了。”

“这还没进入六月,热什么热?”冯保山说话,像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似的,语气一顿,目光疑惑地望着父亲,“你,你不会是想为赵氏守一年吧?”

父亲没有做声,垂下了眼帘。

“真是这样啊!”冯保山非常没有形象地跳了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

半晌,气呼呼地在屋里子转了几个圈,道:“算了,我懒得理你了。我去找中直玩去。”然后“啪”地一声甩着竹帘出了门。

父亲不恼不怒,面色如常地温声喊着“寿姑”,叮嘱她:“不要东张西望,练字!”

窦昭忙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描着红。

整整一个月,父亲都没有踏出家门半步,在家里读书作文章,告诉窦昭写字。

窦明的满月礼因为母亲的孝期,只在家里摆了两桌。

王家送了些小孩的衣饰做为满月礼,没有派人到贺,而做为外家的赵氏,既没有来喝满月酒,也没有来送满月礼。

窦家的人有些尴尬,王映雪则是又气又恼、又羞又怨。

等到蝉鸣匝地的时候,从京都传来消息,舅舅赵思谋了延安府甘泉县县令一职。

前世,舅舅做到了庆阳府知府,正四品。

这一世,舅舅还是谋了西北的缺。

窦昭既为舅舅高兴,心里隐隐又有几分失落。

祖父评价舅舅:“看不出来,还有这样的手段。甘泉县虽然贫瘠,可一去就是主政官,虽然没有入选庶吉士,但起点还是很高的。”

三伯父更为不安:“元吉也这么说。”

元吉是窦昭的五伯父窦世枢,这个消息就是他从京都传回来的。

如三代看穿四代看吃五代看文章一样,窦家几代人的苦心经营的光芒全集中在了窦世枢的身上。

他十三岁进学,十六岁中举人,二十二岁中进士,庶吉士在吏部观政,之后从吏部给事中做起,窦昭生病前,已官至武英殿大学士兼吏部尚书。

是窦家第一个入阁拜相的人。

又因和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王行宜、文渊阁大学士兼刑部尚书的陈荣均是北直隶人,被人戏称“北半边”。

祖父淡淡地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几分倨傲:“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元吉和你一母同胞,你有什么好害怕的?”

三伯父擦了擦额间的汗,苦笑道:“我这不是因为自己读书少,在进士面前就有些心虚吗?”

祖父大笑。

窦昭则吩咐妥娘清点自己屋里的东西。

看样子,舅母很快就会来接她了。

按照前一世的经验,事情会很快暴露,到时候肯定有番周折,她还是未雨绸缪的好。

父亲笑她:“寿姑小小年纪就知道藏东西了。”

窦昭趁机将父亲书案上的翡翠笔洗抱在了怀里:“这也是我的。”

反正到时候新继母进门,这些公中的东西都会重新登记造册,以便和母亲的陪嫁区别开来,还不如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收起来,混淆视听,变成自己的。

父亲笑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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