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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上-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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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简雁容失神,迷瞪许久方回过魂来。
    既不欲试探,简雁容也懒得装神弄鬼了,走到公堂上担架前,掀起蒙着采桑尸体的白布,拉了衣袖查看。
    殷红的一点守宫砂因生命的消失微有沉暗,却不影响它所要表达的。
    赵颂明和冯允齐齐变色,自称采桑爷娘的老汉和妇人呆怔住,原来有模有样嚎啕哭着的,被扼住喉管似霎地住了。
    “采桑既没*,何来被强辱而羞愤自绝一说,刁民诬陷朝廷命官,罪无可恕,给本官狠狠地打。”赵颂明一愣之后猛拍惊堂木,厉声高喝。
    “大人且慢,他们并非采桑爹娘,问清楚了再打不迟。”简雁容淡笑,将白布盖上,施施然回到公堂一侧座椅上坐下。
    赵颂明方才只是神色有异,闻言脸色变得煞白,乌纱翅帽抖了又抖。
    简雁容笑咪咪宣了声佛号,不待赵颂明抖够,慢条斯理一五一十说起破绽。
    采桑皮肤白皙小手娇嫩,那老汉和老妇则明显是农家之人,衣食尚未周全的人家,如何养出一个身娇肉贵的女儿。
    老汉和老妇瘫倒地上,连分辩一声都不能够。
    自到济阳府后,赵颂明招待自己和许庭芳殷勤小心,本来想放他一条生路的,他竟设局欲逼自己同流合污,不能容情了。
    简雁容探手入怀,掏出一份字状递给许庭芳,打着官腔道:“许大人,兹事体大,烦请大人上报朝廷吧。”
    简雁容当晚决定顺水推舟留下采桑试探赵颂明,就已防着赵颂明设套,恐吓了采桑一番,命她将是何人送她进河督府,安排她进河督府做何事,要达到什么目的,她是什么人都书写下来,签名画押。
    采桑是安阳王府的家伎,此次奉命从京城来济阳城勾引简雁容,送她到济阳城的是安阳王府的管家,接她的是赵颂明,把她带进河督府的是冯允,安阳王交待,要她勾引简雁容后,让简雁容说服许庭芳,不追查安阳王在济阳府辖下各郡的田地。
    “许大人,在济阳府发生的案子,本官有权过问……”赵颂明朝许庭芳伸手,抖抖颤颤,想要简雁容递给他的字状。
    “普通案子自是由赵大人公断,不过这件事牵涉到严容,严容是皇上亲命随本官下江南的,本官也不敢自装,只能具本上奏了。”许庭芳冷冷道,喊河督府的差役:“把人犯看押起来,尸体看好,等皇上派人来审查。”
    赵颂明跌坐公案后,整个人瘫了。
    冯允配合赵颂明,给他出谋献策,皆因妒恨简雁容,又与赵颂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今见赵颂明大势已去,顾不得忠贞节义了,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大喊:“许大人,小人愿招认所有罪状。”

第五十三回

有了冯允的口供,也不用等朝廷来人了,许庭芳命人把赵颂明暂押牢房,济阳府衙暂时封闭。
    许庭芳详细写了奏折,使人飞递进京,一面又和简雁容到新渠郡等地,将户主不对的田地登记,开渠工程迫在眉睫,需在明年洪汛期之前水渠挖好泄洪进水,亦不等京里来人判决了,工事先进行。
    大事小事不少,一遭走下来半个月过去,两人方得以回济阳。
    “这么容易就撸下一个五品官,一点也不刺激。”回到河督府,简雁容抱怨。
    “你以为会怎么样?”许庭芳斜睨她,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这一瞥,笑意隐隐,酒窝微现。
    简雁容愣了愣神,耸耸肩,“我以为还有抵死反抗大声喊冤什么的。”略一停,嘿嘿一笑,道:“不过想来也正常,我留下那采桑演了一出,你配合跟着冯允去了那南风馆,赵颂明以为我们俩一只脚踩进圈套了,拉上贼船易如反掌,后来措手不及也是自然。”
    不是配合,他是以为真的以为简雁容跟采桑……许庭芳赧然,说不出话。
    两人进了院子了,庭前芭蕉翠…色喜人,许庭芳脚下一顿,把简雁容拉到芭蕉旁。
    他想说什么?简雁容怀里揣了小兔子,心脏扑咚扑咚跳得欢快。
    许庭芳鼓起勇气,低低道:“赵颂明的案子报上去,事涉王侯占地,跟田税新令相关,想必来的秀之,若是秀之,你跟他把话说清楚,可好?”
    让自己跟程秀之说清楚什么?简雁容不解,瞪大眼看许庭芳。
    红漆廊柱,落日桔红色的余辉掠过青黛色的屋檐照在简雁容脸上,俊秀的眉目凭添了婉约风韵,虽无三醉楼楼阁绿树繁花为背景,绿叶之旁,容光焕发,俊秀清灵,亦别有一股倾城之态。
    许庭芳身体一热,血往脑袋涌,拉起简雁容朝房间疾走。
    手攥得很紧,袍裾拉起摇曳的影子落在青石地面,步履如风的行动不经意间便有了流水的脉脉情意。
    房间里炭火烧得旺,窗户闭着,暖热如春。
    房门砰一声合上,天光阻隔,余了一室昏暗,格外安静。
    两人都没说话,交扭的手心都是汗,润湿,粘腻,不舒服,却不舍得松开。
    暮色更重,窗外树枝映在木隔子窗的窗纱上的影子从明到淡,许庭芳松开简雁容的手,颤抖着,扣着她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带。
    他的动作极为慢,忐忑不安,似乎怕被拒绝,简雁容心跳失控,怦怦响着,离许庭芳胸膛越来越近了,她听到许庭芳的心跳,韵律如战鼓铮鸣。
    两人紧靠在一起了,两颗心的跳动不分彼此,带着花开的妖娆芬芳,甚是激烈。
    简雁容微阖上眼,缓缓把头贴上许庭芳胸膛。
    许庭芳被贴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极想像那日迷梦里那般,把怀中的人抱到床前上下其手。
    不行,得问清楚,不能糊里糊涂处着,他也决不接受和程秀之一起拥有爱人。
    “严容……”勉强忍着,许庭芳把简雁容推开,扳着她的肩膀,结结巴巴表白,跟索要名份,“严容,我……我不能接受你和秀之来往,你……我……我要跟你换贴,你跟秀之断了行不行?”
    语毕,怕被拒绝,又急忙许诺:“我也会专情于你,决不和其他人往来。”
    大偃朝南风盛行,“换贴”一词已非好朋友结拜成兄弟,而是两个男人确定爱侣关系一生相伴的举止。
    简雁容头顶天雷滚滚,哭笑不得。
    看来山洞那晚自己表白身份的话许庭芳根本没听进耳朵里,这阵子他的别扭和疏远,乃是纠结两人都是男人,又误会自己和程秀之不清不白。
    都怪自己,荆棘丛中的刺猬,一有风吹草动便竖起猬刺将自己密密实实保护起来。
    想起这些日子不断的试探,无尽的猜疑,心情百转千回再没个痛快之时,简雁容洒下宽面条泪。
    “我跟程侍郎清清白白。”简雁容定定望着许庭芳,郑重地举起手发誓。
    “你跟秀之没有……没有做过?”许庭芳有些难以启齿,又隐隐地觉得哪里不对,不问清楚会疏忽什么。
    “没有,我跟他从没有过暧昧。”简雁容断然道,见许庭芳眉头蹙得更紧,以为他还未释怀,微恼,“你信不过我?”
    自是相信的,他说没有便是没有,许庭芳回想起让自己误会的种种,无意识地,一双手攥起。
    “怎么啦?”他的臂膀肌肉紧绷,像沉睡中的狮子忽然被敌人惊醒,警觉着准备和敌人搏击。
    许是自己想多了,秀之没有明说过跟严容不清不白,房中那时的闷吼声,说不定是秀之自个儿……想着严容自渎弄出来的。
    许庭芳又想起程秀之来济阳府那日,听得惨叫声冲进房,见程秀之和严容衣裳微乱,便以为他们有首尾,有些赧然。
    那时严容明明畏秀之如虎,跟在自己身后急忙离开,晚间也在自己房间里睡觉没回去。
    自己怎么就误会她了呢!
    “我想岔了。”许庭芳臊了脸道歉,心结既解,整个人说不出的舒畅。
    他释怀了,简雁容却还有老账要和他算。
    “那日咱们回京,山洞那夜,你去了哪里,做什么?”
    他数次相问,原来是以为……许庭芳至此时才明白,仍是不愿提及曹太后,便避重就轻道:“沿街散步时遇到陈擎,随他进了宫见皇上,那匹胭脂马便是陈擎送的。”
    没有撒谎,只不是没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等这边工事完毕,咱们一起回京,我禀过我爹,你也和爹娘说一声,咱们请媒人行换贴事仪……”
    虽是两个男人,也要三媒六聘。
    珍之重之,一生一世相伴。
    大木头真个断袖了,如果知道自己是女人,会不会……掰弯容易捋直难呢?
    简雁容深深地忧伤了。
    不敢告诉许庭芳自己是女人,是简家小姐了。
    两下里说开,许庭芳身心都燃烧,极想把简雁容搂住畅快一番,忽又想起谁上谁下问题,纠结了。
    要他雌伏万万不能。
    可严容也表示过不雌伏。
    “连日劳顿,我去提水给你洗漱。”
    转身匆匆出门,让自己不胡思乱想,也不给严容胡思乱想的机会。
    水提过来了,又去简雁容房间给她拿来衣服。
    大木头真体贴,简雁容偷笑,本来要回自己房间洗漱的,不回了。
    怕曝露女人身,简雁容洗漱后要回自己房间睡间的,拉开门,许庭芳已在别处洗漱了守在门外,热烘烘的眼神看她。
    “严容,晚上我们禀烛夜谈可好?”
    一脸渴望,若拒绝,十恶不赦。
    简雁容点头,背过身时,暗暗流泪。
    不怕许庭芳不守规矩,而是怕自己美色当前吃不到憋得慌。
    晚上果是盖棉被纯聊天,只不过一直盖着棉被的只有简雁容自己,许庭芳不时下床,倒茶水端给到床上给心上人喝,拿水果给心上人吃,丑时时分,又突然冲了出去,摘了片树叶回来。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的,大冬天的,他摘来的这片却绿汪汪的,脉络分明,翠色骄人。
    “树叶居然可以吹奏!”许庭芳一脸好神奇的好奇宝宝神情。
    方才说到两人初识时绘下彼此画像,简雁容吹嘘,自己画工不错,曲乐方面也颇拿手,树叶都能吹出乐曲。
    大半夜的,不睡觉也不能扰民啊,这一吹,远的不说,韩紫烟和书砚定是被吵醒的。
    得打岔,羞他一羞,这话题就此打住。
    简雁容么斜了许庭芳一眼,低低笑,道:“除了吹树叶,我还会吹箫。”
    吹箫就吹箫,做什么说得意味莫名?
    许庭芳呆了片时醒悟,浑身不自在了,挨着简雁容的半个身子着了火,很快又把另半边身子也点燃,呼隆隆如火山喷礴。
    此时若严容是女子,定不管不顾把人按倒。
    许庭芳想着按倒后的风光,身体越发热了,不住往外挪,怕克制不住,那时,谁雌伏的难题便避无可避。
    扑咚一声,挪出了床,整个人下栽,掉到地上了。
    “庭芳……”他曾髋骨骨折过,简雁容惊叫一声,急扑过去拉他。
    大事没有,屁股生疼少不了。
    天明起床后,许庭芳走路大异于平时,微有趔趄。
    书砚晚上见自家公子把严容拉进房间里,后来严容连洗漱都在公子房子,睡觉也是,暗暗喜悦,这日起了个绝早,跟自个洞房花烛了一般,兴奋得走路都在哼小调儿。
    看来,那次下药下对了。
    书砚觉得自己是大功臣,自个儿给自己颁发了大大一张好人卡。
    许庭芳从房中出来,步履蹒跚。
    书砚惊得大张了嘴巴。
    天!严公子真生猛!他家公子练武之人,居然被……得……走路不稳。
    书砚的目光在自己身上转圈儿,许庭芳对断袖分桃之事并非一无所知,对严容心动后也曾饱览了相关藏书……心知书砚想歪了,想像了一下自己雌伏在严容身下的情形,一阵恶寒。
    “公子,要不要小的扶你?”书砚呆了半晌,殷勤勤上前。
    “扶”字咬得极重,无意的,百转千回,跟说“恭喜”一般无二。
    许庭芳又羞又恼,不便发作,冷着脸道,“免了,去前厅看看有紧急公事没,带过来给我看。”
    “喳!”书砚嘻嘻笑,学戏台上的人说话,弯腰鞠躬,乐颠颠往外跑。

第五十四回

书砚走了不多时便回,公文没带,倒带了个男人。
    男人雪肤玉颜,眉眼融融动人,长发未束,披垂而下绕着脖颈,发丝随风飘动,缱绻缠绵,本就是倾城丽人,这一番懒散行止,风流更甚。
    正是多日未见的程秀之。
    许庭芳猜此次处置赵颂明来的是程秀之,突然间见了,还是有些意外,下意识地,视线朝自己房间的房门掠去。
    简雁容昨晚没睡,早起刚入眠,此时还没起床。
    程秀之顺着许庭芳的目光瞥向房门,袍袖里的手霎地收紧。
    不愿相信,久别重逢的寒喧也免了,程秀之问道:“容哥呢?”
    “昨晚累了,方睡下。”许庭芳压低声音,想了想,道:“秀之,你远道而来,今日暂且将公事放下,我为你接风洗尘。”
    府尊被下大牢,济阳城在许庭芳的主持下也没乱,一片安闲之色,街道上人来人往,许庭芳带着程秀之进了上回为他接风的那个酒楼。
    这家可算济阳城最好的酒楼了,明窗明几,疏朗通透,小二穿得整洁,笑容可鞠。
    扫了大堂一眼后,许庭芳没要包厢,带着程秀之在临窗一张桌位坐下。
    心不在焉,精致的食谱瞟过也提不起兴趣,两人异常的客套,推让了一下,各点了两样菜便作罢。
    深棕色桌面上隐隐的年轮的圈印,程秀之沉默着,手指毫无节奏地敲击。
    沉暗的桌面衬得如玉的修长手指更加白皙,一动一静尽皆赏心悦目,许庭芳深吸了口气,伸手执起酒壶,为程秀之斟上一杯酒,递到他面前。
    程秀之黑浓的睫毛颤了颤,低垂下,随即,又睁开眼睛,黝黑的瞳仁平淡而宁静。
    “这是赔罪酒么?”他轻笑,端起酒杯,轻轻转动。
    “引水开渠的事毕了,我跟严容回京后要公开换贴。”许庭芳轻声道。
    声音不大,一字一字,却是罕有的坚定。
    换贴指的是有情的两个男人定名份!
    程秀之眸光一闪,手里酒杯倾斜,金黄色酒液溢了一滴出杯外,无声地落到桌面上。
    他还不知简雁容是女儿家,两个人还没……之前被尖刀扎进心脏一刀见血,这会儿,伤口顷刻间愈合了。
    “恭喜!”程秀之微微笑,酒杯凑到唇边,细啜了一口。
    ——你没有跟简雁容换贴的机会,她是我的!
    这瞬间,一直纠结的烦恼解开死结,决心前所未有清晰。
    喜欢简雁容,那便得到她,无需回避。
    韩紫烟下了小倌药也未能要了许庭芳的命,便再另想一招,势必要让许庭芳再无生机。
    命都没了,如何跟自己争人。
    办完赵颂明的案子回京后,便向皇帝进言,将简雁容调回京城。
    简雁容已与许庭芳两情相悦,把她召回京城前的日子,不能给他们有行夫妻之乐的机会。
    程秀之夹起一只虾。
    纤长的手指翻动,行云流水,顷刻间,虾头虾尾虾壳离去,动作雅致,赏心悦目。
    把虾仁丢入口中时,程秀之脑子里也有了主意。
    他接受了,神情平静安闲,许庭芳不知程秀之另有打算,见他提起放下从容自若,暗暗佩服。
    昔日好友成了情敌,面上却没生隔阂。
    都是朝廷中人,叙过寒温,便提起朝政。
    程秀之讲推行田税新令后遇到的阻力,以及京城中的风云变幻。
    田税新令之外京城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女子恩科准备工作,程秀之赞道:“郭媗竟是与世家仕族小姐迴然不同,巾帼不让须眉甚至更胜须眉,胆魄能力极是不凡,虑事周到策划周全,且一心为民,完全没有门户之见,可惜生在郭家,不然,入主后宫母仪天下,实是大偃之福。”
    “皇上为何拘泥于出身?”许庭芳觉得,皇帝应该是那种雄才伟略一心为民的,郭媗既是难得人才,为何非抗拒着不让她进宫。
    “怕郭家炎势太盛后族独大成大患,再则,皇上是曹太后抚育大的你是听说的,母子情深,郭太后是先帝元后,事事压着曹太后一头,皇上心里不舒坦。”程秀之压低声音。
    听他提起曹太后,许庭芳面色微僵,静默了些时,到底未能放开,恰逢机会便状若无意打听。
    “不过是抚养,到底不是亲生的,皇上如何就对曹太后如此重视?”
    虽不是亲生的,朱竮比待亲生娘亲还敬重曹太后。
    程秀之其实也想不通朱竮为何那么重视曹太后,便将道听途说的讲了出来。
    “据说,当年曹太后入宫时,皇上不得先帝疼爱,皇长子是先帝最宠的华妃所生,德才兼备,朝堂上下均认为皇长子是不二的太子人选,曹太后领养了皇上,也没想着捧他上位老来靠他荣宠,真心把他当亲生儿子疼,固而,皇上特别感曹太后的恩情。”
    把别人的儿子当亲生儿子疼,亲生儿子却丢到一边!
    既是丢开了,还牵挂什么?
    面前美食的香味忽然变成了脂米分香,食客的絮语变成芙蓉帐里的低吟。
    腹腔内翻江倒海,许庭芳一跃而起,不走门,跳窗而出,刚落到街道青石板路面,才刚吃进肚里的食物争先恐后冲出喉管。
    青的菜红的肉白的藕,经过咀嚼后已没了原貌,亦不复鲜美,微有腥臊,许庭芳吐得昏天暗地,食物吐完了,又吐胃酸水,直吐了近一刻钟,虚虚靠到墙壁上,脸色蜡黄,满头汗水。
    “怎么啦?是不是食物有问题?我陪你上医馆看看,或是你回酒楼里歇着,我去找大楼过来。”程秀之冲出来,递汗巾,递水,又招手小二,要来一铜盆热水,亲自湿了巾帕递给许庭芳擦脸。
    不用,这是心病,用不着求医问诊。
    许庭芳摆了摆手,心头难受,低低道:“我想静静地随意走走,秀之,你先回府衙吧。”
    不等程秀之回话,转身便走。
    程秀之怔看着墙角的呕吐物失神了片刻,挺直身板抬步,往前不远,路边有一家脂米分铺,走了进去,细细地,每一盒有闻过味儿,买了一盒清冷的梅花味儿的香饼。
    简雁容还在昏睡中,书砚和韩紫烟在抱厦里闲话。
    “庭芳方才在云客来酒楼呕吐了。”程秀之掸掸袖子,仿佛上面有秽…物般。
    “哪个不要脸的女人慕我家公子凑上前了?”书砚大急,不等程秀之回答就往外冲。
    程秀之正是要把他调走,冲韩紫烟微抬颔,进了待客的厢房。
    韩紫烟领会,随后进门,把房门轻轻关上。
    “这些日子想法子给严容的衣裳熏香,无论如何使使其身上时时有脂米分味。”程秀之把香饼递给韩紫烟,言简意赅,也不和韩紫烟说原因,紧接着,又问道:“简蕊珠没来过?”
    “没。”韩紫烟摇头,低睑眉睫。
    程新交代了人一路南下追赶,却没追寻到简蕊珠,韩方泽也说没见过,难道自己猜错了,简蕊珠不是害怕了要找简雁容,而是还在京城中呆着?
    或是,已越过济阳府在新渠郡和简雁容碰面了?
    不可能,姐妹两个若见面了,许庭芳自是知道的,他对自己没防备之心,方才没提起,便是没见过面。
    “简蕊珠若是来了,马上把她弄死,万不能给她见到严容。”程秀之幽冷冷道。
    “好。”韩紫烟答得利索。
    心中却知,简蕊珠到不了济阳城。
    程秀之没料错,简蕊珠确是被吓坏了,又兼朱煜对她轻贱,没有三媒六聘,一桌酒席就要把她收房,大是失望,从兴献王府的马肆偷牵了一匹马,借着人多混杂疏忽从后角门溜了出来。
    怕回统领府后仍躲不过被朱煜索去做小妾的命运,不回了,即刻打马飞驰出城南下。
    也是巧了,简蕊珠本不会骑马的,简雁容留了小黑在简府,简蕊珠要和简雁容争高下,简雁容会骑马,她便也要会,因而狠练过。
    出京城南下必经韩方泽的馆驿,韩方泽几句话便打消了她南下的主意,把她留了下来,悄悄藏起来。
    程新派出的人到处打听,独没到韩方泽的驿馆打听。
    简雁容沉沉睡了一觉,醒来后,神清气爽。
    韩紫烟端了盥漱用品门外候着了,铜盆里热水温度正好,巾帕洁净,纵是被服侍惯了,简雁容仍有些不自在。
    “紫烟,往后这些事我自己做罢,你歇着,不然,我另买个小丫环回来侍候我。”
    “公子是嫌紫烟笨吗?”韩紫烟轻笑,容色妩媚,不是程秀之的风流,也不是许庭芳的端方,别有一股含春芍药的艳色。
    简雁容被美色晃花了眼,略一呆,笑道:“你娘一定很漂亮吧?”
    韩方泽见过的,只是中人之姿,韩紫烟的五官也不像他。
    “嗯,我娘比我还漂亮。”韩紫烟低声道,幽然长叹。
    美色祸水,红颜薄命,还不如生得平平庸庸能保一世平安喜乐。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简雁容已知韩紫烟的娘亲在十六年前便去世了,有些后悔提起她的伤心事。
    简雁容不想提,韩紫烟却想说。
    “长得美是祸非福,我娘为之丧命,且因她之故,我刚出生的妹妹也遭了难,还连累了许多无辜之人,公子听说过十六年前先帝的皇长子谋逆一事吗?”

第五十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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