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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在上-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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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回

只隐约听说,详情却不知,皇室对此事似乎讳谟如深,坊间也甚少传闻。
    “大殿下仁善宽和……”韩紫烟瞳眸有些空茫,往常最守规矩的,这会儿却忘了,在简雁容身侧坐了下来,娓娓而谈。
    皇长子丰标如玉,文滔武略,只一项,身在帝皇家,却不够狠毒凶残,没有心机,至性重情。
    华妃一直独宠,皇长子也跟着备受先帝宠爱,华妃突发心疾病逝,未及半年,跟她容颜肖似的曹氏进宫,很快宠冠后宫,皇长子不忿,认为先帝把他母亲忘了,父子起了龌龊。
    “即便如此,他也不该谋反。”简雁容不以为然。
    “谋反?先帝百年后,龙椅就是他的,他何用谋反!”韩紫烟咬牙切齿,眉眼狰狞,不复美艳。
    这模样不像是讲旁人的闲事,倒似是与她相关的,简雁容本不想听皇室秘辛的,不打断她了,静听下去。
    “大殿下被害那年刚十九岁,才成亲一年多,女儿只得三个月大,可怜才欢喜当了爹,转眼间便大祸临头。”韩紫烟眼眶红了,才说得几句,泪水沾满脸颊。
    自来皇家无亲情,为了那把龙椅,父子兄弟相残的不胜枚举。
    简雁容一向奉行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策略,此时,却像听着与已息息相关的事般,心潮起伏,酸涩难言。
    韩紫烟讲了半截在简雁容全神贯注听着时却又停住,不往下说了,起身端起铜盆,也不告退,疾奔出去。
    简雁容张嘴要喊她,霎地又合上。
    人家不想说便罢了。
    想便是这么想,脑子里却被勾起好奇的虫儿,未知后续痒痒的难耐的很。
    与许庭芳解开心结了,心情欢悦,容色更佳,况又是豆蔻初开的年龄,姿容皎美,丽色逼人,开了门走出来,庭院也为之明亮了几分。
    程秀之廊下站着,抬头望去,胸臆中闷火点燃,差点便忍不住上前将人搂住。
    不想承认,相思却不因抗拒而搁浅,分别的这些日子,闲遐时,睡里梦里,每每想她,再没停歇。
    猛打眼看到程秀之就在跟前,简雁容心中暗喊晦气。
    不喜欢亦不便形于色,简雁容上前两步,恭恭敬敬行礼。
    “庭芳跟我说了,要与你换贴,恭喜。”程秀之温软软笑,执起简雁容的手上下打量,道:“孤标旖艳,清韵如雪,庭芳好眼光,连我都要忌妒了。”
    华丽的绛红色锦袍,外罩黑色乌云豹纹氅衣,黑与红对比鲜明,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如初雪堆就,美得炫目,简雁容轻颤了一下,微侧身,不动声色抽回手,更有礼地问道:“程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赵颂明的案子我参与了,大人请,我为大人介绍案情。”
    口称程大人没喊爷,也不再自称奴才,顷刻间,关系便撇得一清二白。
    程秀之暗恨。
    赵颂明一案证据确凿,许庭芳和简雁容将安阳王假手赵颂明侵占田地,又将田地挂靠到百姓名下一事调查得一清二楚,一一记录在册。
    程秀之仔细看了,唤来证人过堂询问,提审赵颂明和冯允,与记录的分毫不差,诺大的一件案子,只得一日便可结案。
    朝堂中若是多一两个许庭芳这样的人,老百姓何愁没有好日子过。
    “庭芳,你若不是许临风之子,该有多好!”
    程秀之转身,望着公堂上的青天红日图案和明镜高悬牌匾出神许久,晚上回到河督府,也没作弄简雁容,早早熄了灯歇下。
    妖孽行为大是反常,简雁容本不想和许庭芳同宿的,怕女儿身份曝露,不敢独宿了。
    许庭芳许是办公事去了,至晚未回,简雁容也不见外,进了房,怕程秀之夜袭,把门闩插上了。
    寻思着,许庭芳回来后再给他开门。
    许庭芳在济阳城里走了一圈,想起那一年情形,胸臆郁闷难平,又出了城,沿着桐江岸疾奔。
    夜深了,;狂风在身侧刮过,袍裾猎猎作响。
    面前江堤拐弯,不顺着路走,直直往前冲就掉江里了。
    腊月里,冰冷的河水浸透身体,想必能让人忘了愤懑忘了痛苦。
    许庭芳疾冲,还有一步便落进江里了,硬生重刹住。
    他有严容了,不再是一个人。
    身体不能轻贱,得保重。
    许庭芳想起凌晨时严容倦极歪到他身上,热烘烘的气息喷在他颈窝的情形,抖然间心头阴云尽散,余万里碧空。
    带着许庭芳的阳刚味儿的被子很好闻,简雁容睡得很死,忽感到一双微凉的手在她脸颊脖颈上乱摸,一惊,刚要尖声叫,忽闻得属于许庭芳的清冷气息,闭着眼转过身,蹭进许庭芳怀里,嘟嚷道:“我拴着门你怎么进来的?”
    小小的门闩哪难得倒自己,许庭芳失笑,脖子被头发蹭着,有些痒,更痒的是身体某处。
    蠢蠢欲动。
    严容若是女人多好。
    许庭芳在心中喟叹,强迫自己不去想。
    这边温馨甜蜜,程秀之房中,却另是一番光景。
    房中没有点灯,沉沉暗暗,黑漆漆一片,窗棂半支,程秀之坐在窗前,眼睛紧盯着许庭芳的房门,他的身旁,韩紫烟,笔直站着,细声地讲济阳府的一切。
    “许庭芳能力不凡,用人唯才,严容幽默风趣,心思敏锐,两人号令严明,对百姓爱护有加,对同僚大度有礼,大权在握却不中饱私囊,大家都极听他和严容的话,开渠引水工程进行得很顺利,也很快,我听说,明年小麦收成后,梅雨汛期前,济阳府辖下所有郡县的水渠便全部开通,可以炸堤引水。”
    这么快!
    越快越好,略迟得一迟,只怕许庭芳和简雁容干…柴…烈…火行了夫妻之事了。
    “你跟着他们多时,有没有听许庭芳找过印鉴?”程秀之问道。
    “从没听说过。”韩紫烟摇头。
    为何没找过?难道当官后用不着私鉴连自己私鉴不见了都不知道?
    程秀之有些不解。
    许庭芳自是发现了,只不过以为在山洞中被简雁容拿了去,便也没寻找。
    没找过便好,程秀之探手入怀,摸了一个小布包出来。
    “这里面是许庭芳的私鉴,炸堤之前,你伪造纸条,从河督府库里提火药……”
    声音低细清柔,百转千回勾人情肠,韩紫烟听着,周身发冷。
    “公子,炸堤火药加重,势必……”
    势必会使堤岸缺口加大,冲出来的江水变成洪水,那时,在堤岸边亲自督视的许庭芳固然难逃一死,一片汪洋之下,无辜百姓也会跟着丧命。
    田地庄稼房屋被冲垮冲毁,多少人将流离失所没了家园!
    “许庭芳沉稳庄重无缝可寻,许临风老奸巨滑,非大过失打击不到他。”程秀之淡笑,暗黑里看不分明,也知韩紫烟紧握着布包,身体紧绷,不加掩饰的抗拒。
    “公子,百姓是无辜的,要治死许庭芳,我可以给他下药,便是事发为之丧命,紫烟亦绝不皱一下眉头。”韩紫烟低声道。
    只取许庭芳性命又有何难。
    程秀之冷哼了一声,道:“你无需担心,许庭芳虑事周全周到,炸堤之日,哪怕已万事准备妥当,也会备不测应变,我敢担保,别说下面郡县,即便决堤,连最近的济阳城也不会受到洪水冲击。
    怎么可能?水火无情,许庭芳又不是神仙有回天之力。
    韩紫烟握着布包,犹疑不定。
    “罢了,我许你便宜行事,到时你看看许庭芳的准备,若是见决堤了洪水冲击不到济阳城便按我说的办,不然,则作罢。”
    如此甚好,韩紫烟应下,收起布包。
    “那日,若严容还在济阳城里,不拘你用什么法子,一定不能给她去堤岸。”程秀之接着道,不想说得太明,又怕简雁容丧命。
    不劳他吩咐,自己也不会让简雁容有性命危险。
    韩紫烟心道。
    又微有不解,程秀之上一次离开济阳城,交代自己的可是让自己夺简雁容性命。
    夜里和韩紫烟商量着夺命阴招,日间,程秀之却和许庭芳就朝堂政事,民生百计探讨得热烈。
    对简雁容亦不再含糊暧昧,甚至谈笑间,还打趣着说由自己来做他们的换贴媒人。
    许庭芳见他坦坦荡荡,有些羞赧,自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妖孽举止忒反常,简雁容暗暗警惕,竖起一身刺防备。
    不料却什么事没发生,程秀之突然茹素吃斋了,一派君子之风。
    程秀之只呆了两日便押送着赵颂明回转京城。
    桐江水在流淌,堤岸野草在冬日里枯黄萧瑟,苍茫的无空,青灰色城墙,差役押着囚车前行很远了,程秀之足尖蹬上马蹬,轻轻一纵便上了马,扬起马鞭策马追上,姿态无双,风流潇洒。
    黄土官道直通天际,人影很快成了黑点,继而,消失在视线里。
    许庭芳颔首,赞道:“秀之一介文弱书生居然把马术练得如此好,难得。”
    走得好,这两日跟拧着脑袋过日子般,简雁容挽起袖子,拉许庭芳,“这两日忙于陪客,咱们赶紧检查工程去。”
    要赶工期,千头百绪,许庭芳点头,两人飞跃上马,并驱疾驰。

第五十六回

事儿不少,晚上回到河督府时已是戌时,夜里气温下降,北风凉飕飕,简雁容冻得脸颊都僵了。
    韩紫烟把房间里的炭火烧得极旺,热烘烘的,看她回来了,又急忙提热水进房。
    细致周到。
    简雁容想起初见那日,韩紫烟眼眸里一闪而过的怨恨,暗笑自己那时太多心。
    热水温度适中,沉浸其中无比舒适,周身冻僵的血液渐渐热了,寒冷也随之消失。
    室外北风凛冽,屋里温暖如春。
    沐浴了出来,简雁容懒得再穿锁子甲衣,白色里衣白色亵裤,外面随意罩了一件团云纹锦红萼梅花图案短褂。
    头发未干不能上床,拿了布巾揉擦。
    不知是不是没穿锁子甲衣身段柔软之故,简雁容忽觉自己身上有女儿家的脂米分甜香味。
    找时间得和许庭芳交底,这么瞒着他非长久之策。
    想得入迷,房门轻叩了几下也没听到。
    许庭芳静等了片刻,听不到回应,以为简雁容出了什么事,脑子一乱,猛一下推门。
    一头青丝松散,半收在巾帕里,半掩半露的胸膛嫩白如脂,柔腻动人,许庭芳一呆,霎地背过身去。
    不敢再看。
    明明彼此都是男人,严容有的他也有,可看着严容的胸膛,……他却……气血汹涌。
    简雁容本是羞得拢里衣领口,忽而,心念一动。
    试一试,看能不能把他捋直过来。
    不拢了,松开衣领,又往外拉了拉,让敞得更开些,口中唤道:“庭芳,过来帮我擦头发。”
    一年一年大了,声音更柔腻,低语时不复白日的爽朗,甜丝丝像泡了蜜。
    许庭芳心脏咚咚狂跳,双颊和耳根着火似滚烫,满面通红,手心飙汗。
    不敢过去,又想过去,很是纠结。
    “过来帮我啊!”简雁容撒娇,拉长了嗓音。
    好像女人的声音。
    许庭芳觉得自己这想法是在亵渎严容,又觉得自己盼着严容是女人盼得走火入魔了。
    “你把衣服穿好我再进去。”结结巴巴,自己也不知想的什么,脱口而出。
    看起来不是反感,很好,简雁容再接再厉,把衣领扯得更开了,隐隐地露出沟壑。
    “我穿好了,进来吧。”口中轻笑着,站起来迎了过去。
    许庭芳转身,入眼白生生一片,霎时,鼻孔一热。
    两条血箭尚未飙飞而出,异香扑鼻。
    属于女人的脂米分香。
    未及理清思绪,只来得及转身,“呕”地一声,肚腹翻涌,许庭芳扶着门槛,难以自控吐了起来,吐得天昏地暗。
    “公子,你怎么啦?”书砚听得声响,惊叫着冲出房。
    哪有怎么?遇女而吐罢。
    北风忽啸而来,简雁容环抱双臂,觉得很冷。
    冷嗖嗖,彻骨的冰寒。
    “没什么事。”许庭芳急促地道,倏地转身,飞快地拉上房门。
    不让书砚看到房中人的风情。
    直棂上镶嵌雕花隔扇门闭合,门外的声音却未能阻隔,许庭芳呕呕连声,书砚焦急地喊叫着,韩紫烟拿来笤箒清扫。
    自己并不是他的有缘人,遇自己不吐,只不过是不知面前是女人而已。
    简雁容极缓地走到床沿,扔了巾帕,也不擦头发了,倒到床上发呆。
    不知何时,门外声响熄了,许庭芳的房门嘎吱一声打开,又吱呀一声关上。
    简雁容起床吹熄了灯,躺到床上,拉过被子盖上,继续发呆。
    静谧里漆黑一片,窗隔子忽然颤了一声,廊下微弱的灯廊光照进室内,与此同时,一道黑影悄无声息从窗户跃了进来。
    修长挺拔的身影在床前站定,一片静寂里,呼吸有些急促,似在强行抑制着什么。
    “难受就别站着,回去吧,吐了那些时不难受么?”简雁容冷冷道。
    “我……严容,我不是讨厌你。”许庭芳呐呐,在床沿坐下,抓着被子,抓得很紧,柔软的羽丝被随着他的动作颤动,“我也不知怎么了,我会想法子让自己适应。”
    适应女人么?
    简雁容心烦意乱,背转身,脸朝里侧。
    许庭芳伸手,想摸,又不敢,半晌,起身把床前的莲花夜灯点燃。
    “别点灯,我要睡了。”简雁容猛一下坐了起来,气咻咻凶人。
    乌溜溜的一头青丝顺滑如丝绸,蜿蜒缠绕在脖颈左右而下,不同于白日所见的清朗豪迈,姿容楚楚,柔软如水,许庭芳喉头一紧,强压下的想呕吐的不适感不翼而飞。
    “严容……”他低唤,目光在简雁容脸庞身上游移着,难以自控的迷恋紧张,喉咙发干,咕噜噜吞口水。
    简雁容听得声响,只当他又要呕吐了,悲从中来,跳下床,抓起许庭芳往外扯,拉开房门,把人推出门去。
    砰一声用力关门,门闩窗梢都不插,插了也白插。
    入夜了,北风更烈,小刀子似穿透衣裳直往体内钻。
    才出了一身的汗,乍热又寒,许庭芳回身看房门,无奈苦笑。
    这夜起,两人又回复先前情状,不同的是,日间两人同进同出探讨公务并无异状,夜间,许庭芳每每近得简雁容便想吐。
    “我家公子的呕吐疾真是怪哉,先前只遇女人吐,现在怎么连靠近严公子也吐,好不容易严公子肯接受他了,这么一搞又把人推开了,难道要一生孤寡?”书砚跟韩紫烟抱怨。
    冬去春来,院子里的花草本是绿意氤氲,被他边说边扯,糟塌了一大半。
    韩紫烟浅浅笑着,不言语,面上静听他发牢骚,心思却跑到天际。
    原来,许庭芳的遇女而吐之疾是这么回事。
    不是遇女人吐,而是闻脂米分香味而吐。
    程秀之早已察知,让自己给简雁容的衣服熏香,是要让他俩个亲热不成。
    简雁容本来心思剔透玲珑,被情爱迷了眼,愣是没察觉。
    韩紫烟第一天晚上见许庭芳呕吐便发觉了,翌日早上便给她备了尚未熏香的衣饰,其后,又殷勤侍候着,每天早上也提热水给简雁容洗浴,备在浴桶边的衣衫却没熏香。
    如此,简雁容每日回府,晚上穿的衣衫尽皆熏了香,白日里的却没有,过了这些时,也没发觉不妥。
    简雁容只当许庭芳断袖了,下决心要把他捋直,晚上怎么妖娆怎么来,有时媚眼如丝,有时楚楚可怜,锁子甲衣自是不穿的,衣领越扯越宽,快赶上盛唐时的抹胸式着装了。
    只差也系件抹胸,半露白生生的胸脯,上面书写“我是女人”四个大字。
    许庭芳每天晚上都潜进简雁容房间,涨红着脸,不敢看又想看,不能亲近却想亲近,强忍着不吐怕心上人伤心,到得后来,竟是渐渐适应了,虽微有不适,却不再呕吐。
    这晚许庭芳又翻窗来了,简雁容歪在床头看书,斜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看书。
    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白纸上的黑字恍恍惚惚成了一只一只的大蚂蚁。
    脑子里不停想着,今晚下了重药,未知能不能彻底治好许庭芳断袖的毛病。
    她把被套褥子都换了,原来的天蓝纯色棉布换了洋缎料子,鲜亮的橘红色,缕金丝百蝶穿花图案,热烈而招摇,闺闱欢美和乐流泻。
    身上衣裳也换了,摒弃了惯有的白色亵衣,穿了一件浅米分绉纱上衣,雪色薄绫裤子,样式虽简单,可通透的很,简雁容对镜照笑,唇角微微上挑时,梨花含笑,很是撩人。
    许庭芳看得一眼,鼻孔一热,又想喷鼻血了。
    走火入魔了,怎么越来越觉得严容像女人呢。
    大木头,准备当木柱杵房间中间一晚是不是?
    简雁容暗骂,往床里侧挪了挪。
    还给自己腾位子,似乎并无不悦之色,许庭芳飞快地瞥了简雁容一眼,周身的血液更热了,一古脑往脑门涌,霎那间心心念念只余了一件事……便是把人搂住。
    许庭芳几大步窜上床,紧贴着简雁容坐下。
    坐便坐了,却拘紧的很,两手抓着裤子,生怕控制不住爪子,把严容按倒。
    那时,谁雌伏的问题将避无可避。
    如果不主动,估计这一晚就是盖棉被纯聊天了,简雁容扶额,扔了书,往许庭芳贴过去。
    好软,好热,好香,许是习惯了,居然不觉得脂米分味恶心。
    也或者因为那味儿是心上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固而不只不讨厌还觉得迷人。
    许庭芳身体僵硬,呼吸都不敢尽情。
    他的胸肌真硬,铁板似的,摸着,热烫烫烧手。
    房间很静,灯火一动不动,摇曳一下都没有,简雁容摸着摸着,扯开了许庭芳的衣衫系带,缓缓地,一件一件脱他的衣服,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许庭芳气息微弱,目光游移,一双手哆嗦着,想反抗,更想反客为主,将严容剥个精光。
    简雁容饥渴地咽口水。
    许庭芳外表俊雅,脱了衣裳后却很有料,胸肌腹肌紧绷,充满力量感,才刚沐浴过来的,润泽的肌肤上流淌着魔性的水色,强烈冲击着视觉。
    简雁容往下瞟去,那里已……狂野地颤抖着,带着渴求,无声地召唤她。
    “庭芳……”低喊了一声,简雁容扑了上去,毫无章法地,狂乱地扯许庭芳裤子。
    雕花大床哐当一声晃荡,床边灯火摇曳,风涌动,空气热了。
    许庭芳脑子乱了。
    压着他的那个身体真软,绵绵的,纤秀玲珑,他伸手搂住,只觉腰肢细软得不可思议。
    简雁容把裤带子扯成死结了,解不开,干脆从缝隙探手进去。
    揉一揉,跟铁棍似,热烫烫刚从火炉出来。
    也不是,是一只小兽,左冲右突,想从她手里挣开。
    偏不让,简雁容死死握紧。
    “严容……”许庭芳哑声喊,脑子里更乱了,身体又硬又软,随着简雁容的压制,原来坐着的,不停往下滑,渐渐的,完全地躺在简雁容身底下。
    不行,他不能接受雌伏。
    许庭芳用力一掀,简雁容被他推开,随即,欺身压了上去。
    好软和!许庭芳觉得自己疯了,居然觉得严容是女人。
    狠狠地蹭磨撞击,脑子里一片空白。
    男人和男人床第间怎么做看过小册子,男人和女人呢?
    床单乱了,湿了,橘红色变成正红色。
    简雁容黑发散开,面颊潮红,瘫软着,一双手无力地抓着床单,金色的蝴蝶在她手缝里,展翅欲飞。
    房间里响着鼓点似的激烈心跳。
    空气的每一个角落都是雄性的汗水味儿。

第五十七回

许庭芳抓住简雁容裤带子,用力一扯。
    带结没解开,不过,扯断了。
    往下一扒,用力一顶,严容就是自己的了。
    不,不行!
    严容是男人,被占了,岂不……生不如死。
    要不要让严容得偿所愿?自己雌伏?
    许庭芳想像自己趴在底下,严容在自己身上驰骋的情形,霎那间……旖旎烟消云散。
    许庭芳跳下床,简雁容回神时,窗户嘎达一声,人影不见了。
    死木头臭木头,究竟在纠结什么?难道还没发现自己是女人?
    不吐了,还亲热了那么久,断袖的毛病应该好了呀!
    简雁容百思不得其解。
    闺闱之中,秘事密不透风,韩紫烟心思再细,也没有察觉。
    不知熏香未能让许庭芳远离简雁容,反治好了许庭芳遇女而吐之症。
    程秀之押着赵颂明和冯允回京,路上踌躇满志,神采飞扬。
    证据确凿,回京后,将安阳王这个先帝的弟弟皇室宗亲拉下马,往后,田税新令遇到的阻力将大大减少。
    差事办得越好,便能越得朱竮看重。
    户部尚书老而昏愦,自己政绩漂亮,顶上去只在朝夕间。
    把赵颂明和冯允关进大牢,程秀之顾不上回府,当即进宫。
    一来一回也不过二十日,行过礼看到朱竮的样子,程秀之愣住。
    走前,朱竮亲送他到宫门,意气风发,短短几日,他颓丧了不少,胡子拉茬,青黑一片,几可与陈擎的腮络胡媲美。
    “皇上,臣走后京城里出了意外?”程秀之关切地问道。
    “没有。”朱竮恹恹无力,摸了一把脸,自己也觉得形象欠佳,喊高拱:“传人过来侍候朕洗漱。”
    宫人太监端着清水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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