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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荣妻贵-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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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气,“可见还是简姑娘会讨人喜欢,日后逗太后开心的重任,就只能交到简姑娘身上了。”
    一提到玛瑙珠子,元贵妃眼底又闪过一丝恨意,瞪了说话的女子一眼。
    对方这句话只是拈酸吃醋,却偏偏戳中了元贵妃的痛处,上回圣人不但赏了简珞瑶,还赏了皇后和淑妃,偏没有她,这么多年了,她何曾受过这样的冷落!
    相比之下,淑妃的无动于衷,让人更加确信她是真的很不喜欢这位未来儿媳妇,陈嫔和蒋嫔话里话外都在讽刺简珞瑶会卖乖讨好太后,为各自的儿媳妇抱不平,然而淑妃眼瞧着太后多喜欢简珞瑶,也都不肯装个样子,一句话都不肯替简珞瑶说。
    “不过是一串珠子,哀家瞧着珞瑶合适就赏了,瞧这颜色,她戴着多喜庆。”太后好似听不懂陈嫔和蒋嫔的言外之意,仍旧笑眯眯的拉着简珞瑶,拍拍她的手背,又道,“这手腕儿真细,平日没吃饭吗?”
    简珞瑶笑着回了一句“吃了”,太后便点头道:“那就好,哀家知道你们小姑娘喜欢保持身段,不过咱们这儿可不兴这个,还是养得白白胖胖些才好。”
    太后这厢还没拉着简珞瑶说几句,贤妃忙过来凑趣道:“太后都带头给简姑娘送见面礼,咱们怕也不能小气了,不过今儿出来的急,只戴了一个红珊瑚镯子,比不上太后出手大方,简姑娘还别嫌弃。”
    没等简珞瑶说话,太后笑眯眯的道:“心意到了就好,有什么嫌弃不嫌弃的,贤妃你就是想太多。”
    虽是这么说,太后的语气中也带了一丝亲昵,让了旁边的岑姑姑去将贤妃的镯子取来。
    这么一来,其他嫔妃哪还坐得住,一个个争先恐后的给简珞瑶送礼。
    都是岑姑姑亲自去取的。忙活一阵下来,只剩下淑妃和元贵妃没表示了。
    淑妃似乎并不在意旁人琢磨的眼神,端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元贵妃看着她冷笑一声,从头上拔下一根凤钗,“本宫也没带好东西出门,简姑娘别嫌寒碜,不过想来淑妃定准备了好东西。”
    “贵妃说笑了,你都没带,我怎么会事先准备。”淑妃似乎与元贵妃争一口气似的,忽然勾唇笑了,对简珞瑶道,“不过贵妃说得对,你难得入宫一回,本宫不表示也说不过去,待会儿随本宫去昭阳宫一趟罢。”
    简珞瑶立马作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臣女谢娘娘厚爱,只是……”
    太后却笑着打断简珞瑶的话:“这个血是她该出的,你别客气,尽管伸手拿。”
    淑妃说话算话,在慈宁宫散了后,便让身边的姑姑叮嘱简珞瑶记得跟在她后头。
    郑嬷嬷和绿绮捧着一干妃嫔赏赐的好东西,晕乎乎的跟在简珞瑶身后,简珞瑶跟在淑妃的步撵后头,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太后叫她进宫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就为了给她赏东西?
    还有淑妃到底是几个意思?若只是为了膈应元贵妃的话,不用做到这个地步罢,岂不是把自己也顺便膈应了一遍?
    虽然简珞瑶跟着淑妃去了,其实满宫都知道她连昭阳宫的大门都没摸到,淑妃的步撵直接回了昭阳宫,王姑姑却慢了一步对简珞瑶道:“简姑娘请留步,奴婢这就进去将娘娘准备好的礼物取出来。”
    简珞瑶笑着点头:“有劳姑姑了。”
    一直面无表情的王姑姑面上终于露出了些许笑意,但也只是一闪而逝,回道:“简姑娘客气了。”
    说完便转身进了昭阳宫,简珞瑶站在宫门口,胡思乱想了好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她的未来婆婆似乎是“性情中人”。
    简珞瑶身后的郑嬷嬷和绿绮倒是颇有些不忿,虽然面上不显,心里却在为简珞瑶心疼,马车方一驶出宫门,绿绮便忍不住道:“姑娘,淑妃娘娘也太不给您面子了罢,是她喊您去拿东西的,却把您晾在宫外半响,不让您进去……”
    “我算哪个牌面上的人物,还能要求她给我面子?”平心而论,简珞瑶的语气很自然,心平气和的,郑嬷嬷却无端脑补出了心酸,不由瞪了绿绮一眼,“不记得出门时老夫人叮嘱过什么了?少说少错!”
    绿绮立时噤声不语。
    马车里一阵沉默,只听到车轱辘碾过道路的声音。
    *****************************************************************************
    慈宁宫内。
    嘴上说着累了要歇息的太后,面上却并无多少倦意,只是眼底闪过一丝无奈,淡淡的问岑姑姑:“昭阳宫那儿如何?”
    “回太后,淑妃虽带了简姑娘过去,却并未让她进昭阳宫,简姑娘在宫外等了片刻,是王姑姑将礼物送出来的。”
    “这淑妃,果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太后揉了揉太阳穴,难得有些无奈,“这些人是越来越坐不住了,不知道哀家还有多少安宁的日子。”
    “太后。”岑姑姑面露不解的道,“您自来不掺和这些事,对皇子们一视同仁,为何独独偏袒简姑娘?”
    “长风吃了这么个大亏,偏淑妃气性大,还在跟皇儿置气,竟万事不管,皇后现在不过一时愧疚,尽力补救罢了,谁知道能帮衬多少?还有元贵妃。”太后摇头道,“皇儿是这次是真把她宠得没边了,什么要求都能答应,哀家再没点表示,岂不是让她越来越有恃无恐?”
    “原来如此。”岑姑姑恍然大悟,躬身道,“还是太后英明。”
    而御书房内,圣人手上奏折告一段落,端着茶杯状似无意的问:“李成,朕听闻母后今日召简家姑娘入宫了?”
    “回万岁爷,正是。”李成不用圣人继续问,便一股脑儿将今日慈宁宫里和昭阳宫外发生的事,一一细细禀报了。
    圣人闻言轻笑一声,与太后的反应类似:“淑妃气性果真大了。”
    李成不敢跟着附和,便陪笑道:“奴才觉得万岁爷真是慧眼如炬呢,这简姑娘一路不卑不吭,多少世家出身的姑娘都比不上。”
    圣人点头,微微叹气:“可惜家世差了些。”
    李成呵呵笑了一声,也不敢多说,简姑娘家世再差,日后也是要做王妃的,哪是他能编排的。
    “不过淑妃气性虽大,到底还算是有些眼色,朕原还当她要给简家姑娘一个下马威呢。”圣人话锋一转,对淑妃的表现倒是越来越满意。
    至于淑妃气性大,到底是因为他这事办得不地道,他回过神来后都后悔过,不能怪淑妃生气。
    “正是呢,奴才也吓了一跳,淑妃娘娘平日可没这么容忍过谁。”李成摸准圣人的意思,笑道,“许是看在万岁爷的面子上罢,万岁爷前儿刚厚赏过简姑娘,淑妃娘娘心里再不高兴,也不能枉顾您的面子不是?”
    圣人点头,心里满意之余,不免又发散了会儿,淑妃都知道这么维护他的面子,倒更衬得元贵妃咄咄逼人。
    圣人没怪过元贵妃撺掇他将简珞瑶指给三皇子,到这里反倒生出了些许微词。
    一是元贵妃不如淑妃维护他的脸面,二是元贵妃说话没个准,劝他的时候还说多喜欢简家姑娘,现在如了意,倒是全然不记得自己先前说过什么了。
    女人的话果然不能信。
    圣人这样想着,忽然道:“淑妃今儿大出血了,朕也不能没点表示,你去朕的库房取两件首饰送过去罢。”
    李成笑着点头:“是。”
    于是简珞瑶前脚刚出宫,后脚淑妃宫里就收到了圣人的赏赐。
    圣人单独赏赐的次数不少,但主角自来是元贵妃,头一回轮到淑妃,还是在元贵妃和淑妃刚撕完之后,圣人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这一消息不到片刻便满宫皆知。
    长春宫内已是一片狼藉,瓷杯花瓶碎了一地,始作俑者还不肯罢休,一副誓要将所有能摔的东西都摔光的架势。
    宫人也不敢劝,皆跪在磕头求饶,唯一还敢站着的也就备受元贵妃信任的林姑姑了。
    但林姑姑也不敢在元贵妃盛怒的时候凑上前去,一直站在她身旁看着,偶尔替元贵妃挡一挡溅到她跟前的碎片。
    大约过了一刻钟,元贵妃收了手,似乎是砸累了,林姑姑忙冲上去扶着她的手:“娘娘小心地上碎片,奴婢扶着你进寝宫。”
    “本宫不去!”元贵妃拂开林姑姑的手,宽大的袖子从茶几上扫过,茶杯又“嘭”的一声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元贵妃在椅子上坐下,满是怒意的声音道:“王氏那个贱人,惯会在圣人跟前装模作样,本宫真恨不得撕开那张脸,让圣人好好瞧瞧里头是什么模样!”元贵妃恨极,连淑妃都不喊了。
    “娘娘……”林姑姑想劝,然而刚起了个头,就被盛怒的元贵妃打断了。
    “圣人到底什么意思?前几日说下聘,独独赏了皇后和哪贱人,本宫什么都没有,满宫上下都在瞧本宫笑话,今儿又赏赐了贱人一回,岂不是坐实了本宫失宠的传言?!”
    “不过是一点赏赐,淑妃得到的,还没娘娘您半个指头多呢!”林姑姑便劝道,“圣人无非是觉得愧对淑妃母子,三皇子被指了个五品小官的女儿做正妃,面子里子都没了,这个亏吃大发了,也只能在圣人跟前扮可怜讨些好处不是?但比起失去了,得到的也不过是些蝇头小利,娘娘真没必要为这点小事置气,说到底,您才是最大的赢家。”
    “你说的也对。”元贵妃冷静下来,仔细思索之后,反倒笑了。
    “那贱人没能给自己儿子找一个有力的岳家,便相当于失去了一条臂膀,而万岁爷曾经答应过本宫,定会给瑀儿找个出身好的正妃,未必就比安宁侯差,如此一来我儿胜算便大了不少。”
    “娘娘可算转过弯来了。”林姑姑一脸欣慰的道,“淑妃母子吃了这么大的亏,险些沦为笑柄,不在别处找些好处怎么甘心,娘娘何至于跟他们一般计较?”
    ***********************************************************************
    简珞瑶回了家,自然不会跟家里人讲在宫里惊心动魄的这些经过,郑嬷嬷和绿绮得了叮嘱,也不敢多说,她们现在也算是涨了不少见识,更是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个不好,就给简珞瑶招了祸来。
    因而简家人瞧见简珞瑶入趟宫又是大包小包的赏赐,还当自家姑娘真的得了贵人们的青眼,与有荣焉之余,也稍稍替简珞瑶放下了心。
    既然如此,日后嫁入了皇家,日子应该也不会太难过。
    简珞瑶笑得一派自然,又陪老夫人和郑氏她们一块用了午饭,这才回了湘兰院。
    几位教养嬷嬷也体谅她入宫一趟不容易,便给了放了一日假,明日再开始学习。
    简珞瑶便换了单衣歪在床上,她有午睡的习惯,今儿却翻来覆去也睡不着。
    今日的宫斗大戏,不只是郑嬷嬷和绿绮开眼界,她也头一回见,还知道嘴斗是里头最温和无害的一种,但已经足够让她心惊肉跳了。
    简珞瑶悄悄伸手往枕头底下摸去,摸到一个微微发硬的凸起,手指尖微微发烫,这根签她再不敢留着,定要找个时间烧了,她不想被卷入那场硝烟中,不想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点都不想。

  ☆、46|01。01 |

这日,简家收到两封书信,一封是从蜀地寄过来的,寄信之人自然是简家大老爷。
    信里夹了五百两的银票,指明给简珞瑶添妆,又说大太太张氏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带了些特产和蜀锦,也是走的水路,定能在婚礼前赶回家。
    “可惜老大有要职在身,不能回来看看。”老夫人听郑氏念完信,感叹了一声,没等郑氏说话,旋即又打起精神来了,琢磨道,“你大嫂是个有成算的,她娘家在蜀州还算有几分脸面,寻到的蜀锦想必不会太差,给四丫头当嫁妆也不算辱没了。”
    郑氏自然点头应道:“可不是,我先还头疼怎么给瑶儿置办些抬得出去的嫁妆,大嫂这一回来,至少料子是不用我愁的了,上好的蜀锦放到谁家都拿得出手。”
    不管郑氏心里头还有没有芥蒂,听她能这么说,老夫人却是放下心来了的,老二家的算是表态了,至少明面上不会再揪着这事不放手。
    不再操心各房的恩怨,老夫人转而问郑氏:“嫁妆备得如何了?”
    “旁的差不多,就剩要新打的床和桌柜这些,前不久才去三皇子府邸量了尺寸来,正在叫工匠加急赶制,应该赶得上日子。”
    “那就好。”老夫人点点头,又问,“珩儿有消息了吗?”
    “正要跟您说呢。”郑氏满面喜意的道,“那孩子一接到信就动身回来了,只是回信不知怎么的,耽搁了数十日,直到昨儿夜间才收到,因为太晚怕打扰您休息,就没跟您说。”
    “当真?”老夫人腾地一下坐起来,脸上有几分激动。
    简千珩一出门就是一两年,当然不能跟大老爷相比。
    可大老爷是朝廷命官,等闲没什么危险,而简千珩还是个小年轻,性子又跳脱,老夫人自来把他当孩子看,当然是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一个人在外面吃不好睡不暖。
    这种担心,就是每隔几月都能收到简千珩的平安信,也不能抚平的。
    如今听到他要回来了,老夫人如何能不激动。
    郑氏点点头,与老夫人的心情一样。
    老夫人叹气:“这孩子一出门就是这么久,委实令人担心,待他回来,老婆子可要说教说教,哪有这般连家都不顾的。”
    “可不是。”对于老夫人的观点,郑氏一千个赞同,立马附和道,“儿媳妇先还想他志不在科举,反正您和老爷都点头了,不考就不考,那便早点成亲,也让您早日抱上曾孙子不是?”
    说到这里,郑氏叹口气,话锋一转道:“谁想这孩子滑不留手,拖到现在瑶儿珝儿他们都一个个成亲了,他还连个婚都没定,偏每回提起来,老爷都说儿媳妇妇人之见。儿媳妇的确是妇人之见,甭管他有多大志向,统归还是要成亲生子的不是?”
    “你说的很是。”老夫人点点头,道,“待忙完四丫头的婚礼,你就替珩儿相看相看,老婆子我发话了,不定婚他下回别想出这个家门!”
    郑氏面露喜意,忙不迭的点头:“诶,儿媳妇谢过母亲了。”
    简珞瑶那里也收到了消息。
    简千珩写了两封信,一封给父母长辈,一封是写给简珞瑶的“悄悄话”。
    郑氏和简司业都习惯了他们兄妹感情好,见怪不怪了,并未动“吾妹轻启”的那封信,郑氏一从正院回自个儿屋子,便叫方嬷嬷亲自将信送去湘兰院。
    简珞瑶一面拆信,一面听方嬷嬷替她娘传达旨意:“太太的意思,是请姑娘这回好好劝一劝三少爷,他平素最听您的话,只要您开口,三少爷必定会好生考虑……”
    方嬷嬷滔滔不绝,简珞瑶一面点头,看似听得很认真,一面一目十行的扫着书信,忽然惊讶道:“这信是二哥数十日前送出来的,当时二哥在杭州,想必他也是乘水路回来,如此算下来恐怕不出半月,二哥就能到家了。”
    方嬷嬷一听,也是满面惊喜,哪还记得先前滔滔不绝说得什么,忙凑过去瞧:“当真这么快就能到?”
    简珞瑶摊开信,将日期指给她瞧,一面道:“从杭州乘水路到京里,大概二十多日就能到,二哥信上说他写完信就准备出发了,算下来半个月足矣。”
    方嬷嬷连连点头:“姑娘分析得很是,老奴这就回去告诉太太,太太先还担心,都不知道三少爷走到哪了。”
    “嬷嬷去罢。”简珞瑶点点头,笑道,“二哥怕是不想让爹娘他们过于担心,这才没说具体时日,不然万一路上耽搁了些什么,岂不是让长辈们在家坐立不安?”
    方嬷嬷点点头,匆匆走了。
    郑嬷嬷进屋瞧见自家姑娘嘴角含着笑意,不似前几日的沉默,不由放下心来。
    自那日从宫里回来,姑娘情绪便低沉了许多,她是想劝又不知怎么劝,别说姑娘了,就是她这把年纪,见了那阵仗,都许多天回不过神来。
    且太太和老夫人那儿也说了,往后姑娘入了门,见到的要经历的,只会比那日还要厉害许多,那是她自个儿要过的日子,她自个不想通不想开,旁人急也没用。
    如今见自家姑娘似乎走出了那日的阴影,郑嬷嬷自是十分惊喜,笑着打趣道:“一听说三少爷要回来,姑娘就高兴成这样,不怕二少爷知道了伤心吗?”
    “大哥才不会这么小气。”
    简珞瑶也知道郑嬷嬷的担心,只是她前几日心情确实没调整过来,身旁这些人的关心着急,她一概不理,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今已经想通了,简珞瑶朝着郑嬷嬷眨了眨眼睛,笑道:“再说了,我高兴的不是二哥要回来,是他回来有好戏看了。”
    郑嬷嬷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为何这般说?”
    简珞瑶想到方嬷嬷刚在她耳边说的话,便笑了:“娘已经设下了天罗地网,就等二哥回来自投罗网了。”
    郑嬷嬷闻言,笑嗔了她一眼,“三少爷也是白疼你一场了,竟在这里看笑话。”
    “非也非也,往常为了替他安抚娘和祖母,我费了多少口舌,这回只是让他自己出阵而已。”反正简珞瑶打定了主意要看好戏。
    而另一头,郑氏也在问方嬷嬷:“瑶儿接到信的时候可还好?”
    “老奴瞧着姑娘今儿心情很不错呢。”方嬷嬷将简珞瑶今儿的表现都说了一遍,用一种纵容的语气笑道,“为了转移老奴的注意力,姑娘还特意将三少爷几时回府告诉老奴。”
    “这兄妹俩真是一丘之貉,和着都把我当恶人了!”郑氏笑骂道,“珩儿也是,给我们的信里,几时回来一字都不透露,还怕我不让他进门不成?”
    “三少爷给姑娘的信里也没提,是姑娘看落笔日期猜到的。”方嬷嬷忙又把简珞瑶那通说辞,拿来安慰郑氏。
    郑氏倒真没生气,儿女感情好不是一日两日了,再说都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她恨不得他们一直这样好下去才行。
    听方嬷嬷说完,郑氏点点头,感叹道:“珩儿这信来得及时,耽搁了这么多日,偏在这个时候送回来。”
    “可不是,想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知道三少爷要回来,姑娘到底不再郁郁寡欢了。”
    郑氏感慨之余,想到自家女儿难得多愁善感一回的缘由,未免又有些提心吊胆:“你说在咱们这样的人家长大的姑娘,自小见过最多的也不过是姐妹间置气,入了那家的门,日后可怎么适应得了?”
    “慢慢就能适应了。”方嬷嬷安慰道,“太太您做姑娘的时候,不也没想到现在这么远?”
    简珞瑶猜得没错,四月初,简千珩便已经回了简府。
    依着简珞瑶的推测,不想让儿子太过辛苦,一进入四月,郑氏就安排了家丁去码头守着接人。
    家丁在码头一连守了五日,第六日将人盼回来了。
    远远的瞧见了简千珩,青年一身风流倜傥,在熙熙攘攘的码头犹如鹤立鸡群,十分惹目。
    几个家丁分头行动,一个越开人群匆匆挑小路回府报信,一人朝简千珝招手要挤过人群接自家少爷出来,另一个则去不远处牵了马车来等候。
    码头人群太多,不方便通行,因而耽误了些功夫,报信的家丁早早就回府了,而简家众人也得到了消息,一一收拾了去松荣堂等待。
    简珞瑶要跨出湘兰院,即使是去迎接离家许久才回来的亲哥哥,林嬷嬷几人也坚决不掉以轻心,非要让简珞瑶打扮得一丝不苟。
    不过林嬷嬷她们已经不亲自动手了,简珞瑶身边几个丫鬟都有可塑性,被调/教得很不错。
    几个嬷嬷在一旁监督,四个丫鬟井井有条的给简珞瑶换衣裳,梳头戴收拾,描眉画唇,堪堪半刻钟便准备好了。
    简珞瑶压抑住激动,这会儿才忙站起身,一面保持着淑女的风范,一面急着出门。
    奈何还没走出两步,却被郑嬷嬷叫住了:“姑娘——”
    郑嬷嬷从里头捧了银红色的披风过来。
    这披风还是用上回宫里赏下来的料子做的,听闻也是贡品,料子轻软飘逸,仔细着闻还有淡淡香味。
    倒也不是与生俱来的香味,这料子比旁的布料都容易熏上香,且味道保持得也越久,因而叫软香罗。
    郑氏本想这么好的料子,留着给简珞瑶压箱底正好,老夫人却道瑶儿日后进了皇家,什么好的料子用不上,犯不着拿这压箱底。
    又因爱它颜色秀致,正适合姑娘们穿,日后年龄大了反倒不合适,老夫人便让郑氏用这料子给简珞瑶裁两身衣裳出来。
    郑氏略一思忖,女儿虽在备嫁期间,有时家里来了贵客,也是要出来见客的,如今她身份不一般,断不能让人瞧着寒酸了。
    便听了老夫人吩咐,给简珞瑶裁了一身罗裙,另一身便是这披风,里头只夹了薄薄的一层蚕丝棉,有些挡风保暖的作用,又不减料子本身的飘逸,这个时节穿刚刚好。
    郑嬷嬷捧了披风小心的加到简珞瑶肩上,一面整理一面道:“外头风大,姑娘小心着凉了。”
    四月的虽是早春,京城仍有些寒意。
    简珞瑶屋子里一早一晚都还烧着炭,这个时辰虽断了炭,却仍有余温,简珞瑶一踏出屋子,冷风袭来险些打个喷嚏。
    好在披风够保暖。简珞瑶朝郑嬷嬷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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