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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药-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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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明歌听这话不对劲,道:“我们是来救你的,你,不是被困在这里的?”
      锤子挣扎着喊叫:“操,你们他妈的闲的,那是我们大嫂,用得着你们救”
      飞鱼将岳沉婉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这群人,当然,他也知道自己肯定不是对手,可就这么让人把嫂子带走,怎么对大哥交代?
      大嫂?
      阿婉嫁人了?
      整个小院一片安静,安静的让人感到不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人身上,岳沉婉,姜向晚。
      岳沉婉被飞鱼护在身后,脊背挺直,表情冷凝。
      姜向晚面色煞白,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和,绝望。他紧紧的盯着岳沉婉,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这个女人,周围什么都没有了。心脏部位有穿透般的疼痛,像被电流击过,因为疼痛,浑身僵直,甚至不敢移动。
      脑子里嗡嗡的,耳朵边全是回响。
      大嫂,我们大嫂
      往事浮光掠影,如长河落日,携厚重散漫的余晖而来。
      那年桃花烂漫的春日中,他在一室惨白暗沉中心灰如死,房门被轻轻推开,那个穿着蓝色水手校服的少女,步履轻盈,笑容明亮,口齿琳琅,周身带着纯净如春雨的芳香,干净、湿润、有着最自然最纯粹的温暖,从此,那沾着桃花瓣的湿润香气氤氲了他一生。
      她与他,似乎是天生的对立面,她是晴空万里的朝阳,喷薄明艳,光明万里,他是阳光下的木棉树,看上去花开如锦,艳丽妖娆,深埋于地下的根茎却攀枝错节、步步为营。可越是知道自己深植于骨血中的多疑、自私、阴暗,越是身不由己的向往着光明和温暖。
      此后,是八年的相伴,表面上,她在追逐着他的脚步,只有他自己明白,是他步步为营、忐忑不安追逐着她的飞翔,她从来不知道,他风轻云淡的外表下,不安和忐忑从来都藤蔓般缠绕着他,丝丝缕缕,如影随形。
      真相袒露的时候来的那么快,她决然而去,他追随而来,然后,就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爆炸,临界生死,她仍然死死的将他护在了身前,将自己的背袒露在死神面前。
      即使他骗了她,毁了她祖母一生的心血,葬送了她为数不多的亲人,斩断了她仅存的血肉,她也仍然将生的希望留给了他。
      从此,他的世界只余一片青白色的悔恨和痛楚。
      两年的岁月,七百多个日夜,那流光明媚的女子再无消息,宽阔的房间中只有他一个人。
      一个人,咽下一杯又一杯自己亲手酿下的苦涩,亲手划下一道又一道血肉淋漓的伤痕,他惩罚者伤害她的人,也惩罚着自己,每一刀血肉崩裂时尖锐的痛楚,都抵不上心中冰凉刺骨的寒冷,和无尽的悔恨。
      他以为这是最痛的时刻了。
      原来,还有更痛的时刻,比如,此刻。
      有人叫她,大嫂。
      大哥就是陈归人吧?他们在一起了?她嫁给了那个男人,忘记了自己?
      他忽然觉得喉咙里有腥甜的气味,咬着牙,死死的将那即将喷涌而出的液体咽了下去。
      韩弋和岳明歌也有点发傻,最初,他们以为阿婉一定是被陈归人软禁在这里了,甚至带了特战队的人来准备解救人质的,谁知道,阿婉居然嫁人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姜向晚。
      姜向晚会怎样?能不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姜向晚只是那样笔直的站着,木然僵硬苍白,眼睛中满是血丝,黑色的瞳仁却越发的沉郁,仿佛暴风雨前的海面,上面是黑压压的天色,下面是汹涌澎湃的海浪“你,嫁人了?嫁给谁了?”
      锤子被几个人按着,怎么也挣扎不开,越发的暴躁,用力的嚷嚷:“这不是废话嘛,我们大嫂,当然是嫁给我大哥了,你们这些人真是有病,我们呆在这里也没犯法,你们撞开门闯进来要干什么,管天管地还他妈管找人家嫁人不嫁人了”
      姜向晚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两个棕红色的小本来:“她是我的妻子,不能嫁给除我之外的任何人!”
      飞鱼和锤子大惊。
      岳沉晚蹙眉,拨开飞鱼走上前接过结婚证,上面果然是自己。她喃喃自语:“靠,居然是真的,我真的结婚了,岳沉晚,这是我的名字?”
      刚刚一群人走进来的时候,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梦境一朝成为现实,并没有什么喜悦的感觉,反而是茫然和不安占据了更多的地方。她不知道揭露出的真相是什么,从梦境中看,不是很美妙,这个绝世美男如果真的是自己的丈夫,两个人之间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从他不断懊悔的画面上看,他肯定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而且,他是个心理状态极为不稳定的人,不断的伤害报复甚至自残,这样极端的性格跟他的外表看上去反差太大了,让她有一种隐隐的恐惧。
      姜向晚发觉到了不对劲:“阿婉,你在说什么?”
      “我不记得自己结过婚,事实上,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自己的名字还是别人告诉我的,当然,是假的,岳沉婉,是我的名字吧?真够怪的,这名字是谁给我起的?”声音清朗宁静,她的眼睛也是一片空明安然,没有一丝伪装。
      姜向晚向后退了一步,浑身发颤:“你说,你失忆了?”
      “嗯,大爆炸时我被震成了严重的脑震荡,引发了创伤性癫痫,我的脑电波受到了影响,所以”她耸耸肩,陈归人藉此机会,让人催眠自己什么的还是先别提了,看这伙人的架势,知道真相,还不把陈归人给拆了?不管怎么样,陈归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两年对自己也非常的好,岳沉婉决定还是把这件事放肚子里吧!
      “脑震荡?癫痫?还有什么伤?你”那个孩子肯定已经流掉了,姜向晚压下心疼,不敢去提及,忘记就忘记吧,如果阿婉记起那个孩子,一定会很伤心。
      好吧,失忆就失忆,也许失忆了也有好处,记不起来他欺骗的那部分,两个人之间的芥蒂也许就会消融一些,不管她是记得还是不记得,她都是他的妻子,是他唯一的阿婉,这就够了,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会慢慢的让她再爱上他的,想到这里,姜向晚的唇边绽开一个温柔的笑来,如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我是做什么的?”
      “你是警察,隶属公安部刑侦处。”
      “哦,我是警察?”岳沉婉挺高兴,看起来自己的职业还挺高尚的。
      岳明歌和韩弋被这一个又一个的意外弄得有些傻,拍电影呢?这是什么状况啊?先是成了大嫂,然后又失忆了,阿婉这玩的是哪一手啊?
      “嗨,阿婉,还记得我吗?”岳明歌指指自己的鼻子。
      “不记得”
      “我呢?”韩弋指指自己。
      “不”。
      “那你记得什么?”
      岳沉婉耸耸肩:“什么都不记得,我醒来的时候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因为受伤,这两年我一直都在治疗当中,而且我有创伤性癫痫,如果极力的想要记起什么,就会引发癫痫,所以,我什么都不敢去想,也就什么都记不起来。”她就是个豁达的有些没心没肺的性子,实在想不起来咱就不想,车到山前必有路嘛,看看,想不起来不要紧,有人自动送上门揭露真相,虽然真相有点让人郁闷,可毕竟知道自己真实姓名和婚姻状态了。
      姜向晚蹙眉,伸手把岳沉婉的手臂拉起来,又摸摸她的肩膀,他的阿婉,一直那么健康乐观的女孩,现在连蝴蝶骨都高高耸起,胳膊也纤细了好多,他恨不能现在就扒开衣服看看她身上还有多少伤痕。
      “记不起来的部分,我来告诉你,别用力去想,阿婉,身上还疼不疼?等回来帝京,我带你好好检查一下。”声音低哑,手轻轻的抚摸过她的脸颊,轻柔的仿佛她是易碎的珍宝一般。
      飞鱼真相了,可这个真相实在不美妙啊,当初老大把他放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偏僻地方,他就觉得纳闷,看到岳沉婉的时候还挺美呢,觉得老大可能是怕自己的身份给心爱的姑娘带来什么麻烦,所以把她藏在这里了,谁知道,这女人不仅仅是别人的媳妇,还是个警察,公安部的警察啊,老大这是要疯吗?你玩囚】禁虐】恋也别挑战这个高度的来呀,那是警察,看看,连军方的特战队都出动了,老大你这是爱美人不爱江山吗?
      韩弋最先醒过神来,得,只要人找到就好,失忆什么的,咱们可以慢慢治嘛,好歹人是完好无缺的就行。

      ☆、第367章 婉心第八十章

      “行了,咱们先撤吧,直升机还等着呢,咱们先回去再说吧!”
      岳沉晚摇摇头“不行,我要先去看看陈归人,他病了,他照顾了我这么长时间,我不能就这么一句交代都没有就走,我要跟飞鱼他们去看看,迟点我”嘴唇被一只冰凉的手指抵住了,姜向晚截断了她的话:“我陪你去!他救了你,于情于理,我也应该去谢谢他”他笑的温柔,如春日桃花绚烂,只有熟悉他的岳明歌和韩弋感觉到了一丝阴森森的味道,感谢?他苦苦寻找了两年的老婆,被那个男人藏起来,甚至还要收归己有,是个男人就想直接揍死对方才对,还感谢?
      岳沉婉觉得有些不对劲,可刚要说话,姜向晚又笑着补充一句:“我找了你整整两年,好容易找到你了,心里有些害怕,怕再把你弄丢了,老婆,你能明白我的忐忑不安吗?”
      岳沉婉的鸡皮疙瘩瞬间起了一身,这么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精致好看的让人炫目,不是应该高贵冷艳的吗?怎么说起情话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还,这么肉麻,那句老婆让她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大哥,你那眼神能不能不要那么深情款款,火辣辣的无所顾忌?
      “那个,这样吧,我们开车送你们过去”韩弋摸摸鼻子,心里暗叹自己真是命苦啊,自己兄弟和自己老婆的闺蜜偏偏是一家,自己这个大哥就必须负责到底,领着这么一大票人来,结果,就看了一场你侬我侬的韩剧,靠,幸亏这些都是自己带出来的兵,不然自己后半辈子就等着被笑话死吧!
      作为军嫂,王暖暖是十分尽职尽责的,当然,那是以前,自从怀孕后,王暖暖性格当中所有作为小女人的矫情、骄纵、任性忽然之间爆发了,每天不找茬跟韩弋干上两三次架,日子就跟过不下去了似的,一开始,韩将军十分不习惯,原本懂事体贴的老婆怎么忽然间跟换了个人似的,跟孩子已经七八岁的政委沟通之后又上网查了一下,发现怀孕的妇女因为体内激素水平的不稳定,都会产生性格上的变异,比如有些女汉子忽然就变成了林黛玉,还有些产前抑郁症的,更吓人,寻死觅活的都有,这么一想,心里就平衡了。每天哄老婆成了必须的工作。
      当然,这会儿,看着老婆以非孕妇的矫健伸手冲上去拥抱闺蜜大人,还是把韩弋吓了一身的冷汗。
      “祖宗,你小心点啊”
      王暖暖根本就没搭理他,抱着岳沉婉哭的稀里哗啦的:“你个死丫头,我还以为你死了呢,你跑那么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干嘛去啊?咋就不跟我们联系呢,你吓死我了,呜呜”
      岳沉婉手粗无措,觉得自己特别傻。
      “那个,那个什么,你,是我的好朋友?”自己以前的姐们儿?好吧,自己的品味真是辛辣独特,这美女看上去十分彪悍啊。
      王暖暖这会儿想起来老公打电话说了,岳沉婉失忆了。胡啦一把脸上的眼泪,道:“你说你,好好的,怎么还失忆了?你看韩剧看多了吧?”
      岳沉婉张张嘴,心说,你当我乐意啊?看谁都跟个傻子似的,原先多熟悉的人都得重新认识一下,自己原先的丑事好事全然不知,就剩下傻乎乎的听人说了,你以为那感觉好?
      “行了,忘了就忘了吧,想起来也没啥玩意,那个,我叫王暖暖,是你闺蜜,咱俩是高中同学,多年来一直恩爱两不疑来着,来,我带你去看看咱们的合影,都在电脑里呢,那个老韩,你去做晚饭吧,晚上我想吃辣子鸡”王暖暖拉着闺蜜去叙旧,当做没看见姜向晚缠绵如秋水一般的眼神。
      臭男人,要不是因为你,我姐们儿也不能遭这份罪,想破镜重圆,等着吧你韩弋苦笑着跟姜向晚道:“再等等吧,暖暖就这火爆脾气,怀孕之后性子更火爆了”
      姜向晚微微一笑:“没事,两年我都等过来了,还怕这么一会儿吗?嫂子向吃辣子鸡?我来做吧,阿婉以前最爱吃我做的饭,不过她胃不好,不能吃辣,我给她熬点粥,你家有山药吗?”
      “有,冰箱里什么都有,不行就让警卫员去买”
      姜向晚卷起袖子,露出修长精致的双手和手臂,瓷白的肤色透着玉质的光泽,让人为之炫目。
      岳明歌半躺在沙发里,叼着一根曲奇棒,笑嘻嘻的道:“多做点,两年没尝过你的手艺了,馋死我了”等姜向晚进了厨房,他一跃从沙发里蹦出来,小声跟韩弋道:“唉,老三没事吧?我怎么看着那么不对劲,那么渗人呢?老三对阿婉一贯占有欲很强,谁说几句过分的话都急,在美国的时候,那么多男的追求阿婉,老三想了多少花招把人家弄走了,现在,阿婉跟陈归人那孙子在一起呆了两年啊,他就跟没事人儿似的,我怎么看着那么别扭呢?”
      韩弋咬牙冷笑:“别扭?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都是不共戴天的,哼,你等着吧,老三肯定不会放过陈归人的”
      韩弋、岳明歌几个都是出身名门,公子哥的习性是根深蒂固的扎在骨子里,在他们的圈子里,女朋友和老婆的待遇是完全不同的,女朋友是用来玩和炫耀的,有时候泡个小明星小模特之类的,还可以大家一起玩玩,但老婆不同,那是自个的女人,谁的女人要是被人睡了,这男人这辈子都会被人笑话的,在这个圈子里也就甭呆着了,基本上只剩下灰溜溜的去国外一条路了。
      姜向晚虽然不在帝京的公子圈里,可h省的圈子也不小啊,何况,姜向晚为了找岳沉婉,在网上悬赏了上千万,全国皆知,在帝京的上流圈子里,姜向晚也是绝种好男人的代表,对媳妇不抛弃不放弃的典范,很多世家女孩见了姜向晚,顿时有君子如玉温润翩然之感,还有许多等着盼着希望岳沉婉已死,可以取而代之的。
      可现在,人的确是找到了,可这后续工作就麻烦了厨房里,姜向晚把洗干净的排骨扔进沙煲中,带着耳机子跟手下讲电话:“对,让那个叫阿柳的把嘴巴闭紧,让她签下协议,对,我只相信合约,赔偿金额定的高一些,再好好敲打一下她,务必让她把嘴巴闭紧,赏金照旧给她,另外,把曲悠然弄回去,先关着,等我回帝京再说,那个刘彩凤不用管,那是陈归人的事情,他自己会弄干净的,好,就这样”
      沙煲氤氲而起的雾气让他精致的眉眼朦胧起来,没有人读得懂他眼底深沉的隐忍。
      王暖暖的叙旧一直持续到吃过晚饭,忍无可忍的韩少将实在受不了媳妇连养胎这样的事情都抛诸脑后,居然要和岳沉婉来个联床夜话,干脆的把媳妇打包带回卧室休息。
      姜向晚则一脸理所当然的进了客房。
      这一天经历了太多风波,昨晚没睡好,此刻的岳沉婉已经睡意朦胧,正打着哈欠趴在大床上,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没干,穿着王暖暖的蓝色睡衣,她看上去十分孱弱,瓜子脸雪白的透明,唇色是淡淡的樱粉色,像一朵轻薄的要飞离枝头的樱花。
      “你怎么进来了?”岳沉婉迷迷糊糊的看着他,很久没有这么累过了,王暖暖似乎要把她一辈子的信息在一天之内都灌输给她。她听的头晕脑胀、昏昏欲睡。
      姜向晚从浴室拿了一条干毛巾出来,小心的给她擦拭头发:“头发不干就睡觉,会头疼的”
      岳沉婉有些尴尬的笑笑,感觉很别扭,一个原本一直在梦中的男神级别的帅哥忽然出现在生活当中,非说是你老公,然后各种温柔体贴柔情蜜意,这感觉怎么那么别扭呢?也说不上是受宠若惊还是胆战心惊,反正,她觉得别扭。
      “我自己来吧”她试图击过毛巾,姜向晚推开她的手,神色温柔淡然,声音轻柔的近乎缥缈,仿佛他手上碰触的不是头发,而是神祗一般:“你以前最喜欢我给你擦头发,吹头发,我好久都不做了,现在给你擦头发,感觉很温馨”
      岳沉婉被噎住,悻悻然的皱皱鼻子,喜欢给媳妇擦头发?还温馨?这人原来是个贱皮子吧?
      陈归人也曾经给她洗头发来着,手僵硬的要命,还拽下她好几根头发,自己提出意见,他就没好气的吼:“老子一辈子也没给谁洗过头发,你荣幸去吧你”
      她气的抓起洗发水砸他,两人打做一团,弄得满院子是水,被刘彩凤骂一顿。
      那时正是杏花盛放的暮春时节,满枝头雪白晶莹的花朵开的如织如锦,风一阵阵吹过来,开老的花朵就离了枝头飘摇着坠落,流风回雪般散落了一院子杏花疏影,陌上少年,彼时,春意正浓。
      嗯,怎么好好的,忽然想起陈归人那个骗子,那个坏人,那个混蛋,那个“我想你留在我身边,希望你做我的妻子,成为我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女人,我爱你,你知道吗?”明明是强占人妻,却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如此无耻无畏,如此,哀伤凄凉,为什么她会觉得凄凉?甚至有一丝不忍?
      她忽的盘膝坐起,推开他的手,歪着脑袋看看他,忽然一笑,道:“说说吧,咱们是怎么认识的,怎么结婚的,我是怎么被炸伤了?暖暖就说了一些我们同学之间的事情,还有她是怎么跟我认识的,还有我的家庭什么的,其他的,你说说吧?”
      姜向晚看着她,苦涩的笑了笑,低头看看自己修长的手指,神经质的蜷曲,伸展,她毫无羞涩,爽朗的像对待朋友,她对他仍有戒备!
      “好,就从我们初相识说起吧,那年,我十七岁,你十四岁,我遭遇了一场极为严重的车祸,骨盆受伤,双腿瘫痪,从一个天之骄子,成了一个残疾”
      正是初春乍暖还寒的时节,军区大院松涛汹涌,触目所及,苍浓的绿色在幽深的夜色中带着凛冽的寒意,有长夜的风携着往事踏着如水月色而来,吹碎这枝头草间晶莹欲滴的扑簌盈盈的露珠,便如这往事中,豆蔻梢头二月春光中,曾经春意曼妙的少男少女,也曾经恩爱不疑的美好时光,曾经干净无垢的爱情,终究还是抵不住世间壁垒森严的寒冷,尘世间权利*构筑的围城,脆薄如琉璃,一朝尽碎原来,世间最苍凉最悲哀的两个字,是“曾经”二字。
      姜向晚讲述了他和她的故事,从最初的相识相爱,到最后的爱情崩塌,毫不隐瞒,毫无遮掩,他脊背挺直,目光虔诚,仿佛在做一个漫长的告解,寻求着最终尘埃落定的解脱。
      “我喜欢算计,喜欢商战,喜欢与人勾心斗角,喜欢一脸纯善,背地里做尽龌龊的勾当,陷害他人、安插商业间谍,用不正当的手段收购合并重组他人的公司,这些商场上的尔虞我诈,我从不认为是错的,谋划岳氏,是我做的最大的一次计划,从十七岁起,我就开始谋划,每每想到能将全省最大的企业收入囊中,就觉得刺激,觉得兴奋,爱上你之后,我也曾经想过,放弃这个计划,终究,还是不甘心,总想着,那些虽然是你的亲人,可他们对你从来就不安好心,一心一意想要害死你,取而代之,我就这样,自欺欺人的走到了最后”
      他苦笑,紧紧的攥着拳头,指甲深深的陷入手掌,刺破皮肤,感觉到疼痛。
      “直到,你失踪了,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我才发觉,我是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人,失去了你,就算我得到了岳氏,就算我得到了全世界,又能怎么样?我一点也不快乐,只觉得后悔,可后悔也不能改变现实,不能改变曾经发生的错误,我不知道,要怎样做才能让你原谅我,我们才能重新走到一起,我只是,”他抬眸看她,女孩一手拄在膝盖上,歪着头,表情平静,眼神中有些兴致勃勃的好奇,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一般,没有什么难过的意味。
      他艰涩的开口,眼中晦暗中有着难以琢磨的决绝,他的手指无意识的痉挛,心底只盘旋着一个泣血般的声音,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失去她,不管她想要什么,哪怕自己的命都可以“告诉我,阿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原谅我?哪怕你要我去死,也可以”
      岳沉婉放开腿,腿盘的太久,有些麻了,一边用手捶着,一边惊叹:“我这辈子还真够传奇的!”想了想,又笑笑,道:“你过来”她伸手拉过姜向晚,抬手将他白衬衫的袖子卷起来,上面是数十道伤痕,重叠着,蜿蜒扭曲,最近一次的伤口还红肿着,没有完全愈合。
      岳沉婉的手指在那些伤口上一一拂过,冰凉的指尖拂过那些起伏的粗糙疤痕,心底是一阵阵尖锐的疼痛。
      这和想起陈归人那种带着伤感的温暖截然不同,每次想起这个男人来,源于心底深处那种尖锐刺骨的伤痛都让她感觉非常难捱,仿佛那种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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