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及神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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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修行来说，自然是一种莫大的推动力，单是足踏大地，四处行走，沿路所见所闻的感受，已经是一种经验上的财富，对心灵的锤炼与修行，更是助力极大，弥足珍贵。

他此时再静下心来修行，便是将这一切经验，系数化为一种智慧上的积累以及动力，从而帮助自己，推动体内力量，使其持续增长。

方邃这次潜修，连日来不断感觉到自己的修为在持续提升，体内神土震动，像是可以连接大地极深处的一股浩荡气息，奔腾流转之际，贯穿体内每一秘窍，无所不至。

但境界上的突破，却不那么容易。他多次尝试，却始终未能顺利的再做突破，晋入使徒境界后期。

这一日夜晚，方邃盘坐在一方大石上，在挂满繁星的穹幕下修行。

两个时辰后，他张开眼睛，还是不行，修行中只感到周身气息澎湃，却始终没达到撼动体内壁障，破入新境界的程度。

方邃心态甚好，并不急躁，转而修行起亡灵死书中千变万化的死亡咒言来，运转冥力，化出冥地甲胄，开始往甲胄上祭刻死亡咒力。

此后又将三目头骨，从冥猫那里要过来，托在手中，研究打量起来。

方邃并不知道这被邪恶生物称作亚素族的头骨的价值，具体体现在何处，转头瞥了赫勒柔月一眼。

赫勒柔月不需招呼即走了过来，看向方邃手中的头骨时，目中隐有光芒一闪而逝，道：“亚素族头骨，据蓝血族······也就是邪恶生物所言，其中蕴藏着某种传承的秘密，似乎还涉及到怎样离开这方世界。”

方邃暗暗冷笑一声，赫勒柔月所言，显然并非她知道的全部。

这头骨最神秘处，自然是来自它额头的第三只眼睛。那其中像是隐藏着一个独立空间，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旋动，无比幽深，以方邃的目力，竟也无法看破其中秘密。

但是当他试着将精神力量，往那头骨额上的眼眶内探入时，那头骨蓦然有了奇妙反应。

整颗如玉雕琢的头骨上，瞬间显出无数亮点，譬如漫天繁星般闪闪发光。

同一刻，方邃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当他的精神，陷入头骨内时，就像是跨越了距离的阻碍，走入了一个广袤深远的宇宙虚空内。

刹那间，方邃的精神仿佛游历在浩瀚星空里，他能清晰感应到天外宇宙存在的雄浑力量。

倏地，有一股仿似来自天外的力量，在方邃的精神世界内，有如闪电般划过，继而遵循着某种密不可测的气机，猝然涌入他体内。

方邃的体内神土，顿时发出一种玄不可言的波动，周身也在绽放蒙蒙光芒，宛若被诸天星辰绕体，而他手中的三目头骨，则在连连震动，表面的光点流烁不停。

这种奇异的感觉一闪即逝。

下一瞬，方邃的精神力量，已经不受控制的从头骨内抽离了出来。

他双目遽盛，再次将精神力探入头骨内，却已经无法重复刚才所经历的一幕，再无其他所得。

方邃眸内不断显出思虑的芒采，先前将精神探入头骨内的过程，就像是通过头骨，将自己的精神力量放大，从而感应到天外星空中的力量，又或者说，这头骨本身就像是一扇时空之门，穿过其中，就可将精神力量延展到茫茫宇宙里。

这当然十分神奇，但仍是存在莫大的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将精神迷失在无垠星空中，无法收回，从而死亡。

一旁的赫勒柔月，在见到方邃触动头骨，体外隐发星光时，目中立时闪过抑制不住的讶色。

方邃始终未曾抬头，却准确把握到她的一切细微变化，突然问道：“你知道什么？”

赫勒柔月迅快应道：“那邪恶生物说过，这头骨内的精神空间很难被触动，需要特殊的血脉或是机缘才可做到，因此我见你能引起头骨发光，心中惊讶而已。”

忽地，方邃翻手弹出一缕黑光，打入赫勒柔月眉心，一闪消失。

方邃道：“说谎是要付出代价的，这缕黑光是一种死亡咒术，中了这门咒言者，智力每过一天就减弱一分，一月后，原本聪明的人，会变得普通。两月后，则会成为不如普通人的白痴，永远不会再说谎。三个月会如何，我也不知道，赫勒柔月你看来是想试试。”

话罢再不理会面色微变的赫勒柔月，将头骨抛还给冥猫，复又闭目修行。

赫勒柔月此女，一见就知是自负才智之人。她最骄傲的，正是自己冷静无情的谋算与智慧。

正因如此，方邃这番攻心之语，配合亡灵死书上的诡异咒术，对赫勒柔月这种自负聪明的人来说，实远比任何酷刑更让她惊惧百倍。

想到自己最终会变成一个白痴，甚至连独立思考也有所不能，赫勒柔月的心底，涌起一股不可控制的骇惧，周身冰凉彻骨。

这时的方邃，已经进入又一次的修行中。

然而就在他闭上双目，运转体内力量的一刻，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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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往的修行中，方邃体内神土，素来可以沟通大地气机，滋养己身力量成长。

但这一次不同，他甫一合上眼睛，体内神土震动，不但接连了大地的力量，且还有另一种气息，也被神土的运转所牵引，在融入方邃体内。

他默默感应，发现那一丝力量，竟从天外而来，仿佛是神土不但在吸收大地的浩力，还在牵引星月的力量。

方邃转念便明白过来，这等异常，显然和先前将念头探入三目头骨中，遨游寰宇般的奇特经历有关。

它像是引发了方邃和茫茫天外的一种气机上的连接。

再则大地的力量，原本就来自地球这颗星体，也可以说是星辰力量的一种，因而气海神土既然能牵引大地气息，那么引动少许星月之力入体，倒也不算让人意外。

此时这一丝天外垂落的力量很微弱，但就是这一缕微弱力量的增加，使得方邃体内神土，如同被引燃一般，轰然从中涌出雄浑无匹的冥气，在他体内飞转奔流。

方邃一声轻啸起身，不需要刻意动作，他手中已然衍生出一杆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的冥矛。

下一刻，方邃行云流水般展开一套矛法，但见矛光霍霍，仿似雷电盘绕划空。

这套矛法完全没有定式，即非来自美尼斯法老，也不是方邃近年来参悟天理而成，奇正相辅的矛法路数，而是他接感天地间的一股气机，受到触动，随手所为。

其矛展开，招招有如天马踏空，羚羊挂角般轨迹难寻，又如长河飞流，气势雄浑，沛不可挡。

‘轰隆！’

方邃最终将手中冥矛脱手甩出，矛锋譬如天外流星一般，射向数十丈外的另一座小山，竟将那山巅，戳出一道对穿的窟窿。

这般威势，几乎已经超脱了凡人所能达到的力量极限。

方邃欣然大笑，那神秘头骨虽然每次接触，都有莫大危险，一旦精神承受不住，就会无声无息死去。

但若能成功从接触头骨的过程中脱离出来，却又有着意外的收获。

此次便让方邃提前接感到天外星空之力，从而引发了他体内的力量增长，虽仍未能藉此晋升使徒后期，却已让他的修为更见雄浑，想来不日之间，就可再做突破。

下一刻，方邃忽然动了。

他速逾惊马的奔下这处潜居修行的小山，滚滚如雷的往埃及方向而去。

进入埃及的时候，已然到来。

留在原处的赫勒柔月，耳畔响起方邃隔空送回的声音，道：“你自行跟来，去底比斯。”

两日后，蜿蜒奔腾，气势雄壮的尼罗河，出现在方邃视线前方。

他此次回返是从大西洋海域登临西撒哈拉沙漠，之后近乎成一条直线，回返埃及境内。

方邃原本预计回转的位置，会是正对着尼罗河中游的底比斯城。

但见到尼罗河后，打量周边地形，始发现稍有偏离，他现时所在位置，明显是在埃及更北方的某处，反而距离埃及另一神话之城孟菲斯更近。

方邃目光一转，面上闪过一丝冷意。

沿途追逐他日久，后来被他斩杀的邪巫，在埃及的势力范围，就是以孟菲斯城为主。

而当初邪巫只身追进华夏，一路随他追杀方邃的队伍，却早被他遣回埃及，就在孟菲斯城内。

当方邃渡过尼罗河，沿岸往南奔行，果然在不久后，於夜色掩映下，看见一座气势壮浑，不在底比斯之下的磅礴巨城。

这里正是古埃及名闻后世的孟菲斯，其坐落在尼罗河三角洲以南，气象磅礴，坐地接天，宛若雄峰般岿然不可撼动。

入城的城门左右，有两尊巨大的神灵石像，厚重以极，似两尊战神般守护着孟菲斯。

城门顶端墙壁上，描刻着阿比斯神，它是孟菲斯地方主神的圣兽。多数时候，都是以头顶太阳和圣蛇乌拉埃乌斯的牡牛形象出现。

这座古城的历史，较之底比斯还要古老的多，在底比斯未兴起以前，始终是埃及的首都。

相传这座古城，是统一了上下埃及的美尼斯法老王，在第一王朝时期所建。

城内也像底比斯一样，分为兵士驻守的法老安息之地，以及埃及居民日常作息两个主要区域，如同两座城中之城。

在城内历代法老安息的区域，还有巨大的阶梯型金字塔存在，用来安放法老的木乃伊。

阶梯金字塔和后世常见的金子塔形态不同，它是采取层层递进，叠叠增高的方式建成，但同样巍峨逼人，内存奇谜。

就在深暗的夜色掩映下，方邃波澜不惊的潜入了孟菲斯城内。

城内的建筑，形式奇古，更有无数神像散布，充分体现出埃及人对众神的崇拜。

时值深夜，城内一片安静，人踪杳无。

在城内临近中心区域，有一条长阔的古街，尽头处坐落着一片占地连绵，气势恢宏的殿宇。这里就是孟菲斯城内，仅次于法老驾临时所居寝宫，以及祭祀殿两处所在的邪神之宫。

邪神之宫，正是由邪巫所掌管，徒众聚集的地方。

邪神宫遵从信奉的是代表着沙漠、风暴，混乱的邪恶之神赛特。

在埃及这神话色彩浓重，又是多神灵并存的国度里，邪神之宫在埃及北部，有着仅次于祭祀院的权威地位。

他们所辖徒众，人人修行狂暴嗜血的巫术，残忍弑杀。

邪巫虽已死去，但消息并未传回埃及，而且就算传回来，对敬畏邪巫如神的诸多徒众来说，也不会有任何人的信仰出现动摇。

他们相信邪巫是受到邪神赛特护佑，可以无限转生不死的神明使者，纵便一时陨落，也必然会有再临世间的一刻。

邪巫不在的情况下，这处赛特的信仰之宫，就由邪巫座下首席徒众来掌管。

即在这夜幕深暗的时刻，守护在邪神宫外的四个徒众，忽然生出感觉，齐声厉喝道：“什么人敢随意接近邪神之宫，滚出来！”

倏地黑暗中幽光连闪，恍若闪电刺射虚空，无声无息间，四个守门的徒众，每人眉心处皆出现一道血洞。

方邃手执冥矛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面上冷漠无情，从容迈步，踏入邪神之宫正门。

他经过后，又有一道黑暗的死亡之风拂动，顷刻间，将死去的四名徒众的尸骸消融。

这是上次进阶后的木乃伊，在催动亡灵巫术，化成一道黑暗之风跟在方邃身畔，也卷进了邪神宫内。

今夜，注定了杀戮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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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菲斯城上空，夜幕深沉，乌云掩月。

偌大的邪神之宫中，正有一道幽灵般前行无声的身影，在长驱直入。

这黑影自是方邃无疑。

邪神宫内禁制密布，守卫森严，连沿途经过的许多建筑上，也祭刻着邪异的咒文，会发出无形无质的力量，侵袭每一个擅自闯入者。但不断深入的方邃，体内神土频频震动，每经过一处刻有邪咒的地方，皆会将侵入体内的力量，收摄吞噬，化于无形。

方邃前行甚速，已经连过四重殿宇，仍未惊动任何人。

就在这时，忽然有一人从前方一座大殿后走出，与方邃面面相对。

此人也是个高手，正是曾经随着邪巫追杀过方邃的队伍中的一人。

他骤见方邃，面上闪过一丝意外到极点的神色，骇然微愣下，陡觉颈下一凉，方邃的冥矛不知何时已经抵在此人颈部。

“追杀过我的人都在什么地方？”方邃冰冷无情的声音响起。

“今日莫琉斯麾下将领，帕特塔赫大人来访，众人都聚在邪神殿内。”这人被冥矛逼住咽喉，目有惧色，压低声音回应道。

‘噗！’

冥矛前送，刺穿此人咽喉，其目中神光溃散，迅即毙命。

‘呼！’黑暗的狂风卷过，倒地的尸体也消失不见。

方邃手中冥矛倏隐，继续深入。

天空中星月疏离，黑沉沉的夜幕压下来，透出一股让人窒息的沉暗。

此时在邪神宫深处的主殿内，邪神赛特的巨型塑像下，站立着十数个气势不凡之人。其中有两人最为引人瞩目，格外不同。一个是将领模样，身材高大宽厚的中年男子。另一人则面目光洁，无发无须，双目精明有神，身形同样强壮彪悍。

这二人都是气雄盖世，随意站在那里，已经令殿内其他十余人，感到心头如被重山逼临，涌起气也不敢喘的庞大压力。

其中身着皮甲的将领，自然就是莫琉斯麾下强者帕特塔赫。他以略显沙哑的声音道：

“邪巫一去已经接近两年时间，最近年余再没有丝毫消息，莫琉斯殿下让我来问问，邪宫中可曾收到邪巫大人传回的消息。”

那气度逼人，光头无发，目芒凝若实质的男子，正是邪巫座下最著名的徒众，叫做穆罕。

传说此人天赋绝佳，在修行一道上，几乎不在邪巫之下。

此时他目光微烁，不知为何，连殿内烛火都随之摇曳不稳，像是他连目光中，也存有莫名的异力，不需刻意而为，即能对烛火形成影响，可见其精神波动是多么强横。

他沉声回应道：

“请塔赫大人回去告诉莫琉斯殿下，就说我邪神宫，定会将荷鲁斯权杖拿回来，送交给殿下。至于邪巫大人的踪迹，我也没有任何讯息。这虽然不正常，但他是被邪神选中，在人间行走的使者，这世上绝没有任何力量，能让邪巫大人出现意外，塔赫大人可以放心。”

帕特塔赫轻唔了一声，眸内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道：

“听说穆罕你和邪巫之间，有不受距离阻碍的心灵秘法，可以彼此相互感应，难道也不能确定邪巫的情况？”

穆罕面色分毫不变，口中却发出轻蔑的笑声，道：“塔赫你言语中隐含之意，是想问邪巫大人有没有可能，反被那四处逃窜的奴隶所杀吗？”

突然面色一整，斩钉截铁的道：“此事绝无可能，那奴隶若与邪巫大人对战，除了被截杀，不会再出现任何一种可能。”

帕特塔赫笑一笑，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殿内众人忽然一起听见有声音从殿外传来，语音清冷的道：“邪巫不会再回来了，他已经死了。”

这话一出，满殿皆惊。

需知邪巫如此长时间没有任何消息，他遭遇不测的可能，早被在座之人所怀疑，只是没人敢出口，此际突有一道声音冒出来，将众人心中所想道出，确是令众人心中齐齐一跳。

就在众人凛然微惊的时候，殿外迈步走进一个长发披肩，周身宛若猎豹般矫健有力的青年。

这人正是方邃，他肩上蹲着将三目头骨当做圆球，耍出诸般花样的冥猫，其实样子颇为滑稽。

但他甫一落足踏入殿内，轰的一声，那大殿的地面，立即和他产生奇妙呼应，震颤颠动，继而整个殿宇皆在因他走入而摇震，威势慑人至极！

方邃此般肩上蹲着冥猫，却又威势逼人的走进来，端是怪异十足，连惊艳全场也不足以充分形容，包括穆罕和帕特塔赫在内，人人皆感心惊。

穆罕和帕特塔赫两者，蓦然生出某种难以具体言说的气机感应，目芒同时大盛，“你是方邃！”两人出口喝问。

方邃在众人环伺下，拖拖然来到大殿中央，道：“正是本人。”

他话音刚落，殿内另有一人忽地上前一步，暴喝道：“好胆子，竟敢潜回埃及来寻死！”

这人目芒诡异，黑色的眼瞳幽深，内蕴异力，让人不敢直视，正是曾经跟随邪巫追杀过方邃的鬼目。

忽然间，一声沉喝响起，“小心！”是穆罕双目刺亮，开口所发。

在同一刻，殿内有幽芒若电，凌空划过。

‘喀嚓！’

鬼目的目光瞬间凝固，再无法发出慑人的异芒。

他缓缓栽倒，周身没有任何外在伤痕的死去，却是被方邃以矛锋，吞吐出一股无上锐气所杀，外表不见伤痕，实则额骨已被矛芒破穿，顷刻惨死。

方邃出手即刺死了鬼目这种几乎逼近使徒层次的高手，强横到如此可怕的地步，令满殿之人齐齐吃了一惊，同在面上抹过一丝骇色。

这时，有一道人影冷喝一声，挟着狂猛无匹的力道，闪电扑出，杀向方邃。

但见殿内顷刻间多出两道看也看不清的影子，展开激烈的碰撞交锋。

下一刻，紧随在方邃身后，又从殿外飘进来一股黑气。

这黑气迅速扩散弥漫，众人同时发现殿内摇曳的火光，被黑气遮挡消失，周边陷入一片黑暗里。

呼吸时间以后，那黑暗消失，殿内已然多出一个枯瘦狰狞的亡灵木乃伊。

它恐怖腐朽的手中，握执着一根邪力流转的纤细法杖，开口做出无声咆哮状，大的有些不合比例的口中，黑气喷涌，弥漫散布在大殿内，其中蕴含着死亡的咒力。

霎时，殿内修为稍弱者，齐被咒力影响，感到己身生机在减弱流逝。

而就在殿内火光闪灭，复又明亮起来的时候，一声压制不住的惨哼声传来。

‘蹭蹭蹭！’

是先前主动攻击方邃的身影，在仓促败退。这人的胸口位置，被方邃一拳打中，几乎塌陷，开口吐血，面色惨然。

众人一见下倒抽一口凉气，只因这敢于主动攻袭方邃，却被逼退重伤的，正是邪神宫除邪巫外的最强者穆罕。

他在刚过去的数次呼吸时间里就被击败。

惊人的情况还不止此，身形仓促后退的穆罕胸口，蓦地亮起盛灿的金色火焰，他整个人就像是被金色火芒，从内而外的照穿，显然已经受到致命打击。

眼看即将毙命的穆罕，双目圆瞪，道：“邪巫大人是死于你手·······”

“是。”方邃冷然回应。

他的声音很轻，但听在殿内众人耳中，却不亚于惊雷轰鸣。证实邪巫已死，众人骇然对视，心底寒意更甚。

此时穆罕颓然倒地，胸口被焰力焚穿而亡。

整个时辰后。

当方邃离开邪神之宫时，他执握的冥矛上，不断有鲜血滴落，在身后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线。那殿内已然人踪皆无，曾经参与追杀他的人，系数被格杀。

只有帕特塔赫得以活命，但也被方邃刺穿了体内脉轮，一身修行锐减半数。之所以留下他，非是方邃心软，而是要帕特塔赫去通知莫琉斯——他回来了。

即在方邃走出邪神宫，於孟菲斯长街上前行的时候，他忽然边行边道：“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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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轻叹在寂静的街道上响起。

有一道高挑身影，从方邃身后数丈外的建筑暗影中走出。

她的目光湛然澄澈，内中存有一种常人身上难得一见的宁静，一袭白袍随风轻拂。

她是圣祭司。

方邃当初离开埃及，只有圣祭司曾对他表露过友善的态度，因此方邃这时见到她，面上虽然平静如故，目中却有一丝欣然，道：“圣祭司怎么在孟菲斯？”

圣祭司并未立即说话，举止优雅的上前几步，与方邃并排缓行，深黑的眸子瞥了他一眼，道：“你真的回来了。”

又道：“上次你走后，大祭司改变主意，派神祭司去追你，我去找他询问，起了争执，便主动要求到孟菲斯来，成为这里的祭司长。”

方邃蹙了蹙眉，圣祭司到孟菲斯来，等于是放弃了祭祀院的核心地位，尤其是这其中还涉及到他方邃。

圣祭司心思灵秀，自然看得出方邃所想，道：“跟你没有关系，我只是对大祭司许多作为不认同而已，积累的矛盾，已经不是一日了。”

此时天外暗云散去，皎洁的明月重露仙颜，淡淡月华洒照下来，使大地如拢薄雾，一切都变得朦渺起来。

方邃问道：“大祭司派僇加那追我，仅仅是想要得到亡灵死书吗？”

圣祭司目中抹过一道亮彩，不答反问道：

“这么说，大祭司曾经感应到金字塔下的冥域通道坍塌，从中倾泻出冥域世界最本源的一股气息，真的是因为你当时得到了亡灵死书所导致的吗？”

方邃并无隐瞒之意，坦然道：“也许是吧！”

圣祭司扬起修长的颈子，瞭望着天外闪闪璀璨的远星，过了一会才回答方邃先前的问题道：

“大祭司的根本目的，是想要逃脱轮回。他太老了，近些年不断感应到自己的力量在下降，甚至开始察觉到身体内的死亡征兆，他是想要获得亡灵死书这蕴含死亡真谛的最高法典，从而追逐众神的脚步，规避巨神阿努比斯收取他性命的时间。”

方邃哑然失笑道：“原来大祭司作为世间神权的最高执掌者，也很怕死。”

圣祭司忽然收回瞭望远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