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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空王座-第3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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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索将两人系在一起,这是汉娜的主意,这样不管谁失足坠下,对方都可以成为最后的依仗。若不是红衣女人的坚持,约纳根本不肯在腰间拴上麻绳,他急迫得恨不得一步登天,打破时空飞到另一个女人身边去。一路上,他步履匆匆,就连汉娜开枪驱走几只怪兽的事情都浑然不知;攀上大树之后他一路在上面攀爬,不肯停下来让汉娜休息一下,他是个敏感而善解人意的少年,只是此时忘记了身边人的存在。
这段气氛尴尬的旅行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随着高度不断升高,天空显得越来越近,虽然看不到太阳在何处发出光芒,但整个世界如无尽沙海的午后一样明亮。从这个角度能看到许多耸入云渡的大树,人类、精灵、矮人、巨人、野兽、魔兽和说不清种类生物的身躯裹在孢囊里面缓缓升起,森林如同一锅沸腾的热水不断冒出气泡。孢囊球体升到一定高度就突然凭空消失,每棵制造孢子的巨木上方都有一个时空裂隙,将完成品以魔法能量托起,送入不知通往何处的时空之门。
“快了,快了……”约纳抹一把额头上的汗,攀住一个树杈大口大口喘气。“我的想法没错,这里的时空因素已经不稳定了,看来打开通道没有我想象中那么难,只要对星阵稍加改变,让输入部分更符合这个世界的规范,而输出的话呢则可以稍微超过符合,毕竟是一次性使用……等等!”他忽然神色紧张起来,从腰带中抽出法杖席拉菲娜紧紧握住,闭目感应着星际线的存在,几秒钟后少年神情松弛了:“呼,吓死我了,还好这里也能找到星际线,角度没什么变化,清晰度也不错,看来就算是异空间,也同样遵守世界的规则呢……”
短暂休息后,他继续向上,花二十分钟时间攀上了树梢。这巨大松树的枝叶如此茂密,以至于要沿着枝干走到松枝尽头,站在颤巍巍的松针上面才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少年毫无畏惧地踏着独木桥一样的松针前进,汉娜在后面担心道:“走慢一点,小心啊!万一有一阵风吹来就麻烦了!”
“不不,这里是没有风的。”约纳走到松针的末端,张开双臂迎接晴朗天空。这是整个世界的制高点,绿色大地在脚下铺展,头顶是悠悠晴空,他回过头来愉快道:“所谓的风是空气元素的流动造成的,空气元素会从浓度高的地方向浓度低的地方迁徙,这就产生了大陆的疾风。但这个世界的空气元素是均衡的,无论在下面还是在这里,浓度都完全相同。流动不会发生,就不会有风吹起,这是多么奇妙的感觉啊汉娜,闭上眼睛,根本分辨不出是不是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呢。”
汉娜·斯图尔特左手持枪谨慎走来:“话虽这样说,万一有个什么怪物也麻烦啊,这么大的森林,或许连蚊子都有飞鸟的大小呢。”
约纳摇摇头:“你还没发现吗?这整个世界都不存在一个活的灵魂呢,那些被遗弃的躯体只是凭本能活动的躯壳而已,持续不了多久就会死去。我们或许是这里唯一有智慧的存在吧,这个地方,根本没有人来过。”
斯图尔特当代家主走到他旁边一根松针上,怀抱大枪“海军上将”坐了下来:“好吧,我在这儿守着,无论你要做什么,都小心一点。”
没听到伙伴的叮嘱,约纳已经开始研究星阵图形的问题,他从包里掏出瓶瓶罐罐、量角器、莎草纸、炭笔和雕刻刀,嘴里嘟囔着:“对了对了,吉尔伯乃翁老师留在幽灵巴哈马背上的星阵用到了一个很奇妙的三联逆螺旋,如今想来,那样虽然会损耗百分之二十的输入能量,但可以对星辰之力的波段进行有效调谐,一下子把频谱调整到最适合沟通时空的波段,真是非常巧妙的设计……而初代导师大人留在潜地舰‘圣吉尔伯托’号上的星阵呢,能看出是不同时期的作品,结构精简到了可怕的程度,居然只有了一个放大和一个整流就完成了全部的输入部分,如果没猜错的话,放大部分的线条并非单纯曲线,而是由若干个微小的吉尔伯托螺旋组成,这样既能精简结构,又能提高效率……”
他在纸上写写画画,将脑中的构想化为图形,向身后丢出用过的草稿纸,把得出的结论记在脑中。在没有风的世界里那些画满玄奥图案的莎草纸静静排列在墨绿色松针上面,如夜晚的绿色小径下了一场白雪。
汉娜坐在旁边,静静看着占星术士埋头做着工作。她的眼神掠过约纳棕色卷发的发梢,投向湛蓝与碧绿交汇的天际线。绿眼睛眨一眨,红衣女孩忽然轻轻哼起歌来,哼的是旋律苍凉的西大陆小调。约纳从没听到过汉娜唱歌,然而此时此刻,埋头在几何图形中的他根本听不到那遥远的歌声。
那是在无尽沙海星光闪烁的夜里,“巴克特里亚的疾风”上一任船长费恩·斯图尔特和七名水手喝醉酒后会唱起的歌。
“红土平原吹起的风啊,
吹啊吹啊吹过了雅古的山丘
圣河彼方飘来的雨云啊
从不肯在扎维停留。
为我点燃蜡烛的女人啊
你被风吹啊吹啊吹到我的身边
为何今夜木屋这么黑暗啊
是否雨云已将你带走。”
在扎维帝国民间流传的神话故事中,有一位被风吹到农庄中成为农夫妻子的美丽女人,她每天天黑时会点起起居室的蜡烛,照亮农夫回家的路,“当有一天看不到烛光的时候,说明我要回去了,天上会下起雨,那是接我回家的马车在云间驰骋。”农夫并不相信,直到下着大雨的夜里他提着妻子最喜爱的蜂蜜、喝醉了酒跌跌撞撞回家,看到雨幕中的木屋黑暗着,寂静着,如同牧场。他再没见过那个美丽的女人。在逐渐苍老的日子里,农夫才醒悟到当初根本没有珍惜过那个天赐的伴侣,——然而后悔又有什么用呢?
第138章 破碎的森林(中)
什么是时空?约纳从前根本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在离开红土平原的占星术塔之前他只是柯沙瓦老师手下的小小占星术学徒,刚刚把133—TXT小说:…fsktxt—7星际线的性质背熟,根本没有奢望过解析世界本源的秘密。然而被背叛者赛格莱斯的预言一步步牵引着来到此处,老师所种下两条星际线能量的种子,在战斗中不断成长,与初代导师吉尔伯托·吉尔伯乃翁的几次相遇,颠沛流离,穿行大陆,此刻的17岁少年已经想不起自己出发时的心情,只知道是那位写下无名预言的背叛者领他走上这条长而崎岖的道路。如今想想,龙姬被龙尊君掳走的时候,他觉得自己背叛了预言所指示的方向,然而追随着龙姬的脚步一路向北,命运兜了一个圈子回到了初始的地方。
雕刻刀尖端闪烁微光。这种占星术士专用的雕刻刀名为“斯特卡维之角”,由占星术士协会第十一任会长利马尔·斯特卡维所发明,这位性格乖戾的大人物一生在占星术理论研究方面毫无建树,但这奇妙的发明使他名垂青史,被后世的所有占星术士铭记。在成为占星术士之前,斯特卡维曾是一位三级光系魔法师,他在魔法研究中发觉了基本理论的不和谐之处,于是转投占星术怀抱。五大行会之间的人员流动是很正常的,可唯有斯特卡维将魔法因素使用在占星术研究当中,雕刻刀尖端有一个微小的光系魔法阵,能够聚集阳光或其他同样强烈的光线,在聚焦点产生极高温度。想要在宝石(星辰之力的最佳载体)这样坚硬的物质上面雕刻星阵,必须使用斯特卡维之角以相当倾斜的角度在宝石内部烧灼出空腔,构成星阵基本图形,灌入星星尘埃形成星阵,最后用胶水将出口封闭。
约纳看着小小的光点在白水晶内慢慢移动。镌刻星阵是个极费工夫、考磨耐心的工作,好在经过多次纸上验算,他对这个崭新的星阵已经烂熟于心,只要小心地完成雕刻就行了。这颗22克拉的白水晶是他袋中品质最好的宝石了,能否承担时空星阵的压力,约纳多少有点担心,毕竟初代导师的时空星阵都是以最高品质的钻石和蓝宝石制成的。不过他使用星辰之力的方法与吉尔伯托·吉尔伯乃翁不同,以两种性质能量湮灭作为基础动力来源,这种方法将星阵的等级和需要消耗的精神力减省到原来的一半,约纳估计新星阵属于占星术士协会规则中的七级星阵,以他目前的精神池能量,能够勉强动用。
三十分钟,斯特卡维之角只移动了细不可见的距离,非常精密的输入部分图形完成了,约纳做了个深呼吸,活动一下酸痛的颈部和手腕,看看天色,感叹道:“这个世界的太阳不会落山,一直都这样明亮,真好呢。”
没有人回答。
少年茫然转过头,发现旁边的松针上只有一席红色的斗篷铺洒在地,如火般花朵盛开。汉娜·斯图尔特不见了。
“……汉娜?”
约纳叫了一声。声音被茂密松叶吸走,很快消失在绿色的树冠当中。少年连转了几个圈儿,到处搜寻伙伴的踪迹,然而目力可及的地方唯有静谧的森林树木,哪有红衣女人的影子?
一滴冷汗从额头滚落,他慌乱地在脑中搜索有关汉娜的最后回忆。在开始演算星阵的时候,汉娜还在身旁不是吗?她坐在那里,似乎说了点什么,也似乎哼起了歌。然后呢?
一片空白。
约纳心中升起寒意,他不禁想到了最可怕的可能性。趴在松针边缘低头向下望,七百码高的松树下是一个绿色的螺旋地狱,层层叠叠的枝干堆满视野,树下没有湖泊,也没有可以缓冲的柔软泥土,若是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
“汉娜!”约纳大声喊道,“汉娜!你在哪里?……别开玩笑了,快点出来!”
“我在这儿。干吗?”
没想到背后传来应答声。穿着抹胸和短裤的斯图尔特当代家主灵巧地跃下一根树枝,落在占星术士身旁,她举起手中的猎物:“喏,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了,肚子早就饿了,我们的食物都在丹尼那里,得想办法填饱肚子才行。为了方便我脱掉外套向下爬了一百码,在一根大树纸上发现了一头刚刚死去的野兽,看样子应该是孢囊升起的途中破裂掉摔下来的,喏,你瞧,肉质还很新鲜,割了一大块回来应该够我们两人吃了……你怎么满头是汗的样子?”
约纳手忙脚乱地抹着汗:“没、没什么,辛苦你了!那么麻烦你料理晚餐,我尽快把星阵完成……”
斯特卡维之角继续绽放光芒,细微的线条在白水晶内游走,经过这一场虚惊,约纳心中多少有些异样的感觉,或许是因为片刻的惊恐,或许因为汉娜修长光裸的双腿,他得花上好大力气才能重新集中精神。
烧烤的香味飘起。松脂是非常好的燃料,汉娜重新披上斗篷,搜集了一些干燥的松针蘸满松脂升起火来,野兽的肉质肥瘦适中,一加热就溢出芳香的油脂,滴落火中吱吱作响,汉娜一边转动肉块一边继续哼着扎维帝国的小调。约纳偷偷观察了她一会儿,觉得她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就放心地继续工作。他不知道汉娜只是将凄楚深深藏进心里而已,无尽沙海的儿女,脆弱的样子从不能别人看见。
在这个时刻,现实世界奥地利萨尔茨堡GTC总部发出了另一条黄色警报,警报内容如下:衍生日志代码Aljg69359—4:第四保留区“阴间”出现明显的数据偏移倾向,已经开始影响整个保留区的预期工作状态,建议立即进行介入观测。然而这条日志很快被淹没在红色警报的海洋中,无数来自GTC主要部门、各地GTC支部、“世界”营销门店和监测站的红色紧急通报填满了公共收件箱,让这条无足轻重的黄色警报变得毫不起眼。没有人注意到这条异常,幽灵组织掀起的恐怖行动将整座总部大楼调动起来,GTC这台庞大机器已经有了优先级最高的任务,根本无暇顾及内部的小小瑕疵。
这是第四件秘宝“血之宝”代表“生命延续”的世界。死者的身体与灵魂在这里被碾为齑粉化作最纯粹的能量流回世间,维持着整个世界的能量平衡。生命本身没有得到延续,但生命所占用的熵值得到释放,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更加纯粹的转世轮回。
月光精灵刚刚从最后一枚魔法方糖里面坠落下来,一屁股摔在地上疼得直咧嘴。她降落的位置正好在世界的中心,左边整个天空和大地都是令人心烦意乱的土黄色,无数破碎的灵魂光点潮水般涌来;右边则是一片绝望的铁褐色,奇形怪状的肉体缓慢地呻吟着向世界中央前行。灵魂和肉体碰撞在一齐化成光点消散,小乖布下十二面空间盾牌推开这些恼人的肉块,嘟囔着:“混蛋!一下子就跑得没影了,这让老娘可怎么找啊!……话说回来,要怎样才能从这个烦死人的地方跑出去?啊啊,别过来,恶心死啦!”
这时候远方响起爆炸声,响亮轰鸣声就算在无数呻吟声中还是清晰可辨,小乖嘴角微微上浮:“好了好了,乖乖呆着别动,老娘这就过去拯救你的小屁股,可恶的南方人!”她将法杖“光环”向地面一顿,螺旋形的银白月光从脚下盘旋而上,“……走啦!”月光精灵身影猛然化为一道光柱向前射出,霎时间射透重重身躯的屏障,将那些苍白肉体撞得支离破碎。月光沐浴使她失去了飞行的能力,可换来了成倍增长的魔力、体力与速度,此刻的小乖就像一头身形窈窕的犀牛一样横冲直撞,根本不在乎面前有多少障碍,几十秒时间就冲出八百码距离。
拥挤肉身的潮水忽然矮了下去,小乖猛地收住脚步,这一片铁褐色大地已经被尸块堆满,看起来如苍白的雪原。这些残破身躯不会流血,不过空气中的恶臭可一点不减,月光精灵骂骂咧咧地掠过耶空斩碎的千百具肉身向前追去,两分钟之后,终于找到了冒失的南方人。
“见鬼啦你!从那么高跳下去都没死,你是铁块做的啊!摔碎了可别想老娘把你捡回去收尸啊!”指着对方的后背骂骂咧咧,小乖的声音却逐渐小了下去,因为她看到耶空面前有一个女人。确切地讲,有一具女人的身躯。
那是何等奇异的身体啊,身躯如山峦般壮硕,手脚像钢铁般坚硬,然而身体、手臂、双腿和头颅并不属于同一个人,密密麻麻的缝合线和咒符将这些肢体连接在一起,缝成一位诡异至极的魔神。在男人身躯之上的,则是红发如火、面容冷冽的女子头颅,这强烈对比产生了怪异的美感,让人的视线无法离开女人如冰般沉静的双眸。
第139章 破碎的森林(下)
小乖当然知道这女人是谁,因为她分享着精神契约者约纳的情感与记忆。“萨茹阿斯瓦提?”月光精灵诧异地惊呼一声,“这不可能!就算这里是灵魂和肉体转生的场所,可她早已死去好几年了,怎么可能还在这里?来到这世界的肉体很快就会被磨碎化成粉末啊……”
耶空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依然像根直挺挺戳在地上的竹竿。名刀佛牙斜斜垂在身侧,锋利锯齿因斩断太多肉体而微微发红,与主人的沉默不同,这把长刀不住呻吟着、颤动着、鸣叫着,锯齿刀刃把空气割得支离破碎。有灵性的武器像是感觉到了主人的气息,在南大陆的荒原上持刀斩杀千万佛兵的魔神将军正矗立在眼前,就算没有灵魂存在,肉体中依然残留着凶暴的血腥。佛牙迫不及待想要挣脱耶空的手,投入魔神将军的怀抱,但它挣扎得越烈,红发男人就将它握得越紧,力量与力量在刀柄处碰撞发出激烈的噼啪爆鸣。
小乖小心翼翼地绕到旁边,望着耶空的脸。持剑伽蓝的表情是淡漠的,可那双总是没有焦点的灰白色眼瞳却活了过来,小乖从没在一个人的眼中看到那样炙热、澎湃、锋利与癫狂的神采。她悄悄退后一步,不敢直视南方人的眼睛,因为就算稍微被视线触及,都会被其中太过尖锐的情感割伤。那是经年累月由寂寞发酵而成的思念,那是日复一日因疼痛而滋生而出的喜悦,那是凝冻的火焰,柔软的刀刃,生锈的蜜糖。月光精灵的心脏砰然跳动,她捂住胸口,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萨茹。”耶空说。
萨茹阿斯瓦提的身躯站在世界的角落。她的身后不远处就是通往现实的巨大洞窟,无数残破身躯从里面爬出,被冥冥的声音召唤着摇摇晃晃走向终结;萨茹像一块坚硬的礁石屹立在潮水之中,苍白躯体拥挤而来,撞击着、践踏着、啃噬着强壮的魔神将军,可萨茹阿斯瓦提毫无所动,她微微摆动双臂将人潮分开,如同礁石分开流水;因为站立在原地已太久,双腿与铁褐色地面连成一体,铁色泥土沿着小腿侵蚀而上,或许用不了太久就会将她彻底化为岩石。
南方人的呼唤如此轻柔,似乎怕打扰了女人的安眠。红发的女人没有作答,因为她眼瞳中没有焦点,喉咙中没有声音,躯壳里没有灵魂。或许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她微微转动身躯向耶空的方向,伤痕累累的壮硕躯体发出锈蚀的咯咯声。
小乖捂住嘴巴。“难道你为了等他来这里找你,就这样强撑着不走入轮回?你已经等了多少天?如果他没有碰巧来到这里,你还要等多少天?就算等到了他又有什么意义呢?他是一个活人,而你只是留着一缕残魂的肉身罢了,你早就死去了,根本没办法把你带离这个世界吧……你们人类的脑袋到底是什么构造啊!”
耶空终于动了。他轻轻探手入怀,慢慢取出符文布包,缓缓解开包裹拿出乌木小盒,静静开启组成盒盖的三十六片沉香木莲花,怔怔看向莲花托起的晶莹剔透小珠,默默抬起头,眼露希望。光华流转的舍利珠被小心举起,来自异世的佛光短暂驱走这世界的迷雾与腐臭,柱子内琥珀色的氤氲雾气就是萨茹阿斯瓦提的灵魂,灵与肉跨越千山万水在这里重聚,只隔着一个欠身的距离。
月光精灵忍不住道:“就算你可以复活她,也没办法将她带走的,耶空。我感觉到这个空间的结构,这些灵魂和肉体只是残留的碎片化实体而已,它们的‘存在’稀薄到接近虚无,根本无法穿越空间的。——更何况那是不可能的!死者的灵魂不可能回到已经腐朽的身体,这是亡灵术士的领域,强行拼合在一起的就不能被乘坐人类了!”
耶空的动作凝固着,他的右手用力抗拒着名刀佛牙的异动,左手托着佛珠静止在空中。向这边拥挤过来的残躯迎面撞上一堵无形的墙壁,紧接着体内窜出金红色的火龙,啥时间将身体啃噬殆尽,这是持剑伽蓝不知何时布下的玖光禁界。在这个没有管理者、没有标尺、没有起始和终结的世界里,时间根本失去了意义,月光精灵失去了耐心,她月光沐浴的时间正在缩短,必须停止这场漫长的对峙,——尽管她能感觉到空气中那纠缠的苦思。
“耶……”
刚开口说了一个字,耶空动了。左手一翻一卷将佛珠收回怀中,右臂绽出狰狞青筋,金红佛光沿着右臂盘旋而上,强行压制了长刀的力量。“啸啸……”名刀佛牙发出悠长的悲鸣,“南么二曼多勃驮喃,萨婆他微么底微枳罗儜达摩驮,阇多,勃陀鲁沙那……”随着梵文密咒吟唱,长刀的每一片锯齿都挂上惨烈的黑火,无数符文缠绕着刀体,淬炼出一连串黑光的火花。
“……你要干什么?”惊叫一声,小乖发自本能地猛然后退数十码,在人潮中稀里哗啦撞出一条血路来。
“……玖光秘术·佛灭刃!”
男人和女人的红发一齐飞舞。黑光缠绕的佛牙砍中萨茹阿斯瓦提的肩膀,锯齿嗤嗤撕裂钢铁般坚韧的皮肤,魔神将军的身躯不是凡铁可以伤害到的,但多年前就是这把原属于萨茹自己的名刀砍下了她的头颅!在佛牙尖锐的哭泣声中,锯齿刀刃破开肌肉与筋膜,撕碎骨骼与内脏,“刷啦!”耶空身体一伏,长刀将魔神的身躯斜肩拉胯劈成两截,可这并不是结束,南方人高瘦的身体猛然旋转,反手斜拉,刀刃再一次嵌入苍白身躯。
“刷刷刷刷刷……”小乖根本看不清几秒钟内耶空斩出了多少刀,只看到地面爆出一团黑红的气旋,空气中掺杂的佛灭刃咒文将周围结界外的肉体切得稀烂,待尘烟落下,刀气平息,那斜跨长刀的高瘦身影已缓缓向来时路走去,背影如从前般瘦弱,比从前更寂寥。
萨茹阿斯瓦提的身体已经消失了,连一丝碎片都没有留下,地面上散乱的刀痕或许是给意外相遇留下的注脚。月光精灵目瞪口呆地愣了一会儿,拔腿追上耶空追问道:“你干什么啊你干什么啊你干什么啊?那好歹是萨茹的身体耶,怎么能忍心把她砍碎掉呢?老娘还以为你们男人之中也有真正痴情的好家伙啦,原来一个一个都是神经病都对了!”
当然南方人没有回答她的询问。如果凑到耶空身边,或许能听到南方人寂寞的自言自语:“抱歉……假的,那是假的……躯壳,幻影,魔障……死就是死,活就是活,被我斩下头颅而死的是我的萨茹,这世界的残像又怎能是真的?”他灰眼睛的焦点又空洞起来,嘴角却留着一丝因过分用力咬牙而流出的血痕,“一场好梦。”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变成模糊不可分辨的嘟囔:“一场好梦。不用太久,不用太久……”
被无视的小乖跳脚骂了半天,终于对竹竿一样的家伙彻底放弃。她赌气怒冲冲地走在前面,指着前方的天空:“不管你啦!你这个家伙根本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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