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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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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誉此刻最讨厌“小叔”这个称呼,憋红了的俊脸再也绷不住,吼道:“滚开!离我远点!泼妇!妖女!”

    木莲忙不迭跳开一步远,嫌恶地用帕子抹了把脸,粗声粗气地骂道:“喂!墨小黑,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老娘给你道喜,你还喷了老娘一脸口水!有你这么当状元的么!你真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骂完还不解气,顺着墨誉脸上丝丝缕缕的阳光一直朝天上看去,随即抬脚大步走到前头一棵高大的桃树旁,双手将高处茂密的枝桠一把拨开。本来树影丛丛,只有一线阳光射在墨誉脸上,勉强还可以忍受,现在经木莲这么一拨弄,便将墨誉整个人彻底暴露在烈日之下。

    木莲满意地拍拍手,弯腰捞起地上的食盒,临走前,还不忘在墨誉的鞋面上狠狠跺了一脚,抬高下巴哼道:“本来是想救你的,现在老娘没心情了!你慢慢享受日光吧墨小黑!”

    她的动作言辞一气呵成,都不带喘气的,等墨誉反应过来,木莲已经大步走出很远,轻巧地涉过小桥流水,径直往墨问的小屋去了,她手里提着的红漆木食盒反射着阳光,里面不知是装了吃食还是其它。

    墨誉脾气倔,骨头硬,忍受着一阵强似一阵的烈日炙烤,也没开口求木莲半句。

    ……

    “这么一会儿功夫,一盒蜜饯都吃完了?”百里婧回到小屋时,只看到墨问手里握着空空的漆木小盒子,不由地惊讶道。

    墨问和她离开时一样,仍靠坐在床头,似乎不曾挪动半步。见她问,他的眼神迷迷离离地看着她,唇边夹着浅浅的笑意,明明平淡无奇的相貌却因这眼神和唇角增色不少,浮现出病态的风流。在墨问之前,百里婧从未见识过这种风流,仿佛自骨子里流露出来,因为微醉而更加惑人。

    他张了张口,却没说出声音,颇为挫败地抿紧唇,牵过百里婧的手却未写字,而是握着她的一根手指贴在自己凉薄的唇上,自始至终,他微醺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注视着百里婧,充满了期待。

    百里婧拧眉,她不明白他的意思,便问道:“想说什么?”

    墨问略略失望,用她的那根手指轻轻摩挲着自己的唇,似在品尝着什么。

    百里婧越发糊涂,却仍旧很是耐心,轻声道:“写下来吧,我不懂。”

    墨问更加失望地蹙起眉,不得不摊开她的掌心,指尖写得极慢极认真,只有两个字——

    “好酸。”

    “好……酸?”百里婧仔细注意着墨问的手指,跟着他的比划轻轻念出声,思绪也随他的动作慢了下来,不由地带了点疑问的语气,抬头问道:“什么好酸?”

    她的话音刚落,眼前突然一黑,墨问的脸猝不及防地欺近,将她的唇含住,江南特有的糖水青梅的酸味顿时从墨问的唇齿间蔓延过来……果然好酸。

    他说不清,就干脆什么都不说,用最直接的办法告诉她。

    ------题外话------

    每日小剧场】

    墨问:媳妇儿,吃了一盒青梅,好酸好酸,你尝出来了么?

    小白:……

    琴妈:→_→儿子,这撒娇的语气是被附体了么?

    墨问:╮(╯_╰)╭琴妈,你知道的,你儿子开了挂,咽得下重口味,装得了小清新,完全百搭无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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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3】毒性加重

    百里婧话音刚落,眼前突然一黑,墨问的脸猝不及防地欺近,将她的唇含住,江南特有的糖水青梅的酸味顿时从墨问的唇齿间蔓延过来……果然好酸。

    他说不清,就干脆什么都不说,用最直接的办法告诉她。

    百里婧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双眼睁大,本能地伸手想推开他,墨问却在她有所行动之前先松了口,他沉静的黑眸无辜地望进她的眼里,并无半点做错事的觉悟,张口无声道:“好……酸……”

    说完,墨问蹙着眉,伸出舌尖轻轻舔了舔自己的唇,拉过百里婧的手,撒娇似的拽着不放,在她手心反反复复写着“酸”“酸”……

    自刚刚那亲密一吻后,百里婧看墨问的眼神便带着些许审视,然而,不一会儿她又释然,跟喝醉了酒的废人有什么可计较的?倘若墨问真的精明过人,懂得拿捏分寸、掌控人心,那么,过去的十年里,他怎么可能落魄至此?唯一的解释是,他此刻显露的便是他的本性,他只是喝醉了酒,才会与平日不同,那一吻也不是刻意为之。

    忽然想起鹿台山上的时光,她和木莲一起捉弄小黑,喂它喝浓浓的酸梅汁,小黑喝完,便在笼子里一个劲儿地乱窜,短腿趴住韩晔的手指,伸出粉色的小舌头拼命地舔。她和木莲在一旁哈哈大笑,韩晔无可奈何地望着她叹气,眼神却始终带着浓浓宠溺,所以,她有恃无恐,做了坏事也无所畏惧,她知道韩晔不忍心骂她……

    如今,那只白色的胖兔子“小黑”早被扔了,过往也成了一场无人记得的笑话。

    一个吻算什么?

    她不在意,也就无所谓了。

    百里婧神色恢复常态,按住墨问的手背,好脾气地安慰道:“我去给你倒杯茶,喝完就不酸了。”

    她起身要走,墨问却拽着她的手臂不肯放,拉拉扯扯间,百里婧瞧见他的颈侧有青紫的淤痕,不由地探出手,拨弄走墨问颈边散乱的发,掀开他的素色衣领,顿时,好大一块瘀伤露出来,伤得不轻,她蹙眉问:“这儿怎么了?摔的?疼么?”

    她的指尖一触,墨问的身子便一缩,脖颈一偏,稍稍避开了她的手指,他无辜的黑眸含悲。借着酒劲,墨问再不复往日的淡然和隐忍,而是委委屈屈地掀开自己的衣袖,将手肘处的青紫指给百里婧看。

    他的身上伤痕累累,看得百里婧心里发酸,若说心疼,在墨问之前,她从未心疼过任何人,一直都是别人在心疼她。

    因为,她身边的人如此强势,无论是父皇母后,还是韩晔、赫,他们都能妥善地处理好他们的一切。即便这次赫被罚了,挨了一百军棍,她仍旧觉得赫是威武而了不起的将军,他不会一直虚弱下去,他一定会好起来。

    可墨问不同。

    他从未强势过。

    他被忽略欺负了十年有余,此刻他身上的这些伤,到底是今日偶然才有的,还是过去十年一直有的,她不得而知。

    “怎么弄的?”百里婧哄孩子似的柔声细语地问道。

    墨问垂下头,似乎不敢看她,半晌见她不出声,忙又抬起头来,目光瞅她一眼又躲开,在她手心里写着:“远山……他们夜里睡得熟,我渴了也没人在身边,又……没办法叫他们,所以,就自己下床来,经常会摔了……”

    写完,他虚弱地咳嗽了几声,一张脸惨白,身子靠在床头大口喘息,显然不胜疲倦。

    百里婧环着他的腰帮他顺气,墨问就顺水推舟心安理得地偎进她怀里,心里暗暗数着,果然,不一会儿,就听到百里婧略略迟疑地开口道:“以后夜里我陪你一起睡,要是想喝水,我给你倒。那些奴才个个都养坏了脾性,欺软怕硬,见主子好欺负便不肯上心,如果不惩戒他们一番,日后真是了不得了!”

    墨问唇边泛出笑意来,双臂顺理成章地揽住百里婧纤细柔软的腰肢,在她颈侧亲昵地蹭了蹭,对她的话表示默认。然而,只一瞬工夫他便收了笑,沉黑的眸子犀利地射向房门入口处,唇越抿越紧。

    “婧小白,我……”木莲跨入内室,脸上的笑容僵住,张大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和谐的场景——墨问闭着眼将头靠在婧小白的肩上,两个人贴得极近,似在耳鬓厮磨。

    若说婧小白和将军赫是一双璧人,男才女貌天生一对,现在这画面就有些刺眼了,因为木莲发现这场面居然也很温馨,只不过强势的那人变成了婧小白,而墨问弱不禁风。

    木莲轻手轻脚地走到百里婧身边,刚想伸手拉她,墨问忽然睁开了眼睛,沉静的眸子波澜不兴。

    木莲讪讪地收回手,在衣服上擦了两下,尴尬地嘿嘿笑了两声,一边揭开食盒的盖子,一边道:“驸马爷,药煎好了,奴婢给您送来了,您趁热喝了吧!”

    在墨问吃药这件事上,百里婧颇为上心,闻言,扶着墨问靠好,接过木莲手中的青瓷小碗,舀了一勺药汁,徐徐吹凉,然后送到墨问唇边。

    不管送来的是毒药还是良药,墨问毫不犹豫地张口喝了下去,然而,药汁刚入口,墨问微微低垂的眼眸便闪过异样的光,他抬起头,平淡的黑眸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立在一旁的木莲,随即又喝下了百里婧送来的第二勺药汁,接着是第三勺,第四勺……

    越喝,墨问唇边的笑意越浓,虽然那笑意的弧度很浅,不易被人察觉。

    昨夜和今晨所喝的药汁之中毒素大体相当,这次却突然加重了分量,好像有人等不及要送他去死似的。皇后为人谨慎,要杀他也只用慢性毒药,未免落人口实,所以,这次的下毒之人,要么对皇后的计划了如指掌,想要不声不响地借刀杀人,要么,就是另有所图。

    无论是哪一种理由,眼前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丫头木莲,嫌疑最重。

    墨问的黑眸平静地直视着百里婧,满含依赖和柔情,心里却在自嘲,也许在他拿到她的心之前,早就被药死了,连日来种种飞来横祸算计中伤,他该如何找她讨要?

    怎么要,都不够。

    ------题外话------

    每日小剧场】

    墨问: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刚亲完就要喝毒药,这日子过的,真刺激。

    心肝赫:哼,我家婧小白拿你比兔子!被畜生舔了一口有什么可在意的?

    墨问:(不以为耻中)我这畜生起码敢舔,某人连畜生都不如╮(╯_╰)╭

    心肝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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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4】过来陪我

    不一会儿,墨问便将整碗药喝尽,百里婧把青瓷小碗递给木莲,想拿帕子出来,却怎么都找不着,这才想起帕子大约是丢在元帅府了,于是,便干脆用衣袖去擦墨问唇边的药汁,一边问道:“苦不苦?蜜饯吃完了,晚上我再带些过来。头还疼么?躺下休息吧。”

    墨问顺势拽着她的衣袖不松手,木莲在一旁瞧着直皱眉,婧小白不拘小节就算了,墨问也是,婧小白拿衣袖给他擦嘴,他居然也不嫌弃,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

    墨问刚想在百里婧手心写字,木莲就插嘴道:“公主,您午饭还没吃呢,是时候回去用膳了。还有,左相大人刚刚派人来请,说晚上的家宴很重要,大公子若是身子虚弱就不必去了,但请您务必出席,所以,您得趁早准备准备了。”

    墨问迷离的眼眸审视着木莲,不知该夸她,还是该骂她,迫不及待地将她的主子从他身边拉走,这丫头有时候看起来傻乎乎,说话颠三倒四,有时候开口却异常有条理,半分不错,到底是她本性如此,还是故意掩藏?

    不得而知。

    百里婧闻言,想了会儿,点点头,扶着墨问躺下,替他盖好薄被,柔声道:“好好睡一觉,我晚一点再过来。”

    见墨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百里婧俯下身,笑道:“我让远山进来伺候,有事他都会在,要是他敢玩忽职守,我不会放过他的。”

    墨问淡淡微笑,以躺下的姿势拉过她的手,贴在唇边吻了吻,然后,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百里婧的手被吻习惯了,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她刚站起身,还未走下脚踏,手就被仓惶地一把握住,墨问努力撑起半个身子,担忧地蹙着眉,在她手心里写道:“晚上……过来陪我。”

    他怕她忘了,心慌地提醒她。

    百里婧居高临下地望进墨问略带祈求的黑眸中,心里一软,笑着点头道:“放心,我晚上会过来的。你好好睡一觉。”

    墨问这才展颜笑了,松开她的手,安心地躺下了。

    之后便听到百里婧在门外训斥远山的声音,火气极大,远山起初一言不发,随后只能唯唯诺诺连连称是,再然后,便是越行越远的脚步声。

    待所有的喧嚣逐渐淡去,墨问坐起身来,伸手摸了摸颈侧的淤痕,唇角勾起自嘲一笑,要做到以假乱真毫无破绽并不容易,他的柔情蜜意都是假的,伤却是真的,总算换得她的心疼,她双眸之中的恻隐之心掩藏不住,他看得一清二楚,也能几次三番地加以利用。

    可是,利用之后呢?他能得到什么?

    投入和回报如果不平等,他岂不是太吃亏了?

    正在思量,远山捧着盆盂进来,怨声道:“主子,快将毒逼出来!那个婧公主,不知检点自己的言行举止,倒对主子吃的药如此上心,一日三餐都准时送来。主子,再这样下去,这慢性毒药您要吃到什么时候?我们又该何时启程?属下不得不心忧。”

    墨问双眸沉黑,勾唇邪肆一笑,未出声,也未运功逼毒。

    远山急了:“主子,您说句话吧!属下担心久留此地会误了大事!您不是不知道他们……”

    墨问抬手打断了他的话,不慌不忙地掀开薄被下床,总算出声:“若是现在就走,我喝的毒药受的冷眼该找谁讨要?我要的东西还没拿到手,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

    和上次一样,他虽然清晰地发出了声音,却始终不曾张口,那声音空旷悠远,似从远方传来。

    “您要的东西?”远山疑惑,却坚决道:“主子,您要什么?属下马上传令,让孔雀黑鹰替您夺来便是!何必苦等自伤,白白耗费时日?”

    墨问按着颈侧的伤,悠然扭了扭脖子,听罢,轻笑:“可惜,那件东西只能由我自己去夺,你们怕是连它的影子都不曾见过,如何夺得?”

    “什么东西?”远山苦思冥想却始终猜不出,墨问已经收了笑,坐在了窗边的小凳上,手中捏着装蜜饯的漆木盒子把玩,忽地将空盒子抛开,沉声道:“去查查木莲的来历,还有,司徒赫……”

    ……

    “婧小白,你对他太好了,从没见你对谁这么耐心过……”一出门,木莲就在百里婧耳边嘀咕道:“他是很可怜,可是,同情归同情,你总不能陪他一直耗着吧?能得到什么好处呢?他永远都只是个废人,你难道要伺候他一辈子?”

    木莲虽然聒噪,说的话却真是为她着想,百里婧直视着脚下的路,苦笑道:“我还有别的选择么?”

    木莲忙不迭点头:“有啊!你可以有很多选择!除了大师兄,世上还有很多好男人的!你的身份这么尊贵,想要嫁给谁不可以呢?”

    没有听到韩晔的名字,只是听到别人那样称呼他而已,百里婧居然就能红了眼眶,她没看木莲,而是抬头仰望着头顶的太阳,把湿润的眼烤干,轻声道:“木莲,你一直都知道,我只想嫁给他……但他不肯要我。呵呵,他不要我,嫁给谁都没差别了,一辈子很短,熬一熬很快就会过去了吧。”

    木莲难得噤声,张了张口,却没说出话来。转眼两人便入了桃林,只见墨誉还定在原地,腰身靠在歪脖子的树干上,脸被太阳烤得通红。看到百里婧和木莲过来,他硬气地闭上眼,不肯说一句软话。

    百里婧连余光都不曾落在他身上,径直朝出口走去,木莲放慢了脚步,抬手折下一截细软的桃花枝,走到墨誉身边来,笑嘻嘻道:“墨小黑,送你一枝桃花。”

    说着,她就将那枝桃花插在了墨誉的……鼻孔里。

    “木!莲!”墨誉原本已经沉住了气,这会儿重新被撩起愤怒,大吼出声,通红的脸颊已然涨紫,可是他的身体微微后仰,鼻孔里插着的桃花枝直刺天空,配合着蓝色的锦衣,很有种一枝独秀的感觉。

    “墨小黑,哈哈哈哈,真漂亮!哈哈哈哈!”木莲不仅没被他的愤怒吓着,反而哈哈大笑,笑得实在憋不住,索性一屁股跌坐在铺满花瓣的地上,几乎喘不过气来。

    百里婧已经习惯木莲的恶作剧,现在却没了心情,不再管她,一个人出了桃林。

    刚走出偏院的月洞门,一个小丫头就等在那里,见了她,忙迎上来道:“奴婢参见婧公主。婧公主,您可算出来了,晋阳世子妃到府中给四公子贺喜,顺道来探望您,这会儿正在偏厅候着呢!”

    ------题外话------

    ╮(╯_╰)╭都说喜欢小剧场,难道正文不好看么!桑了个心的琴妈撞墙中,砍掉今天的小剧场。

    情敌找上门,今天有二更,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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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5】情敌到访

    百里婧刚走出偏院的月洞门,一个布衣丫鬟等在那里,看起来很眼熟,百里婧记得她应该是“有凤来仪”之中伺候的婢女,却叫不出她的名字。

    相府中的丫鬟分等级,比如,木莲着的是锦衣,是百里婧的贴身侍女,管理日常事务,而这些布衣丫鬟只能做些粗使的活,任人呼来喝去。

    那布衣丫鬟见了她,忙迎上来道:“奴婢平儿参见婧公主!婧公主,您可算出来了!晋阳王世子妃到府中给四公子贺喜,顺道来探望您,这会儿正在偏厅候着呢!”

    百里婧不由地停下脚步,嘴唇紧抿。

    晋阳王世子妃……这个称呼真新鲜。

    但想一想,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韩晔是晋阳王世子,他明媒正娶的定安公主百里落可不就是世子妃了么?

    百里婧嫁给左相长子墨问,算是下嫁,定安公主与晋阳王世子结亲却是门当户对,只因韩晔的母亲是景元帝的姐姐玥长公主,而晋阳王韩幸,是大兴国唯一一个外姓藩王,占据北地三州九郡七十二县,可谓位高权重。

    因此,百里落嫁了韩晔,并不算吃亏,相反,若依照夫家的身份地位来计算高低,嫡公主百里婧却讽刺地落在了下风。

    昨日韩晔才将百里落从宫中接回晋阳王府,今日她就大驾光临左相府,来给墨誉道贺?顺道探望她?真是贤惠大方温柔可亲。

    叫平儿的丫头见她半天没动静,低低唤道:“婧公主?相爷和世子妃都在等您呢。”

    百里婧回神斜睨她一眼,平儿便害怕地垂下了脑袋。在她们这些下人眼里,落公主为人随和,可以亲近,而婧公主嚣张跋扈,不能得罪。谁都怕恶人,谁都愿意与善人打交道。

    “带路。”百里婧神色恢复平静,高高扬起下巴,语气桀骜地开口道。

    “是!是!”平儿赶忙应下,战战兢兢地在前方引路。

    “有凤来仪”中有专门辟出的偏厅用以待客,百里婧抬脚跨入其中,只见正前方主座上空着,左右两旁的客座都有人,左边座位上的美人见她进来,忙放下手里的茶盏站起身,亲热地唤道:“婧儿妹妹。”

    这文文弱弱的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百里婧没有正眼瞧她,余光却还是瞥见她额际的银锁珍珠,随着走路和说话时的动作,那颗珍珠左右晃动,颇为扎眼。

    有心机的女人懂得利用自身的优势,也懂得如何盖住自身的短处——百里落的美貌从小便不及百里婧,因此,她在着装和云鬓钗环上下足了功夫。

    比如,百里婧的眼睛生得大而明亮,仿若天然的黑宝石,不须任何装饰也能使人陷落其中。百里落及不上,她便用额际垂下的银锁珍珠吸引住众人的视线,从而映得她的双目越发明媚耀眼,稍稍遮挡先天不足的缺陷。

    再比如,百里婧出身名门,司徒家世代尚武,她平日不喜打扮,很少涂脂抹粉,性格十分豪爽。

    而百里落不同。

    百里落的母亲黎贵妃出身低微,毫无家世背景可言,惯常以色侍君,连带着整个黎家渐渐兴盛,所以,百里落从小便懂得如何穿衣打扮,何种妆面更艳丽,何种发髻更端庄,如何穿戴更显妩媚,她都一一拿捏得当。

    后天的弥补起了诸多成效,此刻,两位同时出嫁的姐妹放在一起比较,差距显而易见:百里婧连日担忧加上奔波劳累,眉宇间透着浓浓的疲倦,而百里落才像那新婚燕尔的新娘子,端庄明媚光彩照人。

    “姐姐突然到访,有何指教?”百里婧行事素来随心所欲,不喜欢的人从不爱给好脸色,哪怕这会儿百里落主动靠过来,她还是不想理她,对她的亲热冷冷淡淡,径自行至正前方主座旁,矮身坐定。

    有些气度是天生的,比如百里婧的高高在上,百里落的卑微讨好,即便她们的本意并非如此,可惜,从小的等级差异一时难以消除。

    百里落着一身白色抹胸襦裙,点缀着浅紫色缠枝花,高耸的云鬓一丝不乱,被百里婧丢在原地,她眉间闪过一丝异样,却维持着亲和的笑容,盈盈道:“婧儿妹妹太见外了,姐姐惦记你过得好不好,所以特地来瞧瞧。这不,恰逢左相大人的四公子大喜,就代夫君一并道贺了。”

    右边客座上的左相墨嵩自百里婧进门,便起身以示恭敬,听百里落这么一说,捋着胡须笑道:“落公主太客气了,老臣不胜惶恐,他日定当亲往晋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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