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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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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毫无心理准备,墨问没来得及抓住她,雨夜里的哗啦水声,还有那道猝不及防倒下去的身影,竟让他心里猛地一拧。

    池水并不深,但她倒下去连挣扎都无,水面渐渐平静,人竟是一直往下沉。

    墨问旁观了一会儿,一把扔了伞,抬脚迈进齐腰深的水中,弯腰将她从淤泥里捞了起来,心里涌起突如其来的怒意:若他不在这里,若他没有恰好出来寻她,她就这么被清浅的池水淹死,待几日后尸首飘上来,他就什么功夫都不用费,把“鳏夫”这个名号再坐实一次。

    好!真是好得很!

    “咳咳咳……”喉咙里呛了水,或许还有泥,百里婧咳得很辛苦,却不要他抱,她在淤泥里不曾挣扎,这时候倒犟起来了,衣服上头发上的泥甩在他身上、脸上,将他刚刚洗干净的身子弄得污浊不堪。

    这池子里曾种过莲荷,淤泥肥得很,味道也重,墨问何曾受过这等罪,甩手就想扔了她,扔得远远的,有多远扔多远,淹死也好,呛死也罢,与他何干?说不定还能为那些莲荷施施肥,她也算功德一件!

    要扔却又没扔,抱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从软泥里踏上岸,她的指甲用力地掐着他的手腕,越掐越使劲,口中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

    墨问听了好几遍才听清她说,“不要碰我,不要爱我……”

    他的鞋已经陷在了淤泥里,上了岸便赤着脚,抿唇面无表情地问:“不要我碰,那你要谁?”

    凑近她唇边听,出气若有似无,他却还是听明白她叫了一个名字——韩晔腹黑丞相的宠妻。

    油纸伞翻在桃林里,又被风刮出了几步远,墨问也没去捡起来的意思,将怀中的女孩往上拖了拖,一滴雨水从头顶的桃叶上滑落下来,砸在他的眉心处,冰冰凉凉的。他沉稳地迈着步子往回走,暗色的衣衫垂在身侧,下半截都是湿湿的泥印,黏黏腻腻,他没低头看她,而是直视前方的路,淡淡道:“他死了,别要他。”

    远山因为命令不敢跟着墨问,却在一炷香的时间后看到他抱着百里婧回来,两个人像在泥坑里打了一架,简直惨不忍睹,连鞋都不见了,他张大了嘴巴正待要问,墨问道:“去把水烧热了。要是有人来找,就说她累了,睡了。”

    说完,迈入了用以沐浴的隔间,关上门。

    “哦……哦!”远山后知后觉地应道。

    这隔间其实很大,进去后左右两边的房梁上都垂有帘幔,左边通后头的小门,方便小厮进出,右边往里直走,拐过一座大屏风便有一方通透的浴池,池子里的水没有一丝热气冒出,只因平日里墨问除了药浴,其余多数会泡冷水澡。

    浴室的窗开得隐蔽,通风,却让人轻易找不见,壁上挂着数盏灯,一室的暖黄光晕柔柔铺开。走了一路,从入口起留下一串的泥脚印,墨问站在池边,嫌恶地看着怀里脏兮兮的女孩和他自己,池边是放有休息用的软榻,但他不想让她弄脏了它,索性便抱着,等池子里的水烧热。

    越等越热不了,她身上倒开始发热了,烧红的脸颊上还有半湿的泥印,墨问越发不耐,蹲下身,扯下半个干净的衣袖,沾了水替她擦腹黑丞相的宠妻。擦完了脸再擦脖子,她不让他碰,对他又掐又打,她的衣袖满是泥,折腾得他全身没一处干净地方,墨问恼了,点了她的穴,见水温也热了,甩手就将她扔下了浴池。

    点了穴再扔下去,不淹死才怪,他站在岸上看她一点一点往下沉,红衣黑发漂浮在水面上,渐渐地,水漫过她的口鼻。

    墨问闭了闭眼,呼出一口气,慢条斯理地将身上的外套脱下,走下浴池,拦腰将她从水里捞起来,毫不客气地将她外面的海棠红锦衣扒掉,扔到一边去,白色的中衣湿透了,里面的红色肚兜清晰可见,身子软得像一汪水,不,像一条滑腻的死鱼。

    墨问不是什么君子,也从不认为柳下惠值得赞美,扒掉外套不算什么,他面无表情地将她的中衣也撕掉,大红色的肚兜顿时露出来,白如凝脂的肌肤一览无余,他一眼扫过,从她手腕处的珊瑚珠慢慢往上移,眼神定在她手臂处的血色守宫砂上——

    少女干净美丽的身体,点上如此耀眼的红色朱砂,轻易就能让每个男人眼神变暗。从未被人拥抱过的身子,软软偎在他怀里任他摆布,且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呼吸忽然就粗了,水下的身体也急剧变化,他将怀中人搂得更紧,紧贴着他蓬勃的**。

    许是近日与她亲密得太久,就算心依旧坚硬如铁石,可身体却对她有了渴望,渴望在这渐热的池水中渐渐膨胀。他如此诚实地面对这一切变化,但他不能遵从本心在这方暧昧的浴池中要了她,看她的守宫砂在他身下消失,开成一朵更艳丽的花。

    现在就要了她,后面的戏还怎么唱?

    墨问深吸一口气,低头将百里婧半开半合的唇钳住,一个多时辰以前他没吻够,现在再好好尝一尝,她口中的每一个角落他的舌都探访了一遍,柔软的丁香小舌如此甜蜜柔软,让他忍不住含在口中一咂再咂,滑腻得恨不得一口吞下肚去。

    大手自腰间往上抚着,手下的每一寸肌肤都让他爱不释手,热气缭绕的浴室里只能听见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他索性拉过她的手,包在手心里,带到水下,闭着眼睛教她动作腹黑丞相的宠妻。

    速度渐快,他的喘息声渐粗,过了许久,终于贴在她耳边低低地吼了出来,搂紧她纤细的腰,将她整个人压在胸口,贴得密不透风。

    待全身的热渐渐退去,墨问忽然睁开眼,沉静的黑眸与往常的寒波生烟完全不同,染着激情过后的魅惑迷离。

    可笑,二十四年来,他第一次搂着一个女人自渎,可这个女人却全然不知,她在他怀里软着,一动不动,眉间微蹙,竟像是他欺负了她似的。

    再一想,他可不就是欺负了她么?跟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计较了这么久,若是传出去,谁都会说是他欺负了她。只是,传得出去么?

    热水将身上的淤泥泡的差不多了,味道却依旧不好闻,墨问含住怀中人尖尖的下巴,细细吮了吮,又在修长的脖颈上轻咬了一圈,原本消停了的**又起,将她的身子抵在光洁的池壁上又要了一次……

    送上门来的傻瓜,谁不捡才更傻,他明媒正娶的妻,若他忍着不去欺负,那他就真成了废物和半死不活的病秧子了,是不是?

    都已经裸裎相见,就犯不着再去顾忌什么,墨问从头到脚替她擦洗干净,又用澡豆除了脏污,光着身子上岸,拿过软榻上的薄被裹住她,抱着她穿过隔间的侧门入了卧室。

    刚进去,正好听到外头远山道:“木莲姑娘,婧公主和大公子都已经歇息了,你还是请回吧。”

    一切如他所料。

    将怀中人放在床上,墨问含了一颗黑色的药丸,俯身又偎进了百里婧口中。

    他需要思量的,仅仅是明日如何向她继续编织谎言。

    ……

    百里婧醒来的时候人在床上,头顶是暗色的床幔,显然是偏院中墨问的床,她拿掉额头的湿热帕子,正准备撑着手臂坐起来,就发现另一只手被包在一双苍白的大手中腹黑丞相的宠妻。床幔是放下的,那双手从外头伸进来,它的主人却看不见。

    百里婧透过床幔的缝隙朝外望去,只见墨问握住她的手靠在床沿上,这种高度和动作,虽然看不见,也能知道他是跪坐在冰冷的脚踏上。

    昨天的最后一个印象是冰冷的池水漫过她的口鼻,身子一直下坠、下坠,她深知,没有人会来救她,为什么……

    她低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谁帮她换的?

    她一动,墨问便醒了,起身的时候拉动了帘幔,他的眼睛便在缝隙里对上了她的眼。墨问沉静的黑眸仓惶地低下去,握着她的双手也颤颤地收回,让她的手得以自由。

    百里婧有点无法面对墨问,不知道该对他说什么,而墨问不说话,也不在她手心里划,只是递给她一张写满了字的纸,神色仍是不安的。

    纸上寥寥几句话而已:“昨日是我唐突了,但心意却半分不假。我这样的人,活到如今的年岁已属不易,若你觉得痛苦,我便不爱你。但,你是我的妻,我的爱恨,从此都交予你了。”

    墨问的字很规整,正如他的人,一丝不苟,毫不张扬。百里婧一眼扫完,没出声,墨问似乎是等了太久,等不到答复,挣扎着起身,步伐虚浮地朝外走去,没走远,坐在了梳妆镜前。

    百里婧苦笑,又伤了墨问。

    远山这时正好端了早膳进来,看了墨问一眼,又对百里婧道:“婧公主,您昨天不小心掉到池子里,大公子正好去找您,吓得魂都没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您带回来,又不敢惊动了前院,就让看院子的老妈妈给您梳洗换了身衣裳……”

    点到为止,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端着药送给墨问:“大公子,累了一夜,守了一夜,您这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快喝药吧腹黑丞相的宠妻。”

    话都是远山一个人说的,然而,远山什么时候这般殷勤地在百里婧面前替墨问说好话了?

    百里婧未察觉远山话里的不合理之处,只是惦记着一言不发的墨问,她忽然开口道:“远山,药放下,你先出去吧。”

    远山眉头微蹙,却不敢有异议,躬身退了出去。

    百里婧掀开薄被下床,手里捏着墨问写的那张字,走到墨问身边时,他还是没转身,头微微低着,背影寂寥而落寞。

    百里婧在他身边蹲下,伸出手臂环住了墨问的腰,贴着他的腰侧闷声道:“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都可以给你,只是请你不要爱我……因为,我也给不了你爱。我们不要爱,就一起好好活着,不行么?”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与他如此亲密,却说出这般荒唐的话来,不要爱,只是一起活着,若没有爱,行尸走肉般地活着有什么意思?

    墨问的黑眸一缩。

    但到底是让她剧烈躁动的情绪安定了下来,她没再那般决绝地对他大吼出声,也没有失常地在雨夜里扎了一个时辰的马步。试探到什么地步该休止,对付猎物何时该松何时该紧,他深谙此道。

    大手抚上她柔顺如黑绸的长发,墨问俯下身,将颤抖的唇印在了百里婧的额头上,他在她手心里写:“好,一起活着,我不爱你……”

    将她的手包裹在手心里,墨问的眸子忽然就不易察觉地暗了几分,手指的柔软和温度,昨夜他曾清楚感知,现在想起来仍十分怀念那**滋味腹黑丞相的宠妻。

    不能再想。

    越想越觉折磨。

    墨问忽地将百里婧拉起来,按她坐在梳妆镜前,在她手心里写道:“我替你绾发。”在她的质疑目光中,他蹙眉,很失望地又写:“别笑,我已会了。不信,让我试试。”

    百里婧终于笑了,黑亮的眼睛毫不回避地看着他:“嗯,那你试试看。”

    这样嗔怪且带俏皮的口吻,从她口中说出来,墨问竟是一愣,他站在她身后,双手扶着她的肩,姿势本就暧昧,若是正常的夫妻,丈夫处于他这样的位置,肯定会从背后抱住他的妻,压下头去吻她,在镜子里窥探二人缠绵时的你侬我侬。

    然而,他们不是正常的夫妻。

    所以,墨问老老实实地给他的妻梳头,昨日看她师范,今日就学会了,替她梳了一个双环高髻,再插上点翠桃叶簪……

    墨问似乎特别喜欢桃叶簪,点翠的工艺,鲜亮的色彩。

    “很不错。”百里婧对着镜子照了照,回头笑道:“学得真快。”

    墨问站在她身后微笑,镜子里他唇角的弧度优美且自然。

    雨只下了一夜便歇了,阳光从窗口射进来,将铜镜里修长的人影照得模糊。

    ……

    “婧小白,你不是说隔一天去偏院住一次的么?怎么连着两天都去那儿睡呢?”

    百里婧一回前院,木莲就不满地责问道。

    “害我昨天晚上等了你好久,又跑去偏院找你,你居然已经睡了腹黑丞相的宠妻!”

    百里婧垂眸,她那么狼狈地落水,墨问都替她瞒着,她自然不会自己说出口,于是便道:“下雨了,回不来,索性就在那里歇下了,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木莲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嗓门不自觉大起来,怒其不争道:“婧小白!你长点儿心吧!他是个男人,再病秧子也是男人,你跟他在一起会吃亏的!他们墨家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前头的话都还靠谱,最后一句却让百里婧皱眉:“墨家的男人?木莲,你对他们家了解多少?昨天墨誉找你做什么?为什么他们都用那种眼光看你?”

    让一向迟钝的婧小白都提出这么多的疑问来,木莲狂躁地“啊”了一声冲了出去:“婧小白!你好自为之吧!你迟早要后悔的!我去做饭!不跟你闲扯了!”

    在“有凤来仪”外头伺候的丫鬟平儿看出了百里婧的疑惑,小心地上前,殷勤地解惑道:“婧公主,听说四公子要收了木莲姐做房里人,可木莲姐不答应,两个人昨天还吵了一架呢。”

    “墨誉要收木莲做他的房里人?”百里婧一愣。

 074】许是自卑

    “墨誉要收木莲做他的房里人?”百里婧一愣腹黑丞相的宠妻。

    木莲上鹿台山的时间比百里婧略早些,山上的女弟子又少,所以,她和木莲便住在同一间屋子里,性格又都好动,每次闯了什么祸,犯了什么错,两个人一起受罚,渐渐的,愈罚交情愈深。

    但木莲与百里婧不同,她是山下村子里无家可归的孤女,母亲因病早逝,父亲上山砍柴的时候被狼叼走了,因为跟师父混的熟才勉强做了他的弟子。

    其余上山来习武的多数都是世家子弟,个个家底殷实富足,习武的目的要么为了复兴家族,要么是为了参加武举谋取功名,或者有少数是像她这种为了习武以后去做女将军,虽然其中多少有些玩闹的性质腹黑丞相的宠妻。

    百里婧和韩晔要回盛京的时候,木莲舍不得,便和同他们一起回来了,虽然她名义上是做了大兴国荣昌公主的贴身侍女,可百里婧从未将她当做下人看待,大小事务多少是木莲出头做主。后来下嫁左相府,木莲也要随着一起来,百里婧也没有拦阻。

    木莲是百里婧少女时期最美好的爱情的见证人,从她的单恋到她的幸福再到她的离分,木莲一直都在。

    百里婧将木莲看得太重,当她和韩晔还在一起时,就曾许诺过要给木莲寻一门合适的婚事,但因为她自己的爱情以疼痛收尾,这些日子以来便不曾提起过木莲的归属。

    现在,墨誉要收了木莲做房里人,却连个侍妾的名分都没有,如此草率唐突,且弄得整个相府的丫头们人尽皆知,百里婧顿时蹙起眉头,睨着丫头平儿,冷声道:“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不准胡说!本宫倒想看看,墨四公子的胆子究竟有多大,竟对本宫的贴身侍女如此轻薄怠慢!”

    平儿一言引来了是非,吓得忙跪在地上:“平儿多嘴!平儿知错!请公主息怒!四公子他没有轻薄之意,只是木莲姐……”

    百里婧不再听她解释,抬脚迈出了“有凤来仪”的门槛,直奔“浩然斋”而去。墨誉身边的小厮水生担了两桶水准备去浇院中的花草,见百里婧突然来了,吓得忙放下水桶,桶中的水洒出了一小半。

    “水生给婧公主请安!”水生忙跪下道,府中仍流传着婧公主恶毒的“美名”,哪个房里的小厮丫头都对她心存忌惮,这份忌惮较之木莲要深得多,毕竟百里婧是皇女,谁也惹不得。

    百里婧扫他一眼,沉住气问道:“四公子呢?”

    “四公子正在房中……习……习字。”水生结结巴巴道腹黑丞相的宠妻。

    百里婧便径直入了院中的天井,边走边道:“进去通报一声。”

    水生从地上一溜爬起来,连连称是,飞快地爬上三阶楼梯,站在墨誉的房门前道:“公子,公子,婧……婧公主驾到!”

    墨誉是新科进士中书法写得最好的,做了七皇子百里明煦的侍读,其中有一项任务便是教授七皇子书法,四月初七常朝过后就要上任翰林院编修,他年纪轻见识少,心中不免忐忑难安,是以,早早起床读书习字,颇为用功。

    听到水生的通报,墨誉的笔没拿稳,在白色的纸面上划下了一道难看的印记,一步错,满盘皆输,快要写好的这幅字如此轻易地就毁了。

    他懊恼地搁下笔,绕过书桌朝外走去,又定住脚,低头打量了自己身上的衣物一番,簇新的蓝色锦袍,是府里新为他添置的,没什么不妥。将头发捋了捋,才想起方才已经梳过,想必也还算齐整。

    手忙脚乱。

    刚走到门口,却又折返,将桌上的铁笼子拎起来,屋内扫了一圈,俯身将笼子藏在了书桌下面。

    胖兔子小黑睡得正熟,被他这么一惊扰,怒意冲冲地拿胖乎乎的身子去撞笼壁,发出异常不满的声音。

    墨誉蹲下来,一根手指抵在唇边,恼道:“胖兔,你再出声,今儿个就要进厨房变烤兔子了!”

    小黑听不懂他的话,黑眼睛盯着他,继续不懈地往壁上撞,它的肉实在太多,一撞一荡,想必也不疼。墨誉无奈,站起身,用脚将铁笼子往书桌底下又踢了踢,这才快步上前开门。

    今日百里婧穿了一身月白色便服,腰带是蓝锦底子,再以金线织就,云鬓高耸,钗环华丽,尽显皇女的雍容华贵,又因为习过武,站姿与普通人相比更为挺拔,她只是往那里一立,并未开口说话,便给人一种不可亲近的威慑腹黑丞相的宠妻。

    听见开门声,百里婧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看向正走来的墨誉。墨誉生得英俊,举手投足间都是世家子弟的端正大方,与老二墨觉的纨绔和老三墨洵的粗俗完全不同,也不像墨问那般病弱,他是左相府当之无愧的荣耀。

    墨誉有些局促,这是百里婧自嫁入相府后第一次主动来找他,自从他与她就大哥墨问的事情争执过后,他与她的言谈便再没有和谐过。每次开口第一句就是针锋相对,他对她的称呼已经由先前的“大嫂”变作了“毒妇”,如今再见到她,他该如何唤她?

    “毒妇”不合适,“大嫂”叫不出口。

    方才那般在意衣着,又急忙将那只兔子藏起,竟是以为百里婧会像木莲一般大大方方地闯进他的屋子,可出来一看才知道,她立在院中,只是等他出来说话,并没有要进屋中的打算。

    思虑间,墨誉已经来到百里婧跟前,虽然同是十六岁,墨誉却比百里婧高了足足一个头,与墨问的淡然沉静相比,他仍带着少年人的稚气和傲气。

    墨誉不开口,也不行礼,百里婧忽地笑道:“状元郎好大的架子,见了本宫连一声问候都没了!莫不是以为做了翰林院修撰,将来会是首辅之臣,又成了七皇子侍读,少傅、太傅之位指日可待,便开始目中无人了么?”

    墨誉那些忐忑和纠结的小情绪被百里婧这么一讽,顿时丢到了九霄云外去,眉间蹙起,脱口而出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百里婧也恼了,冷笑道:“敬告状元大人一句,木莲是本宫的贴身侍女,与你们相府里那些丫头身份有别。状元大人如今步步高升,大可随意收了那些丫头做房里人,怎样宠幸折辱都无所谓,但木莲不行,她若嫁人,必得明媒正娶!收起你那些龌龊心思,好好保住头顶的乌纱帽再说吧!”

    说完便不再逗留,转身往外走去腹黑丞相的宠妻。

    墨誉那冠玉般的俊脸气得涨红,胸口压着一块越来越沉的大石头,急急上前去一把扯住百里婧的胳膊:“什么叫龌龊心思!你给我说清楚!”

    百里婧回头,嘲讽地对上他的眼睛:“还需要说得更明白么?府中人尽皆知,连那些粗使丫头都在背地里说三道四,四公子敢摸着良心说确无其事?”

    墨誉顿时哑然,前夜他与木莲确实不清白,可他并非清醒并非自愿,却又不能说确无其事,他虽不想承认,但也瞒不住自己的良心。

    “那……不是我所想的。”墨誉憋了半天,只说出这么一句。

    百里婧听罢,厌恶地挣开他的手,怒气汹涌而来,正面直视他:“做了就承认!你们这些男人就没有半点担当么?墨誉,本宫警告你,你若是再敢欺负木莲,让她受委屈,本宫不会轻饶了你!”

    如果说木莲那个泼妇能把墨誉气得吃不下饭,那么,百里婧这个毒妇一出口就能让他气得血气上涌,干净清亮的眼睛里怒火滔天:“你是让我娶她为正妻?就算我肯娶,我父亲还有皇帝陛下都不会答应!”

    自古新科状元郎多数婚配当朝公主,再不济,也是丞相之女或翰林千金,皆为朝中重臣的女婿。墨誉这么高声一喊,喊出了他心底深藏的自卑。

    这世上的高傲分很多种,有一种人具有睥睨天下无所畏惧的沉稳,他的骄傲不需掩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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