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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丞相的宠妻-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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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来的正好。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墨问身上,墨问握着胸前的哨子,脚步虚浮地走到百里婧身边,握住了她的一只手,沉静的黑眸满含愧疚,也不写字,只是握着。
夫君握着妻子的手,本就天经地义,司徒赫自刚刚起就环着百里婧的腰,凤目毫不掩饰地瞪着墨问,鄙夷的目光从墨问胸前的哨子一直看到他平淡无奇且异常苍白的脸上,开口道:“这么大的人,挂什么哨子?让那些七八岁的小混混惦记上,你可真有本事!”
对旁人来说,这话就伤自尊了,对墨问来说,这话他是一点没往心里去,只不过面色还是要变一变的,黑眸中的哀伤和歉疚越发重了,看了百里婧一眼,便犹豫着缓缓松了手。
果然,下一瞬百里婧就主动牵起他的手,吸了吸鼻子道:“赫,不关他的事,是我让他戴着的,怕他走丢了找不着。”从赫的怀里退出来,仰头看着墨问笑道:“赫就是心直口快,你别往心里去。”
墨问点点头,拉高她的手,一低头就吻在了手背上,又抬头冲司徒赫笑笑,黑眸中满是暖意,毫不轻狂。
司徒赫气得别开眼,对待韩晔,他还可以光明正大地大打出手,可墨问这个病秧子,经得住他的一拳头么?没用的废物,除了笑还会什么?
“大哥,你快点啊快点!”
“哎呀,小狐狸,大哥走不动了!你慢着点啊!”
黎戍兄妹俩自角门内爬上楼梯,老远就听见黎狸咋呼咋呼的声音,而黎戍摇着折扇气喘吁吁地跟在她后面。
“大哥,你看,那是谁?你相好的!”黎狸一眼就瞧见了司徒赫的红衣,献宝似的指给黎戍看。
黎戍眯着小眼睛瞅了瞅,合起折扇就敲上了黎狸的脑袋:“胡说!什么相好的?说出去多难听啊!那是赫大将军!大哥一厢情愿那能叫相好的么?”
黎狸摸着脑袋,咬着手指道:“哦,大哥,你真实诚。”
“可不是么?大哥最实诚了,比赫将军实诚多了。”黎戍边走边絮叨,小眼睛还望着那边,啧啧道:“这婧小白和她相公又来了,怎么阴魂不散的啊?嗨,司徒赫,心里又不撑坦了吧?”
自言自语罢了,黎戍热情地扬起扇子冲那边挥手:“赫大将军!婧小白!婧驸马!真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看到黎戍叫他,司徒赫转身就想走。
黎戍眼尖,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扯住他,瞪眼道:“不厚道!太不厚道了!老朋友见面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
司徒赫不吭声。
黎戍转而攻击百里婧:“喂,婧小白,你说爷是不是跟你八字不合啊,邀你吃一回饭,你们都好好的,爷却拉了三天的肚子,难道是爷吃多了?婧驸马,你这虚弱的身子,吃了那些饭菜没事儿吧?”
墨问微笑,眸中满含善意,轻摇了摇头。
“那就好啊。”黎戍叹了一声,“怎么都聚这儿不走了?菩提树有什么好看的?又不开花又不结果的,白长了这么大一棵树了!”
盛京百姓信奉的姻缘树,到了黎大少口中竟成了不值一提的玩意儿。
百里婧拉着墨问,又拽着司徒赫的胳膊往大雄宝殿的方向去,白了黎戍一眼:“你不是说不信佛的么?来拜佛做什么?赫,我们去捻结缘豆。”
黎戍用折扇拍掉了百里婧拉着司徒赫的那只手,横在了百里婧和司徒赫中间,理所当然地开口道:“怎么?婧小白,你嫉妒了?爷心胸坦荡,拜什么神佛?信神佛的都是些心里藏着秘密,放不开丢不下又得不到的人,拜神佛就有用了?得不到的就能得到了?犯了罪孽,拜一拜菩萨就洗清了?别做梦了!”
墨问听罢这番话,偏头看了黎戍一眼,眸中藏着些许赞赏。
司徒赫被触到了痛处,蹙眉道:“不信还来法华寺干嘛?”
“看热闹啊!”黎戍笑嘻嘻地回望他,“看看这些人,拥拥挤挤的,吵来吵去的,多有意思!哦,顺便带我家小狐狸见见世面,让她知道,那些结缘豆不是用来撒的,也不是用来捻的,是用来吃的!”
黎狸正在后头和木莲怒目相视呢,被黎戍这么一叫,她跑了两步挤到黎戍身边,恰好站在司徒赫身边,黎狸今日还是着了身红衣,看起来竟和司徒赫颇为相配,她眉开眼笑道:“大哥,今天大家真的一起吃结缘豆啊?”
“那当然!”黎戍干脆地答:“赫大将军和婧公主都吃过!别看他们现在这么装蒜!”
几个人各怀心思,刚到大雄宝殿前,就见广场上原本在诵经和捻结缘豆的人们,忽然从中间让开一条道,诵经声顿时都停了下来。
“怎么了?他们怎么不继续了?”黎狸好奇地问。
黎戍等人也不知怎么回事,只听到整齐的列队声涌上大雄宝殿前的层层石阶,然后见一群身着整齐兵服的禁军涌上来,为首的那人是景元帝身边的太监总管高贤,他的手中恭敬地托着一份明黄色的卷轴——
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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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今天出去玩了,来不及,只写了一点,明天不出意外,万更,乌龟琴拼了!
小白准备今年要送的东西亲们都木有猜对,可以继续猜。有亲猜对了去年送的,咳咳。
080】寺中秘密(2)
穿过菩提广场的右侧偏门,一直朝西走,转过重重院落,上了层层石阶,便到了有名的药师塔。药师塔有七层高,站在顶层上,可以俯瞰整个盛京城的风景,将房舍、店铺、护城墙等等一览无余。
与药师塔相距不远的是藏经阁,传说法华寺内的经书年代久远,是各地来朝拜的僧侣争相参阅的珍贵孤本。
韩晔昨夜遇刺,京卫军一传十十传百,景元帝便准许他不参加今日大护国寺的祈福圣典,专心在府中养伤。而韩晔执意要来法华寺拜药师佛,百里落便同他一起来了,往年她去的都是大护国寺。
作为新婚妻子,夫君受伤,她却是最后一个知晓,真有些说不过去,百里落在上石阶时问道:“夫君,你受伤了,刚刚着实不该与赫表兄一般见识。他的性子惯常粗野,整个盛京都知晓。”
韩晔站在药师塔朱红色的门前,回头看她一眼,淡淡道:“无碍。落儿不必担心。”语气还是没什么起伏。
佛诞节去大雄宝殿寻求佛祖庇佑的人众多,来药师塔参拜的百姓就少而又少,是以,韩晔刚跨入门内,就有和尚迎了上来,笑道:“阿弥陀佛,世子又来祈福?”
听这语气,似乎与韩晔相熟。
韩晔浅淡一笑:“是。”又对百里落道:“落儿,你可自行拜佛,我与玄明大师有些话要说。”
他的语气不带商量,说了便这么做了,随那个和尚转过药师佛像,往楼梯去了。见韩晔的背影消失,百里落眸中的怒意越来越重,韩晔,你不爱百里婧,也不爱我,你永远最爱你自己!但是,没关系,爱很可笑,我也从来都不信爱这个东西,只要能让她和司徒赫痛不欲生,我便觉得无比畅快!
八岁那年的噩梦,这些年始终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百里婧先是夺了她的珊瑚丑石,又因为她和司徒赫,她心爱的黑猫被残忍杀死。她的一切心头好都被百里婧毁掉,像是落水的动物被重重压着,出不了头,诉不了苦,母妃势力孱弱,连为她说一句话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朝臣后妃面前丢尽了颜面。
八岁,这个年纪,足以让一个女孩因为痛苦不甘而毁了。凭什么百里婧的身边总有那么多人守着,司徒赫,猖狂的盛京小混混,风啊雨的都替百里婧挡着,连她的表兄黎戍,从小都偏向百里婧,与她的交情淡而又淡。
为什么?凭什么?她如此孤独地长大,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想让父皇和所有人看到,他们却始终都看不到呢?
嫡公主与庶公主之间,永远有着无法逾越的沟壑,所有人都用实际所为来告诉她这个事实,但是,她不信,她从来不信,她要证明给所有人看看,她百里落比百里婧好得多!
十年已过,风水轮流转,她再不是那个八岁的只能忍气吞声的落魄公主。
“春翠,往功德箱内捐一千两银子,也算是本宫和驸马的一片诚心。”
百里落忽然开口道。
“是。”春翠小心地将银票塞进功德箱,守在药师佛前的两个小沙弥对望了一眼,给百里落奉上香烛。
百里落将香点燃,端正跪在药师佛像前,拜了三拜。
小沙弥待她起身,又道:“落公主若有什么心事或者祝愿,都可以诉于药师如来,只要将想说的话写下,于香炉内焚烧,药师如来便会听到。”
百里落一笑:“不必了,本宫并无解不开的心事,无须药师如来保佑。”
言罢,在大殿中闲闲踱步,药师佛镀金的铜像闪闪发光,神情栩栩如生,左手持无价珠,右手结三界印,身着明黄袈裟,坐于莲花台上,而药师佛座下的十二神将神态各异,给人以无限威慑之感。
消灾延寿药师佛……百里落在口中默念了一句,却嘲讽地笑了,信神何用?若是神佛真的肯听她诉愿,何至于从不伸手帮她?
韩晔,他就信么?
药师塔的三楼上,韩晔将写好的符咒纸放在药师佛前的香炉内,明黄色的符咒纸遇火立刻燃尽,只剩一片残灰,纸上是他无法说出口的夙愿,都随着火光掩藏在灰烬里。
药师佛曾发过十二大愿,其中有“除一切众生众病、令身心安乐、证得无上菩提”、“使众生解脱恶王劫贼等横难”、“使一切不具者诸根完具”诸条,都说我佛慈悲,恶人放下屠刀诚心悔过便能立地成佛。
世人无论善恶其实都如此孱弱,善的害怕有一天灾难来临他们无力抵挡,恶的害怕有朝一日轮回报应被打下十八层地狱。可善者较恶者总算更有底气,他们没做过那些奸邪之事,不必担心业报。
恶者都是自欺欺人的蠢货,已经犯下那么多罪孽,还希望得到什么?菩萨庇佑,洗涤罪恶?
药师法门最适合相貌丑陋、贫穷、病苦、诸事不顺、灾难重重且一心求生极乐世界而不自信的人修行,他韩晔又属于其中哪一种?
“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净无瑕秽,光明广大,功德巍巍……”
玄明大师在一旁念着药师佛的十二大愿,韩晔对着慈眉善目的药师佛,意味不明地笑了……愿我来世得菩提时,身如琉璃,内外明彻……
好一个身如琉璃,内外明彻。
果然只能诉诸来世。
“阿弥陀佛,世子,要对药师如来说的话诉完了么?”玄明大师念完了十二大愿,走过来问道。
韩晔双手合十,微一点头。
玄明大师于是引他上楼,步伐不慌不忙:“阿弥陀佛,四十九盏长明灯已经燃上,五色招魂幡也已挂上,只待世子诵药师如来本愿功德经四十九遍。”
“是。”韩晔道。
而人刚上七层灯室,便听见钟楼的方向传来阵阵悠远钟声,韩晔透过墙上的方形盲窗朝大雄宝殿望去,只见殿前广场上的人们簇拥在一起,不似在捻结缘豆,而像是雀跃欢庆。
何事让法华寺如此喧闹?
韩晔望向玄明大师,他也是摇头不知。
忽然,木梯上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韩晔与玄明二人都静立注视着楼梯口,不一会儿一个小沙弥气喘吁吁地出现,双手合十,对玄明大师道:“师父,圣旨到了!住持大师让您即刻前往正殿!”
应该是喜事,从小沙弥的脸色可以看得出来。*。
……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值四月初八佛祖诞辰,百姓虔诚修佛之际,朕特赐法华寺更名为镇国禅寺,擢镇国禅寺住持玄空大师及大护国寺明远大师同修佛经典籍,广布我佛明旨,以佑我大兴百姓。钦此。”
高贤宣读完圣旨,跪地的百姓们都争相欢呼起来,法华寺在淡薄多年以后终于得以正名,再不是那乡野的寺院,而成了国寺,百姓纷纷大呼吾皇万岁。
百里婧等人待圣旨宣读完后站起身来,黎狸满脸欢喜地笑道:“大哥,我们来的真巧啊,法华寺成镇国禅寺啦!”
黎戍摇着折扇费解:“是啊,爷一来就有这么好的事儿,小狐狸,你是福星啊!”转而看向司徒赫和百里婧:“婧小白,司徒赫,咱们几个可都是从小看着法华寺长大的,现在这小庙成国寺了,真了不得,爷当初吃的那些个结缘豆没白吃!那方丈老和尚,也称国师级的了!乖乖,了不得了不得!”
百里婧却不解,偏头问司徒赫:“怎么这么突然?之前一直都没听过半点风声啊。而且,父皇母后都去了大护国寺,为什么让高贤这个时候来宣旨?”
司徒赫拧紧眉头,思索了一番,不得而知。
高贤将圣旨交到玄空法师的手里,寒暄了两句,似乎才发现他们几个人似的,忙躬身过来请安,都是首辅之臣的子嗣或者皇室公主,除了墨问,高贤全都认得清楚,一一问候完毕。
黎戍笑道:“高公公,碰到你真是太好了,上次你给我介绍的那个教坊司的伶人,唱戏的功夫相当了得,我跟他学了几天,这嗓子还真就开了!”
高贤也笑,五十岁左右的面容光洁无须,一双细长的眼睛惯常含笑,嗓音尖细,客套道:“黎大公子见外了,老奴和国舅爷这些年的情分,一点小事不必客气。”
提到他爹的名号,黎戍丝毫不以为耻地眯着眼睛笑。
黎戍和黎狸都好说,高贤对司徒赫和百里婧有些忌惮,上次司徒赫那一百军棍就是他监刑的,如今司徒赫官降三级,伤势初愈,心里多多少少会记恨着他,尤其是以婧公主的火爆性子,恐怕早就看他不顺眼。
是以,高贤特意带着笑脸问道:“赫将军身子好些了么?老奴这些日子也颇为惦记,寝食不安,今日一看,赫将军精神好多了,老奴也能稍稍放下心来了。婧公主,带驸马来法华寺求平安?陛下也是知法华寺的菩萨灵验,为盛京百姓所称道,这才顺应了民意赐法华寺为国寺。老奴还听说法华寺的放生池能结善缘,婧公主何不陪驸马去一趟?”
一番关切下来,前半段的虚情假意让百里婧蓄满了火气,后半段对墨问的关心又让司徒赫满腔怒火,所以,高贤话毕,两人的表情都很冷淡,并不似黎戍热情,对高贤有明显的疏远。
“有劳高公公费心了。”百里婧道。
“应该的。”高贤虽然仍保持笑意,面上却颇为尴尬,只得转而与主持玄空法师道:“陛下说了,编纂佛经一事交由大师您和明远法师主持。那些经书颇为珍贵,所以,藏经阁不方便再对外头的僧侣和俗家弟子开放,自今日起,将由禁军严加看守,这也是圣上为了保护经书不得已之举,若是对贵寺带来叨扰,还请大师谅解。”
佛家圣僧最终必得屈服于俗世君主,玄空法师双手合十,颂道:“阿弥陀佛。吾皇圣明。”
“大师,藏经阁在何处?还请您前方带路。”高贤维持着笑意道。
“这边请。”玄空法师略一引路,带着高贤和众禁军朝西北角而去。
圣旨所宣扬的对百姓来说是好事一桩,所以,即便禁军的出现带来了些许骚动,也很快就平息了下去。百姓和往年一样照常在禅声阵阵中诵经、捻结缘豆、祈福,还有源源不断的百姓闻得圣旨而纷纷涌上大殿来,广场上已经站不下脚了。
虽然百里婧不愿理睬高贤,可他刚刚说的却不无道理,佛家的典籍中称,“诸余罪中,杀业最重,诸功德中,放生第一。”若想结善缘,除了撒结缘豆,第一功德自然是放生。
百里婧道:“赫,这广场没地方挤了,我们去放生池吧。墨问……”
她侧头牵过墨问的手,墨问在想着什么,被她的动作微微一惊,随即冲她柔柔笑开,反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紧紧的。
司徒赫还没答话,黎戍就插嘴道:“去什么放生池啊?婧小白,你和你相公一起去就是了!赫将军,咱仨去接点清茶喝喝,又不要银子又能洗洗脑子洗洗身子,多好。”
司徒赫哪能让婧小白和墨问单独一起,再怎么不高兴也甩开了黎戍的手,率先朝放生池的方向走去。
“嗨!这找死的家伙!”黎戍指着他的背影直瞪眼,黎狸眨巴眨巴大眼睛,嘻嘻笑道:“大哥,你还真是一厢情愿得很彻底啊。”
黎戍又用折扇敲了敲她的脑袋:“小狐狸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一厢情愿的又不止大哥一个,这才叫般配懂不懂?”
黎狸抚着被敲痛的额头,她是真不懂,追上黎戍的脚步,追问道:“还有谁是一厢情愿啊?”
放生池畔的人也不少,池子里水色透明,能清晰地看到水中成群的锦鲤,还有游走在石头间的大小龟。通往池子的白石阶梯上站着好多花花绿绿的裙子,少女、少妇们将手里的鱼放生,目光追随着它们一直游得远远的。
放生池很大,曲曲折折,一眼望不到头,池子那头有郁郁葱葱的高大古树,倒影垂在池中心,颜色与那些锦鲤相应,说不出的安静唯美。
池中心立着一尊高大的佛像,双手结印,眉目慈祥,似乎能宽容世间的一切罪恶,静静注视着所有注视着他的人。心胸坦荡的人敢于与佛对视,心里有鬼的人眼神便会不由自主地躲闪。
墨问的眼睛从满池的活物上移开,毫不回避地与佛对视,唇边却不由地微微一哂。
放生池其实也很可笑,将不知从何处捉来的鱼和龟经由商人的手中买来,再到这池中放掉,看似是善举,却使得捕猎的行径越发猖狂,成就了许多的逐利之徒,如此循环,到底有什么意思?
若使人有了放生的念头,便算善举么?不问缘由不计后果,可想而知,佛家的放生池也只是虚有其表罢了。
放生池对面便是高高矗立的药师塔,药师塔旁是五层高的藏经阁,从郁郁葱葱的树影里,可以隐隐约约看到禁军士兵将藏经阁包围了起来。
墨问心里有了一个荒诞的假定,禁军如此大动干戈地在佛诞节这天包围藏经阁,必然不会是修纂经书这么简单。若真要修经书,景元帝登基已然十七年之久,早不修晚不修,偏偏现在要赐福大兴百姓,可笑,可疑。而韩晔去的方向是药师塔,藏经阁离药师塔不过百步之遥……
“给你。”
一道女声陡然在耳边响起,百里婧双手并拢,掌心里捧着两条锦鲤,停在墨问身边,锦鲤在她的手心里摇尾蹦着,溅了她一脸的水。
墨问抬手将她脸颊上沾的水珠擦去,并没有去接那两条鱼,而是微笑着捧着她的手心,和她一起蹲下,带着她莹白的手一起伸进略凉的池水里,待他的手彻底浸入水中,百里婧的手心才刚碰到水,锦鲤游摆着身子,一下子就往池水中跃去。
沉默的从不开口的男人,娇小的眉目如画的少女,一同矮身蹲在那里,竟不会让人觉得有任何一丝突兀。
百里婧偏头对上墨问的眼睛:“鱼把你的病弱和晦气都带走了,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这个沉默的男人似乎太爱他的妻,眼神温柔得让人沉醉,就着蹲下的姿势,他轻而易举地就吻上她的眼,一触即止,不等她答复,也不看她的神情,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沉静的黑眸注视着池中游动嬉戏的鱼儿,唇边染上了太过明显的笑意。
“何必呢?赫将军,你这不是找不自在么?人家夫妻间的事,你能插的进去?别以为是什么青梅竹马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夫君大过天,婧小白就是个普通的姑娘,她已经出嫁了,还一心向着你?别做梦了!”
眼看着司徒赫快把放生池的护栏抠出几个洞来,黎戍摇着扇子给他泼冷水。司徒赫冷哼一声别开头,一句话也不肯答。
正在憋闷,一只手伸过来,婧小白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条黑蛇,绕在手腕上“咝咝”地吐着信子,黎戍本来气定神闲笑容满面,一见这蛇,吓得“妈呀”大叫了一声,一屁股摔坐在地上,手里握着的折扇飞出去,飘到放生池里,很快便沉了下去。
黎狸也怕蛇,见她大哥倒下了,尖叫着往司徒赫身后躲,魂都快吓没了。
见到这条黑蛇,人人都恨不得躲得老远,司徒赫却一反常态地笑了,他自百里婧手上接过那条黑蛇,那黑蛇竟顺着他的胳膊爬到他肩膀上去了,盘成一圈缩在那里,乖顺得像家养的宠物似的。
“没想到这蛇还在。”司徒赫笑道,“好些年了。”
百里婧摸着黑蛇软软滑滑的身子,笑道:“是啊,快五年了吧。”她和司徒赫都面向黎戍站着,不由地摇头叹息道:“赫,你看,黎戍到现在还怕它,都这么大的人了,真是没出息死了。”
盛京四纨绔总要排个次序,分出个老大老二来,就凭这条黑蛇,当年婧小白稳坐四纨绔第二的位置,黎戍和墨觉想不服都不行,每次都被吓得屁滚尿流。
法华寺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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