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皇帝他姐-第1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的。张常侍对他观感却是不佳,因着□□规矩,中常侍只设三名,一正二副,皆从世代将族功勋里选,拂煦以一介黄门之身,却从先帝时便妄图染指中常侍之位,哪怕他再受皇帝信重,也为这些出身世家的官员们不喜。
拂煦却仿佛对张常侍的目光视而不见,泰然自若地一拱手,问道:“张大人近日来得勤了些。可是有什么要事?”
张常侍心里厌恶,表情冷淡,也不回答。拂煦便当着他的面,召来一小黄门:“你去玉藻宫里,将此事告知公主,便说是前线事紧。”
张常侍坐不住了,冷声道:“这是何意?”
拂煦一张恐怖面容尽展微笑:“张大人难道不是为吴川叛逆而来?我将此事告诉公主,张大人又有何异议?”
张常侍心里火急火燎,又素来讨厌拂煦,哪里耐烦与他勾缠,冷冷道:“前朝之事,自有陛下定夺,公主一介女郎,便是十分聪慧,却一直养在乡下,哪里插手得了军国政务?我奉劝你一句,既做了黄门,便该知自己本分,历经几朝又如何,这些事情可断不是你能来管的!”
他说话极不客气,对拂煦这等阉人十分鄙夷。拂煦眸中闪过冷光,却是笑道:“我说要将此事告知公主,张大人却说公主插手不得军国政务,这事却也不是我们两人定夺得了的,端要看陛下旨意。”
张常侍正要说话,便听见身后传来声音:“朕的意思便是能!谁说朕的女儿不得插手军国政务的?”
那急匆匆从门外踏进来的,正是刘盼本人。他这几日才觉得松快了点,稍稍享受了做皇帝的乐趣,谁知顷刻间这点乐趣便被打破,宫人禀报张常侍进宫,刘徐氏不晓得好歹,犹不知足地在他身边歪缠,刘盼却清楚中常侍职能,知道张常侍进宫准没好事,只得赶了过来。谁知刚一走进殿门,便听见了拂煦与张常侍的对话,张常侍那一句虽是警告拂煦,却恰好戳了他的心窝——他可不正是养在乡下,一直蹉跎到四十岁的吗?
一时间不快起来,待拂煦出声,便声援了一句。张常侍连忙行礼,却并不觉得自己错了,只是肃容将要事禀告了一番。
刘盼此前虽然恐惧,却觉得战场与自己十分遥远,再者百官已然顺服,兵将也已点齐,他只需卧在高堂之上安枕无忧,什么排兵布将,嘴皮子动动,自有人会安排下去,他又用不着上什么战场、见什么血腥,恐惧自然心中过了,很快淡忘下去。然而如今张常侍一句话,却说半日前南川军于某地遭逢吴川叛军,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讶然反问:“半日前?”
张常侍从他声音里听出些异样来,答道:“正是。”他仿佛感觉皇帝语调有些恐慌,却又疑心自己是听岔了。天子之女尚且能在百官朝臣面前侃侃直言,天子为人端方亲和,又怎会因为一条战报而失色呢?
在张常侍看来,吴川与中川接壤,新季与元都更是十分接近,吴川王筹谋了这些时日,若是没有动作,才是令人忧心的。他所担忧和急切的是挡住了吴川王的那一万虎贲,吴川王军队号称五十万,实际虽然并没有那么多,却也不是一万虎贲便能阻挡的。如今也不知战况如何,不知增援是否已到,事态紧急,应当赶紧召集百官再开朝会,将元都四处布防起来才是。
然而刘盼却已慌了手脚,往日被可以忽略的恐惧重新涌上了心头。他做梦也未曾想到,战场竟离自己如此之近!半日之前?这岂不是说,吴川王很快便要打上元都来了!
☆、第四十四章
如今才方至春分,未近清明,还是寒意未卸的时候,火盆虽然已经熄了,衣衫却仍然厚着。刘盼却只觉得自己犹如身处酷暑,被架在火上烤着,汗水须臾间浸|湿了衣背,禁不住喃喃着:“这可怎生是好?”
他心内犹存对吴川王的敬畏,虽然确实觉得自己这皇位来得名正言顺、无可指摘,本身是天命所归,可是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却是一时之间无法变更的。吴川王便是他攀不上的高山、跨不过的深堑,几日前刘颐的动员虽是在鼓舞百官大臣,可又何尝不是让他也寻得了振奋的理由呢?
可是之前好不容易提起的那点振奋,却又在如今变得烟消云散。与其说是想不到,不如说是刻意地不让自己去想,新季距离元都,究竟只有多么一点的距离……而他本人距死亡的威胁,又有多么近的距离!霎时间心内满是惶恐,再想不起自己的皇帝威风、权势甘甜,只是一迭声地问道:“张常侍,你没有听错罢?吴川王怎会这么快便举兵了呢?他怎么会这么快便到了了!”
张常侍不禁有些诧异,行礼道:“臣下所说并无虚假,此是前线加急战报,送信的小卒正在前朝休息,陛下若是想了解更多,臣下可召他前来问询……”
以他想来,陛下毕竟是那般的出身,龙潜于野,三十多年来未曾经历过什么大事,又曾托庇过吴川王,如今忽逢大事,一时之间言行不当,也是情有可原的。遂拿出十二分的恭谨态度来,好声劝道:“陛下毋须担忧,如今奏报已言,两军交战是在怀宁县,距元都尚有一百五十里。正午时间交战,如今已是傍晚,想必是胜是负,也已分出个结果来了……纵然无果,如今也定然已鸣金收兵,陛下只要连夜派下指令,命各处虎贲前去支援,吴川叛逆的项上人头,也早晚会送到陛下案上!”
话音未落,便招来了拂煦一声冷笑。
“张大人倒是一张好口条。”他拂了拂袖子,不紧不慢地道,“只是陛下如今恕奴婢大胆一句,张大人虽是出身功勋世族,这战场可是从未上过的。如今能做这中常侍,亦不过是家族余荫罢了。怎么到了陛下面前,张大人却将这战场形势说得信誓旦旦,活似自己十分笃定,虎贲军去了战场,便能取得吴川王的人头……虽则虎贲骁勇,又向来只对天子效忠,奴婢心中也是相信他们能力挽狂澜的,只是张大人这般说的时候,可有考虑过自己家中的一位娇妻、两位美妾?”
张常侍怫然动色,厉声道:“老东西这是何意!?”
拂煦脸上并无殊色,只微笑道:“张大人莫恼,便是您称我一声‘老东西’,奴婢要说的话也是不会变的——陛下可知道,张大人家中妻室乃是吴川叛逆身边国相卢氏之女,而他那两位美妾,更是十多年前吴川王待宴所送的呢?”
刘盼顿时又惊又怒:“张常侍!拂煦说的可是真的!”
张常侍顿时气红了脸:“我妻我妾,自有她们的来路,我为夫君的尚且不究,你一个太监,竟管起臣子家中的事情来了!陛下若是问,臣下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我妻确为卢氏女,我妾亦为吴川王所赠,可若臣子有一点私心、臣子妻妾有一点不端之事,不必陛下问询,臣子自当拔剑清肃!”
拂煦在旁,不咸不淡地道:“张大人不必如此着急上火,奴婢并没有说您与妻妾私通吴川王,只是问上那么一问而已。若是张大人果真有不端之事,想必督查司早已报上来了,先帝自会处置,也用不着为陛下磨刀。”
张常侍怒气升腾,后槽牙磨得出了响声。拂煦倒是好言辞,生生将事情从他妻妾扯到了他自己身上,从怀疑两人身份到怀疑自己的忠心……这老奴幸好年已老迈,又十分多病,否则凭这么一张颠倒黑白的利口,再得了皇帝赏识,日后会把持朝政,也是未可知的事!
刘盼听见如此说法,倒是松了口气,只愁眉道:“如今可怎生是好?”
张常侍道:“事态紧急,也不拘规矩,臣下已命人去请了田、马二位丞相并诸位同僚,共商此事。还请陛下移步大殿……”
刘盼连声道:“这样便好,便好。可有请瑶川夫人来?”
张常侍心想,瑶川夫人受先帝宠信,位列朝堂,插手朝政,已是令许多人不满了。因着这女人手伸得太长,张常侍等也颇觉不快,私下里议论过许多次,这时哪里会想的起她来?若是提不出什么主意还好,若是有了什么主意,天子偏又听信了,事后的结果谁来负责?她一个女人家自是不好处罚,倒霉的还是他们这些奉行命令的大男人!
便道:“瑶川夫人并不曾请。”
刘盼便有些不快。拂煦虽然博闻强记,对大臣们更是了若指掌,可是论到处理政事,还是瑶川夫人更妥帖些。可是张常侍既然说不曾请,他便也不好再命人请来,否则便是打了这一众朝廷官员的脸面。可是瑶川夫人不来,拂煦又颇受打压,原本还能稍稍帮手的青杳又因着新近宠幸的梅八子入了女儿的宫中……
他忽然念头一顿,想起了刘颐来。刘颐倒不愧是他女儿,懂事能干,说话条理分明,虽没认过字,说出来的道理却能说服了饱读诗书的朝臣们,更兼一条聪明伶俐,被赞不逊于前时孟川长公主……
他便拿眼去瞧拂煦,拂煦正巴不得他响起刘颐来,见状便道:“容奴婢大胆插句嘴,陛下何不请长公主来呢?”
刘盼忙道:“对,对,请公主过来!”浑然忘了女儿伤寒晕迷了几天、直至今日才醒来的事情。
张常侍这次倒是没有提出什么意见。大汉风气,公主是极尊贵的,参与政事更是开国便有的成例。横竖刘颐也是有几分本事的,虽是长在乡下,看着也像是通情达理的人物……遂并无反对,而是拣着自己如今知晓的战报,尽力用易懂话语描述出来。
刘盼一边听着,一边领人移步。因着并非日常升朝,百官也不是人人都请到,议事之处便被定在了侧殿之中。张常侍命人所请的官员将领亦很快赶到,汇聚殿内。着人将信使带来,将所知情报又汇报一遍后,众人方稍松口气,定下心来。
田丞相脸上更是出现了微笑,轻松道:“虎贲军天子护卫,常年征战,纵然只有一两万兵力,也不是吴川叛逆那东拉西凑的大军能轻易吞下的。想必如今其他各部也已得了消息,前去支援不在话下。陛下再派亲信领军,一鼓作气击败叛逆,借此机会一网打尽,再反追新季,想必这次平叛,也并不会十分困难。”
岂止不会十分困难?按照田丞相的说法,简直轻松得像一场儿戏了!众人脸上纷纷露出了轻松之色,一名将领笑道:“田丞相未曾上过战场,对这排军布阵倒是略知一二。只是这兵力如何调动、战阵如何编排,还是要陛下做主才是。”
这正是刘盼之前力排众议定下的规矩,为防吴川王策反将领,来个倒戈一击,一切兵力编排皆由刘盼本人调动,出自他人的指令一律不可听信。然而他规矩定得容易,却不知下面人一直在阳奉阴违。是听一个坐上皇位没有几天、本身更没有什么军事天赋的人的指令,还是听身经百战的老将指挥更能赢得胜仗、保住性命,众人心里自有盘算,即便忠诚未改,又哪里会听从这种糊涂命令?
刘盼倒是享受了几天发号施令、说一不二的日子,又自信如今身为天子,断不会有人违逆自己,倒是未曾怀疑过下面施行不利,听见那将领的话,只是笑道:“做主自然是要做的,朕这便把打算吩咐下去。”
拂煦轻咳一声:“陛下何须如此心急?横竖如今已至晚间,想必前线已鸣金收兵,早一时、晚一时吩咐并无区别,不如等着最新的战报传来,再做决定。”
这话一听便是不晓军事的人说的话,众人看拂煦却觉得顺眼了许多。若是刘盼真吩咐下来了,他们却是照做,还是继续阳奉阴违呢?此一时还好,若是时间长了,难免刘盼不会发现端倪。不说别的,便是刘盼定下的传递消息的方法,飞鸽传书虽然快,却并不是什么保险的办法,将万千性命寄托在禽畜身上,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意外呢!倒不如飞骑而出,四处奔报,话说得还能够清楚些。
不过倒是听说,这条规矩正是拂煦自己献上的……如此撺掇君王,究竟是个什么居心?若说他想借此把持朝政,一个快入土的老太监,还能把握个什么?可若说他别无所求,便该知道自己的斤两,不去挑拨刘盼,下了这样的糊涂决定……
大臣们正转着心思,便听见拂煦又一句道来:“……何况如今人员未齐,公主也未曾来到,陛下何妨等上一等,听听公主的建议呢?”
☆、第四十五章
……怎么又扯到了公主身上?
马、田二位丞相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中都生出了疑窦。刘盼却像是被提醒了什么一样,恍然道:“正是。快去遣人看看,公主怎的还不来?”
马丞相不禁问道:“老臣僭越,却是要问陛下一句,缘何要唤公主前来呢?”
刘盼脸色有些僵硬。拂煦冷笑一声,道:“奴婢也僭越一句,问上马大人一问——公主为何不可前来呢?”
马丞相心知他难缠,又摸不清他的目的,便谨慎道:“老臣并未说过公主不可前来,本朝向来有公主参政的风俗,女子之聪颖明|慧并不下于男子,因其心细如发,更是能察觉到许多微妙端倪。老臣对此并无不满,只是有些诧异,陛下为何忽然提起此事罢了。”
刘盼不快地道:“朕意已决,马丞相是要阻挠朕么?”
人际交往、往来应酬,是刘盼向来所不擅长的。就算是驳回马丞相的试探,他也只会使用这种生硬的办法。偏偏天子都这么说了,臣下也无从再行反驳,只得面面相觑了一番,便默认了此事的发生。心里却不禁对刘颐有了几分怀疑——瑶川夫人那里流出了些许传闻,说是这位公主在家时仿佛并不规矩,胆大妄为不说,还罔顾道德礼法,甚至敢对三老动手……难不成是尝到了权力的滋味,才千方百计地要通过拂煦往前朝凑?
如果是这样,恐怕就不太妙了……大臣们隐晦地交换着目光,彼此暗含了几分警惕。听闻公主尚未及笄,更是没有定下人家,若等战事罢了,陛下要从臣下家中择婿,恐怕……
他们却是不再将吴川王叛乱的事放在心上。初时慌乱,也只是因为大汉立国百多年来未曾经过叛乱而已,头一次经历,难免会有些惊慌失措。然而大汉对外从不缺少武力宣诸,东、西、南、北几乎处处都有“好邻居”,兵力是十分充足的,天子麾下虎贲军更是精锐中的精锐,若是天下战乱四起,还要费一番头脑,可如今只有吴川王一人叛乱,哪怕有些措手不及,距离也有些太近了,却也不是应付不来的事情。
他们的轻松几日里感染了刘盼,可是如今却又被根深蒂固的恐惧所打败了。大臣们做梦也想不到,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已然没有了之前的镇定与自信,全盘变成了混乱和恐慌。
刘盼此刻是盼不得有人为他出出主意,可是大臣们说的话总嫌刺耳,瑶川夫人请病在家,拂煦又像是个锯嘴的葫芦一般,只说让他去唤刘颐来……如今难道只能指望女儿了么?
被他殷殷期盼着的刘颐正赶在前来的路上。她方用了药睡下,朦胧中便听见了宫女的交谈。青杳的声音尤为清晰:“……公主伤寒未愈,怎可轻易挪动?”
一个不阴不阳的尖细声音压低了声道:“好姑姑,这可不是咱家的意思,大人们的话,咱们谁敢有些置喙呢?陛下亲口谕令要让公主前去,我不过是个跑腿的罢了,青杳姑姑又何必为难我呢?”
青杳道:“便是陛下说的,也不一定就是陛下的意思了,我问问你,你知不知道是谁给出的主意?”
刘颐聚精会神地听着,只听到那小黄门答道:“姑姑前脚才刚离了陛下|身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除了拂煦爷爷,还能有谁吹得这般耳风!”
青杳还要说些什么,刘颐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她清了清嗓子,扬起声音:“外面是谁在说话?”
青杳来连忙推门进来,入了屏风,俯身行礼:“殿下。是我与一黄门在外说话,不意高声扰了殿下安眠……”
刘颐摇摇头,道:“不碍你的事。是我阿父派人来找我了?”
那小黄门从外面探进头来,屏风上晃出了影子。青杳低声道:“拂煦那老贼,也不知是什么计较,非要撺掇着陛下把殿下叫过去……殿下还生着病呢,伤寒未愈,哪儿能轻易挪动?”
刘颐微笑起来:“我自己的身子骨儿,我自己清楚。干农活干习惯了,虽然看着瘦,底子却强|健得很,若如你所说的,却成了瓷人儿一样了,哪儿有那么虚弱?我虽没得过病,却听人说过,伤寒可大可小,小者蒙头睡上一觉便好了,大者也不过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御医不是吩咐了,我这是因忧虑而患得的症候?只要将心思放宽些,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又不再受风……”
青杳叹气道:“殿下这般说辞,倒是教我不好劝说了。自己的身子,自然要自己爱惜,殿下既然知道自己是因思虑过多才病得这么重,又岂能不知陛下如今唤您过去作甚……”
刘颐苦笑道:“我虽然愚笨,这种事情又怎么会不晓得?只是我了解阿父,若不是实在为难……”她禁不住摇了摇头。
做了十五年的父女,刘盼为人如何,刘颐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如果不是为难到了一种境地,那样爱面子的人又岂会轻易拉下脸面向儿女求助?更何况他如今做了皇帝,对自己的身份更是自矜自爱……几个时辰以前还是神采奕奕的模样,如今却迫不得已地让人过来叫她,不是不爱惜尚在病中的女儿,而是的确无计可施了。
阿父处境这样艰难,也让刘颐心中有些感慨。此刻她的想法倒是和刘徐氏的说辞有些类似了:若是没有做这个皇帝便好了……若是不做皇帝,刘盼好歹也顶着个奉川侯的名头,一应税赋无需缴纳,她再努力几年,好好经营一番,便能渐渐攒下一份家业;待到十年后阿弟娶了妻,她这守灶女便也能稍稍轻快轻快,一家人和和□□地过着,纵使生活贫苦平凡,又有什么不满足的?
可如今阿父成了皇帝,自己与阿弟都成了公主皇子,这样平凡的生活便再也不可期了……刘颐微微叹了口气。再怎么艰难,也只得坚持下去。这样的处境,退一步便是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她又怎能轻易冒险?若是能襄助阿父一二……也是好的。
青杳见她主意已定,便不再劝说,回身道:“我来服侍殿下宽衣。”从箱笼中取出衣物来,依次为刘颐换上;又取出象牙篦来,细细将头发绾好。一切准备已定,才肯放她上了轿辇,一路向太极宫行去。
一路上刘颐问了小黄门究竟发生了什么,心里渐渐有了底子。待她到了议事所用的侧殿时,殿中的争吵方才告一段落。散骑常侍方大人嘹亮的声音在殿中回荡着:“……若是姑息此等事情的发生,莫要说打什么胜仗,俺们这一颗项上人头,便要被吴川叛逆给拔去了!”
刘盼又急又怒,冷冷道:“何至于此?方卿实在言重了些……”
那守在殿前的小黄门十分机灵,连忙喊道:“长公主到!”
刘颐提着裙摆,昂首而入。
刘盼才初初登基,并没有封过什么名号,刘颐虽是实质上的长公主,却并没有广昭天下,小黄门这么一喊,本是为了凑趣,讨个喜欢,谁知听在殿中大人们的耳里,却有了不同的感受。刘盼心情复杂,又是骄傲、又是失落,觉得女儿能获得宫人的这般尊敬无非是靠了自己,又暗暗想着自己尚未拥有过如此威信;某些官员却觉得,宫人这般称呼,定不是出自真心,而是刘颐授意,这位“长公主”的野心可见一斑;某些官员却又觉得,刘颐尚未晋封,便能被宫人如此奉承着称呼,可见手段了得……一时之间,气氛便微微古怪起来。
刘颐进了侧殿,目光准确地捕捉到几道熟悉人影,微微颔首。她行至刘盼面前,动作行云流水,施了一礼:“阿父安好,阿颐来得迟了。”
刘盼目光落在她没有血色的脸上,方才想起长女正在病中,愧疚一时袭来,声音也轻柔不少:“阿颐此次实在该好好歇歇的,却是阿父错了……只是如今,阿父身边无人,还少不得要依仗你一二。”
后一句声音几不可闻,刘颐却是听得心中叹气。她正色道:“阿父且放下心来,女儿没有旁的本事,吵架一事,倒还算得上本行。”
她声音也十分低,离得近了却也能听见。拂煦便在一旁听得一清二楚,闻言目光古怪地对刘颐一瞥。下面一人奏道:“陛下还当早早下出决定,这战场风云,瞬息万变,臣等在此争论无事,可若是误了战机,多了伤亡,罪过可就大了……还请陛下快快立下章程,交由臣等,或由信鸽发出,或由飞骑传播,总要指挥了前线将士才是。”
刘颐闻声望去,见到了一张年轻诚恳的面庞,落在了群臣之中。
☆、第四十六章
刘盼闻言,不禁眼前一亮。只觉得诸臣争吵了那么长时间,竟只有这么一人解出了自己心中之意。是了,这战场上瞬息万变,每一秒都有可能发生意外,他饱读诗书数十年,更是深知其中道理。如此急切地召集群臣、呼唤女儿,不过是为了早些得出主意、想到应对的法子罢了,这些人却只顾着争吵,始终没能议定章程出来。那拂煦更是可恶,枉他对其颇为看重,却还劝他说不急于一时……此时不急,难道要等到吴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