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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小媳妇-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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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香穿了一件杏红色的夹袄,对上弟弟探究的目光,她收起笑容:“不准去。”
    阿木最听姐姐的话,再无半分犹豫,表明态度后就跑去攒雪了。
    大壮哼了哼,似是很嫌弃阿木的没出息,摔了手里的雪跑了。
    凝香望着男娃壮实的背影,忆起前世弟弟就是明日出的事,心沉了下去。
    她不想弟弟出事,也不想大壮掉进河里,但孩子们脾气大,看住他一回,未必次次都看得住。
    翌日早起,凝香帮弟弟穿棉袄,笑着问他,“阿木想不想去北河打冰出溜?”
    阿木本能地点头,点完了慌张摇头,特别大声地道:“我不去!”
    明明很傻还要装聪明。
    凝香笑了,“可姐姐想玩了,这样,一会儿你去告诉大壮,吃完饭姐姐带你们去。”
    把堂兄也叫上,吓唬吓唬两个孩子,他们就老实了。
    可惜阿木太小,没发现姐姐杏眼里的坏。

  ☆、120|99

大雪初霁,凝香兄妹四个与大壮成了第一波走向北河的人。
    放眼过去,全是皑皑白雪,凝香搓了搓手,低头看两个孩子。阿木大壮都穿了厚厚的棉袄,天不怕地不怕地追着打闹,偶尔还在地上滚两圈,玩得小脸红扑扑的,黑眼睛里全是兴奋。忽然大壮抓了个雪球,直直地朝徐秋儿丢了过去。
    “找打是不是?”徐秋儿抱着堂姐胳膊躲了下,避开了那个雪球。
    大壮哈哈地笑,伸着胳膊朝前跑了,阿木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
    孩子们如脱了笼的小胖鹅,伸着脖子前后追赶。
    一顿饭的功夫没用上,三大一小就到了北河边上,河上也积了雪。
    “大壮你去哪儿?”眼看大壮往水深的东边跑去,徐槐沉声问道。
    “那边冰厚!”大壮一边回头一边嚷嚷道,阿木一开始随着他跑的,听到堂兄问话就停了下来。
    徐槐刚要训斥大壮,凝香摇摇头,笑着提议道:“大哥,咱们先过去看看,冰没冻结实咱们再回来。”弟弟还算懂事,大壮倔强主意大,不撞南墙不回头说的就是那孩子。
    叮嘱大壮先别跑到冰上,凝香牵着弟弟往东走,到了地方,用脚拨开石滩上的积雪,找到一块儿烙饼那么大的大石头,弯腰捡了起来,盯着大壮问道:“你说是石头重还是你重?”
    “给我拿拿!”竟然拿他与一块儿石头比,大壮不怎么服气地道。
    凝香真给了他。
    大壮抱了一会儿,嫌石头凉,重新塞给凝香,哼道:“破石头还没我一个脚丫子重呢!”
    臭小子语气挺大,凝香没跟他斗嘴,转身将石头递给堂兄,“大哥你先砸块儿石头下去,看看冰受的住不。要是连石头都承受不住,咱们肯定更不行。”
    徐槐古怪地看着堂妹,这事要是亲妹妹求他,那没什么奇怪的,可堂妹温柔懂事,小时候就不淘气,如今快要嫁人了怎么突然爱玩了?
    但疑惑归疑惑,徐槐还是接过石头,重重地朝河中央砸去。
    虽然昨晚搂着媳妇敦伦了一番,徐槐力气可没变弱,马上十九的壮实男人全力一扔,石头立即砸破冰面沉了下去,“咚”的一声,溅起高高的水花。
    那声音太响,阿木吓得抱住了姐姐,一阵阵后怕,这要是他踩了上去,肯定会掉水里吧?
    凝香在石头入水时眼睛就湿了,以前想象不出弟弟到底是怎么落的水,现在一下子清晰起来。想到当时弟弟掉下去一定特别害怕,一定喊姐姐了,却没有人救他,孤零零地沉了下去,从奋力挣扎到一动不能动,凝香再也忍不住,蹲下去抱住弟弟哭了起来。
    阿木傻了,大壮傻了,徐槐兄妹更是不懂她这是怎么了。
    除了凝香自己,没人懂她的恐惧与哀伤。
    放纵自己哭了一阵,凝香擦擦眼睛,没有先跟堂兄堂妹解释,她将大壮拉到身边,让他与弟弟并肩站在一块儿,红着眼圈问道:“昨天我不让你们来,你们俩是不是打算偷偷来着?”
    阿木不擅长撒谎,扭头看大壮。
    大壮被凝香吓了一跳,现在漂亮姐姐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男娃莫名没法再说谎,耷拉下了脑袋。
    “那大壮你想想,若是我们大人没跟着来,你跑到冰上掉下去了,自己能上来吗?”
    凝香捧住男娃脸,逼他看着自己。
    大壮突然很害怕,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平时再气人,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孩子。
    “不哭不哭,河边危险,夏天容易淹死人,冬天冰不结实也会淹死人,你们真想过来玩,先问问大人,哥哥不答应再问姐姐嫂子,反正不许自己来了知道吗?”凝香将大壮抱到怀里,掏出帕子帮他擦眼睛。
    大壮连连点头,哭着道:“我知道了,我再也不偷偷来了,香儿姐你别告诉我娘……”
    归根结底,最怕的还是挨娘亲打屁。股。
    凝香笑了,又抱着哄了一会儿,哄得大壮不哭了,再领着孩子们去了水浅的地方。那里水最多两尺深,冻得特别结实,人在上面蹦都没事。弟弟高兴,凝香也下去玩了,拉着弟弟在冰上走,徐秋儿牵着大壮来撞他们,凝香不可避免地也摔了几次屁。股蹲。
    又疼又高兴,弟弟这一劫顺顺利利地过去了,她也可以真正过个好年了。
    ~
    除夕黄昏,两家人都待在东院,徐守梁领着徐槐阿木哥俩忙各种琐碎事情,譬如贴春联准备鞭炮抱柴禾等等,李氏与三个姑娘在屋里包饺子。李氏揉面擀皮,凝香切白菜,管平力气大,李氏就让儿媳妇切肉,徐秋儿暂且没事干,坐在炕上看她们忙活,百灵鸟似的叽叽喳喳,仿佛有说不完的话。
    “娘,你看这样行吗?”管平放下菜刀,让婆母看看她切的肉馅儿粗细合适不。她在西院住时,李氏不让她做厨房里的活,管平是嫁给徐槐后才开始有机会学做饭了。
    李氏扫了眼,边擀皮边笑道:“再剁碎一点就行了。”
    管平嗯了声,继续剁,眉头微微蹙了起来。
    徐秋儿是闲人,杏眼东瞧瞧西看看,忽然发现嫂子脸色发白,好像不大舒服似的,心中一紧,担忧道:“嫂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短短一句话,就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管平再也忍不住,一手放菜刀一手捂嘴,绕过婆母风似得奔了出去,刚跑到北门就捂着胸口吐了出来,惊得那边抱柴禾的徐槐身体一僵,扔了柴禾就朝媳妇跑了过去,“平娘你怎么了?”
    媳妇身体好着呢,怎么突然吐了?
    管平没法回答,虽然不吐了,胃里依然闹腾难受。
    李氏先儿子一步赶到儿媳妇身旁,很是镇定地帮儿媳妇拍背,努力按捺着心里的激动,轻声问道:“平娘是不是很久没来月事了?”
    徐秋儿茫然地看着母亲,不懂月事与呕吐有什么关系。
    凝香懂啊,情不自禁抱住堂妹胳膊,紧张地盯着管平。
    管平懂得如何分辨人心险恶,懂功夫懂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盯梢,唯独对女人这些事不是很懂,一点头绪都没有,等肚子没那么难受了,如实回答婆母道:“快一个月了吧。”
    她是月初的日子,上个月来了,徐槐委屈了好几天,月事一走他便连续闹腾了几晚。这个月没来,她没当回事,徐槐更是高兴,两人继续搂着睡觉,只是十五过后再弄,她有点不舒服,就不纵容他了,隔两晚才给他一回,徐槐担心她不喜欢,也刻意慢了许多。
    李氏一听心里就有数了,瞅瞅傻儿子傻儿媳妇,笑着挽住管平胳膊,扶着她往里走,“傻丫头,你这是有了,赶紧去炕上坐着,老老实实养胎吧,家里活计有我跟你两个妹妹,不用你帮忙。”
    管平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失态,歪着身子,难以置信地盯着婆母。
    徐槐急着扶住妻子另一条胳膊,又兴奋又不敢确定地问母亲,“娘你说的是真的?”
    “八。九不离十。”李氏笑呵呵地道,“眼下各家都忙着过年,年后你去请宋郎中,准没错。”
    徐槐大喜,忘了身边的人,高兴地摸了摸媳妇肚子,“平娘,我要当爹了!”
    他嗓门太大,管平眼里的震惊顿时羞恼,垂眸道:“你瞎嚷嚷什么,还不一定……”
    “肯定有了!”徐槐不许她说扫兴的话,胆大包天地打算了媳妇,叫完了才意识到自己态度不对,尴尬地笑笑,朝李氏道:“娘你们先去准备,我扶她回我们屋里。”
    初为人父人母,小两口有的是贴己话要说呢。
    李氏摆摆手,让他们去了,她领着凝香姐俩继续包饺子。
    凝香低头擀皮,听着大伯母喜气洋洋的话,她也由衷的高兴,高兴之余忍不住多想了想。管平嫁给堂兄三个月不到就有了,但她嫁给陆成后,会不会也这么快?
    反正兄嫂之间发生什么,即将出嫁的小姑娘都会想到自己身上。
    晚上一大家子围在一起吃饺子,夜里好好睡了一觉,第二天就是新的一年了。凝香姐弟俩去给大伯父大伯母拜年,一人收到十个铜钱的压岁钱,今天又比往年多了一份,管平也给了,哄得阿木偷偷跟姐姐炫耀多收的钱。
    初四陆家请客,徐守梁夫妻带着阿木去吃席,回到家里,阿木颠颠跑进屋,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小荷包,一股脑都抖搂到了炕上,眼睛发亮,“姐姐,这是陆大哥给我的,这是周家姑母给我的,这是陆二婶给的,这是陆三婶给的!”
    凝香看着炕上弟弟的压岁钱,陆成、潘氏给的是一百铜钱,陆氏、许氏分别是银铜钱和小银鱼。
    “香儿别馋阿木,也有你的份。”李氏随后走了进来,笑容满面地取出她替侄女收的压岁钱。这次陆氏、潘氏、许氏应该商量过了,每人八百八十八个铜钱,串成了三串,铜光闪闪,看着就沉甸甸的。
    李氏欣慰道:“香儿放心吧,大伯母看出来了,那边的亲戚都喜欢你,嫁过去准不会被欺负。”
    给钱多未必就是喜欢,但多多少少也说明了人家对侄女的看重。
    凝香羞涩地低头,说不出为什么,婚期越来越近,反而更紧张了。
    “不过陆家那边出手大方,等初八阿桃阿南来了,你就一人给一两吧。”李氏替侄女出主意。
    凝香在村里人情往来上还是欠缺了点,都听长辈的。
    商量好了,李氏说了些陆家的热闹,就走了。
    凝香红着脸把所有压岁钱都收了起来。
    徐家初八请客,宴请之前,李氏派儿子去镇上请郎中,过来一号脉,管平何止有了,孩子都快两个月了,应该是在陆家送聘礼之前怀上的。要当祖母了,李氏红光满面,嘱咐完儿媳妇如何养胎,再将儿子叫到一旁,狠狠训诫了一番。
    一句话,儿媳妇坐完月子前不许他再想着那事!
    徐槐真如半边身子泡在蜜罐里,半边被人丢到了北河。
    但他好歹有一半甜啊,初八陆成领着妹妹儿子过来做客,聊得正投机呢,突然听到这个喜讯……
    眼睛都快绿了。

  ☆、121|99

对于徐家而言,今年的正月真是开门红,喜事连连。
    月初管平号脉出喜脉,待到月底,圈里两头母猪先后生了十九头小猪仔儿,虽然有只底子太弱死了,那也有足足十八头,精心照顾两个月就能长到六十斤,现在猪仔二十五文钱一斤,按一只卖一两五钱……
    算过账,李氏高兴地好像年轻了五六岁,拎着泔水桶去喂猪时脚步生风。
    凝香坐在屋里,听着猪圈里的动静,感慨颇多。
    这几年风调雨顺,家里才开始有了点余钱,她还记得去年年初大伯母认真数钱的样子,然后揣着辛辛苦苦攒下的四两银子去镇上买猪仔。猪仔抱回家,大伯母看猪仔的眼神简直比看他们兄妹四个还亲。
    幸好自家运气不错,两头猪只闹了点小毛病,还算顺利地长大了,否则真浪费不起。
    只是时间好像一下子变快了,眼看二月一天天地要走到了底,凝香紧张得不行。
    她与陆成的婚期,就定在三月初六。
    姑娘家出嫁,要待两天客,前一天是让亲戚们来给小姑娘添妆,次日便是送嫁。徐家没什么叔侄亲戚,需要请的就是村里交好的几户,至于章家,毕竟是亲舅舅,徐槐领着堂弟专门去报了一次喜。
    李氏算盘打得精精的,婚嫁习俗,舅家与姑母家得上大礼。侄女出嫁,他们当大伯父的出一两礼钱,章家就得不能少了二两,同理方家外甥娶媳妇时,她身为姑母也包了份大封红。无论红白喜事,谁来随份子,主家都会请村里有名望的老人帮忙记账,该多出的却给的少了,传出去让人笑话。
    崔氏小气不肯照拂凝香姐弟俩,李氏倒要看看这次她敢不敢当着众宾客的面丢人。
    按凝香的意思,请舅舅一人就够了,只是李氏打定主意,凝香拗不过,只得任由长辈操持。
    三月初五,徐家院子里又摆满了从附近两条街上借来的桌子。
    李氏一边招待宾客,一边往门口张望。
    日上三竿,章家的驴车到了,章满最先进门,身后是一身天青色春衫的章鸿林,崔氏牵着小儿子章瀚林走在最后头,个个笑容满面,仿佛他们与凝香姐弟关系和睦,一直都有来往。
    众宾客都清楚其中的内情,只是章家四口除了章满神色有些尴尬,其他娘仨都谈笑自若,一个是当家享清福的精明妇人,一个是玉树临风的秀才郎,就连五岁的瀚林也是白白胖胖的一身富态,愣是没法让这些普通的庄稼户们说出什么奚落讽刺的话,顶多悄悄嘀咕两句。
    李氏也会装,笑容满面地迎了出去,“怎么现在才来?害我白白担心一场,以为香儿的大喜事你们也不打算露面呢。”
    “弟妹说笑了,路上鸿林遇到一位同窗,因此耽误了一阵。”崔氏轻飘飘地解释道,目光越过她投向西院,牵着儿子道:“我们先去看看香儿,弟妹去招呼旁的客人吧。”
    径自往前走去。
    章满同徐守梁点点头,着急去看外甥女了,章鸿林紧随其后。
    李氏不放心,让丈夫在外面忙活,她跟了进去。
    东屋里头,凝香穿着一身红衣裳,红着脸坐在炕头,随时供女眷们进来夸赞打趣,管平与徐秋儿陪着她。听到崔氏的声音,凝香脸上羞涩转为平静,杏眼看向门帘。
    崔氏最先跨了进来,看到炕上精心打扮过的美貌外甥女,脑海里忽然一片空白,就像满怀戾气的人突然撞见一朵美得超凡脱俗的花,也会情不自禁沉醉其中。好在她是个女人,短暂震惊后就回了神。
    章满是男人,但炕上的美人是他的亲外甥女,自然也没有多余的想法。
    章鸿林就不行了,盯着炕头的表妹,眼里接连闪过贪婪和悔恨。
    早知道表妹会出落得这么美,当年他一定会劝母亲借钱给表妹。府城青。楼花魁开。苞要几百上千两,表妹或许才艺气度不如那些精心调。教的花魁,容貌只会更胜,当初借了,两家关系就不会闹僵,他身为表哥完全可以近水楼台,何至于因为十几两银子错过如此美人?
    只是没有如果,明天表妹就要嫁给一个农家鳏夫了。
    简直是暴殄天物。
    垂下眼帘,章鸿林收起了自己的不甘。
    等着吧,等他功成名就,一定想办法把表妹抢回来。
    大人们各有所思,五岁的章瀚林趴在炕沿上,不错眼珠地盯着自己的表姐,“表姐真好看!”
    这样漂亮的表姐,娘亲为何不喜欢呢?
    在家里常常听到母亲说表姐坏话,男娃心里也有一杆小称。
    章瀚林歪头,疑惑地望着母亲。
    崔氏摸摸儿子脑袋,笑着与凝香说起了客套话,夸凝香漂亮,再说说双喜临门,先是自己儿子中了秀才再是凝香出嫁,尽量委婉地炫耀了一番,最后从袖子里摸出一根镀金的簪子递给凝香,“这是舅母一点心意,香儿收下吧。”
    屋里还有旁的女眷,凝香轻声道谢,伸手接了。
    崔氏不由得意地抬了抬下巴,斜了李氏一眼,娘俩平时装那么清高,如今还不是要了她的簪子?一根镀金的簪子,她给得起,重要的是领着儿子过来炫耀一圈,李氏想给她难堪,她偏要让众人羡慕。
    客套完了,崔氏又去外面交礼钱。二两银子,今日徐家收到的最大的礼,免不得引来一些羡慕。村里就是这样,没有钱做坏事,那就是十分坏,围观的恨不得都上去踩一脚,一旦做坏事的人有钱有出息,围观的众人就单纯看热闹了,不想得罪人,万一将来有求于人家呢?
    凭借一个秀才儿子,崔氏出了次小风头。
    李氏难免有点发堵,但想到侄女多了二两银子的进项,她就又高兴了起来,很是实在。
    凝香哭笑不得,宾客散了,她让弟弟去请舅舅,要把崔氏的簪子与二两银子还他。
    崔氏的便宜,她真不想占。
    章满明白外甥女的意思,痛快地收起妻子的簪子,银子却给推了回去,愧疚地望着外甥女道:“香儿,舅舅对不起你们,除了给点银子,不知该怎么弥补。这银子是舅舅挣的,与她没关系,舅舅想给你,你还认我这个舅舅,就收好了,行不行?”
    男人满眼哀求,生怕被拒绝,凝香心软了,轻轻点点头。
    屋里一片沉默,爷俩突然没有话说了,章满叹口气,嘱咐外甥女两句,转身准备离开,露出因为常年编筐过早佝偻的脊背。凝香看了心酸,小声喊住了他,“舅舅。”
    章满疑惑地回头。
    凝香温柔地笑,“舅舅,我跟阿木真的不怨您,您好好地跟我舅母过,别总记着从前的事。”
    章满眼睛一酸,怕在外甥女面前丢人,嗯了声就跨了出去。
    ~
    东林村。
    明日就要娶媳妇了,陆家这几天也忙得团团转,桌椅碗筷盘碟都借好了,城里住着的陆季安一家四口也早早赶了过来,准备从今晚一直住到新妇敬茶再回城。其实如果他们本就住在村里,身为叔婶,住自家便可。
    按照习俗,这几晚真正该回娘家住的,是陆氏,家里有孩子的,也会带过来凑热闹。
    然而红日偏西,陆氏只带着儿子周元来了。
    陆成脸色不大好看,问姑母,“阿玉怎么没来?”
    难不成他这个大表兄成亲,她也不肯过来,真铁了心再不跨进陆家大门是不是?
    陆氏扫了二侄子陆言一眼,心烦气躁,突然发了火,“劝了半天她不肯来我有什么办法?爱来不来,狼心狗肺的,惯得她毛病,你们就当没她这个表妹!”
    女儿有错,她知道,但心高气傲的女儿被二侄子扯着胳膊撵出大门,闹得脸红脖子粗的,她也理解女儿拉不下脸来表哥家。如果陆言是自己的儿子,或是姑侄俩关系亲近,她早就劝陆言去哄哄表妹了,可二侄子不待见她,陆氏就没脸强迫同样气愤的侄子去哄女儿。
    都是倔脾气,都有自己的道理,那就继续这样吧。
    陆氏没法管也懒得再管,丢下众人去新房那边看看准备的如何。
    她身在局中,不适合开口,许氏走到二侄子跟前,哄孩子似的劝道:“算了,那年阿玉才十一,小孩子不懂事,你那样对她,小姑娘脸皮哪受得住,其实心里早就后悔了,你当表哥的,大度点,亲自跑一趟,接阿玉过来?”
    “谁爱去谁去。”陆言沉着脸,扭头就要走。
    “站住。”
    陆成冷声喝道,看着回头的弟弟,语气不容拒绝,“你去接表妹,接不来你也不用回来了。堂堂大男人跟一个小姑娘置气,很给自己长脸是不是?”
    陆言是哥仨里面最白净的,被兄长这样冷嘲热讽,脸上顿时红白变幻,不想去,可是兄长多年威严压下来,他也做不到充耳未闻。
    潘氏跟侄子们最亲,连忙上前劝道:“行了行了,大喜的日子闹得跟斗鸡似的像什么?老大你该忙啥忙啥去,有本事明天见到香儿你也绷着脸,那才算你有本事!”
    许氏与陆芙几个小姑娘都笑了,就连被阿桃牵着的阿南也见风使舵,嘿嘿地笑。
    陆成依旧面冷如霜,狠狠盯了二弟几眼,知道婶母还会劝二弟,这才走了。
    潘氏撵走准备看热闹的一圈孩子,将陆言扯到一旁,语重心长地道:“你大哥说话难听,却有道理,老二啊,你今年十八了,平时那么懂事,怎么就容不下小你五岁的亲表妹?阿玉跟你姑母一样一样的,刀子嘴豆腐心,你去说句软话,她一准过来。”
    陆言薄唇紧抿,眼睛盯着地面。
    潘氏气得重重拍了下他肩膀:“不看僧面看佛面,明天你嫂子就要嫁过来了,掀开盖头,看见阿元没看见他姐,你是希望你嫂子误会有个表妹不喜欢她连喜酒都不来吃,还是知道缘由后笑话你这个小叔子肚量小?”
    陆言终于动容,闷了片刻,大步朝周家马车走去,利落上了车。
    潘氏深深松了口气,其他一直留意这边的几人也都放松了下来。

  ☆、122|99

周家。
    周玉趴在炕上,百无聊赖地看另一边炕上母亲送过来的几套新衣裳,心烦意乱。
    大表哥成亲,她当然想去,可她怕自己真去了,又被二表哥轰出来,或是冷嘲热讽。
    母亲说二表哥不是那样的人,周玉一点都不信,否则前年那人就不会亲手将她丢出大门。
    一会儿想去,一会儿又顾忌,刚刚十三岁的小姑娘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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