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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华似锦-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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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他将剥好的花生仁,一颗接一颗的弹向梅仁和打手,就在这时,梅仁突然感到腰间一麻,身子莫名其妙向前跃起,而后,感到小腿一麻,又莫名其妙地抬腿,将持刀攻击自己的打手踢倒。
    如此,在外人眼里,梅仁就同武林高手般收拾着体壮如牛的打手,而他自己只觉得全身酸麻难受,好是中了邪一般。
    其实,用花生操纵着这场打斗的袁一很清楚,梅仁只是招式好看,打在对手身上半分力道也没有,因此,他不但要操纵梅仁,还要配合着招式,利用花生痛打对手。
    几名打手不知有人暗中相助,只以为是梅仁武功了得,吓得纷纷跪地求饶。
    见此,梅仁以为得到神助,微笑着低声念了几句佛,而后,将打手与钱爷用绳子一同捆了,牵着他们哼着小调走出了氤氲馆。
    袁一来到永阳坊果儿巷三号,待探查清楚,那儿的确是钱爷的老窝,便赶到梅仁家中。因懒得解释易容的事,便顺手拿起门前的顶斗笠戴上。
    当看到压低帽檐的袁一突然而至,梅仁先是惊奇,而后破口大骂起来,袁一没时间跟他废话,往案几上拿来一个梨子,塞住他嘴里,道:“记清楚了,钱爷拐来的姑娘都在永阳坊果儿巷三号,今晚就行动,多带些人去!”说罢,便回到了氤氲馆。
    回忆到这儿,袁一心语:“昨天的事太丢脸,多说无益。”因此,便道:“其实,昨天的事也没你们想得那么有趣。对了,这件事最好不要传到鸨母耳朵里,不然,暖月以后在氤氲馆就没好日子过了。”
    这时,穿半臂裙的姑娘,道:“暖月是罂粟的贴身丫鬟,鸨母再气也拿她没辙。”
    袁一随口问道:“罂粟很看重暖月吗?”
    “归隐荷居有暖月,星巧与云烟三名丫鬟,罂粟为人冷傲,可待自家丫鬟极好,所以,她们名为主仆,实为姐妹。”
    袁一若有所思道:“原来如此。”
    姑娘笑了笑:“对了,你方才要问什么事来着?”
    袁一道:“昨日,前院的纤尘姑娘正处理些不常用的珠钗首饰,见东西还不错,便开口向她要了过来,我一个大男人留着也没用,恰好有个远方表亲也在这儿干活,索性送来给她,她好像与你们同住在一个房里。”
    听到这话,三个姑娘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你的远方亲戚是木月?”
    他点点头,笑道:“说到她,你们怎么都是这副表情?其实,以前我也不太喜欢她,她不但为人挑剔,说话刻薄,而且脾气还很坏!”
    姑娘点头称是道:“一点也没错!看她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想必曾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后来家道中落,才会女扮男装,谋份差事糊口。”
    他顺水推舟道:“没错。虽然她脾气不好,可本性善良。”
    “穷人过好日子容易,富人过苦日子就难啰!她虽讨人厌,可昨晚我们也做得有些过分了。”
    这时,袁一掏出三个锦盒,送给几个姑娘道:“我同她亲戚一场,怎么也得照顾下她,若她有得罪你们的地方,我代她向你们道歉。”
    姑娘们推辞了一番,方才收下锦盒,道:“放心。不管怎么说,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们也不会再跟她一般见识。”
    自从袁一说过情后,姑娘们都对太平宽容了几分,而太平在袁一的嘱咐之下,也收敛了几分,因此,她们的相处显然要融洽了许多。
    这日,太平不知从那儿听说,袁一帮暖月报了大仇的事,便灵机一动想到一个接近罂粟的法子。
    入夜,太平来到袁一房中,将想到的计策说出来:“命很长,白天暖月借故问了许多关于你的事,看得出她对你,那是相当有意思。”
    她说着挑了挑眉道:“所以,我就索性约她今晚在荷塘与你见面,不管你甜言蜜语也好,牺牲色相也罢,务必将她哄得服服帖帖,然后,当我明天当提出要到罂粟房里干活,她会看在,我同你亲戚一场的份上,卖力帮忙。”
    听到这话,袁一心语:“这丫头,当公主时,傻白甜,现在做了丫鬟,怎么变得这么聪明?女人果然善变,不过,这招太损了。”
    想到这儿,他摇头道:“暖月虽然身在青楼,可同良家女子无异,我可不会为了达到目的,玩弄别人的感情!”
    太平冷冷一笑:“劳烦!你连猥琐的男人都能勾引,抽空勾引下花容月貌的暖月又怎么了?”
    “怎么可以把两者混为一谈呢?再想别的法子吧!”
    太平威胁道:“提醒你,我们的日子可不多了!你想想,要是被父皇母后发现,我玩到了青楼,我是公主,最多被母后的藤条招呼一顿,再被禁足一年半载。可你们这些奴才会怎么样,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这番话听得袁一直冒冷汗,心想,自己手里攥着几十条人命,不赶紧把这祸害送回去,所有人都会被祸害死。
    想到这儿,他深深吸了口气道:“我真是怕了你。我去赴约,不过,你得答应我,你在罂粟身边待满一日,就得随我回国法寺。”
    “一言为定!”
    此时,袁一缓步走到荷塘,远远瞧见柳树下的身影,他整理好复杂的心情,走近道:“来了很久吗?”
    暖月转身,用手指卷着耳边的秀发,羞怯道:“刚来。昨天的事,还没跟你道谢。”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说话间,他看到暖月突然一脸害怕,指了指身后道:“那儿……有个白衣女子,你看到了吗?”
    袁一转身一看,便知道是太平在装神弄鬼,为了配合她,袁一故意摇头道:“没看到。”
    这时,吓得面如土色的暖月扑到袁一怀中,不远处的太平见此,拨开挡在脸前的长发,微笑着朝他竖起大拇指,以表赞许。而后,为了不打扰他们,便蹑手蹑脚地走开了。
    袁一安慰了暖月几句,正要将她推开时,她却伸手紧紧抱着他,柔声道:“高仁,你的怀抱好有安全感,好温暖,你喜欢我吗?”
    他抬头看到满天繁星,突然想起上官婉儿,思绪万千之时,脱口而出道:“不知道。”见暖月抬头诧异地望着自己,他急忙改口道:“我是想说,还不确定,现在对你的这种感觉是不是喜欢?”
    暖月粲然一笑:“我可以帮你确定。”说着,她踮起脚尖在袁一唇上轻轻一吻。此刻,他记不清曾经亲过多少女子,可他能确定,这是最不情愿,也是最尴尬地一次。
    次日,太平得以暖月的帮助,如愿去到归隐荷居。傍晚时分,太平随暖月走上了湖塘通往归隐荷居的水桥。
    她边走边眺望,只见荷居四周环绕着绿色的翠荷,近前种着淡雅的玉兰花,身临此景的感受,用悬挂在阁楼的“归隐荷居”四个字恰能概况。
    来到罂粟房前,当太平推开门看到房中陈设时,不由得被惊呆了,她享尽天下荣华富贵,怎样夸张的阵仗她没见识,此时,她的惊诧不是奢靡,而是房中的陈设格外简单朴实,若不是亲眼所见,她绝不相信,传言中罂粟所住的仙居会是这般寒酸。
    暖月似乎看出她的心思,笑了笑,低声道:“我家姑娘常说,世人眼里贵重的东西,只因它比平常之物稀少,它的好,仅在于只配少数人拥有,多数人得不到。而并不代表它本身很美,或是实用,正因如此,姑娘不喜奢华,崇尚朴实。”
    听罢,她心语:“好一个不喜奢华!明明是个下贱的风尘女,偏要把自己洗得像瑶池的白莲花似的,她装得不累,别人听着还嫌恶心。”
    这时,巧星与烟云提着食篮走来,暖月亲昵向她们引见过太平后,便一齐走进房中。

  第27章 氤氲馆解蛊(五)

罂粟正捧着本书坐在窗边的榻上,见暖月领着太平走近,便放下书,坐直了身子,望着太平浅浅一笑:“你叫木月,对吗?”
    太平印象中的罂粟是带着冷傲面具的妖孽,可此时,笼罩在夕阳余晖中的她依旧极美,她的一颦一笑却透着可亲可近之感。两种截然不同之感让太平坠入了谜云,彻底没了头绪。
    这时,见巧星与烟云已将饭菜摆好,罂粟走到食案前坐下,向站在一旁的太平道:“一起吧!”
    太平见暖月几个都随意地在案几便坐下,心语:“氤氲馆再没规矩,罂粟再没架子,也不能纵容下人与主子同席用膳吧!”
    暖月以为太平是拘谨不敢入座,便起身拉着她坐下,笑着对罂粟道:“姑娘,既然木月来了归隐荷居,你是不是该教她这儿的规矩?”
    “归隐荷居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罂粟说着,将一块胭脂肉夹到太平碗里,继续道:“别拘谨,多吃点。”
    太平看了眼碗里的肉,冷冷道:“我不喜欢吃肉!”此话一出,众人皆是诧异,见状,她慌忙改口道:“不过,姑娘给的,我什么都喜欢。”说罢,她将肉放进嘴里,可尝出的不是该有的鲜美,而是五味杂陈。
    在膳房,罂粟正将枸杞放进煮了许久的莲子羹里,在窗边站着的太平,隐约瞧见对岸又来了许多为解联的人。
    她转身对罂粟道:“每晚的莲子羹都是你熬的吗?”
    见罂粟点点头,她继续道:“不是我今晚看见,绝不会相信闭门羹是你亲自煮的,我是如此,那些客人也不会例外。所以,何必这么麻烦,交给别人做不就好了。”
    罂粟望了眼人头攒动的对岸,道:“我并不在意他们的想法,解联也好,莲子羹也罢。既然规矩是我定的,自然就有遵守的义务,亲力亲为只是让自己好过。”
    她不屑争辩,便假意道:“姑娘的理自然是对的。莲子羹还要多久?”
    “半个时辰。”
    “姑娘先忙着,我内急去趟茅房。”没等罂粟回答,她便自顾自地走了。
    太平盘算着暖月几个都去招呼解联的客人,正好趁罂粟煮莲子羹这会儿,她可以放开手脚寻找传说中的罂粟蛊。
    她在罂粟房里,翻箱倒柜寻了半天,唯一的收获就是在她床底下找到三口大箱子,里面装着许多珠宝首饰,其中不乏成色品质,连她都感到难得的祖母绿,猫眼石,东海夜明珠。
    惊叹之余,她心想,罂粟随便出售其中一件,就足够她一辈子吃喝不愁,可为什么不离开氤氲馆呢?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时,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她喃喃自语道:“莫非像怪异志里的故事那样,罂粟其实是鬼魅,靠用奇珍异宝提炼的丹药保持人形,蛊惑世人。”
    “你想象力这么丰富,不如去写故事吧!”
    她看了眼四周,不知话语声从哪里飘来,她满脸惊恐,捂着耳朵喝道:“谁在装神弄鬼,给我出来!”
    见袁一从窗户跃了进来,太平瞪了她一眼道:“你来这儿干嘛?”
    “没什么,只是路过瞧瞧,你的大事办得怎么样了?”
    太平指了指珠宝箱,道:“我刚才说的,你也听到了,觉不觉得罂粟蛊跟这几箱珠宝有关?”
    “我觉得,没有。”
    太平皱眉道“这么好的东西不用,藏在床底下像是正常人吗?”
    他躬身边看着箱子中的珠宝,边道:“这些东西不是太庸俗,就是太夸张,再说罂粟已经美成那样,还需要什么首饰?”
    太平揪着他的耳朵,气愤道:“你这家伙到底站在那边?别忘了,你,是,太,监!”
    袁一摸了摸耳朵,皱眉道:“我知道。倒是你嗓门这么大,是想把所有人都叫来吗?”
    说话间,太平瞥见对岸的人流似乎散了,便将箱子放了回去,将袁一推到窗外后,她也慌张地离开了房间。
    这时,暖月几个回来,便来到罂粟房中,向她禀告了今晚解联的情况,平素厌恶见客的她见无人解出对联,暗暗松开口气。而后,巧星和烟云便一唱一和地说起,今晚解联时,发生的各种趣事。
    见她们说得眉飞色舞,一旁的太平瞥了眼坐在榻上罂粟,只见她不时微笑点头,可始终一言不发,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窗外的圆月,喃喃道:“又是月圆之夜,他会来吗?”
    她沉思了片刻,打断正说得兴头上的暖月道:“今早你们说想要珍珠,我找了些放在梳妆台那儿,你们看看合不合用?”
    暖月微笑着从梳妆台上拿来一个锦囊,将其中的珍珠倒在手中,太平只见它们颗颗饱满,而且色泽温润细腻,是不折不扣地极品珍珠,她记得,在玉物房中,她最喜爱的几支朱钗上就是镶嵌着这样的珍珠。
    正当她暗自赞赏暖月几个识货时,却听到暖月对罂粟道:“太合用了!这样的珍珠磨成米分敷在脸上,皮肤就会特别光滑细嫩!”
    太平听到她们要用珍珠敷脸,顿时,有种被罂粟比下去的感觉,心中不由得有几分窝火。
    暖月回房时,将太平拉到一旁,嘱咐道:“今晚由你伺候姑娘沐浴,虽然姑娘为人随和,可凡事还得用心点!”
    太平随口保证道:“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虽然她嘴上说得很好,可做起来却是有心无力。这会儿她提着一桶热水上楼,可还没进门,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虽然人没事,却打翻了桶,辛苦提来的水被撒到了走廊上。
    罂粟闻声而出,见她一脸狼狈,微笑询问道:“这水挺重,我能帮你吗?”
    说话间,罂粟已拿起倒在地上的桶,对于这般善意而谦逊的帮助,太平显然无法拒绝,只见她搓着衣角点了点头,随着罂粟往楼下的膳房去了。
    待浴桶盛好水,太平将门窗关好,罂粟便走到屏风后,正要宽衣,看到太平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她颦眉道:“我沐浴,不太习惯别人在旁,你回房休息吧!”
    太平收起好奇的眼神,走近罂粟道:“姑娘是嫌弃我笨手笨脚,才用不习惯旁人伺候的话,打发我走吧!”
    罂粟摇头道:“千万别误会,我真……”
    太平打断道:“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好好伺候姑娘吧!”
    说罢,她阴阴一笑,不等罂粟答应,便七手八脚地将罂粟的衣裳脱去,而后,暗自将罂粟上下打量了一眼,喃喃道:“切!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此时,罂粟已将身子浸入浴桶,她转头望着喃喃自语的太平道:“在跟我话吗?”
    太平拿起浴巾帮她擦着背,道:“没什么,我只是好奇坊间传说的罂粟蛊,到底是什么?”
    她见罂粟正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她又补充道:“姑娘的肤若凝脂,这会儿我算是见识了,眸似水与笑靥如花也算见识过,可这说得玄乎的罂粟蛊,到底是什么?”
    罂粟笑着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一直觉得,他们所说的那个‘肤若凝脂眸似水,笑靥如花罂粟蛊’的女子不存在,就算有,只是活在那些人心中,而她绝非我。”
    “你太谦虚了。像你这般绝尘无双的女子,恐怕只配天下男子仰望。话说回来,姑娘有意中人吗?”
    罂粟羞怯一笑,转头调皮将水弹到太平脸上,道:“你真是个小八婆!”
    太平继续问道:“坊间都说,大唐第一公子贺兰敏之同姑娘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姑娘真喜欢他么?”
    见罂粟娇羞点头,太平心里的几千个醋坛,瞬间被打翻,醋劲冲天的她,搓着背的手不由得用力过猛,只见听到一声罂粟“哎呦”一声,她方才回过神来。
    见状,她赶忙道歉:“瞧我这笨手笨脚的,姑娘没事吧!”
    “没事。”说话间,罂粟瞧见她袖子有些破了,道:“你的袖子?会针线活吗?”
    她皱眉道:“我会绣花。缝衣服和绣花应该差不多吧!”
    罂粟笑了笑:“我能帮你缝吗?”
    灯下白衣胜雪,青丝如瀑的罂粟,聚精会神地缝着太平的衣裳,此情此景,让太平想到多年前,武后也曾替她缝过一次衣裳,当时她问武后,破了换新衣便是,为何还有补?
    武后是这样回答她:“每年母亲都该给孩子做衣裳,可母后要帮父皇处理许多事情,没时间做那些,今晚你衣裳破了,母后恰好闲着,能在你的衣裳上亲手缝上针线,也算弥补母后的疏忽。”
    每当埋怨母后鲜少陪伴,孤独寂寞的时候,母后灯下缝衣的画面就会浮现眼前,她心里就会变得温暖无比。
    罂粟咬断缝衣线,将衣裳递给太平道:“可以了。”
    太平正要说些什么,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动人心魄的琴音,罂粟微微一笑:“他果然来了。”
    说罢,罂粟在焦尾琴前坐下,拂动琴弦与屋外的琴音应和着。
    太平精通音律,又遍赏名家技艺,可从未听过像今晚这样旷古烁今的琴音合奏,她不觉陶醉其中,难以自拔。
    此时,袁一听到琴音,满脸恐惧地从床上坐起,擦着额头的冷汗道:“方才响起的琴音,虽如梦似幻,可终究掩盖不住时隐时现的戾气,难道是魔音琴少?”

  第28章 氤氲馆解蛊(六)

在屋顶上,双手环胸的袁一看着,不远处盘膝而坐,抚着琴的魔音琴少。只见他身着玄色长袍,系着金线流云纹披风,腰间的翠玉金腰带根外扎眼,据说他已蝉联三届邪系第一,这腰带应该就传说的金腰带。
    这时,魔音琴少转过头,只见他没用嘴说话,而是用武林高手惯用的气语道:“臭小子,你怎么在这儿?”
    袁一曾听说,天底下没有人见过魔音琴少的真容,那时以为,见过魔音琴少都会死翘翘了。可今日,看到他脸上的金色面具,方才明白其中缘由。
    看到他使用气语,袁一心语:“气语是用丹田之气震动腹壁,传出极其微弱的话语声,若不是听觉敏锐的武林高手,绝听不到他的说话声。”
    想到这儿,他搓了搓手,往丹田上一按,用气语道:“哟……嗯……啊……哦……”
    魔音琴少不解:“什么?”
    他摸着两撇胡子,笑了笑,用气语道:“气语很久没用,那是调音,现在开始了。大爷很早就在这儿了,可都说魔音琴少一笔杀人买卖,就能赚几万两,是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大财主。现在摸黑溜进归隐荷居找罂粟弹琴,连最基本的十两入门,百两过桥费都不愿意掏,未免太抠门了吧!”
    魔音琴少不以为意的笑了笑,用气语道“都说吸髓鬼捕去了波斯,出现在这儿是不是太奇怪了?”
    他背脊一凉:“你怎么认得我?”
    “咱们有过一面之缘,或许你并没在意。你的易容术确实高超,可惜却伪装不了眼神。施魔音者,必须看透每个人的欲望,恐惧,而人都无法隐藏自己的眼神,我便借此看透每个人,记住见过的人。”
    袁一沉默片刻,微微一笑:“江湖中有种说法,魔音琴少的琴弦一动,十万军队也无法匹敌,这样的绝顶高手已经够完美了,更完美的是至今无人发现你的死穴。”
    魔音琴少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微笑。
    他向前一步,继续道:“不过,你的魔音遇着罂粟的琴音,魔性便被洗净,这就是你的死穴。”
    魔音琴少想要发作,怎奈弹出的琴音一点杀气也没有,袁一扣住他的颈脉,拿过古琴道:“我没说错吧!我顷刻间便能取你性命,你仇家那么多,人头应该很值钱吧!”
    魔音琴少冷冷一笑,这次用嘴说道:“要杀便杀,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讨厌银子花不完,更讨厌杀人,我只想跟你做笔买卖?”
    “有意思!什么买卖?”
    “你不知道我是谁,我也不知你的死穴,怎么样?”
    “这笔买卖听起来不错。可我好心提醒你,现在罂粟的琴音停了,魔音又能起作用了,不怕我言而无信吗?”
    袁一叹了口气:“你就这么求死心切吗?我不是小虾米,懂得江湖多风险,相信需谨慎。可魔音琴少拿银子办事,不但干净利落,还从未失信。”
    魔音琴少点点头“你虽为朝廷办事,江湖中都知道,你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今日一见果然如此。”说着,伸手道:“成交!”
    袁一将琴还给他道:“罂粟不会武功,为何你的琴音却被她所克制?”
    魔音琴少望着天空,若有所思道:“她琴音中,有种世间罕有的极善力量,能诱导我的魔音放下戾气。”
    “她如何拥有这神奇力量?”
    “因为,她的心纯粹善良,所以才能弹出的这样的琴音,可惜命运捉弄,沦落风尘!”
    看到魔音琴少神情中尽是惋惜,他道:“既然替她惋惜,为什么不劝她离开氤氲馆?”
    “以为我不想吗?她用琴音说过,天下很多垂涎她美貌的无耻之徒,出了风尘,她无依无靠,终究沦为他人的玩物,如此,氤氲馆对此时的她而言,反倒是块净土。”
    袁一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她的这番话看似豁达,实则绝望,照理贺兰敏之与她郎情妾意,带她出风尘也不是件难事,为何会有这般感慨?”
    “所有人都以为,贺兰敏之爱罂粟成痴,终会不顾一切娶她为妻,可事实却是,贺兰敏之只当她是众多猎物中的一个。即便知道贺兰敏之的心思,可她还是义无返顾的爱着,期望有天能用痴心换来真心。”
    袁一摸着两撇小胡子,挑了挑眉:“高冷酷的魔音琴少,竟对女孩子的心事如此了解,难道也中了传说中的罂粟蛊?”
    魔音琴少冷哼一声:“明知故问!”
    “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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