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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华似锦-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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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梅公子的嚣张气焰顿散,像个做错事的小孩般怯怯地望了袁一:“你是……”
没等他说完,袁一便点头回答道:“没错!”
说话间,矮胖男子的同伴见他惨死,个个呆若木鸡,等回过神,也顾不上收拾他的尸首,纷纷仓皇逃出客栈。
我打赌边往里走,便向袁一道:“有空位了,我又输了啊!想问什么?”
此时,三人已走到座位前,金梅公子嫌矮胖男子的尸首挡路,便用脚将其挪到一旁,见此,冷三少放下捂嘴的白帕,转头看了眼金梅公子,冷言道:“放回去!”
金梅公子看着他的凤眼中隐隐的杀气,再听到他阴冷的声音,额头上的冷汗直冒,虽然害怕,可像他这样初入江湖,又有些轻狂之气的人,最怕丢了面子,所以并未理会冷三少,扯了扯衣袖坐下。
将一切瞧在眼里的袁一,见冷三少的手快要落到剑柄上,便一个箭步向前,一手推了把冷三少将要出剑的手臂,一手伸到金梅公子袖口夹住飞出的暗器,这番化解,动作之快,手法之精准让在座所有人在心中拍手叫好。
袁一先将暗器扔回金梅公子袖中,使了个眼色让他坐下后,再转身坐到了冷三少身边,低声道:“三少,就当给我袁某人一个面子,饶了这不知死活的家伙!”
冷三少沉默了半晌:“好!”
袁一拿起酒壶给冷三少满上,再给自己倒了杯:“在此谢过三少了。”
俩人将酒一饮而尽后,袁一不忘客套道:“以后三少需要我地方,尽管开口,绝对义不容辞。”
冷三少看了他一眼,点点头道:“说完,快走。”
“明白。”袁一起身了,看了眼绝尘与青烟,笑道:“你们家主人今天把一年的话都说了,以后要问什么,可要给他准备好纸笔。”
她们被逗得微微一笑,绝尘点点头道:“多谢袁公子提醒。”
袁一坐回自己的座位,正要去兑现赌约,向我打赌询问些事情,看到从楼上走来一位二十出头的女子,只见她容貌绝美,身形婀娜,举止风情万种,勾人摄魄的眼神所到之处的男子皆为痴狂,女子像极了世人所说的蛇蝎美人。
女子走到柜台前,拿起一壶酒穿梭在满堂宾客间,熟络地斟酒,时而客套的寒暄,时而殷勤宾客的到来,俨然一副精明老板娘的架势。在座的一些好色之徒,见女子身着薄纱抹裙,酥胸半露,言谈十分随意,料定她是轻浮之人,便趁机揽腰摸脸吃豆腐,女子也不恼,只是娇嗔一声“讨厌”,然后,“啪”打开的好色之人的手。
金梅公子目不转睛盯着穿梭在众人见的女子,见她款款走来金梅公子咽了咽口水,正当她俯身倒酒时,金梅公子不由得伸手,想要要去搂她的腰。
见此,一旁的我打赌急忙拉住金梅公子的衣袖,拼命摇头跟他使眼色。一脸无奈的金梅公子只好收起色心,安分地喝完女子敬的酒。
女子走到袁一身边,亲昵地拉起他的手,笑道:“袁大爷,这一走就是半年,可想死人家了!”说着,柔媚无骨的她坐到袁一腿上,靠在怀中的她将杯中酒喝了口,而后,送到袁一嘴边,看了眼杯口上的香艳唇印,拿过自己的酒杯:“十三娘的酒可不是随便能喝,我自认没那胆量。”
女子的指尖滑过袁一的脸颊:“你是嫌弃我的残酒,还是怕这酒里有毒药?”
袁一伸过酒杯:“我怕喜欢上岁数比我娘还大,却水灵得跟二八姑娘似的,太诡异了。这理由行吗?”
第70章 情毒无解
女子边往袁一杯中倒酒,边道:“你怎么断定我比你娘的年纪还大?”
袁一碰了下女子的酒杯,一饮而尽道:“毒无解十三娘,二十二岁初入江湖,做了将近二十多年的江湖第一美,简单的算术,我还是会的。”
十三娘在他耳边,轻声道:“不愧为吸髓鬼捕,将我的底细知道得一清二楚,虽然,我改变不了年岁,可我能让容貌至死都停留在青春少艾,难道你们男人不都是想终生与这样的女子为伴吗?”
“听上去是很吸引,可我觉得,喜欢一个女子或许因为美貌,可爱一个女子,却是貌美以外的所有。”
十三娘沉默半晌,笑了笑:“不说这些了,见你鼻息不均,像是内伤未愈,今晚要不要来这里,给你用个立马见效的方子。”
“十三娘的好意我心领了,真要给我方子,就给我一碗忘情药。”
十三娘叹了口气:“要是真有忘情药,我早就服了。”
见她眉宇间尽是伤感,袁一问道:“莫非你也被钟情之人伤过?”
听到问话,她的伤感转为愤怒,可不过片刻便消散不见了,归于平静的她双手饶过袁一的脖子,风情一笑:“刚才的话里,你用了个‘也’字,真想知道伤你的是个怎样的姑娘?”
“十三娘,你这转移话题的功夫太好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大家都不愿意提伤心之人,不如干点别的事。”
“你好坏,想跟我干点什么事?”
袁一指了指矮胖男子的尸首:“我可不想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尸斑在他脸上遍地开花,你是这儿的老板娘,是不是该处理下?”
十三娘看了眼尸首:“的确挺煞风景,我看膳房的包子馅料还够不够,瞧他肉质肥厚,要不要先把臀部和肚腩肉割下来,再用化骨米分处理了。”
此时,金梅公子正拿起桌上的包子吃着,听到这话,恶心得把包子全都吐了出来,难以置信地向十三娘问道:“这些都是人肉包吗?”
十三娘起身掐了掐他的脸:“你真是太可爱了,不过,劝你下次别来龙虎客栈了。”
金梅公子摸着脸,神情恍惚的喃喃道:“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一拿起包子吃了口,道:“说你不是英雄。”
看着他手里的包子,金梅公子又是一阵反胃道:“人肉包你也吃得下?”
我打赌也拿起一个包子吃了起来:“我打赌,这包子的味道绝对是天下第一,不过,馅料不是人肉。”
金梅公子长长叹口气:“原来是在逗我们玩。”
我打赌看了眼袁一道:“刚才你赢了我,有没有兴趣知道十三娘钟情的人是谁?”
袁一想了会,道:“有兴趣,不过,我要问更重要的事。”
我打赌看了眼满脸期待的金梅公子,一摊手:“我想说,可他不想听,不能坏了规矩是吧!”
按捺不住的金梅公子解下腰间的佩玉,放到我打赌面前:“想要向你打听事情,除了赢你,还可以花一千两向你买,我没带那么多现银,这个玉佩价值不菲,一个月后来金陵找我,再把一千两兑现给你怎么样?”
我打赌点了点头,收起玉佩道:“十三娘钟情之人是神兵候,想不到吧!”
袁一与金梅公子皆是一脸惊讶的点点头。
我打赌继续道:“二十多年前,神兵候还是太子也就是当今皇上身边的侍读,而十三娘生在医学世家,父亲是德高望重的太医院掌医。那时,十三娘快到出阁年纪,她父亲留心物色乘龙快婿,见神兵候虽家道中落,可侍读一职全凭他科举考取探花,由太宗皇帝钦点担任,所以,认定神兵候绝非池中物,便想撮合他与十三娘。”
“年轻时的神兵候可是俊逸非凡,十三娘第一眼见到他便深陷情网,十三娘是至情至性之人,抛下矜持主动追求起神兵候。最初,神兵候并无意,可最难消受美人恩,面对这样一个对自己一往情深的美娇娘就算是块石头也会动心,后来,他们成了如胶似漆的恋人,自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就在成婚的前一个晚上,十三娘摸着凤冠霞帔憧憬拜堂的喜悦时,收到神兵候的信说,他不能娶十三娘,因为,心里一直放不下所爱之人,他可以骗十三娘一辈子,可不能再多骗自己一天。”
听到这里,金梅公子怜惜的看了眼在宾客间卖弄风情的十三娘:“对于一个女人而言,神兵候的做法太残忍了,难怪她会这般放纵自己。”
我打赌摇摇头:“她这可不是放任,而是报复薄情寡性之徒,别看现在这些揩油的人笑呵呵,等再过一个时辰,出了客栈必定毒发身亡。”
金梅满脸不解道:“此话怎讲?”
“别看十三娘对揩油的人只是轻轻一拍,其实她的指缝间藏着一支毒针,她这一拍毒针便刺入那人皮肉中,因为她手法极为精妙,所以,被刺之人没有丝毫感觉,方才不是我,你的小命就算丢了。”
金梅公子到吸了口凉气:“我真没想到她会如此。”
袁一不忘补刀道:“所以,十三娘才让你别再来这里。”
我打赌看了看俩人:“这花了一千两买来的故事,还打算听不听?”
俩人异口同声道:“当然要听!”
我打赌喝口酒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十三娘收到信的当晚,心灰意冷服毒自尽,幸亏被丫鬟发现捡回条命,她昏迷了五日醒来时,看到守在床边的神兵候,以为他回心转意了,喜不自禁地扑到他怀着,可他却冷言冷语地说,他是被掌医押来给陪葬的,现在十三娘醒了,他就可以离开了。十三娘见挽回不了爱郎的心,所作所为又让家人蒙羞,便离了家沦落江湖,种种机缘巧合拜入毒圣门下,十三娘精通医理,拥有极高天赋,后来,她下的毒,连她师傅毒圣也解不了,才有了赢毒无解的称号。”
袁一摸着下巴道:“听说她为了保持少女容貌,特意调配了一种剧毒丹丸,瞧她能跑能跳,不像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我打赌叹了口气:“传闻是真的,只是毒性被暂时压制,可积累到一定程度,她体内的脏器就会溃烂,慢慢地扩延到体表,不但会受尽折磨而死,而且,尸身千疮百孔异常可怕。”
袁一皱眉道:“这种方法太疯狂了,容貌对她真有这么重要吗?”
“想想她为什么把龙虎客栈开在长安城?为什么招徕江湖人士把客栈变成是非之地?又为什么穿梭在我们这些男人中卖弄风情?”
袁一想了会:“你的意思,她这样做是为了引起神兵候的注意?”
“或许,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正耗尽半生时间与心思等待一个男人,因为害怕男人回心转意时,自己容颜老去,再回不去以前的时光,所以,就用这种残忍的手段,将自己的年华保留在男人转身离开时的模样。”
金梅公子望了眼十三娘:“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痴情的女子?”
不觉,喝酒闲聊的三人在龙虎客栈待了一下午,遇到了江湖传闻中的豪杰,也见识了大话说得满满当当,遇到危险就抱头鼠窜的猥琐之辈。
总之,龙虎客栈就像江湖的缩影,有危险,但绝无乏味,有争斗,但绝对酣畅,有侠义,但绝不是空泛的侠义,而是有血有肉,有真有假,有恐惧也有彷徨!
袁一在这个下午算颇有收获,在我打赌的习惯性赌局中,不但打探出更多钱庄劫案的线索,还顺便打探了几个要案的线索。
打赌有赢,自然有输,所以,我打赌也从袁一这儿得到了,刀不留人为何会开镖局?罂粟为何成为镖局的头标?魔音琴少为何没杀成袁一?诸如此类的绝密消息,或许,我打赌能知晓天下事,正是因为这样的赌局。
袁一坐在茶楼上,看着黄昏将逝的街道上,收了摊的小贩们正匆匆往家赶,黑夜渐近,长安城华灯初上,此时,不同于白日繁忙的喧闹,另一番闲暇慵懒的喧闹正在城中的大街小巷中米分墨登场。
此时,气喘吁吁的梅仁跑到茶楼,来到袁一座旁坐下,喝过一大口茶,将一只鼓鼓的钱袋扔到袁一面前:“这是他们凑的赏金,衙丞让我带给你。”
袁一掂了掂钱袋:“还挺沉,还真是恶的欺负善的,善的欺负傻的,傻的欺负更傻的,看来偶尔当当恶人,也挺有意思!”
梅仁眼馋地望了眼钱袋,期待道:“银子是不是也有我的一份?”
“你的一份?”
梅仁一把抱住他胳膊,低声下气:“袁哥,我不该质疑你的做事风格,我也知道,论破案的功劳小得像蚂蚁的脚,所以,我也不奢望,随便给我十两,八两的……”
他一脸嫌弃地甩开梅仁:“娘人就少恶心我一次,成吗?”
梅仁不依不饶道:“没有十两,八两,六两,三两也成,我不挑的。”
袁一把钱袋扔给梅仁道:“全给你,别再像娘们似的唠叨个没完。”
梅仁把钱袋抱在怀中,乐得像朵花似的:“真把这些赏银全给我?”
“是的。”
“为什么?”
“就当还以前借你的酒钱,饭钱,赌债之类的钱吧!”
梅仁连连点头道:“没错,没错,你的确欠了我不少钱,可这未免也太多了吧!”
“多的就当利息。”
“没错,没错,那些都是旧债,算起来利息还真有很多。且慢,你把银子都给我,不就没钱了,又会向我借钱,是吗?”
“废话!让你去钱庄抄的东西,弄好了吗?”
梅仁从兜里拿出本册子讲给袁一道:“那五家钱庄的信息都在这里了。”
袁一翻了翻册子:“好!可以干活了。”
梅仁一脸不开心道:“这大晚上,还要去哪干活?”
袁一往窗外指了指:“就去那。”
梅仁起身眺望,看到对面正是氤氲馆,难以置信道:“氤氲馆,不是吧?”
袁一起身迈开步子:“就是。”
袁一和梅仁穿的都是便装,也没亮明身份,所以,就如普通客人那般付银子进到氤氲馆,然后,要了间厢房。坐下的梅仁拿出钱袋,将所剩无几的银子倒在案几上,叹了气:“氤氲馆可是烧钱的地方,你给的银子都在这儿了,你看着办吧!”
袁一瞄了眼梅仁腰间的钱袋:“看上去,它肚里还挺有货嘛!”
梅仁急忙捂着自己的钱袋:“别想打它的主意。”
袁一揽住他的肩膀,指着房中的一派奢华气息:“你想想,这可是天下男人梦寐以求的温柔乡,至于钱财乃身外之物,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梅仁冷笑道:“我的钱财,当然是你的身外之物!明白,就像以前那样,美其名带我来青楼见识,其实,只想花我的银子。”
说话间,几名穿着大胆女子,各种妩媚妖娆地走了进来,一见房中两位金主,一个长得英武帅气,一个俊美得像画似的,不由得芳心大动,纷纷殷勤上前倒酒。一名红衣女子边递酒,边往梅仁身上靠:“馆里的姐姐都在招呼其他客人,不如今晚就由我们陪大爷们聊聊知心话吧!”
梅仁抖了抖肩:“我退一点,你就挤过来一点,你要想坐我的位子早说嘛!何必耍这些小心眼!”
袁一见摸不清头脑的红衣女子望向自己,打圆场道:“他在逗你玩,其实,我们来这儿是要找位叫如烟的姑娘,不知她现在有空吗?”
红衣女子想了会儿,摇摇头道:“氤氲馆可没有叫如烟的,大爷是不是记错了?”
“应该不会,可以把老鸨叫来这儿吗?”
这时,红衣女子向几个姐妹使了个眼神,而后道:“既然大爷们有钟意的姑娘了,我们也不便打扰,先告退了。”
待她们走后,梅仁好奇地问道:“如烟是谁?你的老相好?”
第71章 梅仁见罂粟
袁一回答道:“不是。”
“那你找她干嘛?”
“待会不就知道了。”
不多时,老鸨走进厢房,一脸歉意地对袁一道:“我这儿有如画,如雪,如云,还真没有大爷们要找的如烟,我这儿的姑娘个个赛西施……”
没等老鸨说完,袁一摆了摆手:“我知道这里没有如烟。”
老鸨脸色骤然一变:“那你想?”
袁一拿出腰牌道:“我是长安捕衙的捕役,来这儿是为了调查案子,想把你请来这儿,但又不打草惊蛇,所以,才胡诌了如烟这个名字。”
神色慌张的老鸨结结巴巴道:“上个月……从拐子手里买的姑娘……都被捕衙带走了,我没有再跟他们来往,别抓我!”
“我们来不是为了这个。”
老鸨长长松了口气,坐了下来:“那我就放心了,差爷来这儿调查什么案子?”
“今年三月起,长安城有五家钱庄接连被劫,两个掌柜,十多名护院被杀。我打探到一条线索,凶徒还在长安城,并且每日都会送一千两银子来氤氲馆。”
老鸨想了会:“一千两银子?我想起来了,有名金主对罂粟相当痴迷,想要见她,可又答不上对联,罂粟可是宁死也要守规矩的人,那个金主自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每日送一千两来氤氲馆,希望这样就能打动罂粟。”
袁一拿出梅仁给的册子:“这家伙真当银子不是自己的!那些银子还在氤氲馆吗?”
“这个月还在库房,头两个月的存进钱庄了。”
“这个月的就够了,能带我去库房核对下吗?”
老鸨一脸为难道:“这个嘛,我要去问下东家。”
袁一满脸疑惑道:“你不就是东家吗?”
老鸨长长叹口气:“以前是,现在这里可是罂粟当家作主了!”
袁一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想起罂粟床底那些价值连城的珠宝,替自己赎身再买下整间氤氲馆绰绰有余,可她淡泊名利,怎么会经营青楼?
想到这儿,他难以置信道:“东家是罂粟?”
“没错,半个月前,贺兰敏之花一百万两替她赎了身,可她不愿离开氤氲馆,于是,又花三十万两以罂粟的名义,找我买下整间氤氲馆。”
袁一点点头道:“你都有一百三十万,可以富甲一方,怎么不离开氤氲馆?”
老鸨一脸迷茫道:“我是个孤女,年轻时入了青楼,后来赚了些银子给自己赎了身。”
说着,她长长叹了口气:“我本想找户好人家嫁了,可事与愿违,我把本要当作嫁妆的银子创办了这间氤氲馆,它就像我的一个孩子,离开它还真有些舍不得,再说虽然罂粟是东家,可她是个甩手掌柜,我不在这儿看着,恐怕不出半年氤氲馆就要关门了!”
袁一心想,青楼女子大都如此,最初,身不由己堕入风尘,饱受身心摧残后终于熬出头重获自由自,却为世道所不容,走到哪里都是被孤立,被轻视,饱受世态炎凉后,她们甚至开始怀念风尘之地的热闹,迷醉,最后又可悲的以各种方式重归风尘,至死都把那里当作归宿。
老鸨看了眼沉默着的袁一,尴尬地笑了笑:“瞧我都说了什么扫兴话,两位差爷在这儿等下,我去跟罂粟说一声。”
见老鸨关上门,梅仁窜到袁一身边,问道:“你们说的罂粟是不是那个‘肤若凝脂眸似水,笑靥如花罂粟蛊’的罂粟?”
“你觉得氤氲馆还有几个罂粟?怎么你对她有兴趣?”袁一挑了挑眉。
“喂,你那是什么表情,天下男人都对她有兴趣,为什么我不可以?”
袁一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了眼梅仁:“你说的天下男人,也包括你了吗?”
梅仁一挺胸膛:“我可是纯爷们,当然在里面。”
袁一坏坏地一笑:“你刚来捕衙时,你这副俊俏柔美小模样,不但,吸引了不谙世事的少女的尾随,还引起了城里龙阳公子们的骚动。见徘徊在捕衙门前的人越来越多,就在想你这家伙,到底是不是女扮男装,故意混进来的,于是,我同其他捕役下个赌盘。”
梅仁一拍案几,愤愤道:“我想起来了!那天,我来了快半个月,你们莫名其妙地说要给我接风洗尘,平常都是吃吃饭,喝喝酒,可你们二话不说把我拉去澡堂,先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看我脱个精光,最后,就分起银子来。我一直都没想明白,原来你们玩的是这一出。”
袁一点点头:“当时亲眼见识过,绝对相信你是个爷们,至于纯不纯?那个红衣姑娘长得多勾人,可你当人家是狗屎似的,所以,每回带你去青楼,我多怕别人说我带了个姑娘来。”
梅仁白了他一眼:“我可是很挑剔,怎么看得上那些庸脂俗米分,说句不好听的,那红衣姑娘在我身上左蹭蹭,又刮刮,我可是让她吃够豆腐才开口的。”
说话间,老鸨走了进来,一脸疑惑道:“说来真奇怪,我跟罂粟说,一位叫袁一的捕役要去库房核对银子,她说让你先去归隐荷居见她。你和她是?”
“陌生人。可能觉得袁一这个名字有趣吧!”
梅仁兴奋地拍着袁一的手臂:“听见没,听见没,罂粟要见我们!”
袁一瞪了眼手舞足蹈的梅仁:“别拍了!不是见我们,是见我。”
梅仁一把抱住他胳膊央求道:“袁哥,别咬文嚼字了,带我一起去吧!咱们就假公济私一回,不成吗?”
这时,老鸨插话道:“其实,方才我随口向姑娘问了句,同来的捕役要一起请来了吗?姑娘同意了。”
梅仁推开袁一,将老鸨一把抱住:“你真是太可爱了!”
在去归隐荷居的路上,梅仁像只快乐的小鸟,不停地在袁一耳边叽叽喳喳,满脸郁闷地袁一不时往往天空,心语:“老天爷!你是不是贵人事忙,把这个娘们错投到男胎了?”
袁一和梅仁过了水桥,看到一旁恭候的暖月,想起之前的事,难免有些羞愧,不由得低下了头。暖月见了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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