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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贵女-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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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国公府采买食材的管事是百灵的二叔,因着唐师傅的薄面求了现国公夫人叶氏进来的,百灵没事就喜欢跟着二叔出府去集市采买,自然都是偷偷跟出去的,哪里敢让她那个严厉的爹爹知道,唐师傅还指望女儿规规矩矩,等到了年纪,卖了老脸也要去老太太那给自己女儿求个不错的亲事,自然管教方面严了些。
赵文宛也是巧合看到,回头就一直在心里琢磨,古代闺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方便得很,成亲当日才能见到未来相公的面儿想想就让人觉得忐忑,万一对方长得太磕碜对着下半辈子怎么想怎么糟心,所以趁着这天抓了百灵,威逼利诱地换了衣裳,偷偷混出了府。
京城里头的好儿郎多了去,最出名的三公子,撇掉祸水男主顾景行,还有当今太傅之子封于修和镇国将军之子韩子墨,见不了人,买个画像瞧瞧也好。
繁华的长安街,青石铺路,走街串巷卖脂米分的南货担子占了树荫底下,一把嗓子吆喝开了,不一会儿就有姑娘上门挑起了珠花,另一角的馄饨摊儿支了个简易的架子,摆了几张小方桌子,随着一碗碗热腾腾撒了嫩绿葱花的馄饨上桌,座儿就满了,配着肉馅儿酥饼,生意红火得不行……
赵文宛在街上小溜了一圈儿,瞅准了紧挨着的书铺和画铺,书铺掌柜是个老先生,一听小丫头悄悄跟他嘀咕的话儿,当下态度就有些敷衍,最后赵文宛拿了银子,摆了脸色,掌柜的没法再三嘱咐后从内屋里拿了几本包裹严实的小册子出来,叹息了两声感慨道,“现在的姑娘唉!”
得了自己想要的话本,赵文宛心情欢快地迈进了隔壁画铺的大门,虽说是画铺,可这摆件儿架势的都快奔着古董店去了,架子上摆着的那些个大小玩意儿,一看就很值钱,墙面上垂挂着画卷或山水写意,或街景繁华,就连赵文宛这个不懂画的,都觉着好。
“姑娘想要什么画儿,咱们这儿什么都有,山的水的人的物的,您只管说,我给您拿去。”画铺里的伙计热情地迎上前招呼道。
“唔,来两幅京城三少的。”
“两幅?谁的?”
“除了顾景行的。”赵文宛欣赏着墙上一幅水墨画,头也不扭,回得干净利落。
伙计蹙着眉头低声提醒了一句,“哎呦,姑娘小声着点,王爷的名讳可不能这么大声直呼啊!”
赵文宛没作声,她就是嫌弃顾景行,不成么?
伙计以为是姑娘家被说了脸皮薄,赶紧走到那专门存放画像的地方,一边跟赵文宛搭话道,“六王爷的画像是铺子里卖得最好的,小店只剩下一幅,姑娘为何不要?”
眼角余光瞥见散在画卷边上写着名儿的布条儿,和旁边有些散开了的画卷,想也未想地拿起给重新系上了,和另外一幅一块儿递给了赵文宛。
赵文宛听了伙计的话,想到剧本里最后赵文宛大火下绝望的身影,忍不住嗤声道,“被万千少女yy得裤衩都不剩的男人有什么好的。”
“……啊?”伙计还在整理画卷,乍一听闻没明白意思。
赵文宛也不打算解释,付了钱,拿了搁在柜子上的包袱颠颠离开了,完全不知这番对话悉数落在对面楼上,两位公子二中,其中一人绷不住的笑意,待她离开后笑得颇为肆意。
“嗳,想不到咱们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京城一枝花的六王爷也有遭人嫌弃的时候,裤衩哈哈哈哈……”穿着一袭笔挺玉白绸裳的男子乐不可支道,感受到对面瞥过来的冷淡视线,稍稍收敛了些,嘴角笑意却是不减,十八九岁的风华年纪,端得是如玉清风。
对面坐着的年轻公子正揩着杯盖剔茶,若刀削玉琢般的俊颜上噙着冷笑,着一袭墨黑长袍,分明是凌然倨傲的,却又携着一股道不出的隽雅之气,视线掠过封于修落在了一楼展柜处,一排的画卷那里突兀地出现了一本书,依着他的视力完全能看到封面上头的字儿——□□?
脑海里闪过买画丫头的模样,顾景行嘴角勾起一抹冷淡弧度,当初在御花园有过一面之缘,自己未露面,只瞧见了她苛待宫人的画面,可惜了一张花容月貌。之后京中盛传那人爱慕自己,顾景行也只当是充耳不闻,不愿扯上关联。只是今日瞧着,这人……好像又有些不同。
就不买自己的画像,顾景行鼻端发出极为轻微的一声冷哼,心中莫名觉得有一点点的不舒坦。
楼下,伙计拿着那本□□上楼请示,刚一递到自家掌柜跟前,也是京城三公子之一的封于修,崭新的册子便被一只修长的手截了去。
封于修挑眉,眼里戏虐的意味分明,略带诧异着盯着对面的人瞧。
顾景行故作视而不见,收了书,接着品茗,齿缝间挤出字儿认真道,“想多了对脑子不好,本来就不好使。”
“……”偏偏说的那人还一脸我说真的神色,把封于修噎得不行,摇摇头无奈笑了,将伙计儿叫道跟前,低声吩咐,“你去查查刚才落书的姑娘是哪个府的。”
顾景行这样子分明是认识人家,认识得自然不可能是小门小户,不过,这姑娘还挺……特别的,封于修一向的好奇心蠢蠢欲动。
……
文香苑里,赵文萱逗着一只金丝雀再次出声询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奴婢敢肯定,今早上撞到的人确是大小姐没错,她跟着采买食材的唐二出府了,我悄悄跟在后头瞧着,身形也是极像。”地上跪着的丫鬟一脸献媚,期盼着瞧着不远处的人,“三小姐若是不信,尽可以去大小姐苑瞧一瞧。”
“胡说八道的丫头。”赵文萱背对着她突然厉声训斥,“来我这嚼什么舌根,沉香,掌嘴。”
片刻后,伴随着呱呱的耳光子声响和求饶的痛呼,赵文萱脸上的笑意转为狠戾,她这就去湘竹苑里瞧一瞧她的好姐姐,至于这丫头若是放出去说她来文香苑说道过什么,她去了湘竹苑,别人又当怎么想她……赵文萱给沉香使过去一个眼神,后者微微点头,耳光子打的更响了。
赵文萱走过去,沉香停下手里的动作,她捏住那肿胀的脸,轻声问:“我与姐姐关系如此好,是谁让你来挑拨我的与姐姐的关系的。”
那丫鬟一惊,眼睛突然飘散,“没……没人。”
赵文萱喊了另一个丫鬟替着沉香道:“继续打,打到说了为止。”
在府里,众人都觉得赵文萱是跟赵文宛一气的,一直以来,她也伪装的很好,依附赵文宛,到底是谁竟然看出了她真正的心思?
不过顺水推舟,她很乐意看赵文宛受惩罚,若她真的出府,便是坏了闺训,这回祖母、父亲想包庇她都是没有理由的,赵文萱整理下衣衫叫上沉香,“去湘竹苑。”
湘竹苑里宝蝉是第一个发现大小姐成了百灵的,百灵坐在床上怂怂肩膀表示无奈,她也不想呀,奈何被大小姐抓了把柄,只能假扮了。
“怎么办,怎么办?”宝蝉急了一头汗,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三小姐来了,这会正在厅堂吃茶呢,幸好雪雁姐姐让我先来请示大小姐,没想到却是百灵你。”
百灵干笑一声,“可怨不得我。”
“唉,我去先将三小姐打发走。”
宝蝉回了前厅,赵文萱慢条斯理的吃着茶,一见宝蝉就笑着问道,“姐姐如何说?”
“三小姐还是先回去罢,大小姐今儿身子有些乏,在里头睡觉,不敢打扰了。”
雪雁瞧出宝蝉的紧张,蹙了蹙眉梢,并未搭话。
“可我有急事找姐姐,让我进去瞧一瞧再说。”赵文萱倾了身子上前要去。
宝蝉更是紧张的一滴汗水从鬓角落下,连忙拦住,挡得死死的,“三小姐……别为难奴婢了。”
赵文萱一瞧摆了脸色,“我与姐姐有要事商量,你若再拦着我就请母亲大人出来,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能骑到主子头上了。”
雪雁感觉出不对劲儿,上前说好话,顺便替上宝蝉又挡了几分,“三小姐莫急,我们也是怕扰了主子休息,您也知道大小姐性子的,我们做丫鬟的不易。”
“让开。”赵文萱根本不听劝。
雪雁一咬牙,就是不肯挪步子,赵文萱俏丽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心里更是多了几分肯定,当即推了雪雁一把,她身子没站稳正好磕到一处桌角边缘,鲜血顿时涌出。宝蝉吓的一声惊叫,上前去扶雪雁,雪雁捂住额头,晕晕的,赵文萱头也不回的向赵文宛的闺房行去,步伐匆匆,带着一丝兴奋。
“怎么回事?”雪雁忍着痛询问。
宝蝉差点哭出声音,“雪雁姐姐,小姐她不在房里,只有百灵。”
不用多说,雪雁就明白了,“你赶快去拦着三小姐,不能让她发现。”
宝蝉瞧着她衣襟上的血,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三小姐这会儿怕是已经进到屋子里了。”
赵文萱确实已经到了赵文宛的闺房,屋子里安安静静的,她嘴角的弯翘愈发狠了,得意的喊了一声,步子不带停止的向前逼近,“姐姐……”
无人回应,也是,她敢回应么?
赵文萱已经挨近床榻,纱幔遮挡,离的近了却也能看到里面身影似乎用薄被蒙着脸,赵文萱心中更是笃定了,再次喊了一句,“姐姐。”手刚伸进去要掀开帐子,却陡然从里面伸出一只白皙的胳膊,稳稳地狠狠的扇在赵文萱的脸上,“是哪个不懂规矩的贱婢,竟然扰我睡觉。”
那声音分明是赵文宛的。
赵文萱有太多的吃惊,脸上又火辣辣的疼,隐忍的抿了下嘴唇,“姐姐,我是文萱。”
“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丫鬟呢?”赵文宛故意说道,“我睡觉时候向来不喜欢被人打扰,既然是妹妹,我就不再追究,只是这会儿的没心情见你,你先回去罢。”
赵文萱此番来的目的就是想坐实了赵文宛出府的事,却没想到结局会是这样,还挨了一巴掌,心里不甘,咬着唇,唇瓣周围泛起一圈青白,脸色更是青得不行。
“那我就先回去了,晚些时候再来看望姐姐。”
“嗯。”
赵文萱一转身,从床底下就探出一个脑袋来,额前碎发湿漉漉的凌乱,呼呼的喘了口气,赵文宛伸出胳膊强行又按了回去,目送赵文萱掀了珠帘才松开手。
赵文萱是哭着出来湘竹苑的,并没有回自个儿的文香苑,而是直奔了夏姨娘的苑子。
☆、第6章 夏氏
兰苑格局小,却处处透着雅致,院里栽着的兰草一盆盆儿井然有序,长得喜人,屋子里应景地摆了一小盆精致兰花,有风拂过,带起幽幽兰香,叫人心怡。
屋子西侧,靠近竹窗,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书案,案上垒着不少名人字帖,一方端砚,着莲青色万字曲水织金连烟锦裙的妇人容色可人,文静秀丽,一手把着一名三四岁孩童的手儿握着毛笔在宣纸上一笔一划,显得极是用心。
小孩儿穿着水蓝色小褂子,衬得肉肉的小脸更白嫩了,莲藕似的胳膊费力端着劲儿,胖乎乎的小手指趁机会松了松,奶声奶气地撒娇道,“娘,我手疼。”
“瑞哥儿乖,咱们把这张写完,晚些爹爹过来瞧见,定会夸瑞哥儿。”夏氏柔声安抚,一脸慈爱地看着小孩儿,目光里含着一抹倾注了所有心血的执拗,恨不得这孩子生下来就能文能武,满腹经纶。
瑞哥儿只能苦着一张小脸儿继续,他喜欢爹爹,但是每次爹爹一来他都好遭罪,唉,真是矛盾。
“三小姐!”门外忽然响起的声音,一人带着风儿的就进到了屋子里。
夏氏抬眼一看,原想呵斥下人不懂规矩的话儿咽了下去,看着来人通红的眼,让丫鬟把瑞哥儿带出去玩会儿。
“怎么弄成这副样子,娘平时教你的礼仪风度呢,叫外人瞧见像什么话。”待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二人,夏氏绷着脸说道,瞧见她脸上隐约可见的红印子,蹙起了秀眉,“赵文宛打的?”
赵文萱本来就一肚子委屈,听了这话委屈更甚,一番缘由往赵文宛恶毒了说,抽抽泣泣地把事儿说完整了,随后盯着她娘看,“娘,是那赵文宛欺人太甚,府里的哪个待见她了,就祖母偏心,把人宠得变本加厉!”
一名婆子拿着鸡蛋从外头走了进来,夏氏接了手让婆子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了,自个儿拉着赵文萱坐到了一侧的软榻上,剥了鸡蛋壳儿,拿着替她揉脸,瞧着白皙的脸上五根分明的指印儿,眼里渐渐染上几分心疼以及其他的。
“娘知道让你跟着那骄横主儿,这些年受了不少委屈,可这人要一直这样才好呢,把人心都作弄散了,迟早会出事。”夏氏柔柔说着,语调里却含着一丝阴狠,母女俩凑一块儿,脸上神色如出一辙的嫉恨。“只是个骄横跋扈的蠢货,霸着原配嫡女的身份,又得了老太太几分疼爱,便学着目中无人起来,老太太年纪也大了,护不了她一辈子,你只要忍的这些年,等循着机会,不信治不了赵文宛那小蹄子。”
“可我瞧着主母叶氏待赵文宛也是不错,如何等的……”
夏氏点了女儿的脑瓜子一下,“看你能将那报信的丫鬟扣着,原以为长了心眼,却是长了一半儿,以后还得多学着点!”
“叶氏表面大度,你真以为她待见赵文宛那根刺头,不过是老太太疼惜赵文宛,她想讨的老太婆欢心罢,做个好儿媳,顺便给自个儿累个国公夫人的好名声。娘想啊,今早去你苑的丫鬟十有八九就是叶氏叫人去的,府里谁有那么大的权力能盯着赵文宛的动静,还偏巧不巧的让个丫鬟看见来与你说,就是想借你手打压赵文宛,我与她斗了这般久,她的心思我还是知道一二的,叶氏也想除了赵文宛,给自己女儿铺条顺畅的路,只要有赵文宛在,赵文雪就永远是嫡次女,哪里能比的上嫡长女的荣耀。”
赵文萱这下子才恍然大悟,“叶氏就是想坐收渔翁之利,还不想手上沾血,娘为何不揭穿她?”
“我这姨娘的身份比不得你,只得算半个主子,可你不同,你生出来就是赵家堂堂正正的小姐,娘不能越矩做的事情,你能,我以后的日子就指望你和瑞哥儿了。”
只要瑞哥儿长大了有出息,赵文萱能嫁个有名望的,她的苦日子才能熬出头,夏氏每每一想到这里就觉得酸楚,泪眼盈盈。
她原是大理寺卿之女,母亲黄氏与窦氏是手帕交,往来甚密,就差一点她就成了赵宏盛明媒正娶的嫡妻,却一夕变故,受人连累,家族获罪,充入掖庭,后蒙窦氏出手相救,自此留在定国公府,侍奉老夫人左右。
只是和赵宏盛朝夕相对,往日的情愫再难压抑,有了肌肤之实,老夫人失望之余仍是给了名分,只是待她不如从前亲近。可明明她才是先来的那个,沈氏叶氏比之她当年还不如,如今却要她伏低做小,怎么能不心存怨恨。
她的孩子是庶子庶女,别人成龙成凤,她不甘心。
“今儿的事娘会为你讨个公道。”夏氏拿帕子替她擦了泪,拾缀了一番。“别哭哭啼啼的了,让人白看笑话。”
“嗯。”赵文萱得了安抚,心里头好受了些,也就不耽误娘教导弟弟,回了自己苑子。
正在外头撒欢儿的瑞哥儿一瞧见赵文萱出来,表情登时一个僵硬,就被后者掐了把脸上的嘟嘟肉,“瑞哥儿好好学,将来比你大哥二哥有出息!”
捂着被捏疼的脸赵元瑞瘪嘴,出息是什么,他都快出不了气儿了,有谁关心了!
临到晌午,赵宏盛到兰苑打算同夏氏一块儿用饭,一进苑子就听到一阵琴音,曲艺婉转清丽,添了几分情趣之意,也拂去了夏日难耐的燥热,赵宏盛随了老太爷的性情,是个重感情的,对夏氏的家族遭遇很是同情,加之夏氏模样娇美,床第热情,也便宠了些。
“月娘的琴技一点都没生疏,还是绕梁三日。”赵宏盛进了屋子,果不其然瞧见坐在琴旁的女子,不吝啬地赞美道。
夏氏起身,盈盈一笑,唤了声老爷,带了几分江南女子独有的婉约娇羞,惹得赵宏盛嘴角笑意更甚,谁不喜欢知情识趣又全心依附自己的女子。
瑞哥儿被吩咐瞅准了时机冒了出来,手里还拿着墨迹未干的宣纸,上头还有他稚嫩的笔迹,却也模仿的有些苗头。
“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呵,瑞哥儿你可知道这什么意思?”赵宏盛抱起小孩儿,眉眼含笑,显然是极满意的。
赵元瑞偷着瞄了夏氏一眼,绷住了脸,一本正经道,“是李白的行路难,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即使前路困难重重,总有一天也能乘风破浪,瑞哥儿要像爹爹一样,做朝廷……冬冬冬粮!不过爹,冬粮好吃吗?”
“哈哈哈……”赵宏盛被小孩儿最后不确定的逗趣表情给乐得不行,爱怜地揉了一把小孩儿脑袋,抱着坐到了如意纹圆桌边上,毫不掩饰宠溺道,“冬粮不好吃,爹让厨子给你做糯米凉糕和杏仁酪,好不好?”
还不等小孩儿点头,夏氏挨着旁边坐下,颇不认同道,“只是学了点皮毛,老爷不必这么惯着他。”
赵宏盛扭过头看向温婉可人的夏氏,眼里动了几分真意道,“月娘,你把俩小孩儿都教得很好,很好。”
“妾身应该的。”
瑞哥儿还小,没长开,跟个胖乎乎的白面馒头似的,赵宏盛是打心眼儿里喜欢,便一直抱着,时不时逗弄着,一顿饭吃的爷俩一直乐着。
待用饭完毕,丫鬟们撤了桌上的菜肴,泡了壶雀舌给两位主子。夏氏让王婆带着瑞哥儿出去溜溜消消食,晚些好睡个午觉,自己和赵大老爷说起了掏心窝子话。
“到了你这儿免不了要吃撑,做的都是我爱吃的,你那小厨房可把我的胃抓得牢牢的。”赵宏盛惬意地倚着红木椅背,嘴角笑意不减道,平日里都是端着严厉的神色,叶氏性子冷,哪里有月娘这般解人风情,自然也不舍得板着脸色给她看。
夏氏挨近,站在他身后,拿捏着力度替他按起了肩膀,“老爷在外辛苦,妾身也只是尽我所能为老爷分忧,让老爷舒心罢了。”
赵宏盛眯着眼享受,心底熨帖。
“只是妾身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良久,夏氏似是犹豫地开了口。
“你我二人,有什么讲不讲的,但说无妨。”赵宏盛仍眯着眼道。
“今儿萱儿来我这儿,我瞧着一半儿脸上红通通的,倒像是被人打了,问也不肯说,只委屈着,把我心疼坏了。”夏氏话音落下,赵宏盛当即睁了眼,睨着她渐渐转了神色。
夏氏也不按了,捏着帕子故作伤心道,“后来问了文香苑的丫鬟才知道,萱儿去找文宛,偏不巧的遇到文宛正睡着,起床气性儿大,把萱儿当丫鬟打了。”
赵宏盛自她一开口的就已经猜到,哪个敢这么做的,看着夏氏心疼委屈的模样,对赵文宛也有了几分脾气,气冲冲地开口道,“那丫头睡到日上三竿还有理了。”
“老爷,妾身说出来也不是想破坏两姐妹的感情,毕竟那俩孩子自小交好,也是误伤,萱儿委屈归委屈,过会儿就好,只是……文宛也到了快嫁人的年纪,待出了嫁,被打的那个是小姑子,或者别个的,可怎么办?”
“文宛的娘去得早,女孩儿家家该学的,没个人教导,妾身怕日后嫁了人吃亏,更担心定国公府叫人在背后嚼舌根,说咱们……”夏氏后面的话并未敢说出口,只是意思已显然。
赵宏盛沉了脸,半晌点了点头,亦是认可了她说的,颇有些头疼地按了按脑袋,叹气道,“文宛叫娘给宠没边儿了,的确得让人好好教教。”
夏氏一听,顺着道,“老爷要是信的过我,我便做了主给文宛找个礼仪嬷嬷,如何?”
赵宏盛“嗯”了一声,赵文萱让夏氏□□的极好,自然是放心的。
☆、第7章 对策
宝蝉奉命请来了大夫给雪雁瞧了磕破的额角,伤口还挺深的,衣领子上染着大片血迹,宝蝉哭哭啼啼很是自责,所幸大夫包扎后说并无大碍,养上半月就好了,只是女儿家的不免额头会留了疤痕,影响容貌,雪雁偷偷抹了泪儿,还宽慰大家说没事。
赵文宛攥了攥拳头,抿着唇一句话也没说当即去了明絮苑,刚行到门口,却不巧碰到赵宏盛来给老太太请安,说起了礼仪嬷嬷的事,赵文宛竖着耳朵一听竟然和自己有关,偷偷躲在外面贴着门缝细细听着,完了才知是夏氏要接手教导她礼仪的事,明摆着是赵文萱在她那儿受了气,夏氏想替女儿收拾自己。
雪雁被赵文萱伤了,赵文宛瞧着心疼,还正在气头上,这会儿一听她们母女简直不要脸的把所有责任都推在自个儿身上,却只字不提赵文萱推了雪雁一把,还真当是堪堪受了委屈的主儿。
老太太显是有些信了,赵文宛倒不怨祖母不信自己,如果是剧本的赵文宛确实是能做出这样的糊涂事,老太太最后没说同意也没有不同意,叹了口气道是累了,管不了,让杨妈妈扶着进屋休息去了。赵文宛面上一冷,先一步离开了明絮苑,她这时候进去辩解,祖母一定又得操劳,她这几日身子本就不好,咳嗽不断,赵文宛思虑一番做了决断。
回了湘竹苑,天色微暗,赵文宛吩咐雪雁收拾下自个儿跟着一起去主母叶氏那里,宝蝉皱着眉头瞧了瞧脸色还发白的雪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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