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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花共眠-第2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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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说到此,小唐不由叹了口气,因说道:“近来北海那边儿传了消息,红毛国又在蠢蠢欲动……偏偏是赶在这个时机。”
  凌景深也皱起眉来,哼道:“这红毛鬼子也是可恶,总要跟他们狠打几次,才能叫他们不敢妄为。”
  小唐点头,又道:“故而我才这样在意海防……偏偏……”
  景深忍着笑:“贵岳父好似很不喜欢。”
  小唐笑道:“其实我很明白应大人的心思,他倒不是不同意修筑防卫,只是怕苦了百姓而已,但倘若真的起了战火,又哪里是一个苦字能形容的,国若不国,民将安在。”
  景深垂眸,此事关乎他翁婿之间,自己便不好贸然插嘴。末了只道:“总会有解决的法子,然而……你也不必太过‘先天下之忧而忧’了。”
  小唐道:“若不及早提防,总是落人之后,只怕大难在即之时,后悔也已经晚了……每当这时,我便只恨可用的人太少。”
  凌景深忍俊不禁,点头道:“你哪里是恨可用的人少,你手底调教出来的那些人,我看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的意思,然而你不过是想要能跟你一样能耐的人罢了,这又哪里能够。”
  小唐也一笑,凌景深见坐了有一段时间,便起身告辞,临去又道:“是了,应大人不乐,总不会祸及你后院了,故而你的脸色才是这般?”
  小唐啐道:“别胡说八道,怀真对我好的紧,不劳记挂。”
  凌景深笑而不语,自顾自去了。
  如此晌午过后,不多时眼见黄昏,天色阴阴沉沉,竟又飘起雪来,礼部之内早已灯火高悬,两个小侍从走过廊下,便道:“今儿尚书大人如何还在?”
  另一个道:“听闻是今晚上在部里留宿。”
  先头那个诧异:“如何竟留宿部里?”
  自从小唐自新罗回来,虽然偶然有些忙的颠倒的时刻,却也不管多晚都是要回府的,礼部上下都知道他是爱妻如命的人,因此听说留宿才吃了一惊。
  另一个说道:“你没听说么?近来应大人跟咱们尚书……只怕……”两个人头挨着头,低低说着,便走的无影无踪了。
  是夜,怀真也早早儿地睡下了,起初因赌气之故,便不闻不问的,也并不知小唐未曾回府。
  如此半夜,忽地醒来,因睡得有些迷糊,便叫了声“三爷”,懵头懵脑爬起来四看。
  外间笑荷进来伺候,见她茫然无措地,便道:“奶奶找三爷么?三爷今晚在礼部留宿,并不曾回府。只派了人回来叫太太、奶奶跟姑娘早些安歇。”说着,便过来扶她重又卧了安歇。
  怀真愣愣怔怔,也没说什么,只随之又卧了而已。
  谁知下半夜,便零星有些爱咳,次日一早,更觉头目森森地,只是忍着不说罢了。
  笑荷见她脸色发白,又想到昨晚上半夜醒来之事,知道是未曾睡好,怕她因而着凉,便欲去请大夫。
  怀真却道:“不许惊动太太,她本就紧张我,若再因这一点子小事去惊动,成什么了。”
  因此丫头们也不敢擅自做主,如此下午时候,却咳的越发厉害了些,丫头们见状,虽不敢惊动唐夫人,却先去跟敏丽说了。
  敏丽早在上午就见她神色有些不大好,然而怀真只说犯困,敏丽便不敢过于打扰她,因此竟不曾知道,如今闻讯,忙来看望,正见她咳的伏在被子上抬不了头,敏丽大惊,忙去叫传太医。
  怀真要拦已是拦不住了,只顾喘气而已。敏丽忙走到跟前儿,便惊问:“先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便这样了?”
  怀真忍着道:“姐姐何必这般,我又不曾病了,只是喉咙里有些痒痒的罢了,如此大惊小怪的,给太太知道了,更要担心。”
  敏丽道:“既然知道太太担心,且好生保重些呢?”
  怀真只是低着头,用帕子掩着口,闷声不响地咳着。
  敏丽见她颤个不休,却偏强忍,便点头道:“我知道了,必然是因哥哥昨儿一夜没回来,你心里恼了,须知这屋里生着炭,冬日里又干冷,心里一旦积了火儿,哪里会不生病呢?何况你的身子本就弱,如今又有了身孕……”
  怀真还未来得及说话,敏丽已经恨得捶手,道:“可不都怪哥哥么?昨儿还叫我留心着你,好生陪着你说话、给你解闷儿,别叫你闷着生气……他自己倒是好,竟晚上也不回来了,这到底是心疼你呢,还是害你?我必要告诉母亲去。”
  怀真听了这话,越发咳起来,又道:“不许……”
  谁知一言未罢,就见唐夫人扶着丫头进门来,道:“怎么忽然病了?上午不是只说犯困呢?”
  怀真见唐夫人来了,忙向着敏丽使眼色,只不叫她多嘴。
  这会子唐夫人走到跟前儿,见怀真脸色果然不好,早心疼的握住手,又问敏丽:“方才我进来时候,你说什么告诉我去?又是谁害人呢?”
  敏丽方才不过赌气,真个儿见了唐夫人,哪里敢说,只恐怕唐夫人果然动怒,又见怀真瞪着自己……便只笑说道:“我只说这天气不好,害人病了呢……要告诉母亲请人调治呢。”
  怀真松了口气,唐夫人看了她会子,才不追问了。
  半晌太医来到,也无非是说被冷风扑了,又内受了些寒祟罢了。开了两幅性子温和的药叫熬着,又让留意宽心静养,才便去了。
  家中小厮领着太医出门的当儿,正好儿遇见小唐进门来,两下里照面儿,那太医忙上前请安:“见过尚书大人。”
  小唐忙扶住了,问道:“这是怎么了,家里有谁身上不好?”
  太医陪笑道:“不妨事,是三奶奶略有些着凉了……”
  小唐听到“着凉”两字,心上也仿佛凉了一凉,竟把那句“不妨事”置若罔闻,忙问:“可要紧?”
  太医道:“不碍事,已经开了药了……”话音未落,就见小唐撒手,竟快步往内而去。
  太医一怔,跟随小唐的小厮忙笑道:“我们三爷是最疼我们三奶奶的呢,顾不上您老人家了,可别见怪,我来送您老罢了。”
  太医方笑道:“哪里话,我岂有不知道的?”那小厮便相送了太医,不提。
  话说小唐匆匆进了内宅,唐夫人正督促丫头们熬药,一时并没顾上他。
  小唐便只往房中去,不料正遇上敏丽出来,因拉着他的手,往门边走开两步,才低声责怪道:“哥哥怎么这样不晓事?”
  小唐忙问:“怀真如何了?”
  敏丽皱眉哼道:“这会子知道问她如何了?她是有身子的人……素来又是个多心的,哥哥不好好地哄着她开心,昨儿反一夜不回来,倒是叫人怎么好呢?”
  小唐张了张口:他原本想的是,纵然回府,也不过是睡在书房内罢了,且瞧怀真那样儿,那气竟是一时半会儿退不了的,加上部里的事儿多些,因此竟才留了一夜。
  敏丽见他不言语,又道:“哥哥本是个最会疼人的,如何这会子反这样了,昨儿还叮嘱我让看着怀真呢,却又有何用?我听丫头们说,昨晚上她半夜起来找你……因丫头们说你没回府,下半夜,便有些咳嗽了……哥哥且说,是不是你害的?我尚且在母亲跟前儿替你遮掩呢。”
  小唐听到敏丽说了这些,心头发酸,只默默地说道:“因应大人的事儿,怀真有些恼我,我只想着别讨她嫌罢了……”
  敏丽唉声叹气道:“这种不懂事的毛小子才犯的错儿,哥哥怎么也竟犯了?岂不知她是个最口是心非的,何况纵然一时恼了你,你只该愈发好生地哄她回心转意,怎么竟反而晾了她?早知道你如此不通……我就跟母亲直说了……”
  小唐心中懊悔不迭,敏丽见他这般,便不再多言,只道:“你且进去看看罢了,我不管了,以后你且也别叮嘱我替你看着她……如今是你娶了人家,自该是你替她解闷开心的……别人来做,也不管用……”说着叹了声,便自去了。
  小唐兀自在门边站了会子,隐隐地听到里头又有两声咳嗽……小唐想进内,却又有些不敢似的,正犹豫间,听里头怀真低低道:“罢了,很不必这般如临大敌的……”
  小唐一愣,过了片刻,才醒悟怀真不是在跟他说话,却听是笑荷的声音,道:“奶奶有什么吩咐?”
  却听怀真又咳嗽了声,道:“你……且别在这儿,外头下了雪,今晚上必然更冷,他如今还未回来……你、且去收拾两件大毛儿的衣裳,并两件厚些儿棉的……悄悄地派个小厮送去礼部,告诉他们说、是府内姑娘叫送的……不许提别的。”
  笑荷迟疑了会儿,终究答应了声,怀真吩咐完了这两句,又拼命咳嗽了两声,忽地又道:“还有……更不许提我病了的事。”
  笑荷听了,便叹道:“这又是何必,明明是惦记着的……若是给三爷知道了,岂不是要心疼死呢?”
  片刻,怀真才放低了声音,道:“他心里恼我呢……什么心疼,你好多嘴,快些去罢,别耽搁了……”
  笑荷无奈,应声往外,果然收拾了两套衣裳,才抱着出门,忽地见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站在门口,反把她吓得叫了一声,差点儿把手中的东西扔了。

  ☆、第 292 章

  原来小唐站在门边儿,听到怀真吩咐叫去给他送御寒衣裳等言语,不觉早已经黯然魂消了,竟有些站不住脚之意。
  正倚在那门边儿上出神,不妨笑荷出来,却把她吓了一跳。
  笑荷定神儿,才要说话,小唐向着比了个手势,笑荷会意,便忍笑自去了。
  里头怀真因听见丫头叫了声,便问道:“是怎么了?”
  半晌,不闻回话。
  怀真也不理会,只又咳两声,方喃喃道:“总不成是毛手毛脚地……跌跤儿了呢?”
  正说了一句,抬头,却不妨见眼前多了个人,沉默凝重,端庄宽和,自正是小唐。
  怀真竟不知他是几时进来的,又是何时回来……大惊之下,复大咳起来。
  小唐上前扶住了,见她抖的不成,也不知如何是好,只本能地将她拥入怀中,紧紧抱住罢了。
  半晌,怀真方勉强停了,此刻脸已经通红,又带了泪,便道:“你……是几时回来的?”
  小唐沉默了会儿,终究说道:“你吩咐丫头给我送东西的时候,就回来了。”
  怀真掩住口,明白方才自己所说所做……都给他听了去了,她心底又羞又恼,兀自嘴硬道:“你、且别多心,我、我不过……是太太吩咐的……”
  小唐笑了声,道:“我哪里会多心,你说什么,便是什么罢了,我都信如何?”
  怀真羞恼交加,心底又泛出几分酸涩来,便道:“三爷如何又回来了,今晚上……不也在礼部留宿么?”
  小唐抱着她道:“部里太冷,也没娘子我抱。”
  怀真一怔,脸上越发更红了几分,待要啐他,却又无话,终究只道:“先前说是要睡书房的,只怕仍还是冷。”
  小唐垂眸望她:“当真仍叫我睡书房?”
  昨晚上梦中惊觉,知道他并未回府,当即心头寒意凛然,忧思交加,到底便害了病,虽不曾对人提起,但心底早已经千万种牵念,不可形容,此时此刻,怀真想狠心说一声“是”,那口齿却似千钧重,竟张不开。
  小唐见她垂头不语,早知其意,便在脸上亲了口:“知道你必然舍不得。”
  怀真闻听,眼中不觉涌出泪来,只转开头去,隔了会儿,才忍着哽咽说道:“三爷知道什么?若真知道,昨晚上如何不见回来?”
  小唐便在耳畔低低道:“只因知道,纵然我回来了也是睡书房,跟娘子相望不相亲的,竟比在部里更难熬呢。”
  怀真道:“你原来是记恨着这件?那今日如何又肯回来?”
  小唐不答,只抱着说:“我哪里敢记恨,只怕你见了我……更嫌我罢了,不必说睡书房,只要是怀真开口,纵然叫我睡在这廊下,我也是甘之如饴。”
  这一声声地,竟似微暖的火光,纷纷落在人心上,怀真咬唇道:“谁又嫌你了?反倒是你……”眼中泫然欲滴。
  小唐温声说道:“你乖些可好?你要罚我打我都成,只不许折磨我娘子,可知你折磨她一分,于我身上,便有千分万分?”
  原本小唐也并不是个会蜜语甜言的,只不过对着她之时,每每无端便自心底生出这许多话来,说的也自然自在,这自是用情之深所致。
  怀真听了这许多深慰人心的话,心中的气恼早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动容之际,便默默地掏出帕子来擦泪。
  不妨正在这时侯,唐夫人过来探望,进门见是这般情形,顿时便道:“这又是怎么了?”
  此刻小唐忙放开怀真,便在床边垂手站立。
  唐夫人走到跟前儿,仔细一看,却见怀真两只眼睛哭的微红,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便先在小唐身上打了两下,又气又恼地骂道:“你这浑小子,昨儿晚上一夜又是做什么去了?叫怀真一个人独守空房,你竟忍心舍得!如今好歹回来了,一进门又害她哭,你竟是要气死我们娘儿不成!”
  小唐哪里敢做声,只低着头罢了。
  怀真见唐夫人如此,急得翻身下地,道:“不关三爷的事儿,原本是我自己爱哭……太太别责怪他……”
  唐夫人跟小唐见状,早双双地上前来,一个扶住,一个按着,都不许她动。
  谁知怀真因着急,一时又咳嗽起来。
  唐夫人见怀真这般,又怜又恨,便咬牙又对小唐道:“你且看看,是这个模样了,她还是紧护着你!就只看在她这样儿的份上,我也想狠打你一顿……”
  怀真忍着不适,含泪唤道:“太太……”
  唐夫人知道她不受用这话,忙停了口,便哄着说道:“好孩子,我不说了就是了。然而你倒也要保重些身子才好呢?可知如今你不是一个人了?”说了这句,也觉着心酸,便掏出帕子来擦眼。
  小唐见惹了母亲垂泪,当下便跪地,道:“是儿子错了,以后再不敢犯浑。”
  唐夫人斥道:“你又跪着做什么?又要惹怀真心疼不成?我知道你在外头是那等无所不为的,多半呼呼喝喝地惯了,然而在家里头,你且把那刚硬收好了,只仔细照料你媳妇儿,别惹她伤半分心才好。”
  唐夫人说一句,小唐应一句,怀真却禁不住,拉拉唐夫人的衣袖,又唤道:“太太……若还说三爷,我也要给太太跪下了。”
  唐夫人见她眼中含泪,依依看人,着实怜惜,便握住手道:“好孩子,你不必怕,我也都知道……你且放心,自有我给你撑腰呢。”又着实地安抚了一阵子。
  此刻,丫鬟们把熬好了的药送上来。小唐因起身,便亲自捧上前,谁知怀真闻到那气息,很不愿意喝,奈何唐夫人殷殷切切看着,怀真只得勉为其难,强忍着灌了一口。
  唐夫人见小唐知错,怀真又是这样护着,且吃了药,才放心自去。
  怀真早忍不住,笑荷是伺候惯了的,忙拿了漱盂来,竟是吐了才干净。
  复漱了口,净了脸,才喘息平了些,小唐也自洗漱了,便转回来,便只坐在床边儿:“我留下可好?”
  怀真正闭目宁神儿,闻言睁开眼睛,看了他半晌,道:“三爷心里可恼我么?”
  小唐一怔:“这是什么意思?”
  怀真道:“因我之故……又害三爷被太太误会着……骂了一番……其实细想起来,只全是我的错儿罢了。”
  小唐忙道:“原本是我不体谅你的心,太太骂的很对,你哪里又有错了?”
  怀真徐徐吁了口气,垂眸道:“三爷明白,我素来不懂朝堂上那些事儿,因此从不多言,昨儿……毕竟是因为看爹爹受了委屈,故而才忍不住向着三爷撒气,实则……我心里也是知道的,三爷行事素来有分寸,更不是我这般无知妇孺能够置喙的,不过是我太任性了……”
  怀真说到这里,不免又咳嗽起来,当时小唐叫她信他,她其实自然是信的,然而到底是气不过应兰风受了委屈,又加上她自个儿身子不适,竟忍不住发作起来,这一场病,未尝不也是有懊悔自责的原因在内。
  小唐上前来仍旧抱住,仔细在她背上抚了两下,才道:“这件事……本来不该一味瞒着怀真,原本是我考虑不周,若是我一早跟你透些口风,你自然也不会这般白白大动肝火,快别咳了,我的心也都像是给你咳出来了。”说着,便又在怀真脸上亲了两下,道:“这般好的怀真给了我,我自然要事事周到,不叫你受一点委屈才是……害得你不快,是我当人夫君的职责有失。”
  怀真听了这般言语,心中竟像是冰消雪融似的,又是想哭,又是想笑,便靠在小唐身上,轻声问道:“你当真不怪我么?”
  小唐抬手,在她缎子似的发上抚过:“我怪我自个儿罢了,何必赖你?何况……怀真是‘无知妇孺’,难道我也是不成?”
  怀真嗤地一声,破涕为笑。
  两人因解释心结,是夜,便仍是和和睦睦,同榻而眠。
  小唐抱着怀真,只觉暖玉温香,叫人爱不释手,此刻想起昨晚上在礼部的那孤冷凄惶,真真儿不可言喻。
  正喜欢感慨中,忽地想起一事,小唐便问道:“那日……在岳父岳母府上,郭建仪离席,是去见你了?”
  怀真不想他提起此事,便应了声“是”。
  小唐又问道:“他送了你那一枝红梅花,你如何竟给了夜雪?”
  怀真更为诧异,抬头看他:“怎么连这个也知道了?”
  小唐一笑:“昔日……他也曾折过肃王府的腊梅给你……自是个有心人,我看夜雪擎着那红梅,便即刻知道是他所为。”
  怀真见他说的越发明白,便不言语,当时她的确是因念这这一宗,虽然她心下无尘,但小唐毕竟是个最有心的,何况先前所言所行之中,也甚是忌惮郭建仪似的……生怕平白多事,因此才给了夜雪罢了。
  不妨怀真虽默然,小唐却道:“你……是怕我多心是不是?”
  怀真垂了眼皮,低低叹道:“如何……什么也瞒不过三爷?”
  小唐轻轻抚过那细细的纤腰,便贴近过来,在怀真唇上轻轻亲了一口:“这个人太长情了……我很不喜欢,亏得我也知道怀真心里只我一个,已容不下别人。”
  怀真怔了怔,便也轻轻搂在他的腰间,不妨这般紧密中,却觉着有些不妥,一时皱了皱眉,又抬眸看他。
  小唐正也有些不自在,被她一看,脸上竟然微红,便道:“不是有意的……”
  怀真也有些含羞,便忍笑不语。
  不料小唐见她这般含羞浅笑,越发消乏不得了……竟更耀武扬威似的起来,此刻竟进退两难,既舍不得放开她,更加无法称心快意……其煎熬难捱,还不如歇在书房里呢。
  怀真也察觉了,便微微道:“怎么更……这般……如何得了?”
  小唐虽不敢造次,到底不是不知变通的,浑身火热间,便垂首在她耳畔低语两句,悄悄密密,旁人难见端倪。
  怀真的脸腾地便红了起来,咬着唇只是摇头,小唐愈发心动,低低求道:“好怀真……且帮我这回……”
  寒夜悄然,雪落无声,似有风吹到窗棂上,沙沙酥响。怀真从未听唐毅这般温声软语相求,瞬间,那心怦怦乱跳,几乎便晕了过去。
  

  ☆、第 293 章

  话说这日,礼部主事陈基仍去女学教授功课。
  在最初的惨淡情形之后,如今这女学倒是初具规模,先是几位公主家的小郡主有几位便进了女学,如此一来,京内一些权贵世家,陆陆续续,零零散散地也有些许贵女前来。
  期间,太子赵永慕变成了新帝,然而对于女学的初衷却并未改,且并没有如众人开始所料一般弃之。
  起初,优选了几位宫内的女官、嬷嬷等,这些女子或年纪大了,或家中无人依仗,赵永慕便请她们住在女学之中,各自根据本身所能,以为教习管束之职。
  又请了几位品行素来端庄,且又满腹经纶的大儒——先前赵永慕为熙王的时候,来来往往的文人墨客自然不在少数,原本众风流雅士也甚爱他,此时身份又如此尊贵,虽有些人觉着此事难免荒唐,但一来有些违逆不过赵永慕的面子,二来,仗不住他为人甚好,虽不至于强求,但因那种礼贤下士的气度,却叫人折服,无法推卸。
  因此,当时几位赫赫有名、为人敬仰的大儒,如方闲畴、孙敬修、李伯年等人,竟也一一答应任教,这消息传出后,自然让京中众人大惊之余,却也嗅到一丝异样气息……
  众人起初以为太子殿下不过一时兴起罢了,谁知逐渐竟稳扎稳打,并无任何放弃或者轻慢之意,反而召拢了这许多厉害人物,要知道以方闲畴孙敬修等人的身份地位,平日里求着见他们一面儿也是难得,做私塾的教习都是白想的,如今竟去了女学。
  何况宫内出来的那些教习女官们,平常只负责教导皇族公主郡主等,外人纵然有钱也难请的起,倘若女孩儿被教导好了,岂不是……
  因此那些有眼力远见的人家儿,便试着送家中的女孩儿过去,横竖是太子担着干系,便只当是试水罢了,免得若真的是大大地利好之事,等众人都有意之时再行拥挤,岂不是落人下乘了。
  所谓“万事开头难”,经过最初的门可罗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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