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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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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自发分开两边,只见茅屋出来一男一女两个凝窍修士。
男子约莫二十四五的年纪,他身着绣有绿竹的碧玉华服,身材欣长伟岸,乌发束冠。只见那冠以金累丝所制,上嵌晴绿珠石,看去非常的高贵。
他的五官有棱有角,轮廓分明而深邃,直且长的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令人一不小心便会陷进去,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红唇这时漾着一抹不羁笑意,音声正是出自他口。
那女子约莫十**年纪,淡粉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如山峦般胸前。
她有着一双钟天地之灵秀,清澈却又深不见底的美眸。她不曾开口,可即使静静地凝立,也是风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高贵清华的感觉。
“此子目无法纪,还请李师兄,钟师姐为我主持公道!”葛师兄用袖子擦了擦脸,对着两人恭敬地行礼。
那李师兄却一副惊诧模样,道:“若他违反了戒律院律令,你便去戒律院告发他好了,我本非戒律院之人,亦非炼器坊之人,若插手此事,岂不同样违反了律令?”
此言一出,众人皆晕,心道你不管此事却突然横插一腿又是何意?耍着别人玩呢?
“我只是提醒这位师弟,恶意杀害同门是个什么罪过。”李师兄似是一眼看穿众人心底想法,又笑眯眯地说道。
语罢他不管众人反应,举走几步,来到苏伏丈前,笑眯眯道:“师弟,我叫李淳风,虽只是肖大师的学徒,却已可制作法符,若师弟有求于我,看在你如此嚣张跋扈的份上,我可免费替你制一套法符。”
众人平日只觉他行事怪异,不曾想他逻辑亦是无比怪异,不禁纷纷眼热地望着苏伏。
那女子亦款步行来,闻言轻笑一声,说:“我唤作钟毓秀,同是肖大师学徒,淳风师兄素来喜玩笑,尚请师弟莫要介意。”
“另外师兄制作的法符大多用不得几回,若师弟需要法符,日后可来此寻我,自然我会收取一定费用,以师弟身家,想必不是太大问题。”
两人都是凝窍巅峰,气息几无法压制,这让苏伏感到少许的压力,他面上不动声色,行剑礼道:“见过李师兄,钟师姐。所谓嚣张跋扈之说不过是以讹传讹,伏只是不喜麻烦,是以才用最简便的方式解决麻烦。若非不得已,伏亦不会以其性命相要挟。”
“至于法符,多谢二位好意,若有需要定来寻二位。”
苏伏语罢心底暗忖:两人既是肖大师学徒,肖大师闭关已有百载,这两人岂不有百多高龄?即便凝窍可增寿,可两人这一副外貌却好生令人惊骇,莫非有甚驻颜之术?
那葛师兄眼见此,气得七窍生烟,可他又没有胆子再挑衅苏伏,不禁气馁地想到,今日洗刷不得此辱,他日怕是没有机会了。
李淳风见苏伏气度非凡,言谈有礼有节,与传闻中的蛮不讲理有着天壤之别,他想了想,又笑着说:“听闻师弟曾于比斗台上杀死两位同门,不知此事因何而起?”
“此事小弟知道一些内情!”
孟帆闻言,精神大震道:“当时苏师兄才入剑斋,因一些小过而受禁闭惩处。黎洪师弟趁师兄不在,强抢其妖仆并逼迫另一个妖仆九命上比斗台斗法。”
“师兄闭关回来见九命遍体鳞伤,当场大怒,遂邀黎洪师弟斗法。岂料他修为不济,非是苏师兄一招之敌,当场死亡。”
他斟酌了一番用词,又道:“至于另一个师兄,我那一日不在斗法台旁,传闻是有人暗中下了杀手,是以并非死于苏师兄手中。”
“原来如此!”李淳风一副恍然的模样,笑了笑,便道:“倒是误会师弟了,不过师弟杀气太重,于修道不利啊。”
“师弟今日来此,所为何事?”
苏伏淡淡瞥了一眼孟帆,应道:“寻斑鸠坊主取法器,却被这两位师兄以肖大师两位学徒今日在炼器坊演法,闲杂人等必须退避为由拦下,甚攀诬我盗窃炼器坊法器,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当初实力低下,受人白眼,没有人替他说话。此时他实力强大,受各方关注与着重,便连孟帆这样的人物,亦不免见风使舵,苏伏心下不禁微微感慨。
孟帆有些羞惭地垂眸,心底只恨自己有眼不识金镶玉。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时他不禁忆起李凌云,暗暗算计一番,发觉李凌云若此时对上苏伏,几乎没有半点胜算。
李淳风闻了苏伏之言,面色便微有淡漠,他转身扫视一眼,不悦地说道:“我俩身份并不如何高贵,怎就不能让人看了?你们如此做法,传出去岂非是我的不是?众同门还当我二人极难相处,尚以肖大师学徒身份而沾沾自喜,自诩高人一等。”
“说!你们是何居心?”
语声看似冲着所有人,实则话锋直指葛师兄与那三十许男子。
葛师兄脸上涨得通红,又气又恼地说道:“李师兄说话好没道理,我只是不想让外行人打搅你演法,这亦是我的过错?”
然而他底气终究是不足,又有些垂头丧气地说道:“至于法器之事,我承认是我看走眼了,可我并未一口咬定那法器便是炼器坊丢的,构不上攀诬罢?”
钟毓秀淡淡道:“你现下聪明了,可你要明白,没有一丝的坚持,枉为剑斋弟子啊。”
这时一道剑光由远及近,划破夜空而来,待其落下,众人皆惊,齐齐行礼道:“见过坊主。”
来人正是斑鸠,他皱着眉头道:“尔等聚于此做甚?”
地上有一些血迹尚未干透,他循着气息而去,便见葛师兄垂着首,低低地唤了声:“叔公。”
斑鸠的灵识扫去便知,眉头皱得更深了,道:“天凡,鼻子流血了?谁打的?”
葛师兄慌忙摆手:“这几日吃了一些上火之物,它自己流的,无人打我。”这时他绝不敢承认被苏伏揍了,因斑鸠虽然宠他,对于是非黑白却看得极重,若果知道他贪图苏伏法器,怕是少不得一顿胖揍,届时反而更惨。
苏伏却淡淡行礼道:“坊主,是我打的。”
斑鸠这时才见到苏伏,他略有意外,摆了摆手道:“苏伏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做自己的事。”
坊主威严浓烈,众弟子顿作鸟兽散。葛师兄却是溜得最快的一个,看来斑鸠的威严在他心底已深深烙印。
李淳风两人自然不敢抗命,不过他们对视一眼,对着斑鸠齐声道:“坊主何不问问此事缘由?”
斑鸠更显意外,却笑说:“本座比你二人要了解苏伏,他打人向来占着理字,闹到戒律院去怕也奈何不得他,是以不用担忧,本座不会拿他怎样。”
两人顿时呆滞,随即反应过来,心底对苏伏评价不由再上一层楼。
待两人告退,斑鸠古怪地说道:“你小子行啊,打人打到我炼器坊来了。你倒是说说我平日怎样待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于我?”
“收买人心亦很有一套,那两人看似好相处,心高气傲着呢。你可知那两人今年才多大,一个十八,一个二十三,真正跟随肖大师才不过两载,便已能制作法符,被称为剑斋未来的法符术师,地位堪比真传啊。”
斑鸠话锋一转,笑道:“不过这两人却无法获取剑斋根本传承,可惜了他们修道资质。”
苏伏聪慧,知道他话里有话,便先将方才之事说了一遍,末了才道:“肖大师闭关还能教授学徒?我尚谓此二人有百岁高龄,吓我一跳。”
“不过他们二人的事伏不甚感兴趣,我感兴趣的东西在坊主手上。”
斑鸠笑着道:“你这小滑头近日不正要出门么,本座只是托你查一查他们底细。之前派了几个弟子去,却未查出甚问题来,可我总觉不妥。”
第三百零六章:剑与印
“呵呵!”
苏伏干笑一声,道:“坊主平日醉心炼器,像此类事宜不都由两院处理,坊主如此劳心,怕不是无缘故的罢。”
许是防隔墙有耳,斑鸠引着苏伏进了茅屋,来到他的阁楼内,两人分宾主坐下,如此高规格待遇,传将出去,不知要震惊多少人。
“越与你来往,便越是发觉你小子淡泊的表面掩盖着那老狐狸一般的心思。”
斑鸠与苏伏渐渐熟悉,言谈亦较无忌,他没好气地说道:“本座亦不与你兜圈子,这两人两载前入门,跟随肖大师仅仅两载便可制作法符,如此天资着实惊人。且言是散修出身,先后遣了数个弟子出去查探,却没能查到他们丝毫底细。”
“散修出身,惊艳如你,入门已二十年纪有了罢?修为不过归元,而绝尘亦不过阴神。那两人却是实打实的凝窍修为,剑主明知两人有鬼,却仍收入门下。”
斑鸠面色渐渐凝重:“这两人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一来剑主不允我等施展搜魂之法,二来他们天资让人震惊。本来本座亦懒得管,可此二人目下却长居炼器坊,这不得不令本座感到戒惧。”
苏伏这时被勾起了兴趣,道:“这两人是在我闭关时入门?我尚谓入门时间比我还长呢。”
“能让坊主感到戒惧,那两人该感到自豪了罢。”
斑鸠佯怒道:“你小子心里笑开花了是罢?”
苏伏笑着摆手:“岂敢岂敢,伏只是觉得这两人不是什么坏人,应当是可以相信的,坊主何不放下忧虑。”
“再且言坊主修为通天,即便那两人破入抱虚亦非坊主对手,何惧之有。”
斑鸠轻咳一声,道:“你不必替我戴高帽,本座此生除开晋入真人外,对于修炼都不曾热过心,且醉心于炼器,于斗法一途颇……颇不擅长……”
他轻轻一叹:“重点非此,我担忧此二人窃走炼器坊重要机密。剑主的谋划非我所能揣测,然而我身为炼器坊坊主,却不得不防着,你能明白否?”
“总之,你机缘比较丰厚,兴许能获知此二人身份来由,若你能办成此事,日后你的法器修补与炼制本座一手包办。”
苏伏闻言着实吓了一跳,那两人在斑鸠心里有这么重要?竟令他许下此诺。他心念急转,暗忖:斑鸠平日看去一副长辈模样,原来失了方寸亦与常人无异,只是此事透着诡异,他虽然醉心炼器,亦非白痴,怎会白白许我好处,莫非佯装如此,可他究竟有甚目的?
“不过应下此事倒无差,届时尽力便是,没有办成便没有好处,这倒说得过去。”
他思忖片刻,虽不得章法,却不碍他应对:“此事伏应下便是,那么坊主且说说他二人来历罢,总不能无头无脑去寻罢。”
斑鸠沉吟道:“其实像他们这个年纪,能修到凝窍期,定不会没有半点消息。你外出时遇到修士,顺便以他们名姓探听一二便是,若事有不为,本座亦没甚好说。”
言着,他取出一柄飞剑与一个方形法器置于案上,道:“按你的要求,曼珠沙华成功附着了对阴魂灵物的杀伤效果,禁制已有九层,作为你的本命法器,已可收入识海温养。”
“翻山印这个名字不好,我替你将它改成了翻天印。”
苏伏见了两物,心里不由大喜,先取了飞剑细细摩挲,剑身质感细腻如脂,深海紫玉的粗糙感竟不存分毫。
剑身由浅蓝色变得灰白,一丝极淡的紫色蕴于其中,细细观察便能察觉。看去朴实无华,剑锋却有一股令人心寒的锋芒。
剑柄仍是白色,有着层层叠叠的细密纹路,不长不短恰恰一掌可握,剑柄以下便是剑身,没有寻常飞剑的护手,若是脱力而握不住,很容易便会向前滑动,指掌便会在剑刃上滑过,若一个不小心,齐根而断都非稀奇。
苏伏略一思忖,便明白这样打造飞剑的用意,若是自己的剑都握不住,那还是趁早换武器罢。
因是他的本命飞剑,感应仍在,苏伏心念方动,剑身竟寸寸缩小,而后没入天灵不见踪影。
这便是阴神修士另一项神异之处,可将本命法器缩至牙签大小。当然,因材质限制,除开特定法器,却无法变大。
而桌案上另一件法器便是特定法器,其中蕴有此类禁制。
苏伏取来细细查看,只见它大小约莫与凡俗皇帝所用玉玺相差无几。只是与玉玺不同,它是由一块红印上站立着一头神威凛凛的青牛构成。
印身整体呈赤红,青牛不必言,自然是苍青之色。其睥睨天下众生的双眸,似孕有无双霸气,四蹄张开,牛尾甩动于半空。整体看去,宛如技巧臻至化境的雕刻大师赋予了它灵性,几有栩栩如生之感。
苏伏呆了片刻,才道:“翻天印?此名何意?”他灵觉细细扫过,发觉此器已有着八层禁制,比之先前还多了一倍。
斑鸠淡淡一笑:“自然是翻天覆地的翻天,它可大可小,大时重若千钧,小时轻若鸿毛,只是速度不快,这一点你要注意。青牛是本座用了压箱底‘五行太苍瑰石’所制,我将它与印身结合,在不损其功用下另增奇效。”
“它虽才八层禁制,可在真界,已可与三十六层法器相抗衡。”
苏伏按捺着喜意,道:“五行太苍瑰石是何物,奇效又怎么个奇法?”
“五行太苍瑰石乃是地心元磁左近才会形成的珍材。”斑鸠轻轻地说道:“它可与地心元磁产生共鸣,影响翻天印覆盖的范围,范围内的灵气、法决、法器等物皆会紊乱失效,并且敌我不分,这一道法决颇耗法力,你千万要慎用。”
苏伏已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试试这两物功效,好不容易按捺住欣喜,他感激地说道:“坊主,大恩不言谢,日后定寻来珍贵炼材补偿坊主。”
语罢,他微微犹豫一瞬,继言:“另有一言伏不知当说不当说。”
斑鸠无所谓道:“但说无妨。”
苏伏斟酌了用词,才缓缓道:“那位葛天凡想必是坊主后人?”
斑鸠却摇首道:“非也,乃是本座一个友人传下的后裔。当年他舍命救本座,本座曾誓言保他家千载安平。十年前下山去探望,却发觉友人的一个后辈子弟竟有根骨,便带回来悉心培养。”
“哪曾想,此子资质虽然不凡,秉性却是末等,平日他惧我威严在我面前不敢放肆,底下却有好些弟子与我抱怨他横行霸道。”
苏伏微微苦笑,原来是这样,难怪此人敢于无理取闹,想必只要没有犯下大错,斑鸠碍于情面却不好真对他怎样。
“坊主许有愧于友人,可坊主若再宠溺包庇,怕是害了他。”
苏伏不敢太过,只稍稍提醒道:“今日错非是同门,若让其外出,惧怕剑斋的修士是多,可厌恨剑斋的同样不少,坊主当上心……”
“伏告辞!”
斑鸠摆了摆手,让他自去,面上却露出深思,少顷,他起身出了阁楼,来到炼器坊,坊里别有洞天,分了许多隔间,每一个隔间都有一道地火。
这便是炼器坊的工坊了,工坊有大有小,共有数十间。另有弟子们的居所,放置材料的库房等等。
炼器坊尚有几个长老,分管不同事宜,斑鸠身为坊主,其实大多时候还挺清闲,这也是他出任坊主的条件,如此他才有时间钻研炼器。
斑鸠径自来到葛天凡居所,弟子们的居所自然不可能像他那般的阁楼,而是洞府。
比之紫菱峰,除开灵气不那么浓烈,余者都要好上许多。
洞府开凿时便有多方考虑,是以每个洞府都有五六个石室,如起居所用、置物所用、闭关所用等等。
此时葛天凡正修炼地火,每一个炼器师都需要掌握一门法火才够资格称为炼器师。便如法符术师必须掌握‘镌禁’之法一般。
只见他于静室内盘膝端坐,双眸紧闭,其右手捻诀,左手作掌,掌心朝上,左掌上空有一团炽热地火凌空悬浮,随着涌动,正发出轻微的‘哧哧’声。
地火色呈绛红,标识着已有极深造诣。炼材在被地火炙烤中,杂质渐渐锻去,并且可依炼器师的心意而成形,个中玄妙只有同为炼器师才能体会。
斑鸠见他在修炼,便知必定犯下了错事。这是他屡次逃脱责罚的手段,可听过苏伏的话之后,他忽然发觉屡次纵容果然令他深受其害,近来修为停滞,都不见长进了。
思及此,他心肠便硬下,淡淡道:“莫装了,本座平时对你不算刻薄罢,竟贪图别人法器。此事无法姑息,你且去暗魂峰禁闭,甚时认识到自己错误,甚时放你出来,去罢。”
斑鸠语罢便转身而去。
葛天凡撤了地火,心底暗恨,咬着牙,却不敢失了恭敬道:“是……”
第三百零七章:惊觉
苏伏离开炼器坊,此时夜已深,满天星斗闪烁着格外明亮的星芒,将阎浮十八峰照得格外亮堂,便连远处的紫菱峰,都变成了一颗灿烂的星辰。
在这样的星夜下,他的心情格外的平静,除开脚下飞流沙的恼人动静的话。
随即又失笑摇头,作为散修时,甚都没有,凭着毅力与魔灵争斗。现下身份不同,竟然开始嫌弃法器了。
他就着星夜做了一个深呼吸,缓缓地澄清心绪。那些暴躁、恼怨、失落、得意、欣喜等等不一而足的各种心绪化作点点流光闪过心田,却再不能泛起丝毫涟漪。
再次睁开双眸,他的眸子归于平凡,宛如洗净了纤尘的镜子,澄澈地可以倒映漫天星斗,又仿似寂静古井无波无澜。
因夜已深,本来欲去问候飞仙的想法打消,苏伏径自回转。
回到自家小院,九命迎将出来,他目下修为有所进展,已是妖灵中期,但离修出玄牝妖丹还差得很远。
“怎还不睡?”
闻着苏伏疑问,九命佯作肃穆状:“老爷尚未回转,小的不敢睡。”
苏伏淡淡一笑,道:“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他举走几步至桌案旁坐下,倒了一杯水自饮。
九命怔了一怔,不知苏伏葫芦里卖的甚药,随即谄媚笑道:“老爷想说哪个便说哪个。”
语罢心底暗暗嘀咕:对于本大爷而言,哪有什么好消息坏消息,不都是些杂七杂八,乱七八糟的事儿。
苏伏笑道:“三日后我欲往莒州一行,为你们的妖皇陛下庆寿。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需要带你同行。”
九命闻言心里一震,他大喜道:“如此说来,小的可以回家一趟?”
大喜中他仍不忘‘坏消息’,急忙又问:“敢问老爷,那坏消息是?”
苏伏摊了摊双手道:“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的行踪恐怕会被大肆宣扬出去,又因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们可能会遇上一些‘杀手’,这便是我带你同行的理由。”
九命顿时有一种自九天之上落到六道界之下的错觉,他怔怔地说道:“老……老爷,这秘密又为何……”
音声才落,他又恍然,既是秘密,自然不是他可以知道的。
他哭丧着脸:“老爷,不去行不行,瞳瞳小姐需要人照顾呀。”
苏伏淡淡地说道:“是以此次出行我会带瞳瞳一起,一来门内已无人可以托付,二来可令她长一长见识,总不能永远庇护于我们的羽翼下。而你最大的任务便是守卫她的安危。”
“怎会无人,您与那几个真传弟子那么熟稔,随意托付一个不就是了……”九命心里在流泪,此言他亦只敢在心里嘀咕。
似是看出他所想,苏伏又道:“瞳瞳交给龙吟瑶以外的人我不太放心,若是被看出她异状,事情很难收拾,剑斋不会不动心。即便剑斋不强求,消息传出去,瞳瞳未来怕是没甚好日子过。”
这也是出于苏伏的私心,他已将瞳瞳当成自己女儿,怎容别人来抢。就像他说过的那样,谁敢枪,他就跟谁拼命。
苏伏的话彻底绝了九命的心思,他耷拉着脑袋,没精打采地应道:“是,老爷,小的知道了,这便去打点行装。”
苏伏见他一副没出息样,没好气地说道:“此行或许有危险,可我苏伏亦非谁都能捏的软柿子,莫要作出一副去送死的模样。”
九命勉强笑笑,行礼道:“是老爷,小的告退了。”
苏伏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径自上了二楼,先进了卧室,见瞳瞳已熟睡,她娇小玲珑的玉体蜷缩在榻上,薄被不知何时脱落。他轻手轻脚地行至榻边,轻柔地替她将薄被拉上。
随后跪坐榻边,定定望着她恬静美好的睡容。只是这么看着她,就不由自主有一股温馨的暖意升腾。
苏伏伸手去将她额上落下的几缕秀发拨开,又静静望了好一会。
半晌,他缓缓起身,轻手轻脚地才走了几步,背后却传来瞳瞳迷迷糊糊的音声。
“爹……爹爹?”
苏伏转身望去,见她美眸微张,迷糊道:“爹爹你回来了。”
“嗯,很抱歉吵醒你。”苏伏轻声道,“快睡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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