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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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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念随着杀机生发,这时虚空傀儡已然为严真嵩所破,她真身便显露,随着杀机生发,衣袍无风自动,寂静无人的巷道,蓦然刮起了冷风。
白易安手腕一翻,便见其掌上托着一枚精致的传讯飞剑,他淡淡道:“我已将我所知尽数化作神识烙印,倘传讯飞剑发出,神秀师兄恐怕不会轻饶了你,若果……”
他语声微顿,渊深的眸子竟动摇,有一抹炽热:“若果殿下将紫月道宫传承与在下分享,易安非但不告,尚可助殿下逃走,即便从此加入东海龙宫亦可……”
语罢他盯着龙吟瑶,观察她的反应,只见她面无表情,杀机不减反增,他心底略有些凛然,暗忖:此女行事虽素来无忌,却非不懂利害,待我再试探一二。
“殿下……”
龙吟瑶却‘妩媚’地一笑,打断他道:“白易安,在归墟我便断言,圣地尽是一些鸡鸣狗盗之辈,而今再次验证此言确凿……”
音声未落,白易安立足之处蓦地裂开,一条宛若藤蔓般的紫芒倏然缠绕上他的脚腕,并节节往上攀爬。
白易安微惊,反应却颇迅疾,法决倏然捻动,有符篆化灰,令言道:“太上转轮,界定阴阳……”
那紫藤蓦地崩解,周遭虚空的阴阳二气尽皆为他所控。
然未及松气,又有锋芒袭来,他动作不停,即刻有令言:“无极天地,统御四方,北方有冥,谓之玄武,吾以玄武之名,赋予尔等玄武之真,玄武壁来!”
有符篆化为晶状,晶莹洒落,旋即便闻着‘砰砰砰’急促的巨响。
却是一道道罡风袭来,仿似不给他任何喘息机会,龙吟瑶冰冷音声蓦然响起:“北方有冥,其名为苍,其羽为罡,其身为剑,是谓……苍冥剑罡……”
不知何时祭出的飞剑,破开无尽虚空,天地仿似寂静,许只有万分之一刹那,由晶状六面体合成的护罩倏然如冰消雪融,一道深沉的黑色缝隙猛地自虚空裂开。
旋即便是莫可名状的尖锐音声生发,‘砰’地脆响声中,那传讯飞剑顿化作粉尘。
白易安法体洞开,骇然失声:“你竟洞彻了剑诀本意……”
“太上轮转,界定阴阳!”
他猛然大喝,音声传出里许,带着惶惶之威,便见其为黑色缝隙洞开的法体倏然聚合,他沉沉冷笑:“龙吟瑶,你放着龙族神通不修,偏学那些疯子修剑,你以为能有多大成就?”
音声未落,但见其身溢出黑白阴阳二气,仿似风卷残云般将那黑色缝隙尽数裹住,眨眼功夫,巷道又恢复寂静,然只一瞬。
白易安复取出一枚传讯飞剑,冷笑道:“方才那一枚只是假的,这才是真的。”言着同时,灵气倏然涌动,正欲趁龙吟瑶未及反应前将其激活。
龙吟瑶淡淡一笑,说:“本宫此剑亦是假的,不信你回身瞧瞧。”
白易安怎会信她,然下一息,他的冷笑便因身后传来的恐怖灵压而僵在脸上,
为黑白二气吞噬的黑色缝隙蓦地自白易安身后显现,此次再不给他反应机会,整个虚空都在缝隙中扩张,而后‘嘭’地一声,白易安整个人便在不敢置信中化作了漫天血沫。
龙吟瑶眼也不眨,身上蓦地有紫焰腾起,将扑来的血沫尽数挡下。
她伸手虚握,玄黑色飞剑蓦然回到手上,验证了剑道修为令她颇为欢欣,嘉奖似的抚摸着剑身,自语着:“本宫自小便接触剑道,便向往着剑修那群疯子的利落,是以本宫杀你如土鸡瓦狗,这便是力量的核心本质,想来追求所谓‘大道’的你根本不会懂。”
“归墟便罢了,修为受到压制,在真界就凭你凝窍巅峰,亦敢觊觎我身上的传承?”
“不知死活!”
龙吟瑶给白易安下了定论,旋即便将其抛诸脑后,思绪转到了纪如初的话语里。
忆起纪如初所言,她不禁暗忖:若果真如她所言,却为何不出手救一救师弟?莫非果如她所言,只是元魂传音?她将此行算计通透,早也算到苏伏会被困危局,那么剑主遣真人出山来救,亦在她意料之中,既早早知道,为何不提点或阻止?她究竟在算计什么?
随着思绪,她的眉头深深皱起,任谁被如此一个真人盯上,恐都寝食难安,因即便知道她算计你,却仍然不能知道她为何算计,如何算计。
“纪如初!不论你有甚图谋,有我龙吟瑶在,必不会让你得逞!”
龙吟瑶眸子闪过寒芒,她不会轻信纪如初之言,是以决意先且去会场看个究竟。
然而便在此时,却有两道隐蔽的剑光划过虚空,几乎要瞒过她的感应,她大惊的同时,却又大喜道:“大师兄,玄清姐姐,怎么是你们来了?”
第四百零三章:天辰众星,借天之道(四)
花开二朵,各表一枝。
话表苏伏将纪随风二人推出虚空通道,法体随之遭到万千锋刃划过,那些锋刃划过的角度极有讲究,将苏伏法体切割出了数百上千道伤口,鲜血如同涌泉般自大大小小的伤口上喷涌而出。
自其背影望,那一刹那便好似整个法体都四分五裂。
然而诡异的是,苏伏并未感到一丝的疼痛,他的意识非常清醒,尽管血水模糊了他的眼睛,尽管整个法体都处于不能动弹的状态,他仍然没有丝毫惊慌,就好像这些恐怖都发生在别人身上一样。
“桀桀桀……”
男子身形于虚空显现,修长十指皆有锋利指爪,微微一动,便又都收起,他古怪笑道:“我说过是来救那二人的,何必你多此一举将他们送走?若是你没有推他们,我倒可以原谅你冒犯我的罪过,可偏偏你如此不信任我,我只好让你见见血,是否感觉很舒服?”
“你法体的强度堪比妖族了罢?否则你目下应当鲜血流尽而亡,不过没有关系,你可以更缓慢地方式去体验死亡的恐怖,你此生所能记住的,最后一种感受,另外记住本大爷……”
苏伏淡淡道:“影堂贰号妖鬼,是吗?”
古怪笑声戛然而止,男子面色骤沉,阴冷冷道:“你如何知道我?”
苏伏不语,暗暗调动着星辰之力修补体表伤势,仅仅两息,体表伤口尽皆开始结痂,旋即脱落,强而有力的心脏‘咚咚咚’地猛烈跳动,苏伏面上诡异的显出红晕,旋即便有大股新鲜血液自心脏处传输到法体的各个角落。
便于那一瞬,一道黑沉的冷光击来,苏伏想也未想,身形蓦地变作虚幻,正是《扶风歌》,冷光穿体而过,径自击向抄手游廊,旋即他丝毫犹豫也无,便趁着这一隙的功夫身形急遽倒退,眨眼便没入虚空通道不见。
那冷光将抄手游廊无声无息地切成上下两半,并延伸至百丈开外,威能令人心悸。
与此同时,一股狂暴的气息自那倒塌的游廊生发,又有黑光闪动,冷光切断游廊之后,攻势竟未止。
同是无声息,黑光笼罩的范围百丈内,仅仅两息,便化成一片空地,构筑抄手游廊的石料尽皆为黑光抹灭,彻底消失于真界。
男子眼见如此,瞳孔猛地缩紧,怪叫一声,身形倏然向虚空通道退去,竟丝毫不敢停留。
许只有一个刹那,那黑光闪动的同时,整个涂龙阁蓦然生发莫可名状的气息,急遽地于虚空聚合,只一个眨眼间,便有一模一样的冷光轰然击落,落点正是男子前一息的立足处,倘他慢上分毫,必然会为这一击打得灰飞烟灭。
他如何能不知,如此程度的攻击,必然引动了整个涂龙阁的禁制,他借神通于涂龙阁这一处构筑了虚空通道,已然引起了禁制的些微反应,而涂龙阁的禁制大阵,只对对它有威胁的存在有感应,倘不即刻逃走,必引来禁制雷霆一击,果马上显现。
那冷光无声息地炸裂,竟不甘地延伸向虚空通道,整个通道蓦然间被吞噬,那墙便恢复正常,露出了禁制状,冷光散去,莫可名状气息亦淡化不见。
约莫半刻之后,忽有一道身影落下,正是解决冥河之水,化解了南宫苑恐慌的严真嵩,他眸子闪着寒芒,冷冷自语:“《嗜阴邪煞功》,妖鬼?不能肯定,还是有人故意装成他,以此陷害黎家?”
他驻于原地,思绪怎也无法清明,涂龙阁劫难看似恐怖,实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倒更像似哪个俏皮弟子的恶作剧,不过亦不是谁都能动得了灵脉,遑论寻到灵脉源头所在。
在真界,但凡寻灵脉之秘法,皆是有名有姓,有许多皆已失传,或隐世不出,如此类人都已厌倦真界纷争,又怎会于证道法会上出现。
倘不是他们,又是谁人?
他思虑片刻不得解,正欲离开,心思忽一动,远方有一列修士行来,为首一个惊喜唤道:“祖父,您怎会在此……”
来人正是严真嵩之孙严伯朗,他旋即有些惊骇地扫了眼周遭,道:“这……此地发生何事。”
严真嵩对这个亲孙极其溺爱,便放下了杂思,温和地说:“方才有人在此施神通,恐已为涂龙阁禁制反击而亡,尸首亦不见,此地无事了,去别处巡逻罢。”
严伯朗心底一动,恭敬道:“祖父,孩儿有一请,望祖父成全。”
他受了天道盟命令抓捕捣乱的凶手,眼见无法如期举行成道之礼,想到云溪那一副风姿俏颜,他便无法按捺,是以心底总有瘙痒之感。
严真嵩淡淡笑道:“但说无妨。”
严伯朗知道倘无法抓到那凶手,成道之礼最快都要明日,他已然等不及了,这时便大胆地说:“祖父,孩儿急欲为严家留后,未免耽搁,请祖父让我与云溪即刻举行成道之礼,望祖父成全……”
严真嵩略一怔,他对自家孙儿怎会不了解,去见过云溪回来后,还一副不情愿的模样,怎么忽然有了莫大转变?
“嗯,我允了,地点便于涂龙阁,你去通知圣地,令所有无事的弟子来观礼……”
严伯朗兴奋一笑,礼道:“多谢祖父!”语罢便要离去。
严真嵩忽然眉头微皱:“慢着,你将云溪留在通源阁,可有人守卫?”
严伯朗身形一顿,下意识点头道:“孩儿已嘱那守卫不可让任何人外出,若有异常便以圣地讯号知会我。”
“坏了,有人意要阻止圣地同云家的联姻……”
严真嵩脸色一变,自紫焰爆发到灵脉异动,尚有冥河之水,都不过是障眼法,旨在引开他的注意力,未及多言,平地蓦地刮起飓风,将他同严伯朗卷起,向通源阁急速而去。
不一刻,爷孙俩便来到通源阁门口,却哪里还有守卫的影子,严伯朗心底微有不妙预感,便抢先疾步向里头奔去。
来到正房,他面色冷沉地推门而入,入目所见却是一怔,那曼妙的背影仍坐于白绫纱帐里头的梳妆台,有着一份说不出来的静逸,仿似外头的喧闹都与她无关,显得那么的超然。
严伯朗心绪瞬息拔到最高,不禁喜笑颜开道:“云溪,太好了,我尚谓你离开了……”音声之中,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那女子清淡地说:“我能去哪儿?”
严真嵩这时进来,眸子蓦地变作冰寒,喝道:“你哪儿也不能去,混账东西……”
音声尚未落下,房内有狂乱气息涌动,撕裂了所有存在之物,便连女子身前的梳妆台都尽化作粉末。
严真嵩凌空一摄,便将那女子摄于手,旋即不喜不怒道:“伯朗,你于此处候命,莫要问为何,这是命令……”
严伯朗哪里知道严真嵩心里所想,在他不解中,严真嵩便带着那女子消失不见。
……
涂龙阁那一处虚空通道损坏的瞬间,苏伏其实尚未自通道出去,只差那么一瞬,他便同通道一起为那冷光吞噬,那时必然身陨。
妙便妙在那妖鬼在一息之后撞将进来,正巧将他撞出了虚空通道,然而那时虚空通道已然受到禁制反弹而引起剧烈震荡影响,两人再见天日时,心头都是一个咯噔。
这里没有人山人海,没有震天欢呼与喧哗,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根错落有致的粗壮高耸的石柱,至高处几要没入云端,石柱有数十根,约莫有十数根石柱上各自盘膝坐着一个修士。
每个修士手上皆有印诀捻动,仿似在演化着己身大道,随着演化,其身便有气场涌动,以此与其他修士交锋。
妖鬼古怪一笑:“没有想到竟跑来了此处,天池最隐秘的禁地,‘盘龙’。”他说着话的同时,手臂隐秘动作。
苏伏根本无暇去看眼前场景,曼珠沙华蓦地自天灵跳出,挡在门面之前,‘铛’地碰撞声中,曼珠沙华狠狠撞向苏伏胸膛,人与剑同时飞退,最后轰然砸入一道玉石台阶上,深深地没入。
“蹬……蹬……蹬……”
妖鬼正欲给苏伏最后一击,台阶上却传来一道从容的脚步声,他抬首望去,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石台,四面皆有玉石台阶,他所处位置乃是石台下方,身后则是往下的台阶,而台阶底下应该便是通往南宫苑的路,此处则是证道法会天辰榜竞选会场,盘龙。
“来者何人?”
往台阶行来的是一个三十年纪的修士,他有着一张刚毅的脸庞,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些微冷峻,些微审视。
他着精美而高贵的蓝色长衫,腰间束着白色玉带,身形魁梧,极有压迫感,他束高冠于顶,高冠点缀着炫目的太玄紫晶。
妖鬼一眼认出来人,不禁暗暗叫苦:“怎是这位爷负责今届法会……”
“嘭!”
妖鬼心念急转中,埋于废石底下的苏伏蓦地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沾满了血迹,然而这不重要,他的手掌握着一枚令牌,妖鬼可以清晰望见,那令牌上刻着‘天辰’二字。
“剑斋苏伏,前来参与证道法会天辰榜……”
第四百零四章:天辰众星,借天之道(五)
“剑斋苏伏,前来参与证道法会天辰榜……”
随着音声,苏伏缓缓站起,他的乌发已然脱开束缚垂下,有微风吹拂,鬓角的发丝随风起舞,看似潇洒,实则无比狼狈。
因其法体到处有伤口迸裂,鲜血复缓缓淌出,方才伤口血痂尚未脱落,伤口仿似仍然裂开,看去凄惨无比。
他的脸色苍白,俊秀的脸上已为血迹涂得面目全非,要说唯一出彩处,便仅仅剩了那一对朗星眸子,不惊亦不惧,不焦亦不躁,清清淡淡,淡泊如尘。
仿似身上所受苦痛,当下处境等都只是浮云而已。
他的音声传遍了整个‘盘龙’,石柱之上修士纷纷扫眼过来,却尽皆错愕,天辰榜入门槛最低亦是玄真,一个阴神修士竟敢放大言要与他们争锋?
场内修士,无不是真界当下修行劲锐,否则如何能获邀天辰?
他们此时尽皆演化着自身道意,其目光又是何等的凌人,而这些目光的聚集点苏伏,更是有如负山岳之感。
苏伏知道他不能倒下,目下唯有参与法会才有活命机会,否则他必定会被当做蝼蚁一般被随意碾死,这些心念都是瞬息便闪过,得益于异常至诡异的冷静,他做出了最得宜的应对。
台阶下来的修士扫了一眼天辰令,确认无误后,倒也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转向妖鬼,道:“尔又为何而来?”
妖鬼不甘地扫了一眼苏伏,心底知道已无法杀死他,他阴测测一笑:“小子,你的命倒是硬,便先给你留着罢,本大爷随时会来取……”
语罢其古怪一笑,身形便渐渐消散去了。
“随吾来。”
那修士回身上台,苏伏心念微动,法体运力一震,体表受到极细微且密集的震动,血痂便与衣袍一同化作粉末,旋即捻了个除尘咒,洗净了法体,再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套干爽的月白长衫换上,这才从容地步上台阶。
来到圆台上,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席,上坐着十来个气息渊深莫测的修士,有男有女,令苏伏头皮发麻的是,没有一个人的修为低于抱虚。
历届天辰榜,观礼的名单都有着极大限制,能获得观礼资格者,都是于各大门阀身居要职的修士或上届天辰榜落榜者。
能亲眼目睹十数个修士以道意争锋,对己道有着莫大助益,亦是相互印证修为的一种机缘,非常难得。
是以观礼资格极其珍贵,有些人宁愿不参与法会,都要争取这个名额。
这时那些修士皆投眼过来,苏伏明显感觉有几道眼神于己身来回扫视,不屑有之,好奇有之,淡漠有之,林林总总便显出了修士百态。
苏伏心底无波无澜,此刻他唯有谨记,己身代表着剑斋,绝不可于势上弱了分毫。
然其中却有一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是一个约莫四十年纪,满面微笑的僧侣,他着僧袍,披袈裟,持念珠,眉目慈和,气息悠远,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祥和之芒,极其玄妙地诠释佛门慈悲为怀的禅境。
这无疑是一个高僧,一个苏伏目下只能仰望的存在。
然而,苏伏只单单望着他,脑颅里便涌上来一股杀意,他笑得愈是祥和,深藏于骨子里的刻骨怨恨便愈是浓烈,他几要以为对方施了甚法决。
可是没有,僧人身上淡淡的祥和佛光乃是极为纯正的佛法,与邪魔鬼魅没有一丝关联。
那僧人见苏伏一直盯着他,便双手合十宣了个佛号,笑道:“贫僧圆觉寺松涛,小友缘何如此看贫僧?”
“松涛居士?”
苏伏喃喃着说:“大师近百载可曾到过青州?”
僧人略显意外道:“小友怎识得贫僧法号?近百载确曾于青州逗留……”
“魔灵?松涛居士那秃驴于青州十二载,竟是在找它?”
苏伏脑海猛地回响这句话,依稀忆起,差些为魔灵吞噬的那个刹那,叶璇玑出手相救,以《太阴玄星锁星劫》护住了他本物,其一眼认出魔灵,还于他识海内留下这一句古怪的话语。
这时引他上台的修士沉沉喝道:“法会已开始,尔还不速速登柱?”似乎对于他而言,持令者是个真人亦好,是个凡人亦罢,都与他无关,他只是遵守着法会的规矩,让持有令牌的修士登台,如此而已。
一切的思绪又都被拉回,苏伏强制压下骨子里透出来的恨意,这时他已无退路,旋即望向石柱之顶,那些个天辰众星秀,正用着戏谑地眼神打量着他。
“小辈,我看你还是别上来了,我等可以允许你在台下与我等一同演法……”
有些感觉好笑的修士便发出此言,有些更是满面讥讽道:“剑斋还真是丝毫不将天道盟放在眼里,以至于多次邀剑斋出席法会,今次却遣个阴神弟子来……”
“桀桀……小鬼,盘龙柱虽不算高,亦有数百丈,你上得来?”
此言一出,顿引得诸多修士轻笑出声,他们修为皆是玄真以上,心境早已超然,是以只轻轻一笑便作罢。
苏伏没有愤怒,他满脑子都是那一份恨意,哪里有暇去听他们讥讽。
他渐渐向其中一根空的石柱行去,这是他无法控制的,他怕再停在此地,会按捺不住向松涛动手。待离得远了,他才勉强按下沸腾的血液与暴躁的心绪。
平日绝不会如此,这个松涛究竟是谁?
苏伏无法理解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何事,入道以来,他首次诞生了一种不确定,不能掌控的恐惧。
这一份恐惧非常轻微,以至于他并不能真切地感受。
然其心志如铁,道心无比坚定,生死之间的飘摇,他早已习以为常。
就宛如行走于只容得下一脚宽度的悬崖边,稍一不慎便是粉身碎骨下场,是以早也不在意那风刮来得有多烈,那前方又有着甚障碍,后头又有着甚魔物追袭而来。
刀兵杀伐,风雷雨电,诸般劫数都是考验修士修行。而魔劫,却是真界唯一对道基,乃至本物有着莫大威胁的劫数,无相天魔更是劫魔中的最上存在。
苏伏尚且与之争斗,与之拼搏,只为挣那一线生机。
与如下境况,又有何分别?
是以万千的思虑,万千的忧愁便尽付与淡淡一笑中,他于石柱十丈外忽然开始往上行走。
其体表倏然有浩然气涌动,延伸,幻形,他向着上方踏出第一步,脚下便出现一柄由浩然气化作的飞剑。
在石柱上同底下坐席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他仿似踩着一级级阶梯往上,浩然气聚了又散,散了又聚,在其脚下铺出了通天大道。
苏伏一步一步往上坚定迈动,没有一丝对几道的迷茫,对前途的彷徨。
那一份对道的执着与坚定,打动了许多修士,他们本来已开始交锋,这时便又收回气场,表示他们认可了苏伏,认可了这个阴神修为的‘对手’。
于是苏伏便来到石柱顶上,他向着四方稽首施礼,却也不语,旋即盘膝落座。
可认可,不代表他们会留情,他坐定的瞬息,便猛地有窒息感,周遭所有空间都被一道道恐怖的气场覆盖,一**的侵袭而来,这是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
对于石柱上那些于真界都是数一数二存在的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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