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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1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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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好了,不必如此。”
他摆摆手,复观了时辰,惋惜道:“可惜‘银月曦耀’已然过去,各自回去歇着罢。”
众人再次感谢,便各自回不题。
……
玲珑阁总部,位于日曦城最中心处。相比之天工坊,掌了城中近半还多金阙卫的玲珑阁,乃是日曦城当之无愧的霸主。
为何会形成如此一个盛况?便是各大门阀各自掣肘之果。譬如散修盟欲伸手,便会受到北邙宗阻扰,而东都魔宫欲伸手,便会受到西都魔门阻扰。他州自不必言,敢于伸手的皆会受到本地大门阀阻扰。
这就令玲珑阁一家渐渐做大,如今各大门阀便只能以‘雇头’形式于日曦城招揽各样人才,譬如擅长炼器的,炼丹的,炼制香料的,修为高却无门可投的。
每日里入城的散修都会被各个大门阀派来的雇头抢之一空,次品便‘售’给玲珑阁抑或各个商行。
这就导致了玲珑阁虽然独霸日曦城,抱虚以上的修士却几乎招揽不到,唯有掌控玲珑阁的本家张氏自己家族才有一些高手。
本城城主落日,便是属于张氏的一个渡劫宗师,在真界都是极其有名的存在。
而他的法器却在这个青年执事手里,他唤作张敬青,乃是张氏十数个顺位继承人之一。成为张氏家主,意味着日曦城城主位亦离不远,是以竞争之激烈可想而知。
而落日城主却非张氏族人,乃是外姓,真实姓名早被人遗忘,张敬青则是他的亲传弟子。
玲珑阁总部,一栋古朴不奢华,摆设简易的阁楼内。张敬青躬身立在一个约莫六十左右年纪的老者身侧。
老者身着浅色的长袍,皱纹并不明显,面上无须,鬓发皆白,在其眉心有一点红似火般的印记,他便是日曦城的城主落日,有传闻他与火云老祖乃是师兄弟,只是两人都未正面应承过,是以谁也不知真假。
“师尊,那王明阳近来愈发放肆了!莫非这是散修盟的授意?”张敬青望见落日的眼皮抬了抬,似乎自入定中醒来,赶忙开口道。
落日确抬起了眸子来,他的一双眸子古朴不出奇,如此望去,不过凡俗一个普通的老者而已。
他的手轻轻的拂动,便将窗门给启开。这阁楼极高,越过了整个日曦城,远空清晰呈现。
“敬青,你看见了什么?”他淡淡的说。
张敬青努力地凝望,却只见一抹曦耀照射进来,恁的刺眼,他惭愧地说:“弟子愚钝,只见曦耀而已矣!”
落日淡然的笑了笑,道:“你不愚钝,为师亦只能望见曦耀而已!有些人就像曦耀,身上的光芒永远映照他人,无怨无悔。”
张敬青张了张嘴,旋即醒悟似的说:“师尊,您是说王明阳所行并非散修盟授意,乃是他自己意愿?”
他复疑惑地蹙眉,问道:“可王明阳图的什么?他修行至今,破不开彼岸之路,便只能泯然众人,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徒劳而已。”
落日缓缓摇头,淡淡道:“他不图什么,只是做一些份内之事。你可知散修盟之名由来?”
“当初师相权那老匹夫,借各大阀门争斗愈发激烈之际,以散修盟为名,收容了一些修为高,却不愿为各大门阀卖命的散修,加之他的一系列手段,倚靠东都魔宫等等,顺利地在庐州站稳脚跟,他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散修盟也不是一个简单的散修盟,盟中有许多修士,仍然抱持着为散修鞠躬尽瘁的思想,他们都是在做份内之事,尽管这份内之事显得愚蠢。”
张敬青若有所悟,缓了缓,又问道:“敢问师尊,那把刀又是何来历?”
落日起身来到窗台,他的身量不高,曦耀照射在他身上,便渡了一层金粉,他负手而立,微微笑道:“应当是佛门当初弑杀佛子应龙的戮绝,没有想到落在南离宫手里。”
“佛子应龙?戮绝?那小姑娘是南离宫之人?”张敬青心头微微震惊,不禁又是后怕地想道:幸好没有动她,叶璇矶那个女人最不讲道理。动了她的人,还能有我的好?
落日仍是笑,似乎有些莫名愉悦,道:“佛子应龙啊!那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以后再告诉你罢,至于那个小姑娘,身上有着一丝淡淡的《太阴玄星锁星劫》的气息,即便不是,与南离宫亦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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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大战端倪(上)
这时天光放亮,王明阳回到住处,却意外发见院门外立着数人。
“王大人!”
他们迎来,其中却有一个是被五花大绑着的,由一个护卫模样的修士架着,脸上依稀可见淤痕,想来被绑前曾遭了好一顿胖揍,可不正是邵元方。现如今仍发着闷声哀号,见了王明阳,脸上倒显出愤怒来。
“王大人,在下邵明轩,您可记得?”
王明阳心思伶俐,微微一转,便明白他的来意,便淡淡笑道:“邵氏商行少东家,王某怎么会不记得。少东家来寻王某所为何事?这样罢,既已来到鄙宅,便入内一叙。”
“敢不从命!”
入了宅内,有仆人迎来,王明阳吩咐了上茶,便引着邵明轩往正厅去,须臾功夫,分宾主坐定,邵明轩抬首望了一眼这厅堂上首处的悬幅,上书:人心冷暖,知微见著。
不多时,便有仆人端茶进来,两人各自先饮茶。
邵明轩缓缓放下茶盏,缓缓说道:“常闻王大人义举,许多散修对大人感恩戴德,令明轩心仰久矣!”
王明阳笑了笑道:“王某亦是散修出身,自是懂得散修苦处,是以会多一些体谅。”
“修士一入道途,就很难不挣命,修炼、法器、灵玉、丹药、机缘等,无不需要得天独厚之资才能脱颖而出。但总有人失意,这些失意者大都是散修,在高阶修士眼里,与蝼蚁草芥无异,实在教人难平。”
邵明轩心底油然而敬,他微微肃然道:“有王大人在一日,便是日曦城所有散修的福音。”
“王某不过做一些份内之事,”王明阳望了一眼敢怒不敢言的邵元方,莫名笑道:“少东家今日来寻王某,怕不是唠一唠王某的为人罢?”
“明轩人微言轻,怎敢妄自非议。今实为舍弟而来,听闻昨夜舍弟与王大人发生了一些误会,舍弟年纪尚轻,不懂事,口不择言而冲撞王大人,明轩代舍弟给王大人陪个不是!”
邵明轩说着就站起,恭敬地行了大礼。
王明阳泰然自若地受了这礼,而后缓缓说道:“这后生做事确欠了一些考量。少东家虽为逸夫之子,在此事上应适当提出劝诫,莫要太过宠溺与放纵。”
“王某倒不是怪罪,年轻人做事冲动了一些可以理解,却不能如此毫无收敛地欺侮入城来谋生的散修。要知道这些散修,便连被告知禁令的资格都没有,倘起了冲突,没人为他们做主,必然便是散修之过。”
他说着,神情略有些冷漠:“驱赶都只是小事,怕是他心有不岔,人都被驱赶,还要赶尽杀绝,那才是叫人心寒!”
此事在日曦城已是屡见不鲜,不知有多少散修在被驱赶之后,又惨遭杀害。
邵明轩对此心知肚明,便不禁尴尬地笑了笑,说着:“王大人言重,言重了!您看在下今来亦非没有诚意。舍弟便在此,王大人欲要如何处置皆可,明轩必不置词。”
“邵明轩!你不能这样对我,舅父绝不会答应,你快放开我……”邵元方这时再也无法沉默,在他心头,邵明轩将他绑来,本来就不安好心,最好自己被这王明阳整死才好。即便不死,也可在自己归途中埋伏,将自己杀害,而后嫁祸给王明阳,真是险恶的用心。
护卫手上用力,喝道:“给我老实一点!”绑着邵元方的是一件法器,是以他修为都无法展开,只能被护卫压制。
王明阳淡淡瞥了一眼邵元方,淡淡说着:“你能将他绑来,足见你决心与诚意。本来就此事我还想找邵逸夫谈谈,如今看来也没有这必要。只是你父子二人今后,怕是有着很难弥补的裂痕,对你邵氏商行不是一件好事,少东家对此就一点不担心?”
邵明轩复落座,长长叹了一口气,“邵氏于日曦城如履薄冰,父亲仍放纵元方肆意胡来,恶了许多商行不提,邵氏名声就渐渐臭不可闻。明轩自是担忧邵氏前途,是以才行这雷霆之事,只盼父亲有一日能清醒,不可再让元方乱来。”
“至于这裂痕,自从舍弟来投奔,便已产生。说句难听话,父亲怕是有传位给舍弟之意,呵呵……”
这便是诉苦之意了,王明阳不欲参入邵氏家事,便轻咳一声道:“这后生你还是带回去罢,王某不会同他一般计较,与邵氏的合作如故,明日王某便会带一批人去应征,能不能淘出好人选,就看你自己了。”
邵明轩迅疾地收敛心绪,微微一笑,拱手道:“既如此,那便多谢王大人海涵,明轩告退了!”
语罢,便起身来,再次行了礼,便与护卫一道离去。
王明阳独坐片刻,正欲起身回去歇着,突然面色微冷:“还不现身?”
“呼——”
他话音才落,一阵风‘呼呼’着卷入来,便见一个女子突然显出了身形,她约莫二十一二年纪,一袭紫白相间的纱衣,面显些微的恭敬,更多却是欢喜,大礼着参拜:“弟子碧虚,参见师尊大人。”
“你这丫头,《风行诀》倒有一些火候,为师差一些认不出你来。”
王明阳脸上显出笑意,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爱徒一眼,感叹着说:“你在盟中,也属资质上等,如今也快破开问虚最后一境抱虚,为师却要落于你之后喽!”
“哪儿的话呀!”罗碧虚满面笑颜,来到王明阳身前,殷勤地替他捶腿,“师尊只不过是不想突破而已!”
王明阳点了一下她的额,“你不用替为师遮掩!为师资质不行,能走到今日这地步,已算侥幸。对了,你不是与小姐一起去了太渊城?有什么进展?”
说到正事,罗碧虚认真起来,她左右望望,道:“师尊,可有谈话之处?”
“随我来。”
王明阳便起身,向着厅堂后行去,这厅堂连着后院,拐了数拐,就见一个贴满了符篆的阁楼,入了去,他才道:“此地有为师设下的禁音神阵,你且放心说。”
罗碧虚这才满脸凝重:“师尊,围绕太渊城的大战已然显了端倪,天道盟与东西魔宫都有了大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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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五章:大战端倪(下)
莒州百蛮山系,君山顶上妖神宫。
御书房内,妖皇楚度负手立在一座由梨花木为基台雕制,花岗岩为山川,星辰石磨碎的粉泥为河流,形成的沙盘前,眉头少见的深锁。
他胸有沟壑,一思一念皆难同寻常,且身系百万妖族存亡,是以身侧陆龟蒙丝毫也不敢搅扰。
“此处!”楚度忽而指着沙盘一处地域,缓缓开口。
陆龟蒙眼睛微眯,应道:“沉佛战场,亦是应龙陨落之地。”
“陛下,恕老臣愚钝,妖族万世传载,陛下居功至伟,盖因陛下引领英明,如今怎么却要主动挑起佛妖大战,让庐州那帮魔徒占了太渊秘境的便宜!”
楚度淡淡一笑,“汝宽心,大战难以为继,小摩擦而已矣。再而言,吾屯兵沉佛,只守不攻,拖着秃驴,可令天道盟与东西魔宫拼出真火。倘三方齐聚,那必然会有协商,既有协商,便有妥协,汝可明白……”
陆龟蒙恍然大悟,他赞道:“陛下神机妙算,谁也不知太渊秘境过了这许久,能遗留多少古物,看来陛下与剑斋是不谋而合了!”
“那么此事,遣谁去合适?”
楚度仍在沙盘上轻轻摆弄,须臾功夫,他拨倒最后一枚棋子,淡然笑道:“应龙当年,生就一颗佛心,三圣未证半步无量,无力压制,不敢收之。后与囚牛相识,诞下后裔,佛心渐渐泯灭,三圣却来旧事重提。”
“戮绝出世,应龙囚牛双亡于沉佛,吾总想,亦该与他们后裔一点交代。此事便令应囚黄氏来办,着令黄小花务必守住沉佛。”
陆龟蒙心头微微凛然,心道:陛下沉寂了数劫,这是要亮出獠牙之意?临近劫末,亦不知是好是坏。
想到此处,心底微微一叹,他不敢怠慢,恭敬应着,就要退去传令。
“慢着。”楚度却又叫住他,“剑斋石泰之死,可查出因由?苏伏行踪查得如何?”
陆龟蒙应道:“尚未查出凶手是何人。至于苏伏行踪,妖族不好明目张胆,已将此事托给南离宫,不日便有消息传来。”
“只是,陛下何以着重此事,又何以关注一个小小剑修?”
楚度淡淡一笑,道:“查出凶手,可与剑斋结个善缘。谁都知剑斋行血祭,神、商、庐与海外蜃楼群岛皆未放过,独独略过莒州。此便是对妖族信任,妖族自然不能辜负剑斋信任。”
“至于苏伏……”楚度露出了一个陆龟蒙从未见过的陌生表情。
“近劫来,吾不断思考,妖族如今有吾撑着,或可渡过此劫!然下一劫倘吾身不存,妖族该如何度过?吾身为妖族,样样事替妖族考量,或便存着难以忽略之致命危机……”
陆龟蒙大惊,连忙伏倒贴地,“陛下万不可如此言,您修为通天,寿数难尽,即便是妖族尽覆,您亦不会有丝毫损益。”
“龟蒙啊!汝乃本族千载难得一见之智者,怎不晓盈满则溢,盈亏则损之理?”
楚度亲手将他扶起,语重心长道:“余者如此便罢,汝万不可如此盲目。吾总有一日会自妖皇位上退下,届时汝便要好好辅佐吾之继任,汝可明白?”
陆龟蒙先是感动,不禁热泪盈眶:“老臣,老臣多谢陛下信重,只是……”
然而话未说完,心底猛地闪过一抹灵光,他身体一震,难以置信地说:“陛……陛下是想……可……可这没有先例……陛下……”
他咬了咬牙:“陛下……老臣只是觉着……这对诸位殿下不公平,您常言柳殿下野心太大,桑殿下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皆难以交付重任,那便罢了。古殿下可是您亲自收为徒,且一手提拔至今,他处事条理分明,不偏不倚,对待下属亲厚有加,在君山城可是有口皆碑,心性品格皆乃上上之选……”
楚度却摆手阻了他话语,淡淡道:“目下言之过早,汝亦不必较真。不过,苏伏此子,大不简单。机缘运道皆是上上之选,能纳入妖族,再好不过,其余之事,汝且看他言行如何罢!”
陆龟蒙闻听此说,心知无法动摇楚度,他微微一叹,便只好应道:“老臣不敢置喙陛下决议,只是古殿下这么些年,没有功劳,亦有苦劳……老臣告退了……”
待他行礼退去,楚度眉头才又深锁:龟蒙是随了吾数劫之久之老臣,怎么会不明白,便是功劳苦劳皆占,又能如何?老六能治理一方,却不懂天下大势利害关要,最重者,则其修为,于此劫末,恐难有更大突破,真界不论何时,修为才是一切……
……
“你说什么?”
王明阳大惊,瞬息又敛去,他缓缓道:“你慢慢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罗碧虚吐了一口气,“师尊,弟子此来,乃是奉了小姐密令追踪北邙宗入室弟子孙仲谋,小姐怀疑太渊城炉鼎之事乃是他与尹玄素相勾结而成,否则单凭孙仲谋如何懂得炉鼎之事……”
“或许孙仲谋只是无辜,罪魁祸首便是已死的李魁……”
王明阳微微蹙眉,不明白她为何说起了不相干之事,他疑道:“此些事与散修盟何干?”
罗碧虚无奈道:“小姐眼内揉不得沙子,她杀起人来都不眨一眨眼,却对小姑娘惨状心生怜悯,却苦了人家跑东跑西!”
说到这里,她精神一震,道:“正是如此,方才我收到小姐传讯,言天道盟动作频频,似乎有远征之意,加之东西魔宫异状,恐怕便是围绕太渊秘境而争。具体如何,我亦不知,而小姐交代,务必将此事告知您呢!”
王明阳皱眉道:“两州发生大战,谁也难以置身事外,小姐的意思是要我与落日城主通通气,争取能得到玲珑阁的倚靠,便能在此大战中多一分幸免于难的机会。”
“小姐谋算虽然深远,可盟主却不会如此想。小姐担忧殃及池鱼,盟主却对太渊秘境念念已久……”
罗碧虚口唇微张,她哪能想到这么深远,无怪小姐要自己转告师尊,她嘻嘻笑道:“师尊,东都魔宫都是一群目中无人的蠢货,譬如莫孤寒,死在了归墟,至今连谁杀的他都不知。”
“是以您也不必太过担忧,以盟主手段,定能带领大家度过危机!小姐还说了,两州应当不会爆发大规模剧斗,否则只会令其余大门阀白白占了便宜。”
王明阳摇首道:“真是不知所谓,如今仅有一枚太渊令显身,还在鬼弃道人尹玄素手里,而太渊秘境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便忙着争斗,就怕到最后,剩的一场空!”
罗碧虚笑道:“师尊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这些大门阀,好了好了,人家还要去追踪孙仲谋,倘他与尹玄素有联系,说不得我还能夺下太渊令献给盟主呢。”
王明阳轻轻敲了一下她前额,板着脸说:“为师不认得孙仲谋,不好评论。可尹玄素绝不是个简单角色,各大门阀几次围剿都能被他逃走,销声匿迹数载又出来作恶,你道他凭的是运气么?”
“而况太渊令目前而言,谁碰谁死,你可知日曦城近来多了多少高手?除开青州目下未见人来,余州皆有,为师断定,他们皆是为太渊令而来……”
“动作如此之快?”罗碧虚咋舌道,“那这尹玄素还能逃哪里去?掘地三尺,还怕他躲不成?”
王明阳微微摇首:“丧门功法诡异,一切都难说,前几次围剿,我听闻他死了两个分身后,便再没人能寻到他踪迹,目下谁也不知他究竟有几个分身。况尹玄素行事素来诡异难测,谁也不知他图谋太渊令究竟是为何。一切都要待珍宝大会之后才能揭晓。”
罗碧虚恍然道:“难怪我这一路行来,听到许多传闻,言尹玄素欲将太渊令在珍宝大会上拍卖。如此一来,他倒能赚个天价,相信各州大门阀都不会吝于出血,而想必那些个高手,便是护持太渊令而来!”
“尹玄素倒是好算计!将天下人都玩弄于鼓掌间!”
王明阳冷冷一笑,道:“哪有如此简单,倘尹玄素真拿出来拍卖,玲珑阁或许会顶住压力替他拍卖,可这灵玉怕不是那么好拿的。或许就需要付出性命的代价,高手如此多聚集,他分身再多,恐怕也难逃死劫。”
“不过他未必就愿意拿出太渊令来,太渊秘境十数劫不曾出世,里头积蓄的珍宝该有多诱人?”
“他尹玄素作恶多端不假,可过个数百载,亦不过化作飞灰,不能超脱,又如何抵得了时光的侵蚀!又如何让真界所有人记住他的大名?”
王明阳对此深有体会,是以深深明白但凡修士,便会对死亡产生一种比之凡人还要深切的恐惧。增寿数本来便是一种极难抵御的诱惑。
只是他尚未说出来一点是,今夜绿林盗如此儿戏的袭城,他感受到了一种风暴正在酝酿,与尹玄素有关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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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六章:应试与考验(上)
“嗖——”
同是这一日未时将近午时之际,一道剑光呼啸着划过天际,划过了赶往日曦城的散修的头顶,却未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每日里不知有多少剑修进进出出,早也习以为常。
那道剑光却落在了离日曦城还有一段距离的枫叶湖边,显露出一个着浅蓝色道袍,道髻打扮的青年,他长得顶多只是清秀而已,只是两道剑眉极有味道,枫叶湖清澈的湖水倒映出来,就见着他的两道剑眉拧起,复落下,旋即自语:我这一身衣服进去,岂不自曝身份?
此人可不正是星夜兼程赶来日曦城的水洛泽,他对于日曦城并不陌生,只是以往来,都只是停驻数日,主要是寻找炼制剑器的材料,是以总是匆匆而来,匆匆便走。
不过,虽然如此,却对日曦城的‘规矩’并不陌生。
这规矩还只对有实力御器入城的修士而言。首先是禁令,但凡私斗者,日曦城有权任意处置,包括死。当然,这只是对于一般修士而言,玲珑阁在日曦城势力再庞大,也不敢得罪各大门阀,是以顶多抓去关个几日而已。
其次是入城者,皆需报备来历,购置身份玉牒,记录姓名与目的,否则便不予入城许可。
再次是有敌攻城时,须由日曦城一方提供相应报偿,请入城者出手助日曦城抵御。
此乃日曦城三大铁律,不是无人违反过,只是这三条并不会引起多数人反感,倒也就此盛行。而处于底层的散修,是无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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