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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3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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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易暗骂一声贱人,却满脸堆笑,道:“不敢不敢,您快请进……”
翠翠示意苏伏跟上她,便往宝库进去。这宝库分内外二重,内库有高手把守,在翠翠量出令牌之后,当即放行。
却说那刘易,在二人入去后,当即冷笑一声,去向李阳告密去了。在他看来,翠翠到如今都还要跟这刘昌牵扯,简直不知死活。
翠翠领着苏伏来到内库,是一个亮如白昼的钟乳洞。但见满目尽是琳琅,尽是些不可置于储物袋的珍宝。其中炼器、炼丹、宝鼎、灵果、各种各样的珍品,罗列在这方圆数十丈的钟乳洞里。
四周壁上还嵌了几颗夜明珠,虽然只有龙眼大小,却也是不可多得之物了。
苏伏有些惊讶,这铁刀匪究竟攒了多少家底,恐怕真正贵重的,还储在铁三尧的储物袋里。
“当初虽是你掳我来此,可你多般维护我,使我少受许多苦楚……”
翠翠入洞之后,没有去清点,反而呜呜咽咽抽泣起来。
苏伏略感头疼,只得低声说道:“会连累你的!你快走罢,出去便说,是我劫持你……”
翠翠哭了一会,抬眼望了他一眼,贝齿紧咬道:“你带我逃走好么?”
“什么?”苏伏惊得险些没有回过气来。
翠翠见他反应,以为他害怕,不由哭着说:“你们男人果然都是混蛋!”
苏伏心中可谓哭笑不得,安慰不是,不安慰也不是。
“别哭了,李阳不是让你来清点那批货么……不如快些……”
话犹未尽,翠翠竟一把扑入他怀中,哽咽说道:“我再也不能忍受这里了,刘昌你带我走罢!去哪里我都愿意!吃再多苦我也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
天可怜见,苏伏全然没有被打动,可是双手却不由自主地揽紧了她,心知是刘昌本识作祟。
此时他也是技穷,只得应道:“好,我带你走,不过先清点了那批货再走!”
翠翠推开他,梨花带雨地说道:“都要走了,有甚么好清点?”
“走是要走,却不是现在。你想啊,你领我进内库,那刘易必然会去向李阳禀告,少待出去,能逃走么?若我们清点了便罢,若不曾清点,李阳问起我们在内库做了甚么?如何应答?你我且先唬弄了李阳,再慢慢应对……”
“哦?本总管听说有人要唬弄我,教我看看甚么来路!”
然而就在此时,宝库门外突地传来一个声音,却见那刘易嘿嘿冷笑着领着一个中年男子进来。那男子双目冰冷如刀,狠狠地在苏伏身上剜着。
“夫君!”翠翠大惊,忙将苏伏拦在身后。
“让开!”这男子可不正是宝库总管李阳,他口齿之中迸出寒气,“再不让开,教你们同做一对亡命鸳鸯!”
苏伏见翠翠害怕得瑟瑟发抖,却仍不肯退却,心中微叹。
“夫君,你饶过刘昌,我什么都听你的……”翠翠忽然跪倒下来,哀求道,“求你饶过他一命……”
“饶?”李阳冰冷一笑,“贱人,你自身难保,还敢求情!枉我对你如此信任,你竟敢敢背着我与他幽会,看我不打死你!”
李阳说着,大跨两步,冲着翠翠脸上狠狠便是一巴掌,将她拍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他乃抱虚修为,翠翠不过阴神,这一下顿然吐出大口鲜血,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翠翠在痛苦之中,仍哀痛地望着苏伏,不断地开口,想要说出“快逃”两个字,却半点声音也没有。
苏伏任是铁石心肠,此时也该动容,遑论他不是。没有愤怒,没有咆哮,他只是举走过去,将翠翠扶起,输了一道暖暖的灵气入她体内,让她能够开口。
“刘昌你快逃……”
她仍然只懂得催他逃跑,她只是一个妇道人家,她心中焦虑慌乱,哪里能够意识到,真正的刘昌,怕还没出这个门就身首异处了。
“许愿罢!”苏伏向她笑了笑,很干净,很纯粹,“你听过玄帝之名么?向他许愿,一定会实现的!”
翠翠从未看过刘昌的笑如此干净,如此纯粹,有些看呆了。
“玄帝?道祖来了也救不了你们!”李阳暴喝一声,身形骤然扑来。
苏伏仍是微笑:“说,你想活下去!”
翠翠眼见李阳扑来,心急如焚,不由带着哭腔歇斯底里地喊出声,却变成了:“我不要你死!”
苏伏摇头失笑:“我不会死,永远不会!”
下一刻,洞内白光大炽,将洞内所有人笼罩。
第九百三十八章:处心积虑,编织杀劫(下)
单说杨胜被守卫引着向里去,来到一处灯火通明的甬道。
这甬道由黑岩构成,是那种黑得极为纯粹,湛出亮光的黑岩,沉淀一段岁月,便会化成玄铁。
甬道呈方形,两旁是摆得齐整的火把,一束束高低一致,好似军列一样的火把,漾出明亮的火光,照在黑岩之上,渲出一抹别样的森严来。
杨胜心中直打鼓,沉默前行,唯有两人脚步声,映入耳中,便分外刺耳。好似这不是通往铁刀匪聚义厅,而是六道界鬼府森罗殿。守卫不是匪徒,变作了勾魂拘魄的鬼差。
这让他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赶忙止了幻想。
“咳!”他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沉默,“敢问哥哥怎么称呼,日后便要共事,还要哥哥多多指教才是。”
盗匪之中,少有以道友相称者。不论年纪修为,称哥哥是敬重,以示自己谦逊。
守卫不语,明亮的火光映照着他冷峻如黑岩的脸与冷漠无情的双眸,透出生人勿进的冰寒。
杨胜自讨了一个没趣,不由心中感慨,铁刀匪能有今日,何尝不是铁三尧驭下有术。无怪与柴胡会争斗中,时常占据上风。
想到此处,他心中忽然一紧,思忖着:铁三尧不是无智之人,铁刀匪能走到今日,绝非侥幸。若神晶真在此处,要如何解释他取死行为?纸包不住火的,与大门阀有关之事,向来都不是小事,遑论剑斋?神晶下落迟早暴露,铁三尧何必为了一点眼前利益,去得罪一个他根本招惹不起的庞然大物?
一道冷风忽地自甬道尽头的大门内涌出来,打断了杨胜的沉思。没来由的,他突然感觉一阵莫名的窒息笼罩,却转瞬即逝。
因这甬道,走到了尽头。
这门乃是玄铁打造的,与山壁一般黝黑,却无亮光。黑沉沉的,好似无尽深渊一样。杨胜不由想起吊桥底下的阴冥气息,心想无怪铁刀匪素来死气沉沉,若自己在这呆上一两年,怕也与他们没有两样了。
这门两边也有守卫,领路的前去说道两句,当即转身去了。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这位哥哥……”
未待杨胜礼尽,一个守卫便冷冷喝断:“哥哥也是你叫的?给老子候着,三爷见不见你,还要看他心情!”
虽被冷言相对,杨胜却不由松了一口气,至少这人,有喜怒哀乐。有喜怒哀乐,才算个人,只要是人,就必有法子对付。
不是人的人,大抵说起都令人害怕。
那守卫进去片刻后出来,冷睨道:“三爷唤你进去!”
杨胜微喜,连连施礼:“多谢哥哥抬举,事后小弟必有重谢。”
这一声抬举,顿时使传报的守卫脸色缓和许多,道:“进去之后,不要乱说话,惹三爷不快,谁也救不了你。”
门开了个缝,杨胜前脚尚未踏入,心头不由浇了一股冰水,心想若这是鬼门关,自己怎就欢天喜地起来了。可想起苏伏杀人时的眼神,不由又是一个冷颤,别想这许多,比起那个煞星,六道鬼王又如何?
“干什么?还不快跟上?”
守门不耐烦了,杨胜惊得回神,赶忙赔笑:“想着能见三爷,一时激动难以自抑,见笑了……”
入了这门,未见森罗鬼府、无尽深渊,却见一个宽敞洞室呈现在眼前。与真正洞天福地比较,此地尚算寒酸,却没有铁刀匪所应有的凶狠与肃杀。
这是每个盗匪窝都有的,再寻常不过的聚义厅。
左右四方壁上嵌着价值连城的夜明珠,间中铺着兽皮地毯,尽头是一张金灿灿的椅座,杨胜先是心中鄙夷,在身为盗匪前,他们首先是修士,修士生就不喜俗流俗物。也不知谁设的这样一张椅座,除了彰显庸俗以外,毫无作用。
但望向椅座上的人,他这小心思立马冰消雪融。
“三爷,杨胜带到!”守卫向那人行了一礼,便恭敬立在一旁。
“你就是杨胜?”
聚义厅的人并不多,三两个立在那椅座下首处,正用审视的目光在杨胜身上巡弋。
“正是!”杨胜紧赶两步,单膝着地,不卑不吭道,“柴胡会杨胜见过各位哥哥,三爷是知道柴胡会的,自在下不慎招惹黎家,积攒的家当全数赔了,方才堪堪逃过一劫。柴胡会见在下孑然一身,多加欺凌,心有不忿,故来投诚!”
三爷便是铁三尧,柴胡会与铁刀匪势同水火,多次争斗,杨胜一眼就认出他来。面上镇定自若,这心头却是砰砰作响,生怕露出些许马脚,椅座上人就会下杀手。
杨胜说罢,方才敢去打量椅座上的人。
此人看去约莫三十好几的年纪,眉宇之间,威严甚浓,裹在一件黑色大氅下,身量适中,脸上挂着玩味的笑容,道:“我知你来投诚,铁刀匪极是欢迎,听说你有一个极为重要的消息……”
杨胜对上他深不可测的眸子,先前说辞顿时咽在喉中。他有感觉,若将之出口,恐怕即刻引得铁三尧翻脸杀人。
话到嘴边,却变作了:“好教三爷知道,两日前有个自称剑君苏伏的人,正在临安查探铁刀匪底细。这剑君苏伏乃是剑斋弟子,不知真伪。然事关重大,未及查证,在下心想早些知会三爷,铁刀匪便能早一步应对,故此反出柴胡会,跋山涉水赶来相告!”
“哦?”铁三尧微微动容,当即步下来,亲手扶起他道,“不想杨老弟如此用心良苦,做哥哥的却失了礼数,快快请起!”
杨胜装作感激涕零道:“能让在下加入铁刀匪,已是三爷厚赐,在下岂敢奢求太多。”
“好,自今日起,你便是我铁刀匪的人了,日后我看哪个敢教你受半点委屈!”
铁三尧端容说道:“杨老弟不远千里赶来相投,我心中感动,正巧我那不争气的六弟范进死在了紫城。铁刀匪第六把交椅,我看不如就由杨老弟来坐罢!”
此言一出,众皆大惊失色。尤其引路的守门更是腿肚子哆嗦不止。谁能料到,这杨胜竟能被铁三尧如此看重。
那几个围着的,便是铁刀匪各个交椅,不由纷纷色变道:“大哥,此人来历不明,底细不清,如何让他担此重责?”
却说杨胜脑里几乎一片空白,铁刀匪第六把交椅?这是一个怎样的诱惑?脑子虽然空白,这心里头却是无比心动。
但他总算有一些小聪明,逐渐清醒之中,暗道其中必然有诈。
铁三尧却不容置疑地道:“此事我意已诀,弟弟们不要再劝,铁刀匪六把交椅,不多也不会少,六个弟兄重聚,还有什么事比这更令人高兴!”
众人面面相觑,还是那守门的知机,道:“恭喜三爷,贺喜三爷,杨爷远道而来,必吃了许多风尘,且初来乍到,不识弟兄们面目,不如大肆举宴,一来庆三爷喜得兄弟,二来为杨爷接风洗尘,三来教杨爷见见我们弟兄,岂不妙哉?”
“哈哈!”铁三尧不由大笑,“好,就依此办,速去将所有人唤来!”
……
这世上的劫数,每相伴于侧,从来看不见摸不着。要待你历过,事后回想,方知其中艰险。
修行的劫,桃花的劫,长生的劫,刀兵的劫,杀伐的劫……却都逃不过一个生死的劫。
劫数皆伴生死,生死,便是最难渡的劫。
却说宝库白光斗然亮起,令苏伏惊诧万分,那白光却不是他的道理剑意,而是一件法器。
就见一盏琉璃一样的明灯在空中滴溜溜地打着旋儿,像极了曦耀一样的光洒落下来,令人心间暖暖的,也将暴起的李阳震在当场。
紧接着却有一个与之相极端的冷声响起:“三爷新收兄弟,所有人往聚义厅集合庆贺!”
李阳一阵怒忿,却又不敢发作,因那是守护宝库的人,若不是对方嫌麻烦,宝库总管的位置还落不到他李阳头上。
愤愤瞪了这对狗男女:“本待即刻打杀了你们,又恐触了三爷晦气,回头再收拾你们,还不快跟我走?”
苏伏心头微松,如此一来,就不必来硬的,先且静观其变。想到此处,他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宝库角落堆列的一个个封闭严实的木箱,约有七八个之多。
里头气息他怎会陌生,必是神晶无疑。然而新的疑问油然而生,这庐州赔付青州的神晶,分作十份,每年由东都之人押送一次,须得一艘大的飞楼船方能运送,闻说每次皆有二十来个大箱,怎这宝库之中只有七八个。
临行前,他一再地搜寻,未见余下神晶,莫非浮生界神晶告罄了?却也不见剑主在传讯中提点。
翠翠已然是豁出去,她倔强地,紧紧地抓着刘昌手臂,对李阳铁青的脸色视而不见。
苏伏不由一声微叹,这女子倒是痴情的很。按说刘昌是个盗匪,将她掳掠回来,哪怕护着她周全,也是占有欲作祟,却令她感激涕零,进而生出了感情。如今嫁作人妇,仍念念不忘旧情,要与他私奔受苦。
虽然想法天真可怜,可这等敢爱敢恨,又甘为心爱之人牺牲的女子,在这世上委实不多见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忆及阎浮殿那一幕。宛如天神一样高傲不可侵犯的金龙,冒犯师长,以身相搏,炙人的鲜血如雨洒落,苦苦发出哀鸣,只为他能够苟延一条小命。
相比起她的身份来,她的乞求是何等卑微。龙角断裂,他视而不见,顽固地将心灵沉寂入深渊,哪怕百感交集之时,也不再想她多一分。只因他还无法承受,那一份情。
不愿去想,不代表不存在。如今一切似乎都在好转,他也发誓要还她这一份重情,至死不渝。
第九百三十九章:生死劫数,福至心灵(上)
想及此,他反将翠翠牢牢护着,无视李阳几欲喷火的双目。
想来如此一副模样,入到聚义厅,李阳必然落成整个铁刀匪乃至天下盗匪中的笑柄。一个修为职司都不如他许多的后辈,给他戴了绿帽子,还公然到处“炫耀”,这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刘易想笑,又不敢笑出声,憋得甚是难受。
一行连同看守宝库之人,共五个,沉默前行。
苏伏望向那人,这是一个五十来年纪的男子,玄衣锦袍,显出他在铁刀匪中的地位不凡,本体不在,本识不敢暴露,也看不出他修为。不过连李阳这个宝库总管,在他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便可见一斑。
他故意落后几步,走得极为温吞,李阳也不去管他,离得远写也好,省的看了心烦。
“莫怕,我一定救你出去!”苏伏向翠翠悄悄传音。
翠翠感动,紧了紧双手,方才他受李阳一击,心脉震动,伤势不轻,此时勉强开口,有些虚弱:“刘昌,我相信你……”
此时距方才一幕,已过许久,若一时冲动,也该清醒过来。
苏伏又是感慨万千,世上每多同甘,共苦却少。自储物袋中寻了一枚伤药,喂她服下。李阳见二人亲密状,面色狰狞恐怖,想也知道心中早已制定了两人许多死法。
想了想,又道:“李阳怎会遣你到宝库清点?”
若不如此,翠翠怎有机会见到刘昌,也不会激动之下表明心迹,反教李阳抓了把柄,差些害了她性命。神晶既在宝库,却不是取回便能了事,何况数目不对。
翠翠欢喜他心细,自己没有看错人,想也未想便应道:“我也不知,不过那批货乃是前几日运来,除了三爷以外,谁也不知是些什么。李阳着我去清点,只因三爷有命,明日要将之运走。”
苏伏神色一动,紧问道:“运去何地?”
“却是不知!”翠翠此时渐渐后怕,虽情意不渝,终也知道自己鲁莽,险些害死刘昌,不由心中黯然,埋怨自己愚蠢。
她在心中酝酿许久,说道,“刘昌,三爷新收兄弟,寻常的自不会大张旗鼓,必是补了范爷第六把交椅。”
“范爷?”苏伏心中有事,没有察觉到她神态。
翠翠惊讶道:“便是范进范爷,铁刀匪第六把交椅,你忘了?”
苏伏连忙装作恍然模样:“记得记得,我怎敢忘了范爷。”
翠翠心中忧虑,也没把他异常放在心上,又道:“也不知新入的是谁,只怕修为过人,方才坐了第六把交椅。刘昌,少待我假意去求李阳原谅,你草草宴饮一杯,推以不胜酒力辞出聚义厅,便去入口等我……我哄得李阳高兴,再悄悄出来一起逃走好么。”
第六把交椅?新入的?莫不是杨胜么?
苏伏惊讶于杨胜竟如此了得,方投诚便坐上第六把交椅,心中想着,有些分神,便漫不经心地应着。
翠翠见他如此,只当他开始后悔了,不由一阵心酸,但很快坚定心念:“刘昌,若今夜子时我没有来相会,你便逃罢,逃得远远的,不要让李阳找到你!”
“那你呢?”苏伏回过神来,笑着说道,“说好一起逃的,怎能撇下你一个人。”
翠翠心中稍感安慰,摇头道:“我不要紧的,李阳还是爱惜我的,他不会杀我,至多给我一些惩罚……”
想到方才李阳毫不容情地一掌,她心间苦涩难当,李阳已被愤怒吞噬,哪怕留着她的性命,也是为了报复,此时隐而不发,彼时不知要受多少凌辱。
苏伏总算听出异常,心念微微一转,便即明白她所想。
他没有急着开口,而是细细探索这刘昌的记忆,像似观阅文章一样,细细体会过来,却失望的发现,刘昌果如他所想,只是不愿别人染指他的“东西”而已。
将翠翠当成一件东西看待,又能有甚么情谊呢?
意识到问题的严峻,苏伏不由把眉头锁起。方才他教翠翠许愿,本想不惜暴露也要成全他们两个,却未曾考虑事后如何。此时他忽然意识到,指望刘昌这类人发现真情,从此对翠翠爱护有加?这绝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翠翠的下场,就可想而知了。刘昌多半不会感激他情意,还会迁怒她连累自己。在铁刀匪看门,他总算还是一个有“身份”的修士,离了铁刀匪,他不过是天下散修中极为不起眼的一个。
总不能借着玄灵引,扮一辈子的刘昌!
想到此处,他忽地忆及过往借玄帝身份,替信众还的那些愿,许多都欠了妥当,治标不治本,救人只怕也会变成害人。
不如用离魂,改变刘昌记忆?可是改变记忆,并不能改变其本性,离魂也不是万能的。他心中微微叹息,自己方才若想到这一层,便当机立断,绝了翠翠念想,倒还好处置一些。如今已是骑虎难下,想那李阳心胸也宽广不到饶恕翠翠的地步。
那便只能事后救了翠翠,再将她记忆剥夺,如此方能救下她。有着安妥处置之法,他心中稍安,浑未察觉李阳的眼角余光,都犹如利刃一般。他心中总是感觉亏欠龙吟瑶甚多,遇见一个像极了她的女子,自不愿教她下场凄惨。
聚来的匪徒渐多了,翠翠赶忙放开苏伏,去向李阳讨好。她深知李阳脾性,此时服软,尚能留一个体面。
一边用温言软语哄着李阳,一边又悄悄打量苏伏,却见他有些心不在焉,心中幽幽然,稍感刺痛。
入到聚义厅,早已聚来了数百的匪徒,各各兴高采烈,端杯举盏,你来我往,不敢扫了三爷兴头。
个中有个左右逢源的,可不正是杨胜么。许多匪徒向他敬酒,酒未曾醉了他,心却醉了。这些可都是穷凶极恶,令人闻风丧胆的铁刀匪,如今却服服帖帖,客客气气向他敬酒。
酒不醉人人自醉,他一时有些得意忘形,想着成为铁刀匪第六把交椅之后的风光,竟将方才提防心思一概抛却了。
不经意间却觑到一抹冷淡的,宛如月华一样的眸光,哗地照亮他心间,明明清冷如月,却炙烤着他心田,当即出了一身冷汗。
醒过神来,却见苏伏假扮的刘昌便在不远处,清淡的目光并未投在自己身上,而是越过了他,投在了金灿灿座椅上的那个人,那个始终高深莫测的人身上。
“大家听我说一句!”
一声高叫,引起了所有人注意。却是李阳战到场间,意味莫名地望了苏伏一眼,高声叫道:“今日既是三爷大喜,亦是杨爷大喜。不过向我们铁刀匪投诚的,素来有个规矩,那便是投名状。趁着大喜时候,而厅内恰有个柴胡会细作,不如由杨爷为我们铁刀匪祭旗,大家说好不好?”
“好!”厅内众匪只怕天下不乱,哄然一声暴喝,又有人问:“哪个是柴胡会细作,居然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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