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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衍神术-第4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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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景仁大喜,满是期待地看着苏瞳。
苏瞳犹豫了一下,望了望苏伏。
苏伏轻轻点头:“想去就去看看,别走太远了。”
“嗯,那爹爹娘亲,你们要快些来找我哦。”苏瞳笑着挥了挥手,“景仁,我们走罢。”
“哎,来了来了!”晁景仁笑得嘴都合不上了,但还是没有忘记向苏伏行礼,“师叔,师叔母,小侄先且告退!”
“这小子!”晁补之笑骂一声,“跟他爹当年见到嫂嫂时一个德行。”
说着又意识到什么,向苏伏苦笑道:“苏兄千万不要误会,这只是有感而发。”
“小辈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去处理,我们这些做大人的干涉太多,反而不美。”苏伏笑了笑道,“若是景仁果真能赢得瞳瞳芳心,我这做爹的自然不会反对。”
“说得极是。”李三思笑道,“妖帝心胸果非寻常,全无寻常人的门户之见。”
“听补之说探寻储物指环下落的是您?”李三思正色道,“早前不知是您,如今既知是您,还请千万不要靠近那处海域。”
“这是怎么说?”苏伏还没开口,晁补之却皱眉开了口。
衡阳真人轻咳一声道:“本座与三思也不是刻意隐瞒,我们一直怀疑景仁之前患病,与那处海域有关。那儿不是个善地,这储物指环虽好,却也犯不上冒这个险,二位以为呢?”
苏伏与叶璇玑对视一眼,轻轻放下茶盏,笑着道:“储物指环当然算不上特别,只不过胜在有收藏价值。另外,指环的空间较为稳定,妖国与他州贸易,若有指环也会便利许多。真人不妨与我们说说那海兽的来龙去脉,再来计较不迟。”
这便是对外的说辞了。
衡阳真人也不好反对,只得道:“既如此,也罢。那海兽我等不知名姓,据当年讨伐的幸存者记载,其兽面豺身,似蛇非蛇,肤坚且滑,飞剑法器很难及身,声如叱呼,威慑力非常……”
他话未说完,外头突然传来一声疾呼:“掌教、长老、叔,不好了不好了,景仁被打伤了,苏……苏瞳殿下被丹霞门的人围住了……”
第一千一百五十四章:北邙惊变,三派恩怨(上)
北地庐州,北邙宗。
惊变才过一个时辰,宗门上下却是人心惶惶,因为自雨凌菲之后,又有数个平日较为受宠的弟子被打入死牢,也不知朝夕月为何大发雷霆。
现如今北邙宗上下,各自的地位都非常清晰明了。最大的当然是朝夕月,其次是李长风,开一脉洞府,有亲传弟子十七个,已有一个晋入灵台。李长风自己更是已然成为渡劫宗师,是门中实力仅次于朝夕月的人物。
当然实力并不代表权势。譬如风越一脉的“老臣”,死了的不算,现今活着的只有两个长老,一个是驻守亡城的鲁惇,属于被排斥在权利范围之外的人物,修为虽然有长生,却没有什么进步。
另外一个长老南玉阳则在在朝夕月大发慈悲下,保留了风越一脉,由其为首座,掌门里功过赏罚,算是位高权重,为门中第三号人物,也是个渡劫宗师。
接下来一位,却是南宫雨。南宫雨不姓南宫姓南,是南玉阳的亲生儿子,入道八十年,已经是玄真境,只差最后一步就能晋入长生。
他长得血气阳刚,身材修长挺拔,外貌非常出众,是门中少数女弟子的梦中情人。十五年前被朝夕月收为亲传弟子,乃是朝夕月为数不多宠爱的弟子中,资质最好的一个,同时也是修为最高的一个,可以说他老爹南玉阳有今日,他是功不可没。
但此时他却是最为忐忑的一个,因为朝夕月的反常让他很担心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自己。
风越堂,南宫雨不住地来回踱步,一滴冷汗从他的额头上滑落下来,凝在高挺的鼻尖上,好像一颗透明的痣,但很快就被震落,滴在了地上。
声音弱不可闻,传入南玉阳的耳朵里却让他烦躁不堪:“你别走来走去了,坐下来听爹说一句。”
“这还有什么好说,一定是她秋后算账,想要清算我们风越一脉。”南宫雨棱角分明的方脸不怒自威,双目透着冷然,“十五年前收我为徒,只是为了安抚人心罢了。”
“不,这事透着蹊跷。”南玉阳端起案上的茶盏,喝了一大口,重重放下,“她最得意的左膀右臂李长风不在门中,你想想,她若真要清算,怎会选在这个时候?”
“派他出去是借口,其实躲在暗中,想试探我们的反应。”南宫雨冷哼道,“爹觉得真有必要把孙仲谋找回来吗?不就是去一趟琅嬛福地,有什么大不了的,他孙仲谋放的屁难道都是香的?就非他不可?”
“这个却是难说。”南玉阳摇了摇头,“当年是他说服了冕下改变立场,才有了我们风越一脉的大劫。这小辈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你说他帮青州立了大功,却蜷缩在小小的太渊城里当起了隐士,到底图的什么?”
他冷笑一声:“别说什么为了北邙宗的存亡。当年若不是他从中作梗,两州大战胜负尚未可知。此事朝夕月一定知道真相,只不过她不肯说出来而已,可见她对孙仲谋有多么维护了。哼,背叛宗门,仅仅只是断绝师徒关系!在外头,他仍然可以顶着北邙弟子的名头招摇,真是难以理解。”
南宫雨还想再说,外头却有个弟子慌忙跑进来:“师傅,掌座让您二人去见他。”
“我们都去?”南玉阳微微眯眼。
“是,掌座确实是如此吩咐。”
“爹,您看?”南宫雨心神凝到了极致。
“去看看就知道了!”南玉阳起身,“传令下去,风越一脉的弟子都给本座打起精神,一旦打起来就统一叛出北邙,本座倒要看看朝夕月是否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
夕月殿。
两父子虽然一副慷慨豪迈的样子,其实心里还是七上八下没有着落。
“拜见掌座(师尊)!”两人恭敬行礼。南宫雨抬头看了一眼,正对上朝夕月幽深的美眸,这才发觉燃烧着彩幻迷烟的香炉不见了,心里就是一颤。
“嗯,不用多礼。”朝夕月慵懒地说着,“方才发生的事,想必你两个已然知晓了。”
“是,有弟子来禀知了。这雨凌菲居然如此胆大妄为,真该处以极刑!”南玉阳媚笑着说,“还是掌座仁善,居然放了那贱人一条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属下以为应该投入虫窟,以儆效尤。”
“这倒是不必。雨凌菲固然该死,却为他人要挟,实乃情有可原。”朝夕月摆了摆手,又莫名地一笑:“可知本座为何找你等来?”
“师尊但有吩咐,我与父亲自然赴汤蹈火。”南宫雨敏锐听出了玄机,顿时乖巧地说。
“好徒弟,为师没有白疼你。”朝夕月美眸如丝,但很快变为冷然,“雨凌菲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帮凶,本座怀疑就是李长风!”
一言惊起千层浪!
父子两人呆滞当场,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怎么会?长风师兄向来对您忠心耿耿。”南宫雨马上反应过来,这定是朝夕月在试探。
“这是雨凌菲亲口告诉本座的事。”朝夕月淡淡说,“所以本座才留了她一命。当然,不排除她故意诬蔑的可能。”
“您想要我们怎么做。”南玉阳小心翼翼道。
“风越一脉全部出动,给本座扣押长风一脉的所有人。”朝夕月冷冷道,“反抗者,格杀勿论。”
说完又似乎觉得太过残忍,便缓和口气:“尽量别出现死伤,尤其是长风的亲传弟子。”
“是!”南玉阳心里疑虑重重,但不敢不应,“扣押以后呢?”
朝夕月殷红如血的唇瓣微微启合,却是传音入密。
两人听罢,不由对视一眼,皆低头应道:“是,定不负掌座(师尊)所托。”
“南首座你去罢,宫雨留下。”朝夕月又道。
“属下告退。”南玉阳拜了一礼,当即退了出去。
“上来。”朝夕月向留下来的南宫雨勾了勾手指。
南宫雨不明所以,却不敢怠慢,步上了阶台,来到朝夕月座前恭立:“师尊可还有密令交代?”
“再过来一点。”朝夕月妙目透着丝丝的别样风情。紫罗衫下是一具曼妙诱人的玉体,若隐若现的雪肌勾勒出两座峰峦。
南宫雨忍不住细看两眼,心里顿时“砰砰”直跳,他又走了两步,一股迷人的芳香直冲脑颅,艰难地咽了一口口水:“师……师尊?”
朝夕月伸出凝脂一样的纤细手指,在南宫雨健壮的胸膛处轻轻摩挲着,吐气如兰:“你当为师不知,你心里一直想要为师,是吗?”
“不……徒儿该死!”南宫雨如坠冰窟,当即要下跪。
朝夕月却扶住了他,媚眼如丝地解开了他的衣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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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五章:北邙惊变,三派恩怨(中)
太行剑派是一个较为松散的门派,没有很森严的门规,传承也是师传徒或代师收徒等等。所以太行山门不像他州大门阀那样,有各种各样的禁制与限制。
晁景仁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向苏瞳介绍着太行山一座座千奇百状的山峰:“瞳瞳你快看呀,那是葫芦峰,你看它的形状,是不是与葫芦一样样。”
苏瞳循着他指引的方向看过去,果然看见一个形似葫芦的山峰嵌在山壁上,不由捂嘴笑道:“怎么会长成这副模样,好好玩啊。你说它里面要是装着仙丹,那该多好呀。”
“那我去学习炼丹,然后把那山腹凿孔,装满了丹药再请你来看好不好。”晁景仁玩笑似的说着。
“别破坏它了,这种纯天然的雕塑是很少见的,你看它现在多好看。”苏瞳浅浅一笑,“景仁,谢谢你啊,太行山很美,我好羡慕你能天天住在这种地方。”
晁景仁心里怦然一动,不由脱口而出:“你,你可以在这里住下……”
“还是不要啦,我的家毕竟不在这里嘛。”苏瞳的美眸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情绪。
“对不起,是我冒昧了。”晁景仁心里一黯,他听得出来,她对那个“家”非常的依恋。
“没事呀,你也是好意嘛。——那是什么地方?”苏瞳的目光忽然落到葫芦峰上面的一座山峰。
“那是珍宝园,都是些奇花异草,我领你上去看看。”晁景仁很快恢复元气,便领着苏瞳来到珍宝园入口。
守园的是两个十二三岁的道童。在太行剑派,道童只能修习粗浅的练气法门,只有被师门中有资格收徒的人收为徒弟,才有希望踏上更高深的道途。
如晁景仁这般年岁的抱虚境,已然可以开始收徒,不过他自己玩心甚重,哪里会收什么徒弟。
“师兄。”道童行礼,又面红耳赤地偷瞄了一眼苏瞳,不敢说话。
这珍宝园倒也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两人走了一圈就出来。
“那是飞来峰!”晁景仁又指着更高处一个巨大的峰台,笑道,“相传我们太行剑派初来此地时,是没有飞来峰的,它是有一天突然降落下来的,落在太行山最高的位置,形成了剑锋的形状,所以也叫剑峰。”
“不过,那也是我们这些弟子练剑的地方,又称为剑坪。”
“能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你是我们太行剑派的贵客,太行山任何地方都可以随意游赏。”
二人御剑来到剑坪。这是一个约三百丈方圆的巨大平台,正有七八个人正在练剑。
“哥。”晁雪松正是其中一个。其余几个都是十七八岁的少年,一见苏瞳连眼睛都直了,其中一个揽住晁雪松的肩膀,悄声说道:“这,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绝世美女?可恶,果然整个三山岛都找不出来这样绝色,居然被晁景仁抢先了。”
晁雪松低声道:“听说他们很早就认识了,嘘,别说了,他们过来了。”
晁景仁走过来,瞪了正嘻嘻哈哈的众少年一眼:“这位是苏瞳,妖国的公主殿下,你们不要放肆。还有,李三思说了,放你们一天假,都快滚蛋。”
说着,露出微笑:“瞳瞳,我来给你介绍,这是我堂弟晁雪松,其他几个大小混蛋你就不要认识了。”
“苏瞳殿……殿下,您好。”晁雪松在场内年纪最小,看着最多十六,却已然是阴神巅峰的修为。换了衣服后,才发现他长得眉清目秀,只不过很腼腆,说话很小声。
“喂,晁景仁你这个混蛋,我们这么混蛋还不都是你带出来的。”那几个大小混蛋不满地抗议,“就算放一天假,你也没理由赶我们走啊,哼哼,我们偏不走。”
“少废话,今天剑坪我征用了,你们要跟我练练?”晁景仁脸色不善。
“哈哈,晁景仁,我来陪你练练如何?”就在苏瞳打算开口时,远空呼啸而来十来道灵光,为首一个发出猖狂的大笑。
那灵光来得又快又急,根本不给众人反应的时间,为首一个显露身形的同时,一道铺天盖地的灵压便涌了过来,随之便见一个青年模样的人,食中二指夹着一枚符印打将过来,其身灵气狂涌,威势颇是惊人。
“宋玉书,你找死!”晁景仁大怒,身形突进的同时,右手往虚空一握,飞剑在半途显现,血色剑气肆意张扬,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剑身。
面对对方稳稳玄真境的势气,晁景仁厉叱一声,飞剑便猛然向前刺去。
铛!
与那势气相击,竟发出金石之声,剑气如同抽丝剥茧一样被蚕食,飞剑发出不堪负荷的呻吟,并不住地抖动着。
“师兄,我们来助你!”那几个大小混蛋关键时刻足够讲义气,齐齐迸发血色剑气,持剑一挺,撞上了来人的势气。
“蝼蚁就是蝼蚁,来再多也是蝼蚁。”被称为宋玉书的青年面露冷笑,剑指原本朝内,突然翻了个方向,符印顿时翻转过来,灵光乍起,一声轻微的爆裂声,晁景仁与几个师弟齐齐摔飞出去,并发出一声惨叫。
落地之后就是一口心头血喷将出来,脸色顿时苍白如纸,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什么狗屁太行剑派,简直不堪一击。”宋玉书落地,傲然地抬起了头,正想再说,眼角余光却瞥见了苏瞳,只见她对此情境似无所觉,安然静立,如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心里不由巨震。
“哈?太行剑派几时收了你这般美貌的弟子,也不算一无是处嘛!”宋玉书回过神来,目中显露冷芒,“快过来陪陪爷,不然的话……”
话未说完,只见一抹浅蓝光芒掠过,心头才起警兆,便觉一股沛然巨力击在胸骨处,“哇”的一声飞退而回。
“大师兄!”他的几个同伙惊呼着接住了他,才发现他的胸口处有一枚薄薄的冰,击飞他的竟就是这枚看似比纸还脆弱的薄冰,那几个人惊骇一瞬,纷纷凶狠地瞪向苏瞳。
“你敢伤我?看来你不知道我是谁,更不知道我在丹霞门的地位。”宋玉书爬起身来。
苏瞳手持雪玉剑挽了一道剑花,淡然笑道:“我不需要知道呀。”
“好狂的口气,你到底是谁!”宋玉书吐了一口血沫,冷冷地盯着苏瞳,“不管你是谁,有一件事应该让你知道,太行剑派之所以还能存在,不是因为它足够强大,而是太过弱小,已然构不成威胁。若你现在跪在我面前求饶,我说不定会既往不咎。”
此言一出,晁景仁等一众太行剑派弟子的脸顿时涨得通红,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因为这是事实。
当然,更重要的是他们受的伤太重,已然无力开口。
“山中的猴子称大王,那是因为老虎不在。”苏瞳眨了眨美眸,“若你跪在景仁面前道歉,我也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哦。而且我劝你最好快一些,不然我爹爹来了,你们就很难全身而退啦。”
晁景仁这才想起苏伏的身份,精神顿时一震。只要有他在,就没有人动得了太行剑派。也不知这股信心从何处而来,但就在这紧要关头,他的脑海却闪过苏瞳面对苏伏时的那种巧笑倩兮的模样,那应该才是真的欢喜罢!
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又苦涩起来。
“拿下!”宋玉书的脸彻底阴沉下来,“要活的,我倒要看看你落在我手里还敢不敢说这话。”
扶住他的那几个人顿时把苏瞳围了起来。他们取出了一柄黑伞,镌刻着玄妙符文的黑伞,围成了一个大圈。
“雪松,快去通知掌教他们……”晁景仁挣扎着爬了起来,一面怒声喝道,“宋玉书,你敢伤她一根毫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晁雪松踉踉跄跄地跑着去了。晁景仁想冲过去,却突然停住。他感受到了一道眼神,那是宋玉书身旁一个满脸胡渣子与懒散的中年汉子,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好像一座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晁景仁发现自己半步也不敢动弹,不由又坐倒在地,苍白的脸僵滞着,并不很强大的心灵遭受着恐惧、羞愧、懊恼、自卑等等负面情绪一遍又一遍的鞭笞。
“动手!”宋玉书冷笑。
黑伞开始发光,并同时剧烈地旋转起来。随着黑伞主人发出低吟,伞面上那些符文顿时激射出无数条蛇状劲气。
青石板与青石板间缝隙生长的杂草在一瞬间化为齑粉,劲气如剥皮一样将剑坪的青石板轻松撕裂,散碎的青石伴随着绵密的劲气组成了密不透风的墙。
苏瞳神情冷淡,细腻晶莹的唇瓣微微抿着。一道银白之中带着一丝浅蓝的光芒从她身上浅浅地荡漾开来。无声无息间,周遭所有一切都停顿,如同时光静止一样诡异。
过了些会儿,在那些黑伞主人的脸上开始显露恐惧时,周遭才终于响起“咔咔”的声音,冰冻蔓延开来,不两息,就成了一片冰晶世界。
苏瞳轻轻地一跺脚,“哐”的一声响,如同镜碎一样,劲气与青石组成的墙便化为了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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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一百五十六章:北邙惊变,三派恩怨(下)
寂静,针落可闻。
黑伞的面以及半截伞骨都在笼罩范围内。持着剩下的半截伞骨,那些丹霞门的弟子呆滞了片刻,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数十丈的范围都显得轻描淡写,何况他们这半截?何况他们本身?知道对方已然手下留情,恐惧之中,却也带着感激。
这是真正的感激,因为对方的实力就摆在那里,因为对方只需要一个念头就能杀死他们,没有任何侥幸,也不存在任何翻盘的可能。
他们肃然地向苏瞳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胜负已分,输要输得起。何况对方还是个看起来不足二十年纪的小姑娘。
“废物!”宋玉书也是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但他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所以他望向身旁的大汉,咬牙道,“公大师,请你出手,拿下她。”
那大汉不修边幅,穿着也很随意,一头蓬松的黑发胡乱地披散着,就好像一个普普通通的街边闲汉。
他斜睨一眼宋玉书,微嘲说道:“你确定要为了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浪费第二个条件?”
“确定!”宋玉书冷冷说道,“还是说连公大师也没把握拿下她?”
“你以为她真的只是个小姑娘么?”大汉满脸讥诮道,“像你这样的人居然能渡过心魔劫数,真不知道是天道瞎了眼睛,还是你长得太丑,连老天爷都看不过眼,给你个机会重新整一整。”
要说这宋玉书虽然不算很英俊,倒也不会很丑,只不过修士多是俊男美女,其貌不扬本身就是丑的代表。
“你……”宋玉书很愤怒,“少废话,要还想救你兄弟,就快点拿下她。”
大汉双目微寒:“你千万不要后悔做出这个决定。”
说着,他走到了苏瞳数丈开外,道:“像你这样的剑修在天下应该是有名有姓的,可是我居然不认得你是什么来路,是我太孤陋寡闻了吗?”
说话的同时,一柄巨剑出现在他的手中。剑身长七尺,宽二尺有余,通体玄黑色,随着他蒲扇一样的大手微微一翻,一股滔天的凶煞就从剑身上冲天而起。
“瞳瞳小心,他……他一招就击败了掌教……”晁景仁虽然不甘愿,却还是颤声喊道。
苏瞳向他微笑:“没事的,景仁你退开一些,不要被波及了。”
这话让晁景仁很受伤,他很想起身,很想一剑斩杀那大汉来证明自己不需要她的保护,可是他做不到,悔恨像无数的蚂蚁啃噬他的心。平日的任何一刻懈怠在此时都成了谴责自己的利剑。
几个同样受伤的大小混蛋们终于能够起身,连忙将晁景仁扶到了后方。他们没有晁景仁这般强烈的自尊心,所以只觉苏瞳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论是修为、气度都远胜他们不止一筹。如这般只可远观而不可亵渎的女神,他们有的只是崇敬与神往。
人们对于超越自己太多的存在大抵有两个态度:一个是艳羡,然后奋起追赶;一个是嫉妒,然后自暴自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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