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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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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侍卫随从若干,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侯府,前往皇宫。
侯夫人一路之上神色都有些恹恹。
她最最心爱的二房,居然无一人能有幸亲临国宴,一睹这难得的盛况,你叫她如何欢喜得起来?傅玠如果能够听她的话去白石就读,此时也好跟着过来了。
侯夫人真是想想就觉得揪心。
而坐在另一辆马车中的郑氏亦是神色不安。
她还是头一回参加这样的宴会,更何况,自去年抚远侯府花宴一事后,时隔一年,这是她头一回在如此正式的社交场合亮相。若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可是,她便是再紧张,也只得强自忍着。
这车里一大一小两个人,大的面色沉肃,不知在想些什么;小的那个却是满脸淡然,连眼睛都阖上了,一径闭目养神。郑氏不敢出声打扰,便也只能憋着不说话。
☆、第390章
为使国宴顺利举行,今夜的都城金陵实行了临时宵禁。朱雀大街之上,俱是一队又一队前往皇宫的贵族车马,而往日那坊市间行人如织、笑语喧哗的盛丽景象,亦为这有些肃杀的寂然所取代。
大半个时辰之后,马车终于抵达了皇宫。
本次宴会地点设在了神明殿。神明殿与泰和殿在同一条中轴线上,是一所极大的殿宇,亦是皇家专门用来开设国宴的地方。
平南侯府一行人皆在宫门口下了车。
因是国宴,按制是不得带从人进宫的。因此,随侍的沈妈妈等人便皆等在了车内。而平南侯府一家人,便在侯爷的带领之下,步行入宫。
甫一进入宫门,傅珺便被眼前的场景慑住了心神。
今夜的皇宫,灯火绚烂、楼宇璀璨。宫道两侧俱是绛色的晶纱宫灯,一篷篷深红色的光华,沿路亮至前方,宛若天上星河落入人间,又似万千烟火寂然盛放。
在两旁的大树上亦密密地悬着七彩的小灯笼,更有以绢纱所制的间色花朵,一朵一朵绽开在十月初冬的枝头,洗尽了冬日的残损与萧瑟,唯余一派灿亮灼然。
而在殿宇之上、檐间廊下,亦悬着精致的宫灯。更有身着统一绛色宫服、手执明纱灯笼的宫人,来来回回地行走着。远远瞧去,便如同一粒粒移动的星子,点缀在这漆黑的夜色中。
一旁的郑氏明显也被这画面所震慑,傅珺听到了她吸气的声音。
此时便有着管事服色的宫人带着小监迎了上来,躬身道:“奴才给侯爷请安。”
平南侯摆了摆手道:“罢了。”
那宫人便自直起身来,殷勤地道:“奴才给侯爷带路。”
平南侯微微颔首,一众人等俱随在其后,跟着那管事往神明殿而去。
走在坚硬的宫道之上,傅珺一面不着痕迹地观赏着这难得一见的古代宫廷夜宴场景,一面注意着往来的人等。
许是因为这宫道极宽,傅珺只能隐约感觉到在他们一家子身后,似还有别府的人也走在路上。然她目力所及之处。却唯有眼前那座辉煌耀眼的宫殿,以及宫道两旁绛色的灯火。便连走在前头带路的几个宫人,在这华丽的场景之中亦变得虚渺起来。
步行了约二十分钟左右,傅珺那双着了素缎锦靴的双足。才终于踏上了神明殿前的十丈红毡。
那管事领路至此便算完了差事,另有几个宫人走了过来,将平南侯府众人迎进了殿中。
进得殿来,傅珺便不再四下打量了,而是微微垂首。依着最标准的礼仪,目不旁视地缓步而行。
这殿内布置得倒不似宫外那般喧阗,虽亦是晶灯玉烛、锦裀绣褥,只是那桌案等物却俱为玄色。这沉肃的色调将整个殿堂的亮度拉低了许多,烘托出了一种庄严肃穆的氛围。
宴会采取男女分座制度,又是依品级定的座儿。因此,自进殿之后,平南侯府数人便分成了几拨。
傅珺安静地跟在引路宫人身后,与郑氏一同往女眷的后排入了座。
她们坐的位置并不显眼,前头还有一个柱子挡着。基本上只要不出声儿,便不会有人注意到这里。
至于傅珈,却是随侯夫人坐在了前排,离着那红毡铺就的过道极近。在分开之前,傅珈那得意的眼神故意往傅珺身上瞄了好几眼,傅珺真是想想都觉得无聊。
待坐定之后,傅珺便抬起眼来,从容往四下看了一看。
殿宇宽阔,傅珺看不到身后的情景,只能瞧见正前方男子座位处排得满满的几案。她略略抬头。看了看悬在梁间的白纱宫灯。便是那宫灯十分明亮,也不能尽照殿中角落。
傅珺又向殿门那里看了看,却见那里空出了好大一块位置,既未安排座位。亦无宫人侍立。只地上铺着厚厚的青绒毡子,与过道处的红毡泾渭分明。
看到此处情景,傅珺便微蹙了眉,心下暗忖这般布置也不知是何原因。
便在她这般细致观察周遭情景之下,时间已是缓缓流逝。傅珺在座中看到了诸多熟悉的面孔次第而来,卢悠、张凌、裴熹等人亦俱都入了座。
说起来。裴宥一家在前段时间的护国公案中却是幸免于难。裴宥虽与元后是极亲近的血脉,所幸案发之时他年纪尚小,且其父亦不曾参与其中。因此,裴宥如今依旧坐在兵部左侍郎的位子上,只不过从裴熹对傅珺的态度来看,这裴家的日子现下怕是不太好过。
傅珺一面心下暗忖,一面又向殿门口张了张。便在此时,只听那门外蓦地响起了一阵宫乐,随后便有小监尖利的声音道:“契汗国大皇子殿下驾到——明主公主殿下驾到——”
随着这尖利的通传之声,那宫乐便越发地隆重起来,傅珺随着众人站起身来,却见契汗国皇子萧常远与明珠公主萧红珠并肩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二十余黑甲武士,个个神态凶恶、面目狰狞。
主宾到场,鸿胪寺卿谢瑛立刻亲自迎了过去,朗声笑道:“大皇子殿下与公主殿下至此,不胜欢迎之至。且请少坐,待吾皇驾临,即可开宴。”
傅珺这还是头一回看见谢亭的父亲,此时不免多看了两眼,却见谢瑛是个风仪极为出众的男子,样貌清俊、气度洒然。此际,他只带着几名文官站在契汗使团身侧,便有黑甲兵在旁,气势上却是一丝不弱,一行一止极有大国风范。
萧常远此时便笑道:“谢大人客气了。”他的官话说得远不及萧红珠流畅,听在耳中有些生硬。不过他的长相倒是比其妹斯文一些,眉眼间没有那种凌厉之感,看着是个温和的人。
谢瑛便陪同契汗国众人来到了最靠近皇座的位置,期间他与萧常远说笑如常,看上去颇为熟稔。想来这段时间他身为外交部成员时时陪同贵宾,却是与这位大皇子关系不错。
待契汗国使团就座之后,身为主人的皇帝终于出场了。
圣驾光临,那一番排场自不必细说。傅珺唯有一点好奇,却不知那位传说中的福安公主,是不是亦会如期到场呢?
☆、第391章
待一通繁琐的礼节终于结束之后,傅珺这才跽坐于案后,远远地向宝座上的数人看了一眼。
高居宝座之上的不只有皇帝与德妃,许慧亦在座,如今应该叫做许昭仪。
许昭仪的位置便在皇帝的左边,与德妃却是呈分庭抗礼之势。傅珺这一见之下,连对福安公主的好奇也忘了,只觉得眼前情景万分诡异。
她知道皇帝对许慧一直颇为在意,却没料到这在意的程度居然这样深。难道说,当今圣上对这位护国公的唯一余脉,竟是真心爱慕的么?
傅珺满心讶然地看了许慧好一会,这才收回视线,转向了一旁的皇室成员。
今天的皇室成员来得齐整,太子一家、二皇子并福安公主都在座。而英王刘筠却是坐在宝座阶下,与契汗使团对面而坐,位份上却是低了好些。
因刘筠阖府所坐的位置与傅珺恰在同一平行线上,因此,那英王妃是何长相,小郡王与小郡主又是怎生样貌,傅珺一概瞧不见。
其实,便瞧见了又能如何?
刘筠已是年逾三旬,他与傅珺之间,从来就隔着整整一个世界。傅珺此刻倒是觉得,自那一曲《乱红》之后,她的心境已经平淡了许多。便如此刻,明知英王妃高居座上,傅珺却也丝毫不为所动,只淡淡地瞥了一眼便罢。
说起来,这英王妃孟清还是孟渊的异母姐姐呢。据说她待孟渊颇为友善,自孟渊幼时起便对他十分看顾。成婚之后更是时常叫他过去说话,孟渊与英王府亦是关系匪浅。
傅珺一面转着心思,一面又将视线上调,看向了宝座之上的皇帝一家。
虽然与太子妃卢菀打过几次交道,傅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太子刘章。
在傅珺的想象中,这位太子殿下就算不是如二皇子一般的俊美,想必亦是模样俊秀的。
然而,今日一见,傅珺才发现自己又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太子刘章生得极为普通。眉眼五官无一出众。若非他身上自有一种端正肃然的气质,傅珺直会将他当成一般的富家子来看。
且这刘章的年纪看起来也没那么大,像是比卢菀还要小好几岁的样子,坐在卢菀身边便如姐弟同坐。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二皇子刘竞今日穿着一身玄色大服,头上戴着银色冠冕,微垂的眉眼温润柔和,坐在灯下直有君子谦谦之态,十分夺目。坐在主宾位的萧红珠便不止一次悄悄打量于他。看来亦是深觉其样貌俊美。
至于福安公主,亦是比傅珺想象中还要年少,看上去最多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容貌清秀、气质温雅,眉眼间依稀有几分刘筠的影子。
据傅珺所知,福安公主刘筝乃是刘筠的胞妹,同时亦是皇帝唯一还活着的妹妹。因此,这位公主在大汉朝的地位极为尊崇,今上对她亦是十分疼爱。
皇帝入座之后,略说了几句“两国友好”之类的场面话。国宴便正式开始了。一道道精致的美食流水般送了上来,女眷这里还提供一种果子酒。傅珺浅尝了一口,觉得那味道有一点像她前世的葡萄酒。
随大流品美食,这是傅珺最希望的场景。因此自开席之后,她便几乎隐在了那个大柱子的后头,除了在吃东西的时候注意保持仪态之外,便不再管其他的了。
此时,那宴上诸人几杯美酒落肚,行止上便比方才要随意了好些。上座的太子刘章与二皇子刘竞皆向圣上敬了酒,福安公主亦在诵了一小段优美的祝词之后。向圣上敬了酒。
而随着这一轮皇室成员敬酒活动的开启,契汗使团所坐的那块位置,便渐渐地喧哗了起来。
原来,这契汗国人皆极好酒。而此次国宴又提供了上好的云州金窖。此乃大汉朝最著名的窖藏美酒,每年出产十分有限,民间根本品尝不到。
契汗国的一众黑甲武士已经憋了好些天了,此时一闻这美酒醇厚的香味,一个个地便红了眼。待这香醇浓厚、回味无穷的美酒一入了口,他们便也渐渐地露了原形。先是拿了大碗来饮,后来便干脆捧着酒瓮往下灌,喝得十分热闹。
大约是酒气上了头,契汗武士中一个首领模样的人,此时便跳将出来,指着坐在一旁的谢瑛,用生硬的官话粗声地道:“你们中原人打仗虽不济,这酒却酿得好,哈哈哈,不如你跟了爷回去酿酒吧!”
此语一出,整个大殿的气氛忽然便肃了一肃。
萧常远见状方要出言阻止,不妨谢瑛蓦地朗声大笑起来,道:“我大汉兵强马壮,远征海外、尽屠蛮夷。契汗偏隅穷北,难得喝一回好酒,这位将军却是醉了。”
萧常远亦大声喝斥那首领道:“十龙,不得放肆!”
他话音刚落,便听一旁的萧红珠“咯咯咯”地笑了出来,娇声道:“皇兄,十龙的酒量您又不是不知道,他才喝了多少,怎么会醉?今天本是欢宴,皇兄就别拘束他们了。”
她的这一番话,却是连他皇兄的意思也逆了。而奇怪的是,萧常远听了这话之后,只微带怒意地瞪了她一眼,竟也没再说什么。
傅珺心下暗奇,这契汗国的公主怎么比皇子说话还管用?难道契汗皇帝对明珠公主的宠爱,已经到了可以让公主凌驾于皇子之上的地步了么?
那个十龙的契汗黑甲武士听了萧红珠的话,立刻便耀武扬威起来,粗声道:“兀那谢小官儿,你放屁,本将根本没醉。”
他的言语十分粗鲁,且大有辱人之意,高居宝座的皇帝脸色瞬间便沉了下去。
谢瑛却依旧风度洒然,淡声道:“我观将军酒量极浅,难道未醉么?”
十龙放声大笑,手指谢瑛道:“你们南人酒量浅,拼酒如何比得过我契汗勇士?”
谢瑛面色微冷,道:“将军想要拼酒?”
十龙听了这话立刻狂笑起来:“我是想拼酒,你可敢么?”
“有何不可?”谢瑛立刻长身而起,朗声道:“既是将军有意,我便与将军比一比酒量罢。”说罢他也不待那十龙再说话,便转向一旁的宫人道:“拿十瓮酒来。”
十龙一闻此语,立刻又爆发出了一阵狂笑,指着桌上的小酒瓮道:“十瓮?就这种小瓮?你这是在哄小孩么?”
谢瑛用一种看笨蛋一样的眼神看着他,双眉一轩道:“谁说是这种小瓮。拿大瓮来!”
随着他的话音,便见那厢冒出来一串宫人,每个人都双手抱着一瓮酒,那酒瓮可不比桌上的小瓮,而是数倍于之的大瓮。
☆、第392章
十龙脸上还残余着方才狂笑的表情,可是他的眼睛却慢慢瞪得老大。他看了看整整齐齐摆在地上的酒瓮,又看了看一脸淡然站在对面的谢瑛。
谢瑛淡声道:“这十瓮酒,你我对半。”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复又以手掌轻拍额角道:“我忘了,方才十龙将军已经喝了不少了,既是这样,为公平起见,我六你四,如何?”
整个大殿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看看酒瓮,再看看那风姿洒然、仪态俊秀的谢瑛,实在不敢相信他能喝下这么些酒去。
众所周知,云州金窖虽好喝,酒劲却很大。常人别说这一大瓮了,便是一小瓮下肚也要醉了。这谢瑛竟说他能喝下六瓮,这得是多大的酒量?就算是喝水也能把人喝得撑坏了吧?
此时,却听高居宝座的皇帝长声大笑了起来,道:“好,好,既设赌戏,不可无彩头。来人哪,把东西都呈上来。”
一旁的大监夏满喜高声应了声是,便亲带着几个小监退了下去。不多时,便见那夏满喜带着几个小监复又返回,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东西。
众人定睛看去,却见捧回来的东西共有三样。
第一样是七彩琉璃所制的笔格儿。那笔格儿原是书房的常用之物,并不稀奇。难得的是那七彩琉璃,竟是完整的一整块,并无任何粘黏的痕迹。如此大块的七彩琉璃可是极为罕见的,说是价值连城亦不为过。
第二样是一斛珍珠。这珠子不是江南的米珠,而是原南山国出产的大东珠,颗颗都如成人拇指肚大小,晶莹圆润、浅晕流光,在灯烛之下泛出夺目的光华。
而这第三样东西,却是由两个小监合力捧着的,乃是一套由精刚与兽皮揉制的金甲。
这金甲甫一亮相,满殿之中便是一阵耀眼的光华,再加上琉璃笔格与珍珠。即便傅珺坐得远,亦觉宝光耀室、满目生辉,不得不微微眯起了眼睛。
只听皇帝长笑道:“此三物皆是稀世珍宝,便做了今日赌局的彩头。胜者可于这三物之间任选一样。”
皇帝话音一落。契汗的黑甲武士便是一阵哄然叫好声。
自那套金甲捧入殿中之后,十龙的一双眼睛已是看得直了。
身为勇士,十龙对笔格与珍珠自是不感兴趣,唯有那套金甲格外令他眼热。他知道大汉朝锻造技术上佳,所制甲衣十分坚固。而契汗国却缺乏这种技术,他身上的黑甲已经十分难得了,却仍是不及那金甲多矣。
十龙立时便粗声问道:“陛下此言当真?”
皇帝沉着脸看向这个无礼的契汗人,淡声道:“君无戏言。”
“好!”十龙大喝一声,走上前去捧起一只酒瓮,拍开泥封便对嘴狂饮起来。一时间,满殿只闻“咕咚、咕咚”烈酒入喉的声音,再无其他声响。
谢瑛见状亦拍开了一只酒瓮,亦是对嘴豪饮起来。只是,他喝酒的姿态十分优雅。就算是捧着酒瓮,却仍是长衫及履、广袖当风,端是一派名士风度。便连那微微散落在鬓边的发丝,亦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洒脱味道,直可入画。
傅珺心下不由感叹,怪不得谢玄小小年纪便如芝兰玉树一般,谢亭又是那般的漂亮可爱,这是他们家基因太好了。父母皆是如此出色,就是想生个癞痢头儿子也生不出来。
十龙很快就喝完了一瓮,又拍开了第二瓮酒。而谢瑛喝酒的速度竟比十龙还要快。此时却已是第二瓮酒见底了。
在座众人能有几个见过这般豪饮?尤其是谢瑛,看上去斯文俊秀、风仪洒然,谁成想喝起酒来居然如此豪爽?偏生他的风度还一点不失,简直将一顿酒喝成了一首诗。那些有幸观此奇景的小姑娘们。一个个看得目眩神迷,从没觉得男子喝酒也能喝得这般好看。
待十龙喝完第二瓮酒之后,速度便明显慢了下来,动作亦有些迟钝。傅珺发现他的眼睛已经有点直了,颈侧的血管更是爆起,便知此人离醉不远。而谢瑛却已经拍开了第三只酒瓮。依旧是眼神清明,动作洒然,看上去余力颇足。
等到第三瓮酒灌下去之后,十龙艰难地捧起了最后一瓮酒。只要他能将这瓮酒喝完并保持不醉,他就应该算是赢了,那套金甲就是他的了。
此刻的十龙完全没有精力去注意一旁谢瑛的情形,更听不到周遭断断续续的喝彩声。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最后的这一瓮酒。
他伸手捧起酒瓮,拍开泥封,顿时,一股醉人的酒香溢满了十龙的鼻端。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举起酒瓮一口接一口地饮了起来。
随着那酒液渐渐冲入喉头,那酒瓮已经露出了深棕色的底部。十龙心头一阵狂喜,那套金甲已是触手可及。
他赤红着一双眼睛,盯着那渐渐显露的瓮底,只觉得酒液如同生出了触手一般,又似是透明的水草,一股又一股地不断涌入他的口鼻,堵住了他的呼吸。
他本能地大口吞咽着这些透明的水草,只觉得口咽鼻塞、头晕脑涨,而眼前的棕色瓮底,竟像是活动的一样,一圈又一圈地打着旋儿,让他整个人都跟着发晕。
“哐当”一声,十龙手里的酒瓮落地米分碎,而他的人亦跟着重重倒在了地上。
他倒地的声音极沉、极响,然而,这身体坠地的声响终是敌不过蓦然响起的喝彩声。黑甲通士庞大的身躯横亘在红毡之上,越发反衬出了谢瑛的修长身姿、秀丽风仪。
他恰好喝完了最后一瓮酒。
只见他稳稳地托住酒瓮将之置于案上,随后便转过身来,向着脸色微变的明珠公主,以及眸中隐着一丝讥意、冷冷瞥向明珠公主的大皇子萧常远揖了一揖,朗声道:“承让。”
满殿之中彩声四起,除了契汗使团以外,所有人皆是笑容满面。皇帝更是大笑出声道:“朕素闻谢爱卿酒量极宏,今日所见,名不虚传。”
谢瑛便面向皇帝躬身道:“臣一无长物,陛下见笑了。”
皇帝笑道:“谢卿家太谦了。来,来,到朕近前来,让朕好好瞧一瞧咱们大汉朝的酒仙。”
圣上此语一出,众人皆是哄然叫起好来,坐在皇帝脚边的二皇子刘竞亦温声道:“谢大人风仪动人、雅度非凡,吾今日亦是大开眼界。”
太子刘章却是未曾说话,只用一双看不出什么表情的眼睛瞧着谢瑛。
☆、第393章
谢瑛缓步行至玉石阶下,面朝皇帝躬身道:“臣殿前失仪,请陛下恕罪。”
皇帝自龙椅上站起身来,满面笑容地道:“宴席之上何来失仪一说?谢卿家平身。”
谢瑛闻言便恭声道:“谢陛下。”说罢便直起身来,依旧是目清神朗,一派名士风度。
傅珺此时只能远远瞧见谢瑛的一个背影,却是发现这位鸿胪寺卿两脚的重心微有些不稳,便知他其实亦醉得不轻,只是凭着强大的自控力稳住身形,不在人前露出醉态罢了。傅珺倒是对这位风仪雅然的外交官刮目相看。
皇帝对谢瑛今晚的表现极是欢喜,又再温言勉励了几句,便叫谢瑛于那三物中挑选一样。谢瑛自又是逊谢了一番,到底由圣上亲自替他选了那架七彩琉璃的笔格儿,他这才归了座。
大约是觉得颜面被挽回了一些,皇帝在奖赏过谢瑛之后,亦赏了十龙两坛子云州金窖,可谓双方颜面皆顾及到了。
这一场比拼令宴会的气氛活跃了起来,便有朝臣上前敬酒,并为谢瑛拼酒之事即席赋了诗。
傅珺却是一直在观察契汗使团的动静。
从一开始她就发现,那位契汗国大皇子萧常远,似是与萧红珠的关系非常不好。
契汗皇帝共生有九子七女,孙辈也有十几个,比起大汉朝皇帝来可算是多子多孙的有福之人。可是,子女多也有子女多的烦恼。大汉朝只有两位皇子,尚且斗得如此凶险,那契汗皇族成员之间的争斗只会更加激烈。
这些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几乎自生下来起便活在各种争斗之中。契汗不比大汉,他们禀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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