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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1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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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一面说着一面便坐了下来。太后娘娘仍是居中高坐。帝后二人分坐左右。傅珺觉得自己这时候挺像善财童女的,就是身边儿的大神多了两尊。
    待坐定之后,皇帝便向陈太后笑道:“朕还以为宴席散了呢,便想过来瞧瞧彦儿,倒不想亲见了一桩盛事。看起来。朕的小儿是个有福之人哪。”
    许慧便叫女官呈上了认捐单子,笑着道:“这也是四丫头起的头儿,谁也没料着这孩子倒是个实诚的,为了给西北赈灾连嫁妆银子都捐了,臣妾这会子心里倒是真真的过不去。”
    皇帝拿着单子看了一眼,神色未动,只问傅珺:“四丫头的嫁妆有这么些?”
    他的语气十分平和,然而傅珺却能听出了这语气之外的深意。
    傅珺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
    一个失妇之女,其母又是庶出,如何能给女儿留下如此丰厚的身家?这其中有没有其他渠道得来的?比如那位表面看来两袖清风的傅三郎。或是一向在清流中声名颇著的沧浪先生。这四十万两里,是不是包含了某些不足为外人道的东西?
    傅珺面容宁谧,唇边含着一丝浅笑。
    她早就知道,这四十万两一捐出来,以皇帝这多疑的性子,必会起疑。
    不过,她早已与傅庚商定了对策,此时自是丝毫不乱,只垂首道:“启禀陛下,臣女的生母留下的嫁妆原先并没这么多。只是臣女在姑苏的时候得了能人相助。打理得极好,几年下来才渐渐多起来的。”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便将眼风向皇后娘娘的宝座那里扫了扫。
    众人俱是神色微凝,随后便有不少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许皇后在成为皇后之前。一直在傅珺身边任着管事,还曾陪傅珺在姑苏住了好几年,据说当时便是她帮着傅珺打理田产铺子的。此刻听傅珺话中的意思,她的这些嫁妆只怕还是许皇后挣回来的。
    如此一来,傅珺今天的举动便也很好理解了。之所以她能如此轻松地将这些都捐出来,说不得这里头得有一多半儿是许皇后的功劳。傅珺捐了出来也算是物归原主。
    众人的心气儿立刻就平了下来。
    许皇后当年做管事的时候,无论是在宫里还是宫外,那可都是顶尖儿的,能够替傅四挣下这一份家业自是不在话下。
    皇帝面色极淡,向傅珺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许慧。
    他倒是一时忘了许慧当年的事。
    他转眸看着许慧那张圆润光泽的脸,她的颊边含着温柔的笑意,一刹时,他的心中漾起了万般柔情,许多许多当年的情景似又重回眼前。
    罢了,他再是疑神疑鬼,也不该为了这点儿银子去疑许慧。她是个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皇帝捋了捋胡须,脸上终是带了两分笑意,看向傅珺的眼光也带了些许欣赏。
    说起来,傅四的表现倒也乖觉,这份满月礼果然献得巧极,大有乃父之风。
    陈太后便笑着道:“便是这么说,到底也是女孩子的嫁妆银子。四丫头出手就捐了,哀家这儿倒替她心疼呢。”
    皇帝的脸色又淡了下来。
    太后与皇后皆在帮傅珺说好话,这银子捐得倒真是巧,明着就是请赏的意思啊。
    皇帝端然而坐,神色不动。
    细究起来,这傅四终归是借了他们皇家的东风。这位傅三郎的嫡亲女儿,倒是懂得为自己造声势。
    他淡然看了一眼傅珺,蓦地开口道:“圣人言:长者赐,不敢辞。你将生母所留之物捐了出来,就不怕世人说你沽名钓誉、奉母不孝么?”
    大殿里一下子变得格外安静。
    皇帝此语,可谓不轻。
    捐出生母遗留产业,从某种程度上说便为不孝;还有郑氏,傅珺此举将这位继母置于何处?她就不怕别人对郑氏相疑么?
    再退一万步说,便是为了赈灾,可到底是亲娘留下的嫁妆,拿着这些钱换名声真的妥当么?
    一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傅珺的身上。

☆、第518章(春节加更一)

傅珺端立于太后座边,身姿挺秀,神态安宁,并未因皇帝的问话而有丝毫慌乱。
    虽然皇帝所问的,众人所疑的,还真就是傅珺此举的一部分诱因。但她也知晓,只要她仍是她自己,她的所作所为便永远不可能符合这个时代的规范。
    她只是做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尽可能不被这个时代同化。如此而已。旁人所想,与她何干?
    傅珺面朝皇帝微微躬身,语声平静地道:“启禀陛下,臣女以为,金银钱财要用在合适的地方,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臣女锦衣玉食、不愁吃穿,这些银钱一时半会儿也用不上。于臣女而言,这些银钱等同于一无用处。而西北灾民却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臣女以多余之物让灾民们得以活下去,这样的沽名钓誉,臣女觉得做得人还少了。若再多些似臣女这般沽名钓誉之辈,西北赈灾指日可成。”
    说到这里傅珺顿了一顿,又续道:“在孝之一事上,臣女将对生身母亲的思念敬爱放在心里,对府中的嫡母柔顺恭敬,臣女的孝便经得起众人考校。再,臣女生母将全副身家遗于臣女,为的便是让臣女后半生平安喜乐。如今臣女捐银赈灾,心中极是平安喜乐,那么,母之所赠便已得其所。此外,臣女还以为,孝有许多种,/床/前奉药是孝、晨昏定省是孝、奉上恭敬是孝。然臣女心中的孝,却是尽最大努力让更多幼童不离父母,更多儿女不弃老迈,家家有食、人人有衣,不必因天灾困苦而背弃人伦。让这些幼童儿女皆有长辈可敬、有父母可孝。此乃臣女所以为的孝道。便有千夫所指,臣女问心无愧,亦绝不言悔。”
    大殿之中安静极了。
    这清清淡淡的声音似带着回音,在众人的耳边盘旋。
    没有回避、毫不讳言,傅珺的一番话说得坦率诚恳,直接承认她就是在用这些钱换名声。然而,其话中堂庑气象却又十分阔达。根本不像是一个女孩子能说或该说的。
    由家中小孝引至天下大孝。这话说得极是堂皇。就算此前还有人想指摘些什么,这一番道理听罢,亦只能住口收声。
    皇帝微有些怔然地看着傅珺。
    往常他还没觉得。如今这般看去,他才发觉,傅珺与傅庚竟是极像。同样的直率坦荡,同样的心怀桀骜。当然,也同样胆大包天。
    他就问了一句话啊。真的就问了一句话,这孩子一口气给他整出一箩筐话来,还句句说得在理,让他都不能再往下问了。
    这天下百姓都给整出来了。人家又真金白银捐了那么多钱,实实在在为君分忧。他若再问下去,可真就要伤了人家一片赤诚爱国之心了。
    皇帝轻轻咳了一声。一旁的陈太后看了他一眼,眉眼间便漾出了一丝笑意。
    她似是看到了傅庚在皇帝面前梗着脖子说话的模样。约摸彼时的皇帝。也是这般无可奈何的吧?
    陈太后终是忍不住掩唇轻笑。
    皇帝现在的样子着实有趣,还有傅四一本正经的模样,也让陈太后觉得分外好笑。她抬了镶金边四角缀玉的帕子,向傅珺身上轻轻拍了一下,道:“唉哟哟,瞧瞧这张小嘴儿,说出来的话可真是一套一套的,哀家都听傻了呢。”
    陈太后话一说罢,傅珺顺势便要往下跪,口中道:“臣女僭越,请陛下恕罪。”
    皇帝哪还能让她跪?这一跪可就太欺负人家小姑娘了。
    他只能挥了挥手,一脸要憋不憋的表情:“无罪,起来吧。”
    许慧便笑道:“母后说得是,连臣妾都听傻了呢。不过四丫头这话说得并没错儿。那些西北的灾民着实可怜见儿的,四丫头一心想要行善,这已是极好的了。”
    说罢她又转向傅珺,语气微嗔:“你这孩子,方才问你要些什么,你皆说不要,这可不行。本宫与母后虽不是什么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也断不能收回的。你且说说你要什么,总不能叫你白捐了这些钱出来。”
    傅珺想了一想,便退行至阶下,躬身道:“既是娘娘有言,臣女不敢不从。臣女厚颜,请娘娘赐以皇庄。”
    大殿中微微一静,随后便是一阵极低的议论声。
    傅珺要的这个赏赐,着实古怪。
    所谓皇庄,顾名思义便是为皇家所有的田庄。此类田庄倒还真有不少是用来赏人的,只是这种赏赐并不实惠,通常都是赏给那些有些功绩的商户或平民。
    因为皇庄不可转让、买卖或继承,每年的出息也十分有限。皇庄的管事只能是宫中指派的,不可撤换。这些管事仗着与宫里搭些关系,吃拿卡要那还是好的,有些皇庄一年的出息连五十两都不到,主家还不能说什么。因为这庄子本质上讲就不是你的,而是属于宗室皇族的。
    傅珺捐出这么多银子,只要求赏赐皇庄,所有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陈太后与许慧二人相视一眼,便将视线转向了皇帝。
    皇帝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他当然想不到,傅珺之所以要求赏赐皇庄,便是为了断绝某些人的念头。
    这些庄子谁也动不得,就算是主家也不行。庄子出息是多是少也不与主家相干,就是个名声好听。傅珺认为,郑氏那一等人就算再贪心,这些皇庄他们也绝不敢动。
    一年五十两也并不少了。普通人家一年的嚼用还不及一半儿,这些钱于傅珺而言也尽够了,更好的是她还不用操心,每年收银子便是,也不必担心有人会来谋夺。
    如此一举多得之事,傅珺自然乐于接受。
    皇帝看了傅珺半晌,终是抚掌笑道:“也罢,朕便依了你,赐你皇庄便是。朕记着六合那边儿的几所田庄是挨在一处的,便皆赏了你罢。”
    傅珺跪下谢恩,许慧便笑道:“皇上宽宏,赏的皆是出息最好的田庄。”
    陈太后却似微有些不足,笑道:“只虽是这样,哀家觉着还是少了些,小姑娘可怜见儿的,连嫁妆本儿都捐出来了。”
    许慧便笑了起来:“母后都允了给嫁妆了,到时候再添上也是一样的。”

☆、第519章

听了许慧所言,陈太后只索罢了,终究还是叫宋宝楼寻了一匣子红宝石、一匣子翡翠、一匣子珍珠并一匣子羊脂玉赏了傅珺,最后又将一匣子宫中秘藏的“雀金泥”也赏赐了下来,太后娘娘的脸上才又多了些笑容。
    众人看在眼里,俱是十分艳羡。
    旁的不说,只说那雀金泥,那可是当年南山国宫匠所制的一种极为珍贵的印泥,乃是印泥中的绝品。
    普通的印泥皆为红色,而这雀金泥却是青金相交,且融而不混、润而不油,印在纸上,纸朽而印不衰、字暗而印犹艳,真真是千年不褪的绝品。光是这样赏赐,傅珺那四十万两银子也算值了。
    更何况,赏赐多少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这份儿体面,还有太后对傅珺的呵护,那可是万金也买不来的。可见这傅四姑娘是得了太后的青眼了,往后的日子错不了。
    傅珺恭恭敬敬地捧着五只玄漆描金如意纹镙钿匣子回了府,除了太后赏的四只,多出来的那只匣子里装着的是地契。不多不少四所皇庄,皆在六合地界,每年的出息加起来约有三、四百两,确实是皇庄里比较好的了。
    因这些皆是贵人赏赐,傅珺不敢怠慢,回到房中便先供在了明间儿大案上,又摆了香案拜谢天恩,最后吩咐小丫头时时盯着,不可叫人轻易碰了去。
    侯夫人一脸郁结,回府后还不得不召了三房媳妇说话,将傅珺所为说了,又将侯府需得再捐一万两的事也说了。
    四十万两银子如窗外白雪,刹那间便化了去,如今的傅珺身家不再,就算不是一贫如洗吧,在高门里瞧来也差不离了。张氏与崔氏倒还好,唯有郑氏,一张脸几乎气得没变了形。还得拼命忍着。
    每日里受那五房小妾的气还不够,傅珺又向郑氏心口狠狠/插/了一刀,直叫郑氏疼得说不出话来。
    四十万两银子啊,就这么全都捐了出去。郑氏简直已经气得都不知说什么才是了。对于侯府要再多捐一万两出去的事情。她几乎就没怎么关心,只黑着一张脸回了秋夕居。
    当天晚上,郑氏便罚了秀云的跪,又叫桃源与杏芳当晚在正房打地铺。次日这三位姨娘便皆冻病了。傅庚斥郑氏善妒,免了三位姨/娘/的晨昏定省。又特别叫小厨房给秀云熬汤药,直把郑氏气得也险些病了。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却说侯夫人,也不知是将这一万两如何分派的,总之是把事情交待清楚了,三个房头的人皆无意见。侯夫人还特意叫张氏好生替郑氏管着铺子,他/日/他们三房的嫁娶银子便皆在这上头。
    次日,当傅珺来到白石书院的时候,捐银之事显然已经传遍了,众女生虽不曾议论,然傅珺所过之处。众人皆侧目而视,一时让傅珺接受了无数眼神的洗礼。
    上午的课方至一半,书院门外忽然来了一队宫中使者,打头的宫女着绛色宫服,补子上绣着练鹊,一望而知是宫中掌事宫女。
    这宫女言说太后娘娘有赏赐,还有一道口谕,着傅珺门前接旨。
    白石书院往年也接过圣旨懿旨,但如今日这般指名道姓让某个学生接旨的,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望着这群尊贵的使者们。书院山长曹诩着实懵了一会。主要是他不知道学生接旨要怎么摆香设案,他们这群夫子要不要陪跪?
    好在那个宫女十分有礼,只说叫傅珺一人在前跪接,院中众夫子并学生只需衣冠整齐、躬立在后便可。
    于是整个白石书院女学部的夫子与学生们。便亲眼目睹了一场简洁而庄重的宫中赏赐。太后娘娘赐予傅珺的乃是一幅字,装裱在玄金匾额中,上书“大孝”二字。
    傅珺领赏谢了恩,那个宫女又高声道:“太后娘娘口谕,傅氏四女捐钱赈灾,视天下父母为己之父母。孝善慈悲。白石书院教学有方,不忘诚慎,垂范于后,堪为天下典范。”
    众学生并夫子皆齐声谢恩,又由曹诩亲自相陪,将这群使者送了出去。
    既得了太后所赐,傅珺也不好再在书院里待着了,只能先行回府,将匾额也一并供了起来。
    经此一事,傅珺的善举传遍了京城。
    慈善基金会也因了傅珺此举而收到了许多捐银,最后凑足了六十万两银,这些银两大大缓解了国库空虚。接下来几年的灾荒国库都可以不必出钱了。
    基金会分批购置了大量的米、面、油、薪柴并过冬的衣物等等,交由朝廷派出的军队,押送至西北灾区。
    据说,灾民们捧着衣物粮食,向京城方向长跪不起,齐齐唱颂“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场面极为壮观。消息传回京城时,亦让皇帝沉了多日的面色亮了几分。
    不过,皇帝的身体却是越来越不好了,有一日还免了早朝。如今太医院的几位院判每天都守在宫里,随时为圣上施针换药,斟酌药方。
    只是,这些皇宫里的事情,普通百姓是不知晓的。他们津津乐道的,还是傅氏四女的捐银之举。而傅珺的“大孝”名声,自此由京城传了开去。
    随着这件事,平南侯府的门槛似也跟着抬高。最近向傅珈与傅琮提亲的人家多了不少,张氏倒有些挑花了眼。便连傅瑶并傅玠也成了香饽饽。
    侯门荣耀、遍身光鲜,然这一切并未给傅珺带来任何变化。她仍如往常一般安然度日,对旁人的态度亦无分毫变化。
    节气转至小寒,天气愈加寒冷。不过,朱雀大街上却是一日/比一日热闹了起来。
    又到了年末将近之时,各家各户皆忙着采买年货、杀猪宰羊,置备祭祀之物,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这一日,美芳斋的小伙计清晨起了/床/,打着呵欠卸下了门板儿,便拿着块抹布忙忙地擦起柜面儿来。
    今天他起得有些迟了,外头的天都亮透了,过会子若是让掌柜的知道此事,指定又要扣他的工钱。他可还指着这些工钱过年呢。
    他一面卖力地擦着柜面儿,一面呵着冻僵了的手指,心里暗暗咒骂:也不给用热水,这么冷的天能冻掉人的手指头,掌柜的心忒黑了。
    他正自在腹内骂得欢,忽听得远处隐隐传来一阵“轰咚咚”的声响,虽声音不大,却十分沉闷,震得人心都跟着晃。
    他连忙住了手,抬脚跨过门槛便向着声音的来处张望。

☆、第520章

那声音一直响着,在街上听来更觉真切。整条大街的人都不知出了什么事,或驻足、或出门,皆是向着声音的来处看。
    一时便有人问:“这是什么声音?莫不是冬天打雷?”
    另一人便答:“你抬头看看这天,太阳这么老高的,哪来的打雷?你这眼睛莫不是摆设不成?”
    那人却也不恼,仍笑问:“既不是打雷,莫不是哪里耍百戏的?要不是舞龙的?”
    上元馆酒楼的掌柜此时也被这声音惊动了,出得门来张了一张,便顺嘴回道:“这不是耍百戏的,那个方向是安德坊。”
    这话一出,众人俱是静了下来。
    安德坊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都察院、大理寺与刑部皆在此处。因此处位于城西,乃是整个金陵城煞气最重之处,而这三法司干的就是抓人砍头的事儿,因此衙署便皆设立于此。
    那美芳馆的小伙计这时候倒想起来了,一掌便拍在大腿上,大声道:“我知道了,这是大理寺外头的登闻鼓。这是有人击鼓鸣冤呢!”
    此语一出,整条大街的人都惊得愣了愣,随后便是一阵群情激动。
    这必须得是天大的冤情啊,否则谁会去敲登闻鼓?
    登闻鼓可没那么好敲。鸣冤之人进了大理寺之后,过堂之前先得吃一顿杀威棒。据说一顿棍棒打下来,不躺上一个月是绝好不了的。若是身子骨弱的只怕能去了半条命。
    既敢击鼓,便表示这苦主儿必有着极大冤情。这种热闹若是不凑上一脚,那可就枉称金陵中人了。
    一时间朱雀大街上空下去一半儿,买年货的人都跑了,直道“年货等回来再买,这热闹可是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了”。那小伙计也张嘴咂舌地抻了脖子去瞧,恨不能两条腿也能伸过去,被掌柜的一记毛竹板敲在头上,方才咕哝着回去干活儿了。
    那掌柜的其实也很懊恼。登闻鼓已经好些年没人敲了,这场热闹必然好看。可惜他要开店做生意。只能望街兴叹。
    安德坊大理寺门前,傅珺一身素服,腰垂青带,正一下一下地敲着登闻鼓。
    在她的身后。沈妈妈并涉江等人皆肃容立着,青芜与青蔓二人抬着一样东西,那东西上盖着一面绛色绒布。这也是她们这群人当中唯一的一抹亮色。
    大理寺的门前已经聚集了许多百姓,他们伸着脖子、张大了眼睛,望着那个击鼓的少女。
    虽然一身素服。身无簪珥,然少女头上的帷幕以及她身后那群下人的举止,无不昭示着这少女绝非普通平民,而是高门贵女。
    一时间,众人交头接耳,压抑的议论声中有掩不去的/兴/奋。
    这可真是一场大热闹啊,高门贵女击鼓鸣冤,众人简直等不及要看这少女登入大堂,吃一顿杀威棒的情景了。好些人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贵人,今天倒好。不仅能见着,说不定还能看见贵女的身子。
    人群中已经有人捺不住地叫出声来:“小娘子何必鸣冤,来找哥哥不就行了。过堂的那顿棒子小娘子可万万吃不起哪。”
    他这话极尽猥琐,语意更是下流致极,人群中便有人跟着怪笑了起来。
    沈妈妈气得浑身发颤,一旁的涉江亦跟着白了脸,然而傅珺却完全不为所动,仍在一下一下地敲着鼓,全身上下凝着一股冷肃之气。
    那小混混还待开口再说什么,忽觉后颈一麻。声音一下子卡在了喉咙中。随后,一道极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再有混说的,别怪我兄弟手黑。”
    众人循声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几个身穿皮甲、挎着腰刀的兵士,自人群中挤了出来,齐齐围在登闻鼓四周,将那名击鼓的少女与她的婢仆护在了中间。
    有那有些见识的,立刻便认出这几人穿的甲衣可不是普通侍卫能穿的。那可是五军营的服色!
    众人一时皆噤了声。方才说话的那个小混混也吓得脸色微变,一句话不敢多说。
    却见这群兵士中的一个黑脸大汉提声道:“好教各位乡亲知晓,我等皆是当兵的,家人俱在西北。前些时候家乡遭了灾,村儿里还有饿死的人,眼瞅着这个冬天就熬不过去了。天幸有了慈善基金会,送了过冬的粮食衣物,我等家人才算活了条命。别的人我兄弟不知道,我们只知道傅四姑娘连嫁妆银子都捐了,就为了救我们这些穷苦人。乡亲们说说,这等恩德,我等可能忘?可该忘?”
    他的声音粗豪高亢,四周百姓俱是静静地听着,这一声声话语便混在鼓声里,听来说不出的震耳。
    “我等是粗人,没什么能做的,又不敢忘恩。听闻傅四姑娘在此击鼓鸣冤,我等誓愿于此护卫。若是再有那满嘴里喷粪的,可休怪我等刀下无情!”说着他猛地抽出腰刀,凌空虚劈了一记。
    那大刀的刀锋划过空气,发出“咻”的一声锐叫,气势骇人。
    众人俱是一惊,那个说浑话的混混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已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家这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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