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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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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子大约没料到颜茉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眉眼之间到底动了几分颜色。
    颜茉见状,忍不住掩唇轻笑。
    “这样才好。先生现在看来倒有了些活气儿了,方才看着像个石头刻的人似的。”颜茉笑着道,复又蹲身:“小女子胡言乱语,望先生万勿怪罪,小女子这便去了,先生自便罢。”
    说罢她便转过了身,这一次却再不复回首,那道宫紫色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花幛深处。
    傅庚凝目看着那道背影。
    若是熟悉他的人在此,必能看出他此刻的神情有些瞠目结舌。
    这个女人,倒还真是……奇诡。
    奇诡得让傅庚不知该如何形容。
    他原是从秋夕居出来的。
    方才他在秋夕居探病,郑氏忽然便发了狂,不仅抓住他的衣衫不放,还将他的头发也打散了,弄得他一身狼狈。
    他已经很久没在秋夕居过夜了,一时间只寻到了一件家常旧衫,他便随意披了,头发也只随手挽了挽,便自走了出来。
    郑氏病势渐沉,如今连傅璋也不大识得了,每天或是昏睡,或是醒过来发狂,有时候两三个人都按不住她,只能一/日/日用药压着。
    鲁医正说,郑氏只怕熬不过这个年去。
    若照此说来,过不了多久,傅庚续弦之事便又要成为平南侯与侯夫人的关注点了。
    一思及此,傅庚心下便十分烦躁,自秋夕居出来后,他也未辨方向,只信步而行,不知不觉便行至闻笛别馆,这才发觉府中有女客,他便避在花幛之间,随后便遇到了这个奇怪的女人。
    这女人真是怪得很。莫名其妙地上来便说了一大通话,言语中竟对读书大加诋毁,还自称老姑娘。
    而最叫傅庚瞠目的是她认人的本事。
    她哪一只眼睛看出他是伶人的?
    就因为他生得俊了些,穿得破了些,便被当作伶人了?
    伶人能有他这一身气度么?这个叫什么颜姑/娘/的,这眼睛也不知是如何长的,认他作夫子也就罢了,竟将当朝堂堂大九卿、太子少师,认作供人取乐的伶人,这也真是……
    傅庚暗自摇了摇头。
    识人不清、胡言乱语,也难怪这女子会成老姑娘。
    可是,她方才说的话倒也并非一径浑说,有些话还是颇有些意思的。
    只是,道理人人都懂,说起来也很容易,然这世间懂得道理的人何止千万,而真正能依道理而行之人,却只寥寥。
    傅庚又摇了摇头,向花幛外头看去,却见园中寂寂,唯东风拂过花树,偶有落红飘过,除此之外便再无旁人。
    他掸了掸衣襟,缓步踏出了花幛,信步而去。
    闻笛别馆又变得安静了下来,那些轻颦浅笑、喁喁细语,很快便被暖风拂乱了去,唯蔷薇如故,花香依然……

☆、第6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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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荼蘼芬芳的五月,便在这暖人的薰风里悄然过去了。
    当六月携着最初的热浪袭卷金陵时,金陵女校的名声已经响遍了全城。
    皇后娘娘坐镇,勇毅郡主牵头,更有无数名媛才女任客座夫子,金陵女校可谓声势煊赫,吸引了无数视线。而金陵女校的运作模式也让金陵城的百姓议论不息。
    金陵学校是以“义塾”形式经营的,不仅学费十分低廉,且每天还提供两顿免费学生餐,一些特别贫困的家庭还可以免去学杂费。
    如此优厚的条件,对平头百姓极具吸引力。单说那两顿免费学生餐,便可将学费赚回来了,更省去了好些嚼用,一时间,那些家中有女儿的恨不能连还在吃奶的女娃娃也送进去入学,而家里没女儿的则只能又妒又羡。
    至六月初,学校运行渐渐步入正轨,傅珺亦开始着手安排下一步计划。她打算再开办几个作坊,让那些有一技之长的女学生入坊工作,挣钱养家。这个计划还在酝酿中,她这几日每天都拉着阿九做预算。
    这一日清晨,傅珺梳洗已毕,见孟渊要往官署去,她便跟出来提醒他:“今儿你可早些回来,我们还得去青云巷看地方去呢。”
    青云巷位于玄武大街左近,是一处平民商业区,各方面条件皆很不错。治安也好,傅珺打算将女校开办的作坊集中在那里。
    孟渊便颔首道:“自然。”说罢又向她端详了两眼,见她穿着件香雪纱斜襟藕花轻衫,朵云纱雪紫湘裙,裙缘与襟边皆绣了细碎的米分紫茶花,发上簪了蓝琉璃莲花发钗并簪子。一身清清浅浅的颜色,雪腻肌肤、明眸若水。立在廊庑边上。直叫天地皆失了色。
    孟渊的眼神便幽暗了起来,他喉头吞咽了一下,转身回至她身边。向她耳边低语:“这样穿,很好看。”
    傅珺被他说得一愣,过了一会方才明白过来,一时间倒有些啼笑皆非。
    孟渊的所谓好看。指的是她这一身衣裙的颜色,浅紫色亦是紫色系的。那是孟渊的最爱,难怪他会有此一说。
    原来是因为这个。
    傅珺摇了摇头,展袖道:“这料子还是你买的呢,你自己倒忘了。若是你想不起来。下晌我与你同去库房瞧瞧,且看看那里头有多少这个颜色的衣料。”说着她自己没忍住,掩唇笑了起来。
    这一笑横斜多姿。孟渊的眼神便又暗了下去,走上前来附在她耳边低语几句。直说得傅珺面泛薄米分,这才满意而去。
    看着他修长高大的身影消失于院门处,傅珺觉得,若此生能与孟渊做一对腻腻歪歪的夫妻,倒也不算太坏。
    这般想着,她便又笑了起来。
    “娘娘,时辰不早了,可要去夫人那里?”涉江上前轻声请示。
    傅珺便自窗扇向房中看了一眼,见博古架上的座钟已经指向了“柒”,倒确实到了晨定之时。
    傅珺便笑着点头:“这便去吧,总归我也不饿,点心回来再用。”
    涉江领命,吩咐小丫鬟将点心罩子罩上,青蔓等人亦围随了过来,一行人径往素心馆而去。
    今儿傅珺请安的时辰可有些晚了,才一踏进素心馆的明间儿,便见裴氏居中高座,冯氏与吴氏分坐两旁。
    裴氏穿着一身团花福纹墨绿褙子,手里端着个茶盏,遥遥地向傅珺看了过来,架子倒是搭得十足。见傅珺行礼,她也只在鼻孔里“嗯”了一声,既未叫起,亦未让座。
    对于裴氏的冷脸,傅珺早便惯了,行礼过后便自起了身,向末座的位置径坐了下来,一行一止风仪俊秀,裴氏的态度对她根本没有影响。
    裴氏冷眼看着傅珺,眸中蓦地便有了针尖般的锐意,旋即又换作冷笑。
    她几乎快要忘了,这位勇毅郡主嫁入国公府,已经时过一年。
    一年前她不能拿这位郡主娘娘如何,可如今却未必了。
    念头转至此处,裴氏面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看向傅珺的眼神亦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三郎媳妇,昨儿歇得可好?”待傅珺坐定,裴氏便语声淡淡地问道。
    “劳母亲动问,媳妇歇得很好,多谢母亲。”傅珺起身恭答,无论是表情、用词还是动作,皆是端正有礼,有若最标准的礼仪范本。
    裴氏面上掠过一丝不喜。
    她顶恨傅珺这样。
    这所谓的从容有度,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裴氏,眼前这位乃是尊贵的勇毅郡主,而她裴氏却只是个五品宜人罢了。
    “坐罢。”好容易压下心头怒气,裴氏淡声说道。
    傅珺依言坐下。
    不知何故,她觉得今天的素心馆气氛有些诡异。
    “三郎媳妇也过门儿一年多了罢。”裴氏再度开了口,语速不紧不慢,“这一年多来,也不知我们国公府的日子,你可还过得惯?”
    傅珺微微挑眉。
    这真是难得的拉家常的开场白。
    “媳妇过得惯的,多谢母亲垂爱。”她语声平静地回道。
    “嗯,你这礼数倒真是好得很。”裴氏不冷不热的赞了一句,复又是一笑:“既是你这般知礼,我接下来说的话,想你必能明白的。”
    说到此处,她故意停顿了片刻,端起茶盏啜了口茶。
    一旁的吴氏已经眯起了眼睛,好整以暇地靠坐在椅背上,一脸等着看好戏的表情,至于冯氏,此时却专意打量着手里的帕子,那上头的绣花似是吸引了她全部注意力。
    傅珺并未接话,仍是风仪端秀地坐在位上,静候裴氏接下来的话。
    裴氏搁下茶盏,提了帕子按了按唇角,淡声道:“你过门一年,到现在也没个动静,少不得我这个嫡母要表示表示。今儿你便将文秀领回去吧,她是个稳妥的,又温柔懂事,我已经想好了,待她开了脸,便正经抬了姨娘。”
    廊下屋中悄然静默,裴氏的话语声一层一层荡了开去,滑过众人的耳畔。
    傅珺静静地望着手里的茶盏,面色一无所动。
    原来如此。
    她还以为裴氏终于转性了呢,倒忘了这一茬。看裴氏此刻笃定的模样,似是料定了傅珺无由推拒。

☆、第664章

“哟,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话,光阴如白驹过隙。”吴氏咯咯笑了起来,语声中有难掩的得意,“弟妹原来入府一年多了呢,母亲不说,媳妇竟没转过来。”
    “正是如此。”裴氏接口道,好整以暇地望着傅珺,“子嗣乃是大事,我这个做母亲的自是着紧得很。”
    吴氏笑看了傅珺一眼,转向裴氏笑道:“母亲慈爱,色色俱想到了,又安排得悉心,真真是为了我们晚辈操持着呢。只是,兹事体大,可不能草率为之。”她一面说着话,一面便又看了看傅珺,眸中似含着笑意:“说起来,媳妇平素冷眼瞧着,那文娟也很不错,她这年纪可也不小了罢。”
    裴氏眼神一闪,旋即便拍了拍脑袋,一脸恍然地道:“哎哟,瞧我这记性,真是年龄越大越记不住事儿。若不是你提醒,我倒还真忘了还有个文娟呢。”说着她便又看向傅珺,仍是一脸的好整以暇:“正所谓好事成双,三郎媳妇,文秀与文娟原就是服侍三郎的,如今便也一并开了脸罢,过两/日/你带她们过来敬杯茶,这事儿便算成了。”
    傅珺真是很想要笑。
    如此不成体统之举,裴氏与吴氏做起来还真是煞有介事,这满京城的高门,还从没有丫头才开脸就升姨/娘/的。
    她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向裴氏看了一眼,复又看了看吴氏。
    乌沉沉的眼睛,明明冷冽,却又似暗夜般漆黑如墨、深不见底,吴氏心头打了个突,唇角的笑意便有些开裂。忙掩饰地用帕子掩了口,
    裴氏却是心中一冷。傅珺冷冰冰的眼神,让她从头到脚如被一盆冰水浇过,心底竟有些打起颤来。
    这位郡主娘/娘/的眼神,她并非第一次领教,但凡傅珺有此眼神,接下来便会是毫不留情的反击。
    裴氏面色铁青。脊背却挺得笔直。
    她的理由堂堂正正。
    她倒要看看。这位勇毅郡主还有什么法子拒了去,京里一般的高门,媳妇过门一年而无孕的。婆母便都会给安排通房,若是有孕那就更要安排通房了,总不能叫爷们儿素上几个月吧?
    裴氏自觉理直气壮。
    她今天可是依足了规矩做事,放到哪里也说得过去。
    “说起来。我也好些时候没进宫了呢。”傅珺清清淡淡的声音响了起来,说出来的话却与裴氏所言风马牛不相及。“不过,虽很久不曾进宫,我却还记得,胡狼国与交趾国前些时候都派了使团进京贺圣上千秋。还送了许多珍稀的礼物。”
    吴氏张大了眼睛,掩唇的帕子已经不自觉地放了下去,睁着一双眼睛不解地看着傅珺。
    这忽然间的。这位郡主娘娘怎么忽然说起外国使团进京之事来了?裴氏方才可是说了要把文秀与文娟给抬成姨/娘/的,傅珺接过来的话却说这个。用意何在?
    不止吴氏,冯氏此时亦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傅珺。
    裴氏的脸已经拉下来有半尺长了,一双眉头更是锁得死紧:“三郎媳妇,我与你说的是抬姨娘之事,你扯这些作甚?”她冷声道,语气中的不悦十分明显,复又嗤笑了一声:“莫不是你以为你东拉西扯几句,我便会将这茬揭过不提么?我可正告着你,做媳妇的都得有这么一天,别以为你是郡主你就能躲得过去。”
    她这话说得不可谓不厉,然傅珺却似是根本没听见一般,仍旧神态悠然,缓声道:“那胡狼国与交趾国送来的贺礼中,可有一样极有趣的,”说至此处,她顿了一顿,清滟滟的面容上笑意浅浅,“那便是他们皆送了美人儿给圣上贺寿,胡狼国送了一百名名绝色的色目美人儿,交趾国送了五十名丽色舞姬。”
    她说到这里又停了一刻,方淡笑地看着裴氏,不冷不热的语声漫传而来:“母亲,您知道么,当时我就想到了您。”
    她清清淡淡的声线一如往常,平稳无波,然而,这最后一句话却如一石入水,让这房中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唯有冯氏,眼中似有点点笑意。
    “什么话!”裴氏勃然作色,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去。“这是你一个媳妇该跟婆母说的么?”
    “如何不该?”傅珺立刻反问,面色十分地“茫然不解”,“母亲/日/日为我们晚辈操劳忧心,苦心安排媳妇房里的事儿,媳妇想要回报一二,更想要为母分忧,这是媳妇的一点孝心,有何不可?媳妇已经想好了,今儿就递牌子进宫请太后娘娘降旨,请娘娘赏十个美人儿进府与母亲。”
    说到这里她眼眸一转,看向一旁瞪大了眼睛的吴氏,璨然一笑:“哦对了,还有二嫂嫂,劳您这么关爱于我,我无以为报,这么着吧,我也叫太后娘娘降旨赐十名美人儿予您。母亲与二嫂嫂看,这般处置可好?”
    “咳咳……”冯氏一口茶呛进喉咙,立刻咳嗽起来,她连忙拿出帕子按着唇角,拼命忍住那即将冲口而出的笑声。
    这位勇毅郡主,简直是促狭到了家,冯氏真是忍笑忍得十分辛苦。
    裴氏与吴氏的脸同时黑了下去,其中尤以裴氏为甚,她顾不上再讲什么风度派头,“呛啷”一声便撂下了茶盏,伸手指着傅珺,气急败坏地道:“你这个……你这个……”一壁说,她一壁抖得越发厉害,却是话也说不全了,脸白唇青,整个人都气得抖个不停。
    “三弟妹,你这是何意?”吴氏此时亦忍不得了,霍地起身,一张脸已是铁青。
    “你们是何意,我便是何意。”傅珺怡然道,将手里的茶盏向桌上一搁,人已经站了起来,一双眸子淡然扫过裴氏,又扫过吴氏。
    这两个女人此时的脸色不只是发黑,亦含着几分惊恐。
    傅珺知道,她们是真怕自己进宫要人。
    太后赐下来的女人岂是好接的?不仅不能拒绝,还需好生安置着,那可是宫里来的人,你想要处置都要看宫里的眼色。
    “哪有你这般说话的?三弟妹可知‘长者赐不可辞’?”吴氏语声渐厉,神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傅珺好整以暇地一笑:“那是自然,二嫂嫂哪只耳朵听见我说过一个‘辞’字?不过,我倒要请教二嫂嫂一声,尊者赐,可能辞?”

☆、第665章

吴氏一时语塞,再一转念,又不由恨得两眼冒火。
    方才傅珺确实根本就没说她不要文秀等人的话,她只是说要请太后赐娘娘二十名美人儿进府。
    “有十名美人儿为二嫂嫂分忧,想必二嫂嫂往后的日子会过得极为舒心。”傅珺继续说道,神色间尽是悠然。
    “那可不行!”吴氏想也不想地道,言罢眼神一扫,忽见傅珺身后的盛嬷嬷正冷冷地看了过来,手上的戒尺映着室内光线,竟是锃光瓦亮。
    吴氏的眼神立刻一缩。
    她忽然便记起了傅珺的身份,亦记起了傅珺在认亲的那一天,是如何强硬而利落地回敬了她与裴氏。吴氏不敢再看,只得转身望着裴氏,目中含着求助之意。
    裴氏脸色铁青地盯着傅珺。
    “怎么?母亲不喜?那就是嫌赏赐太少了?这可不好办呢,再多的美人儿我可求不来了。”傅珺眉尖轻蹙,似是十分发愁。
    裴氏抖着嘴唇看着傅珺,说出的话也带着颤音:“你……大胆!”
    “媳妇不敢。”傅珺立刻恭声道,复又满脸“不解”:“只是,媳妇还要请母亲赐教,媳妇哪里做得不妥?媳妇一心孝敬长辈与嫂嫂,有何不对么?”
    “我哪里敢受你的孝敬。”裴氏面色铁青,语声极厉。
    “原来母亲是真嫌赏赐太少了。”傅珺的眉尖又蹙了起来,旋即像是下定决心似伸出了五根纤细修长的手指:“只能再多五个美人儿。十五个美人儿,再多的,请恕媳妇无能,求不来了。”
    裴氏直被气了个倒仰。
    这还越说越来劲儿了。
    那一刻裴氏真恨不能摔了杯子。
    “我不许你去!”她怒喝了一声,看向傅珺的神情就像是要吃人,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傅珺淡淡地望着她,蓦地一笑,恭声道:“那媳妇便不去。”
    裴氏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这又是什么意思?这话风转得也太快了吧?这位勇毅郡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她还准备了好些话呢,光一个“孝”字她就能将傅珺压得死死的。可现在对方的态度却十分恭谨,这让她接下来的话也没法说了。
    裴氏愣了好长时间,见傅珺始终神色恭谨,倒并没什么更强硬的表示。她的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
    本就该如此才是。
    在婆母面前,一个做媳妇的能翻出什么大浪来?可笑她方才居然被吓住了。
    一念及此,裴氏面色稍霁。
    她咳嗽了一声,伸手去端案上的茶盏,孰料。就在她的手端起茶盏的一刹那,那个恼人的声音却又响了起来。
    “媳妇谨遵母命,就不进宫去了,总归今儿轮着夏嬷嬷进宫回话,我这便叫夏嬷嬷给太后娘娘传个话儿,求她老人家赏些美人儿进府。如今时辰还早着呢,那二十五名美人儿下晌便能到,到那时,素心阁与括香居里刮过的风,只怕都会比别处香上几分。”
    裴氏端茶盏的手停在原地。半晌后方觉一口气狠狠堵了上来,险些没叫她晕过去。
    夏嬷嬷与盛嬷嬷可是宫里的女官,裴氏可以仗着婆母的身份压傅珺一头,却无论如何管不到宫里的女官去。
    她的脸色重又变得铁青,手指死命捏住茶盏,指关节已是根根发白。
    此时的她,已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傅珺从头到尾无一字忤逆,却终将裴氏逼到了死胡同。她没想到这个三儿媳妇竟能这般不顾脸面,说话行事简直就跟地痞无赖一般,这般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她竟也做得出来。
    到得此时。裴氏是真有些悔了。
    可是,若要叫她此时服软收回成命,她却又抹不下这个脸来。
    一时间,裴氏心中真是百般纠结。神情亦是变幻不定。
    望着堂上这对面色铁青的婆媳,傅珺蓦觉索然无味。
    她抬起眼眸,再度淡淡地扫了裴氏与吴氏一眼,蓦地一笑:“既无别事,媳妇先行告退。”
    裴氏愣了愣,一双眼睛瞬也不瞬地盯在傅珺身上。恨不能在她身上看出个洞来。
    吴氏却终是忍不住满心的焦急,急声道:“三弟妹,你这是要找夏嬷嬷传话?”她的语声十分尖利,一脸的气急败坏。
    傅珺拂了拂裙角,秋水般的明眸闲闲扫向裴氏,恭声道:“一切还要看母亲的意思。”
    得体的话语,周全的礼仪,然她话中的未尽之意,却叫裴氏与吴氏同时脸色骤变。
    傅珺向裴氏蹲了蹲身,再度起身时,修竹般的身姿挺得笔直。
    裴氏怔怔地看着她,忽觉眼前的人影像是在打转,又像是多了几个重影。
    她不由探手扶了扶额头,压下那股冲上胸口的烦恶。便在这个瞬间,傅珺已是转身离去,雪紫色的长裙拂过槅扇,便快便没了踪影。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不见,裴氏的嘴唇才掀了掀,却终究没有唤她停下,更无法开言叫文秀与文娟跟去。
    她是真的担心。
    她担心她这头才将两个丫鬟塞进三房,那头孟铸身边就真多了十五个妖娆多姿的美人儿。
    诚然,她也满可以赌上一赌,就赌傅珺只是嘴狠,并不会真这么做,怎么说她也是傅珺的婆母,儿媳难道还真能把手伸进婆母房里去不成?
    可是,心下虽如此作想,裴氏却终是没有这个勇气。她可是记得清楚,这位勇毅郡主的亲爹,当年有一个浑号叫“傅不吝”,看这郡主娘/娘/的行事风格,裴氏总觉得也有那么点儿浑不吝的架势。
    这万一她浑劲儿上来了,裴氏找谁哭去?而只要一想到孟铸身旁美人儿环绕,她心里就特别地堵,那一口气更是无论如何硬不下来。
    吴氏此刻心中所想,与裴氏却不尽相同。
    傅珺方才展现出来的气势,让吴氏记起了她们地位的悬殊,而再一思及她的宝贝女儿至今还在深宫之中,近一年来竟是未谋一面,吴氏忽然便打了个冷战,心中亦生出一个模糊的念头:想要斗赢这位郡主娘娘,仅凭她的力量,再加上一个裴氏,亦是难以匹敌的。
    夏/日/的晨风带着微凉,拂过雕着葡萄连枝纹的槅扇。那一刻,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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