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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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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吴晚与吴氏的表情又是两样。
    吴晚苍白的脸上瞬间便浮起了一层红云,眸光似水、臻首微垂,如含苞待放的花儿一般娇艳欲滴,直看得孟瀚又是一阵荡漾。
    而一旁的吴氏却是满脸呆怔、双眼发直,似是完全无法相信眼前发生的事情。
    裴氏这一喜实是非同小可,一迭声便地叫人进来,说要连夜开了祠堂拜祭祖宗,孟瀚好说歹说方劝住了她,又含笑道:“母亲,如今儿子已是从五品的官阶,可纳良妾一人,晚妹妹今日受了委屈,儿子不想误了她去,如今再求母亲成全,母亲可能应下了罢?”
    孟瀚升官乃是裴氏最开心之事,此时见儿子软语相求,她哪有不应的,笑吟吟地道:“准了,准了。我儿自有担当,母亲本当欢喜,此事便这么定下了,回头我再与你父亲商量商量,再给吴家那里去个信儿。”
    说到这里,她似是终于想起了半晌未出声的吴氏,便转向吴氏道:“二郎媳妇,如今二郎正是青云直上,说不得便能出将入相,你这个做正妻的自是跟着享不尽的福,你堂妹又是个乖顺懂事的,往后你们姐妹二人便还跟从前一样亲亲热热和和美美,岂不是好?”

☆、第683章

见裴氏一径向着自家儿子,却把她这个儿媳妇欺到了这般田地,吴氏心里就像是冰锥子扎着似的,又是疼又是冷,一口气没接上来,两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满屋子人皆吓了一跳,一时间薰风馆里又是一通人仰马翻,最后还是裴氏做主,叫人抬了软兜过来,将吴氏抬回了括香居。
    说到底,此事终究是孟瀚做得过了,裴氏亦觉理亏,因此便上了十二分的心,将吴氏送回屋后,她便连夜去请了大夫来瞧,又生火熬汤、送药赏物,将吴氏照顾得无微不至。
    忙乱中的众人却是未曾发现,便在吴氏被抬回括香居时,一个年老的嬷嬷悄悄闪出了薰风馆,提着灯笼径自出了角门,不一时便来到了寥无人迹的拢烟小筑,熟门熟路地去了那三间草寮。
    草寮里点了支细烛,烛光十分微弱,吴钩的脸便隐在这幽暗的光线里,唯一双眼睛发着光。
    “事情妥了。”那嬷嬷躬身说道,复又将灯笼里的火吹熄了。
    屋子里的光线越发黯淡了起来,吴钩便向那嬷嬷笑了笑,道:“有劳这位嬷嬷。”
    那嬷嬷忙摆手道:“哎哟哟,吴爷可折煞老奴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传几句话而已,二太太本就是个莽撞的脾气,一听之下自是闹开了,如今阖府皆知晚姑娘的事儿,事情也定了下来,二老爷定会讨了晚姑娘进门儿的。”
    吴钩笑道:“这就齐活了,还是嬷嬷会说话,更会办事儿。”他一面说着,一面便自怀里取出个荷包来,递给了那个嬷嬷。
    那嬷嬷也没推辞,伸手接了荷包用力一捏,只觉得又硬又鼓,里头的银子没有十两也有五两,她一下子笑得眉眼皆开,真心诚意地道:“多谢吴爷。”
    吴钩便摆了摆手道:“这几个月还要委屈嬷嬷在外院儿待着。待事情平息再回来。”
    “老奴省得的,吴爷放心便是,老奴再不会多说一个字。”那嬷嬷将胸口拍得嘭嘭响,就差跪地磕头了。
    吴钩便皮笑肉不笑地道:“嬷嬷聪明。”
    说罢此言。他蓦地伸指一弹,那细烛上的火苗“嗤”地一声便熄了下去,房中顿时一片黑暗。
    那嬷嬷吓了一跳,不知出了何事,忙将灯笼点了起来。待到光明重回这间草寮时,她才发现,吴钩不知何时竟已不见了,草寮之中除了她自己,便再无旁人。
    “我的个天爷爷,这人竟是会飞的不是。”那嬷嬷暗里咕哝了几句,便即出了草寮,很快地,那一盏微弱的灯笼便渐行渐远,消失在了夜色中……
    孟瀚即将纳吴晚为良妾的事情。没过几日便传遍了侯府,傅珺自也知晓了。
    当听白芍说起吴晚落水被孟瀚救起之事时,她心里便动了动。
    那一天,孟渊先是回了临清阁,却又很快出去。算一算时间,吴晚落水便在孟渊离开后不久,而再一联想孟渊当时的神态与表情,傅珺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只是,她并不曾明着问出来。
    若是孟渊想说,她自会听着;若是孟渊不愿说。她也不会多问。
    夫妻相处,信任是第一要紧的。傅珺对孟渊有着绝对的信任,所以无论孟渊如何处置,她都不会有任何疑问。
    不过。此事孟渊并没打算瞒着她,便在重阳节的前一日,用罢晚饭之后,夫妻二人坐在榻上,孟渊便将此事的详细经过尽皆告知了傅珺。
    听闻吴晚试图在孟渊跟前落水,又要弹琴报答“救命之恩”时。傅珺一点也不吃惊。
    前有傅珂,后有文秀,现在不过是又多了一个吴晚,实是正常致极。
    孟渊这样的多金公子、富贵郎君,又生得如此俊美,放在前世亦必是身边围绕着无数甘做小三、拉下正室的女子,更遑论纳妾并不违法的大汉朝。
    傅珺总觉得,防小三最大的利器,不是正室有多强多狠,而是男人有一颗持得定、爱得深的心。因诚而守诺,因爱而不移,一切小三自是不攻自破。而若反之,则傅珺便有三头六臂,也架不住男人不生出些旁逸斜出的心。
    不过,孟渊能够如此态度鲜明地守护他们的婚姻,傅珺还是觉得很开心。
    接下来剥獐子皮一事,孟渊并未详说,只将其后的事情说了一遍:
    “……工部员外郎的空缺还是岳父告诉我的,我当天便给岳父递了个信儿,又叫人向二哥透了话,二哥官升一级,从五品可纳良妾一人,剩下的事情便简单了。”孟渊神情淡淡,似是对算计了自己二哥一事完全不介意。
    “听说工部甚是艰苦,二爷也愿意么?”傅珺便问道。
    孟渊淡淡地道:“原先他是不肯,如今自是千肯万肯。”言罢看了傅珺一眼,又补充地道:“却扇之事、认亲之事、文秀之事、吴晚之事,再加上过去这十年间二房的所作所为,二太太看来是太闲了些,往后只怕她是不得闲儿了。”
    明明是出语讥讽,然孟渊的语气却极淡漠,神情更是冷到了极致。
    不知何故,傅珺竟觉心头刺痛起来。
    这是孟渊头一次谈及过去,看得出,二房对孟渊的算计,只怕从来就没少过。
    这让她觉得愤怒,而下一刻,她心里又有种说不出的心疼。
    她向他身边坐了坐,看着他的眼睛道:“阿渊,你可还好?”
    孟渊神情一怔,绷直的唇角渐渐便柔和了下来,转眸望着她一笑。
    傅珺静静地凝视着他。
    他身上冷意虽敛,然眉眼间却尚余着几分薄怒,傅珺知道,此次二房所为,终是触及了他的逆麟。
    过得一刻,孟渊终是淡然一笑:“不过是小人奸计尔,下作得很。”说着他的眉眼便又冷了下来,“只她们不该屡次三番连你也算计。”
    傅珺摇头浅笑,轻轻靠在他怀里,轻语道:“我无事,就是担心你,怕你心里不舒服。”
    孟渊心下温暖,伸出长臂环住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埋首在她颈边,鼻端满是她身上杏花般清甜的气息,他深吸了口气道:“这些事情,如今已不能如何我了。”
    虽是满不在乎的语气,却终掩不尽那话语中淡淡的怅惘。

☆、第684章

傅珺反手环住孟渊的腰,在他的后背轻轻抚着,动作温柔而小心。
    孟渊双臂用力,将怀中的人揽得更紧了些,语声越见低沉:“十三、四岁的时候,我身边这些事儿极多,丫鬟也……后来我才知道,那些上赶着来的,有一多半儿皆是我二哥收用过的,二太太却是拿我做了由头,借我的手一箭双雕。”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声却更显淡然:“直到几年前,我找何靖边在脸上弄了个刀疤,大汉祖制,面有疾者不得入仕,自然更与公侯无缘,这样一来,不少人皆放了心,我又极少回府,此类事才绝了迹。”
    听着他冷淡至漠然的语气,傅珺的心针扎般地疼。
    外室子本就被人瞧不起,更何况还有个虎视眈眈的嫡母、一心想承爵的嫡兄,孟渊这一路走来,所历艰辛定是比傅珺更甚,也难怪他的性子如此偏激。
    “往后总有我陪你。”傅珺柔声道,仰首在他唇上轻轻一啄。
    他的唇冰凉,他全身上下的气息亦冷得叫人心底发寒,而他越是如此,她便越是心疼且怜惜。
    “我爹和我娘皆是庶出的,咱们是一样的人。”她附在他耳边轻声细语,温热的吐息蕴着甜香。
    孟渊的心软成了一汪水,那温暖的水汽漫升而上,渐渐地让他从心底里热了起来。他也不说话,只将怀里的人打横抱起,径自穿过门帘,去了里间儿。
    未几时,里间儿的烛火便暗了下来,再过一刻,便有轻柔的絮语、细软的呻唤,还有那床板摇曳如小舟般的“欸乃”声,渐渐地盈满了房间。
    不是往日的疾风骤雨,亦非浓烈如酒的狂热与激情,这一夜。临清阁中唯有温柔如水,缱绻绸缪,直令这萧瑟寒秋亦化作了春暖花开。
    ******************************
    重阳节当天,国公府开了两桌筵席。一家子围坐一处,吃了个团圆饭,席间各房皆是欢声笑语,唯有二房的氛围有些怪异。
    吴氏这段时间一直病着,整日歪在床上起不来。大夫说是忧思过甚、心情郁结,开了一张温补的方子,又叮嘱莫要叫病人生气,尽量顺着她的心思来。
    这般医嘱,自是让裴氏面子上有些下不来。她这里才作主要给儿子纳妾,那头儿媳妇便病倒了,且还是心病,明显就是在下裴氏的脸。
    家宴之时,吴氏倒是强撑着来了。只是她病体羸弱,脸瘦得只比巴掌大些。也没怎么打扮,脸色又黄又暗,看着比孟瀚至少老了十岁不止。
    此次家宴并未分男女席,而是按着房头分的座。孟瀚坐在吴氏旁边,二人却无一句交流,对病恹恹的吴氏他更是不闻不问,倒是孟翀懂事,不时叫人将吴氏爱吃的菜布进她碗里,又时常轻声与她说话,十分孝顺。弄得吴氏眼圈儿差点红了。
    裴氏见了,脸拉得老长,一脸的不虞。好好的重阳家宴,吴氏却一脸苦相。这又是做给谁看?若非裴老夫人在前,她定要好生教训吴氏几句。
    酒宴方过一半儿,孟瀚便找了个理由先走了,说是有公文要处置。
    吴氏见了,知道孟瀚一定又是去吴晚那里了,不由心中一阵气苦。脸色越发难看。
    吴晚已经搬出了国公府,住进了尚文坊的一幢三进宅院里。
    也不知当初孟瀚是如何求的裴氏,这买宅子的钱是裴氏给的,裴氏还专门拨了几房下人过去服侍,如今吴晚整日里呼奴使婢,倒真有几分贵女的样子。
    吴氏还听人说,吴晚一家子皆已从老宅启程,不日便将进京,到时候一家团聚,那处宅子便予了吴家做聘礼,出嫁时便是吴晚的娘家。
    如今,纳妾的一应事宜皆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不过因吴氏病着,日子便定在了来年春上。
    一念及此,吴氏心里便像是有刀子扎着一般,疼得她坐也坐不住,一餐饭直是吃得无滋无味,待饭毕回了房,她便一头倒在了床上,脸上已是落下泪来。
    二房本就有了一个姨娘,还有好些通房丫鬟,吴氏自觉她对孟瀚已经忍让到了十分,可还是阻挡不住他要纳妾,且还是良妾。只要一想到吴晚那娇柔婉转的模样,从今往后便会在自己的眼前晃悠,而她竟还不能任意挟制这个所谓的良妾,吴氏便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再也咽不下去。
    杜嬷嬷便上前劝道:“太太可别哭了,叫人瞧见了又是一顿口舌。”
    吴氏病体支离,裴氏总觉得她是装的,不过是想给裴氏不痛快罢了,因此最近对她越发不喜,若她回房哭泣一事叫人捅上去了,裴氏必定又要发火。
    对这母子二人吴氏是早寒了心,闻言便惨笑道:“我还怕什么?如今这家里哪还有人想着我?在他们眼里我不就和死了差不多?”
    杜嬷嬷忙上前捂了她的嘴,急道:“哎哟我的好太太,这大节下的可不能乱说话。太太乃是正经三媒六证抬进门儿的,这二房就是您做主,您便是瞧在翀哥儿的份上,也得打起精神来才是。”
    听杜嬷嬷提起了孟翀,吴氏心中悲意渐收,眼泪也渐渐地止住了。
    杜嬷嬷见了,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几分,便又道:“太太若只管这么病着,往后那狐狸精进了门儿又得了势,您且想想,翀哥儿可还小着呢,您就不怕哥儿受苦么?”
    “她敢!”吴氏一下子坐了起来,整张脸已因愤怒而扭曲:“她胆敢动翀哥儿一根头发丝儿,我便拼了这条命也要将她千刀万剐。”
    见了吴氏这般模样,杜嬷嬷先暗里念了句佛,复又上前继续道:“太太能这般想便最好了。若依着老奴看,太太如今还要快快好起来才是,纳妾的事情您也要操持起来。老奴知道太太委屈,可为了翀哥儿,再委屈您也得忍着,您主动帮着操持爷纳妾之事,夫人头一个便会欢喜,且爷也会觉出太太的好儿来。还有尚文坊那里,太太也要时常派人问个好、送些东西,才能显出您的宽容大度来。名声这东西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于太太却是极有用的,待您的名声传出去的,往后再有些什么事儿,人家只会说那狐狸精是个狐媚子,断不会说太太的不是。太太您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PS:  最近几天是过渡章节也可以说是小伏笔,接下来还要再埋几个伏笔,再然后就要慢慢抖包袱了,请大家耐心看,毕竟前面交待的内容也不能太生硬,否则最后抖包袱的时候大家只会觉得突然。作者君一定会尽量把包袱抖好看一些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685章

吴氏一面听着杜嬷嬷的话,一面便渐渐坐直了身子,神色也变得郑重了起来。
    说起来,这些道理其实她都懂,只是心里转不过来,故此才一天天地病着,如今杜嬷嬷一语惊醒梦中人,让她立刻醒过神来。
    的确,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否则只会便宜了吴晚,苦了自己和两个孩子。
    杜嬷嬷此时又向前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那狐狸精家里就是个破落户,日子过得紧巴得很,哪里及得上太太陪嫁丰厚。太太您想,那破落户身边使唤的下人,可不就是没见过银子的么?太太您何不这时候便早早地布置下去,往后那里有什么风吹草动,太太不是头一个便知道了?再有,便是那天仙般的美人儿,三年五载后还不得靠儿子傍身?太太,您为何不往这上头想一想呢?”
    吴氏越听下去,那脸色便越见发亮,到最后更是连连点头。杜嬷嬷说的最后一段话,真真如醍醐灌顶,令她豁然开朗。
    吴晚确实有优势,那便是年轻貌美。可那又如何,她终究还没生下孩子来,若是能想个法子让吴晚永远生不出孩子来,她那美貌又有何用?
    这般想着,吴氏脸上的怒意便渐渐隐了下去,唯有一双眼睛变得格外地冷……
    ******************************
    九月霜降后不久,便又到了孟铸的寿诞。国公府照例摆了寿宴。
    许是裴氏如今心情好的缘故,她今年所邀的客人中,傅珺这一边却是邀了个遍。除了兵部侍郎的孙媳傅珈外,傅珍与傅瑶亦在其列,平南侯府自是阖府受到了邀请。
    吴氏如今已是身子大好,人也精神多了,前不久还主动将孟瀚纳妾一事接了下来,令裴氏十分欢喜。
    按理说,此等事情本就应由主母出面才合规矩。裴氏前些时候也是被孟瀚催得急了,这才不得不勉力而为。如今一切归于原位,吴氏这个二房主母也终于有了几分样子,裴氏自是心情极好。对吴氏的态度亦恢复如常。
    据白芍送来的消息,说吴氏还主动向孟瀚陪了不是,如今夫妻二人亦是和好如初。
    到得寿宴当天,傅珺虽不曾像冯氏那样忙得脚不点地,却也需得接待平南侯府各房、一应姐妹以及谢亭、冯薇等手帕交。亦是忙得连喝水都需抽空。
    傅珍才生了个大胖小子,如今正在月子里,只在事前送了寿礼,人却是不曾来。还有陆缃才定了亲,男方便是威北侯的嫡长孙窦俭,可谓门当户对,此时她亦是在家绣嫁妆,出不得门。
    在国公府的花厅中,傅珈便笑着向裴氏道:“这来不了的都是因为喜事,来了的自然更是冲着国公爷的福寿来的。可见国公爷这寿辰的日子大有福气。”
    说这话时。她那件天蓝色长褙子上的暗银绣花便在秋阳下光晕点点,衬着她带笑的容颜,既冷艳、又娇媚,还有种令人舒服的温婉。
    她说得本就是吉祥话,自是无人不爱听。裴氏闻言笑得合不拢嘴,拉着傅珈的手直说“好孩子”,傅瑶便用手肘去拐傅珺,笑得一脸兴味。
    傅珈身边的姨娘又换了。这一回跟着她出门的是个容色妍媚的女子,一双眼睛如烟似雾,胸高腰细、身段丰腴。
    与裴氏等人应酬了几句。傅珈便坐到了傅珺这里来,大大方方地向她们介绍:“这是孙姨娘。”又叫孙姨娘给傅珺等人见礼。
    傅瑶忍不住心头好奇,便问:“上回不是裘姨娘跟着来的么?”
    傅珈淡淡一笑,不甚在意地道:“你说她啊。她前些时候得了急病,如今在家养病呢。”说着她又转首望向一旁的孙姨娘,柔声道:“你且宽心,想吃什么想玩什么自去吧,别在我这里拘着。”
    那孙姨娘听了这话,眼眶竟红了。向傅珈蹲了蹲身,便自退去了一旁。
    听得傅珈此言,傅瑶悄悄转过脸来,向傅珺递了个“我没说错吧”的眼神。
    傅珺便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也是才听傅瑶说的,原来韩家前些时候出了件事儿,府里有个姓孙的姨娘才怀上孩子没几日,孩子便掉了。
    此事一出,韩夫人头一个便觉无颜。
    原来,自孙姨娘查出有孕时起,主着中馈的傅珈便将之挪去与韩夫人同住了,理由便是长房人多眼杂,韩夫人那里清静。如今孩子没了,韩夫人自是抹不下这个脸去,于是便发狠心叫人去查,结果这一来二去的,便查到了裘姨娘的头上。
    韩夫人这一气非同小可,直接便将人发卖了,又接连发卖了好几个妖调的丫鬟,将府里好生整治了一番。
    在未见傅珈之前,这些也只是传闻。然今日一见,那裘姨娘果不曾来,偏又是个姓孙的姨娘跟了出来,傅珈又叫她“宽心”,由此可知传闻不假。
    不过,这个掉了的孩子并没令韩府纠结太久,因为傅珈已然验出了身孕,如今也有三个多月了,算算日子,明年开春之时,韩府又将添丁,故而韩夫人今日对傅珈的态度可谓空前地好,一直很关照着她。
    傅珺正自思忖,谢亭不知何时悄悄地凑了过来,轻声问道:“珺姐姐,缃姐姐若成了亲,是不是也要住到云南去?”
    这轻声细语让傅珺的思绪顿时一转。
    说起来,威北侯如今统领滇军,他一家子皆迁去了昆明长住,窦俭亦在滇军中任要职,陆缃婚后自是要随夫赴任的。
    傅珺便点了点头,道:“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说着她便有些怅然,叹了一声道:“往后要想再见她一面,可得走上好几月的路呢。”
    谢亭闻言,愀然不乐,漂亮的丹凤眼中尽是不舍,拉了傅珺的手道:“若她能住在京里就好了。”
    话虽这般说,她也知道这不过是肖想罢了。哪有做妻子的不随在夫君身边的道理。
    见谢亭神色郁郁,冯薇便上前劝道:“我听人说,那云南四季如春,一年到头都很暖和,花开得遍地都是,是个好地方呢。阿缃去了那里可享福得紧,也不用像咱们这样,每到冬天冷得手都伸不出去。”
    冯薇如今已是孩子的娘了,说话行事自是比以往沉稳了许多,劝起人来亦很是熨贴。

☆、第686章

傅珺便上前拉着谢亭的手笑道:“那云南还有好些风景名胜,尤其有一座玉龙雪山,风景绝美,堪称人间奇景。阿缃这一去能见识到这许多大汉朝的美景,我还羡慕她得紧。”
    冯薇忙点头附和,又与谢亭说了好些话。她们两人这般轮番哄着,谢亭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脸上也有了几分笑模样。
    此时,傅琪亦从旁走了过来,拉着傅珺笑道:“四姐姐也陪一陪恬姐儿”,倒惹得冯薇与谢亭笑个不息,只说“六姑娘好生有趣儿”。
    傅琪今年已经十岁了,若是不撒娇的时候,倒也颇有几分小淑媛的模样,一行一止十分有度。因她自小便很喜欢傅珺,故在她面前还有几分孩子样儿。
    见傅琪秉性宽柔、言谈有趣,谢亭倒是很喜欢她,没多久便将她引为小友,又撺掇她去求傅珺要去看她养的名贵菊花。
    架不住小姑娘软语央求,最后傅珺便带着府中姐妹并两位手帕交,齐去了临清阁暖房赏花。
    温国公府的寿宴,便在这欢欢喜喜的氛围中收了梢。
    时序转眼便到了立冬。
    今年冬天十分寒冷,大汉朝仍旧处在小冰河期的威力下,西北在九月秋收时下了好几场冰雹,田地颗粒无收,如今又闹起了雪灾,契汗国亦是蠢蠢欲动。
    连续几个朝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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