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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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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陵城中过年的气氛仍旧浓郁,在大多数人看来,西北大捷乃是值得庆祝之事,因此,今年的上元节灯会办得比往年更热闹,还没到正日子,朱雀大街上的花灯便已架了好些,每到夜时宛若星河般璀璨,引来游人无数。
    离着上元节还有数日,宫里便来了一道旨意,太后娘娘着傅珺于上元节当天进宫领宴,并于摘星楼同赏烟花。
    传罢太后懿旨,那穿着绿色宫服的女官特意走了过来,含笑对傅珺道:“太后娘娘还有几句话转告郡主娘娘,太后娘娘说:‘渊哥儿媳妇可不能总这么拘在家里,这大节下的,总得出来热闹热闹,莫要叫人担心了去。’”
    她学着陈太后的语气说着话儿,连神情亦学得肖似,傅珺忍不住笑了起来,眼前似又浮现出陈太后那张衰老而慈爱的笑脸。
    “烦您上复太后娘娘,便说我知道了,谢谢娘娘一心惦着我,再告诉娘娘我好着呢,能吃能睡的,待上元节那日定叫娘娘瞧见个长胖了的渊哥儿媳妇。”
    傅珺的话让周遭的人皆轻笑出声,那女官亦是满意而去。
    数日时间飞逝而过,到得上元节那日,傅珺换上了绣鸾鸟绫纹领玄色大服,高梳宫髻,插戴着一整套翡翠的头面,腰上环着碧色丝绦,裙边垂着长长的玉兔流苏禁步。虽是一身素净的装扮,却犹衬出她秋水为神、冰玉为骨,在五色灯笼之下,直如莹玉一般光彩夺目。
    夏嬷嬷端详了傅珺两眼,便上前一步,轻声道:“娘娘这样穿极好,只是,到底今儿也是太后娘娘亲叫娘娘过去的,也不好太素净了,莫不如将那禁步换个颜色些的,娘娘看可好?”
    她这话说得婉转,傅珺亦知她是好意,便浅笑道:“便听姑姑的。”一旁的青蔓便捧上首饰匣子,傅珺挑了个绛红色灵芝玛瑙禁步,换下之前的羊脂玉兔。
    收拾妥当后,她便坐上了郡主规制的玄漆朱顶马车,带着两位嬷嬷并涉江等人,赶往皇宫赴宴。
    今天的宫宴仍循旧例设在了万寿宫,此乃每年上元赐宴之所,傅珺颇为熟悉。参加宫宴者亦是有规制的,除各府三品以上诰命夫人外,太后娘娘、皇后娘娘、各位公主以及各品级高的妃子亦是尽数出席。

☆、第690章

陈太后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参加过大型宫宴了,因此,今日的宴会氛围较往年更为隆重,当她穿着一身金紫九凤遍地锦合领褙子,玄紫九凤长裙直曳于地,头戴三扇博鬓凤冠,自绛色厚毡上款款行过时,满殿中人尽皆俯身见礼,人人面上皆带着几分郑重。
    能够亲临太后娘娘参加的宫宴,说出去也是一份荣耀。
    傅珺随在人群中,远远地望着宝座上的陈太后,眼角微有些潮意。
    初见陈太后时,正是她韶华盛极之时,容颜之美叫人心惊,而今日所见的太后娘娘,虽华服高冠依旧,却已是个两鬓微斑的老妇,这让傅珺心中陡生岁月无情之叹。
    众人见礼已毕,陈太后又略说了几句场面话,宴会便正式开始了。
    一般情况下,宫宴也是有着很刻板的程序的,各诰命夫人们依等级分坐两旁,一应礼、乐、拜、歌、舞等等,年年都差不多,程序亦十分繁杂,一整套走完,那饭菜早就凉透了。
    前两年傅珺参加上元宴时,皆是连筷子都不动的。大殿里本就不算太暖和,那菜肴又冷,满座的人也没几个人真吃,皆只是举箸做做样子罢了。
    不过,今年的上元宴却与往年大不相同,摆上桌的竟然是涮锅子。
    那桌子看来是特制的,桌子下头没有腿,而是一个极大的铜围子,铜围子里头烧了碳,外头则包着几重锦缎,坐下来便觉得暖意袭人。桌面儿上挖了一溜小洞,每个小洞上皆架着个小铜锅,里头的汤咕嘟嘟地冒着热气,看着就觉得暖和。坐席时,便以十人为一桌,一人一锅,倒与傅珺前世吃的小火锅十分类似。
    难得在宫宴上吃到热乎乎的食物,又是这般新鲜的吃法。众命妇倒都觉新奇,宫宴的气氛便显得格外欢愉,便连那繁琐的程序亦不令人觉得冗长了。
    陈太后极是欢喜,便招手叫了皇后孟清近前。拉了她的手笑道:“这么个吃法倒有趣儿,又暖和又自在,难为你想得周全。”
    一身后服正装的孟清笑得两眼皆弯,笑道:“谢母后夸赞。只这也不是臣妾一个人的主意,福安帮了臣妾好大的忙呢。”说着她便笑了起来。又向一旁的福安公主刘筝招了招手。
    大汉朝最尊贵的两个女子说话,众人自皆停箸聆听,此时听得孟清夸奖福安公主,众人亦皆附和地笑了起来。
    傅珺原是侧对着宝座的,此时便转首向宝座处看了看,便在此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三公主刘霓的衣袖动了动。
    刘霓的动作十分轻微,亦无甚出奇之处,傅珺亦只是扫眼而过。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却将她的注意力一下子又拉了回来。
    刘霓的衣袖方一动,紧挨着她坐着的一个人身子便猛地颤了一下。她颤抖的幅度并不小,然此时众人皆在看着宝座最上头的陈太后,并无人注意到她。
    唯有傅珺,双眉微微一蹙。
    刘筝此时已经走到了太后座前,附马谢玄亦随在她身边。
    作为本次上元宴唯一的男宾,谢玄并无一丝局促,一行一止十分有度。当年芝兰玉树似的美少年,如今已是谪仙一般俊丽的人物,风仪秀朗、举止翩然。立于万千华灯之下,有若美玉生晕、明珠含光。
    刘筝与他并肩而立,亦是毫不逊色。她本就生得秀美,更兼风度雍容、举止温雅。那眉眼间隐约的英气,与谢玄的洒然十分合衬,两个人一露面儿,大殿里便响起了一片赞叹声。
    陈太后更是笑得合不拢嘴,眯了眼睛道:“瞧瞧,这一对儿小夫妻可真真好看得紧。那书里说的珠连璧合,可不就是这样儿的么。”
    这话说得孟清掩口而笑,刘筝微有些羞赧在低了头,大殿里则又是一阵赞叹与附和之声。
    便在这满殿皆欢之时,刘霓的衣袖,蓦地又是一动。
    傅珺的视线立刻转了过来。
    她终于看清刘霓在做什么了。
    刘霓居然一直在拿簪子扎她身边的人!
    傅珺恰好坐在她的斜侧方,因此看得十分清楚,刘霓的衣袖间有金属的光泽闪过,而每当她袖间光华一闪,她身边的那个人便是身子一抖。
    傅珺的双眉紧紧蹙了起来。
    华宴之上,这位三公主殿下不好好坐席也就罢了,竟还敢用簪子扎人,她就不怕被人发现么?还是说,她根本就是有恃无恐?又或者是完全下意识的动作,她本人并不认为此举是错?
    傅珺心下暗忖,一面继续观察着刘霓的动作,而随后,她发现了一个十分怪异的情况。
    刘霓动手的频率,与其看向谢玄的次数相同。
    到目前为止,刘霓一共看了谢玄五次,其身边之人便也被她扎了五下。而更叫傅珺讶然的是,刘霓看向谢玄的眼神中,竟有着几分隐秘的狂热。
    难道说,刘霓对谢玄,竟然有着淑女之思?
    这念头方一浮起,傅珺心头便涌起一阵不适。
    谢玄已与刘筝成婚,而刘霓居然肖想自己的姑父,简直就是不顾人伦。而再看其行事,傅珺总觉得她的眼神狂热得有些过分,像是心理有些不正常似的。
    傅珺不着痕迹地挪了一下位置,想要换个角度看清刘霓身边的人是谁。
    可是,那人坐的位置十分不巧,不只有廊柱挡了半个身子,她的头上还垂着一盏宫灯,恰好遮住了脸。傅珺只能瞧见她穿了件朵梅水米分宫纱衫子,旁的一概看不清。
    好在此时刘筝与谢玄皆回到了座位上,刘霓的小动作也终于停了下来。
    傅珺已是长眉微蹙。
    刘霓的举动,让她不自觉地想到了卢莹。
    从某种程度上说,只怕卢莹还比刘霓好些,至少她还能维持住表面的正常与体面,行事也知道避着人。刘霓却明显要大胆得多,众目睽睽之下她也敢用簪子扎人,此等行径已经不只是偏执了,而是变态施虐狂。
    而更糟糕的是,刘霓的身份极其尊贵,能够管住她的人,整个大汉朝也没几个,长此以往,这位三公主很可能真的要长成一个虐待狂了。

☆、第691章

傅珺前世在明斯顿大学只学了三个月,心理学知识堪堪掌握了个皮毛,而像刘霓这种情况,却是需要精深的专业心理疏导的,傅珺并帮不上什么忙。
    她沉吟了一会,最后决定先将此事禀告太后娘娘,由她出面管教,或许能够收到些成效。
    唯念之计,她能做的也只是这些罢了。
    想到此处,傅珺便又向宝座上方看了看。
    宫宴已近尾声,宝座上的贵人们皆已停了箸,傅珺便也搁下筷子,心中忖度着稍后一散席,她一定要找个机会将此事悄悄禀告陈太后。
    心下计议已定,傅珺便将目光自刘霓处收了回来。
    便在此时,忽听有人唤了一声“三公主”。
    那声音十分清冷,如寒泉掠过耳畔,傅珺蓦然回首,却见宝座之上,孟清正淡笑地看向刘霓的方向,神情中含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儿臣在。”刘霓脆声应道,人已经站了起来,身上那件大红绣暗银线鸾凤纹的大裳在烛光下如火焰般耀眼。
    孟清目光迢遥地望着她,片刻后蓦地一笑,道:“阿霓,来,把你手上的簪子交给母后罢。”
    刘霓的背影微微一震。
    随后,她右手的衣袖便动了动,而孟清的眼神,亦随着刘霓的动作微微一闪。
    傅珺很有些吃惊。
    她真是没想到,除了她,皇后孟清竟也发现了刘霓的小动作,看起来,这位皇后娘娘的观察力也相当地敏锐。
    随着衣袖处动作稍停,刘霓又脆又甜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母后说什么呢?儿臣听不懂。”
    天真的语气、甜美的笑声。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
    大殿里的说话声渐渐平息了下来,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了宝座。
    今日的宫宴,刘霓的生母张贤妃因要养胎,并未参加。只是,她人虽不在,刘霓说话的底气却比往常还要足。看起来,对于腹中的胎儿。张贤妃是寄予了极大希望的。否则三公主也不会用这样的态度回应皇后。
    众命妇看向宝座的目光便有些意味深长起来。
    此时的情况,已并非皇后与公主的几句小小口角,而应是两宫之主的争斗了。
    对于刘霓明显的简慢敷衍。孟清连眉头都没抬一下,淡淡地看着刘霓:“三公主许是不知,本宫说话,从不说第二遍。”
    仍旧是寒泉般的声线。也仍旧是淡然的表情,然而。她的眼神却在一瞬间变得冰冷淡漠,仿佛眼前万物皆为草芥。
    傅珺不由睁大了眼睛。
    一向悠闲不管事的孟清,亦会有如此气势强横的时刻,这再度出乎了她的意料。
    刘霓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复又挺直了腰,强笑道:“儿臣真没听清,请母后再说一遍。”
    三公主竟是真与皇后杠起来了!
    殿中命妇俱皆屏息敛神。连出大气的都没有,大殿里的气氛越发显得压抑。
    便在此时。一个凄厉的声音陡然响了起来:“皇后娘娘救命!求皇后娘娘救救臣女!”
    随着这声尖叫,一个人影飞快地从刘霓身边跑了出去,连滚带爬地直奔到孟清座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嘶声哭道:“臣女再也受不了了,求皇后娘娘救救臣女!救救臣女!”
    惊变突起,满座之人皆是目瞪口呆。
    孟清身边立刻窜出两个身手敏捷的宫人,上前便要去抓地上的人,却被孟清挥手止住了。
    众人这时才看清,那跪地之人竟是个小女孩,看身形也就十来岁模样,穿着一身水米分梅花衫儿,此刻哭得全身颤抖,泣不成声。
    傅珺第一时间便认出了这个声音。
    是孟翡!
    方才坐在刘霓身边的人也正是她。
    看着跪地痛哭的孟翡,傅珺只觉得匪夷所思。
    平素裴氏与吴氏说起孟翡时,皆道她极得三公主喜爱,连着两年都是在宫里过的年,可想而知三公主有多么倚重于她,可如今看来却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此时,孟清已经叫人扶起了孟翡,又向一旁的陈太后耳语了几句。
    陈太后面色不动,只微微点了点头,孟清便又转向一旁的大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话,那大宫女便带人走上前去,将孟翡扶了下去。
    这整个过程进行得很快,也就一、两分钟的样子,在此其间,太后与皇后皆不曾问过刘霓的意思,甚至连看都没多看她一眼。
    此时,刘霓正侧身而立,傅珺能够清楚地看见她的表情。她的脸色十分阴沉,不过,这阴沉却并非因为孟翡,而是因为谢玄。
    谢玄一直在与刘筝轻声地说着话,从头到尾皆不曾往这里递过一个眼风,他与刘筝似是相谈甚欢,俊美的面容上蕴着浅浅笑意,眼神更是柔和。
    刘霓直直地看着谢玄,面容有一瞬间的扭曲,随后,她狭长的眼眸又转向了刘筝,目光阴沉,放在裙边的手拧住了一角衣袖,用力的扭转撕扯,似是要将那一角衣袖撕成碎片。
    陈太后不着痕迹看了刘霓一眼。
    似是感应到了陈太后的眼神,刘霓蓦地像是回过了神,她放开了衣袖,转眸向旁看了看,恰好瞧见孟翡被人扶了下去。
    到这时,她的眉头才拧了起来。
    “母后,请问您要将儿臣的伴读带到哪里去呀?”若不去注意说话者眉眼间压抑的狰狞的话,这一番话只这么听着,仍旧还是孩子式的天真甜美。
    孟清淡淡地看了刘霓一眼:“本宫的侄女儿身子不好,本宫要带她回去静养,怎么,阿霓舍不得?还是不愿意?”清冷的语声若掠过殿外的风,不知怎么,竟让人有种心底发凉的感觉。
    所有人都摒声静息,许多命妇还垂下了头,似是不堪承受皇后娘娘这突如其来的威势。
    刘霓的身形再度瑟缩了一下。
    她不安地抬起头来,往上座的陈太后方向看了一眼。陈太后的面色十分平静,并没有出手干预的意思。
    刘霓呆了一呆,脸上蓦地扯起一丝强笑,张开口方要说话,孰料陈太后衣袖一摆,人已经离了座,含笑道:“这会子也该放烟口了,大伙儿便去摘星楼吧。”说着她便当先步下玉阶,往外行去。

☆、第692章

刘霓的神情有些怔忡,过得一刻便回了头,似是在找什么人。此时陈太后恰好经过她的身边,脚步蓦地一停。
    刘霓连忙转过头来,屈膝向陈太后见礼,陈太后侧首向刘霓面上端详了一番,淡淡地道:“阿霓许是累了罢,脸色真真是不好。”说罢又转向孟清道:“哀家先陪三公主去岁羽殿歇着,皇后便带人去摘星楼罢。”
    孟清应诺了一声,陈太后便携起了刘霓的手,也不待她说话,便自往前行去。
    刘霓的脸上,终于划过了一丝慌乱。
    然而此时情景,哪容得她有太多动作。她几乎是一路被陈太后拉着走的,她身边的宫人亦被岁羽殿的宫人团团围住,裹挟着往前行去,中间一点停顿的时间都没有。
    傅珺瞥眼瞧见,岁羽殿的一个掌事宫女在经过刘霓座前时,略弯了弯腰,拾起地上一样金灿灿的事物,揣进了袖中。
    看起来,这是将刘霓方才随手丢掉的金簪给拣起来了,那簪子上没准还沾着孟翡的血。
    殿中诸人无一人敢说半个字,那些宫妃们更是一脸看好戏的怡然,看着陈太后将刘霓拉出了万寿宫。
    直到太后娘娘的鸾驾消失在殿门处,所有人才都直身而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温国公府的嫡次女突然跑出来喊救命,紧接着三公主刘霓便被陈太后带走了,这件事怎么看怎么古怪。
    若将事情剖开来说,便是皇后娘娘的娘家侄女,与张贤妃的女儿之间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如此一想,则今日之事更是耐人寻味。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别的隐情?今上对此又会是怎样的态度?这宫里的风向是不是又要变?朝堂的风向又会否受此波及?
    一时间。满殿的命妇尽皆沉默下来,无声地跟在孟清身后出了万寿宫,往摘星楼而去。
    傅珺觑了个空儿,招手唤楚刃过来吩咐了她几句话,楚刃领命,寻机悄悄地退了下去。
    待众人来到摘星楼时,那焰口已经放起来了。一朵一朵的烟花在夜空里绽放。华美而又耀眼。
    楚刃很快便回来了,向傅珺做了一个事已办成的手势,傅珺的心这才完全放了下来。
    她方才叫楚刃给陈太后传了消息。
    刘霓的心理有些不正常。需要严密关注,还需要有人进行适当的疏导,傅珺便是去提醒太后娘娘的。至于刘霓对谢玄的那点心思,以陈太后的那双利眼。一定是早就看出来了,傅珺倒没去多这个嘴。
    上元节的赏灯宫宴。便在这种难以言说的氛围里落下了帷幕。
    其后不久,傅珺便陆续收到了几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是关于孟翡的。
    孟翡在上元节当夜便回到了国公府,然而她在府里只住了几天,便被裴氏送回了孟家在晋州的老宅。理由是老祖宗思念曾孙女儿,要将孟翡接过去养在身边,待及笄后再送回京城。
    第二个消息则是关于吴氏的。
    吴氏又病倒了。说是过度劳累,躺在床上将养了大半个月才好些。自然,那纳妾之事如今也暂时搁置了。孟瀚就算再是急色,也断不好在这个时候一心只想着吴晚,温国公府如今正在风口浪尖儿上,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第三个消息亦是最叫人震惊的消息,便是关于三公主刘霓的。
    刘霓竟被送进了消暑行宫,禁足两年,不许出宫。
    这座消暑行宫可非今上的避暑山庄,而是先哲宗皇帝时所建,位于金陵城外的江心洲。
    哲宗皇帝当年有一爱妃萧氏,生得千娇百媚,宠冠后宫,这处消暑行宫便是哲宗专为萧妃建的,因四面环水,大有古诗之“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之意,故又名蒹葭宫。
    可叹的是,一代君王早已灰飞烟灭,曾经的美人亦如水空流,唯剩下这一座荒僻的行宫。因哲宗皇帝最后的收梢并不算美好,因此这座行宫自哲宗后便被视为荒淫无道的标志物,许多年来一直荒着,今上将三公主关在此处,着实无法不令人多想。
    此外,那江心洲除却一座蒹葭宫,连户民家都没有,且四面环水,楼船是唯一的交通工具。当年为出行方便,哲宗曾修了专门的码头,如今这码头自然又重新启用,圣上下旨,每一旬派一艘楼船往返蒹葭宫一次,运送些柴米衣物等用物,由此可见,刘霓关在此处完全是坐困孤城,想要出宫极为艰难。
    看起来,皇帝对刘霓此前的行径是极为恼怒的,所以才会罚得这般重。据说,张贤妃捧着肚子求到了刘筠跟前,希望将禁足的地点换个近些的,刘筠却根本未应,不仅未应,还以养胎为由,张贤妃挪到了长信宫。
    众所周知,那长信宫最后的一位主人,可是景帝时的吴贵妃。吴贵妃毒杀先帝,其子刘竞为逆贼,吴贵妃自己最后亦是投缳自尽,这结局实在说不上好。圣上将张贤妃迁入此宫,实是意味深长。
    而更叫人惊掉下巴的是,此事过去没多久,张贤妃的一个堂兄便因小过被言官告至御前,最后竟被虢夺官职,一抹到底。
    这件事在京中高门迅速地传播并发酵,一时间寒门子弟人人自危,清流世家个个悚然,皆觉君心难测、天威赫赫,明明前些时候还对寒门格外重视,转眼间张家就倒了霉,让人根本弄不明白皇帝在想些什么。
    不过,有些心思清明的,此时便看出了一些门道:比起多出读书人的世族与寒门,已经连续几朝势微的勋贵,反倒在皇帝一轮又一轮的打压下成了幸存者,武人的地位亦随之提高了不少。从某种程度而言,今上这是在着力打乱固有格局,重新划分各系力量,以使君权更加稳固,令朝堂上的力量配比更为均衡。
    金陵城中风向变动不息,让人难以捉摸,然而,这人为而成的风向,却并不能左右节序的转换。
    不过一夜之间,陌上垂柳已是新绿脉脉,朱雀大街上的桃花开了,米分簇簇的花树下,有盈盈少女穿柳花裙、着碧纱衫,轻快的笑声洒落了一路。
    建武四年的春天,已是悄然来临。

☆、第693章

二月东风柳色新,大汉朝与契汗国的战事,亦终于在这个温暖的时节画上了句号。
    由孟渊率领的大汉铁军势如破竹,二月初便攻入都城大梁,契汗皇族迁都于万仞峰外铁马城,仗着千里冰封的北地天堑暂偏一隅。
    契汗北境地势险峻,万仞峰更是由十数座大雪山构成的天然屏障,常年冰雪覆盖,易守难攻。大汉朝军队若想吃下这片区域,便必须做好持久战的准备,而以大汉朝目前的国力来看,此举并不现实。反过来说,契汗虽有天堑自保,然若想蓄力反攻,亦需付出极大的代价,此外,契汗老皇帝驾崩,萧常远在铁马城举行了登基大典,萧家皇朝正处在风雨飘摇、新旧交替之时。
    新帝萧常远是个聪明人,见战事陷入僵局,再打下去于双方皆无好处,尤其是契汗皇族内部矛盾日益突出,他必须腾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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