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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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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莲看了看身上的衣裳,忙陪笑道:“婢子急着来见姑娘,忘了换衣裳了。婢子这就回去换掉。”
  “罢了,便这么着吧。”卢莹拦住了清莲,随后淡声问道:“可办成了?”
  那清莲平庸的面上便泛出一层喜色来,陪笑道:“托姑娘的福,婢子瞧着有七成把握了。”
  “才七成?”卢莹面色微有不虞,将将放平的蛾眉又蹙了起来,一只手扶着椅子的扶手,另一只手则无意识地把玩着一尊极小的龙泉窑瓮肚细纹水中丞,目视清莲,一脸的嫌恶与不耐。
  清莲忙陪笑道:“姑娘放心,现下已有了七成,再过些时日,十成便也有了。”
  卢莹的眉尖便松了松,又问道:“那人可靠得住?你没扯进去吧?”
  清莲立刻笑道:“姑娘但放宽心。那汪贵是我表姐夫姨母家的远房侄子,与婢子隔着七八层呢。婢子只寻我表姐身边的朱婆子说话。那朱婆子的孙儿便在咱们府里,身契也在姑娘手上,翻不出花样儿来的,姑娘且请放心便是。”
  卢莹自是晓得其中关窍,不过是出于谨慎多问两句罢了。她思忖片刻便问:“那朱婆子的孙儿叫什么?”
  清莲忙道:“叫朱大宝。”
  卢莹便道:“你叫他去盯着些儿,那汪贵乃是地痞,可别叫他诓骗了咱们去。”
  清莲谄媚地道:“姑娘真真是圣明,婢子这就去办。”
  卢莹不由失笑道:“什么圣明不圣明的,这话你可别再说了,招忌讳。”
  清莲忙诚惶诚恐地道:“婢子再也不敢了”。
  卢莹便向四下看了看,起身走到多宝阁前,打开一个四角包铜的填漆官皮箱,从中取出一只约有二两重的金镯子,递给清莲道:“赏你的。”
  

第069章
更新时间2015…7…27 15:18:30  字数:2158

 清莲喜得眉开眼笑,忙伸出双手接了,眼睛又向那箱子里溜了一眼,却见那箱子里有一支牡丹花钗子,形制极其特别。她不由双眼一亮,眸中闪过艳羡之色。
  她记得这钗子溱儿原先便有一支,却是姑娘赏的。
  那溱儿是布政司参政之女绮姑娘的贴身丫鬟。早先一、两年间,那绮姑娘跟她们姑娘好得一个人似的,姑娘有一次烦绮姑娘做了件什么事,绮姑娘叫溱儿做成了,姑娘便赏了溱儿这么支花钗,当时直叫清莲又羡又妒。
  可惜那溱儿是个福薄的,前些时候生重病没了,绮姑娘又远嫁去了甘肃。每每想起那支钗子,清莲还十分扼腕,也不知是不是溱儿的家人收着了。那钗子光金子怕便有三、四两,上头还有几颗珠子也颇贵重,拿出去当一当,足够一家子中等人家吃喝好几年了。
  卢莹见清莲的一双眼睛像生了钩子似的,便钩在那牡丹花钗上,便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道:“你想要?这钗子可不是轻易能赏人的。”
  清莲忙垂下头道:“婢子不敢。”
  卢莹便笑道:“这有什么不敢的?若差事当得好,有什么赏不得的?”
  清莲闻言大喜道:“姑娘说的是真的?”
  卢莹淡笑道:“自然是真。”
  清莲忙大声道:“婢子一定尽心当差。”
  卢莹满意地点点头,挥手叫清莲退了下去。
  直到那门上的锦帘已经停止了晃动,卢莹的面上仍带着笑意。
  她此刻心情十分之好。眼见着事情一步步向着她预期的方向发展,只要再忍耐两、三个月,她最想要的那个人便会最终属于她。而她最讨厌的人,亦会从这世上消失,她如何能不欢喜?
  自然,她本可以不这么做。
  只要耐心等个几年,等太子顺利登基,卢菀成为了一国之后,她这个小小的心愿必能达成的。
  可是,她不想再等不下去了。
  女儿家的好年华,便也只有那几年。她不想待到人老珠黄的那一天,才得与她的三郎朝夕相对。她要在最美好的年华里,身边得他相伴。
  所以,她的哭求与哀叹,不过是为后面的事埋下的伏笔。她相信只要她做成了这件事,疼爱她的姐姐最终一定会如她所愿的。
  带着淡淡的笑意,卢莹吩咐丫头守好门,不许人进来打扰,随后便来到了里间,将门掩了,又从妆台的暗阁里取出了一卷纸来。不多时,晶月楼的二楼便传出了女子轻柔的低语,还有隐约的笑声。那声音轻忽悠远,如同梦中呓语,飘散在黄昏的细雨中。
  没有人知道抚远侯府的卢二姑娘,关起门来在房间里说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而那些散席回府的太太夫人们,又会向家人们如何描述抚远侯府的这一场赏花盛宴,旁人亦无从知晓。
  傅珺与王氏坐上马车时,脑海中还盘旋着侯夫人铁青的脸,以及谢老夫人眼中不时划过的恼怒之意。
  太子妃离席后不久,谢老夫人与侯夫人便回到了正厅。两个人面上的异色十分明显。侯夫人先向谢老夫人低语了几声,看表情像是在道歉。谢老夫人便拉着侯夫人的手连连摇头,大约是叫侯夫人莫要如此自责。
  随后,两个老太太又面色严肃地交谈了约一刻钟,一冷一热两道眼锋,时而便向王氏这边扫上几下。
  只看这个架势,傅珺便对王氏惹出的事情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这让她非常担心。若回府后侯夫人来一个秋后算账,王氏身为儿媳,那是毫无反抗余地的。
  好在她们的救星很快便出现了,这人便是傅庚。若说府中撇去侯爷之外,还有谁能抗衡侯夫人一二,则此人非傅庚莫属。他此次前来却是因天降大雨,傅庚领了侯爷之命,来抚远侯府接侯夫人回府的。
  因着傅庚的出现,侯夫人便没有当场发作王氏,而是铁青着一张脸上了马车。待他们回到了平南侯府,马车方一停稳,傅珺便掀起车帘,面带焦色地道:“祖母、父亲,母亲不舒服,说是发晕呢。”
  侯夫人闻听此言蓦地转身,冷冷地向傅珺看了一眼,寒着声音道:“方才不还好好的,怎么一回来就晕了?这么巧?偏我有话要找她说的时候便晕了?”
  侯夫人的语气十分凉薄,面上的神色则更加冰冷,说完这些她又向傅庚看了一眼,语带讥讽地道:“你快去瞧瞧吧,别出了什么事儿又怪到我头上来。”
  侯夫人话里的意味十分不善,傅庚却也不答言,只向侯夫人躬身道:“谨遵母命。”便行至王氏车前,掀起车帘,却见王氏半躺在软枕上,面色泛白,双眼闭得紧紧的,眉尖亦蹙了起来。
  傅庚悄悄捏了捏王氏的手,原以为会接到王氏温柔的回应,岂料触手之下,王氏的手一片冰凉。傅庚心下一惊,忙又探手向王氏的额上抚去,也是一样的冰凉。
  傅珺便急急地问:“娘如何了?”
  傅庚心中微慌,略定一定神,便招手叫了两个仆妇抬了一架软兜来,他亲自将王氏抱上了软兜,又叫人给王氏盖了一床薄被。
  在整个过程中,王氏始终双目紧闭,面色白得吓人,看着可不像装的,却是真晕过去了。
  侯夫人至此亦无话可说。王氏是真生病了,便身为婆母,也断没有叫晕过去的儿媳立规矩的道理。因此心中虽厌恶之极,她却还是不得不吩咐人去请大夫,又强捺住性子安慰了傅珺两句,这才率先乘上软轿,自回了荣萱堂。
  这里傅庚便带着王氏回了秋夕居,又叫了长随行舟拿了自己的名片子,去请太医院的鲁医正来。
  王氏被安置在了西次间的架子床上,傅珺一直陪在她身边,又是担心,又是着急,只觉得等待医生上门的时间格外地长。傅庚亦是焦虑不安,在地下来回乱走,一时又叫人去外头看,一时又到王氏身边摸摸她的手,轻声唤她的名字。
  好在没过多久王氏便醒了过来。她张开眼睛,看着眼前一大一小两张满是忧急的脸,齐齐地凑到她眼前,不知何故,王氏心中竟有几分微甜。
  

第070章
更新时间2015…7…28 8:28:23  字数:2172

 王氏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算算小日子,再加上此刻又是如此,她便再不敢抱希望,亦是觉得,这一次怕是有七、八分准了。只是,此时的她尚不敢说,生怕又是一场空欢喜。只能忍耐着,心中默默祈祷,愿诸天神佛保佑,让她心愿得偿。
  最先到达秋夕居的大夫是张大夫,却是由贾妈妈亲陪着来的,说是侯夫人“不放心,叫个老成的妈妈过来瞧瞧”。
  傅庚此时哪有心情管这些,只盯着张大夫。那张大夫一向寡言,进来后也只与傅庚说了两句话,便开始给王氏切脉。傅庚便盯着张大夫的脸瞧,一脸的焦急忧心,恨不能从他脸上看出字来。
  那张大夫却不紧不慢,诊完了王氏的左手,又去诊右手。待两只手都诊完了,便又拈着三茎胡须,沉吟不语。
  看着那张大夫一脸的淡定,傅珺真是要急死了。这张大夫也是的,有必要在这个时候摆POSS装深沉么?
  却见那张大夫沉吟了一会,便站起身来向傅庚拱拱手,言简意赅地道了一句:“恭喜。”
  傅庚愣住了,傅珺愣住了,贾妈妈也愣住了,唯有沈妈妈露出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满脸是笑地走到傅庚身前福礼道:“给爷道喜,太太这是有喜了。”
  傅庚这时才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由惊到喜,再到难以置信,轮着变了一番。此时便听门外行舟的声音道:“爷,鲁医正来了。”
  傅庚面上带着掩不住的笑意,大声道:“快请进来。”一面说着,一面便向外迎了出去。
  却听门外一个苍老的声音道:“什么事儿你小子叫得我急,我那儿还切着药呢,一会子药性过了你赔我?”
  随着话音,便见傅庚陪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儿走了进来。那老头身材瘦小,一身灰衣上尽是泥污,手里还提着一只看不出是黑是红的药箱,胡须翘得高高的,满脸的不耐烦。
  在这个老头儿面前,傅庚哪还有半分“春温一笑傅三郎”的风流倜傥,态度恭敬得像个学生,陪笑道:“劳烦鲁医正,是拙荆有恙,烦请您帮着看看。”说罢又亲手接过鲁医正的药箱,也不嫌那药箱油污不堪,双手亲捧着,一脸的诚惶诚恐。
  那鲁医正背着两手,翘着胡子,迈着四方步便走了进来,一旁的张大夫早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施礼道:“见过师祖。”
  傅珺差点没惊掉下巴。
  这个脏兮兮的鲁医正竟是张大夫的师祖?张大夫至少也有五十多了吧?鲁医正瞧着最多六十,两个人年龄没差多少,怎么辈份竟差了这么远?
  那鲁医正撩起眼皮瞧了张大夫一眼,哼了一声道:“不成器的东西,站开些,别挡我的道儿。”
  张大夫忙退旁几步,躬身站好,神态十分恭谨。鲁医正大摇大摆上前几步,一撩袍子便坐在了椅上,伸出一只鸡爪般瘦伶伶的手来,对屏风后的王氏道:“小丫头,让我切切脉。”
  王氏便伸出手来,沈妈妈忙将一方帕子覆在其上。鲁医正便从眼缝儿里斜了沈妈妈一眼,不耐烦地道:“啰嗦。”
  那一眼真如刀锋一般锐利,连沈妈妈看了都是一哆嗦,忙退了下去。
  那鲁医正便将一根手指隔帕按在王氏的脉上,轻轻一触,便即放手,随后便站起身来不耐烦地道:“行了我看过了啊,你小子又要当爹了,就这些。我走了啊,别再来烦我了。”
  他一面说一面便要从傅庚手里拿药箱。傅庚哪肯便这么放他走,双手死死抱着药箱,口中陪笑道:“鲁医正,您再细瞧瞧,有什么要注意的您也知会小子一声。”
  鲁医正“呸”了一声道:“有什么好瞧的?老夫都说你又要当爹了,你还问甚?便这些了,旁的你找我徒孙去问去。”说罢便抬腿作势要踢傅庚,口中道:“快把药箱还给老子。”却是直接就爆粗口了。
  傅庚见这老头儿犯了倔病,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来了,忙侧身避过那一脚,又将药箱双手奉上道:“药箱还给您,您拿好了。”
  鲁医正白了傅庚一眼,抢过药箱背在身上,一面朝外走一面道:“就这破事儿,真是瞎耽误我功夫。”
  傅庚赶忙脚跟脚地送了出去,十分狗腿地道:“您慢走,过几日我再找您下棋去。”
  鲁医正“哼”了一声,摆了摆满是油污的破袖子,状甚洒脱地走得远了。那张大夫还一直躬身站在一旁,始终不曾说话。
  傅庚喜孜孜地回到房中,见张大夫还躬立在侧,忙道:“张大夫,方才真是怠慢了。”
  张大夫却是一脸崇敬地看着鲁医正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道:“能见着师祖一面是我的福气,何来怠慢一说?我还要多谢傅编修呢。”
  傅庚连道不敢,二人又客气了两句。这张大夫倒是比往常话多了些,大约是见着了偶像,心情激动吧。
  傅庚便将张大夫邀至小书房开方子,那贾妈妈便上前笑道:“老奴给三太太道喜了。现下二太太也有了喜。真真是双喜临门哪。”
  王氏此时哪还有半分病容,面上早布满了幸福的红云,一只手不自觉地抚在腹部,只觉得满腔的欢喜简直要溢出来似的。这是她盼了好久的事,而今终于被她盼到了,真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的眸中不由便泛出了泪光。
  沈妈妈亦用袖子擦了擦眼角,欢喜地道:“这是太太的福气到了,也是咱们三房的福气到了。”
  “说得好!”傅庚大步走了进来,笑得那叫一个开怀,嘴都快咧到耳朵根儿去了,傅珺从没见自家老爹笑得这么傻过。
  “赏!全都有赏!每人赏一个月月钱,爷出钱!”傅庚大手一挥,秋夕居里一片欢腾,真真是人人带笑、个个开心。
  不到掌灯时分,王氏有孕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侯府。
  府中又将添丁,且是两房儿媳同时有孕,侯爷头一个便很欢喜,连说了几个“好”字。
  既是侯爷欢喜,侯夫人便也不得不强作笑颜,捏着鼻子派人往秋夕居送了好些东西,将表面的那一套圆转了过来。至于她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便只有天知地知了。
  

第071章
更新时间2015…7…28 15:18:28  字数:2182

 当消息传到横斜馆时,张氏正半坐在床上看帐。听完了馥雪的禀报,她翻册页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又“哗啦”一声翻过了一页,淡声道:“我知道了。”
  馥雪便又压低了声音道:“还有件事,素云说今儿晚间过来。”
  “是查出眉目了么?”张氏抬头问道。
  馥雪道:“说是有些眉目了,只问太太方不方便。”
  张氏便用手指敲着帐本,闭目沉思。此时却听芳琼在帘外道:“太太,方才爷身边儿的松岳传了两句话来。”
  “进来说罢。”张氏搁下帐册,馥雪忙端上一盏蜂蜜乌枣茶来,张氏便喝了口茶,人往迎枕上靠了靠。
  不一时,芳琼便掀帘走了进来,垂首道:“回太太话,松岳传话来说,爷晚上要和部里的同僚吃酒,怕回来得迟,叫不用留门儿了,爷去外书房歇去。”
  张氏听了这话,眸色黯了黯,脸上掠过一丝淡淡的失望,旋即她又恢复了常态,顿首道:“行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芳琼轻轻地退了出去。王氏眯着眼睛望着帐顶出了会神,方对馥雪道:“便叫素云今儿晚间来吧,爷正好也不在,说话也方便些。”
  馥雪领命下去了,张氏自去看帐不提。
  到了戌正时分,阖府里的人皆睡下了,一道人影便轻悄悄地从荣萱堂角门溜了出来,一路遮掩着来到了横斜馆的角门边,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
  那角门便悄无声息地开了,素云跟在馥雪身后轻手轻脚地来到了正房,张氏正坐在灯前静候着她。
  见着了张氏,素云先福了一礼,随后便有些急促地道:“太太请恕婢子失礼。今儿婢子当值,过会子还得回去,婢子便先将知道的跟您说了吧。”
  张氏点头笑道:“好,你便说罢。”
  素云便道:“那小佛堂婢子没进得去,不过婢子有一回给老夫人送茶水的时候经过那里,恰好那于妈妈在佛堂里扫尘,门未关严,婢子便从门缝儿往里瞧了一眼。那佛堂里供着牌位,婢子不识字,不知那上头写着什么,便记下了其中的一个字。”
  说到这里,素云便伸出手来,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划了几笔。馥雪凑过去看了看,便对张氏道:“是个喜庆的‘庆’字。”
  张氏点了点头,又问素云道:“还有什么?”
  素云想了想又道:“还有,婢子在那牌位前头的供桌上,瞧见有个巴掌大小的小木马。”
  “小木马?”张氏蹙起眉头,喃喃地重复道,面上露出不解之色。
  “正是呢。”素云亦是满面的不解,“婢子也奇怪着呢,却不知是哪路的神仙,也没见过有人供小木马的。”
  张氏沉吟不语,素云等了一会,见张氏不再说话,便轻声道:“太太,婢子怕是得回去了。”
  张氏醒过神来,忙道:“辛苦你了,你快回吧,路上小心着些。”又叫馥雪拿了一只不起眼的素色荷包来,交给素云道:“日常还要烦着你打听消息,我知道那些小丫鬟老妈妈们,一个个眼高得很,你那月例哪里够这些的?这里是十两碎银子,你且拿着。”
  素云连忙推辞道:“婢子万万不敢要,太太切莫如此。”
  张氏却执意叫素云收下,只道:“你帮了我这么些忙,原该好好赏你的,只我赏的东西怕你也不好戴出来,我便也不跟你客套了。这荷包你无论如何要收着,要不往后我可不敢再烦你帮忙了。”
  素云见推脱不掉,只得收下了,心中对张氏的体贴十分感激。
  待馥雪将素云送走之后,张氏便吩咐馥雪道:“你去寻顾妈妈去,将素云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予她听。”张氏相信,有了这些消息,顾妈妈查起那掩翠斋的事情来,定然会更加省力些。
  且不说张氏与顾妈妈是如何查证掩翠斋一事的,这些暗地里的勾当,傅珺自是无从得知。仅从表面看来,平南侯府的这几个月,除了些许小小波澜之外,倒也风平浪静。
  因崔氏怀相不好,侯夫人心疼二儿媳,便免了崔氏每天的定省。傅庚便直接禀了侯夫人,道王氏才作胎,鲁医正亦说要静养,便也顺势将王氏的定省给免了。
  侯夫人自是十分不满,便向侯爷说了此事,只说王氏“作乔作致,借机偷懒”,岂料侯爷却道,傅庚因前些时候在御前连着犯错,叫御史又参了两本。侯爷后来问他,他才说“因记挂妻子有孕在身,神思恍惚”,侯爷听了,当即便叫王氏只在秋夕居静养,免了她的定省。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侯夫人自是无言以对。她膝下这个庶子,真真是活活儿的一个没皮没脸的泼货,她根本拿他没辄。
  王氏在花宴上/舌/战卢氏姐妹一事,傅珺后来断断续续从青芜那里打听到了。对于痛恨着吃人封建制度的现代人傅珺而言,王氏所为堪称反/封/建、反/压/迫的教科书范本,她简直要拍手叫好。
  据说,花宴次日,抚远侯便递了封请罪折子,言说自己对子女“疏于教导”,并引用圣人“与伤惠”那一套言辞,说自己太过溺爱幼女导致其不懂事云云,向皇帝做了极为深刻的自我检讨。
  东宫那边却没什么太大反应,太子殿下依旧是一副光风霁月的模样,去圣上那里的次数也与往常持平。太子妃却是病了,说是伤了风,在东宫静养了好些日子。至于二皇子,那更是云淡风轻了,连着几天没去圣上那里,据说是去工部讨教治水一事了。圣上知晓之后十分欣慰,只说二皇子是个“心怀百姓”的好孩子。
  自然,这些外头打听来的消息,傅珺也只是零星知晓一些。她一个深宅呆萌萝莉,就算知道这些也做不了什么,徒然看个热闹而已。
  如果抛去这些事,以及傅珺每天去定省时需要面对的各种冷言冷语之外,她的日子过得居然还算舒心。
  原先傅珺还以为,侯夫人会弄出什么罚跪啊、打手板啊之类的事情出来,借以惩治三房。对于自家爹娘只顾自己跑路,将弱小的女儿丢出去不管的不仗义行径,傅珺也曾暗自腹诽过。后来傅珺才发现,她实在是想太多了。
  

第072章
更新时间2015…7…29 8:31:21  字数:2164

 在这个时代,像傅珺这样的高门贵女,那可真是百般娇养着的,别说打了,便是弹一指甲那也是要想一想的。只怕这一指甲弹下去,便将个娇娇儿给弹粗糙了,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姑娘家总要嫁人的,到时候丢人可就丢到外头去了。
  再想想,当初傅珈招了那么大的忌讳,侯夫人也只是冷落而已,傅珺这里不过是迁怒,自然程度要更轻些。而这种程度的冷遇,傅珺真是求之不得,乐得落得个自在。
  傅珈近些时变得乖巧了很多,据说已经开始帮着张氏理事了,对侯夫人亦恭顺有礼,不再像以前那般撒娇作态。侯夫人因有了新的冷落对象傅珺在,对傅珈倒又比前些时候好些。
  傅珺的日子便在每天上课下课,去荣萱堂看冷脸,回秋夕居陪王氏等这些琐事中,渐渐消磨了去。
  转眼便到西风缓、北风起的时节,寒冷与萧瑟成为了这个时空的主色调。天气一日日地寒冷了下来,秋夕居的木樨树只剩了枝桠,根根虬结着伸向天空。
  都城金陵的冬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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