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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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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便略略抬高了些声音道:“钱宝,钱宝,快给老娘起来,那小贱货跑啦。”
她连喊了好几声,钱宝却是一动不动。女人不由急得冒汗,想要伸手去拍钱宝,谁想这一动牵动腰伤,痛得她低低地“哎哟”了一声。
便在此时,身后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很轻,步子又急又碎,听着倒像是女子。
那女人不由眼珠急转,立刻用力支起身体,想要回头看一看。若来者是女子,自可哄骗了来帮忙,没准还能将人也哄到手,倒也可弥补傅珺跑走的损失。她一面在心中暗暗计较,一面慢慢扭转颈项。
然而,她是注定看不见来人了。
她才支起小半个身子,便听到那脚步声停在了身边,她眼角的余光只瞥见了一只精致的羊皮小靴子,后脑便即传来一阵剧痛。她眼前一黑,便重重地倒回了地面。
傅珺拎起砖头,又向那女人头上补了两下,这才直起了身子。
☆、第079章(求首订求粉红)
自从能够自由行动后,傅珺便一直在思考对策。逃跑自然是必须的,但这两个狗男女却不能丢在这里。万一他们恢复了行动力,自己这小短腿可不够看的。
傅珺想起方才经过那条巷子时,曾在围墙下看到过数块青砖,其中有些还只有半块……她应该能拿得动吧。
所以她才会跑回巷子,就是去拿兵器的。那堆砖头离着倒不远,没几步便到了。她找了半块砖试了一下,还好,以她的力气还算趁手。而现在从结果上看,这武器的效果尚可,那女人已经动也不动了。
解决了这个会动弹的之后,傅珺喘了两口气,伸手向那女人的颈边摸了一下。还好没死,只是晕过去了。傅珺点了点头,转身走到另一个还不会动弹的面前,现在她已经知道这男人叫钱宝了。
傅珺现在可不管他是“钱饱”还是“钱饿”,到了她的板砖下只能叫“钱昏”。她运足力气,依旧是几砖头砸过去。完了再一摸那人的颈动脉,还在跳动着。
傅珺这时才算松了口气。她蹲下来拄着板砖歇了一会,方才这一番动作让她手酸臂软。毕竟这具身体还太小了些,力气实在是不济得很。
她一面休息,一面思索着回侯府的方法。
找人帮忙?自己回家?寻求古代警察也就是衙役的帮助?
傅珺一个个地想过去,又一个个地否决了。
现在的她不相信任何人,也不能相信任何人。目前的局面对她十分有利,她一点风险也不能冒。
傅珺闭上眼睛沉思了片刻,脑海中蓦地现出一副画面:
她被那女人抱着。走在漆黑的巷子里……不,那巷子并不完全是漆黑的,朱雀大街上的灯光映了过来,将路边的景物照出了一个大概,她看见……
对,就是那里!
傅珺的眼睛亮了,她站起来转身便向回走。方走了两步。脚下却忽然踩到一物。她低头看去,一只素色锦囊正静静地躺在地上。
傅珺捡起锦囊看了看,这锦囊做工很精致。用料却十分普通。她蓦地记起,这一定是方才那个什么“少主”留下来的银袋子。用手掂了掂,不算太沉,估计也就一二两银子吧。这东西可不能留在这里。必须带走。
收好钱袋子后,傅珺心中一动。索性走到那女人身边,在她身上掏摸了一番。这一搜还真是收获颇丰,不仅搜出一个香囊并一方帕子,还搜出了不少傅珺身上的首饰。想是这女子顺手藏起来的。
傅珺恨恨地在那女人身上踢了两脚,随后又在钱宝身上搜检了一番,搜出好些杂物并一个大元宝来。将这些东西全部塞进怀中。傅珺便又往巷子里走。
然而,走了两步后她想了想。又回身走到了路口。
她隐隐觉得,这对男女不会是单独作案,必定还有其他同伙,前警察的直觉告诉她,她不能调以轻心。
傅珺四下看了看,取出怀中的一支绞丝金雀钗并一朵珠花,用力地扔向南楼瓦子巷的东面,又将怀里剩下的木珠子也尽数扔了过去。那个方向与傅珺所在的小巷呈夹角,她希望这两样首饰和珠子能起到点作用。
做完了这一切,傅珺便迅速地隐在墙根阴影处,向着玄武大街的方向疾行。
她一面快步走着,一面暗中估算着距离,行不过数十米远,在一侧围墙的下方果然出现了一方黑黑的洞口。傅珺不由面露喜色。
如果她所料不错,这个洞口,额,确切地说是狗洞,应该通往一处空置的院落。它的正门便在玄武大街上。记得方才从十字路口经过时,傅珺看见这户人家无灯无烛,门前却是十分整洁。
她推断这是一处空置的宅子,很适合藏身。
藏起来等待亲人救援,这是目前最稳妥,也最安全的选择。
傅珺走到狗洞前,先将身上披着的那件粗布衫子脱了下来,平摊在地上。这是那对狗男女用来伪装傅珺身份的,现在可以用来当包袱皮。
随后,傅珺便将小斗篷、厚夹袄,还有从那对男女身上搜来的零碎全都包起来团成一团,从狗洞塞了进去,人也跟着爬了进去。
爬进院子后,傅珺哆嗦着迅速将衣服穿戴好,东西也全部收了起来。正月的天气,温度很低,她只希望方才这一下不会受凉。
待收拾停当后,傅珺四下打量着周遭的环境。
这里很安静,黑漆漆的,一丝灯光都不见。
这样的黑暗,对一般人而言或许是恐怖的,而傅珺却觉得很安全。黑暗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藏在黑暗中的罪恶。她的直觉告诉她,这里没有人,就是一所空置的院子,是安全的藏身之所。
待眼睛适应了此处的黑暗,傅珺便细细观察眼前的景物。说起来,这庭院规划得倒颇精巧,若是春时,想必也是花木扶疏的好景致。不过,这院子显然还没建完,墙角边堆着整齐的木料,上头盖着油布。
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傅庚与王氏有没有收到她走失的消息?傅珺走到油布前,掀起油布看了一眼,又抬头看了看天。
不知何时飘来了一层薄云,那一轮明月便在云中穿梭,宛若一张时隐时现的脸,冷冷地俯瞰着脚下芸芸众生。
傅珺看着月亮出了会神,又侧耳细听墙外的动静。远处的朱雀大街上响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欢笑声与喝彩声,时而还有惊讶赞叹的声音。她之前听傅珈说是有花灯游街的,想必便在这会子吧。真可惜,她看不到了。
傅珺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地顺着墙根往前走。此处围墙甚高,朱雀大街上的灯光只在墙头浮动着,像是水波的倒影。墙里静谧,墙外喧嚣,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沿着墙根儿走了一段路,脚下的碎砖多了起来。傅珺又向前走了两步,赫然发现,便在墙边的一棵大树旁边,竟立着一架梯子。
傅珺一下子便想起了自己捡的板砖来,那砖头她现在还拎在手里不敢扔呢。看来她要好好感谢此间的主人,若不是他(她)大搞装修,墙外也不会留下板砖,她也没了武器在手。
傅珺看了看梯子,心头忽然一动。
墙外便是那条巷子,若是爬上梯子,只要光线足够,应该便能看见巷口那对狗男女的动静。也不知他们这会是醒了还是晕着。说不定还能看见其他人,比如他们的同伙之类的……
傅珺越想便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她仰头估算了一下,梯子很长,目测有四米以上。这点距离对于前世的傅珺不算什么,只不知现在的这副小身板能不能行。
无论如何,傅珺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服。为便于出行,她今天套了一条厚厚的织金松雀提花缎棉裤,外头虚罩了一条遍地锦团花裙子,脚上蹬着羊皮小靴子,一身行头还算利落。
☆、第080章
傅珺弯下腰,先将裙角翻至腰间系牢,又将靴带重新系紧,最后把身上那件粗布衫子的袖口与腰部都扎得牢牢的,这才登上梯子,一步一步向上攀。
随着离墙头越来越近,外面的声音也越发地清晰起来。傅珺好像听到有人说话,其中似还有那个女人的声音。她立刻来了精神,放轻了脚步,却加快了爬梯子的速度,很快便到了墙头。
此时云破月出,光线较方才明亮一些。傅珺怕露了形迹,便将脑袋隐在一旁大树的枝桠之中,只一双眼睛向墙外看去。
她所在的位置,是在这条巷子偏向南楼瓦子巷的这一侧,她凝目看向巷尾,却见地上的钱宝不见了,墙根那里露出一双穿着青绸棉鞋的脚,鞋尖朝上,那穿鞋之人应是仰躺在地上的。傅珺记得,那女人穿的便是这双鞋。
此外,在墙根的阴影里还有旁人,模糊不清的说话声隐约地传了过来。
先是一个很阴冷的男人的声音说道:“……钱宝在哪……谁撞的……清楚……”
虽只寥寥几个字,傅珺却听明白了一件事。那个叫钱宝的男人似是跑了,他的同伙也在找他。
那女人急促地说了一长段话,她说话的声音要小一些,傅珺一个字都听不清。
随后那个阴冷的男声又道:“……着了道……人……跑了……”
傅珺竖起耳朵竭力分辨着那道声音,然而,传过来的不过是只言片语而已,根本组合不成完整的句子。
那女子似是又说了什么,那个阴冷的声音却没再说话。过了一会。那女子忽地闷哼了一声,那声音十分短促,像是憋在嗓子眼儿里一般。傅珺看见月光下那女人的脚抽搐了几下,随后便向两旁一歪,再也不动了。
傅珺睁大了眼睛,看着墙角下的那块阴影,希望阴影里的人快点出来。
可是。那个语声阴冷的男人就像是隐身了似的。再没了声息。傅珺等了一会,忍不住便想要探起身子去看。
几乎就在傅珺起身的同时,一声尖锐的啸声蓦地传来。止住了她的动作,随后整个天空便亮了起来,炫目的橘色光芒冲破了黑暗,照亮了傅珺的眼睛。也照亮了墙外的一切。
是烟花,是宛若千荷竞盛的美丽烟花。在夜幕中璨然绽放。
这灿烂的一瞬,将黑暗尽皆驱散。那缩在墙根阴影里的男人,此刻亦抬起头来,向天上望了一眼。在那张被烟花照亮的脸上。有一双大小不一的眼睛,此刻,那眼睛里正涌动着阴鸷与狠辣。
傅珺缩起脑袋一动也不敢动。只眨着眼睛盯着路口。
她看见有一个人从夹角的那条路上跑了过来,手上拿着她丢的珠花。指着那个方向说着什么。
她还看见,那个阴沉的男人怀疑地看着那枚珠花,又将视线投向这条小巷,似是犹疑不定。
最后她又看见了一个人,却是从她对面的墙根下走了过去。在烟花的映照下,那人手里的木珠子傅珺看得清清楚楚。而那个找到珠花的人,也从搭裢里取了几颗珠子。那个阴沉的男人这才终于将目光投向了另一条路。
当这群人最终消失在路口时,傅珺的身上已经起了一层薄汗。
烟花还在一朵接一朵地绽放着,朱雀大街上满是欢笑的人群。那一刻,千人凝眸、万姓仰首,没有人注意到发生在这条偏僻陋巷中的命案,也不会有人注意到,一个柔弱娇小的稚龄女孩,正站在东墙之上,仰首看着漫天的烟花,一脸的沉醉与痴迷。
这是多么绮丽且玄妙的刹那,罪恶正在发生,而尘世的烟火却依旧华美如昔。傅珺并不觉得这两者间有任何违和之处。在她的两度生命里,美好与黑暗总是如影随行。她习惯了黑暗的世界,亦深知,在最黑暗的时刻,偶尔亦会遭逢最美丽的风景。
那一刻的傅珺,不去想前世今生,不去想阴谋算计。她只是尽情地沉浸在这个瞬间里。
“你打算站到几时?”一道醇厚的声音蓦地响起,而漫天的烟花亦在那个瞬间,完成了它们最后的盛放。
四下悄然,那醇厚的男声宛若带着回音,在傅珺的耳边盘旋环绕。她慢慢回首,朦胧的月色下,一道修健的身影立在梯子边,微微仰起的脸上眸若寒星,静静地凝视着傅珺。
傅珺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是文友!
望着眼前的男子,傅珺几乎以为这是一个梦。
然而很快她便清醒了过来。
这不是梦,因为梦中的文友绝不会如此刻这般,一手执酒,一手攀住梯子,面上的笑容里还带着几分戏谑,却依旧无损于他的俊朗姿仪。
傅珺心头蓦地涌上一丝欢喜。
可这欢喜也只有一瞬。随后,傅珺前警察的直觉又冒了出来,更多疑问涌上了她的心头:
文友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傅珺才从人贩子手里逃脱就碰上了他,是巧合吗?他会不会与她被拐一事有关?
这些问题让傅珺迅速地冷静了下来。
她深吸了口气,将思路略作整理,进而便得出了结论:
文友基本可信。
其一,从惊马开始直至她钻狗洞爬梯子,这一系列事件皆为偶然事件,基本可以排除人为安排的可能。
其二,文友的神态很自然。他的面部肌肉与他的语气、表情还有动作是协调的,微表情十分正常。
其三,退一万步讲,就算文友有心算计,傅珺一个六岁的小姑娘还落了单,她不认为自己有被像文友这样的人算计的必要。直接武力制服不是更简单有效?
如此一想,傅珺的心情立刻平复了下来。那些疑问亦烟消云散。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做警察太久了,看谁都像嫌疑人。
见傅珺迟迟不语,文友,或者应该说是刘筠便又问道:“不知遑夜至此,所为何事?”
“这里便是你家么?”放下疑心的傅珺很想这样问一声。也很想唤上一声“文公子”,然后礼貌地表示问候,并对他上次出手相助表达谢意,同时请求他再次帮忙。
可是,她出不了声。药物的作用仍在继续,她甚至连“啊”这样的单音都发不出来。除了高悬在梯上,木呆呆地看着刘筠外,她什么都/干/不了。
当然,她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从梯子上下来,走到刘筠的面前比划一番,将基本情况告知于他。可要命的是,刚才傅珺才发现,她虽然爬了上来,要下去却有点难度。
☆、第081章
之前攀着梯子往上走的时候,傅珺一心只顾着搜集线索,便没注意到,这架梯子每一级的间距,对于一个六岁女童而言已经很宽了。更何况,傅珺的个子还比同龄孩子矮了点,这间距便有些无法逾越起来。
见那几个贼人离开后,傅珺便想要往下走的,却发现她的小短腿根本够不着次一级的横阶。所谓“上山容易下山难”,上下梯子也是一样。她不敢冒险硬往下攀。天寒地冻的,她的手指已经有些僵了,万一不小心滑一下,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可不是玩的。
所以,我们的傅四姑娘便只能这么僵在梯子上,既无法动作,亦不能出声。若非刘筠识得她,只怕会以为这孩子是个不会说话的。
刘筠在梯子下头礼貌地等了许久,却不曾等来这位傅四姑娘的只言片语。他未免有些奇怪,又有些犹疑,便抬高了声音问道:“上头的是傅四姑娘吧?”
傅珺立刻大力地点头,一时间竟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她其实很尴尬的好么?早这样问话多好,最好一直问这种“是非题”才好。
得到了傅珺肯定的回答,刘筠不由更加疑惑起来。
且不说身为侯府的姑娘,莫名其妙地跑到了这里,还爬到了梯子上,这事已经够古怪的了。更古怪的是,他明明记得傅四姑娘口齿清晰、吐属文雅来着,不过几个月未见,怎么便不会说话了呢?
“傅四姑娘为何不语?”刘筠便又问道。
梯子上的小姑娘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刘筠不由大感挠头。
若是其他人,他大可以直接把人抓下来问话。可这位却是侯府出来的姑娘,她爹还是个顶难应付的人。这处置起来便有了难度,轻也不是、重也不是的。
刘筠转了转手里的酒壶,忽然便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立刻问道:“傅四姑娘,你是不是不能说话?”
梯子上的小姑娘这回有反应了,那颗发鬓蓬乱的头用力地点了几下。
刘筠有点摸着规律了,马上又问:“你是不是也动不了?”
傅珺大力点头。
“你想要下来么?”刘筠又问道。
傅珺的头点得像小鸡啄米。她想下来。太想下来。她的手脚已经冻僵了好吗?
刘筠不由微微一笑,挥了下手,一道身影立刻无声地从旁掠了出来。单膝点地道:“主子。”
刘筠并未说话,只向梯子上的傅珺看了一眼。那身影略一躬身,随后便如一道轻烟般掠了过去。傅珺根本没见着人,只觉得梯子似是微微震动了一下。随后自己的衣带便被人拎住了。
再下个瞬间,傅珺眼前一花。双脚便已踏在了地面上。
傅珺花了点时间来适应这种变化,待站稳了身子,她便扭头去找那个带她下来的高手。可是,她的身后只有一片黑暗。那个人就像是一道真正的轻烟,消散在了无边的夜色中。
好可惜,没有看到!傅珺遗憾地想道。
一直以为武侠小说中的种种描述只是传说。而今看来,她穿进了一个有侠客的时空。只可惜,她的打开方式不对,没能进入那个武侠世界。
刘筠看了看眼前的小姑娘,头发乱得像稻草,脸上有几道灰印子,一身的打扮更是不伦不类,上头罩着粗布衣裳,裙子绑在腰间,靴子上沾了好些泥。
傅珺顺着他的视线也向身上看了看,这才惊觉不对,忙将裙子放了下来,又在身上扑腾了两下,顺手还抓了两把头发,尽最大可能地将自己收拾了一番。
在傅珺忙着收拾自己的时候,刘筠便转首望着天。明月如晦,藏身在云层之中,深蓝的天幕上只有一枚孤星,冷冷地悬在上元馆酒楼翘起的檐角边。
他提起酒壶喝了口酒,清冽的汁液滑过喉头,在胸腹处化作一股热流,让他的四肢百骸都跟着放松了下来。他不由长长地出了口气,随意地撩起衣摆,坐在了花坛边的石凳子上。
傅珺静静地站在那里,与他一同望着那枚清冷的星子。不知何故,她觉得那颗星星像极了他。明明灿烂夺目,却不得不敛尽光华、远离人群,孤独地亮起在遥远的天际。
“傅四姑娘何以至此?”刘筠回身望着傅珺,温声问道。
傅珺向四下看了看,便从花坛里拣起一根枯枝来,在地上比划了两下,想要先写个“下药”的“药”字出来。然而,下笔后她才忽然发现,那个,繁体的“药”字,她好像不会写。
傅珺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想了想,干脆略过这个问题,只写了“失散、拐子、逃跑”这三个词语。基本上她的遭遇,概括起来也就这三个词了。
她并没打算瞒着刘筠。天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就是觉得刘筠是个值得信赖的人。更何况,他才帮她脱出困境,即便是出于感谢,她也不想对他有所隐瞒。
刘筠望向傅珺的眼神,一时间变得有些复杂。
虽然傅珺只简短地写了六个字,可刘筠却知道,这几个字背后的含义,却绝不简单。只看傅珺此刻狼狈的样子就能明白,她的逃脱一定伴随着惊险。
望着傅珺那双干净而又明亮的孩子的眼睛,刘筠忽然便觉得不忍。
他一直以为,只有在那个地方,只有生长在那里的扭曲的人们,才会从孩童时代起就遭遇杀机与算计,才会整日生活在谎言与危险之中。而今看来,他还是错了,只要有利益、有诱惑,那些丑陋的事情便永远有生存的土壤,只要逮着机会,便会结出罪恶的果实。
刘筠望着傅珺出了会神,最后无声地叹了口气,态度温和地道:“姑娘不能说话,是否亦与此有关?”
傅珺点点头,心里觉得有点儿悲摧。她最终还是逃不掉要写那个要命的“药”字啊。想了想,她干脆扔掉枯枝,走到刘筠面前,比划着口型说出“被人下了药”这几个字。
“被人下了药?”刘筠重复着,面色变得有些严肃,沉声问道:“姑娘可知是否有解药?”不知为什么,他有点担心这小姑娘。
这个问题复杂了点,傅珺很想挠头。该如何解释呢?她锁着眉头想了半天,便又比划着口型说了五个字。
“哑了不值钱?!”这下轮到刘筠想要挠头了。
倒不是他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他知道傅珺是想说,既然那伙人的最终目的是要拐卖人口,那拐子的药便应只是暂时让人失声而已,却不可能将人真的药哑。毕竟能说会动、漂亮可爱的孩子才能卖出好价钱来。
只是,这位傅四姑娘的思路,还有她的说话方式,实在是怪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怎么就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呢?
☆、第082章
傅珺其实也是没办法。她的喉咙还疼着,比划口型也并不容易,因此便能简则简。此刻见刘筠理解了她的意思,她便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璨然一笑。
刘筠的眉尖动了动。
这位傅四姑娘,真乃奇人也。寻常小女孩逢着这种状况,难道不都是哭哭啼啼,吓得要死了么?这位傅四姑娘居然还晓得笑,刘筠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
他望着笑得灿烂的傅珺,脑中蓦地便划过“少不知愁”四个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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