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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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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似是也没料到屋中有人,见到傅珺,她双眉微微一动,随后便立刻屈身向傅珺见礼道:“见过四姑娘。”
傅珺对这个女子简直是佩服至极。
方才见到傅珺一行人,她明明十分惊讶。可是,她的面部表情、肢体动作却几乎没什么变化,只双眉微动了动。这种强大的自控力,傅珺自忖是没有的。
“快快请起。”傅珺忙道。她知道这女子身份不一般,便微侧了身子只受了半礼,
那女子起身后便淡然地站在那里,垂首敛息。毫不起眼,若不是傅珺正看着她,会以为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傅珺忍不住心中的好奇,便问道:“敢问这位嫂子如何称呼?”
“回姑娘的话,我娘家姓许。”那女子恭声道。
傅珺注意到,她自称“我”而非“婢子”之类,便知她并非府中奴仆。对她的态度便更不敢随意了。微笑道:“爹方才出去了,叫我在这里等他。许娘子若有事还请自便。”
许娘子便躬了躬身,提步走到几盆兰草前。从袖中拿出一只竹剪刀来,细细地检视那兰草一番,修掉了一片叶子。随后便走到雕了空心十字纹的檀木敞架前,从上取下一只定窑梅纹小瓷壶来。向那几盆兰草里浇了些水,最后又拿了一方干净的细棉布手巾。将兰草的叶子全部擦拭了一遍。
在做这些事时,许娘子始终不出一声,对傅珺更是看也未看一眼。这般行径,常人做来只怕会显得无礼。可偏偏这许娘子举手投足间。从容自在却又不显突兀。即便是背对着人,那姿态里亦有一种礼仪在。
傅珺两辈子加起来也算阅人无数,却从未见过似许娘子这般的人物。细想起来。傅珺对她的评价只有二字:得体。这种由内而外,几乎要透进骨子里的得体。让人舒服却又有距离感的行为模式,傅珺看得几乎入了迷。
此刻的傅庚自是不知,他家女儿在品藻堂看个女人看得入了迷。方才送走了郑典等人之后,他便去外书房与侯爷说话,说的是昨晚的事情,傅庄亦在座。
侯爷负手站着,沉声问道:“你说康保义跑了?”
“是,昨晚带人去他家时,人已经不在了,细软亦皆不在。”傅庄低声道。
傅庚眼中的戾气一闪而过,“砰”地一掌拍在桌上,震得那桌上的物件儿晃了两晃。他冷冷地道:“我倒要看看这厮能跑去哪里。”
侯爷便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问傅庄道:“查出了些什么?”
傅庄便道:“昨儿连夜提了所有跟出门的下人来审,俱都说,当时指派给三房的是石嫂子、丁妈妈与小桩儿。众人出府不久,那康保义突然来了,叫走了丁妈妈与小桩儿,说有旁的差事,另带了二人来替换。经查那二人便是跑了的那贼婆子与贼小子。”
“那丁妈妈与小桩儿怎么说的?”傅庚便问道。
傅庄道:“他二人说辞倒是一致,皆说康保义予了他们几百钱,支他们去买香烛,说是府里等急用。”
傅庚便冷声道:“这贼子倒狡猾,怕这两个提前回府叫人起疑,索性支了他们四处逛去。”
傅庄便道:“正是这话。那丁妈妈便借空儿回了趟家,小桩儿倒去买了香烛,只那路上人多,耽搁了许多时候。”
傅庚又道:“我叫人去查了那康保义,倒查出件事来。”说罢他又是冷笑了一声,恨恨地道:“那康保义/性/最好赌,时常出入各大赌坊。半年前,他欠下了大笔赌债,后不知怎样竟还清了,出手还十分豪阔,逢人便说与人合伙贩货发了一注财。曾有人见他跟个叫汪贵的地痞过从甚密。”
“那汪贵呢?可查出此人不曾?”侯爷便问道。
傅庚沉着脸道:“早跑得没影了。这人原是个波皮无赖,又无家室,往来人等三教九流,查起来十分棘手。”
侯爷听了,沉吟不语。
旁边的傅庄一直面色阴沉,攥着眉心不说话。
那康保义原是前院的三管事,平素为人谨慎、极少言语,任谁也想不到他竟嗜赌成性。说起来,他能够提到管事一职上,还与张氏有些关系。
张氏之所以提拔康保义,是看在他既不投靠侯夫人,亦与其他几房无甚关系的份上,方才将他提了上来。按说前院之事张氏是插不上手的,她是借了傅庄之力做成此事,傅庄亦是知晓的。
本以为可以慢慢将之收为己用,却不想被康保义这条毒蛇反咬了一口,闹出这样大的事情来。只要一想到昨晚之事,几乎桩桩件件都着落在长房身上,傅庄便觉得遍体生寒,那眸中的冷意便越发地重了。
平南侯负手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沉声道:“再继续查。我平南侯府绝不能平白叫人算计了去。”
傅庚静了静,方淡淡地应了声“是”,随后便向侯爷躬了躬身,又对傅庄点点头,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外书房。
外面的天空依旧阴沉,云层比方才更厚了些,远远看去,那铅色的云朵便像是压在平南侯府的上空一般,有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傅庚呼出胸中一口浊气,面上浮出个冷笑来,回首望了外书房一眼,便踏上了前湖旁边的一条甬路。
这条甬路就着那一面湖水,蜿蜒着伸向前方,似凭空里抛出的一带匹练。傅庚负着手,独自一人缓步前行。四下无声,连风声亦就此停息了下来,满世界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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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3章(20月票加更)
行不多久,傅庚的脸上忽地落下一粒冰凉。
他仰首看去,却见铅色的天空下,一粒粒细白的雪粒迎面而来,在这静默的世界中,扑天盖地、倾泻如雨,不过片时,便将面前的甬路铺成了灰白色。他的袍袖上也渐渐沾染上了几痕白霜。
此时的傅珺,亦在品藻堂的廊下立着看雪。
菲薄的雪色铺散在干枯的草地上,将天与地覆成了一羽白纱。空气里带着几分湿/意,没有风来吹动雪片,那雪便静静地落着,若细细听去,便能听到细微的“簌簌”之声。
傅珺伸出一只手,雪粒划过指间,带着些微的凉意。她抬头望去,远远地,只见一抹玄色的身影踏雪而来,衣袂飘飘,俊美如谪仙,却不是傅庚又是谁?
傅珺便上前两步,含笑道:“爹怎么这时候才回,叫我好等。”
傅庚加快脚步走过去,牵了傅珺的手温声道:“外头冷,何不在屋里待着?”
傅珺糯声道:“爹久去不归,便出来侯一侯,顺道看看雪景。”
傅庚不由笑了起来,打趣道:“等爹是假,想要玩雪才是真吧?”
傅珺摇头道:“雪么看看就好,玩则不必了,冻手呢。”
傅四姑娘这个回答尽显懒惰本色,傅庚不由哈哈大笑起来,向女儿的头顶摩挲了两下道:“怪道棠姐儿又胖了些,便是不爱动的缘故。”
傅珺被说得老脸一红,立马不说话了。傅庚便笑着摇摇她的手,父女两个转向了旁边的抄手游廊。
雪下得越发大了起来,时而便有雪片扑进廊下,盘旋着落在地面。化作透明的水滴。
傅庚牵着傅珺静静地走了一会,蓦地轻声问道:“棠姐儿,你实话说予爹,你那件粗布衣服上的血是从哪来的?”
这个问题他一直存在心中,直到此刻方才问了出来。
傅珺闻言微微一愣,随后便想起来,用砖块砸晕钱宝二人时。那钱宝的后脑被她砸出血来。很可能便溅到了她的衣襟上。当时天色太黑,她又急着逃跑,便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傅庚应该是在收拾她的衣物时发现的。
想到这里。傅珺不由心下惴惴,她抬起头,恰好迎上傅庚满含担忧的视线。她不由一怔,旋即心头微热。
她有什么可担心的呢?眼前这人是她的父亲。是她最该相信的至亲之人。就算是为着这份关切,她也不该再继续隐瞒。
于是傅珺便将拍砖的事情轻声说了。最后诚恳认错道:“女儿自知此举莽撞,弄个不好便有危险。但彼时情景却不得不如此施为。女儿人小力微,若不将那二贼制住了,只怕后来藏身便没那么容易。”
当时的情况的确如此。于傅珺而言。晕死的贼子才是好贼子,才能让她有余裕去布下疑阵,混淆敌方视线。
听了傅珺的解释。傅庚未曾说话,只牵着傅珺的手又握紧了些。似是唯有如此,才能将他心中的担忧驱散一般。过了好一会,他蓦地停住脚步,蹲下来将傅珺的身子扳正,凝视着眼前的女儿,那双熬红了的眼睛里,涌动着深深的内疚之色。
“棠姐儿可怨爹爹?”傅庚声音低低地问道。
“为何要怨爹爹?”傅珺奇怪地道,转念一想,以为傅庚指的是昨晚没陪着一起看灯的事,便笑道:“爹爹奉旨进宫,此乃正事,女儿怎么会怪爹爹呢?”
傅庚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凝视着傅珺,眼眶红得厉害,却没再说话,只在傅珺的发顶用力地抚了两下。
见傅庚面色沉重,那眼中的内疚之色/浓得傅珺都有点不忍,她犹豫片刻,便佯作恼怒地道:“爹爹坏,又来拍人家的头,变笨了怎么办哪。”说罢还跺了跺脚,依旧是模仿傅珈撒娇时的表现。
傅庚不意女儿此刻突然大发娇嗔,不由便愣住了。傅珺干脆一不作二不休,嘻笑道:“我也拍爹爹两下”说着便顺手在傅庚那颗俊美的头上拍了两下,拍完了往前跑开两步,两只肥爪子举得高高的,护在头顶上。
傅庚怔了一怔,随后忍俊不禁,大笑了起来。跟在后头的青蔓亦是“咕”地一笑。青芜便狠狠掐了她一把,掐得她又“哎哟”了一声,忙低头不敢说话了。
傅珺便歪头看了看青蔓,笑着道:“爹,我要好好地赏青蔓呢,她串的珠子可派了大用场,爹说赏什么好呢?”
傅庚便上前拉了傅珺,温声道:“想要赏什么你便赏吧,只别乱跑,当心栽了跟头。”
傅珺便又絮絮地唠叨了好一阵,赏这样赏那样地说了半天,还征求傅庚的意见,好容易方将傅庚的情绪扭转了过来,父女两个自回了秋夕居不提。
金陵城的这一场雪来得无声无息,势头却极猛,直下了一天一夜还没完,到次日午时,雪粒子仍在飘飘洒洒地往下落,秋夕居的庭院里积了厚厚的一层雪,能没进人的小腿去。
涉江与回雪依旧被关在柴房里。因着雪大,侯夫人暂时还未处置她们。傅珺便寻了个空儿,带着双青去看了她们一趟。
那柴房在宅子西北角的偏院儿里,由两个妈妈看守着。傅珺过去的时候,给那两个妈妈各送了一匣子热点心,还带了半瓯酒。那两个妈妈便也睁一只闭一只眼,跑去小门房烤火吃酒去了。
涉江与回雪一回府便被关了起来,倒未曾挨打。那柴房虽脏乱些,也不算太冷。傅珺看她二人形容尚可,环境亦不算差,便先放下半颗心来,只叫青芜将一床被子从窗户里递了进去,还有一篮子热饭菜也一并给了她们。涉江与回雪见了,俱都哭了起来。
自被关之后,她们便已抱着必死的决心。
灯会那天发生的事情,责任全系在她二人身上,无论姑娘有事无事,她们必不能留在傅珺身边。重则死,轻则逐,不会有更好的结果。
后她们听看管的婆子说,四姑娘找回来了,当即两个人便大哭了一场,一是庆幸傅珺终于无事,二是知道她们的命算是保住了。然而,也只是保住性命而已,想要再回秋夕居,只怕是不能够的了。
可她们万没想到,傅珺回府之后,竟这么快便亲来看望,又送衣送食、嘘寒问暖的,两个丫头当时便哭得泣不成声,只觉得姑娘便叫她们立时去死,她们也不会有一丝犹豫。
☆、第094章
傅珺毕竟是偷着来的,并不敢耽搁太长时间,又安慰了涉江与回雪两句便自去了,同时约束双青,此事不可报予王氏知晓。只因王氏曾说过,这两个丫鬟不必管了,但凭侯夫人处置便是。
但傅珺却知道,当日之事乃是人为,便那天是沈妈妈陪着也断躲不开的。而正因为涉江与回雪在场,她们的清白便也被证明了。因此她不仅要去看望她们,若有机会还要救她们出来。比起其她人来,这两个明显用来背黑锅的人,倒是更值得信任。
王氏对此只作不知,私下里却对沈妈妈道:“此事之后,这俩丫头对棠姐儿敢不效死尔?”沈妈妈点头称是。
王氏对上元节灯会一事所知并不全,只知道傅珺走丢了,又被找了回来,另府中跑了两个奴婢,仅此而已。
以王氏的聪明,自是知道这父女二人定是瞒了好些事情。只是她自晕倒之后,精神便有些不济,许多事情顾不过来,更何况沈妈妈宁肯不叫她劳神,只一力劝她作养身子,好好诞下子嗣。
王氏亦知晓子嗣的重要性,便也只得捺下性子来静养着,凡事不管,只每日拘着傅珺不许出门,将这个女儿看得比那眼珠子还重。
一晃眼间,近半个月的时间便过去了。
傅庚最近十分忙碌,每天天不亮便去上朝,往往要忙到晚间方回,整日里来去匆匆的。
傅珺倒是一直想了解案件的调查情况,每每也想问傅庚。只是王氏最近时常在侧,让她找不到机会问,生恐问得多了,王氏又要多思多虑。便只得强自忍着,每日里只陪着王氏,做些闲事消磨时光。
王氏的身子已经大好了,那下红之症早在鲁医正妙手之下止住了。鲁医正便叮嘱王氏,叫她无事便多出屋子走走,于往后生育有利。傅珺便每日陪着王氏散步,也不出院子。便在秋夕居里沿着回廊走上一圈。走到东角花坛那里便折回来,却是既稳妥又好散心的法子。
这一日,傅珺与王氏散步归来。正在看新来的衣裳料子,又商量着开春打些新的头面,忽有小丫头来报,说是前头谢阁老家里来了人。先去了荣萱堂拜望,过一会子便要过来探望王氏。
王氏一听这话。便叫兰泽等人将衣裳料子先收了起来,又命怀素帮着傅珺换衣裳,她自己亦在沈妈妈的服侍下,换了一身品蓝色织回纹遍地锦通袖袄儿。头发也重新梳过了。母女二人方收拾妥当,便听帘外小丫头禀:“于妈妈来了。”
沈妈妈当先便迎了出去,亲手打起锦帘。将于妈妈并一位穿着茧色绸袄儿的妈妈让了进来。
那位妈妈一见王氏,立刻上前见礼道:“见过傅三太太。”
王氏忙叫小丫头给端了锦凳出来。让那妈妈坐,于妈妈便笑着对王氏道:“三太太,这位是谢阁老家里的蔡妈妈,谢太太使她来看望您的。”
王氏便笑道:“劳妈妈跑这一趟,这大冷的天儿,可辛苦了。”
蔡妈妈忙道:“傅三太太折煞老奴了。”说罢便取出个拜匣来,躬身道:“我们太太叫将这个交予您。”
王氏便示意怀素收了匣子,一旁的于妈妈见状,知道她们这是有话说,便对沈妈妈笑道:“行了,人我也带到了,听说老姐姐这里有好茶,少不得我要叨扰一碗。”
沈妈妈便笑道:“早知道你会这么说,已经叫小丫头沏好了,且随我来吧。”说完便引着于妈妈去了旁边的耳房里自去吃茶不提。
这里蔡妈妈便斜签着身子坐在锦凳上,王氏与她絮絮地说着话。
“你们太太身子可好?姑娘可好?家里人可都好?”王氏便问道。
蔡妈妈便笑道:“家里人皆好,劳傅三太太动问。”说罢又端详了傅珺一回,笑着赞道:“四姑娘生得真真是好,像那白玉做的人儿似的,怪道我们姑娘整天念叨着。”
傅珺闻言抖了抖。她不可想整天被谢亭记挂着,那可不是啥好事儿。
王氏便笑道:“你们家姑娘才叫好哪,嘴巴又甜,又会说话。等天暖了便叫她来玩。”
蔡妈妈便笑道:“可不是,虽说已将开春,天儿也还是冷着,我们太太也不准姑娘往外出。”
王氏亦道:“正是呢,我也不敢叫棠姐儿出门了。这近来外头也不太平。”
蔡妈妈便点头道:“太太这话说得很是。我们太太也是知道了前头的事情,担心得不得了,这才使了老奴过来看看。好在三太太阖家安康,等老奴回去禀了我们太太,也好安心。”
王氏便感激地道:“替我多多上复你们太太,只说我们都好,待我身子好些了便去看她。”
蔡妈妈忙应了。两个人又说了些闲话,那蔡妈妈见王氏略有疲色,便将谢太太送的几样礼留了下来,王氏又安排了几样回礼,蔡妈妈这才告退。
待于妈妈陪着蔡妈妈走了之后,王氏便叫怀素将拜匣拿了过来,里头是一封信,却是谢太太写给她的。王氏一面看信,一面便对沈妈妈叹道:“素昔我只当与晓表姐再无往来的,没想到却在京里又遇见了,真真是造化。”
沈妈妈亦是面带喜色地道:“这可是好事。太太在京里身单力孤的,有个亲人也好有个依靠。”
王氏便道:“能续上这头亲戚便已经很好了,旁的目下说还早着些儿。”
沈妈妈笑道:“目下是早着,这不是已经有信来了么。太太过会子再回封信过去。这一来一往的,可不就亲近起来了?”
王氏点头不语。沈妈妈便又道:“也难怪谢太太担心,近来这外头确实不太平,时气也不好。听人说抚远侯府还有人染了疫症呢。”
“哦,竟有此事?”王氏不由放下信问道。傅珺也竖起了耳朵。
沈妈妈便道:“我也是前儿听钱妈妈说了一嘴,说是那府里跟着他们二姑娘的一个丫鬟染时疫去了,另有几个人也被染上了,前后死了好几个人呢。您说说,这可不是时气不好么?”
王氏听了这话,便想起傅珺走失的事情来,一把便将傅珺搂了过来,连声道:“阿弥陀佛,还好我们棠姐儿没事。”说着又将傅珺搂得更紧了些,一脸的心有余悸。
傅珺忙安慰她道:“娘放心,我以后再不出门儿了,就在家陪着娘,等娘给我生个小/弟/弟出来。”
沈妈妈便抚掌笑道:“哎哟哟,姑娘这说得很是,太太这一胎啊,定能一举得男。”
一时间,几个人便又说起王氏安胎的事情来,却将前事岔了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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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谢太太派人探望王氏一事,很快便在侯府里传开了。
傅珺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想的,只知道当天下午,傅瑶便登门拜访,不仅送了傅珺爱吃的果子来,还哭着跟傅珺道恼,自责那天不曾好好陪着傅珺,致令她走失。
傅珺便顺着她的话道:“原不是三姐姐的错儿,是我自己贪玩看岔了道儿,所幸没走多远便碰见了爹爹。”
傅珺说的是侯爷亲定下的说辞,她被拐一事被严令封口,因而除傅庄、傅庚兄弟并侯爷外,此事便只那天来的靖南伯等人知晓。外头的人皆以为那天傅珺是走丢了。
傅瑶便又自责了几句,向傅珺赔了罪,又留下了几部新书予她解闷,这才去了。
她前脚才走,崔氏与张氏便接连派了丫鬟前来问侯王氏与傅珺,送了好些衣料玩器等等。
第二天一早,傅珈与傅珍也联袂而来,随后傅珺的几个哥哥弟弟也来探望了一回,又有侯夫人着人送东西过来,一时间,冷清许久的秋夕居又迎来了久违的热闹。
傅珺对这些迎来送往既不欢迎、亦不排斥。于她而言,这就像一份工作,她是按着职场的那一套来应对的,说话行事比以往更多了三分谨慎。
原以为这热闹不会维持多久,谁想,却偏有人要来凑这个热闹,且这凑热闹的人来头还极大,竟连侯爷并侯夫人皆惊动了。
这来凑热闹的不是旁人,却是宫里的太后娘娘。
便在傅瑶来访的第二日下晌,傅庚忽然提前回府,一进秋夕居便道:“宫里马上要来人宣棠姐儿进宫,你们快快准备准备。一会去前头听旨。”
王氏最近是被吓怕了,闻言便白了脸儿,颤声道:“宫里来人叫棠姐儿?是出了什么事不成?棠姐儿还是个孩子呢,叫她进宫做什么去?”
傅珺也睁大了眼睛,心中生出几分警惕。在她前世读过的所有宅斗小说中,举凡进宫,一准儿没好事。落个水啊、罚个跪啊、挨个巴掌啊。那都是小意思。没准还能碰上个刺客之类的。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她已经够点儿背的了,难道这还没完么?这进宫又是唱的哪一出?
见王氏面白如纸、神情惶急,傅庚十分心疼。上前几步轻轻拉过王氏的手,柔声安慰她道:“你莫慌,且听我说。是太后娘娘要见棠姐儿来着。不知娘娘打从哪里打听到了棠姐儿,只说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想要找过去说个话儿。”
王氏高高悬起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却犹自不信。问道:“真是这样么?你莫要哄我,过会子我可是要跟着过去的。”
傅庚便笑道:“你不说也要叫你的,一家子都得去领旨。快些换了衣裳,那传旨的宫人稍后便到。圣上叫我先回来知会一声。”
王氏忙叫沈妈妈准备衣裳,又拉了傅珺过来,将她身上的衣裳端详了一会。心中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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