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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庶得正-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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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玉扣收好之后,傅珺便向窗外张了张。
    恰在此时,青芜挑帘走了进来,一见傅珺便掩不住面上的笑意,轻声禀道:“姑娘,秋儿方才递了信儿过来,说是今儿一早,沁竹院的两位姑娘便大吵了一架,却是不能过来给老太太请安了。”
    傅珺听了便掩唇笑道:“甚好。”
    她可是一早便叫沈妈妈往秋儿那里送了消息,叫她无论如何也要留住姜姒,不能叫她过来请安。为的便是不想让姜姒发现玉扣不见了。
    看来这秋儿还真是很当用,此事却是被她做成了。
    傅珺一面笑着。一面便将玉扣上的那根青色丝线递给了青芜,压低了声音道:“这是那玉扣上的线,你且收着,另再去问青蔓要个差不多的玉坠来拴上去,她那里这些杂玉最多,极好找的。过后你便将这东西再放回原处去。那处的情形你都记下了吧?”
    青芜将丝线收了起来,点头道:“婢子都记下了。不会错放的。”
    傅珺却仍是有些不放心。
    那姜姒可是再小心不过的性子。若被她瞧出什么来可就不妙了。傅珺不能冒这个险。
    她行至书案前,提笔沾墨,依着记忆画了一张草图。尽可能详尽地标明了那几枚圆石的位置、丝线的走向以及留出的长度等等,最后又叮嘱青芜道:“那姜姒十分细心,你一定要将东西放在原来的位置,一丝不可错。可记下了?”
    青芜将草图收进袖中,用力点头道:“婢子省得。定不会叫那姜二姑娘发现的。”
    傅珺便含笑点了点头,青芜便自退了出去。
    此时,流风已将朝食领了回来,见傅珺交待完了事情。便领着绿萍与绿藻两个摆开桌案,开始安置碗箸等物。
    傅珺却是觉着有些饿了,人也有些乏力。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今儿又是一早便起了身,在三进院子里爬山涉水地搜查了半天。体力与脑力皆消耗了不少。
    此时,见了那桌上碧油油的绿粳米粥,还有那雪嫩可爱的白玉小烧卖,傅珺只觉得香气扑鼻,引得她食指大动,这一餐早饭倒是比往常多用了一些。
    待傅珺放了筷子,绿萍等人正收拾桌案之时,却见门帘轻挑,沈妈妈自外头走了进来。
    傅珺便含笑道:“妈妈来了,可用过朝食不曾?”
    沈妈妈笑道:“老奴还不饿,却是有件事儿要说予姑娘知晓。”
    傅珺便问:“是何事?”
    沈妈妈却不说话,只将眼睛向左右看了看。傅珺见状心中微微一动,便对绿萍等人做了个手势。
    绿萍点了点头,便领着人轻手轻脚地出了东次间儿。
    傅珺便轻声问道:“妈妈可是查出那吴音的什么来了么?”
    此前,傅珺因手上事多,便将吴音的事情交给了沈妈妈去查。
    那吴音虽是宋夫人自外头买回来的,却也在内院儿待了十来年了,由沈妈妈这个在王家待了好些年的人来查,自是更为容易些。而方才看沈妈妈的表情,傅珺猜着,这事只怕有了进展。
    果然,只见沈妈妈上前两步,压低了声音道:“回姑娘/的话,老奴确实查出了一点事情。”
    傅珺便道:“妈妈请说。”
    沈妈妈便道:“老奴问了问这府里的几个老人,有个婆子便说,她隐约听人说过,好多年前,吴音曾犯了件什么事儿,险些便被发卖了出去。幸得当时玉姨娘出面救了她下来,又帮她洗脱了罪名。那吴音事后对玉姨娘极是感激。”
    “玉姨娘?”傅珺的眉心微微一蹙,“那不是我娘亲的……”
    沈妈妈便点了点头,目中带着几分叹惋的神色道:“那玉姨娘正是太太的生身母亲。”
    傅珺闻言,面上便露出了几分思索的神情。
    关于玉姨娘其人,傅珺还是知道一些的。
    据说,这玉姨娘原系某富户之女,因家中出了变故,便被家里人赶了出来。她被几个忠心的仆从护送着,一路辗转来到了江南。
    江南本就富庶,而玉姨娘于经商一道上又极具天赋,没过多久,她便靠着离家时手上的那些资本,在江南打下了一份基业,为自己挣下不少家业来。
    因做着生意,往来人等三教九流,这玉姨娘不知何故便与当时还在吴江任着知县的王襄相识了。
    再往后,自然又是一段才子佳人的故事。这一来二去之下,玉姨娘便以贵妾的身份进了王家,又生下了一双儿女,算是站稳了脚跟。
    只是,这玉姨娘身体极差,先天便带着弱症,自产下王晋后更是卧床不起,身子骨一直便没好起来。
    王氏当时尚还年幼,为了给玉姨娘祈福,还曾往灵岩寺静修了一个月,沈妈妈当时便陪伴在侧。
    可惜的是,王氏的一片孝心并不曾感动佛祖。便在王氏将满十岁时,玉姨娘终于油尽灯枯,撒手尘寰。
    据说,在临终之前,玉姨娘郑重地将一双儿女托付给了宋夫人,宋夫人亦答应玉姨娘,会尽职尽责地照顾这一对庶子庶女,不会亏待他们。
 
☆、第244章

如今看来,宋夫人并未曾食言。
    王氏后来嫁入侯府,得了一门极好的亲事;而王晋亦始终是王襄最疼爱的儿子,宋夫人从未在其中作梗。对玉姨娘的承诺,宋夫人执行得一丝不苟,的确不曾亏欠他们。
    “依老奴想着,玉姨娘救下吴音一事,只怕便发生在当年太太去灵岩寺为玉姨娘祈福的时候儿。所以老奴才不知道。”沈妈妈说道。
    傅珺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吴音当年究是犯了何事,妈妈可查出来么?”
    沈妈妈微微停顿了一下,方垂了首道:“回姑娘/的话,那事儿因过去太久了,老奴便没问出来什么。”
    傅珺原也没抱着太大的期望,闻言便道:“查不出便查不出吧。那吴音看来是想要报恩,所以才对我这般关照。我自是要承她这情的。”
    沈妈妈垂首应是,又等了一会,见傅珺再无别的话,她便道:“姑娘既是无事,老奴便先下去了。那行李物什却也要收拾起来了。”
    傅珺浅浅一笑道:“妈妈辛苦了,可也别太累着了,叫涉江她们几个也帮着您一些儿。总归时间还早着,慢慢收拾起来便是。”
    沈妈妈笑了笑道:“老奴省得。”说罢便转过身去。在转身的瞬间,她的一只手不自觉地在脖子上摸了一下,方才退了下去。
    望着沈妈妈离去的背影,傅珺的目中露出了一抹沉思。
    沈妈妈方才摸了一下脖子。这个动作让傅珺十分在意。
    在说话时摸脖子,这是人撒谎时最经典的机械反应。
    自然,傅珺并不认为沈妈妈是在说到收拾行李一事时撒了谎。这个摸脖子的动作所对应的,应该是傅珺的前一个问题,亦即关于吴音当年犯下的事。
    在那件事上,沈妈妈没对傅珺说实话。而这个摸脖子的动作,却延迟到了她离开之时方才做了出来。
    沈妈妈之所以会有如此表现,却是有原因的。
    大汉朝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与礼教约束。一个像沈妈妈这样的下仆,在回主子的话时是不允许手足乱动的。所以沈妈妈才会在退下去的时候。对此前的言语做出了反应。
    这种延时的微表情反应,傅珺称之为“压抑性延时微表情反应”。当然,这个结论以及这个名称皆属傅珺自创。
    这是她穿越至此后多年来观察得出的结论。在这个时代,这种微表情颇具共性。一些身份卑微之人。以及绝大部分的女子,囿于礼教与规矩,往往会有这种延时的微表情。
    关于吴音当年犯的事儿,沈妈妈一定知道了些什么,却偏偏瞒着傅珺不肯说。
    而出于前警察的直觉。傅珺本能地便觉得,沈妈妈此次的隐瞒,与之前其对王氏身世的隐瞒,应是基于同一种原因。
    看起来,有必要就这个问题往下查一查了。傅珺也很想知道,她这位嫡嫡亲的外祖母玉姨娘,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出身?
    来到姑苏五年间,傅珺从没听人说起过玉姨娘有什么娘家人,连亲戚也没见半个。还有玉姨娘逃离的那家富户到底在哪一府哪一县,亦从未听人提及。
    而越是如此。玉姨娘的身份便越是成谜。
    她庞大的资产,她神秘的来历,还有她留给王氏的那一匣子秘药。这真是一个普通富户之女能够拥有的么?
    傅珺凝眉思忖了片刻,便叫了绿萍进来,悄悄吩咐了她几句话。
    这绿萍是傅珺一手提拔起来的,平素不大爱说话,与青芜有些相似。然其聪明处却强于青芜,是个心里很有数的丫头。
    因她一家子皆在傅珺的庄子上做活,可以说是傅珺在王氏之后培养起来的第一批亲信,傅珺是拿她当一等丫鬟的梯队来看待的。
    此刻听了傅珺的吩咐。绿萍轻声应了声是,便安静地退了出去,由头至尾一眼未多看,亦一句未多问。显得极为沉稳。
    交待完了这些事情,傅珺也有些乏了,却又不想睡,便自向那窗前的扶手椅上坐了,望着窗外的满园春色,兀自想着心事。
    自那微微敞开的窗屉向外看去。恰能看见回字墙上爬满的蔷薇。
    春时三月,那满墙的浅碧之中,已有早开的花朵打了花苞。那米分嫩的一点嫣红,便缀在一整幅绿绸之中,娇艳而又清媚。
    有时,光阴之迟速,似是全在人之心境。
    便如这草长莺飞的初春时分,放下了所有烦恼的傅珺,忽然便觉得时间过得快了起来。那满墙的蔷薇由轻红点缀至满墙朱米分,似是只用了一瞬的时间。
    而当傅珺回过神来时,时间便已到了四月初夏时分,幄叶居的青梅树已经满树的浓翠,在窗前的流光纱上印了婆娑树影,每有风过,便随风轻摆。
    幄叶居里的人与物,便在这芬芳满溢的四月里,一点一点地变得薄了,也空了。
    一些家具物什已经先期打包送上了船,此刻想必被许娘子安置在了平南侯府的某处院落中。而随许娘子一同先行回京的,亦有几房下仆。
    沈妈妈现在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收拾东西。
    幄叶居的小库房里堆满了傅珺这几年积下的物什,一些贵重之物自是要跟着人走的,而一些粗笨的家伙便要用箱笼装好了,准备跟着下一拨船走。
    随着王宓将与傅珺一同进入白石书院就读的消息传了出来,幄叶居也跟着清静了许多。王宜与王宝自是不再上门,姜嫣更是不会来了。而姜姒还是很沉得住气,并未有旁的表示。
    傅珺猜测,她应该还没发现玉扣被傅珺掉了包的事,所以仍在等着傅珺兑现她的那个承诺。
    于傅珺而言,这自然是好事。姜姒晚一天发现真相,傅珺便能晚一天面对她的算计。
    除了这件好事之外,整个三月至四月间,傅珺过得乏善可陈。
    她让绿萍往外递了消息,着回雪替她秘密查一查玉姨娘的来历。
    之所以将此事托予回雪而非怀素,自是因为怀素终究还是心向王氏,而回雪却对傅珺更为忠诚。
    当年的活命之恩,回雪从未有片刻忘怀。因此,将此事托予回雪,并嘱她不要惊动沈妈妈等人,回雪是必能做到的。

☆、第245章(40月票加更)

只是,回雪查了近一个月,得来的消息却极为零散。而根据这些信息,傅珺也只勉强拼凑出了两个推论。
    第一个推论是:玉姨娘很可能并非出身富户,而是某个贵族或世家中的女儿。
    得出这一推论的理由,便是一位当年曾与玉姨娘做过生意的商人曾回忆说,有一次他无意间听玉姨娘的手下自称“标下”。
    标下这种称呼,通常会出现在军队中。据傅珺所知,京里某些高门贵族家里的侍卫,有些亦会如此自称。而有此自称的,一般都是有点品级的。
    想玉姨娘一介商户之女,如何能用得起这种高级侍卫?便是再有钱,她的身份也是绝不允许她这样做的。
    所以傅珺便只能认为,玉姨娘很可能出身高门,也许是庶女,也许是私/生/女。这些贵族家里本就秘辛极多,出来个玉姨娘这般的人物也不算稀奇。
    此外,傅珺得出的另外一个推论便是:玉姨娘可能是从极南之处来的。
    得出这个结论的理由其实有些牵强,就是因为玉姨娘的身体。
    她好象非常怕冷。
    姑苏地处江南,冬季虽是阴冷了些,却也并没有冷到那种程度。而玉姨娘据说每年八月就要开始烧碳盆了,到了冬天更是足不出户,一直要捂到四月前后方才好些。
    那些从极南温暖之处过来的人,甚至是从小便生活在那里的人,对姑苏的气候自是很难适应的
    当然,傅珺不排除玉姨娘体质有异的可能性。因此,这个推论其实也很站不住脚。
    好在此事并不急,傅珺已经着回雪继续往下查,就按照傅珺此前的推论,派人去南边细细查访,也许有一天便会柳暗花明。
    除此之外,流风的事情也很让傅珺头疼。
    自从那天与流风谈过她的去留问题之后。流风便一直没找过傅珺,每日里只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
    这件事傅珺却是不能多等了。
    再过十来天她便要启程,届时流风总要说个去处。难道就这么将她留在王家么?没有了幄叶居的护持。她一个丫鬟该如何自处?
    傅珺觉着,是时候再找流风谈一次了。无论如何此事亦需有个了断,也算是傅珺给自己的一个交待。
    说来也巧,这一日,沈妈妈因要安排箱笼上船一事。去了前院见那里的管家娘子去了;又因傅珺离开在即,各院皆备了仪程送了过来,幄叶居自是不能没有表示,故涉江便择了今日带着青芜往各院去送回礼去了;另青蔓则是被王宓派来的丫头叫去了,说是有件针线活儿要她帮着看看。
    说起来,王宓最近与傅珺走得近了一些,二人的关系称得上融洽。蟾月楼也明显放低了身段,与幄叶居重又恢复了友好邦交,两下里丫鬟仆妇来回传话递东西亦是十分频繁。青蔓孤身前去蟾月楼,傅珺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而如此一来。整个幄叶居便空了下来,傅珺独坐于东次间的窗下,一时间手头无事,便唤了绿藻过来道:“你去看看流风在做什么,若她手上无事,便叫她到我这里来一趟。”
    绿藻躬身道了声是,便自去退了下去。
    傅珺便斜倚窗前,手里捧着一卷《南物志》,就着满院里婉转清透的花香,有一搭无一搭地翻着书页。一面在心里盘算着过会该如何与流风说。
    便在此时,却听见外头留守的绿萍唤了一声:“流风姐姐来了。”
    傅珺不由心下微奇,心想流风来得倒是好快。她抬起头向窗外张了一张,却见流风正自拾级而上。身旁却不见绿藻的身影。看样子不像是绿藻叫了她过来的,倒像是流风自己过来找傅珺的。
    傅珺见状却是心下略安。
    流风能够主动前来,这表示她已经拿定了主意,这样过会的谈话想必也会顺利许多,傅珺也不必总催着流风表态了。
    如此想着,傅珺便将书合了起来。轻轻放在了桌上。
    此时却见门帘微挑,流风已是走了进来。她今儿穿着一身月白的衣裙,套了件鸦青色的比甲,通身一无饰物,打扮得一如既往地低调。
    傅珺便对着窗外的绿萍吩咐道:“你且在门外守着,等闲莫叫人进来。”
    绿萍应了声是,便上前一步将门扇轻轻合了起来,自己守在了门外。
    傅珺便自离了窗前,自向屋子北角的一张花梨木雕缠枝莲六方扶手椅上坐了,随后笑着对流风道:“你来得倒巧,方才我还着人去叫你呢,谁想你自己却是先来了。”
    流风向傅珺行了一礼,低低地唤了一声:“姑娘。”便垂首立在傅珺身前,沉默不语。
    傅珺自来知道流风的性子,知道她是不爱多言的,便柔声道:“我已叫绿萍守着门了,不叫人进来打扰。你现下也好跟我说一说你是如何想的了。”
    流风沉吟良久,随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往傅珺身前行了两步,蓦地提起裙摆,“扑通”一声便直直地跪了下去。
    傅珺微微吃了一惊。
    流风此刻的反应有些超出她的预期,傅珺怔了一会方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跪下做甚?”
    流风不语,只抬起头来,那双美丽的杏眼张得大大地,错也不错地看着傅珺,竟是比平常大胆了许多。
    傅珺凝眸看向腰背挺直跪在眼前的流风。
    不知何故,傅珺总觉得,今天的流风有些不一样。
    那端直的身姿,那跪下的一瞬间决绝的态度,还有抬眼看向傅珺时那坚定的眼神,皆迥异于傅珺平素所熟知的那个丫鬟。
    傅珺的目光变得邃远了起来。
    她忽然有种预感:流风今日前来,定有旁事。
    流风此刻的表情、体态与动作,无不在预示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绝不止她的去留这么简单。
    傅珺静静地坐了一会,旋即将身子向后一靠,又向桌上取过茶盏,轻轻地啜了一口茶。
    在完成这些动作时,傅珺那双乌沉沉眸子始终不离流风的眉眼方寸之间。
    流风亦在凝视着傅珺。
    虽然她的眼神中有闪缩、有慌乱、有畏惧。可是,这一切都不曾令她有丝毫退却。
    她万分艰难,却又无比坚定地看着傅珺,似是希望通过这样的眼神,向傅珺传达一些什么。

☆、第246章

这是自傅珺穿过来之后,流风头一次敢于与她对视。
    而在流风的眼神里,除了被强压下去的胆怯之外,傅珺发现,那其中竟然还藏着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骄傲。
    是的,是骄傲。
    这以往绝不可能出现在流风眼中的神情,而今却清清楚楚地一点一点从她的眼神中流露了出来。
    那不是咄咄逼人的傲慢,而是一种极有底气、极有自信的骄傲。就像是一个拥有了足够力量的人,面对着能与之匹敌的对手之时,所散发出的那种骄傲一般。
    这还是傅珺认识的那个流风么?
    傅珺沉凝地看着流风,半晌未曾说话。
    “姑娘,”过了许久,流风终于静静地开了口,“婢子已经想清楚了,婢子想销了奴籍。”
    她说话的语调极为平稳,全不见以往的柔弱。
    而傅珺对此却并不吃惊。
    看着眼前的流风,傅珺忽然便觉得,此刻的流风所呈现出来的样子,大约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沉稳、骄傲而又自信,与她此前那温柔懦弱的形象大相径庭。
    而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即便如此,以往的那个流风却也不似是作伪。
    傅珺觉得,那更像是一种不甚明显的双重人格。
    在那个瞬间,傅珺陡然便有些不合时宜的感慨。
    人啊,真是最最复杂的动物,而人心更是难以捉摸。不要说了解旁人了,就算是对自己的了解与认知,只怕也并不那么容易吧。
    便如此刻的流风。
    看着迥异于往常的她,傅珺很难说得清自己此时的感受。
    无论是谁。忽然发现与自己朝夕相处的人变成了另外的模样,心中难免会觉得有些不适。
    傅珺无声地叹了口气,将视线自流风身上抽离出来,转向了屋子的一角。
    却闻流风微微哽咽了声音,轻声语道:“姑娘,婢子今天来找您,不只是想告诉您婢子的决定。婢子还想对姑娘说。这是婢子最后一次用奴婢的身份与姑娘说话。而婢子接下来要说的话。亦不是婢子自己想说的,而是婢子的外祖母告诉了婢子的母亲,再由婢子的母亲托婢子转告姑娘的。”
    傅珺安静地听着流风的话。
    不知何故。流风的话让她有些不安。
    她隐约记得,流风一家子与沈妈妈一样,皆是跟着玉姨娘进的王家。而流风却说,她要说的话。是由她的外祖母那一辈传下来的,这是不是意味着……
    傅珺的眉心微微一动。心跳已经开始变得快了起来。
    她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凝目看向流风,静静地等待着她开言。
    此时,却见流风微微垂下头。举袖将眼角的泪水抹去,复又抬起头来,声音微颤地道:“婢子要说的话便是:婢子代南宫家的人在此铭誓。南宫家的人只要在生一日,便永远不会背叛姑娘。哪怕南宫一族只剩了老弱妇孺。亦会永远唯姑娘马首是瞻。”
    她的话音一落,傅珺端茶的手便停在了半空,而她那双永远淡静沉敛的眸子里,亦难得地有了一丝情绪的波动。
    流风此时亦是顿住了话头。
    她微有些用力地喘了口气,似是在平息自己激动的情绪一般,过了一会方又压低了声音轻声续道:“只是,南宫家虽誓言永远效忠于姑娘一家,却只可为奴三代。婢子的娘亲在临终前拉着婢子的手说,若是太太的孩子不能在婢子活着的时候销了婢子的奴籍身份,那南宫家便会将那个秘密永远带入地下。”
    傅珺有些恍惚地听着流风所说的话。
    那微渺的话语声似是化作了一股轻烟,被四月的风拂进了傅珺的耳边,旋即又消失了去。
    南宫,这是一个很特别的姓氏,而这个姓氏,傅珺并不陌生。
    它不属于大汉朝。
    它是南山国的贵族之姓。
    当年的南山国大将军便叫做南宫勇。
    傅珺定定地看着流风,一时间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涌入了脑海。无数模糊而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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