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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家商女在田园-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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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子都与邹鹏程对视一眼,盛子都叹了一口气,“十一娘如今身在忠勤侯府,盛府又满是慕家的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盛子都低声将如今的处境与京城的局势三言两语说了,李书文脸色微微一变,须臾,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怪不得他们到京城,十一娘没有去接;怪不得姐妹几人相见,不能堂而皇之,而要约在寺庙之内。
  盛子都眼底掠过无奈。
  纵然他满腹经纶,也难敌一个盛世家族,更何况,这个家族背后还与皇储有关,就更容不得他行差踏错!
  邹鹏程轻声叹了口气。
  窗户突然被风吹开,弹到墙上发出“嘭”的声响,李书文眉头一蹙,与在坐的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起身去关窗户,到的窗前才发现外面清风徐徐,并没有多大的风,怎么会把窗户吹开还弹到墙上去?
  李书文奇怪的关上了窗,转身就要走回原位,一抬头,不远处的纱帘下正立着一袭黑衣劲装的女子,眸中含笑,笑中带狡黠,抿唇轻唤,“八姐夫。”
  李书文立刻闹了个大红脸,“十一娘!”
  论年龄,十一娘比李书文还要大上一岁的。
  盛子都朝邹鹏程使了个眼色,邹鹏程会意,立刻起身到门口,打开门走出去到一旁的耳房叫了人送热水过来泡茶,趁机将周围都打量了一番,等丫鬟拎来了水壶,他又将人远远打发了,才进得屋里。
  “院子里的人都打发了。”倒了水放到太师椅旁的茶几上。
  盛子都朝十一娘抬了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十一娘也不客气,走过去坐下,“你们说的我都听见了,我来也正是为十姐的事。”
  三人微微颔首。
  十一娘道,“曹家老太爷是个明理的,早先在苍桐镇曾答应过我们,十姐的去留由十姐自己决定。”
  “可惜如今曹家老太爷昏迷不醒,曹家的人怕是不会认。”盛子都蹙眉。
  李书文也附和点头,“曹家既然敢放出话让十姑奶奶去曹家庵堂,怕是打定了主意不会认曹家老太爷的话。”
  邹鹏程缓缓点头。
  十一娘笑,“他们不认总会有人认的!”
  盛子都看十一娘,瞬间了然,“你是说曹老将军?”
  十一娘点头,邹鹏程也反应过来,捶了捶手,“对啊!曹老将军是曹家的嫡枝,曹家宗祠还在忠义候府,只要曹老将军愿意说句公道话,曹家旁支那些跳梁小丑也不敢放肆!十一小姐这主意好!我们就去忠义候府拜访曹老将军!”
  十一娘微微笑。
  盛子都与李书文对视一眼,露出笑容。
  几人又商量了半响,决定三家一块儿出动,若曹老将军愿意说话,他们就来软的;若曹老将军避重就轻,他们就来硬的。
  总要软硬兼施,逼的曹家那帮人放了十娘自由之身。
  商定罢,几人都松了一口气,只待明日去忠义候府走一遭。
  十一娘又道,“我去曹家走一趟,看看十姐,跟她通个气儿,免得明日曹老将军愿意说项,她这里却怕给我们惹事,应了曹家人。”
  盛子都等人不清楚十娘的脾性,李书文却是与她一起长大的,最是明白十娘就是这样的人。
  忙点头,“你且去,小心一些,莫要被曹家人抓住把柄。”
  十一娘挑眉而笑,“八姐夫信不过我?”
  李书文的脸又红了。
  十一娘大笑,想了想,干脆道,“索性我明日扮作十姐身边的丫头,一可护着十姐,二可提醒她行事。”
  三人又是一番嘱咐小心行事。
  没多会儿,邹鹏程叫着热,推开了窗户,一阵风吹过,屋内的灯突然灭了,邹鹏程喊了小厮来点灯。
  片刻后,灯亮,十一娘已没了踪迹。
  三人又闲话一会儿,各自回房找各自妻子商量明日之事。
  翌日。
  三辆马车齐齐停在忠义候府门前。
  迎客的小厮见了盛家马车上的缀饰,笑着迎上来,“盛大人。”
  盛家管事立刻上前,递了帖子,请见忠义候曹老将军。
  两个小厮对视一眼,一个朝另外一个使眼色,另外一个笑着接了帖子,“盛大人请稍候!”
  没多久,小厮跑出来,“盛大人请。”
  马车驶入忠义候府,径直去了二门。
  曹老将军的儿子时任户部尚书的曹书砚迎了出来,抱拳,“盛大人。”
  看到盛子都身旁跟着的两个男子,一个身材颀长,儒雅之气,挺挺而立;一个面色温和,双眸精明,唇角含笑,俱不是一般的普通走卒,不由心生疑惑。
  盛子都也不遮掩,笑着介绍道,“这位是下官连襟,刚到京城不久,不日去国子监读书的清水李家李书文。”
  李书文行了个端端正正的文人礼。
  曹书砚一怔,朝李书文点了点头。
  “这位是我堂连襟,京城一品居的少掌柜邹鹏程。”
  邹鹏程上前见礼。
  曹书砚更是困惑,这两人与他们忠义候府八竿子打不着的,盛子都这一大早带了这样两个人上门,是想做什么?
  他一边困惑,一边将人引进客厅。
  待丫鬟奉了茶,盛子都才起身道,“我等来的冒昧,还请尚书大人海涵。”
  曹书砚笑了笑,等盛子都接下来的话。
  “夏家无男丁在京城,我等身为夏家女婿,少不得要站出来为夏家十姑奶奶说句话了。”
  曹书砚脸色一变。
  盛子都却似没看到,继续道,“十姑奶奶以冲喜的身份嫁入曹家,品性温厚,孝伺长辈,与曹少爷三年夫妻恩爱和睦,如今却被曹家人冠以克夫的名头要将其关入曹家庵堂,我等来求曹家一个说法!”
  李书文起身,脸色严肃,“十姑奶奶嫁入曹家前,苍桐镇数众大夫均断言曹家少爷活不过半年,十姑奶奶精心伺候让他多活了三年,所谓克夫从何而来?!”
  邹鹏程起身,眉眼精明,“当年曹家老太爷曾亲口许诺,待曹家少爷宾天之后,十姑奶奶的去留由她自己决定,怎么?曹老太爷因曹家少爷宾天陷入昏迷人事不省,曹家就想矢口否认,不认这个话了?!”
  三人众口一词,句句指责曹家没有规矩,言而无信,苛待夏家出嫁女,没有世家之风!
  曹书砚的脸色黑的吓人。
  好在还有大家之风支撑,总算没有当场甩袖,深吸一口气抱拳道,“此事我尚不知情,诸位还请稍坐,我去去就来。”
  曹书砚匆匆离去。
  曹老将军闻言,大发雷霆,“混账东西!谁干出的这龌蹉之事?”
  “爹,事情尚未清楚,咱们也不能听盛子都他们片面之言……”曹书砚心里也憋屈的很,想他堂堂一个户部尚书,何时受过小辈的气?
  今儿个头一遭,被几个年纪轻轻的给挤兑的说不出话来!
  “还有什么不清楚的?”曹老将军大怒,“盛子都是什么人?他孤身一人能在三皇子、六皇子与慕家眼皮子底下站稳脚跟的人,会是血口喷人的人?!”
  曹书砚想想,蹙起了眉头。
  “你去,到柳树胡同把人给我叫来,我倒要看看谁在老二昏迷不醒时这么闹事儿?!”曹老将军瞪眼。
  曹书砚忙点头,出门去吩咐人。
  曹家父子两个结伴去了客厅见盛子都等人。
  另一边,曹书砚的夫人接待了三娘、八娘与瑶娘。
  得知八娘有了身孕,又连声道恭喜。
  前面的事曹书砚自然派了人知会曹夫人,曹夫人不敢怠慢,挑了几个时下的话题与几人笑聊着,一边留意前院传来的动静。
  待前院传来柳树胡同二房的人来的消息,曹夫人的心微微提起。
  八娘几次想发飙,都被三娘眼神止住,瑶娘用手压住。
  好容易前院派了人来传话,说要留盛大人吃午饭,曹夫人忙安排贴身的婆子去张罗,一边将几人往偏厅引。
  八娘嘟囔,“一句话的事儿,把十娘放了不就结了,一直拖……”
  瑶娘扶住八娘,“你这头胎,走路要特别小心,别一惊一乍的!”
  八娘嘟着嘴,不吭声了。
  曹夫人在心里轻叹一声,拿帕子沾了沾额头的薄汗,吩咐婆子,“去弄些冰块儿放在偏厅,有身子的人最见不得热。”
  却没等几人走到偏厅,前院又来人传话,“二房放了和离书,六奶奶……夏家十姑奶奶身子有些不舒服,盛大人说不留下吃饭了,请盛夫人快些出去接应。”
  曹夫人一听,脸色就有些变化。
  什么叫身子有些不舒服,怕是二房的人用了手段。
  不禁在心里把二房那些拎不清的骂了一通。
  三娘在京城这么多年,显然也清楚大家子里的手段,那小厮话甫落,她的脸就是一白,扑过去问,“怎么个不舒服法?人可还能走动?”
  丫鬟欲言又止,八娘在旁一声喝,“说!”
  那丫鬟吓的一个哆嗦,曹夫人刚想上前拦话,三娘一个冷眼看过去,曹夫人叹了一声,闭上了嘴。
  那丫鬟见自家夫人也不敢为难,忙道,“夏家十姑奶奶是被人……抬进来的,瘦的很……说了两句话,人就昏了过去……”
  言语间也有几分唏嘘。
  三娘几人脸色大变,八娘大骂,“狗屁大家族!十娘要是死了,我跟他们没完!三姐、瑶姐,我们走!”
  三娘点头,朝曹夫人点了点头,与瑶娘、八娘径直离去。
  曹夫人苦笑,问那丫鬟,“你说的都是真的?二房真把人给折磨的……”
  “夫人,奴婢说的还是轻的。”丫鬟看着三姐妹走远的背影,想到夏家十姑奶奶的惨状,吞了吞口水,“六奶奶瘦的只剩皮包骨了,脸就巴掌大,眼窝深陷,灰白灰白的,头发干枯的都成坨了……”
  曹夫人倒抽一口凉气,“怎么会?六小子这才去几天?”
  曹夫人身边的婆子就唏嘘道,“怕是六少爷不行的时候,二房就开始搓磨六奶奶了。”
  “真是……”曹夫人半天想不出指责的话,狠狠道,“胡闹!”
  ……
  前院。
  八娘一看到十娘的模样,眼泪唰的一下就掉了下来,“十娘!”
  她扑将过去,李书文险险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她碰到十娘,“大夫说她内伤颇重,你小心不要碰到她。”
  眼前躺在躺椅里的女子,一头乌发干的像草,长短不一,一坨一坨的散发着古怪的味道;一张清秀的脸此刻却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嘴唇发白,活像头骨上蒙了一层脸皮;一身簇新的绸缎衣裳空荡荡的在身上,风一吹,清晰可见飘荡的幅度;露在外面的一双手,瘦削的只剩骨头,偏还有着没有褪去的紫红印迹!
  三娘脚步踉跄,叫了声“十娘”再说不出其他的话,眼泪决堤一般往下落。
  瑶娘惊呼一声,一把捂住了嘴,眼泪婆娑,“怎么会这样?十娘……”
  “谁打的?谁打的!”八娘一把推开李书文,叉腰冲当中的曹老将军与曹书砚道,“谁把我家十妹打成这样的?给姑奶奶我滚出来!”
  曹老将军面色不虞,曹书砚满脸尴尬。
  “八娘……”李书文去劝妻子,却不想八娘连退两步,“你别过来!今儿个他们不交出人,我豁出性命不要,也要跟他们闹到底!堂堂的忠义侯府,天子近臣,做出这等不要脸面的事,还说十娘克夫,要把她关进曹家庵堂!猪狗不如的东西,我呸!”
  曹老将军的脸黑的吓人,曹书砚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站在曹书砚身边的中年男子,却跳了出来,“你说话留点口德,她自己不吃饭把自己折磨成这个鬼模样,管我们什么事儿?年头上御医还说我们家六小子能活过年尾,这才一半就去了,不是她克夫又是谁?我们家老太爷可还因为这事昏迷……”
  曹书砚去瞪开口说话的人,那人只顿了一下便继续说了起来。
  八娘眼睛一瞪,拎起裙摆,大踏步朝那人走了过去,李书文脸色大变,“八娘,你冷静……”
  八娘却脚下一错,避开了李书文,身形奇快的朝那人飞奔而去,厅中众人皆是一愣,不待反应,一道杀猪般的凄厉叫声响彻忠义候府,八娘竟一脚将那中年人踹飞出去,只跌在院中的一块观赏用的石头上,当场吐了口血出来!
  众人脸色大变。
  几个小厮扑上去叫,“四老爷。”
  八娘还要上前,三娘忙上去拉住她,“八娘!你冷静点!你这样十娘醒了会难做的!”
  “难做个鬼!她都被曹家折磨成这样了!”好在八娘还有理智,知道三娘不会功夫不敢太用力怕伤了她。
  李书文忙上去搂住八娘,在她耳边低语,“曹家做事不对自有曹老将军为十娘主持公道,你再闹下去,十娘就没理了,若是曹家收回了和离书,十娘再落入曹家人手里,这辈子就完了……”
  八娘眼泪直流,却一把抹了眼泪,“他们敢!”却没再挣脱李书文。
  李书文稍松一口气,朝盛子都点了点头。
  盛子都微微颔首,朝曹老将军赔罪,“两位妹妹在娘家时感情甚好,情且所致,还忘曹老将军见谅。”
  又道,“这样,四老爷的一切费用全由我盛家出了,算是一点赔偿。”
  曹家二房四老爷悠悠转醒,听到盛子都的话,“你们想的美!谁缺你家那点银子,她敢打的我吐血,我也要……”
  “你也要如何?”曹老将军声音威严,一双眸子落在四老爷身上,不怒而威!
  四老爷缩了缩身子,“大伯,这事儿难道就这样算了不成?!咱们曹家凭什么要吃这个亏?”
  曹老将军冷冷看了四老爷一眼,“不若你来当曹家嫡枝的家!”
  “侄子不敢!”四老爷怔了怔,惶恐的垂下头。
  曹老将军叹了一声,才抬头看盛子都,“盛大人,是老夫管教不严,才让十姑奶奶受了这遭罪,盛大人放心将十姑奶奶接回家去,曹家这边保证没有一句闲言碎语传出,若有一句,盛大人大可金銮殿参老夫一本,夺了老夫这忠义候的牌匾!”
  盛子都连道,“不敢不敢。”
  曹家二房四老爷狠狠瞪了盛子都一眼,盛子都理也未理。
  曹老将军与曹书砚将众人亲自送出大门。
  关起门让四老爷去宗祠跪上三天三夜。
  ……
  到了盛府,盛子都拿了帖子亲去请御医。
  三娘几人不敢碰十娘,八娘红着眼瞪着外面。
  半个时辰候,盛子都与御医一同回来。
  御医把了脉,叹了口气,“伤了根本,先以流食养半个月脾胃,再换浓稠一些的,我过半个月再来看看。”
  待出来,御医与盛子都交了底儿,“五脏俱伤,脉象紊乱,心神疲惫,忧思多虑,好好将养也不过是几年的事儿……那双手,骨节断了有许多时日,怕是……废了!”
  盛子都骇然。
  送走御医,召了十一娘一旁说话,小声将御医的话与十一娘说了,十一娘眸色极淡,“我知道了。”
  她从昨日在曹家二房的柴房发现十娘之后,便探过她的身子,曹家二房那些人是想要了十娘的命!
  夏承平与赵氏一心想用十娘换一程锦绣前程,如今十娘这般模样,他们可会有一点心疼?
  想罢,又发笑,明知曹家少爷是个病秧子还把女儿往火坑里推,他们会心疼……才怪了!
  十一娘写了信,让海东青找到四郎,让他即刻进京,大房里,若还有心疼十娘的人怕也只有四郎了,十娘若还有挂念的人,怕也只剩四郎了。
  因十娘的事,十一娘接连几日,心情都很低沉。
  夙重华听了十娘的遭遇,也很难过。
  ……
  这事儿不知怎么传到了三皇子的耳朵里。
  “盛子都的夫人是不是姓夏?”
  房谋士点头,随即想到,“夙重华曾被一户姓夏的收养,莫非就是这家?”
  三皇子闻言蹙眉,“去派人查清楚。”
  过几日,消息递上来,果真是曾收养过夙重华的夏家。
  三皇子沉了脸,“慕家搞什么鬼?这样的人让本王怎么放心用?那盛子都到底是本王这一边的还是老五那一头的?”
  房谋士也蹙眉。
  怎么这几回的消息送来,都是与一家平头百姓有关?
  还是说这些人都是五皇子暗中经营的?
  房谋士将心底的疑虑与三皇子说了,三皇子脸色骤变,“江淮十八商行的莫守谆,国子监出身却得父皇钦点的榜眼盛子都,大将军之后夙重华,边关一众将士的军心……”
  银子、忠臣、良将,老五居然不声不响的都有了!
  好在他已派了夙重耀去夺了莫守谆手里的江淮,夙重华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至于边关的将士……他就不信父皇心底没有忌惮!
  三皇子脸色稍缓,房谋士突然出声道,“三皇子,盛子都既与五皇子有着深一层的关系,咱们不妨试他一试,您看如何?”
  “说来听听……”
  房谋士凑过去,低声说了几句,三皇子不时点头,末了,笑,“一个女人而已,盛子都若是不识抬举,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本王最不缺的就是文臣!”
  房谋士笑着颔首。
  深夜,有人进了盛子都的书房,留下一封信并一个瓷瓶。
  翌日,盛子都瞧见,脸色霍然发白,手险些拿不住瓷瓶,邹鹏程进来,只瞧见一句,“休妻杀之,限期十日。”
  “这是……”邹鹏程大惊,“慕家……”
  盛子都摇头,稳了稳神,才坐下,“是三皇子的人。”
  “他想干什么?好好的,为什么让你……”邹鹏程不解,脸色发冷。
  盛子都深深吸了一口气,“怕是咱们替十娘出头之过。”
  邹鹏程愕然,片刻,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若我的猜测没错……”盛子都沉吟,他的声音里有着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些许颤抖,“你让瑶姑奶奶去给十一娘递话,让她寻时间来一趟或者约个时间咱们碰个头!”
  邹鹏程虽不知让盛子都讳莫如深的事是什么,但从盛子都冷沉的脸上也察觉出事情的重大,忙点头,“我这就回去。”
  ……
  两日后的深夜,十一娘与夙重华出现在盛家,邹鹏程拉了黑色的帘子,点了小小的煤油灯。
  盛子都将三皇子的信拿给二人看,十一娘与夙重华对视一眼,把三皇子借夙重耀的手对付莫守谆与夏家的事与三人说了,盛子都脸色大变,“果真如此!三皇子这是要试探我对他的忠心了!”
  邹鹏程与李书文脸色也有些发白,同是夏家人,三皇子看不进三娘,八娘与瑶娘怕也会受连累。
  十一娘欣慰的看着三人,庆幸自己并未从三人脸上看到一丝一毫的退却之意。
  十一娘松了摸在左手腕伤的右手,吐了一口气,别怪她对谁都有防备心,做了二十多年杀手,她的防备心就跟睡醒睁眼一样已成了自然反应。
  她低声问盛子都,“三姐夫可有什么好主意?”
  “莫姨夫手中握着夙重耀一半的经济来源,他这是要把钱握在自己手里,来个杀人灭口?!落星湖可安全?顾子洲此人信得过吗?”盛子都却不问反答。
  李书文却问道,“可是在江淮与三姨夫合伙做生意的那个顾子洲?”
  十一娘均点头,遂将顾子洲的来历与三人说了,盛子都一脸错愕,李书文也满脸惊讶,邹鹏程惯在外面走动,听闻顾子洲是慕家唯一的嫡子慕令洲也是愣在当场。
  半响,盛子都才出声,“听闻慕令洲早在十几年前就命丧战场,却不想他竟是被夙大将军救下的!”
  眸底却有几分怀疑,“慕家如今这势力,所谋不小。顾子洲舍得放下这锦绣前程?”
  “重华说他信的过,那他就信的过。”十一娘笑着将夙重华是在顾子洲之下安排进五皇子的军队,一步步爬到如今位置的事简单说了。
  盛子都这才点了头,“原来如此。”
  十一娘颔首,眸中厉色闪过,“往日不与几个姐夫说是有所顾忌,如今三皇子要借刀杀人,少不得咱们要把大局势拎个清楚明白,废了他这把刀!”
  最后一句话说完,眸底已是寒光阵阵,偏唇角勾了一抹笑,映着一张漂亮的容颜,让人心底生寒。
  在坐几人互相看了一眼,盛子都先点了头,神色森然,“若真如此,那必得一击制胜了!”
  话罢,去看李书文,“李妹夫,我已寻人去找了离国子监近的宅子,过几日,你们就搬过去住,脱离了慕家人的视线,你们也好行事。”
  李书文慎重点头。
  盛子都又将国子监的几位博学老师按脾性点评了一番,说到国子监一些世家子第时,道,“这其中,有三皇子的人,有六皇子的人,唯独没有五皇子的人,你我是连襟,前去国子监,怕是早被人烙下了慕家人的印迹,可慕家……”
  盛子都唇角抿笑,眸底冷然,“……却是个明着支持六皇子,暗下给三皇子提供助力的两面派!你大可明着与六皇子的人交好,暗下与三皇子的人打交道,若能策反几个到五皇子的阵营,那就更好了……”
  “咱们这是要站到五皇子这一边了?”邹鹏程瞪大了眼。
  “皇上的儿子虽多,却没几个成材的,三皇子虽面善却是个心狠手辣、睚眦必报的人,若他继位必不是好君王;六皇子为人粗糙、不通古学、不事武功,虽听得见谋士劝谏,却并不是合适的君王之选。反是五皇子,这几年在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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