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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重生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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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去世后,爹爹屋里就没花了。
妹妹那么勤快,也没往他那里送,是不是怕他难过?
可书房还挂着娘的画像呢,爹爹若是真的怕伤心,岂会不拿下来。
她点点头:“嗯,也送去给爹爹。”
孟桢来得时候,她仍在折花,远远瞧见,她偶尔垫着脚尖,时不时的攀这枝,攀那枝,竹苓要帮,她不让,好像那是一种趣味。
着实惹人喜欢。
他快步上去,她正要剪,他给她托住花枝:“看你有点累,我给你拿着。”
笑容温和,好像三月春光。
她没有拒绝:“谢谢孟表哥。”
比起竹苓,他实在高多了,这样托一托,很容易。
孟桢又给她找了几枝好看的,笑道:“你会插花吗?”
“才学,也算不得会,反正这花儿本来就好看,不需修剪也挺有意境的。”她折下来,放满了竹篮,笑得眼眉弯弯。满篮的海棠,白色如霜,粉色如霞,与她相比,瞬间都逊色了。
看着眼前娇艳的面孔,孟桢心里一跳,微微笑道:“我也算帮了你,玉娇表妹,能不能送我两枝?”
“当然可以了,说起来,上回你给我一整盒蜜饯,我都没法谢谢你,这花算什么。”她很慷慨的取了几枝出来递给他,“很香呢,放在屋里,你念书时乏了能看看。”
孟桢往前一步,挡住旁边竹苓的视线,伸手去接。
瞬间,他略带些凉意的手指碰到她。
裴玉娇吓一跳,想抽回来。
可他一下抓紧了,连带着海棠花。
她白嫩的手指仿若伸入蛇洞,被咬住一样。
抬起眼,看到他温柔的笑。
她的脸微微发红。
孟桢很清楚裴玉娇,这样的小姑娘因为愚笨,寻常很少出去,见过的男人也少,不曾开窍过。如今被他一碰,定是一颗心如小鹿乱撞,他只要引得她情动,喜欢他,以后要娶她,易如反掌。
不过,也不能操之过急。
他很快就松开手,轻声道:“谢谢,我一定放在书房里。”
他带着花枝飘然而去。
好像刚才抓到她,只是意外。
所以裴玉娇也糊涂了,毕竟这件事,上辈子并没有,孟桢对她一直都很亲切,好像大哥哥对妹妹般,从来不曾像今天,难道真是因为不小心?不小心到连同花枝跟手指都抓住了?她摸了摸手指,满腹疑惑。
带着海棠花,她去见太夫人,又去见妹妹,最后又在裴臻书房的花插里插了几枝。
晚上裴臻回来,见到花,皱眉道:“谁来过?”
“大姑娘,今儿折了好些海棠花,送了一圈呢。”奴婢笑道,“也在老爷这里留了一些,还跟夫人画像说了会儿话,奴婢没听清。”
原来是她。
裴臻坐下来,伸手拿起一枝,放在鼻尖轻嗅。
恍惚中,好像看到妻子每日来他书房,放上一些花,有时候是茶花,有时候是茉莉,有时候是玉簪,她总是满身的花香味,就像是花妖变成的一样,可人却一点不娇气。太夫人生病,她整日伺候,从不喊苦,哪怕自己身体也不好。
后来怀着裴玉娇生了场病,导致这孩子天生有些愚笨,太夫人愧疚,格外宠溺裴玉娇。
想起往事,他心口钝痛,那时,自己要是在京都就好了。
他把花枝轻轻放在案上,起身走了出去。
三月十六日,东平侯府的姑娘们收到了宝嘉长公主的请帖,邀请她们十八日去参加茶诗会。
说起这宝嘉长公主司徒弦月,原是宗室之女,少时颇得皇太后喜欢,常召至宫中,从郡主晋封到公主。后来下降许家公子,不到一年便和离了,这十几年来,她一直独身,再不曾嫁人,也没有一子一女,听起来颇是叫人同情。
然她才华横溢,琴棋书画,天文地理,无不涉猎,乃京都第一大才女,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恐天下没有几个女子能如她这般潇洒。她每年还在兰园开办茶诗会,邀请众位姑娘相聚,赏花吟诗,没有不肯赏脸的,渐渐的,甚至以参与其中为荣,反而不曾得到请帖的,暗暗失落。
所以,裴玉英自然要去的,她喜欢宝嘉长公主,也羡慕她这样的生活,倒是裴玉娇有些心思。
她原来并不知司徒修弦月的事,还是嫁给司徒修,有次中秋,皇室中人在宫中聚会,司徒弦月也来拜见,只她这人有些清高,燕王妃看不过眼,私底下竟与晋王妃说她不过是个外室,不知得意什么。
她没弄明白,回头去问司徒修,结果他让她非礼勿听!
哼,又不是她想听的,正巧听到而已。
?
☆、第016章
? 到得那天,早上起来,她还没有穿好裙衫,裴玉英急忙忙就过来了。
“妹妹,你来得这么早,吃饭了吗?”
“不曾,我来看看你。”
裴玉娇笑道:“那在我这儿吃好了,竹苓,你去吩咐厨房,要双份的。”
竹苓答应。
裴玉英拿起梳子,给她梳头发。
裴玉娇顿觉压力很大,不用说,定是要她在别人面前留个好印象了。
裴玉英手很灵巧,一会儿就给她挽了双垂髻,又插上数十朵淡黄色的珠花,还有红玛瑙圆珠点缀,清新可爱。她上下一瞧,很是满意,叮嘱道:“姐姐,自打你摔了头,这是头一回在众位姑娘面前亮相,一定要漂亮些,你记得……”
“我知道,我不会胡说,乱跑的!”裴玉娇一口答应。
等到二人用完饭去上房,裴玉画已经等着了,见她们姗姗来迟,啧啧两声:“弄这么半天,可是想艳压群芳?”
裴玉英笑起来:“你也很漂亮啊,谁压谁难说。”
裴玉画被她一称赞,满心高兴。
这段时间,三人无甚矛盾,相处起来还算愉快。
太夫人的目光依次掠过去,连连点头:“打扮的很大方,等去了,姐妹间和和睦睦,不要给人看笑话。”
三人应是。
马氏又拉着裴玉画交代几句,她们出去垂花门,坐了马车前往城外。
宝嘉长公主在城内当然有公主府,只寻常从来不住,都住在外面的兰园。
兰园占地三四百亩,极为广阔,庭院内,楼台亭榭错落,园子按着江南风格来建,透着一股子婉约。这等季节,走在其中,好似都不在京都,耳边还听得鸟语,裴玉英想起来,司徒弦月,养了好几只大鹦鹉,还有一些画眉鸟。
她过得日子啊,跟神仙一样。
裴玉英也忍不住四处相看,裴玉画更是羡慕,轻声道:“不知她怎得那么富贵。”
论起来,她父亲也不过是皇上的远房堂叔,早就没落了,不过司徒弦月仗着一身才华得皇太后欣赏,才封了公主的。
裴玉英摇摇头:“莫论是非。”
“只是好奇。”裴玉画有时很不喜欢裴玉英的严肃,明明都是姑娘家,她怎得跟长辈一样!
她转头牵住裴玉娇的手:“姐姐,你说这鸟儿的叫声怎么那么好听。”
“是啊,好像在唱曲儿一样,它们是不是在互相说话?”
裴玉娇就可爱多了。
裴玉画嘻嘻笑:“咱们回家,也让祖母买几只好不好?早上起来就听到,多有意思。”
“嗯,当然好,不过早上会不会嫌吵,万一很困……”裴玉娇有时候会睡懒觉。
“倒也是。”裴玉画点点头。
说话间,已经走到园中的兰庭。
司徒弦月喜欢兰花,兰园兰庭,都是用了兰字,庭中兰花数目足有五十余种,而此处开阔,也适宜聚会,已经有好些姑娘在了。裴玉画瞧过去一眼,撇撇嘴儿道:“许黛眉还没来,又有一个朱玫,她单名怎么不是‘头’呢。”
猪头。
裴玉娇噗的一声。
裴玉英皱眉,斜睨裴玉画一眼:“你又在气什么?”
“怎么不气,这朱玫本来算什么,如今要嫁燕王了,瞧她这得意劲,以后咱们遇见她,还得喊她一声王妃呢。”
上辈子,朱玫确实是司徒澜的妻子,燕王妃,人有些刻薄,说司徒弦月乃外室的便是她。裴玉娇也不喜欢,因为朱玫瞧见她,总是露出一副鄙夷的模样,看不起她笨,甚至,还有些看不起司徒修。
不过她的命也不好,裴玉画微微叹口气:“都说富贵险中求,做王妃,其实还不如做个寻常人来得快活。”
听得那二人讶然。
裴玉英轻笑道:“姐姐有如此觉悟,着实不易。”皇家无情,如今太子被废,数位亲王内里倾轧的厉害,谁也不知道哪日,哪位就陨落了。她与裴玉画道,“你既知她是谁,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得罪。”
裴玉画这话也赞同,京都藏龙卧虎,刺眼的人多呢,难道还能一个个都不理?
她叹口气,跟着裴玉英去与那些姑娘见礼。
零零总总,有二十来位。
东平侯府在京都也非无名之辈,裴臻又立了大功,眼见她们过来,姑娘们又转了头迎上。
正互相问礼,许黛眉到了,看到裴玉英,柳眉一挑,像是胜利者一般笑道:“二姑娘,别来无恙?”
她语气满是挑衅,加之向来在贵女圈嚣张惯的,谁也不愿意得罪她,故而众人都有作壁上观之举。
兰庭里一时安静极了。
这安静叫人满身尴尬。
裴玉娇都替妹妹难受,然而裴玉英轻声一笑道:“看许姑娘满面春风,许是有得意事,不妨说来听听?”
竟然丝毫没有动怒,一派光风霁月。
许黛眉着恼,真不知裴玉英为何还有如此底气,她可是被抛弃的人!她瞧了裴玉娇一眼,她姐姐也是,都是嫁不出去的,不屑道:“我从来不曾失意,何谈得意。我只是关心你们,裴大姑娘也有十六了,倒不知你与她,哪个先嫁出去呢。”
这话就有点过分了!
裴玉英原是不想当众与她翻脸,可她这样讽刺,也触到逆鳞,面色稍许冷了些道:“如今衣冠楚楚,得鱼忘筌的男人甚多,早早嫁出去,不如晚一些,看错人,将来恨不得挖出眼珠子,因世上从来没有后悔药可吃,许姑娘,你说是吗?”
有些人未曾听出来,听出来,得知内情的,只替许黛眉丢脸。也不知她有什么好得意,那周绎,只是个朝秦暮楚的男人!
不曾听懂的,悄声问别人,很快大家都知道了。
许黛眉听得窃窃私语,脸一下变成了猪肝色。
裴玉画抚掌而笑:“有些人,真不知道丑字怎么写,要我,早挖个地洞钻进去。”
许黛眉再难以忍受,转身跑了出去。
众位姑娘私底下还不是看不惯许黛眉,都轰然笑起来。
反正她走了,也不知是谁在笑。
几个婆子见了,轻声去告诉司徒弦月。
她素白的手取了些雪膏,抹在掌心,三十来许的人,皮肤柔白细腻,最多像二十出头的女子。容貌也是姣好,瓜子脸,杏眼,高鼻,小嘴,挑不出什么瑕疵,如一定要挑,定是瘦了些,颧骨有些高。
“没有教养,我瞧在贵妃娘娘的面子请了她,仍是失策,明年不必请她了。”她瞧向对面坐着的一位年轻男子,他穿了湖绿锦袍,背靠着海棠交椅,有几分慵懒,却也让人忽视不得。她嘴角露出笑意,像是漫不经心的问,“你刚才说,你来看哪家的姑娘?”
兰庭里,奴婢们设下案几锦垫,端了瓜果点心上来,又倒上好茶,姑娘们纷纷落座。
这会儿,沈时光跟何淑琼才来。
“听说错过一场好戏。”何淑琼抿嘴一笑,斜睨远远坐着的许黛眉,“可惜了。”
虽然裴玉英讽刺了许黛眉,可这事儿到底对她也有伤害,毕竟她本是要嫁给周绎的,心里肯定不痛快。
原是不该提。
沈时光皱了皱眉,岔开话题笑道:“我本是想等天气暖一些请你们过来,结果家中有些事,又遇到哥哥要会试,一再耽搁,都到三月底了……”三月学子们会试,一直要考到三月十五日,这几天才考好出了考场。
裴玉英当然知道,自家两位堂哥堂弟也去走了个过场,她笑道:“无妨,反正咱们在这儿也见着了。”
何淑琼看沈时光只顾着理裴玉英,有些不高兴,眼睛一转道:“我表哥也考了的,时光,你觉得你哥哥跟我表哥,哪个更厉害?”
“这可难说,我哥哥常说徐公子的策论独树一帜,令人耳目一新,便是他都有不如,再者,文无第一,也不是定能争个高低的。”
沈梦容,裴玉英知晓,徐公子是谁,她尚不知,裴玉画也好奇,抢着问道:“何姑娘,你表哥是谁啊,我怎的从来没有听说过。”
“我表哥叫徐涵,江南大儒张奎你们知道吗,我表哥是他徒弟,才搬来京都不久。”何淑琼满是骄傲的眼神,看得出来,她很仰慕徐涵,以他为荣。
“是他徒弟呀!”几个姑娘也都讶异万分,当年张奎摘得状元,名扬京都,本是前途无量,多少人家想与之结亲,结果他志不在官场,与皇上辞别去江南开了书院。既然这个徐涵是他得意子弟,想必不凡。
何淑琼端起茶盏喝一口:“等会儿我表哥要来接我的,你们既好奇,不妨看一看。”
听她们在说这个,裴玉娇急得不得了,怎么好好的要谈到徐涵呢!
这下妹妹知道徐涵的名字了,说不定一会儿还得知道徐涵家中的情况,不对不对,她已经跟何淑琼认识,等会儿兴许还能见到徐涵。
可她又不好说,徐涵以后会纳妾,待妹妹不好,别人会把她当疯子。
就在这时,司徒弦月出来了,宛如众星拱月。
她连忙道:“你们看,长公主来了!”
大家忙抬起头,不再说话。
裴玉娇终于稍稍松了口气。
?
☆、第017章
? 茶诗会,也就是以茶会友,以诗相交,故而来此不表现一下才情定是不行的。
司徒弦月本也是才女,一出来就抛了个大彩头,那是一对儿羊脂玉的手镯,价值不菲,她笑言谁的诗做得最好,谁得,。
姑娘们来了兴致,纷纷绞尽脑汁。
论到作诗,裴玉娇是不行的了,勉强凑了两句交上去,幸好字写得不错,倒也没有惹人笑话,上一年夺魁的便是裴玉英,这一年她并没有用尽全力,最后花落沈时光头上,众人都笑着恭喜。
玩得尽兴,写完诗,又去赏花。
裴玉英为姐姐着想,带着与姑娘们互相说话,裴玉娇为挽回一点面子,为家人争光,这回也着实认真了,言行举止大方得体,应对自如。旁人暗暗称奇,对她自然是有所改观,就是司徒弦月都笑道:“今次最令我吃惊的是裴大姑娘。”
这句话,又让人更相信一些。
裴玉英投去感激的眼神。
司徒弦月冲她微微一笑,闲时,叫了三姐妹至内庭。
“可会对弈?”她问裴玉英。
裴玉英笑道:“略懂一二。”
司徒弦月又对裴玉画道:“你画画颇有意境,不妨予我画一副春光图。”
裴玉画大喜,自然答应。
这下两个人都有事情做,一个陪着司徒弦月下棋,一个在旁边作画,唯有裴玉娇没事儿,她看得会儿棋,觉得累,毕竟棋子要下好,脑筋不可迟钝,走一步算十步,她哪里跟得上来,一个人走到外头赏花。
在这时,突然有点寂寞。
果然,聪明人得与聪明人在一起,许是宝嘉长公主也觉得她笨?
她走两步,倚在栏杆上观鱼。
鱼儿游来游去,无忧无虑,在水中划出道道波纹,她看得会儿又高兴起来。
鱼儿比起人来,更是毫不聪明,可它们那样快活!她瞧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小姑娘漂亮又可爱,眸似碧水,唇似花瓣。记忆里,忽然想起娘亲说过,娇儿再如何,也是娘最疼的女儿,是啊,家里那么多人疼她,没什么好伤心的。
清透的水里,在她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影。
湖绿色的袍子映在水里,涟漪微动,好像水草一样。可待到她看清是谁,吓得一个激灵,跳起来就要跑。
司徒修一把抓住她:“别走。”
她僵住了。
四处瞧瞧,发现两个丫环不知去哪儿了,怎么回事,不是才跟在身后的?
见她眼珠子转来转去,司徒修解释:“本王借了长公主的名头,调她们去端东西。”
她颓然,乖乖的站好,手抓着栏杆,好半响道:“你要银票吗?”
上回白白还了她玉坠,没有拿钱,许是觉得她欠他东西。
司徒修忍俊不禁。
“你带了银票?”他问。
裴玉娇嗯的一声:“有二十两,够不够?”
“你觉得本王缺钱?”
她不吱声了。
他肯定不缺钱,王府里什么都有,比他们侯府富贵多了,她以前当王妃时,穿的戴的都是极好的东西,有些还是宫里送过来的呢。
司徒修看她沉默,伸手轻抚了一下她的头发。
她今天的发髻梳得十分漂亮,上面的小珠花好像朵朵茉莉嵌在其间,衬得发如黑墨。
裴玉娇一缩头,躲开他的手,正色道:“王爷,您既然不要银票,那咱俩算两清了。”
能不能别又要亲,又要摸的!
司徒修眼眸微微眯起,瞧着她鼓着勇气的小脸问:“两清了,难道本王就不能见你,不能与你说话?”
“这……”裴玉娇脑袋歪了歪,“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话?你贵为王爷,难道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一边往后退,“我什么也不懂,您跟我说,我一概不知的。”
司徒修眉头挑了挑,差点想骂人。
他总不能说她是他妻子。
看着她天真无邪的脸,他实在不知该说什么,上次见到她就恼火了一回,这回听马毅禀告,她来宝嘉长公主府做客,他一时又没忍住。想起上辈子,哪里会有这些时候,她天天待在他身边,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从来不会反抗。
如今,真是翅膀长硬了!
裴玉娇看他沉着脸,只觉身上越来越冷。
他要发作了!
她拔腿就跑。
可他的手好长,一下将她揽到怀里,她的脸贴到他锦袍上,浑身一颤,轻叫道:“我要喊长公主了!”
“你觉得长公主会管本王?”
司徒弦月与他关系的跟别的王爷不同,因司徒修的生母乃司徒弦月的表妹,多了这么一层,他们感情不一般。裴玉娇突然想起来,难怪她那天说外室,他有些生气,毕竟司徒弦月不止是他父亲那边,也是母亲那边的亲戚。
有点复杂!
她微晃了一下脑袋,感觉到他双手搂得紧,有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生出来,既不能喊人,也逃不了,还不能打他。
他身体很硬,打了,只会自己拳头疼。
她认命般的一动不动。
他悠闲得抚摸她的头发。
漆黑光滑的发丝从他修长的手指下掠过,透着淡淡的暖意,堪比世上最华贵的绸缎。
裴玉娇咬着嘴唇忍受,就在这时,只听“叮”的一声,一玫珠花从发髻上掉下来,落在地上。她觉得机会来了,连忙恳求道:“我的首饰掉了,王爷,您能放开我吗,我把它捡起来。”
“不能。”
兔子最擅长的就是逃跑。
果然他否决了,怀里的身体一下子泄了气,肩膀塌下来,软泥般任他揉。
他很是想笑,淡淡道:“你就那么怕我?”
现在是怕不怕的问题吗?裴玉娇声音闷闷的:“我妹妹一会儿看不见我,定然会找出来,王爷您这样……不合时宜,要是我爹知道,也会……”他这是完全登徒子的行为嘛,根本就不能被她家人允许!
他的手顿了顿,缓缓道:“要放开你也容易,但你得答应本王一件事。”
“什么事儿?”她忙问。
小脸抬起来,一双眼睛闪着期待的光。
“你从今往后,不要怕我。”他道,“本王不会吃人。”
阳光落下来,洒在他发冠上,晕染了金黄色,看起来那么不真实。
他竟然,叫她不要怕他。
裴玉娇不解,喃喃道:“为什么?您是楚王,天下没有几人不怕您的。”
“你不怕就行了。”他盯着她的眼睛,“只有你,听懂了吗?”
她眸中浮起疑惑。
自从在明光寺相逢,他捡了签文之后,他们之间就好像连着一根线似的,到哪儿都能见到他,可为什么呢?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纠缠,司徒修常说事出必有因,所以他定也是有原因的。
难道……
啊,不,她想到司徒修或许也是重生,断然的否决了。
她知道自己嫁给他,他心里并不高兴,因每次与皇室中人聚会,大家的目光都有些古怪,他因为她,成为笑柄,所以那样费尽心力的教导她,希望她不要丢脸,不要连累王府。她那时尚不知,但随着时间越来越久,却也慢慢明白了。
所以,假使他真的重生,定然不会来找她。
可是,不是重生,又好像说不通。
怎么才能确认呢?
裴玉娇想得脑袋发疼,半响才有主意:“你真的要我不怕你?”
“是。”
“那你弯下腰来。”
司徒修挑眉:“为何?”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说真的。”她瞧着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司徒修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微微弯下腰。
哪里知道,裴玉娇竟然一把捏住了他的耳朵。
冰冷的手指传来凉意,他的脸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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