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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为贵-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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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冉认真脸:“好的父亲大人!我一定会好好学习好好努力,将来报效国家效忠殿下,做一个对百姓有用的人!”
  徐老爷激动不能自已,一想到太子竟然要亲自为自家女儿传师授业,他就感动得想去烧香。
  祖上冒青烟呐!这得是多大的福气才能亲得殿下指点功课。徐老爷张大嘴,两只眼睛发亮,仿佛已经看到徐冉将来科举中第一品朝服加身受人敬仰的画面。
  练完了字,父女俩各回各屋。徐冉望着徐老爷一路嘿嘿傻笑而去的身影,犹豫要不要告诉他学神说的后半句。
  “要是比赛拿不到第一,孤就不教你了。”
  真是小气呢。
  徐冉抬头望,天上一轮满月,玉盘似的,好看得紧。看着看着,忽地眼前一花,那月亮里竟出现了太子的脸。
  他仿佛永远都是一副皑皑白雪般的冰冷神情。眼睛是冷的,嘴角是冷的,他的一切都是冷的。分明没有半点神情变化的人,今儿个看着她时,目光里却是热的。似七月的艳阳,将她里外烤个通红。
  想着想着脸又烫起来,徐冉呼呼气,心里碎碎念:天天对着那样国民级别的男神,害羞是正常的!大不了下次见他时,将头压低点,不去看他眼睛,就好了。
  思及比赛的事,徐冉加快步子回小院。提了两幅一模一样的字,让红玉贴起来。
  一副贴在书桌的墙头前。一副贴在床榻的墙边。
  “我们的目标是!第一名!”
  既然要参加比赛,肯定要朝着第一名看齐。做人就该这般豪气!
  红玉看了看墙上的字,好奇问:“娘子,这个我们,是指谁,难不成还有人一起参加么?”娘子所说书赛向来都是单人参赛,没听过组队参加的呀。
  徐冉咳了咳,“这个我们,自然是指我的肉体和我的灵魂了。”当然还有精神上支持她的学神大人了。
  学神说了,考第一才帮她温习功课,所以她和学神的目标是一致的!
  红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往厨房去拿宵夜。
  徐冉往书桌前一坐,开始奋力学习。
  第二天同吕夫子说了自己的决定,吕夫子很高兴,列了一堆书单,并且将往年大赛的总结题本拿了出来,鼓励她好好准备。
  首先是经仪堂的两轮选拔。总共三十五人,第一轮选出十人,第二轮十人选一人,最后胜出者代表经仪堂出赛。
  吕夫子在课上将徐冉代表班级参赛的事情一说,刚开始大家没什么反应,毕竟大家的任务是学习,参加比赛这样的事情没什么大的触动。
  等到经仪堂第一轮比赛结束,徐冉顺利进入第二轮候选时,大家的情绪就调动起来了。只有胜出者所在的班级学子才能到广场上观赛,并且有红榜贴示。
  大家经过大门自学堂的那条路,看到路边写着六级三堂徐冉的名字时,莫名有种自豪感。
  看,这是我们堂的班使!
  由一开始的无人问津,只有苏桃和赵燕天天鼓舞,到现在的大家一见她就问“徐班使,辛苦啦,比赛准备得怎样?”徐冉表示,还真有点小兴奋呢。
  一边准备比赛,一边应对堂里的功课,虽然有些辛苦,但徐冉觉得满满的都是充实感。感觉又回到大学每次学期考试前紧张的一星期复习呢!一学期的内容压缩在一个星期内疯狂背诵,考完之后的畅快淋漓,她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早上韩通来找她,梗着脖子,说了好久,绕来绕去的,最后吐出一句话:“晨读我可以替你带读,你专心准备比赛吧。”
  徐冉听了着实有些意外,平时韩通基本都不理人的,他只跟他的那群寒门子弟交谈。
  虽然吃惊,但是这番好意肯定是要领下的。腾出晨读课,她就多一个钟头的空余时间。
  十名进入复赛的学子,大家都想着争夺代表经仪堂出赛的资格,其中属六级五堂的丁更好胜心最强。
  他妹妹丁文与沈清雪是同堂好友,丁文听说沈清雪姐姐与徐冉是同堂,便托沈清雪去打听一二,好让哥哥摸清对方的实力。
  沈清雪一问,沈令音照实回答。徐冉平时在学习上的劲头以及她在背书上体现的天赋,一一相告。
  沈清雪听完后,闷着不说话。
  因着上次算术赛被徐娇抢了风头的缘故,沈清雪特别讨厌徐家人。尤其是徐冉以前那般不思进取,现如今突飞猛进,竟然还能得大姐的夸奖,她不服气。
  只有一开始就努力奋进的人,才有资格得到应有的报答和回应。像徐冉这样的半吊子,即使一时风光,那也是虚的。
  徐冉再有天赋又怎样,由丁更这样勤勤恳恳扎扎实实读书的人,才是代表经仪堂参赛的最好人选。
  沈清雪跑去同丁文讲,“若你哥哥真输给徐冉,岂不是丢尽脸面?”
  丁文是个没什么主见的人,听得沈清雪一番言辞凿凿,心里不免着急起来。问:“那该怎么办?”
  沈清雪道:“其他参赛的人,我都已经打听清楚了,都不如你哥。只要没了徐冉这个威胁,你哥肯定能取胜。”
  丁文思来想去的,跑去同丁更商量。
  丁更想了想,觉得沈清雪说的有道理,思考过后,决定使点小手段。
  复赛选拔这天下午,六级三堂的学子们午休过后,拥着徐冉往广场出发了。
  赵燕和苏桃贴上来为她捏肩揉手的,徐冉咯咯地笑,不好意思地躲开。
  赵燕一把手将她捞回来,“你躲什么,让我们给你松松筋骨,免得待会你比赛时紧张,来,深呼吸。”
  后面有人喊:“徐班使,你肯定会赢的,千万不要紧张!”
  大家纷纷附和,“是啊,我们徐班使那背书功夫可是天下绝无仅有的,一定能赢!”
  徐冉羞羞脸,被人这么热烈追捧还是头一回啊。上次《吕夫子被咬记》和教背书秘诀都没见大家这般热情。
  得加油,尽全力拿到代表出赛的资格!
  众人热哄着,只有一人闷着脸发呆,似是在想什么。
  李信往隔壁五堂的队伍看了看,思及中午吃饭时看见的事,心中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丁更闲着没事怎么跑去当厨房分发饭食的人了……

☆、第 31 章

  比赛分组进行。两两一组,进行到一半,只剩四个人了。
  底下的人屏息而待,等场上只剩下徐冉和丁更两人时,气氛愈发紧张。
  丁更颇为焦急地看着徐冉,明明下了巴豆,她怎么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
  场上夫子开始号令,两人行请学礼。请学礼完毕后,开始准备比赛。丁更急啊,满心里都是希望巴豆快点生效。
  徐冉流利地抢答,正是春风得意时,忽地腹部一疼,下意识想要憋一憋,却发现那股痛感来得就像龙卷风,完全不是她能控制得住。
  徐冉只好举手示意。
  夫子中停比赛。
  场下哗然,一个个好奇地望着徐冉往便房奔去的身影。丁更站在台上,顿觉畅爽,皇天不负有人,不枉他去厨房当了一中午的劳工。
  如此往来跑了两三趟,徐冉几乎虚脱。
  虽然如此,却不想过弃赛。
  咬咬牙坚持继续比赛,不断在心里跟自己说:再忍一会,忍一会就好。
  她准备了这么久,决不能在此时半途而废!徐冉想,要败,也是应该败倒在强大的对手面前,而不是败在无能软弱的自己跟前。
  她一点点直起腰,手心额头全是汗,一张脸苍白,目光坚定,用尽所有的力气去听夫子念的题目。
  必须赢下这场比赛!
  丁更开始紧张。
  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徐冉竟然能坚持到现在。他拿视线去瞄,瞧见她半弯着腰,双手捂住肚子,明明是那般滑稽可笑的样子,却让人觉得害怕。
  对面这个小小弱弱的女孩子,竟给他一种强大劲敌的错觉感。他咽了咽,手有点发抖,一不小心恍了神,最后一题被徐冉抢先拿下。
  所有人都盯着场上的小身影,此刻六级三堂不知是谁,高声喊出徐冉的名字,一时间,三堂的人纷纷站起来齐声高喊徐冉之名。
  徐冉听得耳边全是众人高喊她名字的声音,内心一阵触动。不能辜负大家,更不能辜负她自己!
  牙齿因为忍得太难受而打颤,她掐掐自己,尽可能语气平缓咬字清晰地说出答案:“……屈原之后,怀其师忠而不改者宋玉也,作诗《九辩》……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全文二百五十多句,每一句都是她晨辉黑夜中挤出时间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背诵过的内容。咬着牙关朗朗而诵,一字一字,一句一句,至最后一句:“赖皇天之厚德兮,还及君之无恙!”几乎力竭。
  满堂喝彩,掌声震天。
  徐冉抬起目光,听得夫子宣布:“比赛结束,三堂徐冉胜!” 那一刻,她才敢稍稍放松一会,筋疲力尽地几乎要倒地。
  本着做事要有始有终的原则,夫子宣布声一落地,徐冉强撑着,抬起目光冲对面丁更行比赛结束的论学礼。
  颤颤巍巍,声音轻且抖:“……与君切磋,幸也。”
  丁更腿一软,震得说不出话来。
  三堂的人往台上跑,拥着徐冉庆贺,一片欢天喜地的热闹气氛,徐冉心头里高兴,身体却不听使唤。最后通红着脸,羞耻地请赵燕和苏桃扶她去便房。
  赢了比赛,肚子实在闹得紧,下午只好请了假回去看大夫。三堂的人送她到大门口。因着下午要收堂外题的事,徐冉回头交待各位课代表。三堂的人一个个脸上写满自豪骄傲,道:“班使你放心回去,下午我们会好好交堂外题的,绝对不会有谁欠交的。”
  徐冉这才放宽心,乘轿回府了。
  人群里李信望着徐冉离去的身影,想起丁更中午猥琐的身影,一个念头涌上脑海,拳头紧握。
  下午放学候。
  丁更郁闷地往外走。素日交好的学子安慰他,“那个徐家娘子确实厉害,你不必放在心上,输了便输了,大不了明年再赢回来。”
  丁更听着这话,一时羞愧,将头低下去。
  走着走着,前面忽地有人拦路。
  李信一脸凶狠地站在丁更跟前,勾了勾手指:“你,过来一下。”
  丁更认得他,同行的伙伴也识得他。
  六级三堂的李信,最是泼皮无赖的人,人称小霸王。一瞧这阵仗,定是要来挑衅的。
  若是一个人走,碰着他,指不定还会害怕地求饶喊两声“大爷求放过”,但今儿个他们可是五个人同行。所谓人多力量大,动起手来也不怕。
  丁更往后一躲,其他四个人往前罩着他。“你喊他作甚,我们要回去了,你走开,不要挡道!”
  李信恶狠狠地剜一眼丁更,问:“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过不过来?”
  傻子才过去呢。丁更不理他,五个人继续往前走。
  李信鼻子一呼气,甩甩肩膀,心想:今日这架,怕是免不了。
  “丁更!”
  丁更一回头,李信上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其他四人回过神,扑上去就要打李信。
  几人缠在一块,李信腹背受敌,凭着一股子天不怕地不怕的劲,不要命地挥拳头,手脚并用,被打了就立马打回去。
  五个人打他一个,纵是他力气再大,也免不得被打得鼻青脸肿。渐渐地,五人小伙伴发现,李信这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啊。有些后怕,出拳也犹豫不少,尽想着躲了。
  打架最忌露怯,心头里认为会输,身体便会懈怠。厮打了片刻,五人已被撂倒了四个,剩一个丁更,腿脚打颤,恐惧地看着一步步走上前的李信。
  “大……大爷,小的该死,有得罪您的,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小的……”丁更吓得几乎要哭,跪下来求饶。
  李信呸一声,“软脚虾!”
  抡起拳头上去就是一顿打。
  打完了,揪着半死不活的丁更,往墙边一靠,问:“中午你去厨房做什么?”
  丁更一怔,不敢说出下巴豆害徐冉的事,连连摇摇:“没……没做什么,就分发饭食……”
  没说完,左脸生生挨了李信一拳。“老实交代!今儿个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妈的老子废了你!”
  丁更整个人都吓呆了,含着泪断断续续地将中午利用分发饭食之际,往徐冉饭菜里下了一点巴豆的事说了出来。
  果然是这样,他猜得一点没错,丁更竟使这样下作的手段!
  想到徐冉在台上苍白脸答题的样子,李信就来气。那可是他的未来表嫂,将来要和他表哥一起并肩而立的人,平白无故的,因为比赛的事,竟被人下药折磨。
  靠,欺负他家里人,就是欺负他!李信不解恨,但是又怕真把丁更打傻了,忍下心头的愤怒,拖着丁更往齐夫子那里去。
  “男子汉做事敢作敢当,你向齐夫子交待清楚,我李信自此之后不再烦你。但你要是……”李信嘿嘿笑两声,做出一个抹头的姿势。
  等到了齐夫子那里,齐夫子一见李信额头下巴磕了血的样,就知他肯定又跑去打架了,拿起戒尺准备训人。
  李信将丁更往前一送,冲齐夫子道:“夫子,我打人确实不对,你要罚,待会随便罚,我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但是,今天比赛的事,丁更有话要说。”
  丁更支支吾吾地将下药的事情一说。齐夫子下意识认为丁更是屈打成招,反复确认,想到比赛的赢家是三堂之人,李信根本没有理由来这么一出,加之丁更交待得清楚,齐夫子一拍手,决定进行全堂通报批评。
  第二天一早徐冉早起往学堂去。昨晚看了大夫,大夫说她吃了巴豆,才引得腹泻频繁,索性食入不多,开了味药,后半夜起来了几趟,早上便好了。
  在堂里坐了一会,除了李信缺席外,早读课大家都来齐了。忽地外面一阵骚动,有人喊她的名字,徐冉好奇,往外面一看,见长廊上众人聚集,似乎在看什么。
  赵燕从便房回来,站在长廊贴示公告的墙上,往对面招了招手。“冉冉快过来!”
  徐冉出去看,大家也跟了出去。
  公告墙上,一张是比赛徐冉获胜代表经仪堂出赛的通告,一张则是处分五堂丁更和三堂李信的通告,处分原因十分详细。写明丁更下药害人,勒令停学一年,不得参加今年大考。李信那栏,则写的是打架滋事,勒令停学五天。
  众人惊讶,思及昨日徐冉台上腹痛的情景,恍然大悟,原来是被人下了药!
  苏桃恨恨道:“这个丁更太不要脸了!”她决定要将丁更写入她的处女作男男戏本中,大虐一场,往死里虐的那种。
  赵燕扳扳手指,只恨不能立马暴打他一顿。
  旁边不知是谁说了句:“好像是因为李信打了他,他才说出真相的。”
  声音太轻,众人忙着八卦,根本没在意。
  在他们心里,李信就是个麻烦精,整天惹是生非的那种,打架被处分是常有的事。没人将他和丁更认错的事联系起来。
  徐冉愣了愣,内心有些复杂。
  争斗哪里都有,是小是大,激烈程度伤亡程度,不过是取决于利益的轻重。
  庆幸的是,她只不过是被人下了巴豆。
  想到昨天比赛的情景,徐冉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今天身体健健康康舒舒坦坦地站在这,根本不能想象昨天她是以怎样的毅力坚持完全场比赛。
  徐冉想,或许人就是这样,不逼一逼,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潜力和力量。所以说啊,每一天,都要尽力,要对得起今天的自己,才有资格对明天的自己说一句“你好。”
  因为丁更全堂通告的事,徐冉比平时更有劲地学习。
  今日有丁更因为书赛的事情暗箭伤人,明天保不齐就有其他不好的事情。将来日子还长,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不求能够变得无比强大,但至少要有自保的能力。而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将书念好,考出好成绩,在这个以考为先的世界,脱颖而出。
  下午放学时,无意间朝李信的位子扫了扫,思及上午听到的那句话,徐冉跑去问了吕夫子。
  吕夫子告诉她,李信确实是因为打了丁更才被处分的。而且丁更之所以认错,是因为李信揪着他往齐夫子那里去的。
  徐冉懵了懵,踏出大门时,往御街北边看了看,决定去李府一趟。
  

☆、第 32 章

  李府。
  李信头一回发现打架负伤是件如此幸福的事。
  昨儿个被齐夫子领回来,将打架停学的事情一说,本以为他爹会像平日那般勃然大怒,然后饿他个三天三夜只准喝水喝汤不准吃饭。
  没想到——他爹听完原委后,竟然拍着他的肩膀,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我儿这是为道义所战,爹很欣赏你!”
  李信头一回听到李国舅夸他,而且还是为打架的事情而夸,喜不自禁,冲他爹就是一句:“爹,我人单力薄的,下次能带李蒙一起去打吗!”
  李国舅一巴掌抡过去。“够了哈!”
  李信摸摸脑袋,不让就不让,他还担心李蒙那小子拖后腿呢。
  得了奖赏的李信,乐呵呵地在家里数他爹给的银票。数的正开心呢,前头有人来报,说徐家娘子来见。
  李国舅不在家,李夫人也出门游玩了,家里剩他一个,李信立马拿出当主人的气势,大手一挥:“请徐娘子进来,上最好的茶用最好的茶具,吩咐厨房做最贵最好吃的点心来。”
  徐冉坐在厅堂里。
  对面李信捧着一张傻笑脸,脸上青青肿肿的,乍一看有点像猪头。“徐班使,来此有何要事?”
  瞧他爹对他打架三百六十度大转弯的态度变化,就知道,跟着徐娘子混,前方肯定是一条光明大道!
  他这般殷勤,徐冉有点不太好意思。虽然不知道李信为什么会突然为她出头,但就此事而言,她蛮感动的。加之李信被揍成这副惨样,徐冉心头有些难受,出声问:“你的伤……请大夫瞧过了吗?”
  李信嘿一声,“小伤而已,不足挂齿!
  徐冉站起来朝他一鞠礼,发自肺腑地道谢。
  第一次有人为她打架,没想到竟然是李信。
  李信忙地去扶她,一瘸一拐地,反倒自己摔倒了。扶人的变成被扶的,徐冉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将李信从地上拖起来。
  徐冉单刀直入主题,道:“日后若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信一怔,冲她这豪气冲天的口气,当即想拥上去喊一声好兄弟。后来回过神,思及以前自己欺负她的事,反而道起歉:“徐班使客气。从前是我不对,不该欺负你。昨天那事,就当咱俩扯平了。”
  徐冉本就没有将之前的事放在心里,当即应下:“好。”
  李信留她吃晚饭,徐冉婉拒了。拄着拐杖亲自送她到大门口,徐冉回头道:“停学在家五天的堂外题,我会让人送过来,这些天夫子们讲过的内容,我也会整理好一并送来。”
  李信其实不太想写堂外题,他就想开开心心地玩上五天。因徐冉发了话,他不得不应下。既然是未来表嫂了,表嫂的话,肯定是要听的。
  回了府,父女俩练字的时候,徐冉同徐老爷说了丁更下药以及李信打架的事。
  徐老爷沉思片刻,并未说什么,而是在纸上写下一个字。徐冉凑过去一看,是道路的“路”字。
  徐老爷指着字问徐冉:“通过这件事,你可曾悟到什么没有?”
  徐冉将自己看到公示榜时的心情一说。
  徐老爷点头,“虽然只是件小事,但是君子因以小窥大,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刚开始所有人的路都是一样的,但渐渐的,有些人的路上开始有石子有毒草,有一切阻碍前进的东西。但凡这条路上出现想要阻拦你前进的人或事,那便证明,你选择了一条正确的路。”
  徐冉懵懂脸。“爹你说的好复杂。”
  徐老爷咳了咳,一捋胡须,“爹的意思,是让你不要多想。他不是讨厌你,他是害怕你,才会作此举动的,你切莫伤心。”
  徐老爷开始脑补:冉冉天真善良,像她这般年纪大的时候,若遭了这么一手暗算,换做是他,他定也是要沮丧一二的。
  比如说,那人是不是讨厌他啊,为什么光害他呢,平时他是不是做了什么得罪人的事。天真无知的年纪,总是容易想太多。 可怕的是,有时候还会将别人的过错揽到自己身上来。
  善良是好事,但也不能走偏了。
  原来是担心她圣母病。徐冉笑咧咧,要做也是做玛丽苏,她才不圣母呢。
  既感动又觉得好笑,表达了自己对丁更此等行为的痛斥,以及对李信帮她打架的赞赏,徐冉高高兴兴回屋了。
  徐老爷想着最近李国舅暧昧不明的态度以及他儿子李信对冉冉这样别出心裁的维护,心里有些恐慌。
  ……国舅家不会是看上冉冉了吧?
  这天礼训日,徐冉一大早往东宫去。刚到思华殿门口,便瞧见太子在春华殿门口冲她招手。
  以前都是中午见面,如今大早上的一瞧见他,当即没回过神。
  学神怎么还没走,今天不用上朝吗?复一想,哦,今天休沐日。
  提裙走过去,恭敬行了礼,一抬头,太子正望着她。
  黑眸深沉,目光炙热。
  清晨露重雾浓,前殿的宫人们提水擦地。殿前的每一块金玉砖净得亮堂,几乎都能映出人影子来。
  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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