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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棺匠-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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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德,她的钱串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收回目光,朝那乔伊丝瞥了一眼,她此时正望着我,样子有点着急。

我本来想喊她过来看看,但是,想起这是老英雄的丧事,若是贸然开口,势必会让人误以为乔伊丝在祠堂埋蛊,搞不好会让她惹祸上身。

当即,我压下心头的疑惑,再次看向那钱串子,奇怪的是,那钱串子静静地蛰伏在地面,没有任何动静。

我找来一张黄纸,卷成圆筒,朝那钱串子戳了戳,它还是没动。

难道是死蛊?

我壮起胆子,再次朝那钱串子戳了一下,心头一愣,真的是死蛊。

玛德,埋个死蛊在祠堂,算几个意思?

我愣了一会儿,猛地想起替老英雄挖墓穴的时候,遇到过一只山虎,那山虎也是被人下蛊了,现在祠堂内又出现蛊?

这俩者有什么联系?

难道这蛊是同一个人下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下蛊之人又是谁?

想了一会儿,我将怀疑的目标放在苏梦珂身上,只有她才有可能。

我会怀疑苏梦珂,原因有二。一,太行山是她出卖我,她有作案的动机。二,她来过祠堂,也去过太行山,除了她,我想不出第二人。

至于乔伊丝,虽说跟她相交不深,但,以她的品性来说,绝对不是那种人。

想到这里,我紧了紧拳头,那苏梦珂于我有几次救命之恩,可,现在所有疑点却都指向她,要不要把这事宣扬出去成了我头疼的事。

论私,我十分愿意把这事隐瞒下去,论公,一切应该以老英雄的丧事为主。

最终,我心下一狠,决定把这事宣传出去,一则我不明白埋个死蛊有什么用,二则,我怕这东西会影响老英雄的丧事。

当即,我朝乔婆婆喊了一声,“乔婆婆,您老过来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她闻言,愣了一下,面带疑惑的走了过来,就问我:“小九,咋了?”

“您看看这个?”我指着那钱串子说。

“这是,钱串子,怎么会出现在祠堂内?”她惊呼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那钱串子。

我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她弯下腰,将那钱串子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翻了翻,又问我要过圆铜,沉声道:“下蛊之人恐怕是要破坏丧事。”

“为什么?”我下意识的问。

“这死蛊对我们蛊师来说,是大凶之兆,倘若老身没有猜错,圆铜的内侧应该画有蛊文,用以加强圆铜的磁场,改变祠堂的风水。”

说着,她伸手在圆筒的内侧摸了摸,眉头皱了皱,又将圆筒递给我。

我接过圆铜,朝内侧摸了摸,凹凹凸凸的,应该刻有什么东西。

“怎么会这样?”我朝她问了一句。

她摇了摇头,低声道:“在场的玄学大师中,唯有老身跟丝丝是蛊师,其他人都是学道。老身有两个猜测,一是,有人想陷害我们,二是有人要破坏老英雄的丧事,无论是哪一点,这一场丧事的彩头都没开好。”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了一会儿,好像还真是这样,只要出现这东西,那些玄学大师心中就会带疑,老英雄的丧事便不能顺利进行。毕竟,那些玄学大师比任何人都信彩头。

玛德,我紧了紧拳头,又想起一个人,王木阳,难道是他要破坏老英雄的丧事?

很快,我又否定这个猜测,要说王木阳破坏老英雄的墓穴,我相信。毕竟,他祖上跟老英雄在墓穴上有些争持。

若说他破坏丧事,我却有点不信,同是抬棺匠,深知一场丧事的重要性,只要丧事出现问题,那是砸了王木阳的招牌,他绝对不会做这种损人不利已的事。

就在这时,乔婆婆做了一个令我意想不到的动作,她先是走到祠堂门口,然后,说:“各位,我乔家祖孙二人退出这场丧事。”

我一愣,立马跑到她身前,说:“您老这是?”

她朝我罢了罢手,示意我不要说话,继续开口,“祠堂内发现死蛊是大不吉,而在场只有我们祖孙二人是蛊师,希望各位理解。”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纷纷指责起乔婆婆,说她们祖孙二人在破坏老英雄的丧事。

对此,乔婆婆没有任何解释,顺手捞过三柱清香、几张黄纸,点燃,朝祠堂的供桌作了三个揖,就准备走。

“乔婆婆,还请留步!”这话是陆耀东说的,他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朝乔婆婆弯了弯腰,说:“敝人深信乔婆婆的为人,奈何,父亲的丧事过于重要,而现在祠堂挖出蛊,正如您所讲,在场只有您跟乔小姐是蛊师,若是让您这样大摇大摆离开陆家村,恐怕有些不妥。敝人在镇上有套房子,还请您老跟乔小姐移步到镇子,待查清此事,若是跟您没关系,敝人一定三拜九叩向你赔罪,恳请您体谅一下人子的难处。”

“好!”乔婆婆没有任何犹豫,立马答应下来。反倒是乔伊丝,好像有些不情愿,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陈九,枉我以前那么喜欢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当初,我乔伊丝真是瞎了眼,居然会看上你。”

一听这话,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这事跟我有啥关系?难道挖到蛊不应该说出来?

我正准备说话,乔婆婆摇了摇头,在我后背拍了几下,低声道:“小九,别跟丝丝一般计较,老身相信你的为人,只是,这社会人心叵测,切莫忘了本心。”

说完这话,乔婆婆领着乔伊丝朝村口走去,身后跟着两名手持机枪的警卫班,看这架势,是将乔婆婆跟乔伊丝软禁了。

“乔婆婆!”我冲她们的身影喊了几声,乔婆婆一直没有回头。

待她们离开后,整个场地的气氛有些凝重,时间也快接近九点。

由于九点不是吉时,那些玄学大师商量一会儿,决定把敲锣第一下推迟到十点。

345。第345章九子棺(65)

九点到十点这一个小时内,发生很多事情,先是因为乔婆婆的离开,陆家长子那边没人办丧事,那陆家长子跟陆耀东吵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来,推出一个不知名的玄学大师继续乔伊丝的工作。

那玄学大师我认识,是玄学协会的人,只不过,那人是学道之人,对丧事是一知半解。

时间这东西,总在指尖不经意的流走,很快就十点了,燃放了一大堆的鞭炮以及烟花,总算敲响第一声锣。

那锣声响起后,又出现一桩怪事,替陆家第二子办丧事的罗瞎子,竟然应声倒地,最奇怪的是,倒地后,口吐白沫,四肢抽搐,活像犯煞了。

这让在场的玄学大师百思不得其解,那罗瞎子是玄学大师中的佼佼者,别说他的生肖没有犯到忌四相,就算犯到了,以他的道行,也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可,这么牛掰的一个人,愣是昏了过去。

随后,罗瞎子被抬走了,说是送到医院去救治。

待那罗瞎子离开后,所有人头上蒙上一层阴影,都说这场丧事不好办,人人自危,有不少玄学大师开始打退堂鼓。

好在,陆家九子承诺把丧事费用翻几倍,再加上那严军长的保证,这才安稳那些玄学大师的心,让丧事顺利的进行下去。

处理完这些事情,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按照当地的风俗来说,十二点是饭点,不宜继续丧事,于是,丧事又被拖了下来。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一众人匆匆扒了几口饭,都坐在一起说老英雄的丧事,就连那万洋,也难得露出沉重之色,给王木阳打了一个电话,将丧事上发生的事情悉数报了上去。

那王木阳在电话说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万洋给王木阳打完电话后,他面色松了不少,想必是王木阳给他出了主意。

待时针指向2点时,丧事总算开始了,那些玄学大师各自回到自己所属的棺材旁边,开始忙碌丧事。

当然,我也不例外的回到第七口棺材,着手丧事,因为场地的缘故,我打算破个煞,然后领着陆耀东以及他的家人在棺材转足108圈,然后再做一些法事,算是弄完丧事。

哪里晓得,那陆耀东说,这样对老英雄不够尊重,他要启用五十年代的一种丧事习俗‘照亡’。

这‘照亡’我以前听人说过,全称是传灯照亡,五十年代,河南、河北、山西三地,兴起‘照亡’,后来不知道咋回事,这种习俗被代替了,但是,也有不少人沿用这种习俗。毕竟,每人信奉不一样。

据说这种习俗最远可以追溯到西汉时期,那时的人认为,人死后走向冥途,黑暗无边,需要一盏明灯引路,方能让死者找到去地府的路。

再后来,各种版本层出不穷,有人说,不需要明灯引路,只要手持一张黄【色】的纸,到指定的地方,将黄纸贴在那,若是黄纸能贴在墙壁上,死者的亡灵就在那,需要在那个地方烧黄纸、焚清香、念往生经。

演变到后来,有人将这两本版本综合一下,在各村之间建起了‘照亡庙’。

这‘照亡庙’就相当于阳间的上户口,为死者在阴间上一个户口,其遗体没下葬之前,亡灵就徘徊在‘照亡庙’的墙壁上。

因为年代久远,‘照亡’又不是普遍的丧事礼仪,很多人不知道具体怎样操作,直到有心人在曹雪芹的《红楼梦》找到这样的一段的描述。

‘这日乃五七正五日上,那应佛僧正开方破狱,传灯照亡,参阎君,拘都鬼,筵请地藏王,开金桥,引幢幡,那道士们正伏章申表,朝三清,叩玉帝,禅僧们行香,放焰口,拜水忏,又有十三众尼僧,搭绣衣,靸红鞋,在灵前默诵接引诸咒,十分热闹。’

正是这段描述,让‘照亡’流行起来。不过,在举办‘照亡’的人选上,出现了争持。道士说,这是道士做的仪式,而佛教的僧侣说,这是僧侣做的仪式。

两方争持很久一段时间,直到新中国成立,由于一些特殊原因,道佛两家元气大伤,这‘照亡’便被办丧事人拣了便宜,他们把仪式简化不少,更受百姓欢迎。在河南、河北、山西犹为兴盛,就连我们湖南极个别地方,也有‘照亡’这种习俗。

正是道佛两方在‘照亡’上的争持,造成有些地方办丧事的人,称自己是僧侣,有些地方称自己是道士,其实,人们都知道办丧事的人,既不是真正的道士,也不是正宗的僧侣,只是心照不宣罢了。

扯得有些远了,言归正传。

一听那陆耀东说‘照亡’,我愣了一会儿,就问他:“如果用‘照亡’的仪式,棺材怎么办?任其冷在这?”

他面色一喜,说:“我随你去办‘照亡’,我媳妇跟子女跪在棺材前,你看可行?”

我想了一下,这场地拥挤的很,若是按照我先前的打算来办丧事,肯定会有些礼仪不周的地方,难免会出现一些怪事。

当即,我同意下来,问他:“‘照亡’的工具,可有准备?”

“早已准备!”他说。

听着这话,我心中有些疑惑,这陆耀东既然已经准备好‘照亡’的用具,为什么事先不跟我打一声招呼,而是现在才说?

我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他说:“前几天你一直在太行山,我跟老罗说了一声,他说照亡的仪式,他不会。就在昨天夜里,我跟蒋爷又提了一下‘照亡’,他跟我说,你在丧事这一块,颇有心德,就让我问问你懂不懂,没想到我随意的问了问,你真的懂。”

我点了点头,说:“‘照亡’的仪式,我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可以试试。”

随后,我在棺材前做了一些简单的仪式,又烧了一些黄纸,便让罗大军领着陆耀东的家人守在棺材前,并招呼罗大军别冷了棺材。

安排好这些事情后,那陆耀东提着一些‘照亡’的工具,回到第七口棺材,我则开始着手准备‘照亡’的仪式。

346。第346章九子棺(66)

‘照亡’所需要准备的东西,不多,只有几样,一盏有罩的煤油灯,十三斤九两黄纸、九对蜡烛、一扎清香以及引魂幡一张。

准备这些东西后,我朝陆耀东媳妇瞥了一眼,这妇人四十左右的年龄,保养的很好,身上有股淡淡的郁金香气味,我对她说:“您好,麻烦您跟长生灯借个火,将这煤油灯点燃。”

说着,我扬了扬手中的煤油灯。

她明显的愣了愣,疑惑地问:“什么意思?”

我伸手指了指棺材下面的长生灯,又指了指手中的煤油灯,说:“用黄纸借个火,再点燃煤油灯。”

她面色有些不喜,说:“为什么是我?”

她这么一问,我眉头皱了皱,说:“这点火必须由儿媳点,有香火不断,后继有人的意思在里面。”

她哦了一声,没有立马行动,而是看了看陆耀东一眼,似乎在询问。

那陆耀东点了点头,她从旁边捞起一张黄纸点燃,也不晓得咋回事,那黄纸刚点燃,就烧的特别快,不待她移步,黄纸烧的只剩下一点点。

她吃疼一声,连忙将黄纸丢在地面,双手不停地揉着自己耳根,散热。

看到这里,我眉头皱的更甚,黄纸咋烧的这么快?

于是,我将疑惑的眼神抛向陆耀东,就问他:“你媳妇是不是有问题?”

他尴尬的笑了笑,说:“不瞒你说,我媳妇是绝户,没得生养。”

一听这话,我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他子女都有了,媳妇怎么可能是绝户。

他好似看出我的疑惑,就说:“这三个小孩是收养的。”

听着这话,我又朝那妇人瞥了一眼,在我们农村有句俗话是这样说的,妇人额头亮光光,不是没子就是家人光。可,眼前这妇人的额头,并没有出现亮光,相反还有些抬头纹,不像没子嗣的相。

难道是陆耀东不行?

想到这里,我差点笑了出来,好在我自制力还算可以,连忙咳嗽几声,说:“原来是这样啊!既然无香火之缘,这点灯就由我来代劳。”

当即,我从旁边捞起一张黄纸,弯腰,借着长生灯的火焰点燃黄纸,奇怪的是,黄纸烧的特别缓慢。

那陆耀东看到这一幕,愣了愣,额头上冒出细微的汗水,身子也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支吾道:“这…这…?”

我笑了笑,说:“照亡的全称叫传灯照亡,这传字便是传宗接代的意思,您…您媳妇没有生育能力,老英雄自然不会让她点火。”

说完,我没有再理他,就点燃煤油灯,盖上灯罩,又念了几句经文,然后将煤油灯交在结巴手里,说:“等会走路的时候,千万别让灯火熄灭,不然,仪式就白搭了。”

“嗯!”结巴点了点头。

随后,我让郭胖子提着黄纸,并招呼他每走七步就丢一些黄纸,他答应下来。

紧接着,我又把那九对蜡烛交给陆耀东,说:“陆老板提出‘照亡’,想必附近应该有‘照亡庙’吧?”

他点了点头,说:“‘照亡庙’离陆家村没多远,就在左侧500多米的位置。”

我嗯了一声,在心中算了一下,九对蜡烛,一对点在棺材前头,一对点在‘照亡庙’剩下七对蜡烛必须沿路点上,500米的距离,每隔71米的样子就要点上一对蜡烛。

我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他。

他听后,点了点头,接过蜡烛,就问我:“还需要做什么吗?”

“那要看你诚意如何!”我淡淡地回了一句。

“父亲一生为我们兄弟九人操碎了心,只要对父亲有利的事,尽管吩咐就行。”他说。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说:“脱掉鞋子,沿路三步一跪,九步一拜,直到照亡庙,不知陆老板可行?”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考虑一下,沉声道:“行!”

说完,他脱掉鞋子,一脚在地面,缩了缩,嘀咕了一句,“真冷!”

闻言,我朝他身上瞥了一眼,说:“陆老板,您要考虑清楚,昨天夜里下了一场小雪,沿路积雪很多,比这祠堂门口要冷的多,别到时候,在半路受不了冷而退缩,这样不但不能表诚意,还会招来老英雄不喜。”

“没事!我皮厚,扛得住。”他笑了笑,说。

听他这么一说,我没有再说话,就将引魂幡拿在左手,右手持清香,领着那陆耀东围着棺材转了三圈。然后,将引魂幡放在棺材前头的上空,往左边转了三圈,再往右边转了三圈。

做好这个,我朝棺材作了一个揖,又让陆耀东跪在棺材前头磕了三个头。

随后,我问陆耀东‘照亡庙’怎么走,他说,出村口后,往左边直走就行了。

弄清楚路途后,我在棺材前头点燃一对蜡烛,示意郭胖子点燃一封鞭炮。

我则拉长嗓门,吆喝起口号:“问曰儿子泪悲催,天照慈父绝世尘,捶胸长哭叹息泪,泪洒西河浪涛翻。”

喊完这口号,我示意陆耀东哭丧。

顿时,那陆耀东扯开嗓门就哭了起来,还真别说,这陆耀东不愧是孝子,那声音当真是悲切的很,再配上他那左手捶打胸口的动作,差点让我也跟着哭了起来。

办这么久丧事以来,我只见过妇人哭的伤心欲绝,男人顶多就是掉几颗眼泪,像陆耀东这般哭泣,少见的很。

他这么一哭,立马将周遭的目光给吸引过来,紧接着,就起了蝴蝶效应,老英雄另外几个儿子也是看样学样,一边捶打胸口,一边卖力的哭泣。

霎时之间,整个丧事场地,响起哀天的哭丧声,甚至盖过那喧天的锣鼓声,那场面当真是壮观。

只是,这哭声在外人看来,或许很感动。然,我心里清楚的知道陆家九子的面目,所以,这哭丧声,讽刺的很。

我挠了挠耳朵,不想待在这里,继续听那令人恶心的哭声,就摇晃着手中的引魂幡,朝村口走了去,嘴里不停的朗诵经文,陆耀东跟在我身后,郭胖子跟结巴,两人走在最后面。

347。第347章九子棺(67)

很快,我们一行四人走到村口,那令人恶心的哭声也渐渐消失,反倒是陆耀东的哭声愈来愈大,这让我眉头皱了起来,‘照亡’只是一种仪式,在路上并不需要哭泣。

于是,我一边朝前走,一边制止那陆耀东哭泣。

他瞥了我一眼,点了点头,就问我:“什么时候开始三步一跪,九步一拜?”

“村子为家,村口是门,从村口开始行三步一跪,九步一拜之礼。”

说着,我瞥了瞥村口跟老英雄棺材的距离,差不多是70米的样子,便让陆耀东在东边的方位插上一对蜡烛点燃,我则在蜡烛旁边点燃三柱清香,烧了一些黄纸,又念了一些经文。

做好这一切,我走在最前头,那陆耀东走三步跪下去,磕一个头,走九步就将整个匍匐在地。由于路面积雪较多,再加上那陆耀东是赤脚,大概走了不到一百米的距离,他便受不了,叫苦连天。

对此,我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让他咬着牙坚持到‘照亡庙’,也不晓得是我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怎么回事,原本冻得浑身发抖的陆耀东,竟然生龙活虎起来,让我们行走的速度变得快了不少。

不过,尽管这样,四百米距离,我们还是走了接近一个小时。路上,那陆耀东因为行三步一跪,九步一拜之礼,浑身湿漉漉的,一双裸露在外的脚,更是冻得发紫,就连嘴唇都有些发乌。

这让我跟郭胖子他们看的于心不忍,好几次让他休息,他都拒绝了,说是他受点苦,能让老英雄在阴间过的好,值。

走着,走着,我们眼前出现一座庙,我抬眼看了看周遭的环境,庙的周围丛山峻岭,悬崖峭壁,逶迤起伏,中间的地方形成一块盆地。

那庙正好建在盆地中央的位置,一条石子路从那庙门通向崎岖不平的山路,路面算不上有多窄,但也绝对不宽,刚好够两人挨着身子通过。

而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离那庙门大概是70来米的样子。

令我奇怪的是,一路走来,多是平坦的路面,而眼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居然是一条石子路。

当然,奇怪的不是石子路,而是路面长满芦苇,形成一片芦苇荡,将我们与那‘照亡庙’隔离开来。

这令我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芦苇这东西,一般都是生在有水的地方,而眼前却是丛山峻岭,偏偏又生出这么一片芦苇荡。

“九哥,河北属于北方,而北方又多是平原之地,怎么会出现这么多山跟芦苇?”结巴停下脚步,站在我身旁,疑惑地问。

“是啊!我们刚才走了不到500米的距离,怎么环境差别这么大?”郭胖子在一旁嘀咕道。

听他们这一说,我心中也疑惑起来,他们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要说我们衡阳出现这种情况,还有得解释。毕竟,衡阳属于温带季风气候,很多地方由于地势原因,会有不少积水,生出一片芦苇荡,也不算奇怪。

但是,河北是温带大陆气候,再加上河北又是平原地带,要想生出一片芦苇荡,没有一定的气候环境是绝对不可能。

当即,我疑惑的瞥了那陆耀东一眼,说:“陆老板,‘照亡庙’附近怎么会有这么多芦苇?”

他愣了愣,打了一个寒颤,说:“听先辈说,这处地方临近阴间的府门,地下又有阴河,有利于亡灵聚集,便把‘照亡庙’建在这里,至于芦苇,据说跟地下的阴河有关。”

一听这话,我抬头又看了看那‘照亡庙’两旁,只见,那庙的两旁有两座山,咋一看,觉得没什么,再仔细一看,还真别说,那两座山的山势有点像牛头马面,宛如两尊守门神。

玛德,粗心大意了,既然建‘照亡庙’让亡灵短暂的停留,肯定会建在极阴之地。

当即,我让他们三人休息一会儿,准备一口气冲过芦苇荡,直奔‘照亡庙’,把‘照亡’的仪式做完。

我们休息大概四五分钟的时间,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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